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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之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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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律……”她的唇微微颤抖,急促地喘息着,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柯以律抱紧她:“你为什么在这里?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幻觉。”她笑着,眼泪哗地落了下来,“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的吗?”
话音未落,他们的头顶掀起一个巨大的红色漩涡,无数星辰般的火球倾泻而下。
柯以律将离离拥在胸口,用自己的后背保护她。
燃烧的星辰与他们擦身而过,整个封印中变成一片火海。他们在流星陨落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身体痛到极限,原来就不觉得痛了。
离离睁大眼,看着柯以律微皱的眉头下,专注的神情,长长的睫毛,深幽暗黑的双眸中,倒映着这个混乱的世界,凶险的一切。
好奇怪,这样在他的怀里,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了。她安心坦然,相信即使这个世界倾覆,化为尘埃,他也会带着自己逃离。
她把脸靠在他的胸口,也许,她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周围一片宁静。
流星消失,世界一片黑暗,就像凝固的夜,冻在他们周身。
柯以律焦急地轻拍她的脸颊:“离离,离离……不能睡着,不然你会在这里化为虚无的!”
他的声音在那么远之外,虚无缥缈,离离听不清楚,她像个无忧无惧的小孩子一样,对着他微微笑了一笑。
柯以律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身体的疼痛麻木了,就像浸在温水中。他们都要化成水,融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这样,似乎也很好……
他脑中猛然间清醒过来,不,不能死在这里,至少……离离不能死。
“离离!”他绝望地抱着她,想要破出这个世界,可是任凭左右冲突,都没有半点作用。他的灵力渐渐地衰弱,全身灼眼的金光也转为暗淡稀薄,每一寸骨骼都痛得仿佛寸寸碎裂。
他耗尽了力量,抱着昏沉的离离跌落,一轮巨大的皎洁月亮升起,投下明亮的白光。
离离睫毛微颤,慢慢地睁开眼:“柯以律……”
柯以律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封印似乎渐渐透明了,周围绿草开出了小小的花,微风拂过,月光下花叶如波浪般起伏。
离离凝视着他,轻声说:“没事的,柯以律,就算就这样消失,也没什么……”
“你本来不会被封在这里面的,现在我至少要把你送出去!”他在她耳边用力说。
“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离离声音虚软,“一起化灰化烟,永远没人能分开我们,好像也不错……”
柯以律怔了好久,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好吧,这样……也不错。”
血光已经退去,平静无比,好像预示着,他们即将烟消云散。
越来越困的离离努力地睁大眼,看着这个月光下清透明净的少年,轻声说:“对不起,柯以律……我想,要是你没有遇见我的话,你的人生,一定会好很多。”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活着,又能干什么呢?”他坐在水一样的月光中,轻轻拥着她,“在喜欢上你之前,我的人生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像黑暗深海的游鱼一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
眼前还是越来越昏暗了,离离听见柯以律的声音在温柔地继续说:“离离,你就是我的光,是我黑暗中唯一可以追寻的方向,即使我的眼睛已经不适应强光,即使我的身体离开了深海就会分崩离析,即使我早已经知道,我的下场是飞蛾扑火,化为灰烬……所以我想我真的很爱你,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爱……我真的希望,至少,在我死掉之后,你还能好好活着……”
离离一动不动,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有一点湿湿的水汽,隔着衣服,渗进了柯以律的胸口,冰凉如针,深深地刺进他的心脏间。
极深的恐惧,陡然涌上,柯以律抓住离离的肩,拼命摇晃她:“离离,离离……快醒来啊,不能睡着……”
可是,离离全身虚弱无力,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月亮冰冷的光芒照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幻影重重,世界一片模糊。
“醒醒,离离……”他抱着她,疯了一样大声嘶吼。
他身上猛然炸开金光,耀眼升腾,灼得整个无远之境尽成赤红,半空的明月瞬间震裂粉碎,天地笼罩在炽烈的血红光芒之下,化为齑粉。
“砰”的一声,蔚清宁手中的茶杯忽然坠落于地。白色的碎瓷片,粉色的桃花瓣,碧绿的茶叶尖,在地上散开。
轩辕抬眼看他,微微挑起眉。蔚清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容冰冷平静。周围的桃花,纷纷坠落,花落如雪。
轩辕低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出事了?”
