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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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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我由冰便松了手飞扑上来,没主的马任意地在院子中遛达,我们在抱成一团的同时还得小心不被马踩到或撞到——这个笨由冰!我不由暗地里骂,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出来的?”
“贾兄来救我的,他说大用兄弟你想我得紧!来,让我看看,兄弟你还好么?没事了吧?大哥我真担心你……”
我想由冰?相思又知道?怪!
不过,相思、由冰他们来了,今晚看来能吃上一顿好的了——真好!^^
第47章
“贱人!”
我怒——从来没人这么骂过我,包括师父。而且师父平时千交待万叮咛,吃亏不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被人在口头上占些便宜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在身体上讨回实惠就行了嘛,人生在世不必为了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蝇头小利碌碌营营。但是,只有一点,被骂成什么都好,就算被骂到祖宗十八代也没关系,只有两个方面是禁忌:一、不准听到师门被辱时仍旧无动于衷;二、不准在自己被别人标上“下贱”、“淫荡”、“下流”等等诸如此类的标签时依旧无动于衷,否则……哼哼!
前一点,我深表理解——谁叫师父是个这么爱面子的人哩?后一点被师父一而再、再而三地特意强调多少显得突兀,据我长年推敲所得,大概他老人家这类话年轻时听多了,所以才梗梗于怀,以致形成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情结吧。
可怜的心灵饱受摧残的师父。
敢指着谪仙也似的师父大骂“贱人”的家伙……更可怜。
但,以上全是我过去的观念。
我循着骂声望去,头还没转全,后背寒毛倒竖,阵阵发寒——剑气!太过份了,骂就骂呗,那家伙居然在骂的同时出剑偷袭,太过份了,实在太过份了!师父,我支持您!我现在明白了不该怀疑您老人家的英明,言为心声,自古宜然,会骂出这么卑劣粗俗的下三滥字眼的家伙修养铁定好不到哪儿,对这类人完全不必客气,否则才真正是对自己残忍!
要记在《大用江湖笔记》上。
那背后的剑气怎么办?——事出仓促,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应对的招儿。
索性不想。
于是,我就这么后背空门大开,双手负后,仰头望月。
月亮好大啊、星空好美啊、后背好凉啊……
“——铛!”金属坠地的声音——这一点我自从踏入江湖后就一直纳闷不已:江湖路多的泥巴地,象今天,雨后江边,满是泥泞,怎么那些剑啊刀的掉地上总能发出清脆已极的响儿?我对那材质特别的兵刃非常好奇,回过身后一眼看到它躺地上——
晶莹清亮的一把小剑,清秀异常的一把小剑,一如它的主人。
花不知名分外香。
按理说我生长在一个美人成群的环境,本身是一个绝古烁今、空前绝后的大帅哥,出世后结交的又尽是相思、由冰还有杜美人这样的大美人,已经培养出极佳的审美眼光及品味超高的品评标准。但是,抱着此花出后更无花的态度去品评鉴赏追求,虽能称得上“痴情”,却并非真正惜花人的境界——难道因为路边的打碗碗花在世人眼中不及牡丹,就必须得失去她所有的生存意义及价值?如果这世界只有名花才允许存在而杂草必须刈除,那岂非一个无趣又索然乏味的世界?所以,应该怀着处处怜芳草的心情来感受美、发掘美、欣赏美、探索美,这样自己的人生也才能够朝着“大美”的境界不断前进、飞升。
——四师兄说的。
我深以为然——尽管他说的时候是这么的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而且算梁上因为刚和五师兄干过一架布着一块淤青削弱了说服力。
然而不管衣着褴褛亦或穿金戴银,真理就是真理。
所以我大大方方、肆无忌惮地在欣赏了地上的剑后再欣赏剑的主人。
结论:一位小美人。
我是看不清他的脸啦,谁叫他对着我的方向四肢着地地跪头也不抬诚惶诚恐的样儿?我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他无端被我帅哥风骨所感动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弃剑投诚,原因多半出自于我身边的相思。
相思玉雕也似的侧面那个冷冰冰无表情啊……我不由自主一个寒颤,这下不仅后背冷,全身都凉飕飕的。
瞧小美人被吓得。
“相思……”我叹一口气,好心好意打算为小美人美言两句。
“放肆!”小美人蓦地抬起头大喝一声,小小的尖尖的精致的下巴,细细的长长的亮丽的眉眼,眼里满满蕴着愤怒与仇恨,却这么生气勃勃地生香活色着。
看样子比相思更泼辣啊,我饶有兴趣地从他的眸子开始打量,一寸寸转向眉毛、额头、耳珠、小巧玲珑的鼻梁,最后落在小美人淡色的唇上。小美人自觉受了侮辱般,双唇抿得死紧,加深了眸子中与我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却不知道就是这种易怒的表情令他整个人鲜活起来,增了十分艳色。我继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不要这样生气嘛,虽然你生气的样子比不生气时更好看……可是这样子太危险了,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征服欲……”
“我杀了你……”小美人厉声长啸,从地上一跃而起,长袖飞舞,泥地上的小剑被劲风带起,直向我胸口刺来,而长袖后的纤纤十指曲成钩状,不管目标在哪儿,反正无非我身上十个窟窿。
我唯一来得及的动作,是侧头看向相思。
不出所料,相思水袖轻扬,轻轻松松挡下了小美人所有凌厉的攻击。
小美人凄厉地高叫:“令主……!”
