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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名女 情女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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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搂进了怀中。他霎时妒火中烧,命令手下士兵,以“怠慢军务”为理由,
逮捕了徐苕郎,并将他一顿乱棒打死在公堂上。
消息传到驿站,王润贞痛不欲生,她本想追随丈夫而去,但又对丈夫
不明不白地丧命,心有不甘。于是请人写下状纸,到县府里击鼓告状。谁知
那吴指挥早已与县令大人通了气,县令对王润贞的状纸不理不睬,还斥责她
扰乱公堂。
官官相护,自古如之。王润贞深知要想靠县府伸冤那是痴心妄想了。
正在这时,吴指挥又厚颜无耻地派了人来说亲,王润贞顿时有了主意,她让
母亲答应下亲事并定了迎娶吉日。待嫁之日,她不准备嫁妆,却日夜磨着一
把锋利的匕首。
就在王润贞准备亲手刺杀仇人的计划还没有进行时,监察御史傅经纶
巡视来到常山,恰好下榻在王润贞借居的驿站。听人说傅大人秉公行事,执
法严明,王润贞抱着一线希望递上了状纸。傅大人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派
人传来了吴指挥,亲自升堂审讯。开始吴指挥矢口否认打死徐苕郎一事,还
谎说他是逃避军务外走他乡了。很快,傅大人根据蛛丝蚂迹的线索,派人在
城郊的一座废砖窑中,找到了徐苕郎血肉模糊的尸体,吴指挥被依法处死,
徐苕郎的遗体则由当地官吏厚礼安葬。
在出殡的那天,王润贞一身白衣白巾,扶棺而行,悲伤难以自恃。送
葬的队伍来到郊外坟地,人们忙着行礼下棺,没注意王润贞悄悄走到附近的
一口深水池塘边,回头望了一眼徐郎的棺木,纵身跃入了塘中。
待人们发现后将她打捞起来,她已经气绝身亡,于是把他们夫妻俩双
双合葬于一个墓穴中。一对挚情恋人,生前饱尝离别之苦,死后终于能够长
相厮守了。
闻蜚娥移花接木皆有缘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层林尽染。一个秋风爽朗的午后,四川绵竹县
城里,并排走出三匹骏马。马上各坐着一位衣巾光鲜、气度儒雅的年轻公子,
他们并辔缓行,一路谈笑风生,朝着郊外行去。
这三人为闻俊卿、魏撰之和杜子中,都是绵竹县的秀才。他们三人同
年通过县试,考中了秀才,又因志趣相投,经常相邀在一起切磋诗文、交谈
体会,于是成了挚友,并结为异姓兄弟。这天,他们读书读得疲乏后,便相
约着到郊外散心且饱览秋色。
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是魏撰之,今年也刚二十岁,但却老成持重,颇
有大哥的风范;居中的是闻俊卿,他个头小巧,相貌俊秀,看起来是个文弱
书生,却能文能武,骑马射箭都是好手,今年年方十八;最小的杜子中仅比
闻俊卿小两个月,个头却比闻见高出一头,他性情随和、才华俊逸,是三个
人中最有社交能力的。
路上,三人不离左右,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山坡上,这里林木稀疏,溪
水潺潺。不远处则是崇山峻岭,郁郁苍苍。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赏山观水的