蔚清宁默然良久,站起身:“下棋的时候,适合去救人吗?”
轩辕微笑着收拢棋子:“蔚清宁,给你一个忠告。别太执著,该放则放。”
他反问:“若是不该放的,怎么办?”
轩辕笑眯眯地说:“不该放的,一狠心,也能放下。”
蔚清宁没有理会他,纵身跃上青蓝长空,化为晶莹微尘散去。
轩辕看着蔚清宁消失的方向微微皱眉:“吴离离,真是个麻烦的存在……”随即他又笑了笑,“幸好棋局没继续下去,不然我又要输得很惨了!”
蔚清宁撕开无远之境,在血红色光芒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幻影一样透明的离离。
蔚清宁周身紫光氤氲,如流星一般向着离离扑去,在她即将分崩离析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破碎的血色空间里,他周身神光离合,如同烟云一般将她护住,缓缓落地。
抬头看,血封印已经被撕裂殆尽,红色的碎片翻腾着,化为虚影。
“真出乎意料,濒临垂死的蚩尤全力一击,居然能把血封印都破坏掉。”蔚清宁转头看见坠落在地上的柯以律,他已经力竭,陷入昏迷。蔚清宁没有理会他,抱着离离转身就走。
怀中人忽然动了一下,抓紧了蔚清宁的衣袖。离离艰难地睁开眼,低声叫着:“柯以律……”
蔚清宁对着她温柔微笑:“好了,没事了,回去吧。”
“柯以律……”她声音艰涩,却固执地叫着。
蔚清宁微微皱眉:“他死了,我们走吧。”
离离身体一僵,猛地挣扎起来。蔚清宁叹了口气:“骗你的,活着呢。”
离离从他怀中挣出来,扑到柯以律身边,用力抱起昏迷的柯以律。蔚清宁只得无奈地摸了摸柯以律的脉搏:“真的还没死,只是他耗尽了全身的力量,目前受伤严重而已。”
“蔚清宁……”她终于转头看他,颤声说,“求你救救他……他是为了救我,所以才生命垂危……”
“我以前就说过了,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只是小伤还能勉强对付一下,可是他现在这么重的伤势,我真的没办法。”
离离把脸埋在柯以律的怀中,眼前一片黑暗,不知前面到底该怎么办。
蔚清宁伸手帮她扶起柯以律:“走吧。”
蔚清宁带着离离来到红枫簇拥的月湖边,叩响柯以律家的门。
开门的赫然是柯以纾。她大叫一声:“哥!”踉跄地扑了上来。离离默默地退到旁边,柯以纾一把抱住柯以律,感觉到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瞪着离离:“你怎么把我哥害成这样的?”
离离沉默,蔚清宁把柯以律放到床上,冷冷地说:“柯以纾,是离离冒死进入血封印救你的哥哥,现在他力竭所以陷入昏迷了。”
柯以纾咬住下唇,坐在床头看着昏迷的柯以律,怔怔地问:“蔚清宁,我哥……能醒来吗?”
“我不知道。”蔚清宁漠然地说。
有风自窗外吹进来,离离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柯以纾翻翻白眼:“保持空气流通对病人有好处,你知道吗?打开窗户然后拉上窗帘!”
离离拉上了窗帘。
“里面这么黑,怎么办?”柯以纾又问,离离只好默默地开了灯。
蔚清宁一把拉开窗帘,关了灯:“柯以纾,为了刁难离离,你连自己哥哥的身体都不顾了?病人处在灯光下有什么好?”
柯以纾捂愤恨地说:“我哥……他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吴离离!”
“你哥哥变成这样,你难道没有责任?”蔚清宁反唇相讥。
柯以纾不敢对抗他,只能猛地转头盯着离离:“吴离离!我哥已经回家了,你还愣在这里干吗?给我滚出去!”
