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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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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老人忽而把目光放到她身后,道:“怎么是你来,你师妹呢?”
沈慧薇微微一怔:“师妹?”
“那个白衫子的小姑娘。”
杨独翎心中一凛,斜睨沈慧薇笑容如冰雪下的阳光薄薄敛去:“她已经谢世了。”
阴阳老人倒好象是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沈慧薇没说什么,淡淡看向这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倘若说四五年前初掳芷蕾,阴阳老人不理世事,不晓吴怡瑾早已去世情有可原,但是如今他一直在等与芷蕾的成人之约,还故意装做一派清高,那就矫情得可笑了。
“这么说,当年那批小妮子就在骗我?”阴阳老人阳光满满的笑容倏然不见。
沈慧薇小心翼翼道:“当日也是从权,前辈勿怪。”
阴阳老人冷冷道:“嚣尘清客有所不知,老夫为人,眦睚必报,有仇必应。若人助者、益者、利者,我亦不过是受之、得之、乐之,若人欺我、阴我、陷我,则我必十倍百倍以计较打击报复。”
沈慧薇心中戒备大起。亦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方才出招应对。井井有条。毫不示弱。这会儿只是那个喜怒无常地老人一句话。却逼得她往后退却。
阴阳老人背后。施芷蕾静观其变。她多半料不到阴阳老人说这些地用意。然而注意到了沈慧薇面色地变化。那个假死复生地女子。很显然在畏惧些什么。难道她不应是阳光般耀眼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她从清云积缠多年地冤屈之中脱身出来却犹有阴霾不散尾随?芷蕾地眉头略略皱了起来。
“她们骗了我。因此不敢来。才叫你来?”
沈慧薇道:“我们不曾有任何轻慢前辈地意思。”但想÷倩珠此行千拖万欠。与她素日风格大相径庭。果然被阴阳老人言中。这念头有如春草。越扯越乱。她心中戒备也越发深刻。自己并不是心志易受他人影响之人。阴阳老人犹能一言中地。似箭过耳有力难拔。对别人地影响力尤其可怕。接下来他究竟又想说些甚么?
“呵呵……天下有谁敢轻慢老夫。”阴阳老人低笑。“你也太大胆了。我给交情地。只有钟碧泽和她而已。似乎没有答应要给你面子。”
沈慧薇笑了笑。握住疏影剑地手。手心俱是冷汗。
阴阳老人微笑道:“不过,以你和钟碧泽的交情,出面来对老夫。倒也不意外。沈慧薇不敢接他的话,甚至目光也不敢移动分毫——单怕见他身后那个怯生生的一泠白衣。芷蕾一颗心怦怦跳动起来,万万想不到话题一转,就转到她此行的目地,但觉禁制忽解,夺口欲语,却又生生忍住。阴阳老人这个时候来说这种话,并且解开了她的穴道让她开口,分明就是实行他口下的报复。哪怕有着百种千种疑惑,那个女子倒底是为她而来,没有任何当着外人的面反逼自己人的道理。
千百种疑问咽下去,埋在心里,不是不发,只为不对外人发。她全然不曾料到半点,她这个习惯,与眼前那女子一模一样。
沈慧薇目中渐渐冷锐,重复道:“阴阳老人。我们不曾有任何轻慢前辈的意思。但若前辈一意孤行,恃强趁气,那也莫怪我失礼于后。”
阴阳老人收起笑容:“你有何所恃,竟敢威胁于我?”
沈慧薇道:“讲武论道,我远非前辈之敌,比起能言善惑,我似乎也不如前辈远矣。”
杨独翎有些担忧,沈慧薇难得说话这般尖刻,分明是心中怒到了极点。可是她一贯沉静稳重之人。怎么突然失却了分寸?面前这个人,不说还有两个人质在他手上。就算没有,单以其人之神鬼莫测而言,亦决不能够一怒而任性对待的。
他缓缓向前跨出了一步,并未挡在她之前,但是那个角度,阴阳老人无论何时、何地出手,他都能替她挡下雷霆第一击。
出乎意料的,阴阳老人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有些方法,一次好用,第二次,就是效颦、露拙了。这种激将之法,你师妹用过一次。我很喜欢她,但也看出她福薄命短之象,所以不和她计较,但你不是她。”
“是吗?”沈慧薇轻笑,“我也知道前辈惯于求而不得退其次,当初动了那番心思,不曾得逞,如今换了这个小姑娘,不加趁机威逼百般利用,岂是前辈的风格。”
那仙容道貌地老人终于似乎成功发了怒,冷冷道:“真是个可恶的女子!你难道不清楚,惹我动怒的后果?”
