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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成烟-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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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妍雪天南海北一顿胡扯,几乎把清云十二姝还活着的全扯了一遍和那个“阿蓝”有关,巫婆早已昏头昏脑,听得又平添个名字出来,随口问道,“哪一个何夫人,何梦云?”
妍雪笑嘻嘻的道:“是呀。何夫人喜欢他性情柔和乖巧,还收了他为义子。”
“何梦云收他为义子?!”
妍雪掩住口,失言了,扯皮扯得太离谱,把何梦云从养生堂收了一名义子何玮涛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可离冰衍院十万八千里的不相干,急忙补救:“不是,我是说,差点……收了义子。”
婆问,“何梦云喜欢他,却怎么又进了冰衍院?”
“那个么,是何……是他身子太弱,先天带了病出来,唯慧姨可与之医治,何夫人就把他送进冰衍了。”
巫婆喃喃:“唔,先天体弱,送进冰衍。她们待他还真是无微不至呢。”毫无预兆地大喝一声,“臭丫头,信口雌黄,你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声大喝震得山洞隆隆回响,破空之声划破黑暗,那巫婆再度挥出长带。妍雪早有预备,在地下打了个滚,堪堪躲过,脸颊之上一阵生疼。
巫婆冷笑:“鬼丫头,你逃不了的!”劲风大作,长带犹如毒蛇吐信,在洞中挥扬披洒,转折如生。无论妍雪逃到哪里,带梢片刻不辍的尾随至哪里,黑暗之中,就象生了眼睛一般。
妍雪叫道:“喂――”不料一脚踢在石上,脚趾剧痛,提着的一股真气立时泄了,后腰一麻,那长带已然卷上了身体。
一阵巨响在岩洞上方轰然炸开,地动山摇。
响雷在头顶滚过,随之而来的瓢泼大雨霎时辗碎漫山树梢的枝叶。
胡淑瑶以手蒙耳,紧紧闭住眼睛,狂风摇撼着她所栖身的大树,似要将她推下树去。
“师姐!”裴旭蓝抱着她跃下地来,叫道,“师姐,雨太猛,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两人躲在树底,那看来遮天蔽云的枝叶压根儿挡不住泼天大雨,衣裳、头、身体,无不湿透。一阵响雷落下,整座山头都仿佛随时震动起来。胡淑瑶失声惊叫,就势躲入裴旭蓝怀中,眼泪却于瞬间涌出。
裴旭蓝搂住她抖的身子,不住安慰:“别怕,别怕。”他口内说得大方,心中却也是砰砰直跳,只觉得每一个雷炸起,就落在附近,每一道雪光般的闪电,都紧贴头顶刺破莽苍。
胡淑瑶颤声道:“裴……旭蓝,快走,这里好危险。”
裴旭蓝应道:“好!”向林中走了两步,只见林木森森,在风雨如晦中摇摆不定,淑瑶又抓住了他:“别进去!”
裴旭蓝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她,闪电划过,映出淑瑶脸色雪白,惊悸满目,她那娇怯怯的身子贴紧自己,仿佛已将生死与之紧密相连,裴旭蓝忽然之间豪情大起,似觉这大自然凶险莫测的变化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微笑道:“不妨事。”
起手自淑瑶间拔下一根簪子,弯下腰,在一棵树底下划了一个小小箭头,指向林子深处。还没直起身,又一次狂雷击下,这次的巨响离他们越近了,震耳欲聋,就在身旁数步之遥。
极度强光带着冰冷的蓝色,自苍穹蜿蜒直劈入林。
时光为之静默停顿,然后,“豁啦啦”一连串声响,被强电击焦的枯木摧朽拉枯般倒地,暴雨里冒起一片血红的火光。
两人大骇之余,往另一个方向返身急逃。
两根冰冷的手指扣住妍雪脖子,巫婆咬牙切齿:“臭丫头,我叫你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哼,我……”她嘀咕了一下,语音混浊,似是自道姓名,又似说她昔日外号,“何等人物,虎落平阳被犬欺,嘿嘿,连你这丁点大的丫头也敢来欺骗于我!”
指尖力道加重,狂笑:“给我去死!”
华妍雪清朗朗的语声在无边黑暗响起,竟没半点惧意:“吕月颖,吕夫人,你枉为清云前辈,出手伤害无还手之力的小小学徒,就不怕将来面对帮主和刑堂难以交待么?”
巫婆指上力道募地收住,怔怔道:“你――你叫我什么?”
