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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等着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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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给我一杯白开水,在我对面坐定之后,问:“雨谦,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柔和得像一拂微风,让人感觉那么亲切。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的脸色那么不好。”她接着问,眼里有着期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琴弦等着歌 第四章(6)
“没什么。”我说得有些轻描淡写,笨拙地掩饰着,“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我爸爸的心情十分糟糕,我不明白他最近是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吗?”她怀疑且关切地望住我。
“是的,其实根本没什么事!”我避开她的注视,说。
陆小琴还是努力找寻我的目光,看着我,钻研着我的眼神,接着摇摇头,安慰地握住了我的手,说:“你不大对头,雨谦。你的脸怎么了?”
我更加慌乱了,连忙撇开了头。其实我这样做实在有些前后矛盾!我刚才作出决定来她家里,就是准备要向她倾诉我的委屈和伤心的!可是,我现在为什么要躲藏,要逃避!
“你爸打了你,是吗?”她的这句话虽是出于关心,但却毫不留情地戳伤了我的内心,以致于我再次流泪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陆小琴用纸巾帮我擦去了脸上的泪,但新的泪水还在疯狂地流下来。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一边安慰着我:“雨谦,别伤心,那只是一时的。你爸爸心情不好,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知道的,他肯定是爱你的!”
“我知道!”我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难受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理解我爸爸,我也知道他的一些烦恼之处,也知道应该去谅解他!可是我又莫名其妙地要生气、要伤心,我根本搞不懂这些情绪的由来!我和我爸彼此弄不懂对方!”我轻喊着。我闭起了眼睛,抖动着浸湿的睫毛,面颊上的泪痕一片狼藉,新的泪珠又不断地从眼角涌出,迅速地奔流到耳边去,滑附在缭乱的鬓发上。陆小琴把我的头抱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地轻拍着我的背,犹如在哄一个孩子。
“雨谦,别哭了,好吗?不要哭。你不是常说,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新的一天又会有新的阳光!”陆小琴的话像是在梦里,或是浸在水里。
她用我平日里常说的话来安慰我,更是一种感动。我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给她,却失败了,堆砌起来的表情扭曲成更强烈地悲伤,我伏在她的肩上,说:“你让我哭一哭吧!让我好好地哭一哭!”
陆小琴用手环着我的头,不再劝我,而是让我尽情哭着。我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止住。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陆小琴的眼里也含着不能躲藏的忧愁。
我不说话,怔怔地望着陆小琴出神的眼睛,半天后才拍拍她的膝盖,问道:“小琴,你怎么了?”
陆小琴的眼睛这才活动了几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两人依偎着坐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雨谦,你知道吗?自从开学那天起,我也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烦恼,我也像一叶孤独的扁舟在茫茫大海之上迷航。我没有方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抬眼望住了她,问:“到底是什么烦恼?”
“我现在不想说。”她轻晃着头,“等有一天,我发觉我有必要告诉你的时候,我再说给你听,好吗?”
我没有放弃,而是追问:“是关于学习的吗?”
“不是。”她耸了耸鼻子,回答说。
“是关于……”我接着问。
“雨谦,不要问了!好吗?有一天,我肯定会告诉你的,而且,我想我只会告诉你一个人!”她的眼里盛满了请求。
我不再问,点点头,建议道:“小琴,唱支歌吧!”
她点头同意了。她先起身打开了窗。窗外月亮很好,有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情调。月光、天空、我、陆小琴……所有的事物都已经有了魔幻般的色彩。
她轻声唱了起来,嗓音很美。她要是替换黛萍去参加选秀,一定会成功的。她唱的是一支很细致的抒情歌曲:
青春的花季雨季烟雨蒙蒙,
回首间,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占着我的梦幻与憧憬。
到底永远有多远,
不管毫米还是光年,
只有你最真实。
我们一起迈步,
踏碎了月光,
不会萧索落寞。
在遗忘的角落,
有一种美丽叫友谊。
青春的少男少女多愁善感,
回眸时,
丑恶美善,酸甜苦辣,
划过我的澄明与辽远。
到底晴空有多高,
无论蔚蓝还是晦色,
只有你最纯美。
我们一起燎望,
夜不再陌生,
不再踽踽独行。
在遗忘的角落,
有一种美丽叫友谊。
她唱完了,我觉得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被飞着的歌声带走了。
我站起身,说:“我想,我是该回去了!”
