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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山如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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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跑马林见到君莫言,她也似乎触摸到了某种蜘蛛丝一般神秘的关系,只是她不愿意如此去想。
她坐起来,看到对面夏泠的屋子已经熄了灯。
她端着烛火,向他的屋子走去。
烛火被一股穿堂风熄灭,天上地下,愁雨密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十七没有带备用的火石,正待回去,身后,厚重的木窗被风吹得直响。十七疑惑,夏公子为何睡觉不关窗?她听风辨音的能力好,便朝那窗户走去,想替他将窗户关上。
天地忽然一片白光透彻,万物都青白透亮起来,她在闪电中看到他。
雷光照射中,他和衣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目光忧郁,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哀伤恍惚的表情。
那闪电一瞬而过,若不是她对自己的目力有信心,此情此景只能令她以为是错觉。因为,他今日说话的语气,始终平和又淡然。
他也在这个瞬间看到十七,转瞬两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十六章 惊雷

十七从窗户直接跃入,她将夏泠推到床榻上,有话问他:“夏公子……”
又一道霹雳,两人黑洞洞的瞳仁相对,彼此能够照见彼此的面容。
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夏泠屋子的门便被踹开了。君莫言一头撞入,直扑夏泠的床铺,还往他怀里钻进去:“泠哥哥,打雷了!”
赵十七连忙缩到夏泠的身后,吓出冷汗,这算怎么回事情?
看来君莫言钻床是有悠久历史的,夏泠抱着君莫言,黑暗中他的声音跟白日一般听不出异样:“言言,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这个。”
“泠哥哥,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大的雷声了。”
“等一会儿就过去了。”
十七听着他们兄妹絮叨,生怕言言发现她,坐在夏泠身后,一动不动。
言言纠缠了两个回合,夏泠摇头:“真该早点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不行,”言言赖在他的身上,“你答应让我找个喜欢的。”
“言言,你等的是什么人又不肯说。如今岁数也上去了,做哥哥的也没什么办法了。”
“那上一回燕伯伯给你做亲,你如何回绝的?”君莫言与他安然聊起了天,“你比我年纪更大,燕伯伯那一回可是下了狠心的。”她笑得促狭,“说出来,让我学学。”
十七觉得好笑,原来夏小侯也有被逼婚的经历,歪一歪头,听他如何做。
“……”夏泠看着窗外:“好似不打雷了。”开始推君莫言。
“泠哥哥,”君莫言悄悄耳语,“你就别瞒我了,燕伯伯那个脾气我一掏便掏出来了。”
“别乱说。”
“你对燕伯伯说,你自己生病以后,怕耽误别人姑娘的年华。”言言笑得吃吃,“真的假的?这话你也敢说出来。燕伯伯急得了不得,皇后娘娘说,这些天,他正在皇上面前给你力争那条虎鞭!”
“打雷了!”
“啊——”君莫言又钻入了夏泠的怀里,半晌才抬头,“泠哥哥,你又骗人!”她扮个鬼脸,“你这么爱骗人,看哪个敢嫁给你。”
夏泠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七一开始不曾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等到明白了,止不住的笑意从胸口翻腾出来,热气扑在他的耳轮上: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夏小侯爷,用了如此猥琐的理由拒婚。
言言抬头:“你这边有人?”
夏泠低头吹了口气:“没人。”他听言言说话毫无拘束,将她的头抱起来,遮着她的耳目,回头示意赵十七快些离开。
一转头,却遇上了赵十七的唇,如一片荷瓣。
耳际尚在热烫,唇间已微凉嫩软,犹如要将他神志吸走一般。
当着君莫言,十七有些羞涩,退头让开。
言言还在搬弄口舌:“你和赵姑娘在一起之时,你好似并不担心耽误她的年华么。”
十七没能让开。
他已一口咬了下来,十七痛得不敢动,他便用力吮住她,将她缠住。十七心道,他的妹妹他都不在乎,何必拒绝?便稍稍撤开双唇,与他接个天地旋转。他的呼吸骤然火烫,她被他撩弄得身难自禁,拿手扳着他的肩膀,脸也凑过去,任唇齿细密地交合。
“那赵姑娘好像还是很喜欢苍木小王呐,看见他,连手脚都不知道朝何处放。泠哥哥,要不要我帮你铲除了他……嗯,泠哥哥?”