离离却看着柯以纾,低声问:“可以让我留在这里吗?他现在昏迷中,要是神族过来惩罚他,或者魔族要对他动手……至少我能帮上一点忙。”
蔚清宁皱起眉:“他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难道你还能守着他一辈子?”
“他是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他一辈子无法恢复,那我就一辈子照看他。”离离轻声说。
蔚清宁没再说话,紧盯着她,目光冰冷。离离却只是看着柯以律,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柯以纾冷笑着:“我自然会好好照顾我哥的,用不着你费心。吴离离,你给我滚!”
“以纾……”柯以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轻轻地叫了一句。
离离欣喜地转头,柯以纾一把拉开她,颤声叫:“哥……”
柯以律轻轻地握住了离离的手:“以纾,不要这样对离离。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么艰难。”
柯以纾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哥,你一醒来就只想着她好!我和你在一起十年,我们差点就结婚了!”
“对不起,以纾。”柯以律愧疚地看着她,“你为我牺牲这么多,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针对离离的理由。”
柯以纾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喃喃地说:“好,从始至终都是我针对她,你却从来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针对她!你们在一起吧,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冲出了房间。
离离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蔚清宁抓住了她的手腕:“别理她,先管好你自己吧。”
是,现在摊在他们面前的一切,确实比柯以纾,要麻烦多了。
离离知道,自己和柯以律,恐怕真的没有好下场。只是,她和柯以律握住彼此手的一刹那间,仿佛无忧无惧。
蔚清宁瞥了他们一眼:“柯以律,没有了柯以纾在身边,你身上的曼珠沙华会时时发作,你准备怎么办?”
柯以律平静地说:“请你帮以纾去除掉身上的烈焰琉璃吧,让她以后好好地一个人生活下去。”
蔚清宁盯着他好久。柯以律却只是疲倦地闭上眼睛,和离离手拉着手。
“随便你。”蔚清宁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在门口,他又忽然停住,转过头:“离离,我比不上他的原因,你能否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我进不了你的心,不是吗?”
离离无言以对,蔚清宁沉默地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离离和柯以律,他们双手相握,沉默地听着彼此的呼吸。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们,前面的人生,似乎都是荆棘,可能走上去,会被割得鲜血淋漓。
只是,如果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就算路边开满鲜花,又有什么用?
秋天对于受伤需要休养的人来说,是很好的季节。
福禄考渐渐凋谢,但枫叶红遍了湖边,朝阳下波光明亮的月湖像一枚灿烂水晶,静静躺在红丝绒之中,令人惊叹。
离离到柯以律的房间里,把窗帘拉开,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卧室。
“醒了吗?今天天气很不错哦。”
柯以律在阳光下微眯起眼睛,看着全身镀着灿烂阳光的她。
离离转身把浴室门打开,帮他挤好牙膏,浴缸放满水,然后带门出去:“洗澡别太久哦,你现在身体虚弱,泡久了容易晕倒。洗完澡后下来吃饭。”
“嗯。”他应了,听到她跑下楼,脚步声咚咚咚,无奈地在后面喊她:“离离,别跑这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待柯以律走下楼梯,吐司正好从面包机里跳出来。
系着可爱的圆点小围裙的离离,正在把煎蛋从锅里翻出来,转头看见他,便指指旁边那棵生菜:“帮我洗一下。”
柯以律乖乖地拿起菜,把叶子一片一片剥掉,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他的手修长匀称,洁白如瓷。
离离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胖胖短短跟小猪蹄似的手,心里一阵郁闷。
他抬头看,问:“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手真好看。”
她依然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连指甲都完美无缺的那一双手,捧着那一尾艳蓝的斗鱼时,在黄昏的大雨中,美得令人心惊。
那个时候,她怎么能想到,这双手,竟然会有和她握在一起的一天。
仿佛为了驱除心中那种伤感,她低声问:“昨天你的曼珠沙华好像没有发作,我在想,会不会是渐渐复原了?”
