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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棵树 作者:鬼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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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往复几次,灰鸟大概终于察觉到有人在捣乱,它气愤的狠狠的啄了树干几次,然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现在,这只灰鸟又来到了大树上。
它侧着头看着我,黑色的小眼睛就好像在观察着什么,然后,展开翅膀向我飞了过来。
那条虫子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克星。
就算它躲在我的叶子下面,也没有逃过灰鸟的火眼金睛,被它毫不留情的拖了出来,用尖嘴啄住,然后吃了下去。
我很高兴的看着这个救星。
大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好像也在表示感谢一样。
灰鸟在树干间跳来跳去,又找出了几条虫子,当做美食饱饱的吃了下去。
然后我看到它又来到了前几天那个老地方,好像很恋恋不舍一样的,看了又看,侧着头的样子,很可爱。
看了一会儿之后,它终于飞走了。
我以为它不会再来了。

结果才过了一点点久,灰鸟衔着一根草又飞了回来。
这一次,它的筑巢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任何人捣乱,甚至连枝叶的轻微晃动导致它刚刚成形的窝散架这种常见的事都没有发生。
三天之后,一个小小的窝就完工了。
非常精致的鸟窝,完全用干草和树枝做成,工艺高超,让人惊叹。
灰鸟舒舒服服的住在了大树上,也许再过不久,它就能找到一个伴儿,然后生下一窝小鸟。
大树对这一切都保持了沉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完全没有前面那种谁在我头上做窝,我就让谁过不下去的感觉。
也许它终于知道,一只能除掉害虫的鸟用处是多么的大。

自从这只灰鸟来了之后。
树下的那窝狐狸好像发现了这个美味的食物,好几次,我看到母狐狸垂涎的看着低空飞过,好像跳起来就可以抓到的灰鸟。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洞穴出去为小狐狸觅食。
它很清楚,就算看起来离得再近,那只灰鸟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被自己抓到,所以还是找一些比较靠得住的食物比较好。
但是三只小狐狸不这样想,它们趁着母狐狸外出觅食的时候,时不时就探出头,看向这只灰鸟。
而灰鸟就好像故意逗弄它们一样,飞到了地上,站在离它们不远处,啄食着地上的草叶,和虫子。
那三只小狐狸,一方面被食物诱惑着,一方面大概又记得母狐狸的不准出洞穴的警告,在洞穴口那儿挨挨挤挤,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了好几次这场面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只灰鸟太坏了! 



5、枯枝 
 
树木在温暖的空气中畅快的舒展着枝叶。
它们从阳光中得到能量,把从根须汲取到的水和少量矿物质输送到叶子。
在那里,树木的食物将会被制造出来。
绝大部分植物都是喜光的。
它们的种子发芽的时候都能感应到阳光的存在,一旦破土而出那么就会不顾一切的往阳光充足的地方生长。
这种争夺阳光的竞争非常惨烈,失败的一方将会死掉,渐渐腐烂,化为泥土的一部分,被其他植物吸收。
这是一个自然的循环,每个植物都将回归大地。

如果你观察力不错,且留了心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看起来长得毫无规律的树叶其实自有其生长逻辑存在。
为了能够得到最多的阳光,树木们将叶子进行了准确的编排,层层叠叠,却尽量让所有的叶子都能得到一些阳光。
尖塔形的树冠是沐浴阳光最有效的方式。
所以绝大部分树木都是排他的,它们把那一片的阳光垄断了,以至于那些新生的幼树很难生长。
它们只能等着老树死亡,或者凭借着它们的种群优势长得高过老树,比如一棵橡树这种大型常绿乔木,面对一些小灌木,就占据绝对的优势。
但是它们的等待往往还没有成功,就已经夭折了。