“不许对他下手,不要告诉我你记不清楚门规。”
小美人眼神一凛:“令主请恕属下僭越,属下接到的任务便是杀掉此人,订金已全部收讫。”
“如果你坚持,那么,我就杀了你。”相思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令主!”小美人泣如子规啼血,令我胸中一悸,“只不过是一件货而已,这样……值得吗?”
我暗暗点头:果然一国的。
这么想着,胸口便难过起来。
自从上次与相思、由冰重逢之后,有件事我一直非常介意:我,到底是不是某人托付给相思的“货”呢?
这个问题梗在我喉头压在我胸口,一想到每次相思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是因为他收了某个人的订金,——假如有人出了比保我更高的价……
我心里堵得慌,于是满街子找酒找肉吃啊喝啊,喝醉了才睡得着。
由于暴饮暴食,体重迅速飚升不下。
唬得由冰以为我得了什么急病,四处替我找大夫。他找大夫,我去散步。事实证明,不管看得到还是看不到,相思都在我身后跟着。
那家伙也怪,干瞅我被街头小混混群殴也不出手,总要等到出现生命危险时才失惊无神地冒出来。
例如象现在这种情况。
怨不得我怄,带着身上找混混单挑时的青青紫紫。也不知那委托人跟他怎么说的,真要保护我的话,应事无巨细都该尽责,不仅要保护我纤弱的身体,还要保护我纯真的心灵不受伤害才是。现在,啧!
……不知我值多少两黄金?
相思不会说的。
所以我更怄,接着暴饮暴食,随后长膘,心情依旧郁卒,整个一起恶性循环。
只不过一件货而已,哼,哼,今天我终于从相思手下的口里得到了证实,只不过一件货而已,一个收了钱保我,一个收了钱杀我,只不过一件货而已……咦,小美人是不是笨蛋啊?相思明明是他上级,武功又比他高,他却还接了任务和相思别苗头,不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就算他成功地杀了我,官大一级压死人,日后相思和他玩阴的、穿小鞋,他不是也会活得很惨死得不见骨吗?
“你说谁是笨蛋?”
“你说谁和谁玩阴的?”
前面一句气得声音直发抖,后边一句则让我整个身体直打抖。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冷冷冷冷……
我看看眼前一位绝色大美人、一位秀色小美人,两座冰山合起来所产生的合力……哦,那个整体大于局部之和。引发冰山燃烧的原因……我说话了?刚才?为什么?象我这般高人怎么象那些初入江湖的雏鸟那样犯一些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自问自答自食其果的低级错误?
想一想,不是我胸无诚府,而是我怜香惜玉,不忍眼前两位美人两败俱伤,给个台阶他们下。这不,有了一致对外的目标,打不起来了吧?
这么想着,倒也释然。
唉,今年怜花知是侬,他年怜侬有阿谁?
“你还没告诉我,”相思美奂美仑的脸再度放大在脸前,“谁和谁玩阴的?”
相思也许不会杀了我,因为他收了钱——可是,要他把我打成猪头呢?
不要!
