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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一卷 风云紧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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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意大利、匈牙利和奥地利三国签订了所谓罗马议定书,规定三国中任何一国如遇外来威胁就进行协商。但希特勒的势力已日益强大,在5月6日,奥地利境内的破坏活动有变本加厉之势。多尔富斯立刻把这些恐怖事件写了一个报告,送交苏维奇,另外还附了一个牒文,哀叹恐怖行为破坏了奥国的商业和旅游业。
墨索里尼拿着这个文件,在6月14日赴威尼斯同希特勒作第一次的会晤。德国总理穿着一件褐色的胶布雨衣,头戴汉堡式帽子,从飞机上走下来,走进一队穿着闪耀的法西斯制服行列,率领这个队伍的,就是容光焕发、身体肥胖的墨索里尼。墨索里尼看见他的贵宾后,向他的副官轻轻地说:
〃我不喜欢他那个样子。〃在这一次奇特的会晤中,除了对于德国式和意大利式的独裁制度的美德互相赞扬一番之外,双方只是一般地交换了意见。墨索里尼对他那位客人的性格和语言,显然感到莫名其妙。他把他的最后印象归结为这几个字:〃喋喋不休的和尚。〃不过他确实取得了德国减轻对多尔富斯的压力的若干保证。会后,齐亚诺告诉记者说:〃你们瞧,再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会议之后,德国的活动有所收敛,但这并不是墨索里尼呼吁之功,而是由于希特勒自己要专心处理国内问题。
※※※
取得政权后,元首同拥戴他上台的许多人之间就出现了严重的分裂。褐衫队在罗姆的领导下,越来越代表党内更革命的分子。在一些老党员中,例如热衷于社会革命的格利戈尔·施特拉塞,深恐希特勒一登高位就会被陆军、银行家和工业家等特权阶级收买过去。希特勒不会是第一个过河拆桥的革命领袖。在冲锋队(即〃褐衫队〃)的一般队员看来,1933年1月的胜利,意味着他们不仅可以自由掠夺犹太人和发国难财的人,也可以自由掠夺有钱人和社会中的既得利益阶级。
关于领袖背叛的谣言,很快就在党内一些人中间传开了。总参谋长罗姆,由于这种局势的推动,全力进行活动。1933年1月,褐衫队的人数有四十多万人。到1934年春,他招收和组织了近三百万人。希特勒在新的局面中,对这个庞大机构的发展深感不安;这个机构,虽然表示对他无限忠诚,其中大部分人对他又确实深为爱戴,但事实上褐衫队却开始逐渐脱离他的个人控制。在此之前,他有一支私人的军队,现在他拥有国家的军队了。他不打算以其中一个来替换另一个。他想二者兼而有之,并在必要时,使二者互相牵制,因此,他现在必须收拾罗姆。他对褐衫队的领袖们说:〃我决心严厉镇压要推翻现存秩序的任何企图。我将以最严峻的力量来反对第二次革命的风潮,因为这势必导致混乱。任何人胆敢反抗已确立的国家权威,不管他地位高低,必将受到严厉的制裁。〃
希特勒虽然疑神疑鬼,但对于所传那位慕尼黑暴动的同志的不忠,还是不能轻易相信。在过去七年中,这个人一向是他的褐衫队的总参谋长。1933年11月,当宣布党国合一时,罗姆就成为内阁的一员。党国合一的结果之一,就是导致褐衫队与德国陆军的合并。全国重行武装的迅速发展,使整个德国武装力量的地位和统率问题成了政治上的首要问题。1934年2月,艾登先生访问柏林,在会谈中希特勒暂时同意对褐衫队的非军事性质作出某些保证。罗姆同陆军参谋长布洛姆堡将军本来就经常发生摩擦,这时他深恐他多年以来所建立的党军会遭到牺牲。他不管对他的行为的严重性提出过警告,在4月18日公开提出明明白白的挑战:
我们所进行的革命,不是国家革命,而是国家社会主义的革命。我们甚至要在〃社会主义〃一词之下加着重点。我们的冲锋队是目前对抗反动倾向的唯一堡垒,因为他们是革命观念的绝对化身。褐衫队的战士从第一天起就宣誓要向革命的道路迈进,绝不动摇,直到实现我们的最终目标。
在这一次,他把褐衫队演说免不了的结尾〃希特勒万岁〃省去了。