言言终于发现抱着她的人,身躯斜拗着,还有难以压抑的起伏。
她从他身上抬起头,黑暗中她也能感到他与什么人缠若烈火——她的泠哥哥,从不需要她帮着铲除什么人……君莫言意识到自己的话大约让泠哥哥含了酸,踌躇着,发现自己最好的选择,只有迅速地退离此处。
身上没有君莫言的压制,夏泠将十七一把拉在自己身上,又反过来将她压住。
十七感到,他的手掌中颇有一些力气,她运气反弹了数下,还被他压制了下去:“你……内力……唔……”
她感到欢畅,仰起头,尽情承接他的亲密——既然他连内力都开始恢复了,他的腿也可以恢复吧?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身体,似乎恢复得一直很缓慢,动不动就又咳又喘的叫人担忧。
只是,十七觉得他今夜有些过于投入。
又有闪电在空中掠过,她看到他发丝散乱,一双剪水黑瞳深不可测。衣襟松垂,在她的手臂上划过微凉的魅惑,有危险的温柔,又似末路狂欢的悲凉。
他的舌头一遍遍深入,有了几次经历,他已能将小小的舌尖一点点撩拨起火海的浪潮。紧紧锁住她的唇舌,又开始了不令她逃脱的密吻。
十七凭借自己的武功高强,镇压住他的过分之举,旋即压低嗓门:“夏泠,你干什么?又要似那日病一场不成?”
“……十七……”果然,一松开,他便止不住地喘气。喉咙还有些哑,咳了几下,道,“左边四尺五寸是桌子,桌沿入内十五寸……咳咳……茶具……咳咳……我想,喝水。”
十七说:“你的火石在何处?”
他在黑暗中摇头,生怕她不知道,又勉强撑一口气:“别点灯。喝了水,我……我有话跟你说。”
十七将水递给他。他喝着水,慢慢舒缓方才的激动。
十七靠在他的床脚,等他说话。
他不让点灯,便不点罢。
窗外雨幕沉重,窗内的床上,两人相对无言。
他穿的长袍散开,有一角丝制的衣袂飘在她的手边。十七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腿上:“舒服点了么?”方才的甜蜜,令十七尚沉浸在喜悦之中。
“好一些了。”
他的声音果然恢复了许多。
十七在暗中笑了笑,毕竟恢复了一些内力,他不再是从前那般一碰便要好久的调养。她拿起他的衣角,在手掌中轻轻揉搓。
不管从前如何,他现在都是她最在意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十七听他道:“十七。”
“嗯?”
“肯不肯,再听一个故事?”
“嗯。”她弄着他的衣角慢慢玩着上面凹凸的刺绣,他有多少个故事,她都可以慢慢听。
“很多年前,有一个孩子。”他平淡无奇地开始了叙述,“他本是族长嫡子,可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成人之后便是受人尊敬的族长。可是有一日,他的叔父将他全族都灭门了,只有他身量较小,被藏在牲畜群中,逃了出去,隐姓埋名住在别人家。”
十七停住了手指。
“他年岁渐长,省得人事,便想着回去寻仇,亦打算光复门楣。原先的地方已经今非昔比了,而他,也成了那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叛臣逆贼。他便选择了大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门户,想方设法变换身份,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十七心道,他说的人肯定不是他自己,那么,说的是谁呢?
“他在那个小门户之中站稳了脚跟。由于他自己身份不宜暴露,所以,他便辅佐这家人家的小主人来壮大门户,逐渐吞并别人的势力。他苦心经营了许多年,有了对抗仇人的实力。就在一切都如他所愿之时,那户人家的小主人,救了一个外族的小姑娘。他们每日都在一处,那小主人喜欢上了那个小姑娘……”
“夏公子,你在说谁?!”
十七骤然抽住手指,夏泠的衣带被她拉得发紧。他轻轻扯一下,衣角从她手中无力地滑落。
“小主人很沉迷那个小姑娘,破坏了家族的规矩,那个小家庭受到了其他人的质疑。皮之不存,毛之焉附?那个忍辱负重的复仇之人,眼看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财力与人心,要烟消云散了。他不甘心,便决心拆开他们。”
十七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似有一只手慢慢勒紧她的喉咙: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真的要接近真相了。
“那个姑娘洞察力很是不错,为了维护与那小主人的感情,查他查得很紧。他生怕身份被她暴露了,功亏一篑,自己又不能轻易动用十几年来埋伏下的人。便传书远在中原的一位义弟帮助他。”
“你,你说的是羯库?!”萨满大人?