第48章
“相思……”主意打定,我生生地耷了眉眼,巴巴地瞅紧相思,“月上柳梢了……”
相思微一扬眼风,不置可否。我再接再励:“我出门时用冰镇了碗海底椰木瓜雪蛤冻,再不回去可能冰会全化开……”
有小美人虎视在侧,使出色诱恐怕会横尸当场,所以当今之计唯有用食诱解开这一僵局。相思果然沉吟不语,小美人觉察神色不对,凶巴巴地站出来:“少装神弄鬼,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真没礼貌,居然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罢,罢,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何苦与他一般见识?
我闭了嘴,现场能话事的只有相思,而小美人不识时务,尤自得势不饶人地道:“收起你那一副嘴脸,我最讨厌你这种谄媚小人——”
“宝——”哈哈哈,我就说小美人笨蛋嘛,在相思面前耍酷,这不这不,相思生气了吧?——等等,小美人他叫……“宝”?
“扑哧!”虽我抱着风流不在谈锋健、袖手无言味最长的主意袖手一边,此刻却忍不出破功笑出声。两道冷眼、两道恼羞成怒共四道视线锐利地横劈直刺,着着欺身,我抱歉地摆摆手:“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你们继续,继续,呵呵呵……”转身背对着他们袖起双手——我也继续袖好了。
然相思不放过我,小美人更是嚣张地跳到我面前:“你不安好意地怪笑些什么?”皱了皱他最让我欣赏的鼻梁,“恶心!”
言多必失,多说多错,我袖我袖我袖袖袖!
“吴……大……用……”唉,怎连相思都帮小美人开了口?这个时候得罪相思殊为不智,我只好再叹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
“吴大用!”
“你叫‘宝’?”我指指小美人,小美人啐我一口;“那是你能叫的吗?呸!”
佛祖唾面亦能自干,我不与小美人一般见识,大度地往下说去:“你排第四?”
小美人哼了一声,我当他默认。相思却是冷冷地看着我:“说。”
“那么这位宝公子其上不是还应该有金、银、珠三位公子吗?”相思与小美人的脸色俱齐齐一变,哦,相思你不用担心,虽然从你的品味来看你选的手下应该都是美人,可是象小美人这样的态度,我固有心结交,恐怕也有心无力,有缘无份,用不着吃醋。“那又怎样?你笑什么?”
“我?你问我笑什么?”答案已经这么明显了,居然还需要问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瞪着相思道,“这还用问吗?这么漂亮的一位美人安了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这么暴殄天物的行为相思你竟然还问我有哪里不妥当?你不觉得这非常可笑、非常罪过吗?下次你要再替手下找名字啊我来帮你想,比如说象玉啊、安啊、贤啊、瑜啊、亮啊这些什么的,字字有出处,相思你觉得怎样?”
……等等,小美人怎么狭长的凤眼中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神情,而相思的脸色却黑得和刚才的小美人有得拼……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从表面眉眉眼眼,并无不同。
被迫面对步步逼近的相思,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咽了口唾沫——难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由冰请来的大夫倒真有用,至少及时帮我诊治了全身的瘀青开了跌打方。在做出今晚由冰滴酒未沾的判断后,我特别允许他上我的床给我上药,一个晚上痛得我“哇哇”直叫。喜怒无常的相思,好好的下这么重的手,谁招他惹他了?难怪人说伴君如伴虎,我真同情他手下的那批大小美人,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解救他们逃出生天、脱离苦海,造就浮屠无数——“唉哟!”
“你没事吧?”由冰担心地凑到我眼前,我一咬牙:“没事,继续!”开玩笑,连这都忍不了,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呀,虽然现玉容寂寞衣正单——“唉哟!”
“贾相思,我要与你割——袍——断——义——”
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从养好伤的第二天起,我拉起由冰走得飞快,管他相思跟不跟着。
确认自己是他的“货”这一事实确然让我自尊大伤,但一想到也因此相思不会真给我下致命毒药,又让我顿生因祸得福、海阔天空之感。
——我有什么理由非把自己绑在那家伙身边不可?
那个阴险易怒的小人!
所以知相思喜静,我偏往热闹的地方钻,就是要让他厌让他恶跟丢了最好。
这天我们路经一个小镇,处处招摇着“热闹”的气息。我当仁不让的拖着由冰上街去瞧热闹。随着人流一路席卷而去,根本不用问路也找到了地头,问题是这里里外外挤实了一条大道的人眯眼抬头对着太阳傻张着嘴瞅个什么劲儿?