“心情好些些了吗?”她有点不放心我。
“好多了。真的。”我走到门口换了鞋,又回过头,问:“我也要问一问,你好受一些了吗?”
她迟疑地点头,然后默送我出去。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爸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好了碗筷。他怔怔地坐在一边,手托着额头,仿佛在想些什么。他抬头看见了我,先是一惊,然后轻喊道:“谦谦!”
我慢慢地垂下眼睛,注视着地面,倔强地不肯应答。但我承认,他的这一声颤抖的喊,确实在我心底翻腾起一阵浪涛。
“谦谦!”他再喊。
我原本在想,他可能会提高声音大喊,然而相反的,爸爸却更加压低了声音,颤颤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表的复杂。
“谦谦……”他接着喊,声音更低了。
我内心的倔强在爸的三声轻喊里土崩瓦解。我失声喊道:“爸!”
爸爸低下头去,说:“是爸爸不好!我心情不好,所以朝你发火,其实我根本不是针对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叠声说。
“一切都是爸不好!”他再次责怪自己,双手敲打着脑袋,说,“你相信爸,以后一定不会喝酒,一定会找到工作的!”
“不!”我拼命地摇着头,摇得那么猛烈,“爸爸,是我不好……我应该理解你!爸,我们吃饭好吗?”
爸爸重重地点头。
一切都恢复了。我希望,一切的风波就此结束,永远不会发生。我不知道他的决心和誓言能坚持多久,但我愿意相信。
 。。  。。 
琴弦等着歌 第五章(1)
又是周末。此时,正是黄昏。一抹晚霞挂在天际的那边,像歌星的舞裙。窗台上,一盆昼开夜合的浅蓝色小花,花瓣已经忧郁地合上了,然而在几点橘黄色的夕照下,还是那么美丽,如同镀了金一样,熠熠闪光,折射出无数人间的梦。
周日晚上学校是要求上晚自习的,我收拾好书本,正准备去学校。我刚要打开门,就听见一阵琴声,我就知道,赵若涵又在弹琴了。
静谧的空间里充满了深沉而醉心的旋律,穿过夕照,淌过小院,流向屋子,在四壁留下千万个甜蜜的吻,向我靠拢、积聚,充溢在我的心底,像一股沉睡已久的潜流被重新唤醒,先是缓缓流动,然后就快速地回旋转动。我似乎被感动起来,在这一片橘黄的世界里,琴声更多了点暧昧和蠢蠢欲动的撩拨和*,越是听到后来,那种感动就越深,仿佛将全身的筋骨和血脉都控制起来了,把沉淀在我心底的情感全都翻腾起来。——这琴声是那么美妙,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然后,旋律在骤然中一转,犹如把我一下子抛下了万丈深渊,让我立马在沉醉中苏醒,更搅动了我的心灵,使我升腾起一份不安,以致于让我想为作曲的人去分担一些什么了——痛苦?迷茫?幽怨?思念?还是别的什么情感。旋律牵引着我的思绪无边无际地延伸开去:作曲的大概是一个女孩,也许那是她站在花园里等待一个人的时候发出的灵感,我想。她的曲,我想也是作给那个人听的,然而那将是她的什么人?——朋友?父母?情人?……她肯定在等那个她深爱着男人。记得当时她告诉我关于她的感情故事,我的感动和这琴声带给我的一样强烈,为她可怜,为她伤感,为她不平。
我的思绪断了,却不知为何原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弹琴,却不歌唱。也许,她根本没有为这个曲子想过词;也许,她此时的感动淹没了她发音器官,使她只有弹琴,而不能歌唱……我随手从日记本里撕下空白的一页来,琢磨着,试图为那令人思绪万千的曲子填词,却是不能成功。我废然地扔开笔,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多此一举。我想,这词只有赵若涵可以作,而我,除了那番强烈的感动之外,却也没能很深很好地理解赵若涵此时的所思所想,我只会扭曲她的思想和感情。
门被敲响了,待我回过神来,已经敲过好几遍了,敲得急而乱。我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拿着一个公文包。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猜不出他的来历。
他往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客气地对着我笑,问:“请问何润成是不是住在这儿?”