在4月和5月,布洛姆堡不断向希特勒诉说褐衫队的骄横跋扈。希特勒必须在对他心怀不满的将军们和那些曾为他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褐衫队打手之间作出选择。他决定要将军们。在六月初,希特勒同罗姆进行了一次长达五小时的谈话,这是对罗姆抚慰和妥协的最后努力,但是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的、心理变态的极端狂热分子,已无妥协的可能。在希特勒梦寐以求的神秘的特权阶级统治的大德意志,同罗姆所渴望的人民军队的无产阶级共和国这二者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在褐衫队体制之内,有一群人数较少而受过高级训练的骨干分子。他们穿黑色制服,称为党卫队,后来又称为黑衫队。这个组织,用意在于保护元首个人和担任特殊的机密工作。他们是由海因里希·希姆莱统率的。希姆莱是破落的家禽饲养场主出身。他预见到以希特勒和德国陆军为一方,而以罗姆和褐衫队为另一方之间的冲突已迫在眉睫。他想方设法把黑衫队投向希特勒的阵营。在另一方面,罗姆获得党内如像施特拉塞等有势力的人物的支持。他们看到他们的激烈的社会革命计划已被搁在一边。德国陆军也有它的叛逆者。前总理施莱歇对于1933年1月的耻辱和当时陆军将领没有推选他为兴登堡的继承人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在希特勒和罗姆的冲突中,施莱歇以为机会到来了。他轻率地向法国驻柏林大使暗示,希特勒的下台已为期不远。这是重演在布吕宁事件中他扮演过的角色,可是情况已变得更为危险了。
究竟是因为罗姆的政变阴谋已迫在眉睫才使希特勒不得不下手呢,还是因为希特勒和将军们害怕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才在他们掌握权力之时决心来一次彻底的清洗呢?这将长期成为德国争论不已的问题。按照希特勒的利益和胜利者一方的利益,当然要肯定这是个阴谋案件。事实上,罗姆和褐衫队不大可能走得那么远。他们只是一种有威胁性的运动,而还不是搞政变阴谋;但这两者之间的界线却是随时可以越过的。不过,那时他们正在组织力量,后来又受到对方先发制人的打击,这倒是真的。
事情发展得很快。6月25日,德国陆军奉令不得离开军营,黑衫队被发给了弹药。而在对方,褐衫队奉令处于戒备状态。罗姆经希特勒的同意,定于6月30日召集全体褐衫队高级领袖在巴伐利亚湖的维塞举行会议。29日,希特勒得到局势严重的警告。他坐飞机到戈德斯贝格,在那里他会见了戈培尔。戈培尔向他汇报柏林即将发生变乱的惊人消息。根据戈培尔说,罗姆的副官恩斯特曾接到举行起义的命令。这件事看来不大像,因为事实上恩斯特那时在不来梅,正要动身离开这个港口作新婚蜜月旅行。
希特勒根据这一个似真似假的情报,立即作出决定。他命令戈林主持柏林的事。他乘飞机到慕尼黑,决定亲自逮捕他的主要敌人。在这个生死关头,希特勒表现出一种可怕的性格。在整个飞行中,他坐在副驾驶员的座位上,全神贯注在狠毒的思索中。飞机在6月30日清晨四点钟在慕尼黑附近的一个机场降落。与他同行的除戈培尔外,还有十几个他的私人卫士。他乘车到慕尼黑褐色大厦,召见当地冲锋队领袖,并立即把他们逮捕起来。到六点钟,他带了戈培尔和少数卫士乘车到维塞。
1934年夏季,罗姆因病到维塞疗养。他选定为他治病的医生的私人小别墅作他的住所。选定这样一个地方作指挥部来策动马上就要举行的叛乱,可以说再糟糕没有了。这个别墅位于一条狭窄的死胡同的尽头,进出的人很容易被人看见。
别墅内没有一间可以供据说褐衫队领袖们即将举行的会议用的大房间。那里只有一架电话。这些事实都与暴动迫在眉睫的说法不符。如果罗姆和他的信徒们真的要进行叛变的话,那他们就的确太轻率了。
七点钟,元首的一列汽车开到罗姆的别墅门前。希特勒独自一个人,不带武器,径直地上了楼梯,走进罗姆的卧室。