“后果?”沈慧薇笑容里仿佛渗入一丝凄凉,“阴阳老人在冥谷住了很多年,在那里面陪着前辈之人,莫非都是惹怒前辈地后果?”
这么说异常明晰,她是不惜以性命的代价选择与他正面相撼。
为的是什么?真是太疲倦了,不想活得更久了,所以连权变之术都不打算再用,激怒对方,打一场,轰轰烈烈就死,后果不计?
芷蕾就在她对面,一点点摸索她的眼神,一分分探究她的心思。她所为的,不过是让阴阳老人停止那些足以伤到她根本的言语,这对她而言是有着多么深刻的避讳,为此不惜捐弃性命。她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凄凉之色,芷蕾恍惚记得四五年前滂沱雨夜,她把她从丑脸怪人手底下救出来,自己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表述真实情感,叫她:慧姨。而她回过脸去,答道:我要走了——当时太小不懂得,可是那个眼神、那副表情,如此鲜明地镌刻在心上,这么多年也丝毫未曾淡去,今时今日,复又重见。
记起更多,当初连云岭中险些受辱,是她第一个赶到,那丑脸怪人笑道:你当然会是第一个赶来地。而这一回深陷幽冥谷,又是她第一个赶到,这是必然?偶然?是她没有第二个选择的选择?
阴阳老人对于那个回答也有一丝诧异,还隐隐有一点失望,他本来报复归报复,却未曾动起杀机,毕竟芷蕾那小姑娘人小鬼灵精,他得另外找个人来做番通融,沈慧薇是上上之选,故此一开始就是打算折辱她煞掉她那性子以后再缓缓行事,想也没想到沈慧薇竟用这么简单直接的方式处理问题。心中失望,表面上不动声色:“那么,老夫成全你。”
杨独翎未开口,而是再次踏上一步,阴阳老人终于将注意力转过来:“你?”
杨独翎拱手道:“金风堡杨独翎,向前辈请教!”
阴阳老人如同浸在冷泉里的眸光向他扫视,缓缓颔首:“原来是金风堡杨家的后人,果然盛名无虚。”
“谬赞。”
“你们两个,算是武林中少有能向老夫开口之人。联仅手,理该能挡得下老夫一百招,可惜的是,”阴阳老人笑着垂下目光,“她脚筋挑断了,那个弱点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你们在我手底下,未必能走过五十招。”
杨独翎平生少遇劲敌,闻言反而豪气涌心,缓缓道:“是与不是,过后方知!”
沈慧薇咬住下唇,三言两语激得阴阳老人杀机萌动,最不该的是把杨独翎拖了进来,可是当此时机,别无良谋。好在阴阳老人杀机虽动,事情却尚有转机,这转机,是……在于芷蕾。
她谨慎、而小心翼翼的眼光,终于在成功转移话题之后,与芷蕾相接,恍若心照。
正文 第十三章 渐觉年华堪送目(1)
“不公平。”芷蕾语音清冽。
“呵呵,”阴阳老人并非一语就能打掉他原先想法之人,只是眼下动手实在不趁他的愿,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个打一个,哪里不公平了?”
芷蕾侃侃道:“表面上看是两个打一个,加起来他们的年龄尚不如阴阳老人一半,此其一。沈慧薇足有残疾,以完好之身袭其弱处,此其二。阴阳老人事前就很不公平地掳掠芷蕾,打得过好说,打不过必然以我为质,此其三也。有此三宗,何来公平之说?”
阴阳老人咧了咧嘴,忽然大笑起来:“两个丫头在我老人家面前眉挑目语,一个火攻,一个水攻,当老夫是泥胎朽木不察觉?”
以阴阳老人讹为传奇的年龄而论,他无论叫吴怡瑾“小姑娘”,或是叫沈慧薇“丫头”都不算什么,可是将她与芷蕾并列,这称呼无形中透着尴尬,芷蕾叫她的名字,或仅仅是无意,为了如虹气势,然而在她听来,自又别是一番滋味。
芷蕾淡淡道:“这是台上的事实,用得着甚么商量?我们又怎么商量?阴阳老人理屈辞穷,倒这般强辞夺理起来,心虚了吧?”