“这个伤也会复原吗?”他低声问着,微笑。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她声音低若不闻。
“是啊,也许会有奇迹……”
离离把吐司切开,铺好生菜火腿奶酪和鸡蛋,柯以律在桌前坐下,乳白色的餐桌上,一盆小小的绿色植物,种在米黄色的小花盆中,生机盎然。
“这个花是哪里来的?”他抬手摸了摸。离离在他对面坐下:“昨天放学回家时买的,很可爱吧?”
他点点头:“嗯,很可爱。”
“总觉得你家好冷清。”离离转头环顾四周。
“我不习惯别人介入我的生活……以前,我只想一个人活到老算了,不过,现在我的理想不一样了。”
离离支着下巴,眨眨眼看他:“现在有什么希望呢?”
柯以律望向外面粼粼的湖面:“我现在,只希望自己永远在这里的秋日枫树林中,失去所有的力量,身体不太好,却也死不了……”
离离笑得几乎把牛奶喷出来:“喂喂,你的理想还真奇怪!哪有人希望自己身体不太好的?”
他笑着:“因为,身体好了之后,你就不会照顾我了,而如果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也许现在,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吧。”
离离怔怔地看着他。
“离离……”他声音轻轻的,温柔低暗,“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离离的心猛然颤抖,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伤的感觉,堵塞在她的胸口,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现在我身体恢复了,你也没有理由会留下来陪我了,可我们就一直这样过下去,不好吗?”
秋日火一般的红枫中,月牙一样的湖面,波光闪耀,不安定的光芒,在他们之间闪烁。她轻轻伸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放心吧,以律,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他抬起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上,他的手掌冰冷,她的手却是温暖的,让他舍不得放开。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在月湖边散步。
红色枫叶,在秋风中旋转落地,而离离在柯以律的眼中,是比这鲜红更加令人心动的颜色。他陪她坐在枫树林中,看着前面碧蓝的湖水。
“我们都是承灵体,却分成了神魔,真惨。”她低声,喃喃地说,“以律,你是……怎么变成神族的一员的?”
“是因为遇见了以纾。”他轻声说,“我还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们住在这里,我捡到了以纾,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爸爸妈妈很开心,虽然她拥有很奇怪的力量,但我们还是把她留下来了。那个时候,我爸爸妈妈也经常像我们这样坐在这里,看我带着以纾在枫树林中采满怀的花抱着,跑过来跑过去……”
风卷起无数红叶,落在他们身边,他捡起落在手边的一片红叶,继续说:“后来有一天,我妈妈抱着我们哭了好久,说爸爸不会回来了——飞机坠毁在太平洋,连残骸都找不到。妈妈无法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呆下去,仓促地带着我们去了法国。我们一直住在法国的枫丹白露森林附近,妈妈积郁成疾,无论怎么保养,还是日趋衰弱,哪个医生也治不好她。”
他把手中的枫叶放开,叶子随风打转,飘落在湖面上,微微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离离不由得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
她理解他的感受。父母遗忘了她之后,她常常走到某个曾经和父母一起走过的街道,带着一种恍惚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会带着小合,从街道的那一边拐过来,于是一家人一起欢笑着,就像从来没有离别一样。
他转头看她,流露出淡淡的软弱:“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九岁,以纾八岁。我们抱在一起哭,躲在花园的玫瑰花下,就好像以前和妈妈玩捉迷藏一样。然后有人拨开花枝,找到了我们——他从遥远的东方,一直找到那里,找到了我的妹妹,要把她带走。”
离离冲口而出:“是神族的人吗?”