好地方,便决定停下来休息游玩。魏撰之与杜子中下了马,准备牵着座骑去
溪边饮水。仍在马上的闻俊却推说:“骑瘾未足,还想策马奔驰一番。”魏兄、
杜弟都说:“闻兄随意。”于是闻俊卿一扬鞭,马便向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魏撰之与杜子中饮过马后,便散坐在山坡上,举目四眺,随口谈论些
写秋景秋情的诗文。就在这时“怦”地一声,一个东西猛地落到杜子中背后。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个被箭射下来的乌鸦,一时兴起,顺手拾起来一看,却
见那支竹箭箭柄上刻有“蜚娥记”三个小字。这里除了他们兄弟三人,再也
没见其他人影,是谁发箭射下了这只乌鸦呢?而看箭上的名记,似乎是个女
子的名字。杜子中觉得很奇怪,便递给了坐在一旁的魏撰之,说是“请魏兄
察辨。”魏撰之接过乌鸦,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背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和一
串银铃般的笑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原来是闻俊卿策马回来了。
魏撰之也对带箭技的乌鸦来了兴趣,正疑惑难解,见闻俊卿过来,便
又递给他看,平时他的心眼就最多。其实闻俊卿早已注意到了魏撰之手中的
那只乌鸦,脸微微的一红。
但因奔跑太急,脸已红扑扑的,便掩住了那份因害羞而引起的脸红,
魏撰之与杜子中都没有察觉到。见他俩人都盯着自己,等待回答,闻俊卿开
口道:“这乌鸦是小弟射下的。”
“是你射的?”魏、杜两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惊讶。接着又问:“那箭上的
‘蜚娥记’是何意?”闻俊卿擅长射箭,魏、杜两人都知道,而且这次郊游,
也见他背着箭袋,但过去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箭上还有什么标记。
这时闻俊卿已镇定下来,对两位兄弟解释说:“这‘蜚娥’是我家姐姐
的名字,她也喜欢射箭,这些箭我便是拿了她的。姐姐待字闺中,既然魏兄
拾到了箭,可见你们天定之缘,我倒是想做了这回红娘,不知魏兄意下如
何?”
魏撰之恰好尚未有婚约,听闻俊卿这么一说,心中确实一动。他想:
既然闻弟如此俊秀灵敏,他的亲姐姐也一定不错,当即就应下了这门婚事。
并解下系在腰间的羊脂玉闹妆作信物,让闻俊卿转送给他姐姐。所谓羊脂玉
闹妆,就是一种由羊脂玉雕磨成的环状佩饰,作为信物相赠,是再合适不过
了。
杜子中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位学兄的交谈,心中暗想:倘若不是我把乌
鸦递给魏兄,这作闻兄姐夫的不就是我了吗!但又想:毕竟魏兄为长,先行
议婚是情理之宜,自己还吃什么醋呢。于是心中释然,诚心诚意地向魏兄道
贺。
不久,秋闱之期临近,魏撰之与杜子中邀请闻俊卿同赴省城参加乡试。
不料一直身体健康的闻俊卿突然推说身体不适,不想去参加乡试。魏兄杜弟
直劝他克服些困难,由他们俩一路上尽力照顾,共同攻下举子之业。但闻俊
卿竭力推辞,只催他们兄弟两人抓紧时间上路,魏杜两人只好带着遗憾赶往
成都。
其实闻俊卿并没有染上什么疾病,却为什么要放弃科举前途,不去赴
考呢?这事说起来还大有奥秘,原来闻俊卿并不是男儿郎,他所说的姐姐闻
蜚娥,其实就是她自己。
蜚蛾的父亲是绵竹的世袭指挥,曾中过武举,累官至参将。将门出虎