“不错,是羯库。”闪电如白色的手掌,将窗外的山川翻个雪白,夏泠正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深沉。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父亲,是羌零王婺征。”
“被恩波屠尽族人,第十三代羌零王,婺征?”草原上的每一次权力变动都与血腥分不开。恩波为了当上羌零王,曾经血洗婺征的部落。
“你们!你们!”十七激动了,她冲到夏泠身边,夏泠出手如电,将她的胳膊扣住:“十七,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不要听!”
“我也在故事里,你要不要听?”
“……”十七摇动手臂,发现被他掐得死死的。
“不管你听不听,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在跑马林外,言言指着我对你笑的那一刻,你已经猜出来了,对吗?赵十七,你我交手也不是一回两回,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糊涂人。”
言言在长云山遇见赵十七,十七还为羯库助过刀,赵十七很容易便会猜测到夏泠和羯库之间的关系。
十七无法挣脱,他的内力居然恢复到了如此境地,他如铁钳般令她动弹不得,要她听那个残忍的故事。
夏泠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往下讲:“羯库的义弟,正在整饬一股江湖上的势力。听说义兄遇上了麻烦,而他正要让手下练兵,便传书给羯库。他说,”十七的心一阵阵抽紧,原来……原来……
夏泠的叙述仍旧:“他说,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三哥何必烦心?不出一个月,不但让他们分手,还能让苍木从此专心关注部落里的事务。”十七仿佛看到多年前的夏泠,面容清俊,眸子里有着居高临下的冷酷。
“你个混蛋!”十七将头去顶他。
“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夏泠按住她,“人间哪有什么分不开的姻缘?生老病死都能消磨他们所谓的誓言。他所做的,就是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品尝一番误会与背叛,给他们一些难题去面对,去抉择。避凶趋吉的人之常性,守护部落的草原责任,足够让这两个不合适的人分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合适?!”
夏泠立即停止了话语,本拟尽量以旁观者的语气描述当时的真相,希望十七能够冷静地面对这件事,让他还能有一些把握扳回败局。
不料,自己还是出现了如此败兴的话来。
“难怪我怎么查其雅王妃和羯库,最终线索都断了,有些事情,根本是你在做!”十七在他的手中疯狂地挣扎。
“我只是派了手下。”他开始越发小心。
捏碎一个小姑娘微小的希望,夏泠还不需要亲自出手。
他当时更关心的是,那股势力是否已能为己所用?其末枝端尾是否也能如臂使指?
他坐在中原的小楼,分辨着消息往来所需的时间,判断着消息传到以后任务执行的偏差程度。冷眼旁观着在漠北的手下,能否一切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部落的壮大过程坎坷,首领不能有过大的差错。而你,就是苍木小王不该出现的一个差错。”
极痛的感觉锥心而至,十七挣扎无果,手腕在乱颤,哭道:“如果,苍木没有被你们选中,我们还是可以在草原上做一对夫妻,对吗?”
她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在夏泠的手臂上,又烫又坠。
“我们,我们……本来可以在库勒尔草原上度过一生的,对吗?”听不到回答,十七低头咬他的手臂,她要撕碎他的肉。
“苍木可能会被族人赶下部落小王的位置吧……当时当日……娶一个南煦姑娘,就要……承担被族人遗弃的危险。”夏泠痛得浑身都在发抖,却任她将他的胳膊咬得鲜血直流:她也不是第一次咬他了,右手手指上的那个疤因为太浅,他还特地用腐药弄得深一些。
当初她咬他,是要他清醒,救他性命,这一回呢?
是恨啊!
他怎么可以,让十七如此恨他?
大势将去的感觉,再次笼罩夏泠的全身。
“娶你他会失去很多。但是,你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无法应付之事,连续发生。比如苍木与香格尔的那一夜,而且,有些大一些的情况,则是我们捏造的。”他咬一咬牙,沉住气,将最后的事实,都和盘托在她的面前。
十七震惊了,抬头望向他:“你们捏造什么了?”
