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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依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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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和的说:“没有怎么回事,你要一起么。”
初晓就露出很暧昧的眼神,低声说:“你得好好交代。”却不等她的交代,转了头对仲微朗声的打招呼:“仲微哥哥,我先走了。”
非浅面对她表现出的懂事忍俊不禁。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就觉得是朋友。上了车后,她说:“下次不要到楼下来接了吧。”
仲微明知故问:“你怕什么。有妖魔鬼怪么。”
她自顾自笑笑:“怕被蜘蛛精白骨精之类的怨恨。”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初晓身着闪亮亮的衣服,类似西游记中盘丝洞里肚脐可以抽丝的小妖精。
仲微也是笑,说:“要不我用金箍给你画个圈,你只要乖乖待在里面就好,保证安全。”
他知道那是划地为牢么。她冷眼望过去,见他一脸掩不住的笑意,也跟着笑起来。
那晚他喝了些酒,桌上听别人的三言两语,仿佛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大概是生意上受了挫折。她也不问,专心的吃东西。不小心碰洒了饮料,去了趟洗手间,从里面出来时,好像是看到了魏来,惊慌的往回走,低头疾步中撞到了他身上,那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酒味浓重,可是一股清爽的味道仍是依稀可辨,像是小黄瓜水的气味又好像不是。他顺势扯住她,走到没人的角落俯下身吻她。吻得极甘畅凛冽,她推不动,便不挣扎,他满嘴的醇香,她滴酒未沾竟是有些醉了。他的暗然销魂吻让她双颊绯红,直到他喘了粗气,才猛然将她惊醒,用足了力气推开他。仲微似笑非笑的审视着她,像是极欣赏她的红唇,坏笑说:“要不我们开始吧。”
她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周仲微,你是想风流史上多一段不佳的记录还是革命史上多个异性朋友。”
从来没有女人跟他讲过这样的话,总是要么开心的贴上来,要么生气的挥手离去,她是第一个让他做选择的人,原来认识了那么久都还只是认识不是了解。他挥挥手说:“都不要,就这样吧。”
她说:“好。”没什么表情的好,毫不犹豫。让他不能喜欢,觉得这女人做作。
那以后,便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了。
第三章
再一次相遇还是在她办公楼的电梯上,周仲微纯粹是路过这里上来见个人,遇上她像脱水蔬菜般没精打采的发着短信,进了电梯好像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一个人低着头专心按手机。他才觉得,好久不见是有点想她的。也不是特别想,就是撞见了才能感觉到的轻微思念。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出了电梯,他跟了出去。
初晓一眼明亮,高兴的打招呼:“仲微哥哥。”
姜非浅才醒过神来回头看他,微微的笑了笑,还是那种认识了跟没认识一样的感觉,如果真的是做作就太过分了。他心里窝火,冷着脸问:“你生病了么。”
不等她回答,初晓就纠结了眉头,愤愤的抱怨:“她都发烧两天了,也不去医院,让她请假又不肯。”
仲微伸手要去试温,非浅似是极不情愿的侧着头躲,无力的说:“没事,就快好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攥了拳收回来,其实是不悦的,沉了性子问:“吃药了么。”
她不急不徐的说:“吃了。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统统都吃了。”
他微微气结,宁肯吃那么多的药都不肯去医院,怎会有这种老头子的顽固,她究竟还是不是女人啊。不自觉提高了分贝说:“走,跟我去看病。”
非浅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状态,低声辩解:“真的没事,回家盖了被子睡一觉就能好,不麻烦周少了。”
他听着有些刺耳,她三言两语总是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望了她几秒,甩了袖子便走。