这个沼泽林里也一样,大大小小的灌木和树木看起来挨挨挤挤的长在一起,但是实际上各有各的地盘。
当然,也不排除它们中有一些正在进行激烈的竞争,要等到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之后,才会决出胜利者。
我扎根在大树的树干上,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一些和我一样的小树苗也从土里冒了出来。
如果运气好,它们会刚好长在两棵树的中间,那儿也许有空隙让它生长下去。
如果运气差一点,长在了其他老树的树下,缺少阳光的情况下,它们支持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当然,还有一些是因为各种意外夭折的。
那棵长在池塘边的小树苗刚冒头长出了几片叶子,就被一头小鹿给啃食了。
不管是人,还是植物,都很难避免这种飞来横祸。
所以人类才创造出了一个词,叫“命运”。
或者可以用另外一个方法解释,那就是“概率”,你只是刚好在那个“概率”内了而已。
所以我并不是运气最差的。

大树的枝干裂开缝隙让我的根须钻进去,我汲取着枝干中的水和养分。
到了白天的时候,太阳斜斜的照过来,偶尔会有那么一会儿漏下来的阳光会照在我的叶子上,那个时候,我就尽力积攒能量制造需要的食物。
我本能的向着太阳的方向生长,但是大树的枝叶很浓密,能供给我晒太阳的空间实在太少。
所以我有些打不定主意到底往哪儿生长,因为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是铺天盖日的树叶。
这让我制造不了足够多的食物。
吃不饱的情况下,当然就会长不动。
茎杆和叶子看上去就略带着些黄色,看上去就跟菜园子里那些没有得到妥善照顾的白菜的黄叶子一样。
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几千颗种子也不见得有一颗会活下来,绝大部分种子成了鸟雀和其他小动物的食物,还有一部分掉落在了不能发芽的地方,它们甚至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
我只不过不是那些幸运儿之一。

春天总是多风。
湿润的风吹个不停,让大树的树叶摇摆不已,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好像在你耳边轻声低语一样。
很是温柔。
大树晃动着,就好像在用力做着什么苦差事一样。
过不了多久,我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
在离我头顶比较远的地方,有一根横档在那儿的粗枝,上面浓密的青青的叶子,开始集体发黄。
又过了几天,就好像那根树枝得了重病一样,树叶变得枯黄。
最后,这些已经差不多死掉的叶子终于离开了树干,扬扬洒洒的飘在空中,然后再慢慢的落到了地面。
我不知道大树的这根树干是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从这根树干慢慢的传遍整棵树。
看着那根本来生机勃勃的树枝,变得光秃秃的,连树枝的尖端都因为缺水而干裂着,实在不好受。
这就好像亲眼看到一个生病的人,慢慢的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一样,旁边看到的人,都或多或少能体会到那种痛苦的折磨。
我很喜欢大树,因为它一直默默的容忍着我这棵幼苗的掠食行径。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它一直在保护着我,纵容着我,而现在,它面临着一场极大的危机。

我的记忆深处突然翻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极小的时候,在乡下的老家,有一个院子,里面种了一棵桔子树,长了好几年都没见怎么长大。
就在我们以为它肯定不会开花结果的时候,那年冬天,它第一次结出了桔子。
等到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前,那四个桔子就成熟了,金黄可爱的果实,味道非常甜。
到了第二年,我们自然也满怀着希望,想看到桔子挂满它的枝头。
结果它生病了。
先是一个枝桠,再蔓延到几个枝桠,然后是半棵树,最后整棵树都枯萎了。
之后,我们也种过其他桔子树,却再也没有吃到那么甜的桔子。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树走向末路。
但是情况却并没有那么坏。
那根枯枝上的病并没有往其他树干上传染,其他的树干依旧苍翠碧绿,生机盎然,没有任何病症出现。
于是,如果从远处看的话,就会发现大树茂盛的树枝叶子间缺了一大块。
从这个空空的地方,阳光照了进来。
我傻愣愣的看着那个因为那根树枝枯萎了之后变得空空的地方。
那根枯枝上还挂着一片枯黄的叶子,看起来就好像留恋着树干不肯离开一样。
现在,我通向阳光的道路已经被清理一空。
我只要努力的,向着阳光的方向,往上生长就行。
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么,大树好像和我一样有意识,它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在照顾着。
其实它并没有那么温柔。
就好像在大树底下发芽的那些小树苗,就没有得到丝毫的照顾,而是像旁观者那样,任它们自生自灭。