妍雪笑道:“素手罗刹吕月颖,昔年名扬天下,如雷贯耳。晚辈景仰已久,今日有幸得见,诚如夫人所言,实乃三生之缘。”
巫婆喃喃道:“名扬天下,如雷贯耳。……三生之缘。……嘿嘿,小丫头胡说八道,拍马奉承眼睛都不眨一下。”
话虽这么说,对于这名小弟子竟然认出她的事实无可否认,杀意渐消,身上裹着的长带猛地一松,妍雪直坠落地,摔得好不狼狈。
妍雪摸住咽喉部位,碎裂处灼然生痛,手指沾到些许滑腻粘湿的液体,她也分不清是汗还是血,不禁凛然生危,方才是从生死关口走了一遭,若非及时叫出吕月颖的名字,此刻早已尸横当场。
只听吕月颖森然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许再信口开河,不然,休怪我不念同门情份!”
妍雪苦笑,道:“吕夫人,若我说是瞎猜的,你信不信?”
吕月颖不语,只怒哼一声。
妍雪叹道:“吕夫人,你对我慧姨那样熟悉,只一瞥我身法便已认出,必是清云中人。你叫慧姨为慧姐,而且我刚才提到谢帮主、刘夫人她们,你也以姊妹相称,自然关系更非寻常。但我提起何梦云,她相对晚了半辈,不在早年清云十二姝之列,你就不是特别熟悉,也不太有感情。清云十二姝,一个个排过来还能剩下几个,虽不中亦不远矣。”
吕月颖呆了一阵,道:“不错,不错。小丫头当真机灵得很。”
“吕夫人……”
吕月颖阻住话头:“我不是吕月颖,吕月颖早已死了,你别再叫。”停了停,又道:“你刚才不是叫我婆婆么,还是这样叫罢。”
妍雪虽然聪明伶俐,毕竟不晓清云前事,怎知道吕月颖被疑为内奸在先,又被仇人拿住做了几年的药人,九死一生,才逃出性命,性情由是翻覆无常,喜怒无端,对“吕月颖”这个名字曾经拥有的繁华如梦更是敏感之极。但听她语中深含凄恻,怜悯之情油然而起,道:“不,刚才我不懂事,你别见怪。”
吕月颖凄然笑道:“我这副模样,七分胜鬼,那三分也只是个疯子。你叫我一声婆婆,那还是承蒙看得起。”
清云十二姝,以华妍雪所见无不是韶华盛极,风华绝代,吕月颖既能名列其一,仅凭她外号中“素手”二字已略可想象,却变成了怪物一般,其中怆痛可知,柔声道:“你比慧姨小,我也叫你阿姨,好么?”
吕月颖孤寂已极,在世更没一个亲人,听那女孩子如此亲昵,一阵欢喜油然而起,道:“那自然好。我有你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小侄女,求之不得。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刚才只顾喋喋追问冰衍院那少年情形,这才是真正注意到了同处一室的小姑娘,于是问她被关进来的缘由。妍雪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说到令许绫颜等人如此狼狈,谢红菁等如此生气,吕月颖听得大笑不止,仿佛是她自己出了气那样的兴高采烈。
聊了一阵,对冰衍院里的少年终究念念不忘,旧话重提。妍雪含混道:“我只知他姓许,身子极弱,他自至冰衍从未出外,也不属剑灵一分子,我们虽然份属同门,却是很陌生的。”
“他姓许,这才对了。”吕月颖道,“慧姐待他如何?”
提起那少年,种种怨恨恶毒,在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妍雪心想:“你恨许师弟,一定是因其长辈而起,许师弟还小,就算有仇恨,也不该到他的身上。况且慧姨待他甚好,我自然得保护于他。”当下闪烁其辞,支吾以应。
吕月颖沉默下来。良久,幽幽叹了口气:“她们怎会把你这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关了进来,就算是做错了事,清云园多的是惩罚人的鬼花样。难道是她们――”她抽一口凉气,“她们终于起了怀疑?”
妍雪心头突的一跳,昔年清云惨祸,她只是从师兄彭文焕口中风闻一星半点,约略听说吕月颖是头一个被怀疑之人。难道吕月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已装疯卖傻,以使云姝对她手下留情?试探问道:“阿姨,我很怕,她们会不会、会不会永远把我关在这里?”
吕月颖失笑:“你闯祸的时候胆子不挺大吗?怎地,后怕了?”