我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您是?”
“他在吗?你是他女儿吧?”他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按照他的思路继续问着。
“我是他女儿。”我回答,“他现在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然后很恭敬地欠了欠身:“我是专程来拜访何老师的。”
何老师?这就弄得我更加莫名其妙了。自我懂事起,爸爸就没有做过一份长期的工作,都是些临时的工作,也不曾能让别人称之为“老师”的。我怀疑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他朝着我讨好地笑。他的名片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北京一个文化公司的总经理,姓李。这就更加增添了我的疑惑和不解。
我让他进了屋,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依然很客套地朝我点头致谢,却也不安,问我:“何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琴弦等着歌 第五章(2)
“应该快了。”我说,“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把你的话转达给我爸。”
他先是嘿嘿了两声,然后就说明了他此行的目的:“我是想请你爸,哦,想请何老师与我们公司合作,他继续写作,我们负责出版和包装。”
我被他的这个说话惊呆了,头部有些晕晕的,像是搞不懂他的意思:“对不起,我有些不明白……你是说,我爸会写作?”
这次轮到他惊诧和怀疑了:“你真是他的女儿?你爸可是何润成?”
我默默地重复着他的问话,正要点头回答,门就被撞开了。是爸爸,他像一滩稀泥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一通希奇古怪的像是咒语般的自语。这样一个颓废狼狈的形象让我和李经理都惊跳了一下。他又喝醉了!我数不清这样的情景已经上演了多少次,我是那么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可是,他还是没能把持自己,还是违背了他的决心和誓言!
我的心顿时又凉了。我知道,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责怪,在此时都毫无意义,他根本听不进去啊!我上前将他扶起来,他开始呕吐,吐了满地,也脏了衣服。
我给爸换了衣服,给他擦了把脸,然后扶到床上躺下了。等我做完这一些,那个李经理正往外走。
“李经理,你不要见怪!”我朝着他的背影轻喊。
他并没有回头,走得飞快,只急急地抛给我一句话:“我找错人了,找错了。”他消失在一片苍茫的暮色之中,只留给我一些无法释答的迷茫和困惑。赵若涵的琴声依旧,却在此时根本无法引起我的兴趣和感动。我只有一大片属于我的忧伤。
我看了一眼已在醉梦中的爸,不放心地出去了。
进到教室,我发现又有一封信。我以为是报社的杨总编写来的,因为自上次我寄信过去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信封依然是公信的模样,用棕黄色牛皮纸做的那种。然而我发现上边的字竟然不像杨总编,虽然也是那么有精神,那么有力,像惊蛇入草一般,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同,显得年轻和随意。我带着疑惑打开了它,抽出那张折得很整齐的信纸,缓缓地打开:
“孩子——”
看了这个称呼,我顿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同时疑惑也更加深了。我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定了神,继续看下去:
孩子:
恕我如此冒昧地这样称呼你。也许我实在不该写下这封信,因为我们根本不认识,所以忍不住写这封信大概只是我太多情了吧!况且你的信和文章都是寄给报社的杨总编的,而我只是他的儿子,就此而已。
