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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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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不想再活着。”
杨独翎心口微微疼。轻声道:“要找到她,快点找到她!”
陈倩珠道:“倘若昨夜真的是她,想必找到那位崔师姐,也就找到了她。”
杨独翎道:“嗯,她与那位……那位……”黑衣孤罕的女子在眼前晃动,仿佛称“姑娘”不确,“夫人”更不妥,“那位女子,原是极好。”
陈倩珠眼中微有冷厉之光。道:“世道多变是人心,在一起的时候你好我好恨不能不分开,谁知离开了又何如?我这么有把握,不是因为慧姐非去找到崔师姐不可。”
“那是为什么?”
“有一个人,就算她死了,还非得关心地一个人。”
陈倩珠指的是芷蕾,杨独翎想岔了,以为是华妍雪或是文家后人,虽然微有不解。似乎和他们此行目的不太吻合,他也不想多问,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倒希望她不要有那么多负担才好。”
杨初云却说:“这么多负担,如何舍得弃世而去?”
杨独翎大怒喝道:“初
少年裹得严严实实,意态索然地关注着自己的脚尖,雪片在空中飘舞,遮去他真实表情。
杨、郑一路留有标记,仿佛指向正途,几人默默前行。钟幽纾和蜜爱各怀心机相随。这一支队伍里三名高手。又有三个完全不会武功的。脚程可想而知快不到哪里去,杨独翎自听得一句“没死”。不真实的感觉常自萦绕,终于按捺不下道:“你们慢走,我赶到前头看看。”
“等下。”陈倩珠想一想,抖袖放出第四枝箭,过一会远远呼应地响箭尖锐长哨,直破九天,陈倩珠眼神微敛:“崔师姐答应相见了。”
先前对面相逢,亦不肯相见,这时候为什么又答应了?沈慧薇还在冰峰底下盘桓,微微苦笑,一枝近似一枝的箭语她看得明白,召唤之意层层推进,而最后一枝更是说:“慧姐欲见。”
看起来,她半夜掳走南宫梦梅、拐弯抹角都没有用,倒底是让倩珠等猜到了实情。
只是以崔艺雪的性子,赶去赴约见不到她,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见?抑或不见?临到头来,仍然是个大大的问号悬挂心中。这一步踏出去,便是重堕红尘,遁世假死,便成一个过往笑话而已。
只是倩珠,又如何拿定她见那信号,就会自动赶将过去,与雪儿相见?
沈慧薇淡淡地想着,却也没有多少激愤之意,毕竟该经历过的都经历过了,喜怒哀乐对她而言实在已是一种奢侈。
那边厢,杨独翎亦是激动万分:“你告诉那位崔、崔姑娘说,她要来?”
“没有把握,只能一赌。”
杨独翎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反复道:“她会来,是么?她会来。”
赵雪萍沉默已久,这时突然冷冷道:“不用欢喜得那么早,万一慧姐来了,艺雪倒不来,又该怎么办?你这一路响箭,把行踪都已泄露,我们要见艺雪,得看见愿意与否,可若是艺雪若是存心躲开,咱们可就被动不已。”
陈倩珠道:“慧姐在此,她怎么不来。前面若华不是已经传来讯号了吗?”
赵雪萍冷笑道:“我只是好意提醒一句,别提前那么高兴,你才说过,世道多变是人心,艺雪要是牵挂慧姐,她在洪荒山里一躲十余年,存的是个什么居
陈倩珠怔了一怔,眼波略闪,沉吟无语。
事情却好似真的向赵雪萍预言方向演化,那边杨若华一枝响箭出,过后久久无动静,杨独翎忍耐不住抢先而行,赶出三五里地外,原地空余醒目标记。杨独翎不懂得清云暗语,然而这个标记显是匆忙留下,未做刻意遮掩,所表达的意思更是一眼看得明白:有突情况,有敌人!