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将成为永远的秘密。这完全出乎罗姆的意料之外,罗姆和他的私人僚属束手就擒,没有出什么乱子。希特勒一帮人带着他们的俘虏乘车回慕尼黑。在路上,他们遇到一队载着武装褐衫队员的卡车,这批人是奉命到维塞去出席中午的会议,为罗姆捧场的。希特勒从他的汽车下来,召见他们的指挥官,以充分自信的权威,命令他把这些人带回去。他立刻服从了。如果希特勒迟了一个小时,或者这批褐衫队早到一个小时,那么,整个大局就完全不同了。
到了慕尼黑以后,罗姆和他的一伙人被囚禁于十年前他和希特勒曾被监禁的同一个监狱里。那一天下午,处决开始。
在罗姆的狱室中放了一枝手枪,但因为他不肯领情,于是狱门被打开了,几分钟内,他就被一排子弹打穿。在慕尼黑,整个下午断断续续地进行了枪决。行刑队八个人一班,时时轮换,使兵士的精神不致过度紧张。每隔十分钟光景,就可以听到一排枪声,一直持续了好几个钟头。
与此同时,在柏林方面,戈林接到了希特勒的指示,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但在首都这里,被害的人超出了褐衫队的系统。施莱歇和他的以身体掩护丈夫的妻子,一起在家里被枪杀。施特拉塞被捕后遭处决。巴本的私人秘书和亲信都被枪杀,但他本人,由于外人不得而知的原因而得以幸免。恩斯特被从不来梅抓回来,在柏林的利希特费尔德军营结束了他的性命。在柏林,同在慕尼黑的情形一样,整天听到行刑的枪声。在二十四小时中,德国境内有许多与罗姆阴谋无关的人也失踪了,他们由于私人挟嫌报复,有的还是因很久的旧怨而送掉了性命。例如,在慕尼黑附近的森林里,发现了镇压1923年暴动的巴伐利亚政府首长奥托·卡尔的尸体。此次被〃清算〃的全部人数,各方估计不一,约在五千人到七千人之间。
在这血洗日的下午,希特勒飞回柏林。屠杀正在不断扩大,现在到了加以制止的时候了。那天晚上,有些党卫队(黑衫队)员因为枪毙犯人过于热心而走过了头,自己也在被枪毙之列。到七月一日凌晨一点钟左右,枪声停止了。那天近晚,希特勒在总理府的阳台上出现,接受柏林群众的欢呼,群众中有许多人本来以为希特勒本人也给打死了。有些人说他面容憔悴,也有些人说他露出胜利者的神气。他也许二者兼而有之。他果断、无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保住了他的目标,无疑也保住了他的性命。在那个所谓〃大刀相搏之夜〃里,保持了国社党德国的团结,使它得以为害全世界。
两星期后,希特勒在对他忠诚爱戴的国会上致词。他在长达两小时的演说中,为自己的行动辩护,说得头头是道。这篇演说表明他十分了解德国人的心理,也表明他具有无可置疑的辩才。这篇演说最精彩的部分是:
采取闪电般的快速行动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我只有几个人在身边……几天以前,我还准备宽大处理,但在这个时刻,已无考虑宽大的余地了。叛乱总是按照铁的法律来加以镇压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如果有人指责我,问我为什么不通过正规法院对罪犯进行审判,那我只能对他说:在这个时刻,我肩负着德国人民命运的责任,因而我就是德国人民的最高裁判者……我不希望这个年轻的国家重蹈旧帝国的覆辙。我下令枪毙的那些人,都是这次叛乱的主要罪犯。
接着就是下面一段不伦不类但还生动的比喻:
我下令把毒疮烧光,剩下鲜肉。这些毒疮正毒害我们的国家生活的源泉,还毒害外面的世界。
专横暴戾的恶势力所进行的这次大屠杀,不管怎样去解释,都足以表明,德国的新主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同时也表明德国的情况与文明国家毫无共同之处。一个以恐怖和血腥镇压为基础的独裁制度,现在已在世界上出现了。反犹太运动是那么残暴和肆无忌惮。集中营制度已大力推行,用以对付一切讨厌的或持不同政见的阶层。这一个插曲,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时,德国重整军备的全部过程,已有明显的迹象,在我看来,它带有一种冷酷无情、阴森可怕的色调;它闪烁着,射出刺目的火光。
现在我们不妨暂时转回到下院来。在1934年6月间,日内瓦裁军会议的常设委员会无定期休会。7月13日我说:
裁军会议已成历史陈迹,这使我十分高兴。把裁军与和平混为一谈,那是极大的错误。有了和平,才能有裁军。可是,最近几年以来,一些国家之间的关系不断恶化,恶意日益滋长,而且,尽管这些年来,人们持续不断地发表演说,下结论,好心多情,还经常举行各种宴会,但军备却在不断扩张,实际上是迅速扩张。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
如果各国不再像现在许多国家那样感到处于严重危险之中,欧洲就会获得安全,那时,军备的压力和负担将自然而然地消除,就像在长期的太平盛世所应有的情况一样;那时,根据普遍的同意来签署这类性质的提议,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我确实希望,政府迫使爱好和平的、不实行军国主义的法国削弱武装力量的时期已告结束。我引以为幸的是,法国始终没有接受从各个方面多次向它提出的劝告,这些劝告,我们的反对党领袖〔兰斯伯里〕肯定会十分同意的。
在我们这一生中,我们不会只看到这一个德国。但我们必须考虑到,在目前,三两个可以说是不顾死活的人掌握着那个强大的国家,掌握着那个有高度科学知识、有智慧、驯良而勇敢的民族,人口达七千万;那里不同于君主制度,因为君主制度经常要考虑到它的长远利益,有许多顾虑,因而在决定政策时就比较稳重;在那里,根本没有公众舆论,有的只是无线电广播和受严格控制的报纸这些可怕的新闻机器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德国的政治和我们这里完全不同。在那里,你不能辞职去当反对派。你不能离开政府席位去找个普通议员席位来坐。你很可能忽然接到通知,要在一刻钟之内离开你的高级职位,把你送到警察局去,接着你可能很快就受到比撤职还要严厉得多的判决。
在我看来,处在那种地位的人,很容易受到某种诱惑,做出军事独裁还不至于做的事情。因为军事独裁固然有许多缺点,但毕竟是以对客观实际的精确研究为基础的。而那种独裁则比军事独裁危险得多,因为那些人,为了摆脱国内的严重危机,可能轻易对外进行冒险,使整个世界蒙受惨绝人寰的灾祸。
※※※
做这种冒险的第一次诱惑,不久就出现了。
1934年7月初,由巴伐利亚至奥地利的山路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7月底,有一个德国信使,落入奥国边防警察的手中。他身边带有许多文件,包括秘密电码,由电码得知有一个即将举行的全面的暴动计划。政变的组织者是当时奥国驻意公使安东·林特伦。但多尔富斯及其阁员对于危机迫近的警告以及25日清晨显然可以看出的即将发生变乱的迹象却反应迟钝。那天早上,维也纳的纳粹党徒集中待命,到下午一点钟,一队武装的叛乱分子冲入总理府,多尔富斯身中两弹,流血不止,没有人去救护他,只是等死而已。另一队纳粹分子占领了广播电台,宣布多尔富斯政府辞职,由林特伦继任。
但多尔富斯内阁的其他成员,采取了坚决有力的行动。总统米克拉斯博士发出正式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恢复秩序,并由许施尼格博士掌政。奥国军警大多数人都拥护政府,他们围攻被少数叛乱分子占据的总理府,其时多尔富斯在一群叛乱分子手中,业已奄奄一息。当时奥国各省也发生叛乱,在德国巴伐利亚的奥地利兵团的各个分队也越界入境。这时墨索里尼听到了奥国政变的消息,他就立即打电报给奥地利〃保卫祖国协会〃领袖斯塔亨堡亲王,答应意大利一定维护奥国的独立。他特地飞往威尼斯,接见多尔富斯的未亡人,表示衷心的同情和慰问。与此同时,有三个意大利师奉命开到布伦纳山口。希特勒到此地步,知道他的力量有限,就缩回去了。与暴动有牵连的德国驻维也纳公使里特和一些德国官员被奉命召回或解职,暴动就此失败了。还需要一个较长时间的部署,于是在最近的血洗中幸存的巴本,就被任命为德国驻维也纳的公使,奉命要用更巧妙的方法进行工作。