妍雪恨恨道:“谢帮主做事蛮不讲理,比如,她把阿姨这样关起来――”
吕月颖忽然大怒,骂道:“小丫头什么也不懂,只会瞎说!谁说是她把我关起来的?”
妍雪吐了吐舌头,又猜错了,难道还是慧姨在位时,下令关押?
吕月颖在昏暗里似也能把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冷冷道:“也不是你那慧姨关我的。”
“我慧姨最是公正无私,温和善良,她才不会做这么没人性的事呢!她明若天人,不管什么事、什么人一入她眼,便知是非……”
妍雪洋洋得意,找个机会吹吹慧姨比自吹自擂还乐意,岂知吕月颖冷冷截断她话头:“慧姐在位,判我死罪。”
“啊!”妍雪这一下才是真正吃惊,从地上直跳起来,颤声叫道:“不会的!怎么可能!”
激动之下,立时想出反质:“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活得好好的?”吕月颖如讥似嘲的反问,“你瞧我活得很好,你也来享受享受这滋味?”
妍雪在嗓子眼里清了两声,勉强笑道:“阿姨,我口好渴。”
吕月颖无声笑了笑:“小丫头不是嫌我脏吗?我有清水,只怕也是脏的。”
妍雪双颊腾地热了起来,原来她假痴假呆,其实什么都明白。正无辞回对,肩头被什么物事撞了一记,原来是吕月颖吊了个瓦罐下来,急忙就着清水喝了几大口,精神为之一振。
清云十二姝,果然皆非易与之辈,一个半痴半癫的怪物,也这样厉害,妍雪心下佩服,说道:“小妍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阿姨,你可别见怪。”
吕月颖笑道:“小丫头口舌涂蜜,变着法子夸我,引我开心。嘿,你又错了,要是二十年前,我赶得上你一成的机灵,也不至落到这般地步。”
二十年前,多么久远的事了……吕月颖陷入了沉思,多少年凄风苦雨,艰险历尽,从未有机会倾吐半点,突然来了一个言语有味、玲珑活泼的小姑娘,不是当年知情人,对她的遭遇满怀同情,说起话来又专能察言观色,体贴心意,竟使吕月颖紧闭了二十年的心扉,不期然打开一线。
“慧姐判我死罪,但我并不怪她。我落到这般地步,也不关她的事。她为我尽了一切的努力,然而人力难与天斗,我碰到的,不是人,那是一个恶魔啊!”
说到“恶魔”两字,语气多么熟悉,同提到许雁志时如出一辙,妍雪几乎把“是否许师弟父亲”的猜测脱口而出,总算及时收住。
“你见过外面的菊花没有?”
妍雪摇头,悻悻然:“我蒙住了眼睛,什么菊花荷花腊梅花,一概没见。”
吕月颖失笑:“随便一句话,到你这里,定要多一点出来。唉,她和我一样,都是在年仅三十多岁,就变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我比她更可怕,我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巫婆。每个人瞧了第一眼,今生不愿再看第二眼。”
妍雪心头一阵凄恻,如何能想象一个风华正盛的女子眼睁睁瞧着自己剥却花颜,变成一个人所唾弃、厌恶、鄙薄的丑八怪。
吕月颖幽幽地道:“因此我被她们救回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我不要再见到人,虽然还活着,在我心里,在姊妹们心里,我和死了没甚么区别啦。”
妍雪也在想:“倘若我有朝一日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决计不要再活着。死了算了。”
吕月颖深深叹了口气,道:“所以,红菁把你关到这里来,只想借我吓吓你,不会当真关你一辈子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正文 第四章 风雷倾侧鬼质枯
雷停电住,狂风暴雨却并不因此而止歇。原本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的林子,似乎变成了狰狞可怕的魔兽,千千万万只带着枝叶的手上下张扬,出阵阵猛兽般的低嗥。
裴旭蓝伫守在洞口,试图以他还远非高大的身体挡住大片暴戾的风雨。任凭那激厉的雨点宛若长鞭,扑头盖脸肆虐挥舞,并不向后退缩半分。