这算是什么意思?杨独翎不明她清云内务,但只明确知道一点,只怕好事多磨,与她的相见之期,又往后推迟了。
杨独翎年轻起便曾经历毁家纾难之大变,平生为人沉稳冷静,轻易不动容,然而这一喜一惊之间,胸中翻滚地一股浊气便似滚成一个大球,原就愈来愈大、愈滚愈烫,到得这时,募然落空,那个大球如有千钧之重地往下一落,便在半空中炸裂开来,轰然一声,他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正文 第九章 孤峰云举绝顶间(3)
峰顶平台,雪犹未止,人已去。
虽然不确定那怪人或又在什么时间突兀地钻出来,艰难说上那么一个两个字,然而暂时没有那双炯炯的眼神盯着,少年男女不约而同感到压力大减。
两个平时话语都不多的孩子,在这寂寞空旷的高山之上,在这大雪飞扬的严寒之中,彼此接近,彼此取暖,彼此谈心,竟然,逐渐无话不谈。
“阴阳老人……”
四字出口,芷蕾清晰地见到雁志打了个冷战,清冷地笑了,“你怕?”
雁志脸红红,儿时哪怕他的母亲不经常提,听别的母亲吓唬自家的小孩,也听得足够多了。他就生长在那么闭塞愚昧的环境之中,素日记起只有浓浓的亲情,但是芷蕾问,他却羞于开口自承。
“我十岁,清云园大动干戈接我到期颐,途中我想念两位叔叔,就和小妍偷偷地跑出来,跑到山里面去,找我的叔叔,然而只见他俩坟堆。”
芷蕾语音平淡,并无伤心之意,可是雁志小意窥探,总觉她目中有着深敛心事的光。
雁志小心问道:“后来呢?”
“后来,”芷蕾平静地答,“后来证明我不信任云姝、不打算依靠她们是错误的,阴阳老人来了,打了小妍一掌,害她差点没命,陈夫人也受了伤。清云五剑联阵,阴阳老人却轻易将我攫取在手。”
雁志轻轻抽了口冷气。清云有个压帮性质的剑阵,叫做九星联阵,实际不是九人也能联阵,只需单数即可。芷蕾所言的五剑,想必都是星瀚级人物,如此严阵以待尚被阴阳老人一举夺人,那个人的可怕程度似乎不比传说中低了多少。
“是怎么脱险地?”雁志灵光一动。“难道。是师父?”
芷蕾笑了:“好象哪里都非她不可似地。不是。小妍性命是她所救。但是我地性命。却是靠着自己。”
说到最后一句。不由傲然。五剑联阵。挡不住阴阳老人一招一式。还是她一席话。换来五年安宁。
“我和他做了个约定。今年是赴约之期。”
雁志一惊:“你赴阴阳老人之约?”
“不曾说过在哪里。如今谢帮主在京城早已伏下天罗地网。单等阴阳老人前去。可是。一来。那未必就拦得下阴阳老人。二来。我。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有些事情。总想自己解决。不想叫人帮着我解决。”
雁志凝望着她,目光中不无钦佩,对他而言是一个传说中的可怕人物,可是对她而言,那是她人生中必须遇到的对手。D而且她是如此地自信。
他低声道:“当初。当初是华师姐。如今我也愿意一样陪着你。”
芷蕾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不想再见到关心我的人。受伤受惊,濒于危险。”
这是拒绝,又非拒绝,雁志心里暖洋洋的,道:“可是,那阴阳老人如此可怕,何以非要冒险来见他?”
芷蕾默然,半晌,道:“我只是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五年前最后一些话,她记忆已模糊,阴阳老人的一笑使她忘记了很多似乎是重要的话语,这五年间有些事情逐渐记了起来,但有些始终记不起来。师父不肯明言。然而,她,施芷蕾,传说中的纯血之子,皇家唯一血脉,她需要明明白白掌握自己地一生而不是单单靠着别人地指引与匡助。
雁志想了又想,终于笑道:“我也要去那个阴阳谷。为的不仅仅是你芷蕾,还有……”
“还有什么?”
笑容在他柔美的唇角间渐渐湮失,他轻轻回答:“有人告诉我,我父母的尸骸俱已丢入冥谷。但是,许雁志身从何来,亲生父亲倒底是谁,我平生未知。”
两个身份、经历全不相似的少年男女,却有着如此相似地身世……那就是自己的身世……自己是局外人!
芷蕾微微笑起来,看着那片片飞舞而落地雪花:“我们就一起冒险雁志欣然颔,轻声道:“芷蕾,我原有些害怕。不过、不过,现在不怕了。”
芷蕾笑了笑,才要回答,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不怕了”,两人身后的山洞里出一记阴森森的响声,就象刀子刮在石头上,粗嘎难听,又森然。接着前两夜他们听见的笑声复又重现。
两人同时一惊,就想起雁志方才所说的话,不由得一笑。雁志轻道:“幽冥道!”