灰鸟在我旁边跳来跳去,侧着头看着我,偶尔的时候,会伸出嫩红的嘴啄啄我的叶子。
它的眼神纯良无辜,就好像什么坏事都没做那样。
我抖了抖叶子。
它往后跳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了,又回来,就好像对我很感兴趣那样,不停的看着我。
它的窝就在我斜上方,每天它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捕食,剩下的时候,它会高兴的叫起来。
灰鸟的叫声相当单调,离婉转动听这个词还相差很远。不过它倒是丝毫自知之明都没有,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大叫特叫一通。
它玩耍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我这棵小幼树,一个是那窝小狐狸。
它总是在我的叶子上啄来啄去。
而我从一开始的逆来顺受,到后来的不堪其扰。
最后,当我发现顺着风轻轻晃动的时候,能够把它吓退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意识的去控制自己的枝叶。
刚开始,当然没有丝毫作用。
但是到后来,我发现也许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随着我逐渐长大了一点,我发现我对于自己的枝叶控制力越来越强。
以前它的生长就好像与我的意识无关那样,它就好像遵照着自然的指令,依靠着基因的本能,顽强的生存着。
并且丝毫不被我的意识所影响。
而现在,我发现我能够轻轻抖动一下我顶上的那几片叶子,虽然幅度很轻微,但是我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对枝叶的控制能力在逐渐增强。
这种情况被我发现之后,我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想象着,也许过个几年,或者更短一点,几个月,我就可以自由的移动,让自己的根在土地中伸展,然后再慢慢的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就好像搬家一样。

人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植物是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的。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大千世界,孕育了无数奇奇怪怪的物种。
就比如植物中,也有随着环境的变化,可以移动到其他地方的品种。
它们是植物中的旅行家。
我顺着风,让还很细的茎杆轻轻的晃动了起来,叶子也随之摇动,偶尔的时候,可以碰到旁边大树树干上的叶子。
大树会回应似的,叶子也轻轻的动了起来,然后我们就玩起了碰来碰去的游戏。
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我们自己的意识在作怪。