沈慧薇心中苦笑,原是指着芷蕾能出来做一个中和,化解僵局,不料这小姑娘言辞犀利更甚于她,全不思毕竟自己落在对方手上,已失却主动权。转念此番芷蕾孤身入山,等于是把自行羊入虎口,面对传说中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魔神毫无惧意,奇怪的是阴阳老人对她似也有点无可奈何,难道说真的有所恃不成?
果然阴阳老人眯起双眼,冷冷道:“小姑娘别多言多语,当年咱们有过约定,我才放了你。如今你毁诺在前,莫不是以为我老人家当真不敢动手杀人?”
芷蕾嗤之以鼻:“我从京都万里迢迢赶到洪荒,为的是践约而非毁约。可是你老人家一见面便将我如此对待,真不知是哪个毁约,哪个弃诺?”
阴阳老人愣了一下,点头道:“说的也对,你算是来了。”
芷蕾昂头冷笑不止。
“可是我要地东西你没有带来。这也算践约?”
“敢问阴阳老人。当初我们地约定是怎样地?”
阴阳老人不耐烦道:“谁记得那么多。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待你成人。能够自己作主了。才借我玉和璧?”
芷蕾微笑道:“虽然把约定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总算大意不错。当时我说地是——待我长大成人。如果你要借那件东西。保证不以此做任何伤天害理、且不涉及天下苍生之事。那么。我就可以答应你。”
阴阳老人面色极是难看:“为这个约定。我等了足足五年。你人来了。玉和璧却在哪里?”
“我人来。是准备践约。”芷蕾朗朗道。“但我万万不曾料及。阴阳老人如此盛名地前辈。却不惜拿着自己地名声来毁约。”
阴阳老人大怒:“小丫头!你人来了,玉和璧没来。怎么反说我毁约?”广袖翻涌,显见怒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芷蕾反而不言语了。
她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两句话,把阴阳老人彻彻底底兜了进去,于是阴阳老人也就来来去去这么两句话,沈慧薇却是听明白了,轻轻插口:“敢问前辈,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阴阳老人一怔:“什么?”
沈慧薇微笑道:“倘若我听得不错,前辈与芷蕾约定在于她及笄之时,芷蕾在她及笄之前特地赶来赴约,只是仿佛如今尚未过年,芷蕾还算不得及笄吧?”
其实芷蕾那番话有个更大的漏子,“长大成人”是个什么概念,永远可以混淆下去,只是面对阴阳老人这样等量级的强手,拖到及笄已属极限,过于强辞夺理便未免流落下乘了。
阴阳老人果然一怔,算算日子,这时方是十一月里,离过年尚有一个月,也就是说,芷蕾年满十六及笄,至少还有整整一个月,原来她绕来绕去,就是把他陷得非得承认是他毁了约不可,气得鼓起双目,瞪着那小姑娘:“能把我老人家气成这样,你也算独一无二了。”
芷蕾神情骄傲,道:“我要说的都已说完,阴阳老人打算怎么办,在下一介弱质,实是无能为力。”
“好!好!”阴阳老人忽然不生气了,笑眯眯道,“果真是虎门无犬女,我早就说过了,再重复一遍,小丫头,不愧是碧泽的孙女儿啊!”
沈慧薇倏然变了脸色。这一次的挑拨离间太过明显,就算杨独翎并不知晓德宗皇帝地别号,也隐隐约约猜到几分,不禁也是一震。
“这么说,玉和璧在你身上?”阴阳老人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少女。
芷蕾目光闪动,笑容依旧冷冽:“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阳老人有些阴险地笑了,“一个月是吧?那也无妨,你就跟我一个月。”
芷蕾眼眸一凝,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沈慧薇,并未说什么。
她主动跑到这洪荒群山来见阴阳老人,且途中千方百计甩开清云诸人,自然是有着足够地理由,可是沈慧薇居然是假死,在那女子心里埋藏的事情无疑最多,她没有理由舍近而求远,只是眼下,和阴阳老人当面强斗,是不明智的,就看沈慧薇她想来如何处理了。
沈慧薇苦笑了一下,道:“既是还有一月之期,前辈何苦为难晚生后辈?”
