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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棵树 作者:鬼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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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无忧无路的样子,颇为羡慕,这种欢乐时光享受不了太久了。
果然,在我们离开这座森林,到了边缘,草木渐渐稀疏,一条宽阔的官道现了出来,我们拖沓着走到了这官道上。
木忆停了下来,看着伸手疲惫的那一家子,即使有了那“飞行符”这么连续好几天的赶路,也让他们累坏了,也许最轻松的就是我,反正被抱着,连地都没下过。
这个时候,木忆就停了下来,看着于子良一家,“我们先在这休息会儿。”
于子良常年四季爬山越岭的,这么折腾下来,还算撑得住,他妻儿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去,脸色都微微发青了,这时听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于子良就搀着他老婆找了个干净的石头,让她坐下,从儿子手里拿过水囊喂她喝水,捶腰捶腿,嘴里念叨着,“婆娘,你得悠着点儿啊,我们这家子就指着你了。”
他老婆笑出声来,“你也坐下歇会儿,阿全,给你爸那点饼过来。”
我看着他们相濡以沫的样子,这满是人间烟火气的让我眼睛热热的。
木忆把我放下来,我站在那儿,木忆略略交代了几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家人对木忆和我极尊敬,完全当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一样小孝敬着,这距离感也就拉出来了,此时,原地就剩我一个,那家人亲亲热热,尤显得我形单影只了。
我看着于子良把那两个孙子招过来,侧耳吩咐了几句。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不过以我的能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是让那两个孙子过去和我说说话,玩一玩,免得我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可怜见的。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过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好像在看我的反应一样。
这个时候,我就对着那两个孩子笑了笑。
他们愣了愣,然后脸红了红,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拉着我,我就随着他们走着。
33、你不死我死
官道年久失修,到处是坑坑洼洼,如果以我的眼光来说,这连当年家乡那小土路都比不上,至少那小土路平整宽阔,这官道,远远望过去,有些地方几近于消失,被那些茂盛的,随处可以扎根的草木给侵占了。
我坐在草地上,旁边是那两个于家的小子,一左一右的围着,一个手里捏着只蝴蝶的翅膀一个揪着只蚱蜢的长腿,争先恐后的送到我跟前。
我看看,这阵势不太像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到处野,到有些像小男孩在讨好心里面喜欢的小女孩,这猜测让我脸一黑,确实,因为我和木忆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头发就随便用个发带绑着,并没有像普通家庭的小男孩那样梳着抓髻。
再加上这身衣服,木忆都是一次几十上百件的从店铺里买回来,也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一件接一件的换穿过去,基本不带重样的,很是浪费。
看看这宽大且行走不太方便的裙幅,要是真误会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再者,我年纪一大把了,让我跟个孩子一样活蹦乱跳,乱嚷乱叫,追逐打闹,肆意欢笑,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就端端正正坐在那儿,如果从旁人的角度看,也许,真有些像个内向又害羞的——
我有些无奈。
只能勉强应付着这两个孩子,久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木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阵风起,空气中带来了许多绒绒的东西,我手一伸,那东西就停在了我手心里,大概是某种花草的种子吧,我把它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明年这时候它会不会发芽。
突然,我听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动静。
有些紧张的侧耳仔细听过去,又没了声响。
我让那两个孩子到旁边去给我逮那两只粉白蝶,然后悄悄站起来,谨慎的看着那不知名的地方。
在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上,四道灰影慢慢的从空气中显现出来,这变故吓坏了余家那群人,一时间妇孺的尖叫哭泣不绝于耳。
倒是于子良很快镇定下来,喝止了自己家人的哭闹,把孩子们全聚拢过来。
这个人确实厚道,到了这时候,也没把我抛下,而是一把冲过来抱着我就拦在了后面,然后冲着那几个灰影施了一礼,“诸位有何贵干?”