女,蜚娥在父亲的熏陶下,自幼勤习弓马,练就一身武艺。同时又热衷于诗
书,精通经史,可谓文武双全。
蜚娥十七岁那年,突发奇想,于是女扮男妆,用俊卿之名参加了县试,
居然顺利地中了秀才,并且名列同科榜首。
县试时,结识了魏撰之与杜子中,三人十分投缘,所以来往越来越密,
闻蜚娥便一直保持着男儿身份。日久生情,时间一长,裴娥对魏兄和杜弟产
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柔情,却辨不清更钟情于哪一个。一时觉得魏兄老成稳
重,可托终身;一时又认为杜弟俊雅温和,实在是好伴侣。她心想:将来姻
缘,总在两人身上。然而,究竟选谁,她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趁着那次郊
游的机会,设计了一个以箭定终身的方法,心中暗祷:“天定良缘,箭落谁
手,便是有缘之人!”她把命运交给了苍天作主,最后见带箭的乌鸦在魏兄
手中,于是暗暗把自己的终身许给了他。这次不肯与他们同去参加乡试,是
提心一旦中了举人,名声闹大,暴露了身份,最后无法收场。
不久后,乡试发榜,魏撰之与杜子中双双中举,闻蜚娥自然也喜在心
头。第二年开春,魏、杜两人又结伴入京赴礼部会试,蜚娥则留在家中,每
日里为他俩祈求上苍保佑。
谁料那边京城的会试尚未结束,这边闻家却大祸临头,闻参将因与安
绵兵备道互生争执而被诬陷下狱。
就在闻蜚娥为父亲的冤案愁眉不展时,京城传来了魏撰之、杜子中两
人同中进士的佳音。这仿佛是一股春风吹入了闻蜚娥冰冷的心头,她看到了
为父伸冤的一丝希望,毅然重着男装,带上可靠的家仆,前往京城,希望通
过魏、杜二人新科进士的关系,打通关节,为父辨白冤案。
闻蜚娥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成都时,投宿于一家清静的客栈。安顿好
行李后,天色尚早,蜚娥在临窗的桌前坐下,默默地想着心事。谁知她端坐
窗前的身姿,恰恰映入了一位姑娘的眼帘,姑娘被这个俊雅小生的容貌吸引
住了。细细打量之下,只见他眉头紧锁,仿佛心事重重,更惹得姑娘芳心摇
动。这位姑娘乃是当地少卿之女景氏,这天来舅父富员外家做客。富员外家
与蜚娥所宿的客栈紧邻,恰巧景小姐住的房间窗户又朝着蜚娥的客房,中间
虽隔着一道院墙,但两个楼上的房间之间没遮没拦,能对望得一清二楚。
景小姐动了芳心,深情默默地偷视着对面的蜚娥。而蜚娥正心乱如麻,
根本不曾注意到对面窗口的绝色佳人。景小姐忍情不住,便暗中央请了富员
外家的一个仆妇,转变抹角地给蜚娥一篓南充黄柑和顺庆紫梨。蜚娥被这个
不速之客的盛情弄得莫名其妙,乖巧的仆妇指了指对面的窗口,蜚娥抬眼望
去,只见一位娇媚可人的姑娘正对这边暗送秋波,她当即明白了仆妇的来意。
蜚娥当下不便说明身份,只好写了一首诗表示婉拒之意:
为念相如渴不禁,交梨邛橘出芳林;
却惭未是求凰客,寂寞囊中绿绮琴。
诗笺由仆妇传到了景小姐处,正陷痴情之中的景小姐心思迷离,一时
竟误解了蜚娥的诗意。只当他是如当年司马相如渴慕卓文君一样,对自己有
意,只是心存胆怯,不敢冒然相求。于是含情和诗一首,以表明自己的心愿:
宋玉墙东思不禁,但愿比翼止同林;
知音已有新裁句,何用重操焦尾琴?
闻蜚娥见诗,知道景小姐曲解了自己的态度。正不知所措之时,忽听
店家来报:“富员外前来拜见公子。”蜚娥愈发摸不清头绪了,但也只好起身
相迎,寒喧客套一番之后,富员外表明来意,原来他是受外甥女之托前来提
亲的。蜚娥顿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才好,富员外极力催劝,她只好提出:
“晚生才疏学浅,无功无德,不敢高攀豪门千金!”