第二日雨下得极大,行车似行船,一辆辆车扎堆在瓢泼之中,像是排队等着跃龙门。周仲微一向都是不耐烦的性子,一路鸣着喇叭,左冲右突勇猛的在半停滞车流中穿行,不过是仗着他的车好罢了,别的车都是让着的。畅妍打电话来告诉他,上次他交代照顾的病人隔日出院。他随口应付了,说了感激的话。
畅妍不依不饶:“下次你得请我吃饭才行。”
他笑:“那好办,就怕你不让我请。”
畅妍清脆的笑起来,“才知道,我们周少爷也有怕的啊。”
听别人叫他周少周少的,早就习惯了,畅妍这样叫周少爷他也从来是当作正经之色,只是想起昨天姜非浅浓重鼻音下的“不麻烦周少了”,就贸然别扭起来,拧着全身的力气抵抗,不舒坦,怎么听都不舒坦。一个女人,没事干装什么大义凛然,当刺猬很好玩么。
回过神来,畅妍还在讲:“最近要注意增减衣服,多喝水,多吃蔬菜,多锻炼,这场流感可是来势汹汹。”
他不以为然:“我好多年没生病了。担那心干嘛。”
畅妍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现在的人都脆弱着呢,我们医院病床总是紧张,你要是不注意身体我可不管给你找空房啊。”
结束了通话,想起姜非浅来,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遇上这样的雨天,打车又困难,万一再淋了雨,岂不是雪上加霜。想着想着,一抬头,竟然不知不觉中开到了她们大厦楼下。周仲微想,算是自己中了鬼使神差的蛊,这辈子就婆妈这一次了。打电话叫她下楼。等她出了电梯,带着一脸病态红晕,病怏怏的问:“什么事那么急。”
仲微似是叹了口气,扯过她就往外走,大声说:“我看你病得不轻。”
她嚷嚷:“不去医院,下午开会,ppt还没有做完。”
他不高兴的说:“缺了你,你们公司就活不成了么。”
她撅着嘴说:“是有点困难。”
他忍不住笑起来,问:“你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么。”
她拍拍胸脯,仰着下巴一字一顿:“不、可、或、缺。”
他冷笑说:“不信!”
“不信就算。总之不能去医院。”她试图转身往回走,怎奈被他牢牢握住手腕。
两头牛拼蛮力,一头母牛还是重病在身。仲微干脆站着不动,看着她用力拖,觉得好笑,问:“你知道什么是蚍蜉撼大树么。”不等她白眼抛过来,反倒顺着她进了电梯。只不过去了四十层,她生气的问:“你要干什么。”
他却不生气了,笑着说:“要么你自己去请假,要么我去帮你跟你们老总请假,顺便告他虐待员工。”说着就要往核心的方向走,姜非浅急忙将他拉扯住。她知道周仲微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主,用了选择疑问句小小的还她以颜色。幸好四十层往来的人少,不然还让她以何种面目在这里继续混下去。只得缴械投降,退回到三十六层跟经理打了招呼。随着一脸志得意满的他去了医院,她安慰自己小人得势。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愈加显得外面风雨飘摇。到了医院门口,姜非浅趁他不注意溜到便利店买牛奶糖,等回到医院大厅的时候,他摆了一副即将大开杀戒的表情,瞪着她肩头的雨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多余管你。”
她权当作没看见,嘻笑着从口袋抓了一把糖递过去,轻声说:“不要气了,吃糖糖。”
他忽然就没了脾气,这女人太能让人恨也太能让人不恨。
看过门诊,她靠在单人病房的床上输液,环顾中一脸的疑惑,小心的问他:“你跟我说实话,我得了什么严重的病么。”
他心里突然乐开了花,玩心大起,摆了隐忍状的表情,故意抿着嘴默不作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姜非浅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化成了大珠小珠纷纷落了玉盘,紧张的问他:“到底是什么病啊,你告诉我。”主要是她自己本身没底气,从未遇到过吃了退烧药还能继续高烧不退的情况,只是因为实在不想来医院,才一日一日拖下去,这一刻祸念周身四起,不是大病怎么会住病房。
他闷着声音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再去跟医生谈谈。”就急速出了门,忍不住的仰天长笑。因为笑声过于爽朗,所以她听到了,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愤愤的想,就让他小人得势,本姑娘不屑与他斗志斗勇。
