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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惊变 作者:徐磊、梅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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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玄宗的前进方向是西南,则李亨的前进方向是大西北。两方面要走的路程都不近。实在是患难父子。
和玄宗比起来,李亨在行程途中就倒霉的多了。在渭河的岸边,他们遇上了潼关败退下来的士兵们,误以为是叛军,双方交战,打了半天糊涂仗,死伤了许多人,这才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李亨大约很是气恼吧,白打了一仗,损失这么多人。如果元曲里要写这件事,李亨的唱词中多半会有:兀的不气杀人也么哥,兀的不气杀人也么哥。也罢,运气不好,认命就是了,于是重又收罗散兵,选择一处水浅的地方,让大家乘马渡过渭水,没有马骑的人就只好流泪返回了。其实去朔方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不求功名的话回家倒也不是多痛苦的事情,也没必要流泪。唐书中说“军既济,其后皆溺,上喜,以为天之佑”,那么其后的当是追兵,虽然安禄山大部队没追来,如果追来那就什么都完了,但可见确实有小股人马出来作怪。因此,李亨后面才会拼了命的向朔方逃跑。
李亨从奉天向北走,到达新平,即从今天陕西省的乾县走到邠县。据说一个晚上就行进了三百里,实在是超快速了,逃的实在算不上从容,“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要是放在他们身上就成了“时间就是生命”。在地图上找找吧,乾县很好找,而邠县在哪呢?既然说三百里,那必是很远了,可是找了三千里,也没找着“邠”县的影子。一查,原来这里改叫彬县了——真是要命啊,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嘛,不然早几个时辰就找到了,我实在比李亨还要郁闷啊……粗量了一下,两地的距离与从散关到凤县即河池的距离差不多,玄宗当时是花了五天的时间走到的,平均每天走六十里,也相当的快了。但李亨一行这一个晚上就走了这么多路,速度实在惊人的很。就算是骑马,人没有被颠的骨架松散,身体也是十分结实了,至于步行的人,那多半是坚持不下来的。所以李亨清点士兵和武器装备时,发现武器已丢失大半,留下来的人不过数百,比之于玄宗到成都后清点出来的一千三百,又惨了不少。当太子李亨到达新平的时候,发现太守薛羽弃郡逃跑,于是就杀了他。那这人都逃跑了,太子是怎么杀的他呢?按这里的记法,估计是他不走运,逃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太子,被抓个正着,如果是逃到了别的地方,太子也就无能为力了,总不能因为满大街找一个逃跑的太守耽误自己去朔方吧。经过一夜的劳累,然后还有力气杀人(当然不是亲自动手了),看来李亨身体也还算可以,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若是这么走一个多月,太子爷就累得要吐血了。
不过《新唐书》上稍有差异,说十五日夕至永寿县(唐时的永寿与现在的永寿地理位置应该差不多),十七日到保定(治所在现在甘肃的泾川),这时才抓住逃跑的太守。查诸《旧唐书》,则说是自奉天以北,夕次永寿,十六日到新平,十七日到安定,安定曾一度称为保定,可以认作是一个地方。结合唐书与通鉴的记法,十五日从奉天出发,当晚到达永寿,这里才是太子一夜狂奔的起点,夜里大家马不停蹄,十六日白天到新平,十七日到保定。这样的话路线就算清楚了,只是通鉴接下去的记法有点不对劲,说是就在到达新平的当天,太子一行又前进到了安定郡,与唐书的记法相差了一天,今取唐书的记法。在安定,李亨又杀了这里要逃跑的太守,而两唐书则说是两个逃跑的太守都是此时杀掉的,反正是杀了,也无所谓一天两天。