富员外知道外甥女心意已坚,所以竭力劝导闻公子无须顾虑,只要两
情相悦,其他都不足为道。富员外盛情难却,蜚娥思前想后,忽然计上心头:
何不趁机为杜子中兄弟订下一份良缘,到时候四人成双,岂不皆大欢喜。如
此一来,她便答应了景小姐的婚事,只是推说此行是要赴往京城办理要事,
待事毕之后再来迎娶。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富员外喜出望外。然而闻公子急
着要走,不及先行定婚,于是他向闻公子讨一个信物,蜚娥一时之中找不到
合适的物件,只好掏出当初魏撰之所赠羊脂玉闹妆,送给景小姐充作订情之
物。
蜚娥到了京城,寻到了杜子中的住处,而这时魏撰之已于几天前离京
返乡了。蜚娥说明了来意,杜子中十分关心,将他安慰一番,留他住在自己
房中,商量如何营救闻父之事。
这一夜,一对同窗挚友同床而卧。幸而久别重逢,话语不断,一夜未
曾解衣宽带安睡,所以闻蜚娥没有露出破绽来。第二天一早,蜚娥匆匆出门
办事,不慎将一卷文稿遗漏在枕畔。杜子中随手翻翻,无意中发现了一幅草
稿,上面写着:“成都绵竹县信女闻蜚娥,焚香拜告关帝真君神前,愿保佑
吾父闻确冤情早日大白,自身安稳还乡,竹箭之期,闹妆之约,各得如意,
谨疏。”
见此草稿,杜子中疑窦顿生,仔细辨认,确实是俊卿兄的笔迹。他不
是说家中姐姐名叫蜚娥吗?难道就是他自己?再联想他平日里的言语举措,
确实流露出一些女孩子家的痕迹。杜子中心中一阵狂跳,惊喜地喊道:“原
来俊卿是一个姑娘!”他本与俊卿感情极好,逗趣时还曾说过:“弟若为女,
必当嫁兄。”“兄若为女,必当嫁弟”之类的话,如今果真应了,难道不是天
赐良缘吗?怎不叫他喜不自禁。
闻俊卿回来后,杜子中试探着问:“闻兄莫不是闻姐吧?我昨夜可做了
个梦,梦见你嫁给了我。”蜚娥瞥见那卷书稿,知道秘密已被他揭穿,羞红
了脸低声道:“我确实是闻蜚娥,一向蒙杜兄关照,无奈姻缘之事已为天定。”
于是将射箭定缘的事告诉了杜子中。杜子中大笑道:“如此说来,竹箭先落
到谁手中,你就嫁给谁?”蜚娥含羞点头。
杜子中接着说:“那天竹箭本是我先拾得,后交给魏兄察看,我还记得
箭杆上刻有‘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八个字,可是真的?”
闻蜚娥无言以对,羞答答抬眼看定杜子中,秀目中含情溢爱。其实,
蜚娥更中意的似乎还是杜子中,只是当初求天定缘,误许了魏撰之。今日既
然真象大白,她为什么不顺应天意呢!杜子中读懂了她目光的含意,只觉心
头一股热流奔涌,情不自禁地伸手把伊人揽人怀中,温存抚爱之后,共入罗
帐。。
天亮时,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喁喁低语,一方面商量营救父亲的方案;
一方面考虑如何将成都的景小姐介绍给魏撰之,以不负竹箭之约。
杜子中央托吏部的友人,先把间参将的死对头——安绵兵备道调往广
西;然后偕同蜚娥回乡,到地方官府—一打点。既然安绵兵备道已走,其他
人也无心追究闻参将的罪名,何况都不愿得罪了新科进士,所以闻参将的冤
案很快洗清,仍然官复原职。
闻参将出狱后,得知自己的事情全靠杜进士费心周旋,便对蜚娥说:“如
此大恩,何以为报?”蜚娥笑咪咪地回答:“翁婿之间,何须报答!”便趁机
将自己已向杜子中许婚之事禀报了父亲,闻参将得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还
有什么话说呢!