那几个灰影修为都不高,大约也就筑基期修为,也是,他们本来以为要对付的就是些凡人或稍微有点修为,连门都没入的外门弟子罢了,派出几个低阶弟子只要小心从事,不碰上三圣门的内门弟子,也足够应付了。
他们跟随了这么久,大约一开始还拿不准木忆和我的修为,所以不敢轻易下手,单看我,也就是个刚刚踏入筑基期的修真界小毛孩子,难怪看不大起。
于子良的问话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于子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求你放过我那两个孙子,还有我这位恩人,这事与他们无关,你要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的命就要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哀声不绝,可求错了人,被人置若罔闻。
若是这些人有丝毫怜悯之心,也就不会对那些没有丝毫放抗能力的三圣门外门弟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下手了。
见多了修士,就会发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已经不把凡人当成自己的同类,他们自认超脱,却忘记了即便是自然天道也会留人一线生机,更讲究阴阳相济。
万物平等,各有其序,都应抱持着一份敬仰之心,而不是仗着自身的强力就肆意践踏,否则,自有报应临身,这天下因果本来环环相扣。
今日因,明日果,不外如是。
还有一部分灵修和妖修,原本人类在他们眼里就是异类,这个自不必说了。
眼看着那几个灰影就要扑过来。
一道白光从我手心中打了出去,把那四个灰影冲了过去,我身形微微一闪,在一瞬间就从那四个人中间的窜了过去,只留下一道残影留在了原地。
这突然的变故,让周围人都愣了愣,那两个孩子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木忆留给我用来防身的那几样法器选了一面铜镜扔到了空中,那铜镜就虚虚的把于子良那一家子都罩在了青光中。
我稍微放了心。
自己和木忆做的那些准备看来也没白费,当日决定离开云峰镇之后,我就缠着木忆买了许多法器、符箓还有一些疗伤回复的丹药,做足了准备,光是防护法器就买了四样,算是把木忆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些灵石全用光了。
那四个灰影面面相觑,知道如果不先解决我这个绊脚石,就不能完成任务,看起来也是配合了许多次,所以很是默契的一致向我攻过来。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之后,我飞掠了整整十几丈才堪堪停了下来,胸口灵气翻滚着,血气上涌,那四个人也没讨到好去,不防备之下,在我身上金刚符的反震之下收拾不住一个个滚翻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与人打斗。
男人好斗的天性被引发了出来,这时候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那四个灰影从地上站起来,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表情,这时候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想起了极阴派的那些传闻。
这极阴派惯于使一些阴损的手段,尤其善于驭尸傀儡之术,我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丝毫痛觉都没有样子,开始觉得不妙。
事实果然如此,那四个灰影强攻下,我使劲了手段,我仅仅是维持着不败,但我知道,随着体内灵气的枯竭,这情势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那四个灰影就好像身上有无穷无尽的灵石提供灵力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我变幻出的树藤荆刺好几次缠住了这四个灰影,那比精钢的硬度都差不了多少的尖刺扎进了他们的身体,结果他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生生的抬起脚,破开了这荆棘藤条,又冲了过来。
金铁交鸣声响起,我手里的白玉环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细丝白芒,把那些偷袭者的攻击挡在了外面,护住了自身。
那四个灰影看着既杀不了我,又打不到我,也有些急躁起来,互相之间对视一眼,突然就一个叠着一个,像叠罗汉一样,最下面那个龇牙咧嘴的,周围大地塌陷,看来要使出某样杀手锏了。