在这座密林的陡坡上,居然找到一个山洞以容躲避,也算是不幸之中大幸。
在他遮挡风雨的后面,浅浅洞穴里,胡淑瑶昏昏沉沉睡着。
她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即使名义上入清云学武,和从前在家娇生惯养的日子也并无多少区别,经此一惊、一乍、一劳,未免体力不支,一路上全仗裴旭蓝把她半抱半拖的避进了这个山洞。
这场夏雨大得异乎寻常,时间也维持得很久,自午夜时分,直至东方的天色渐渐透出几分青灰,不止不休足有三个时辰了,巨大的洪流带着裹着泥浆石流从高坡上冲泻而下。
最初的恐慌,在找到这个藏身之所后得以消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感,萦绕心头。
七天,按照谢红菁六亲不认的命令,必须在万松林足足呆满七天才可以回到清云。否则逃出去一次赶一次,并且日子从头算起,直到一次性满七日之期为止。
可是裴旭蓝不相信,七天之后,他们还能安然返回或说清云依然能够顺利地把二十九名剑灵一一找到,领出去。
大雨之前,清云确实是掌握着剑灵行踪的,并极力把他们往深岭里赶,人为制造出许多困惑的假象使他们害怕,迫他们面对危险。但这场今夏以来最大的暴雨破坏了一切,冲逝了所有足以留下行踪的痕迹。万松林密布数座延绵山头,二十几个小孩子分散里面,要寻找起来,真象是大海捞针一样。
看起来,眼下才是大自然形成的避无可避的危险,要靠自己找出路才行了。
雨中的少年倚靠在洞口石壁,眉眼间浮起忧思。剑灵只是祸为殃及,已经是这般的狼狈不堪,那么,作为造事的主儿,小妍,她所受的罪怕是更难想象了吧?
裴旭蓝有些担心。她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小妍的脾气,比起几年前来收敛了许多,但唯有他才深知,那不过是一种假象。小妍的高傲、执拗,她那比火更为激烈的性子,只是隐藏得稍微深了一点而已。一旦超出她能承受的底线,那丫头会惹出什么样的祸来,实是无法预测。
冥想中,冉冉升起的初阳竟然冲破阴霾天际,千层松林在风雨中有如波浪起伏翻腾,顶层染上了一道跳跃的金色光华。
难得一见的太阳雨。
枝头金黄,满山青翠,以及碧天如洗的深蓝,天光转瞬晓透。仿佛就是一个呼吸的瞬间,雨停了,七彩虹光破空而起,灼灼放出惊人的烂漫,美丽不可逼视。
洞里出轻微呻吟,胡淑瑶欠身坐起,额头抵住岩石尖角,眼睛犹未张开,曾在雨中苍白的面颊,此际染上一层使人不安的酡颜。
裴旭蓝叫了两声,胡淑瑶不回答,轻微的喘息渐渐加重痛苦痕迹。裴旭蓝摸她的额头,滚烫如沸,这才知道她是在昏迷之中无意识的呻吟。
隔着湿漉漉的衣裳,仍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肤肌滚烫,头、身体上的水迹都是方才淋雨未干,那样如沸的身体,却无半点汗迹。
他有点无措,深山荒岭,孤身独守一个生病少女,如何是好?
不由得又想起小妍,有她在旁边,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猛然,他剧震,满脸通红转过了脸。湿衣裹紧了她的身子,呼吸之间,胸口随之起伏,芳华初吐的少女身躯,丰满窈窕,不期然形成一种无法形容的魅惑。
他心头砰砰而跳,鼻中闻到她的气息,幽幽细细,沉沉密密,忍不住又回过头来,慢慢把目光移上去,注视昏睡中的人儿,细致如画的眉眼,瘦瘦的下巴线条圆润,她的美原是怯弱淡远的,如晨风玲珑,浅湖回漾,几分病态的红颜更添出娇美无限。
“师姐……师姐……”
她在遥远苍茫的混沌之中,听到低缓耐心的召唤,竟然目启一线。
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泻入山洞,在少年身后照耀,映出一轮光圈。束住头的冠带早已在大雨奔逃时节失落,长披下来遮住半边面庞。见她醒来,少年惊喜的笑了,蕴满柔情蜜意的双眸自后望出来,一点莫名绚丽的火焰隐然跳动。
可少女眼角滚落的两颗泪珠立时使他的笑意凝固:“妈妈?妈妈呢?我要回家……”
“姐姐?!”