芷蕾的手紧了紧,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阴阳老人,本来就是做了最坏打算进入幽冥谷,如今在那怪人的山上现幽冥道,也难说是好是坏。崔艺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都警告了别妄图寻找幽冥道。
只是他们就算不去惹它,这条幽冥道也时常威来惹他们。这是白天,阴森恐怖地效果稍微减弱一些,半夜三更突兀地冒出来,心理不过关足以骇死人。施许目光互视中,都明白了对方地意思,找出幽冥道,定然要找出幽冥道!
“找出幽冥道?”
娇媚无限的语音,若春风,不着痕迹地在少年男女心上摸了一把。声音好似在洞里,人却是山洞后面转出来的,约摸三十来岁的盛装美妇,黑地折枝花卉如意袄,大红羽纱,头上还端端正正地戴着双凤纹钗,脂光粉艳,鬓边步摇随着她的步态而微微晃动。
这个美妇,两人皆不认得。
见她脸上挂着甜甜笑意,一步步走近前来,芷蕾心中大生警戒,拉着雁志,也是缓缓后退。
这美妇若是具有绝顶轻功,上山或许难不倒她,但是风大雪急,山高万仞,她一身闺阁贵妇的装束,连头都纹丝不乱,金步摇随着她此时娇柔步态的摇曳生姿。这可能吗?正常吗?
这美妇自然不是靠着轻功上山而来,她是幽冥道那头出来的!
幽冥道走出来的人,敌我未明,然而,不怀好意的可能性,是要比对方前来表诚是大得多了。
芷蕾所学重要的一门课程,便是为她剖析天下风云人物,江湖之中各种武功门派均有涉猎,别说是一流超一流的人物,就是各种名气并不甚大但是胜在有一处专长的人物,也都分门别类地给她识别过,这便是从小培养她观天下的本领。
但以她所知之广,不包括眼前这个从幽冥道出来,风情万种、黑袄红帔的美貌女子!
正文 第九章 孤峰云举绝顶间(4)
大雪飞扬,呵气成冰,美妇娇靥生春,柔声道:“想要找到幽冥道入口么?奇怪的是清尘嚣客乃是当今机关大家,这位少年你是她的徒弟,何以居然找不到?”雁志心里咯噔一记,先就防备起来,极无意的一句话,听来总是不那么和美。
“施姑娘,”美妇偏头笑道,“你要找到幽冥道入口,我倒可以帮助一二。只是幽冥道险谲非常,就算通过了它,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如此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跑去阴阳谷,非为上选。”
芷蕾淡然道:“这是我的事。”美妇声音又娇又糯,媚意无限,芷蕾绝未曾听到过相同的一条嗓子,可是心里却有似曾相识之感,有哪里一点点熟悉,说不上来。
美妇黑墨冻玉一般的眼珠微微一转,溢出夺目光彩,道:“好罢,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乐意成全。”
她袅袅婷婷的身形走向许雁志刚才着重注意过的那个杂树乱石的峭坡,绕过两堆大石头,后面是一棵歪脖子老树,荆棘缠绕,积雪之下透出浓重生机。却见那美妇拨开几簇,把手伸了进去,歪脖子老树募然缓缓移动,向左两三寸,前方的巨石喀喀连转,露出偌大一个洞口。
施、许俱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机关是在树上,但那棵老树又怎么推得动?雁志仔细再看,却见荆棘之下,老树早已枯死,原来这就是一个摆设,缠绕其上的荆棘是其障眼法,人皆以为老树尚生。这个机关极易现,关键是细心二字。
他那里恍恍然有所得,那美妇已接连二三出邀请:“施姑娘,请啊。”
无缘无故,素昧平生,芷蕾怎肯跟她下去,自是凝立不动。美妇一笑道:“小姑娘大言彦彦。真正遇上了事,就不敢出头了。”
言辞里带着股阴毒的损劲,芷蕾目中闪过一阵怒意,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美妇嘻笑道:“我是能成全你然而注受不定欢迎之人。”
语中敌意已分明,雁志全神戒备。
娇媚女子瞥了他两眼。掩唇咯咯笑道:“她们用你来保护这丫头。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你了。美少年。你武功很高么?很有把握么?”