他们整个人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越来越快,最后像个飞轮一样冲着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我看着他们气势惊人的样子,就知道,这次的招数,自己是没办法抵挡的,不过也不能退后,于子良一家就在不远处,我要是躲开了,他们就完蛋了,少不得也要勉强试试了。
原本以为非死即伤,这时候,木忆突然从旁边像行云流水一样的走了过来,转瞬之间就站在了我身边,一丛又一丛的荆棘树藤从地上长出来,又被那四个灰影给冲破了,再在他们脚下生出来,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的消耗着他们的灵力,他们的攻击和挣扎远跟不上木忆施放出来的树藤的生长速度,很快,他们就被那些树藤给淹没了,原地仅留下一个绿色的茧状物体。
这是大部分灵修都会使的一招木系法术——藤萝附,名字很是好听,一般来说,也就是绊绊脚让敌人放慢点速度,大作用没有,不过就好像所有的低阶法术,修为高的人使出来也能惊天动地一样,木忆把这一招稍微改良了一下,让其上长满了荆棘勾刺,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变化,原本只是起着羁縻作用的低阶法术,也就成了个杀手锏。
不过这也就是木忆使出来,如我刚刚使出来,他们就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总的来说,还是修为的差距决定了一切。
看着木忆突然冒出来,三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四个灰影。
我顿时傻眼了。
我瞪着木忆,他走过来,摸了摸我凌乱的头发,从储物袋中拿出根发带,五指梳着,把我头发重新束起来,“怎么了,生气了?”他问。
我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好了,别生气。”他温柔的帮我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有自保之力。”他突然说。
听到这句话,我转过头,他低头看着于子良一家,他们紧靠在一起,这时候看到木忆,总算松了口气,目露欣喜。
我揪着木忆肩头,他的衣服都被我揉皱了,刚刚那句话给我震动很大,那语气就好像他终有一日会离开一样,从我重生到这世界就寸步不离从来没有分开过,我简直想象不到身边没有木忆会是怎样。
大约是察觉了我的不安,木忆握着我的手,“我不会离开的,就算离开了,也会很快回来,你等着我就行,别怕。”
我看着他温柔的脸,有些别扭起来,低声嘟囔着,“我才不会怕。”
他纵容的笑着。
这四个人自然是不能放他们回去。
那些树藤吸饱了血,隐隐就透着股红光。
我看着木忆的脸色并不太好,微微皱着眉,似乎很不舒服。
我知道,木忆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有其他办法,不会多造杀孽。
我看到他身上黑气一闪,那些树藤若有所应一样的,动了动,就好像个活物一样。
木忆把这些树藤收了回来。
原地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青翠的草木。
我和木忆商量着,这些灰影没回去,估计极阴派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再派其他人过来追杀,而且下次派来的人,实力只会更强,我们必须加紧赶路。
循着这条管道,我们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镇,在那小镇上买了辆马车,于子良一家子就坐车子,速度总算是快了点。
总这么逃也不是个办法,我一边问着木忆一些修真门派和实力,一边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解决这问题。
这极阴派就算势力再大,也不可能让全天下人都怕它惧它,总有它忌惮的地方,我就是要找到这地方,然后才好进行下一步,总不能把于子良一家人带出来了却不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这么打定了主意,我就缠着木忆问了起来。
问来问去,我算看出来了,木忆是知道得比我多点,但也没多很多,他万事不理的性子在这方面也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要不关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事,就可以把周遭的一切都忽略掉。
一心一意,虽然是好事,但是太过于专心致志,难免就会出现五指不齐的尴尬局面。
我只好翻找着木忆买回来的那一大摞的玉简,企望着从中找到些什么,找来找去,被我找到了一个万灵宗。
这万灵宗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宗派,但不知为何,凡是万灵宗所在,那极阴派就会低调从事。
我打定了主意,和木忆说了下,我们就转道往万灵宗所在的锦州出发了。