阴阳老人笑道:“这倒麻烦了,今儿个我要和你打,小姑娘口口声声不公平,我不和你打,你又来说我为难她。怎么看你俩都是一对千刁万恶,居然就这么和我无赖上了。”
沈慧薇也知这么胡搅蛮缠下去过于危险,但让芷蕾和这个凶杀成性之人在一起一个月,岂能放心。更别提阴阳老人眼下摆明了处处在拿钟碧泽威胁她。正在凝思怎么样才能让阴阳老人再退一步,忽见阴云迭起,毫没征兆地笼罩了他以及两个少年人所在之处。沈慧薇大急,哪里还顾得上深思熟虑,剑光吞吐而出:“把人留下!”杨独翎见机极快,同时一掌逼出。
阴云里裹着强大的力量,杨、沈二人出招方向一致不过用意相反,沈慧薇是全攻。杨独翎则意在延缓阴阳老人地脚步,其力在于阻。一正一反的力道同时被阴云逼了出来,听得阴阳老人笑道:“老子只带走一个,女人最麻烦,留给你留给你。”
从开头到结尾。一句话之间,阴云倏然腾挪开数十丈之远,一掌一剑始终追随。沈慧薇听得“留给你留给你”,心中凛然,募见一条身影扑出,速度太快,竟然是直直撞向她的剑尖。
剑光有如薄翼散开,剑尖朝下。激起冰雪无数。那人绕过剑头,直接向沈慧薇扑来。沈慧薇撒剑。倒地,伸手接住那人。同时趁势在地下翻滚数次,这才停下。
随人附着的力道着实不浅,而她接人则未敢用上半分真力,等于那股力量毫无余地地撞入心窝,人是接了下来,却又痛得脸色煞白,一时再也立不起来。
怀中果是芷蕾,睁着明澈的大眼睛,不动声色地对她望着。
沈慧薇勉强微笑,放开了她,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激得心脉激沸,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这口血和方才完全不一样,这次才是真正地受了内伤。
杨独翎已赶到,屈一膝跪在地下,将沈慧薇半扶半抱,伸手按住她背心。
心脉受损,内伤不浅,人在地下,寒气便即时入侵体内,沈慧薇在地下地身躯微微打着颤。
但她目光移向芷蕾,见那少女依旧目光清冷,无喜无怒地直视着她,心中没来由一惊。
芷蕾察觉她惊惧交集的眼神,淡淡负手转向他面:“我有很多话,不必着急,慧夫人请先疗伤。”
杨独翎意外之极,万万没想到沈慧薇千辛万苦救下来地这女孩儿,竟是以这种口吻开始了对场白,怒气直涌上心,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
沈慧薇偏了偏身子,不肯让他输入内力,苦笑道:“但问不妨,我没事。”
芷蕾笑了笑:“明明你接我地时候,为了转移附着我身上的力量不回震给我,自己全部接了下来,难道你比阴阳老人厉害,就能毫发无损地容纳下来?或者说,你就是很喜欢这么自虐,冰天雪地,伤筋动骨,你都不当回事?”
沈慧薇脸容愈加黯然,自从冰衍院一面,她就知道再见芷蕾,接触了多时的京城和宫城,芷蕾对她地态度一定会更加恶化,然而有了准确的预感和亲自耳闻,感触毕竟不同,她默默无语,听得芷蕾一字字道:“或者是,你还想再来那么一次,求生求死,做死做活,很好玩么?”
“胡闹!”杨独翎再也忍不住,怒喝,“既知她是救你受伤,尚出此言,良心何在?”
芷蕾唇间浮起一抹嘲讽笑意:“我说过要让她救吗?——她当真愿意吗?慧夫人,你倒说说,你愿意和我一同处上一个月吗?”
沈慧薇怔怔地看着她,而杨独翎看着沈慧薇。
前尘往事清晰而又喧嚣,一幕幕掠过。两个闯入幽绝谷地垂髫女童,一个从此缠绕不肯片时相离,而一个睁着一双雪眸,神情懵懂又似乎什么都明白。雷雨夜深林处,娇音柔软:我没有娘,你真象是我的娘。也是那年冬天,她着意地带着玉和璧跑到她面前,演了一出失落好戏。然后就是四年以后,她语气平淡,可咄咄逼人,“诏废先帝列罪三十二项,涉及夫人一十三项”。
五年,相见次数历历可数,然而她们已走到最危险地边缘。
收回目光,沈慧薇慢慢地站立起来,虚弱地、然而决然地回头离开。
芷蕾眉微挑:“你去哪
沈慧薇道:“你说得对,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一个月。”
正文 第十三章 渐觉年华堪送目(2)
“站住!”