没等我问出个子丑寅卯——我甚至还没开始问,人群中发一声喊,“呼拉”一声开始动了起来,忽左忽右的,拥来挤去,我便茫茫然跟着旋转,被汗哄哄的肉体压迫得苦不堪言,其中还不知被吃了多少豆腐,挤得我再也顾不了形象,尖着嗓子叫:“由冰——”
“大用——”眼睁睁看着他与我被无规则横冲直撞的人流隔开,由冰也急了,使出内力弹开他身周的人,努力向我挨近,颤篷篷伸来一只手,“大用——!”
——感觉怎么好象在演牛郎织女七夕会的苦情戏?算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快点从这堆肉弹中逃生方是要紧。好不容易我俩的手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握在了一起:“由冰——”
“大用——”
“大用……”
“由冰……”
“啪!”一个阴影从天而降砸在我们紧紧交握的手指上,痛得我一个机伶缩回了手,由冰却凭着武者的本能反射一把抓住了那物事。“有人接住了有人接住了!”我听到人群这样熙熙攘攘地喊,然后挤挤搡搡地以由冰为中心围成个圈,由冰就这么傻傻地捧着那从天而降的玩艺儿站在街心。
这下我终于瞧清楚,由冰抓紧在手中的,原来是个五彩斑斓的大绣球。
第49章
绣、绣、绣、绣、绣、绣球?!
我感激涕零:绣球、绣球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绣球招亲?真是,佛祖老君黄大仙,我实在太幸运了!本来以为只在戏文中出现的绣球招亲居然活生生地发生在身边,何其有幸幸甚至哉俱与荣焉,这么推算来是否也可以对比武招亲的出现成数报以小小的期待?……不过还是绣球招亲好啊,不用打不用杀的白捡个娇妻回屋藏——停,我高兴个什么劲,新郎不是我!
明明绣球先打中我的!
由冰,仗着武功,恃强凌弱,强抢豪夺,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在关键时刻背叛兄弟……可恶!
在现场所有人中,我最先反应过来,扑上去紧紧抱住由冰的大腿:“由冰大哥!我舍不得与你分开啊……”
戏假,然而情真。由于被侮辱、被背叛、被伤害,我一片伤心,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脸颊不断滑落,颗颗都在对由冰的良心进行无言控诉:这样来挖兄弟的墙角,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立时听到场里场外一片唏嘘声,许是为我的真情流露所绝倒。
由冰亦感动不已,一把抱住我:“大用兄弟,愚兄也舍不得你啊!……兄弟你放心,愚兄师命在身,大丈夫何患无妻,功业未建,何以家为?待愚兄禀明此地老爷,给小姐一个交待后,定当与贤弟携手再闯江湖!”
呸,说得好听,要走不会用轻功“攸”一下飞走?你骗谁啊?!我用力抱紧由冰,一二——用力,一二——用力,故意要让他喘不过气来,同时凑近他耳朵轻轻呵气,满意地看到由冰的脸迅速绯红——呵呵,我早就知道这儿是你的敏感带了!乘着他神智昏昏之际,我循循善诱:“既然招亲一事有违师命,使大哥如此为难,莫若让小弟为大哥分忧,挺身而出向这家的长者说清此事,以免大哥背上‘始乱终弃’之名,有污侠名……”
“大用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但这事有关小姐名节,愚兄必须亲自去解释清楚,方显诚意……大用你放心,愚兄至多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办妥此事,请贤弟耐心等待,不必挂心!”