她说着侮辱人地话儿。那语气。却似在挑拨勾引。雁志满脸通红。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对方只是逞口舌之利。倒底她想做什么。始终没个动静。他又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不会一言不合扑上去就打。
芷蕾忽然笑道:“别看你年纪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大。要是打起来。我们两个加起来你可未必打得过。”
这是拐着弯子骂她老。那美妇大怒。她一生以长葆青春容颜为自傲。别说三十几岁地妇人。就是扮作十三岁女童亦无半分破绽。芷蕾是头一个讥刺她老地!一个女人。无论心机何深。对于年龄。对于青春美貌总是斤斤计较。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竟敢这么说她!
心中狂怒。语音却仍媚得滴出水来:“如此。我就陪小姑娘玩两招。玩不过我地话。那就乖乖跟我下去吧。”
随着这两句话。她已一连刺出十六剑!无论施芷蕾。或是许雁志。都没有看清她地剑从全身盛装地哪里抽了出来。他们只看见飞雪附着剑尖。微微激扬。那杀气陡然即至面前。
这是完全不公平的出手,雁志一直都没有兵器,而芷蕾应敌经验不够,难之时根本未及把她随身地弓箭抽出来。
只是剑势盛,剑意狠,剑招本身却没有任何出奇之处。雁志绕到那女子身后,掌袭肩头,芷蕾更奇。不躲不闪。拼着剑意伤及胳膊,身形微摆。陡然间逼近了那美妇的面门。
前后有敌,那美妇硬生生一扭腰,躲开双重攻击,刺出去的剑势却老了,她脸色变得很难看,比她武功高的人不时地侵入她剑圈也就罢了,芷蕾这种小丫头也敢这么做,若这会儿用的不是普通青钢剑、使的不是大众地百花剑法,哪里还有她性命在?趁着这个空隙,芷蕾金弓绿箭出手,遥遥指定,肃然道:“王晨彤,你要是亮出真面目、真本领,我或许还惧你两分,如若托大,徒然自寻其绝而已。”
那美妇脸色很是精彩,就连雁志也十分吃惊,两双眼神投注于芷蕾面部。
王晨彤虽然被认出来了,在两个小孩子面前,她倒是不怎么惊谎,摸摸自己的脸,咯咯一笑道:“我自问没有哪儿露出破绽,你这丫头却是从哪里认出来的?”只不知何以她依旧用原先作出来的嗓音,并未恢复原样。
清云园上上下下,贵至谢红菁,哪个对芷蕾不是客气万分,纵然直呼其名,也着实透着一丝小心,哪有象王晨彤这般小丫头、小丫头不停地叫,芷蕾怒火暗升,淡然道:“王夫人精于易容,无人不知,但纵然技乎其神,有些特殊的东西总是改不了。”王晨彤叛出清云这种事芷蕾当然知道,然而,她并没关心这叛徒逃往何方,这么凭空猜出来确实很惊人。其实是声音,那一缕刻在骨子里的妩媚与昔日王晨彤的习惯如出一辙,芷蕾倒很好奇她若是妆扮成男子或老妪,难不成这缕刻骨娇媚依然不改?但这是自己凭借认出她来的法宝,芷蕾可不打算透露出来。
王晨彤实在是好奇,她的妆扮之术天下无双,改换异服无缘无故被识破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不死心地道:“你蒙地吧,我和你又不熟。”
芷蕾连话都懒得讲了。
王晨彤复又笑道:“既然挑开来了倒也好,乖乖地随我下去吧!”