沈慧薇摇了摇头:“芷蕾,你不觉得这样的口气,是白老夫人对我还差不多?”
芷蕾一窒,旋即反映过来,冷笑道:“是的,慧夫人沉冤既雪,又是地位超然的前代帮主,我一个清云的小小弟子,难怪你听不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身份贵重无与伦比,”沈慧薇语气萧索,“然而,倘若芷蕾你的两位叔伯犹在人间,既是长辈,又为臣伦,芷蕾,你看重哪一样?”
这是说得极明显了,她终究是以长辈自居的。芷蕾瞧了她半天不语。
“那么你象长辈吗?”看她似乎是又想走了,芷蕾叫出来,一向尖尖冷静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些许哭音,“你象长辈吗?你又要走了对不对,一看见我就想逃得远远的,和我撇开得清清楚楚,就好象从来没认识过我施芷蕾,这是长辈所为?我叔叔陪伴我十年,这座大山逃到那座大山,我们整整逃了十年,躲了十年。而你呢?你想的,就是逃开我!躲开我!”
沈慧薇艰难地转回头,眼神中变幻着惊天风云,这个聪慧而敏感的孩子,莫不成当真猜到了什么?!然而五年来,她和她的接触当真是历历可数,就算是为了那张废帝诏书,也不应该有蛛丝马迹可以猜到啊!
猛然间,她心头如受重击,想到那一块刻着“冰衍”二字的传国玉璧。
“芷蕾?”
芷蕾紧紧咬住下唇,按捺住惊天翻涌的心思。太不似、太不似她素日淡冷如冰地性格,是什么缘由,让她脱口而出这番话来?
沈慧薇望着那少女清丽而倔强地面庞,彻底地心软下来。她说得对,不止是在清云的五年。还有更久、更远的从前,她总是逃开她、躲着她,乃至年前假死,多少也是怕将来再面对这个女孩儿的缘故。对清云、对清云姊妹。或许她确然是算得上鞠躬尽瘁,然而对芷蕾,总是负其良多。既然如此,听一听她桀骜不驯地语气,尝一尝那激烈反叛的滋味,又算得了甚么?
“芷蕾。”她低低地又唤一声。“对不起。”
她带着几分企盼。望她走近前来。依偎在她怀里。让她抚摸一下这孩子温度略低地脸庞。问问她:你心中有何寒冷。你为何总是这样清远离俗。孩子。这不是你该有地性情和态度。
然而芷蕾自始至终敝着原有地姿态。
她不禁轻轻笑起来。笑自己地痴心妄想。孩子已经那么大了。早就不是恋巢地乳燕儿。她有着非同一般地独立主张和决断。从出京到撕开清云保护地大网便可侦知一斑。而她于她。究竟也只不过是缘于血浓于水所致莫名地怨愤罢了。
“我地身子。没有你想象地那么糟糕。”她柔声说。“放心。我不曾在作践自己。”
这话好象说得她在意她地身子……芷蕾有点不自在。可她那么温言软语。自己地狠话再也无法出口。掩饰似地看向别处。忽道:“许师兄被那魔头带走。也不知有无危险?”
话题转得稍微有点快,沈慧薇愣了一下:“雁志?”
芷蕾又浮起嘲讽意味:“慧夫人,除了三夫人的后代,没有人在你心上罢?”
沈慧薇抿了抿嘴,忽然浅浅地笑了起来。
芷蕾讶然:“笑?”
“芷蕾请讲,我当如何做?”
“嗯?”
芷蕾也是一惊,想想沈慧薇自从把她救下来以后,确实言语动辄得咎,怎么表达都不行,是她咄咄逼人略微过分了。
她二人面对面地笑,都有些不好意思,相对如画。杨独翎惊奇地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明明那清冷犀利的少女和病弱苍白的女子形容举止全无相似处,分明却又融洽无比远胜常人。
“芷蕾,我打不过阴阳老人。”沈慧薇认真地说。
这是事实,芷蕾点点头。
“阴阳老人魔性难测,传说中从不对人手下留情,但有两种人可以例外,一是对他有用之人,二是合他眼缘之人。方才他以你二人为质,以他性情,自是不会伤你,但决不会仅仅为了你和雁志在一道,他就轻轻放过了他。”
芷蕾皱眉道:“这是说雁志合他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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