可是他这么一出门就没有再回来,直到护士过来拔针头,他都没有现身。这边厢,姜非浅想,他这样大致算是仁至义尽。打了点滴,果然是效果显著的,走路已然不飘了。她出了病房才知道,这个楼层竟是儿童住院部,刚才烧得头昏眼热没有发现,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那边厢,周仲微来了医院就顺便去看了看畅妍,聊天聊得过于投机便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大概一瓶点滴的时间早过了,急匆匆的往回走。寻到病房,不见人,拿了手机翻来翻去也没有未接来电,他又严重的恨起她来,恨得死心塌地,对她如此上了心,她却用不辞而别来还他,什么样的女人这般不开窍。以前是做作也罢了,现在是完全的不识好歹。他生气的大步走在医院楼道里,一个瞥眼竟是看得呆了。姜非浅嘴角浅浅的笑容,却荡起深深的笑意,笑得如银铃般清脆可人,夹着小孩子甘甜的笑,模糊了他的听力范围,只觉得满世界都是笑声。他站在病房口止步不前,非浅抬眸看到了他,开心的走了过来,温馨中他以为下一秒钟她会伸手抱住他,可是,她只是伸手到他西装口袋里把之前不顾他的反对执意放进去的牛奶糖拿出来。旋即走回到孩子堆前,问:“刚才还有谁没拿到糖么。”一边发,还一边快乐的说,“是这位叔叔给的哦。”
周仲微感觉被戏耍一般,正在酝酿一场脾气,这蠢丫头是真的不识好歹。正要拉着她往外走,领了糖的小孩子仰着脖子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叔叔。”搞得他又强忍了火气,应承着:“不用谢。”轻轻把她拉了出去。
他冷着脸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她无辜的望过去,全然无知的问:“我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指责她不告而别么,分明是没有走远,埋怨她没有拥抱么,哪里有正当理由呢,他气短,只得硬着头皮说:“你干嘛把给我的糖分给别人。”
她作恍然大悟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张开手心到他面前,“喏,我哪能对你那么狠呢,你看,我给你留了一块的。”
他接过那枚来之不易的牛奶糖,捏在手里有如千金,一阵哭笑不得:“是啊,你还真是善良。”
一起去吃了饭,才把她送回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他说:“如果又反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
她一听医院就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的说:“周仲微,你怎么那么闲啊。”
他瞪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生气的说:“你给我下车。”
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过分了些,人家对她是好心。沉默了一会,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最后伸手开门。
仲微叹了口气,只是不忍心,她都这样翻脸不认人了,他还是不忍心,拽住她的衣摆,拖回到座子上,从后车座拿了雨伞递给她。
其实没有两步路,非浅本能的要去拒绝,可是屈服在周仲微一脸你要是不拿我就跟你死磕的表情下,将伞接了过来,软了声音说:“那你保重身体。”撑开伞,转身跑进楼洞。
仲微没纳过闷来,“那你保重身体”该是谁对谁说的啊。她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是不懂武功还是内力高深。又叹了口气。今天是怎么了,叹气叹到没了底气,生活之路那么富饶,他怎么就能碰壁。周仲微想不明白,就算把他火化了恐怕骨灰都能拼出“干脆”两个字,怎么遇上了她就这样拖泥带水呢。到底是因为她,还是终究欠了那个人的。
尤记当日在雁荡饭店,杨竼领着她进来,长发素面,黑衫白裙,像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他第一次见到沈乔悄也是这样的打扮,黑白分明,衬着眸子也是黑白分明,一张脸熠熠生辉。于是多看了姜非浅一眼,碰巧她也在看他,那一眼,用通俗的话讲是带了电流的。只是那电流疑似故人来。后来有人起哄说,“仲微,可是遇到有人跟你同一喜好了,专挑辣椒吃。”他才又看了她一眼。沈乔悄不吃辣,丁点不沾。他曾经嘲笑过乔悄:“你这样不吃辣,等于人生的乐趣失掉了半壁江山。”
沈乔悄插着腰说:“那你以后别跟我一起吃饭了。”
他懒洋洋的嘻皮赖脸着:“我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为了跟美人一起吃饭,别说半壁江山,一壁江山我都肯拱手让人。”
乔悄眼波流转,扁嘴笑着说:“幸好你不是帝王。不然我不成祸国殃民了。”
他点着头假装正经:“谁说美人就是你了。”