我爸爸,也就是杨老总编,他把你的文章都拿给我看了。你的散文写得很好,那么朴素实在的文字之间却有如此老成的想法和见解。正如你自己所说的,你是敏感的、忧愁的、多想的,甚至就连你的笔迹里,也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和浅浅的伤怀。因为看过你的文字,我开始希望了解你,我向我爸爸询问你的情况。他把你的故事都告诉了我,我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了。我原本以为在这样一个浮躁功利的社会环境下,贫寒学子们对文学失望了,对写作避而远之。但所幸的,还有你这样一个勤奋的学生在写作、在努力。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写作需要生活的积累和磨砺,而你比那些同龄孩子经历更多,承担更多,也懂得更多,所以你适合写作!以你如此娇弱的身子,却要挑上如此沉重的生活担子,但在你忧伤的文字里尚能看到你的理想、你的自信和你的乐观。那晚,我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也想了很远很远。在几次沉沉浮浮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披衣起来,在寂静的深夜里提起笔来,给你写下了这一封信。虽然我没有和你相处过,但从你的文章里,还有你的故事中,我可以猜想,你大概是个生活在美好梦想中的女孩,你肯定喜欢诗词,肯定喜欢琼瑶小说。你应该就像和琼瑶小说中的那些女主角们一样,为自己编织了许许多多的梦幻,然后又想在现实生活之中去渴望幻想中出现的所有东西。然而这是虚幻而不务实际的,因此往往你是失败的,引起失望和失落。于是,你的痛苦就更多于你原本与生俱来的多愁善感,那些烦恼和忧愁就像繁乱复杂的丛草一般纠缠住你。你常常会由于某一件很小、甚至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而陷入到一种空漠难言的冥想之中,越是这样,你就越渴望做梦,越渴望沉醉。这或许算是恶性循环,像自己慢慢地吞噬自己。这样让人觉得好像你的自信和乐观全都是伪装的,只是你的面具!你更容易被人伤害,更容易被现实打击得毫无招架之力!是的,你才十七岁,太年轻,我不能阻止你做梦,因为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做梦的年龄,但你需要知道,那些梦都是可怜的、过于简单和幼稚的,有些也许永远都无法实现。你懂吗?十七岁,那是常常飘雨的季节;十七岁,那是最不知道忧愁的年龄,却也是忧愁最多的时候;十七岁,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却妄想征服宇宙、得到一切的时期!(对不起,在这里我绝对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你必须在从梦里得到慰藉、休憩或思索之后,学着找个时间去清空满是幻想、忧虑的脑子。你需要心留空白,将自己当作一个全新的陌生的自己,带着这样的定位去重新认识自己、分析自己,这会使你带着一种宽容、超然、含蓄、轻松的态度,在生活的道路上继续努力和奋斗。同时,你也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独我自我的,并不是件件事情都尽如人意啊!我也尝过了太多的沉沉浮浮、悲欢离合,但我们必须选择面对啊!所以,让那些忧伤、那些烦恼全都滚蛋吧!正如你在给我爸爸的信里所说的,你最喜欢《飘》里郝思嘉的那句话:“我明天再来,反正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那你就牢牢记住这句话吧!
琴弦等着歌 第五章(3)
另外,你的哀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的内心怀着比别人更多一份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生活有着太细腻、太苛刻的奢望和追求。你敢于给自己以要求,敢于思考生活,敢于直面一些细节。所以我说,你是一个高要求的人。你总希望所有的事都能完成得尽善尽美,想让所有的人都对你欣赏有嘉。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是缺陷的,甚至有些事物可以因为这些缺陷而更加美丽、更加升华!
你自小失去母亲,没有体会到母爱。但是你还有父亲,虽然你也曾在给我爸爸的信里写道,你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你父亲,他就像是一本难以读懂和进入的小说。我想,你爸肯定有过一段痛苦的经历,这才使得他脾气不好。也许,他出于不想伤害你,隐藏了一些细节,试图隐藏他的故事,虽然他的躲避是那么笨拙和失败。另外,说明你和你爸爸之间的沟通还不深刻,也不细腻。但你要明白,你爸爸一定是爱你的。如果说母爱是伟大的、无私的,那么父爱则是令人震撼的。孩子,你要学会去理解你的父亲,你的好奇、你的追问,在他眼里看来就会显得咄咄逼人,像是刀光剑影,所以他更要害怕,更要躲避,更不能面对现实!