他点点头:“是族长盘古。我没有了父亲,母亲,连妹妹也要被带走。我死死抱着妹妹,哭着求他。那个时候,蚩尤的力量已经几千年没有复活了,而他看出我是可以继承蚩尤力量的承灵体,就问我要不要和妹妹在一起。不过,如果我答应的话,人生就会改变,一辈子,再也没有幸福生活了。”
柯以律的声音迷惘,越来越低,离离静静地靠在他身上。
柯以律继续往下说:“我不知道,我选择这条路到底是好是坏,但我总算没有失去以纾,我并不是孤单一个人,这就够了——那个时候,我一直这样想。”
“柯以律……”离离的心口微凉,颤抖着声音,轻轻叫他。他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不过,遇见你之后,我想我终于可以放开妹妹,开始自己的人生了——再好的兄妹,也不能一辈子不分开。”
他微笑的容颜在红叶纷飞中这么好看,离离呆在那里,忽然想起那个下午,她在迷幻一样的初秋阳光和湖水倒影中,就像受了蛊惑一样,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他。
他是男生,肯定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这样做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柯以律低头轻轻亲吻她的掌心,亲着上面细细的掌纹,就像亲着她所有过去的、未来的人生轨迹一样。
“有时候,我真觉得人生奇妙。在我们刚刚认识,我亲了你掌心的伤口,对你说,你死定了的时候,我怎么能想到,最后死定的人,却是我自己。”他抬起睫毛,双眸如湖水一样幽暗动荡,“离离,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么离开也行。不过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因为,这个世上对我而言,重要的人只你一个,所以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一转身,都会看到我,就算你腻烦我,厌弃我,我也不会离开。”
她的心剧烈地跳着,几乎要冲破胸膛。她不敢看他,慌乱地说:“柯以律,我……我现在要是离开你,也……没有地方可去。”
柯以律的唇角上扬,如冰冻的湖水,遇上和煦的春日,终于化成温柔的水气弥漫。他伸手紧紧抱住离离,四处清风吹来,红色的枫树在风中飘散。
就在此时,柯以律的神情忽然转成痛苦,捂住了胸口。
每一根血脉,都像被烈火灼烧,他全身都痉挛起来,喷出来的血,化成曼珠沙华朵朵落地。
离离赶紧扶着他坐在石头上:“以律……你……你还好吧……”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绽裂,血狂涌出来,血色花朵在全身疯狂地绽放,几乎无休无止。
离离泪流满面地叫他:“以律,以律……”
他的伤,越来越严重,已经不仅仅只是吐血,连胸口,也开始绽裂伤口。难道他真的要从此消失了?
柯以律在极度痛苦中,已经昏迷,伤口还在流血,极致绚丽的花朵,开在他们之间,她绝望极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柯以律扶回屋内。
身后,有人轻轻敲门,她回头看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门口,眼神无比深暗,令人畏惧。他问:“吴离离,你准备怎么办?”
离离怔怔地看着他:“是你!”
居然是,那个宿命一般的早晨,与她擦肩而过时,告诫她应该带上一把伞的那个美少年。
他朝她微笑一下:“对啊,好久不见。上次见面时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盘古。”
神族族长,创世神盘古。
在她的人生翻天覆地的那一次,他就曾经警告过她。如果那时,她听了他的话,带上一把伞,她就不会和柯以律认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所有痛苦悲伤。
“你终于,还是入魔了。”盘古仿佛叹息一般,在她面前坐下,“我一直觉得,把你卷入神魔之争会比较麻烦,但看来,你还是没听我的劝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扶着昏迷的柯以律在旁边的沙发上躺下:“你知道那天我会被山鬼附身吗?”
“这我倒不知道,虽我的力量已经衰弱很多了,对于未来,只能隐约有点感应,具体的情形没办法看得太清楚。”他眸子清亮,一脸天真无邪的少年神情,“我的外貌无法改变,停留在十六岁的年纪,无休无止……有时候也真的很烦人。”
离离茫然地说:“那天如果听你的话,回去拿一把伞就好了……”
“这也未必,你被卷入神魔之争,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那一天你带了伞,也未必能躲得过去。你以为,每个普通人都能被神族或者魔族附身吗?”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承灵体吗?”她愕然问。
“如今神族和魔族之间,只有你和柯以律两个承灵体,其他人都是转世。蚩尤在远古时期的涿鹿大战时被震得形神俱灭,几千年来,他的力量一直没办法转世,后来,我去找西王母柯以纾的时候,发现柯以律是完美无缺的承灵体,可以接受蚩尤的力量,所以才将他带进神族的。不过,即使是他这么优秀的承灵体,被改造的时候也非常痛苦艰难,能成功也是侥幸。”
离离问:“那……我呢?”
“你相信魔族说的,你是承灵体,所以山鬼的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你就成了魔族吗?”
离离愕然看着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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