“比如,恩波的怒气,毕竟,且先部落还不会得到他如此的关注。”
“还有呢?”十七越来越感到恐惧,那件事情,她一直无法理解。
“再比如……”夏泠也感到了难以启齿,“让苍木误会,其雅王妃为他求情而夜宿恩波的王帐。”
其雅王妃虽然风韵犹存,毕竟徐娘已半老。她纵然有心,恩波也未必有意。
十七尖叫一声,开始了完全丧失理智的反抗。
苍木就是因为此事而感到有愧于阿母,决定开始娶草原人为妻的。
夏泠松开手:十七的脉息乱了。
他为她疗过脉络,知道再如此辖制她,只怕会令她内火攻心,心脉受损。
十七一脱开了他的钳制,便使尽平生气力一拳揍在他身上。
夏泠痛苦地蜷缩起来。
十七的拳头很重,就算他预先服过先机道长的玉膻大还丸也无法承受。
他感到自己的脏腑都扭绞起来,肠壁也好似破裂了。所有的剧痛,却都抵不过胸口的窒闷。
数年前,他像捏弄一只蝼蚁一般,使得她与情人分手之后,他就再也不曾过问此事。
在他看来,草原上男欢女爱,如同草原上的牧草,春生秋萎,荣枯消长,本就不会多长久。
漠北重见,发现那个被他碾灭了期望的小小姑娘,仍然在跟两年前的男人纠纠缠缠,他也略感惊讶。也许,他真的分开了一段很美满的姻缘。
他曾经亲手打破她的梦,也曾经一度以为可以弥补她的生活。
他本打算,等时光慢慢抹平彼此的沟壑之后,等十七足够将他放在心中之时,再让君莫言重新与她相见,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跑马林外,竹叶森森,言言拉着她的手,笑吟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之时,他的心,已如坠万丈深渊。一旦了解了夏泠和羯库有联系,十七多用些心思,便有可能进而了解到他曾经做过什么。
输了就是输了,虽然十七暂时还没能够探出这些隐秘。
难道等十七自己探得真相之后,再将他逼问得无所遁形吗?
他动了动嘴唇,好似还想说些什么,腥热的液体不断涌出。
缓缓歪倒,便人事不知了。

第十七章 卖身

阳光在朝云将军府的校场上缓缓展开,大草屋染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
连着两天的雨,今日暮色将至,一道长虹横贯青山。
君莫言拖着软软的步子从屋中走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裙装。
路过校场之时,她回头看到赵十七,正拉着苍木:“你这个动作完全不对,再来!”两人重新找了坐骑,飞身上马。
苍木的“飞雪”早已被折磨得站在一边直喷鼻气。
言言摇头,这女人简直疯了。孩子们都受不了她的狠劲,早早躲了起来,只有苍木小王陪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想到她的狠劲,言言哆嗦一下,得快去看看泠哥哥。他昏了许久,今日午后才醒过来。
前日夜晚,早知道便不走了。
泠哥哥好似知道自己会受伤,事先便关照千寻千羽,阻止她不许找赵十七寻仇,好生练球,莫耽误大事。
雨后的斜阳是淡淡的金色,从粗重的木窗斜斜洒入,白色的床帐,铜色的床钩,是别样的静谧。
夏泠靠在素色的枕上,正在接受千羽的唠叨。
——人至贱则无敌!
言言是彻底服了他。听千羽说,他醒来先问十七走了不曾,千羽自然已知是赵十七做下的好事儿,恶声恶气告知他赵姑娘还不曾走,正在外头与且先小王练球,于是,他就快活了。
“我说公子,这两天不能多动,粥也不能喝,没事多养养气。”千羽将银针一根根收回。
因公子伤在腹部,药汤也不能进,管药的千寻无处施展,拿了一些血葛、宓兰草、鹿角粉等补气养血的药材,无聊地画圈圈。抬头看到君莫言,双掌合十:“三小姐。”
“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跟哥哥说。”
千羽瞄一眼:“公子脏腑有瘀伤,说话会牵痛。”
言言说:“我懂。”坐在夏泠的床边,说:“泠哥哥,我若讲对了,你闭一闭眼睛,错了你就别动。”
夏泠合了合眼皮。
“你与那赵姑娘有仇?”
眼睛睁得圆圆的。
“那赵姑娘对你有恩?”
想了想,合上眼睛。
莫言说:“恩有多重?你连命都不要了?”
眼睛张着,不知道该合拢还是张开?
“泠哥哥,我不管你与她什么关系。谁如此对待你,我一定让她吃亏回去!”