天天风尘仆仆的赶路,刚开始我还没注意,后来才留意到,原本把我当弟弟一样看待的那两个余家的小男孩,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我看着他们恭谨又敬畏的神情,拿眼偷看过来,一等到我看过去的时候,又立刻躲开,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一道深深的鸿沟横档在我和他们中间,我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难过,但也无意改变什么。
这段路途并不长。
34、隐患
循着些蛛丝马迹,大略确定了一个位置后,就不分白天黑夜的拼命赶路。
这个时代,地广人稀,有时候要隔个好几天才能见着人烟,人不用休息,马也需要休息,所以到了晚上,总还是要停下来让大家伙儿能喘口气。
到了晚间,燃起一堆篝火,那于子良就会说些逸闻趣事,打发时间,我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他虽然生活在大山深处,但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跟随着门派里的老辈子到各处去办事,也算见闻广博了,这时候说起来,活灵活现的,我也从里面知道了些民俗风情。
俗世间那些国家分分合合自然是常态,我们目前所在的国家弊病丛生,民不聊生,所到之处,只见一片破败,一群一群的乞丐沿街乞讨,人人面有菜色。
这凄惨的一幕,也让于子良一家人心有戚戚,自己也是在亡命徒中,比起这些朝不保夕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就连那两个调皮的男孩子,这几天都安静了下来,老实的待在一旁,家里的长辈喊着做点事,再也不推三阻四。
似乎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安国的都城安阳。
这几天,陆陆续续又碰到了几次偷袭,不过都被我和木忆给收拾了,基本上步骤就是木忆先看看他们的实力,如果差距不是太大,就先让我去应付着,打得差不多,支持不住了,木忆再替上去,让他们有来无回。
连续几次下来,估计极阴派的人也知道这回是遇到硬茬了。
我原本想着,就这么一个拖家带口的外门弟子,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来回几次也就完了,没想到,这极阴派的行事风格果然阴毒狠辣,前仆后继的,派了一批又一批,实力还逐渐增强,就和玩游戏过关卡一样,看来是不把这事不来个了断,就没完没了了。
篝火通红,发出“毕博”的爆裂声,映照着夜空。
周围虫鸣蛙叫,于子良拿出那个烟斗磕了磕烟灰,用拖长了的调子慢吞吞的讲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听久了,又靠着这暖融融的火堆,就有些昏昏欲睡。
木忆自然是没凑热闹,而是端坐在旁边大树的树干上。
我觉得自己意识都有些朦胧了,这时候,就感到旁边一阵微风,木忆已经飘到了我身边,从地上把我抱起来,我枕着他的肩头,打了个哈欠,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倦了?”木忆用低缓的声音问。
我点点头,他就抱着我,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墙壁就隔开了我们和于子良一家。
木忆化为了大树的原形,而我也化为了一棵幼树立在他旁边。
夜风卷起树叶,簌簌作响。
木忆运起与星盘,从大树身上溢出了无数的白色光点,那些光点围绕着大树,不一会儿,从黑沉沉的夜空里,一波波无形的灵气涌了过来,灵气浓稠到一定的程度,就凝成了液状,点点滴滴的,渗透进了大树的枝叶里。
每次看到大树修炼的时候,我都要惊叹半天。
几乎是夺天地之造化的与星盘,在木忆的手里面,千变万化,现在,不光是能吸收周遭的灵气,木忆现在还终于知道怎么操纵这与星盘攻击和防御。
与星盘的攻击,悄无声息,往往还没等对方察觉到,就已经让对方体内的灵力失控了。
这么个杀手锏,要是被对手知道了,绝对会让其心惊肉跳,夜不能寐。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也渐渐进入了冥思的状态,这种状态也可以叫树木的睡眠,不过树木本身的大部分机能却还在自主运行着,这时候,我感到一股暖流从每一片树叶涌入。
我不用睁开眼,就知道,是与星盘吸取了大量灵力进入树身之后,大树再用“华元决”运行了一遍,让灵气更加温和,再灌注进了我体内。
我体内那些“类灵石”留下的黑气随着这种步骤,已经渐渐被抽走了,灵气也越来越精粹,比起同样是筑基期的修士,无疑,我的灵力要深厚许多。
原本我是极力反对木忆这种等于是引火上身的做法的,他身上那时不时出现的黑影就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要是再加上我体内的那些黑气,这黑影没准就真“活了”,我把这些都和木忆一五一十说了,可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抚了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继续手里的事去了。但是