那是一种温柔到让人心底发痒的感觉。



6、猛虎嗅水仙 
 
地面是一片耀眼的绿色地毯,细细碎碎的草争先恐后的生长着,生怕错过了哪怕一星半点的时间,来不及在该发芽的时候发芽,该长叶的时候长叶。
有春天开放的花在春风中颤颤巍巍的摆动着,碎米粒大小的白色花朵。
一朵两朵会觉得有些不起眼,但是当它们三三两两的散落在这片绿色的地毯上时,却显得分外好看,很让人怜爱。
不远处的水塘边,那丛水仙花也已经胜放。
水下是软骨草和狐尾藻长长的随着水流缓慢变换的茎叶。
两厢映照之下,那一点点的空间就充满了一种静谧而闲适的气氛。
水仙花似乎对于自己这些水下的观赏者很满意。
它一改往日的骄傲,有几朵花斜斜地垂下来,轻轻碰到了清澈的水面。
我喜欢这丛水仙。
就在我欣赏着它美好的身姿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这一切。
一声震天撼地的虎啸声在不远处响起,我看到母狐狸箭一样的从树林中窜出来。
它慌乱的跑着,时不时往后看一眼,几乎是眨眼间,它就来到了大树前,在离那块石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一扭头,它冲着迎接自己的小狐狸尖叫一声,小狐狸被吓到,纷纷往后缩着。
母狐狸不舍的看了它们一眼,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动物跑动时的声音,一只额头上有个黑色王字的老虎就那么出现在了我面前。
它好像并不急着追自己的猎物,而是往四周嗅了嗅,然后迈开步子,慢腾腾的往树下走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老虎。
这只老虎有一身黄褐色的毛皮,上面都是黑色的横纹,胸腹部却是白色,体长足足有接近两米。
它看起来很目中无人,大概是因为在自然界中没有天敌,又居于食物链的终端。
那种懒散的架势好像在告诉周围的一切生灵,这片领地是我的。
母狐狸已经跑出很远,它却已经失去了追逐的兴趣,大概对于这只老虎来说,追猎这只母狐狸只是一种饭后娱乐。
老虎抖了抖自己的毛,它有些不甘心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走到了大树下。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古老相传,老虎是猫科动物,猫是老虎的师父,猫会爬树,老虎却不会,那是因为猫为了留下保命的招数没有教它。
我一直相信着这个故事。
当我看到这只老虎抱着大树,蹭蹭蹭的往上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谣传实在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所有人都被这个童话故事给骗了。
这只会爬树的老虎三两下就爬到了我所在的枝桠上。
它小心的让自己庞大的身体保持着平衡,一步步的往我这边走来。
我顿时有种自己大概会被踩扁的错觉。
但是它并没有这么做,它走到了我面前,然后盯着我看了又看,最后还不死心的,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我的叶子。
我抖了抖。
外出觅食的灰鸟也扑棱棱的回来了。
它看到这只站在自己窝下面不远处的老虎,居然没有立刻吓得飞走,反而往下飞了过来,站在离老虎仅仅一个挥爪的距离。
然后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老虎仰头长啸一声,好像对于灰鸟的叫声很不耐烦,它“扑通”一声从树上跳下来。
当它扭头打算离开的时候,它用爪子在大树的树干上挠了挠,留下了四道很明显的爪印。
大树好像对这些没有丝毫反应一样,仅仅是在老虎用爪子拍我的时候,晃了晃。
老虎摇摇头,我觉得它好像满脸的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再找麻烦,反而是往那个水塘边走了过去。
它好像也觉得那丛水仙特别好看一样,把脸凑过去,一朵花,一朵花的嗅过去。
大概是被花碰到了鼻子,它忍不住的仰起头,打了个喷嚏,引起的气流让那丛水仙花使劲的摇晃了起来。
有两朵本来就快凋谢的花,立刻落在了水面上。
老虎用爪子拨了拨,花顺着它的动作来到了它跟前。
它把头低下,深深的吸口气,我就看到那两朵花顺着水流进了它的肚子。
一只喜欢吃花的老虎。
我看到那丛水仙花叶子晃了晃,就好像人类克制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那样。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实在和形象不符,那只老虎有些悻悻然的从水里上岸。
清澈的水塘被它一搅合,现在已经浑浊不堪。
那几朵本来碰着水面的花朵,立刻轻轻的移开了。
老虎上岸之后,抖动着身体把水全部甩开,水珠四溅。
它朝四周嗅了嗅,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又走回了树下。
这回它没有爬树,反而是很有兴趣的盯着那块石头。
那三只可怜的小狐狸在百兽之王的气势下,大概是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我好像听到了它们的呜咽声。
难道这只老虎打算把那三只小幼崽当食物吗?
这三只小幼崽的分量应该还不够它塞牙缝才对。
它也许对食物一点也不挑剔,只要可以吃就行,我想。
我有些担心那三只小狐狸,但是却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谁让我是一棵树。
就在这个时候,灰鸟飞了下来,它跳到了老虎的背上,轻轻巧巧的蹦来跳去。
而那只母狐狸也去而复返,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跑了过来,护在了洞穴前。
老虎又打了个喷嚏,好像对在自己身上捋虎须的灰鸟很不满,但是它对这只机灵的灰鸟也无可奈何。
只要一有动静就飞到半空中,这种无赖的做法用来保命却再好不过。
老虎生气了。
它仰天一声长啸,整个树林中的动物们都东走西窜。
然后,它大概觉得有些无趣,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母狐狸立刻钻进了洞穴中。
而灰鸟则回到了树上,自己的巢穴里。
而那丛水仙,大概还没有摆脱被那只老虎嗅来嗅去的噩梦,还是有些无精打采。
而我,则感觉到从大树那儿汲取过来的水分和养料有些奇怪。
它让我本来有些迟钝的思维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隐约记起当人类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觉得这片树林很奇怪。
也许我来到了我完全不了解的地方。
用句很俗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这些生灵都有一个灵魂。
就比如大树。
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它们沟通。
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温煦的洒落下来,让人有些懒洋洋的,周围的植物长势喜人,绿油油的,连叶尖儿都嫩得滴得出水似的。
我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我和这些植物的区别大概在于我有个意识,而我的身体,就好像人体内那些不受人意识支配的自主神经一样,自动自发的运转着,这个特别的神经系统主要分布在躯干、四肢还有内脏等地方,也被称作植物神经。
按照我现在的理解,这些神经大概是人类从植物进化到动物这个过程中的基因痕迹。
所以我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除非遇到很危险的事,基本上我都不插手这些汲取营养,收集能量,制造食物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插手也想插手不了,这样,我就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
这个时候,我会观察天空,看有没有飞机飞过,但是也许这里并不在飞行线路上,我看了许多天,还是丝毫人类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偶尔也会猜测,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地球还是在异世界,或者干脆在外太空,毕竟我目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太过于神奇。
对于过去,即使没什么太过于清晰的记忆,我还是能隐约的回想起那些城市中的高楼大厦,街头的熙熙攘攘,道路上的车水马龙。
我听得到有人在低声呼唤我。
但我除了有些茫然之外,并不伤悲,就好像那些属于人类的感情逐渐被钝化了一样。
一切都很平静,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茎杆上逐渐抽枝发芽,长出了一些小小的旁支。
这样看起来,比起原来像豆芽菜一样的幼芽,现在勉强可以称之为一棵小树苗了。
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它偶尔的时候,会甩着尾巴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来,跑到水塘边喝水,喝完了也不离开,而是趴在草地上,开始打起了瞌睡,一直到睡晚了一大觉之后,才伸个懒腰,慢吞吞的站起来,离开这里。
母狐狸在第二天就把那窝小狐狸给带走了。
狐狸是一种警惕性极高的动物,如果有天敌发现了窝里的小狐狸,它会当天晚上就偷偷把小狐狸转移到新的窝点,以防不测,这种谨慎在绝大多数时候是必要的,至少能尽最大可能的保证幼崽的成活率。
那只两只耳朵尖长着白色绒毛的小狐狸,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死死的盯着灰鸟留恋不舍的看了好久,才终于被不耐烦的母狐狸给叼着拖走了。
这样,我们的邻居就少了一个,不,应该说是一窝。
不过那个洞穴并没有空很久,过了几天,这个被母狐狸抛弃的窝就被一窝野兔给占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到了春末。
当我以为能顺顺利利过完这个春天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