皱眉,望着她,有些担忧言言的安全。
“哼!我这就去找她,你在这里晕了那么久,她与那苍木小王卿卿我我的。”
眼神黯了黯。
言言站起来,圆眼睛里闪出锐利的光芒:“泠哥哥,你好生休养,这笔债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他眉毛攒起来,显然在头痛,言言又要惹麻烦了。
言言正在壮志豪情之中,忽然感到屋中阴风一阵,横扫而过。身后传来千羽的惨叫:“你不要过来!”千寻重刀出手,全神戒备。
言言慢慢转过头,赵十七站在门口。
十七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水珠,只松松绾在脑后,一身与言言一般的银色祥云镶边的黑色衣裳,立在门口。
静风肃立,煞气腾腾,
言言不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为何自己穿不出与她一样的气势来?
赵十七如一把上古寒刃,正从宝鞘之中缓缓而出。
她的眸珠轻轻扫来,言言似感到一股杀气从面前缓缓而过。言言不觉倒退一步,那个长云山傻乎乎、乐呵呵的“小赵”,上何处去了?
她方才的那点“豪情”,已如云烟消散。
“赵姑娘,你想做什么?”勇敢的千羽拉着千寻挡在中间,刀势如风,剑光如雪,誓与赵十七不两立。
夏泠在言言身后无声叹息:十七的这般模样,他们有几个有机会见着?
真正见过生死鲜血的人,眼中的两注冰潭,怎能为常人所了解?
强撑着咳了两声,引得言言回头,以眼风指门外,无声命令她:将千羽千寻拖出去!
言言看看赵十七,再看看夏泠,头猛然一低,一把拉住千羽千寻的衣领:“跟我出去。”
“三小姐,这个女人会把公子给活吞的!”千羽不肯放手,又不敢伤着君莫言。言言回头看到赵十七已与自己哥哥对上了眼:“快些走吧。”
有些事,旁人看着是刀山火海,局中之人却甘之若饴。
赵十七立在夏泠床边,一把拉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的眼神与自己交汇。夏泠被她扯得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千羽扒着窗户:“赵十七,你轻一点!”
十七看他疼得脸色蜡黄,微微有喘,后悔自己的鲁莽。慢慢放开手,让他的姿势逐渐恢复:“你如今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么?”
夏泠眨眨眼皮,不幸,的确如此,他身心都很受伤,最好静养数日。
十七昨日没有心情管他的死活,此时看他很痛苦的模样,还是觉得很难受:“你不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内力了吗?为何不抗御一下?”她记得他的内力已经足够将她的手腕制住。
夏泠垂下眼皮,随她如何理解吧。
那日,他还事先服了伤药,的确有一些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十七也垂下眼睛:“我有几句话,问完就走,不多打扰你。”
“我问你,羯库是你‘三哥’,你有好几个哥哥么?”
夏泠眨眼皮:是的。还嘴角一翘:好聪明,发现他话中留下的线索了。
十七在长云山之时,便觉得“白衣郎”有好几个,他们几个神出鬼没,势力通达各处。她问:“苍木一路从漠北而来,能有如今的名声,都是你们设计的?”
眨眨眼睛:前晚他便承认了此事。赵姑娘略微顺藤摸瓜一下,该知道苍木一步步都是他们的傀儡。
赵十七不寒而栗:“你说羯库要复仇,他已经将恩波赶出草原了,是否已经复了仇?以你们几个的算计,为何不将恩波索性除去?”
夏泠的眼睛很好看地弯了弯:羯库埋伏多年为报灭门之仇,仇人恩波却不死,赵姑娘,请继续猜谜。
十七一把压近他,滴水的长发将冰冷的水珠落在他的颈窝之中,慢慢渗下去。她说:“留着恩波,让现任的羌零王萨格里无法分心,避免他留意到且先部落?”
聪明!
夏泠眼皮眨了眨:赵姑娘,从中还能看出什么来?
他越镇定,十七心头越无法开交:“羯库行事如此深沉老辣,苍木根本……根本差了他太多了,对吗?”
夏泠眨眼:赵姑娘长云山之时便看出苍木离不开羯库的帮助。其实,羯库身为前任羌零王之子,他终有一日会搬开苍木这块跳板,成为库勒尔草原的王者。
“可是,在长云山,我看到他为了迦耶族人,也曾不顾生死!”枉十七一度对羯库还十分信任。
夏泠望着她:人心无信,天地无情。
羯库在长云山帮助迦耶人是真,不等于他在库勒尔草原会信守诺言。
因为,库勒尔草原在羯库心中,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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