倒真的不是她了。换了一个不美的一起吃饭。上次他带着姜非浅去川菜馆,味道极地道,又麻又辣,加上经理知道是他来更是特意命令了大厨做辣味,实实在在的重辣。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像是被马蜂蛰了嘴唇,都是红红的肿着,拼命的吞着冰水。姜非浅一面探舌头吸气,一面大快朵颐,看得他心情极好,他喜欢看姜非浅吃饭的那种专心致志,好像吃饭是最紧要的事情。这样想来,她应当是不做作的,连吃饭都那么真实,分析来分析去,她就是装傻。她装傻才会问他,是想风流史上多一段不佳的记录还是革命史上多个异性朋友。她装傻才会不知道他根本不是闲,他是关心。她装傻才会说了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保重身体”。保重身体?用惯常送行用的四个字来打发他么。多奇怪,也多可怜,他周仲微沦落到被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步了。要是被余清修知道肯定以为他是寡人有疾。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牛奶糖,把玩了一下,剥了皮放进嘴里,居然甜得有些发了苦。沈乔悄离开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就是:周仲微,生活太甜了,反而会苦的。你早晚会知道。他一向不在乎的,却忽然很想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第四章
姜非浅睡得迷迷糊糊,被手上的动静惊醒,两袋子的葡萄糖加药水都已经吊完了,护士正在拔针头。周仲微捉了她的手过去,用力的按住手背贴胶布的地方。
她哎哟一声尖叫,推了他一把:“你干吗那么狠,轻点按不行啊。”
仲微折过头去问小护士:“就得使劲按才行吧,不然会淤血是不是。”
护士看了看仲微,对非浅笑笑,轻声说:“是。”
周仲微就跟领了圣旨一样,用足了力气按住她的手,拖着哇哇大叫的她出了病房。
她一边挣脱,一边对他表示极度不齿:“对人家小护士使什么美男计啊,你笑得那么妩媚,自然你说什么她都说是。”
他笑:“这样就吃醋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她揉着手,用恶毒的眼神斜视着他:“谁吃醋啊,谁跟你过日子谁倒霉。你那么低级趣味。”
此刻的她眉目间有着万种风情,他只觉美好,也许真的是有情人越看越美,忍不住把她扯进怀里,笑不可止:“你怎么知道我低级趣味,要不咱试试看。”
她抬起脚就着高跟用力踩他,看到他一脸呲牙咧嘴,才得意的转身继续往前走。他跑过来捉,她也跑起来,两个人忽然返老还童的在医院的楼道里,在“禁止喧哗禁止追跑”的警示牌下,跑得不亦乐乎。最终还是跑不过他,好像根本就知道早晚都会落入魔掌,她扬起脸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逗得他大笑:“怎么,今天扮演刘胡兰么?”
她一脸轻蔑,瞪了眼睛:“江姐,江姐。”
他轻轻揽着她,说:“好好,江姐就江姐。我看你真是把脑子烧坏了,病还没好跑什么跑。腿不软啦,脑袋不疼啦,什么药那么神奇。”
她懒得反驳,干脆将计就计的装病怏,赖在他怀里故意有气无力的说:“跑了两步还真的又头晕了。”
仲微板了脸教训:“说你不懂事你还真来劲。”
于是她表演的更加卖力,索性一步也走不动了,装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耍小孩脾气呢,看她微微气鼓的脸,忍俊的低声问:“那怎么办。”
她喏喏的说:“你背我。”
“过分了啊。”他放开她不管,一个人往前走,姜非浅倒像是真的生气了,站着不肯动,盯着他的后背好像正在喷出一腔热火。仲微大概也就走了半个走廊的距离,回过头来,非浅还站在那里,换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返回到她面前蹲下去。她才眉开眼笑。
他认真的说:“也不嫌别人笑话你丢人。”
她摇头晃脑:“我生病了走不了路,我看看是谁要笑话我啊,谁那么没同情心呀。”
他没接话,背着她大步的走。过了好久非浅才觉得仲微沉默的有些反常,捏着他的耳朵问:“你怎么不说话啦,我太重了么,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他僵直的口气:“你不要动。生病的人能老实点么。”
她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他了,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他又不知觉叹了口气,问:“你生病就喜欢折腾人么,跟谁都能这样撒娇么。”
非浅心里一惊,他到底是怎么了,语气里似是透着忧郁。慌忙手脚并用的挣脱,浅声说:“不折腾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他还是那句话:“你别动。”口气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大声,大概算作是威慑。