他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究竟哪一点象她的妈妈。
胡淑瑶仍然呓语着:“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在清云,我要回家。你别丢下我。”
眼角的泪越来越多,一颗颗宛若珍珠滑落面庞,她的眼神重又焕散下去,原来只是昏迷中的悸醒,神智未复。
“师姐,你醒一醒!”裴旭蓝真正慌了,她烧得不轻,如不及时加以救治,难测吉凶。“姐姐,你振作一点,我们还在万松林呢,得找路出去。你要振作一点。”
“旭蓝。”淑瑶忽然又把他认了出来,却抓住他手不放,呜咽,“我不喜欢清云,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有辱斯文。旭蓝,你帮我向师父说说,我要回去,我想家。”
她在昏迷中,把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裴旭蓝呆住。
慌乱无措之际,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以及清脆语声:“那里那里!”“又有一个箭头哦!”“快看啊,那边出了林子了,好象是一个坡!”
裴旭蓝心中一喜,知是自己作下的记号果然有用,有人循此而来,虽然听声音也是剑灵,但总是绝处逢故人。他想起身,胡淑瑶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只得不动,放声大呼:“是展师妹么?我在这里啊!”
――他从那几个少女叽叽喳喳的交谈里,分辨出其中一个,急忙忙唤了出来。果然听得那个展师妹大喜回应:“裴师哥!”
三个少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林子,看清来人,裴旭蓝更是喜欢。
??近几年来好生兴旺,原先的金丹菲、许素月和檀文雯已满师出道,目前的剑灵,添至二十九名,有了“剑灵四秀”的称号。
这四秀是指:华妍雪、裴旭蓝、薛澄燕、展龄晶。
薛澄燕系刘玉虹弟子,天份奇高,进学才一二年,进展神速。云姝暗中认为,倘若将来华妍雪果真桀傲难治,只有薛澄燕才有可能与之比肩甚而约束,重点栽培,极度看重。而展龄晶则与淑瑶属于嫡系同门,李盈柳弟子,恰与淑瑶截然相反,活泼好动,顽皮狡黠,年纪虽小,后来居上,竟占据四秀之一。她和妍雪极是要好,与裴旭蓝走得也近,是以方才裴旭蓝一听就辨出语音。
这时来的三个少女中,便是四秀中薛、展两人。
另外一个,裴旭蓝也相熟,她叫殷丽华,尚非清云弟子,因她是家传武学,其家与人结怨,暂时依附清云。这女孩聪明过人,甚讨云姝欢心,虽未正式入帮,云姝也并不拿她当外人看待,这次谢红菁雷霆大动,居然不问情由把她一起赶了进来。
薛澄燕当先而行,她与裴华同岁,身形高挑,长眉入鬓,容色清丽,颇有几分刘玉虹英姿飒爽的风范。虽历大雨,弄得衣湿乱,看来依旧是镇定从容,丝毫不乱。
见着病人,薛澄燕把胡淑瑶接过来抱着,后仿佛能感应到有人来了,重又陷入昏睡。薛澄燕摸摸她的额头,蹙眉道:“这么一身湿衣裳在身上,自然这烧是退不了。”
展龄晶道:“那怎么办?难不成这种天气,生堆火出来?”
“你,出去!”薛澄燕指着唯一的少年,毫不客气的命令,“有吃的找些回来,再看看有无清水,带些回来!”
少年微微苦笑点头。这几个女孩一来,他登时就成了多余的人。往常玩耍也是如此,女孩子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讲私房话,华妍雪头一个叉腰逐人。
顺坡而下,现了一条溪流,雨后水量很大,急冲而下。裴旭蓝撕了一幅衣襟下来,在溪水中洗净,浸泡了清水,急匆匆返回。展龄晶仍旧叉着腰守在洞口,接过了浸水的衣衫,却不许他入内,笑道:“三爷好偏心,只顾记挂着人家高烧不退,我们的肚子就不顾啦?”
剑灵少男弟子,唯有谢红菁之子贾仲,张恒贞之子彭文焕,算是清云中人,排下年龄来,裴旭蓝行三,下人多有呼为“三爷”。展龄晶以他这个称号来取笑,裴旭蓝笑道:“不敢,不敢。我去找点吃的来。”虽想瞧一眼淑瑶,被她那么威风八面的挡在外面,一无所见,乖溜溜的又走了。
待他身形没入密林,展龄晶方回转身来,轻笑:“好险!”
薛澄燕抱着胡淑瑶,上半身衣裳已然褪了下来,薛澄燕小心拭干她每一寸肌肤。
展龄晶把裴旭蓝带回的衣襟上的清溪水一点点滴入昏迷少女的唇,两片干灼的唇一时湿润起来,在那样的高烧烧烤之下,确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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