六月十八日,太子李亨到了乌氏驿,即今天甘肃平凉西北。总算遇上个没逃跑的太守,彭原太守李遵。李遵出来迎接太子一行,并献上衣服和干粮,于是太子便去彭原补充“能源”,在那里招募了数百士兵。彭原在今天甘肃宁县附近,在平凉的东北方向,且距离不近,李亨也只能说是有特殊目的才去,否则应该直奔西北才是。十九日,到达平凉郡。平凉郡治所是否就在今天的平凉呢?唐初平凉治所在高平,也就是今天宁夏的固原,平凉县只是郡中的一个县,应该还是有所区别的。想想也是,李亨前一天已经到了乌氏,从彭原出发后,又何必再回去呢,所以应该直接向西北走去。在平凉郡,李亨察看监牧所养的马,有数万匹之多,然后又招募了五百多士兵,其力量又得到一些加强。
李亨在平凉郡呆了数日,没有再往前走,想来也是累的不行了,另外,虽然有建宁的建议,但李亨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究竟要去哪,所以也犹豫着。而这时朔方那边的朔方留后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还有崔漪、卢简金、李涵等人商量着说:“平凉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不是屯兵之地。灵武兵精粮足,如果太子能到这里,再向北召集诸郡之兵,向西征河西、陇右的精骑,然后挥师南下,平定中原,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几人推出来李涵做代表来到平凉和李亨说这件事,并把朔方的士兵、马匹、武器、粮食、布帛以及其它物资的情况一同报告给李亨。李亨当然很高兴,而裴冕由于路过平凉,这时恰好遇上李亨,他也劝太子去朔方,李亨乐得同意。于是杜鸿渐和崔漪让魏少游留下来修葺房屋,准备食物用具等等,自己则去平凉迎接太子。见到太子后,说:“朔方,天下劲兵处也。今吐蕃请和,回纥内附,四方郡县大抵坚守拒贼以俟兴复。殿下今理兵灵武,按辔长驱,移檄四方,收揽忠义,则逆贼不足屠也。”基本上就是前面几人商量的话的意思。其实不用多劝,李亨早已决定去灵武了,既如此,大家上路吧。
李亨起初从平凉出发时,据说“有彩云浮空,白鹤前引,出军之后,有黄龙自上所憩屋腾空而去”,吉兆啊,可是黄龙什么的太让人难以置信,所以很多人认为这是史家的编造。这不妨后面再说。当李亨走到丰宁南部,看到了牢固的黄河天堑,因此打算“整军北渡,以保丰宁”。丰宁比灵武更靠近前方,由此可见李亨是很想有为的,可惜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忽大风飞沙,跬步之间,不辨人物”,所以只好回军灵武,而这时风沙却停止了,天地一片廓清。有人认为这里又是史家作怪,怎么风沙来的这么是时候,又停的这么是时候呢?明显是为了宣扬李亨到灵武是符合天意的,所以才编出来这么一段。这么说未尝不可,但李亨这一路上“符合天意”的行为不少,为何却没有再多写点什么吉兆呢?我觉得未必是编出来的,按照史书所载也可以解释一番。譬如风沙可能之前就有,只不过后来越发的大了。前面说的什么彩云浮空、白鹤引前,还有黄龙腾空而去,可能就是风沙的预兆。“彩云浮空”,也许是阳光照在悬空的细沙粒上散射产生的景象;“白鹤引前”,要知道古时甘肃、陕西等地并不是现在黄土高原这个样子,尤其是在远古,水草丰美,所以才会孕育中华文明,因此那时有白鹤一系列的水鸟也不算奇怪;最荒诞的当属“黄龙腾空而去”,但这个“黄龙”会不会是龙卷风呢?如果不是,那可能也是当时黄沙飞满天,然后人们夸张说当时天空中有一条黄龙在飞。风沙最严重时,李亨不得不回趋灵武,而最严重的时候往往也就快要平息了,所以他回军灵武时碰上风沙静止,也合情合理。
一路上还算比较平静,比前面暴风骤雨似的赶路从容多了,在七月初九,李亨终于到达了灵武,他的这段“西行漫记”也宣告结束。
三、新皇即位——西唐小朝廷
咦,知道有个南唐,这个西唐又是哪一个?别误会,历史上没有这么个朝代,这只不过是本人心血来潮想出来的一个叫法,不作准。
那这个“西唐”又是怎么回事呢?