蜚娥与杜子中双双来到魏家,把事情的本末详细告诉了魏撰之。魏撰
之先是惊讶不已,接着又向他俩道过客,后来又听说蜚娥已代自己定下一门
佳亲,心中十分高兴,又谢了蜚娥。
紧接着,闻、杜、魏好友三人一同来到成都,向景家提亲,并向景小
姐阐明了真相。
景小姐先是为自己的错投桃李而羞愧难当,继而听说蜚娥已为自己订
下了一门亲事,对方已登皇榜,就是眼前这位高大稳重的魏进士;而且当初
所赠羊脂玉闹妆也是魏进士之物,心想也算奇缘,便高兴地答应下来。
于是,两对新人同时举办了婚典,约定同日同时各入洞房,虽是移花
接木,颠颠倒倒,但也离不了天定良缘,终究各得其所。
婚后,魏撰之取出当初射乌鸦的竹箭给景小姐观看,景小姐说:“玉闹
既归妾身,竹箭也该还给人家了。”魏撰之认为有道理,于是提笔写了一封
短柬,上书:
既归玉环,返卿竹箭,两段姻缘,各从其便。一笑一笑!
竹箭连同短柬送到了杜家,杜子中与闻蜚娥见了大喜,当即戏答一柬:
环为旧物,箭亦归宗,两俱错认,各不落空。一笑一笑。
贺双卿鲜花插在牛粪上
人们往往把好女人嫁给蹩脚丈夫的事比喻成“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
上”。清初女诗人贺双卿的命运用这句话概括是再合适不过了。虽然贺双卿
被他的“牛粪”丈大折磨得花颜凋零,可她的诗才却在艰难中越磨越显出色,
透出一种别样的艳丽。
康熙五十四年秋天,江苏丹阳四屏山下的一户姓贺的农家又添了一个
女儿。这是贺家的第二个女儿,所以取名双卿。小双卿十分乖巧,很少哭闹,
常常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四面观望外面的世界。她似乎知道家境贫困,
父母整日为生计奔忙,无心多关照自己,于是乖乖地生长着。小双卿在不知
不觉中会走路了、会说话了,别看她并不爱多说话,可说起来有板有眼、很
有慧性。双卿的舅舅在镇上的学馆做杂役,镇子离贺双卿的家不远,没人照
料的小双卿,常常一个人“吧哒、吧哒”地跑到学馆悄悄站在窗外偷看。里
面的学生读书,她也跟着“伊伊呀呀”地模仿。还学得饶有趣味。后来学馆
的先生看到这小姑娘聪明好学,就破例同意她进课堂旁听。小双卿高兴得心
里比吃了蜜还甜,一下课就忙着为先生递水送茶,夏日打扇赶蝇、冬日添炭
拨火,以感谢先生的特别关照。
就这样,小双卿免费在学馆旁听了三年,学会了读书写字,还入了吟
诗作文的门。
三年过去,贺双卿十岁了。妈妈认为姑娘大了,整天在外跑来跑去,
象个疯丫头没样子,将来怕嫁不出去,于是不再让她天天往镇上学馆跑,而
让她留在家里学针线女红。
小双卿不知道怎样反抗母亲的意思,因为村里其他的小姐妹都是轻易
不出家门的。大多数女子都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照常嫁人生孩
子做母亲,贺家能让双卿在外面跑上了几年,已算够开放的了。
在家跟着妈妈做家务,心里仍是放不下学馆里的笔墨诗文。她央舅舅
买来纸笔砚墨,一有闲暇,便坐在饭桌边写诗作文。还请舅舅把她的习作带
到学馆请先生批改,先生常在她的习作上批下鼓励之句,也深为她的飞速进
步暗暗称奇。
田里的庄稼种了又收,收了又种,转眼贺双聊已经十八岁,长成个亭
亭玉立的大姑娘。善诗能文的内秀使她较其他的乡村姑娘多一份含蓄和深
度。贺双卿虽然有出色的诗才和气韵,可在乡下人眼里这些一钱不值。贺家
父母也不觉得自家女儿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他们便自
作主张将双卿嫁给了邻村的周大旺。周大旺也是农户出身,只知道埋头种庄