剑势重起,这一次可是交缠绵势,再无半分破绽。芷蕾接连出箭,不到其近旁便飞入悬崖,这种箭用一枝少一枝,芷蕾甚是心痛。雁志拗断一根长藤,以藤作鞭,欺上前去。那一方,芷蕾心痛她的剑。弃弓不用,与雁志前后掠上,化弓为箭,抹出一把淡绿轻剑来。
这时也才看得出两人高低,雁志纵然手中无剑,软鞭隐隐已成剑气。身法亦极灵动,所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王晨彤日前围攻沈慧薇不果反而令得自己受了伤,在这种状况,接过雁志地招式竟然稍感吃力。
王晨彤眼中渐渐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是没空陪这两个小孩子玩,只不过芷蕾身份实在太过重要,在没取到她随身之物前此人断断死不得,是以手下一直略有容让。十几招一过雁志愈打愈勇,王晨彤又担心引动了一个人。那自己负伤在身,这趟可是自寻死路了。
清云园的武功一直是个开源性的大源泉,从建成起至今从未固步自封。最早张敞立帮,他所代表的闪族雪域是一脉,吴怡瑾带来剑神一脉,白若素和刘玉虹这两代宗家儿媳也把宗家剑术带了些进来,其他如谢红菁、许绫颜、方珂兰,乃至杨若华等都各有所长,渐渐综合成为一个庞大的体系,剔除了相互矛盾同练有害的一些武功,把绝大多数加以整理、丰富、综合。分门别类,但各人因其基础,所习武学还是各有偏向。王晨彤地路子,是从方、许的多,对其他各路也熟悉,和沈慧薇交手处处落于下风,是因沈慧薇出手全无征兆,就算懂得她地招式也无用,但是雁志可达不到这种高度。他一招出之先,王晨彤就知他下一步要攻向哪里,接着他会站到哪个位置。
王晨彤并不愿意对着小辈让自己冒险,更加不愿意受到半点损伤,只是在这万丈冰仞之上,这些顾虑都要不得,有更重大的忧虑在背后紧紧相随。
她把腰肢一扭,后背亮出一个大大的空门,然而。如大鸟般飞了起来。剑光闪动,扑向芷蕾。
这就是前年河上杀妍雪的那一个姿态。所不同无有双翅,但有剑。
这一剑太快、太突然、力道太强,芷蕾根本不及反映,就是反映过来,也挡不住,脖子上便架上了这柄剑。
雁志脸色雪白,软藤已经打中了王晨彤地肩井穴,可忽然劲道一松,无力地垂落下来。芷蕾低眸瞧了一眼长剑。王晨彤喝道:“别动,就算你有把握我不杀你,但是刺个血洞斩条手臂什么的我不介意做。”
芷蕾很相信她说到做到,轻轻叹了口气,一动也不动。
王晨彤剑尖微敛,这是收势,便于她向她走去,只要两步路,她就能走到芷蕾跟前,然后就能封住她的穴道,把这个无数方面都欲得之后快的香饽饽擒在手中。
而她得到这香饽饽,一年多来的颓势便将一扫而光。
她眼中放出狂喜地光芒。
就在剑尖微敛,她跨出第一步的那一刻。
一缕风声在脑侧。
山巅风大,雪飘有声,这一缕风算得了甚么?
可她就是感到了不一样,前所未有的危机,浓冽的杀意!
不及思考,头倏低,脚步交错,一转身抓住芷蕾,把芷蕾推向前面。
以这个少女为质,天底下任何人都要三思,但是这回遇上地对手偏偏不,飒烈的劲风瞬间笼罩住那少女的全身。
来人不管冲到前面地人质是谁,目标只有一个,排除障碍,然后,杀了自己!王晨彤倾刻间得出结论,可她不想芷蕾死,重伤可以,不能死,那一掌打实了只有死之一途,她抓住芷蕾的背心,硬生生回撤,连同人质一起滚倒在地,连滚数下,迫近了悬崖边上。
雪很大,雾很浓,白雪茫茫里地长毛怪人,杀意烧红双眼。
今天地感觉要顺一点了
正文 第十章 萧萧只听叶吟风(1)
这是意料中出现的人,王晨彤做了很多准备功夫,包括使用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和疑兵计,期望能在自己做事的时候将她引开,然而最终还是避不了。王晨彤心里早做最坏打算,一旦见面,并不怎么吃惊,只是暗自叹口气对方早到一步。她不奢望还能把芷蕾带着走,遇到这个前世的冤家她们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多带一丝累赘也是个死字。她翻滚到了悬崖边上,却根本是停也未停,继续一连串地翻滚,募地身下一空,竟是凭空坠了下去!
只是在最后那个刹那,手一松,放开了一直抓着的少女。
崔艺雪连一刻都未停顿,身影紧随其消失在了悬壁之畔。
这一连串的过程,雁志仿佛觉得,只是眨了两下眼睛的功夫。
王晨彤临落崖之前放开芷蕾,但是她向前滚的冲劲继续带动了芷蕾惯性逼向平台边上,紧接着崔艺雪踢雪跃落,地面上激起的坚硬的雪霰子,又把她生生带动半尺,最后关头抓住一块突起的尖石,回落而下的雪霰子倾刻间埋了她半身。
这个时候雁志才来得及赶过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抢着抱住她:“芷蕾!”
芷蕾浑身脱力,悬崖边上这一转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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