七月初九,李亨到达灵武之后,发现这里的准备有些“过分”——不是可怜的过分,而是好的过分了。当初杜鸿渐等人去接李亨来灵武的时候,把魏少游留下来做准备,魏少游的想法当然是要讨好太子,认为李亨“远离宫阙,初至边籓,故丰供具以悦之”,在李亨将至灵武的时候,魏少游探得消息,便带着千余人,在灵武南界鸣沙县举行盛大隆重的欢迎仪式。这还不算,他此前命人修整宫室,据说“殿宇御幄,皆像宫闱,诸王、公主各设本院,饮食进御,穷其水陆”,这对于一个逃难中的皇帝来说都已算是奢华,何况是一个逃难中的太子。所以李亨认为不妥,说:“我来这里本是想要成大事,安用此为!”就下命让有司稍微减少一些。虽则如此,但李亨心里肯定还是很高兴的,这总比给他冷炙残羹、粗茶淡饭要好。
魏少游之所以这样准备,一是讨好太子,二来,也说明当初他们几人商量的时候,就已定好奉太子为帝。李亨在灵武才刚过了一天,七月十日,裴冕、杜鸿渐等人便上表,以当初在马嵬时玄宗曾想让位为由,请求他遵照玄宗的意思即皇帝位。李亨没有同意,一是因为来的太突然了,二是第一次上表怎么说也不可以答应的,否则有点不成体统。太子不答应,裴冕等人当然就得劝,他们说:“将士皆关中人,日夜思归,所以崎岖从殿下远涉沙塞者,冀尺寸之功。若一朝离散,不可复集。愿殿下勉徇众心,为社稷计!”为了社稷啊,您就即位吧。历来劝谁即位的话总是要这么说,实在有点落入俗套。至于他们提到的将士冀尺寸之功,如果太子不当皇帝便会人心离散,多少有点危言耸听。太子嘛,反正早晚是要当皇帝的,这会儿不当也不至于人心马上就分崩离析,只是早些时候当皇帝,这些大臣们就早些受益,否则将来劝进的人越发的多起来,这拥戴皇帝的功劳又会多分出去一些。裴冕等人一连五次上表(唐书则说是六次),太子这“大腿”也宁不过“胳膊”,所以只好登基了。
公元756年七月甲子,也就是七月十二日,李亨于灵武城南楼即位,是为肃宗。
现在拍的电视剧里某某皇帝一即位,往往要走一段很长很长的用红毯铺出来的路,然后皇帝坐在宝座上不怒自威,下面一大群人跪拜,山呼万岁,场面好不壮观。对了,雄浑盛大的就职典礼伴乐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过古时宫廷音乐可和现在电视里的配乐大大不同,听起来倒很像道教音乐。不知是因为有了这么个先入为主的观点,还是本身就确实如此,听现代人演奏的《霓裳羽衣曲》也多少有这种感觉。当然我们也只能听现代人演奏的乐曲,古人的乐音就算再余音绕梁也传不到我们的耳朵里。其实现代人无论怎么想保持原味,也是不可能的,一来流传过程中会有衍变,二来现代人多少都会注入现代气息。尽管如此,听的时候脑海里仍然不由得想起了道观……事实上宫廷音乐,尤其是唐朝的宫廷音乐和道教音乐的确大有联系。但二者的关系,是谁影响在先,我们这里无暇说得太细,总之,是它们互有影响。唐代由于皇帝们自承是老子的后人,所以这时宫廷音乐与道教音乐的关系十分紧密。唐高宗曾下令让宫里的乐工制作道调,玄宗则命道士、大臣献道曲,并且亲自创作道乐,同时兼任音乐“教授”。《混元圣记》中记载:“二月辛卯,帝制《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以荐献太清宫,贵异于九庙也。”薛涛有诗云:“每到宫中歌舞会,折腰齐唱步虚词。”知道了这些,也就不会再奇怪听宫廷音乐时的感受了。也许肃宗就是在一片这样的宫廷音乐声中登上皇位的——且慢,肃宗即位的地方好像是个城楼啊,城楼上面哪有什么皇帝的龙椅?不错,要想找大明宫里那个龙椅是不可能了,但是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办法,城楼上随便放个豪华一点的椅子来充数,就算可以了。
实际上古时皇帝即位并不一定都要多么的隆重,像肃宗即位就是想搞的更隆重一些也没那个条件。从劝进到即位就只有两天的时间,略显仓促,乱世之中也只能如此,还能再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呢?面对跪拜自己的群臣,肃宗不禁欷殻Я骼帷N裁匆骼崮兀课蚁胨嘧谑敲皇奔淅绰裨固跫蚵模喟胧俏约褐沼诎镜秸庖惶欤械慵ざ樟耍馐改晏拥钡囊彩翟谑遣蝗菀祝劾嶂邪哦嗌傩了嵊牒笈掳 !