7、雷击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前,已经是春末时分。
此时正是中午,棉絮一样的白云在天空中时聚时散,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林,在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当你伸展着叶子,正享受着这会儿的美好时光,且以为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用事实告诉了你,什么叫世事沧桑多变,犹如白云苍狗,令人莫测。
一只毛色黑得油光发亮的猫用极快的速度往大树这儿窜过来,边跑边四顾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但看它慌不择路的样子,又不似在寻找食物或躲避天敌。
它本来也许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附近停留,但是当它经过那丛水仙花的时候,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前爪停住了往前冲的动作,轻巧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爬了起来后,它谨慎的靠近了那丛水仙花。
水仙的叶子在风中摇曳着,划过无波的清澈水面,带起一圈圈的涟漪。
黑猫看了水仙花丛几眼,转身又往前跑了过去,当它跑到大树那儿的时候,天空的异变开始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就好像被人泼了一桶油墨一样,黑漆漆的,阴沉沉的,雷电在云层中翻滚着,窥伺着,随时准备落下致命的一击。
“轰隆隆”的巨响一声紧接着一声,就好像在你耳边爆炸的手雷一样。
狂风大作,吹得大树的粗大树干都摇晃个不停,我更是被这风压得茎杆都直接快伏在了大树树干上,叶子也呼啦啦的翻着,好像随时会从茎杆上被这大风卷走一样。
春季常见的雷雨要开始了。
这只黑猫冲着天空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可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只黑猫到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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