稼,贺家父母看中的是他身强力大,是个庄稼好手,认为女儿跟着他过日于
实在。
周大旺体壮如牛,脾气火爆,斗大的字不识一石。与贺双卿的体质纤
弱、性情柔怯和才学俊秀,形成了极不和谐的对比。新婚的贺双卿望着陌生
的丈夫,感觉自己被抛到了荒野上,以后的命运不知是吉是凶。
新婚燕尔,周大旺对温雅纤秀的妻子十分着迷,夜夜抱着她揉搓个没
够。虽然没有轻言蜜语,可他那宽厚的胸膛、结实的双臂,让贺双卿体会到
一种坚实的爱护,虽然没有书本上那种才子佳人般的浪漫,遗憾之下她也略
微有一些满足。反正农家姑娘都是这样嫁人的。
可进入周家三天后,贺双卿开始尝到一些苦涩的滋味。婆母杨氏是个
泼辣能干的女人。年轻守寡,一个人将独生儿子周大旺苦撑着带大,现在媳
妇进门,儿子竟然一头迷了进去,到她这个做娘的跟前来的时候少了,真是
“娶了媳妇忘了娘”!她把恨算到了贺双卿头上,认定是这个狐狸精抢走了
她儿子的心,便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地找岔子了。
新媳妇第三天开始下厨,贺双卿用心地为婆婆做了一碗糖心汤团,小
心翼翼地端给了婆婆。杨氏装腔作势地接过来,用汤匙舀了一颗送进嘴里,
刚咬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扑”地一声将吃进嘴里的汤团用力吐了出来,
同时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朝桌上一嗑,随即站了起来,大怒道:“你这小娼妇
想烫死我啊?做汤团哪里要放这么多糖的,纯粹想败了我们周家不是?真是
个扫帚星!”
那颗吐出的汤团正吐在贺双卿的裙裾上,她猛吓了一跳,接着又是一
顿臭骂劈头盖脸地砸来,把她镇得不知所措,豆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
来。
“啧啧!老娘说几句都不行了?告诉你,在这里还是老娘当家,由不得
你随心胡来,还不把地上的东西快快收拾起来,圈里的猪、栏里的鸡还要喂
哩!咱们庄户人家,可养不起闲人!”杨氏仿佛还没有发泄够,对着贺双卿
又是一顿训斥。接着又转过头,朝房里的儿子大声嚷道:“旺儿,天天守着
媳妇就能守出谷子来啊?还不下田干活去,看你懒成什么样子了!”新婚夫
妻刚刚歇了三天,杨氏心里就窝下了一大团火,她觉得儿子都快被媳妇带坏
了。
者实巴交的周大旺从小听惯了母亲的调摆,这时自然不敢反抗,只好
乖乖地扛了锄头下田,心中还把气恼怪到了妻子身上。觉得母亲发火,自己
挨训都是她惹出来的,不由得就将对妻子的爱怜减少了一半。
从这一天开始,贺双卿便日日在婆母的压制下生活了。家中清扫、煮
饭、喂鸡、养猪、舂谷之类的杂活都落到她的头上。她原本身体孱弱,在娘
家就很少做这些事。乍一开始还适应不下来,不是忘了这样、就是漏了那样,
忙得焦头烂额,一旁坐着的婆母不但不帮上一把,还嫌她手脚太慢,这里不
是、那里不对。
开头贺双卿在婆母那里受了委屈,还向丈夫悄悄诉说,想从丈夫哪里
得到些抚慰。
可是慢慢地丈夫听信了婆母的编排,也认定是贺双卿笨拙懒惰,常站
在母亲一边来帮着叱责妻子,贺双卿伤心至极。
既然无处诉苦,贺双卿想到了从娘家带过来的纸笔,只好把满腔的忧
怨倾诉在纸上,形成一首首滴血含泪的诗篇。
其一:
命如蝉翼愧轻绡,旧与邻娥一样娇;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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