肃宗即位后,把当年的年号由天宝十五载改为至德元年。一般来讲,新皇即位之后,改元要在次年,只有发生了什么特殊事情的时候,皇帝才会迫不及待的改年号。比如唐太宗即位后第二年才改为贞观,虽然此前是发生了玄武门之变,但后来的权力交接则是正常的;而宋太宗即位的当年便改年号为太平兴国,事实上完全没有必要,这也成为后人怀疑“斧声烛影”的一个佐证。肃宗在即位当年改元,自也有他的原因。肃宗的登基从根本来讲毕竟是自作主张,算是非正常即位,所以他当年改年号有利于让大家知道此时新皇已登基。一个皇帝即位,尤其还是在混乱时节,除了年号上的差异可以迅速为人知晓并确认以外,其它方面消息根本不会传的太快,而且也无法验证是否为真。肃宗改元至德,其实是发出了一个信号:今后的事情要由我来作主了。不过,肃宗确实喜欢改年号,而且还都是心血来潮,说改就改,大约是从这时养成的习惯吧。
年号的事情解决后,下面就该封赏了。肃宗首先是请玄宗从皇帝岗位上名誉的走下来,然后光荣的高升一级,当上大唐第三任太上皇。而后则开始任命大臣。肃宗任命杜鸿渐、崔漪为中书舍人,裴冕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将关内采访使改为节度使,迁其治所到安化郡;任命前蒲关防御使吕崇贲为节度使;又任命陈仓县令薛景仙为扶风太守,兼防御使;陇右节度使郭英乂为天水太守,兼防御使。这些人中大多为拥护肃宗的有功之臣,也有李亨一路上觉得可靠的人,还有一些人至少是没犯错误的。然而肃宗并没有封自己的妻妾与子女,他们原来是什么还是什么。之所以肃宗没有加封他们,是因为太上皇不在,也不知此事,故而不能擅自作主——皇帝是擅自作主当的,但如果再擅自加封皇后、太子、诸王等等,就有点过分了。肃宗这样做,无非是表示自己即位是为社稷着想而非为自己,说明自己仍然是个听太上皇的话的皇帝。其实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肃宗既然当了皇帝,早晚不会亏待他的妻子儿女,加封也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新即位的肃宗有点惨,当时塞外的精兵都调入内地去讨伐叛军了,留下来的只有老弱残兵,文武官吏加到一起也不到三十人。此时的大唐王朝倒有点像个小朝廷,加之制度草创,因此武将们难免骄横傲慢起来。当时就曾发生过一员大将在朝堂上背对宫阙而坐并且言笑自若的事,这要是放到太平时期绝对是不可原谅的罪过,而乱世中肃宗也只有忍气吞声。好在这时有监察御史李勉出来维护朝廷尊严,他上书弹劾不守规矩的那员大将管崇嗣,并把他关了起来。肃宗心里未必不想这么做,但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尤其还是武将,所以不好冲着大家发作,另外也是想显示自己的仁慈,就下令赦免了管崇嗣,只是感慨的说:“吾有李勉,朝廷始尊!”