孩子,凡事别想得太多,这个世界给予你的,就是美好的。你是一个天分极高的女孩,我预言你会有成功的一天!把一切烦恼都抛开吧!
但愿我可以帮助你,不仅仅只是空泛的鼓励和安慰。也许你会觉得可笑,我一个三十五的人竟也那么天真,竟会那么自命清高、自命不凡地想帮助你,也许我是可笑的。我父亲要我顺便告诉你,你的另外一篇散文已经拟发在下一期了,他还说,要你有空的时候可以上报社找他。他很想见见你,我也是。
你愿意接受我这个比你年龄大一倍的朋友吗?记住,我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孩子”,杨总编的儿子。
杨叔衡
“杨——叔——衡?”我一字一顿地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我有好半天不能反应过来,全身被一股强烈无名的力量包拢了,像置身于一个导电系统之中。杨叔衡,那个我深深喜欢和倾慕的作家,他给我写信了!而且他竟是报社杨总编的儿子!由于这封信,我的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不只是我崇拜的作家,更是一个相识已久的长辈,甚至朋友!从他那飞扬真切的信里,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他的胸怀和刻骨铭心的浪漫。
我按照原来的折痕将信重新叠好,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放进了课桌。然后又觉得一切都像是梦,忍不住老是打开课桌去看,看见那封信真的安静地躺在里面才稍稍塌实了一些。
是的,我很希望和他成为朋友的,我是那么喜欢他的气质和文字!我傻傻地想着。
他在信中是说要和我成为朋友的吗?我又有些怀疑地想。他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啊,而我,只是一个喜欢写作的学生而已,我怎能赢得他的鼓励和帮助呢!
可是信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的字也是真真切切呈现的!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而且还笑出了声。
“嗨,笑什么呢!”有一个高大的身子站在了我的面前,透着潇洒大方的气息。
我慌忙收回神来,简单地应了一声,恍恍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任子隽。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配上一条休闲的牛仔裤,一个青春运动的年轻形象。他正微笑地望着我,眼神里闪着几点眩人的光亮。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琴弦等着歌 第五章(4)
他见我只是沉默,于是接着说:“我感觉你好像懒得理我,还在为上次因给你钱而对你的冒昧生气吗?”
“哦,不。”我连忙摇头,“我怎么可能生气呢?我知道你是好心,是为了帮助我。当然,不可否认地说,你突然拿出钱来,确实让我有些难受,倒好像生分了许多,像是我专门等着你的帮助似的!”
“你没有生气就好!”他有些如释重负地说。
“其实我很感谢你!”我真诚地说,“和你聊天感到很开心,聊得那么畅快,那么尽情。这些天,又一直感动于你那天的野草之比。我会是一株努力生长的野草。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我和夏黛萍一样!”
他眼里忽然笼罩了一点隐隐的反对,他艰涩地说:“你不知道……”他突然刹住了,晃了晃头,挤出一个难以琢磨的笑,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说:“晚上公园路挺黑的,很少有人走动,要不我陪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事!”说完,他以一种征询的目光注视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哦,不!”我慌乱而坚定地拒绝着,“没事!我习惯一个人回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小心的!”
我这种直截了当的拒绝再次弄得他难堪了,但他还是迅速恢复了,找出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不是喜欢看书吗?有机会去我家看看吧!有很多好书呢!”
“是吗?我正想看几本书呢!”一提到书,我就精神了许多,像迷失在荒漠几天几夜的探险者忽然发现了水源,将所有勉强压下去的饥渴之感重新翻卷起来,恨不得早点吮吸到甘甜的生命之水。
“那就说定了!周末去我家看看吧,应该能找到你喜欢的书。”他热情地说,“我爸很喜欢看书,他的书房像极了图书馆!前些年我们搬家的时候,那些书可真的把搬家公司的人折腾累了。他们还埋怨说,他们吃的尽是亏,就这些书,就等于搬了两个家了!” 他纵情地笑起来,笑声如清泉般甜净,如阳光般明朗。
我也笑了。这时陆小琴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喂,你们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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