木忆固执得就像他的本体一样,让人无可奈何,也只能随他去了。
这时候,我体内的黑气已经几乎消失了。
仅留下的一丝,看来也能在今晚上的修炼中给解决掉。
木忆导引着那灵力在我树身内像水一样流动着,我也就懒洋洋的随他去了。
这种情况如果是其他修士看到,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管是哪个修士,都不会把自己的身体这么敞开着接受其他人的侵入,除非是他们死了或受制于人被抹灭了灵智。
只是在我和木忆之间,好像从来不曾出现那些隔阂和顾虑,只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大约是因为我从还是一颗种子起,就被木忆照顾着,如父如母,如兄如师,就连命悬一线,变成块残木的时候,木忆也没放弃,正如我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木忆被绿衣老者抓走后一心一意去想着救他一样。
也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法——或者该说是,人与树,或树与树。
那丝黑气在体内左奔右突,不肯就范,这边的灵力只好围追堵截,激烈的交锋让我整个树身簌簌发抖,树叶摇晃个不停,好几片叶子就这么掉了。
就在进行得正激烈的时候,木忆突然把灵力一口气抽了回去,顺便裹带着那丝黑气。
茫茫的黑暗中,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角落处金芒闪烁着,一股庞大的威压毫不掩饰的笼罩下来。
白芒一闪,我和木忆出现在了原地,木忆手一挥,那道屏障已经撤去,毫无所觉的于子良一家还在篝火边聊着天,那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他们的母亲正拍抚着他们,为他们驱赶着蚊虫。
木忆袖子一卷,我飞到了半空中,直直的落在了于子良跟前。
他惊得站起来。
我拍了拍,站起来,告诉他,“别出声,有人来了。”
他立刻做了个手势,让自己的家人噤声,我拿出了一大堆的防御法器,其中最好的莫过于这个低阶中品的铜镜,还有这个水属性的盾牌了,其他法器大约还挡不住来人的一击,手里捏着一把天雷子,瞅着机会就要扔出去,这玩意儿别看就跟个糖炒栗子一样大小,但威力惊人,就算是灵寂期的修士也不敢硬抗,金丹期的修士嘛,一颗还不要紧,要是五六颗一起扔过去,也只能避其锋芒。
那于子良一家人紧紧依靠在一起,而我,则看着空中的木忆。
这回来的就一个,看来前面折损的人手总算让极阴派清醒了点,知道派些实力高强的人过来了。
这个人面目狰狞,眯缝眼闪着诡异的绿光,喋喋怪笑着,二话不说,一道形似蟒蛇的青影就从他手里冒出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喷射出了一股股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
木忆脸色不变,一道白光笼在了他身上,防护罩被这绿液侵蚀着,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股的浓烟生了出来。
我脸色一变,但是看到木忆手一挥,那被侵蚀得变成菲薄的灵力护罩,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而那绿液已经消失不见。
那怪人看这剧毒无比的绿液失效,倒也没慌乱,反而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木忆,“哈哈哈哈,就是你找的麻烦吧。”
木忆脸色也有些凝重,没有了以往的轻松自在,一脸慎重的看着这怪人。
这个怪人至少也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了,难怪这么嚣张跋扈,想来还有不少狠辣的手段。
这是场恶战,而我,只能在旁边远远的看着。
幸好,这个怪人很托大,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件有些麻烦的事,所以没有带其他手下过来,如果再来几个比他修为稍低的围攻,于子良一家就危险了。
天空灵光闪烁,充斥着浓郁的杀气和疯狂。
我觉得这股杀气很不寻常。
金丹期的打斗甚至让我连身影和招式都看不大清楚。
但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感应还是让我抬头,尽力看过去,在黑暗中,看起来像穿着黑衣的木忆,此时此刻,脱离了战斗圈子,站了出来,他停在半空中,微微低着头,那个怪人离他三丈开外,三把飞剑绕着他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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