这便是小朝廷的可悲之处,连应守的礼法大臣们都遵守得那么不自觉。假如肃宗后来失败了,他成立的这个政府在后世的史书上大约就会有个别号,也许就是我在本节加上的标题——西唐小朝廷。 四、白衣卿相——神仙弟弟
肃宗在灵武即位,正是用人之际,这时一位传奇人物飘然而至。
谁呢?李泌。
史载,李泌,字长源,“其先辽东襄平人,西魏太保、八柱国司徒徒何弼之六代孙”。李泌不是姓李么,怎么六世祖是徒何弼呢?和李渊的祖父李虎被赐姓大野一样,徒何弼的这个“徒何”也是赐姓,他们原本也是姓李。《太平广记》说李弼是唐太师,这是不对的,那李弼究竟是何方神圣呢?前面已经说了,是八柱国之一,不过他本人虽然厉害,知名度却远不如他的一个曾孙——李密。而后来同为八柱国中姓李的这两家,又都恢复了原姓。这对于李渊一家来说,尤其有必要,因为“大野”实在不如“徒何”好听,像李虎就是“大野虎”,一只大野老虎,而李渊则是“大野渊”,谐音有点像“大野猿”,难怪这么急着姓回李去呢……大家都知道李密在李渊不动声色的逼迫之下投唐又反唐,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反”。按说这是族诛的罪过,史书中也没有记载李密死后他们家族的情况,如此看来在杀掉李密之后,李渊父子对他们家族还算留情,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李密反叛的真相,所以“做贼心虚”的他们没有再得寸进尺,但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当时有很多瓦岗将领投唐,所以李氏父子才不会赶尽杀绝,否则就不好得人心了。
李泌也许是李密这一支,又也许不是,反正李密是李泌的曾祖父一辈的人是没错的了。当初李渊称李密为“大弟”,自认两人是同辈,那么算起来李泌比李隆基的辈份还要大一级。不过算这个也实在没用,因为两家根本没什么关系,李隆基连远房叔父李林甫都没认,更何况当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李泌。
但年幼的李泌却不可小看,因为他实在可称得上是个神童。唐书中记载的比较简略,只说是“少聪敏,博涉经史,精究易象,善属文,尤工于诗,以王佐自负”,当时的张九龄、韦虚心、张廷珪还有贺知章等人都很器重他。这几个人都是当时很了不起的人物,因何这么看重一个小孩子呢?显然唐书中的记载不能说明问题,倒是《太平广记》里有详细的情形。开元十六年,当时李泌姑姑的孩子也是一个神童,令玄宗大为惊讶,而后听这个孩子说他有个表弟比他还要聪明,于是就让一个宦官按照这个九岁神童的办法,去李泌家里,不让他的父母知道,偷偷把他抱来——有点像拐卖儿童。宦官依言果然把七岁的李泌抱来了,看到了这个孩子,玄宗对张说言道:“后来者与前儿绝殊,仪状真国器也。”张说当然得点头称是。玄宗想看看李泌才能究竟怎么样,就让张说考一考他。张说出题要李泌写首诗,内容是关于“方圆动静”。李泌问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张说就打了个比方,“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而且说只要不犯“棋”字,随意而作便可以了。李泌一听,啊,这个简单,随口便道:“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李泌的确很厉害,所以张说这回真正的佩服起李泌来,向玄宗恭贺道:“圣代嘉瑞也。”玄宗也乐得心花怒放,把李泌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叫人端来水果蛋糕(那时候哪有什么蛋糕,原文是“果馅”,总之是这一类的东西)给他吃。后来玄宗还舍不得放李泌回家,又把他搁到忠王院中呆了两个月。忠王就是当时还未做太子的三皇子李亨,这时的李亨还叫李浚(这是第二个名字,此前叫嗣升)。李亨比李泌大十一岁,这时十八岁的李亨大概很有些大哥哥的风范吧,总之这一次相处为两人后来的交往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来,玄宗对李亨确实是有些偏爱的,否则为什么不让李泌到别的王府呢,忠王院又不是托儿所、幼儿园,所以玄宗的确是想让李亨和这个孩子多交往一下的。两个月后,李泌终于回家了,玄宗嘱咐他的父母要好好培养他。然后就和唐书上所写一样,很多朝廷大臣也都很器重李泌,认为他将来必可为卿相,张说还曾把他接到自己家里,让他和自己的儿子张均、张垍兄弟在一起交游。总觉得张说很会投资,总是提前给两个儿子找好后路,譬如他极力捧李亨,对李泌也一样有拉拢的性质。可以说,张说的眼光实在太准了,只可惜他的两个儿子没有乃父的眼光锐利,后来错误的投降了安禄山,而且是主动的,惹得玄宗大怒。这要到后面再说了。
但有个道士给李泌算命,说他十五岁时一定会白日飞升,原因是他小时候体重很轻,甚至可以在屏风、熏笼上行走。身轻在道家来看是有缘修道,但其它人可不这么认为,如果放到今天,他的父母一定发愁了:这么轻,是不是营养不良?还是缺钙导致的骨质疏松?要么是脂肪多于肌肉?……是哪种情况呢?我们也不清楚,但李泌似乎却是正常的很。道士的这个预言可害苦了李家,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升天”嘛,可能意味着他们会失去这个神童儿子,那么怜爱他的父母又怎么舍得?从这时起,李家,或者说怜爱李泌的亲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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