她继续在他背上挺尸,被人背在背上却身心俱疲,她姜非浅还真是福气薄,暗暗发誓以后就算缺胳膊断腿也坚决要自力更生。
周仲微一直把她背到车上,将她安置在后座,才软了声音说:“你再睡一会,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她应了声,开始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绊嘴,后来就真的枕着抱枕睡了过去。非浅本不是嗜睡的人,除了身体发育的那段时间总也睡不醒就很少有过路边瘫的情况了,以前念大学的时候马哲课那种万年死人坑她都能做独醒之人,轻易不会随便瞌睡的。可是话总是不能说满,以前有一次还是刚跟余清修在一起的时候,清修请她去家里吃他亲手做的饭菜,她那时候要多笨就有多笨,还偏要挤进厨房给他帮忙。清修笑着环视了一下,指着洋葱让她洗洗切了。她还撇撇嘴嫌大材小用。洋葱么,剥了外皮就是干净的了,随意过了水就举刀去切。她娇生惯养惯了,哪里是会切菜的人,杀菜还差不多,偏赶上洋葱那种独特的味道,一刀下去就溅出眼泪来,慌忙用手去抹,可是手上全是洋葱汁,不抹倒好这样一抹就哗哗的开始落泪,如何也止不住。给清修心疼的要命,直埋怨自己考虑不周,应该要她切土豆就对了,把她放在胸前轻声哄了好久,推她出厨房让她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好。也许是流过泪的眼睛容易乏,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非浅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身上还盖着薄毯,清修却不见了,四处一片漆黑。她疑心是做了什么梦,惊慌的从沙发里跳起来,贴了墙一寸一寸摸索电灯的开关。正六神无主的时候,清修开门回来,她赶忙飞过去扑到他怀里,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他搂着她一下一下安抚,浑厚的声音缓缓而温润:“我守了你三个小时,才离开两分钟你就醒了,怎么那么调皮。”他的声音那一刻说不出有多么的好听,好听到她想埋进他的胸腔,一个声音的颤动都想纳为己有。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全部的世界就是无防备的。他打开灯,低头看到她正打着赤足。她的脚很小,皮肤又很白,真真洁白如玉,盈润如瓷。清修一把抱起她,任她不安份的咿呀着甩着双足凌空抽射。似恼似宠的说:“怎么光着脚呢,会着凉的。”
她嘻笑:“我脚底厚,不怕。”
他拉着脸,其实还是笑的,沉了声音说:“乱说,脚底能有鞋底厚啊。”
非浅撅嘴:“我刚才太着急了呀。”
清修将她放到餐桌前,点点她说:“饿了吧。你坐一会,我热一下菜,咱们就吃饭。”
她问:“刚才怎么不叫醒我呢。”
他说:“小笨蛋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怎么忍心。”
她信以为真,偏过脸去举手擦嘴角,他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她明白是被骗了,虽然气却也跟着笑。笑得那么动人,就是他一眼惊艳的那种笑法,笑靥如花,笑靥胜花,一直看得心底忍不住的欢喜,这样的笑就在他眼前,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他以为追逐的幸福和温馨不过如此,就在身边,就在她开怀的那一个瞬间。
那顿饭她吃的极饱,清修做的饭很好吃,很是对她胃口。北极虾蒸得晶莹剔透,小羊排香酥可口,红菜汤浓而不酸,一点点奶油味恰到好处。她直赞叹他贤惠,比母亲做的还要好吃些。非浅的夸奖他相当受用,嘴角漾着迷人的弧度。清修看着她吃的那样专注,心里满足的快要冲破九天了,却仍镇定自若的给她夹菜,只是不着痕迹的浅浅笑出来。
吃过饭,她自告奋勇的洗碗,他陪在一边一一擦拭干净。
她感叹:“原来你还是这么仔细的人啊,我家里的碗都是沥着水的,让它们自然风干。”
他笑起来,自己在家吃饭的机会其实不多,偶尔做了,碗也是随意洗洗就着水滴放进碗柜里的,何曾这般仔细过。只是想要站在她旁边罢了。非浅洗过的碗递给他,这样简简单单的分工合作,像是家庭生活一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饭也吃过了,碗也洗好了。两个人挤在沙发里看碟,他笑:“这次可不要睡着了。”
她反扑过来,挤眉弄眼:“那可不一定。”
他搂着她继续笑,揉碎她的长发,问:“怎么跟小动物似的,什么时候都能睡。”
她理直气壮:“那是因为在你身边安心,才会睡得踏实,别人还没有这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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