可能么?我翻翻白眼,但此刻一群穿得黑压压的家伙如狼似虎地拥了上来,散开,把我俩包围在其中。然后黑人让开一条道,一个小眉小眼、肥头肥脑、红光满面、富态可掬的老头儿一步三摇地踱了上来,看到我俩抱得象化开的糖葫芦似的,微微一怔:“你们……”
“绣球打中了我,被他捡了起来。”我伶牙俐齿三言两语简单扼要地说明真相。
胖老头儿的豆豉眼在我身上一扫后定格在了由冰身上,接着满脸堆笑,肥肉一步一颤:“贤婿!……”
瞅着他那满是油啊汗啊的手揩油似地握紧由冰年轻有力的双手,我生生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一句古语: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老鼠生儿打地洞。假如这位老爷的待嫁闺女继承了她父亲的全部外形特征……
开春的气侯,依旧好冷——我再一个冷战,悄悄松开了紧拥由冰的臂膊:“兄弟,你一路好走……”
“兄弟……”
黑压压的人一合,由冰一袭青衣便被化入其中,在胖老头的勾肩搭背中一看肠一断,终消得没了影儿。那大张的两扇些须掉漆的朱门越看越想一张血淋淋的口,如守门的石狮般怒目狰狞。惦着同年同月同日的誓,我还是忍不住在后边高叫:“由冰大哥,如果你想……如果你有需要,红帕子啊,别忘了红帕子!”
红帕子是我给由冰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一名男子新婚不久便要家赴京赶考,在离家前一天的晚上他想到这次出行也许会碰上路遇山贼、遭人诬谄、强聘强嫁、落第不举、重病不起……总而言之多种不确定因素也许会从此改变他的一生,于是他体贴地对妻子说,人情如纸,世事如棋,倘若他这一走,妻子愿意等他,敞开大门欢迎他回来,就请在门前的那棵榕树上系上一条红帕子;假如妻子已另作他人妇,看不到红帕子,他自会识趣地孤单地走开,在一个无人得见的角落为曾经的爱妻默默祝福。
三个月后,正常地考完试、象大多数人那样没考上、一路平平无奇地回到家乡的他远远就看到门前的榕树鲜红一片,激动的他失了读书人的矜持,一路狂奔而下,于是看到门前的榕树系了满树的红帕子——坚贞的妻子便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含蓄而忠贞的情思。
当时由冰深深感叹真情难得,我则笑着告诉他,这个很容易,他有困难时就挂起红帕子,只要我看得到,我一定会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地去帮助他,一如故事中那不变的忠诚。
——当然看不到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现在我好心地提醒由冰,想逃的时候挂个帕子在窗外让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他……在这要办喜事的家族里,找条红帕子应该不难吧?
由冰不义,但我有情——瞧我这兄弟多好!
——把他解救出苦海后要顺便给他讲个白鹤报恩的故事才行。
剩下的时间里我绕着那个大宅子转啊转啊转,转了两盏茶及三柱香的时间还没见由冰出来,反是那群全身着黑的家丁前前后后张红挂彩,连黑得乌鸦般的服饰上也象征性地在耳边夹了个红球,歪啊歪地歪在脑门上。
凶多吉少。
然而,如果这是由冰自己的选择,我这做兄弟的也只有为他默默祝福。
转到日上三竿,我肚子饿了,去吃了碗豆腐脑、豆芽面、臭豆腐、豌豆黄再加上盅豆浆回来,继续绕着宅子绕圈,心下决定绕三圈不见我就走人。
——反正已经给了臭由冰这么多时间考虑,这最后的三圈算是尽了兄弟的情面。
——同时权当消食。
我一边打个饱嗝一边逛:“一……天啊!”
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扇高高的阁楼窗户上居然晾着一床大红的比目连理鸳鸯被,这么招摇的色彩隔着十里八坡只要没山挡恐怕想不看见都难!
第50章
当然,事情存在着许多疑点,首先,由冰是否在晾着红被子的房间里?我存着心去救凤凰,最后拖出的却是只老鸹,那还不把自个儿噎死。说不准那房里的人见今天天气好随带晾晾喜被……
“轰隆!”乍惊春雷。
好吧好吧,就算没谁故意要晾被子,那也很难说不是当地嫁女儿的风俗啊……
“轰隆!”乌云压城,雷声震震,一声重过一声,仿佛声声都在提醒着我那“同年同月同日”的誓……他妈的贼老天,这时节居然偏袒由冰不帮我!
我愤愤,却又无奈,举头三尺有神明,湛湛青天不可欺——“轰隆!”
行,行,算我怕了你……退一万步来说,假设由冰当真在里边,他如果有将那被子挑出窗口的体力,憋口气从窗户往下一跳不结了?才三层楼嘛,对他来说小意思啦,那胖老头儿看起来也不象什么武林高手……如果那宅子里真有武林高手,真人不露相,那可怎么办?或者如果那是胖老头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觉得放弃我这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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