巴本之被任命为驻维也纳的公使,其明显的目的,就是要策动对奥地利共和国的颠覆活动。他负有双重任务,第一,鼓励在地下活动的奥地利纳粹党,此后每月发给津贴经费二十万马克;第二,推翻或收买奥国政治上的重要人物。在他受命之初,他不怎么掩饰自己,几乎可以说是轻率地对维也纳的美国公使泄漏秘密。美国公使向本国报告说:〃巴本以最大胆和最无所谓的态度告诉我,全部东南欧到土耳其边界都是德国的天然腹地,他负有任务把这整个地区置于德国的经济和政治的支配之下。他爽快而直截了当地说,控制奥国是第一步。他打算利用他自己作为一个好天主教徒的声誉来取得因尼茨尔红衣主教等奥地利人的好感。德国政府决定要控制东南欧,这是阻止不了的。美国的政策,也同法国和英国的一样,都不是'切合实际'的。〃
在这些悲剧和恐怖之中,年迈的兴登堡元帅有好几个月因年老神志不清而成为德国陆军的傀儡,现在与世长辞了。希特勒成为德国的元首,同时保持德国总理的职务。现在他是德国的主权者。他同德国陆军的交易,已因血腥清党而得以成交和巩固下来。褐衫队员不得不服从。他们重申对元首效忠。褐衫队中所有的敌人和可能的对手已全部清除。此后,褐衫队大势已去,只是在典礼仪式时充当警卫队之类的角色。在另一方面,黑衫队员的人数一天天增加,它因享有特权而又有严格的纪律,便日益强大起来。它已成为在希姆莱率领下的专门保卫元首的禁卫军,与陆军将领和军人特权阶级分庭抗礼。它还成为一种有相当的军事力量并从事日益扩大的秘密警察活动的政治部队。这些权力,只须经过一种安排好的公民投票的正式批准,就可以使希特勒的独裁达到绝对的和完备的境地。
※※※
奥地利事变促成法国和意大利的接近;多尔富斯被暗杀所引起的震动,使两国的参谋部有所接触。奥地利的独立受到威胁,促使法意关系的重新调整,这就必然涉及到地中海和北非的均势,也涉及到奥国和意大利在中南欧相互关系的形势。但墨索里尼不仅急于保住意大利在欧洲的地位,抵制德国的潜在威胁,还急于保证它的帝国向非洲扩张。同英法两国密切合作来对付德国,是一个有效的办法。可是,在地中海和非洲,就不可避免地与英法发生冲突。墨索里尼忖度:
意、法、英对安全的共同需要,是否真的会促使这两个意大利以前的同盟国接受意大利在非洲的扩张计划呢?无论如何,这似乎是意大利政策的一个有希望的办法。
在法国方面,在斯达维斯基丑闻和二月暴动以后,杜梅尔格先生领导下的右翼政府下台,由达拉第先生继任总理,巴尔图先生任外交部长。自从洛迦诺公约签字以来,法国就急于在东欧安全措施上达成正式协议,但因为英国不愿接受莱茵河以外的义务,德国又拒绝同波兰和捷克订立有约束性的协定,小协约国对俄国的意图有戒心,俄国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又有所怀疑,所有这些加起来,就使这个计划无从实现。
尽管如此,在1934年9月,巴尔图决定采取行动。他原来的计划,是想订立一个包括德国、俄国、波兰、捷克和波罗的海国家在内的东欧公约,由法国保证俄国的欧洲边界,而由俄国保证德国的东部边界。德国和波兰对东欧公约都表示反对,但巴尔图终于使俄国政府在1934年9月18日加入国际联盟。这是一个重要的步骤。苏联政府代表李维诺夫对外交事务各个方面都很精通。他善于利用国际联盟,非常成功地用他的道德口气发言,很快就成为一个显著人物。
新德国在别国默许之下壮大起来。法国为了寻求盟国来对付德国,就很自然地把眼光转到俄国身上,希望能够重新建立战前的均势。但在十月里,却发生了一幕悲剧。法国为了推行它的巴尔干政策,邀请南斯拉夫国王亚历山大去巴黎作正式访问。国王在马赛登岸,受到巴尔图的欢迎,他们和乔治将军一起乘车,一路上受到拿着两国国旗和鲜花的群众的热烈欢迎。从克洛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社会底层的密室里,一个恶毒的暗杀阴谋又一次跳上欧洲舞台,正像1914年在萨拉热窝的情形一样,一群准备拼死的凶手已经准备好。法国的保卫工作做得很不严密,缺乏充分的准备。突然间,有一个人从欢呼的人群中冲出来,跳上汽车的踏板,用自动手枪对准国王和其他同车的人连续发射。车上所有的人全部中弹。
凶手企图从法国骑兵卫队的后面溜走,但立刻被截住打死。一时秩序大乱。亚历山大国王当场毙命。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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