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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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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素锅贴,一盘炒三样,一份全家福。我转头冲沈小琴说:掏钱。
没发票。胖服务员哼了一句,撕下了三张小纸片,上面印着我点的内容。
等着吧。瘦服务员说:好了喊你。
济南真落后。沈表弟不屑地说:县城的饭店都没这样的。
那你还来济南考啥学?我有意奚落他。
我表姐在济南。沈表弟说。
我笑了,沈小琴也笑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沈小琴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眼睛里面藏着一些闪烁的水晶,不过,也有可能是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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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五(2)
起艺考,尽返楚丘县城,凡一周不足。''
艺考很快有了结果。我和老六初试就被淘汰了;林小芳进了复试,也被淘汰;夏国强考试前忽然丢了准考证,怎么找也找不到,给老师说了很多好话,依然被拒之门外。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都白来了。
林小芳她爸在考试前一天晚上再次来到济南。他个子不高,身材略略发福,典型的县机关干部的形象,和他的职业、身份完全吻合。考试这两天,他领着我们从这个考点到那个考点,安慰完夏国强又安慰我,还要同时安慰老六,思想工作又亲切又积极又耐心,就像革命电影中的老班长。又听林小芳说她爸过去是军人出身,在部队上当过副团级干部,比班长级别高多了,要是在革命电影中,腰里至少插两把手枪。
表演专业张贴进入三试考生名单那天早晨,林小芳她爸带着林小芳看完榜,回招待所找我们。我们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林小芳一进来,就笑着说:我爸已经把咱们的火车票买好了,今晚走。
你也没过吗?老六两眼放光,他已经快要走出初试就被淘汰的阴影了。这两天,他一直都在找各种天时地利的扯淡理由,非让我们相信他被淘汰是因为:没有送礼、老师眼神不好、别的考生故意使绊等和他水平高低无关的原因。我们不信,但看他把这件事看得那么荣辱相关,就假装相信了。
老六还在我和夏国强身上找到了很多安慰,并经常安慰夏国强和我:夏国强,你准考证丢了就丢了,就算考肯定也不行,艺术学院太黑。王小明也是,非考导演,导演多难考啊,人家那些考导演的从小就会捣蛋,你是后来才学会捣蛋的,缺乏童子功。
我们只好拿出林小芳去反驳他:为啥人家林小芳考表演就过了初试?
别傻了,她爸来弄啥?送礼!
送的“全兴”吗?夏国强大笑。
考表演就是这样,人家看你不顺眼,再有天赋也把你拿下。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六指着他自己,说完,咽了咽唾沫,又把手冲着外面——林小芳住的那个房间的大致方向:水平低,送礼也没用,顶多让你过初试,复试照样被拿下。
听说林小芳复试被拿下,老六得意了:你们看,我说艺术学院黑吧,比夏国强的脸还黑!
林小芳她爸笑了,拍了拍老六的后脑勺:小六这孩子真够贫的。
小六?我们第一次听人这么叫老六。林小芳她爸对我们的称呼很亲切,管我叫小王,管夏国强叫小夏。我们在他眼里,仿佛是他平级的同事,顶多是一个办公室里的下属,而不是可以随便吆喝的孩子。
小夏,你和小王抓紧收拾一下东西,别耽误了火车。
小王,你和小六再检查一下,别把什么东西漏下。
本来,我们准备吃完晚饭再去火车站,林小芳的爸爸怕误了时间,下午四点钟就催着我们启程。出了招待所的门,林小芳的爸爸拦了一辆黄色面的,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面有两排座位,老六和林小芳坐后排,身体靠前,我和夏国强坐前排,身体向后,林小芳就在我正对面,看着车窗外的车辆和人群,脸上挂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倦和忧伤。
我回去可不愿再去学校了。老六咬牙切齿地说: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去哪?夏国强问。
还没想好。老六说:林小芳想好了吗?
我也没想好。林小芳又问我:王小明,你想好了吗?
我摇摇头。
王小明,你说你还说过相声呢,平常咋不爱说话啊?林小芳说。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五(3)
我强作笑颜,掂了一下手中的行李:包袱太沉,抖不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向家人交代:只要把老六那祥林嫂式重复着的话对着爸妈说一遍,就足以解释自己惨痛的失败。我爸妈当初听说我要考导演专业就不太乐意,尤其是我爸,他说:这个工作包分配吗?
我说:现在大学都不包分配了。
我爸说:别瞎扯,师范大学就包分配。或者你可以学金融专业,将来毕业了最差也可以分到我们厂当会计嘛!
你们厂半年都没发工资了。我低着头,嘴里咕哝着:现在的会计都闲得天天数报纸玩,还会再要会计?
你这个孩子——我爸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爸确实不容易,在工厂里干了几十年,如今厂子效益极其不好,所有的人都处在下岗边缘。于是,我反过来安慰我爸:我学习成绩你也不是不知道,连专科也考不上,导演专业如果通过了,文化课的分数要得很低。
也是个门路。我妈附和着我说:导演专业毕了业,大不了找找人,分到咱们县里的电影院去上班嘛。
早些年行,现在电影院还不如我们厂呢!我爸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动了几下:他们,整整一年,整整一年没发工资了。
这下我不会去电影院上班了。我把艺考经过有增有删地给爸妈讲了一遍。
那你赶紧去学校上课吧,就是考个中专也行。我爸说。
我心想中专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但我看得出来,爸妈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失望的阴云,据说我去参加艺考这些日子,他们四处打听导演专业的情况,听县文化馆的一个画家说,导演专业学成了就去拍电影拍电视剧,挣钱多不说,还特别好找对象,天天被一堆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追着。这让我爸妈好生欣喜了一阵,等我回到家,他们已经把导演看成了光荣神圣的专业,至少也算两全其美,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将来轻轻松松抱孙子的准备,没想到我那么容易就把他们的希望破产了。
夏国强回家后的遭遇要比我惨痛。他一回家,就把丢准考证的事给他爸讲,他爸脾气大,那天正好喝了酒,越听越上火,夏国强他妈一声不吭,默默收拾夏国强带回来的一包脏衣服。
夏国强也安慰他爸:没考正好,考也考不上,艺术学院太黑了,人家都送礼。
夏国强他爸说:咱也送啊!
咱可送不起,人家都是送摩托车,最少,也是金项链。夏国强说。
你妈不是有条金项链嘛,早说——你带上啊!夏国强他爸说
我妈那个档次太低,拿不出手。夏国强一脸不屑。
24K档次还低?
人家都送一百多K的。夏国强说:还是白金。
如果是我和老六在场,夏国强说完这句话,我们一定会异口同声地挤对:“全兴。”
夏国强他爸可不会说我们的术语,他骂了起来:你个王八羔子,弄啥吃的?连准考证也能丢?
不是我丢了,不是我的事。夏国强怕他爸动手揍他,就只好编瞎话:是被小偷给偷了,济南的小偷太多了,我坐公共汽车,一上车,被人挤了一下,因为我的钱放在我妈缝的*口袋里了,我把手插到裤兜里,趁人不注意,悄悄摸了一下*,钱还在。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了,因为他没偷走我的钱,下车后我才发现准考证没了,肯定是小偷偷走了,小偷要是知道是准考证也不会偷,他不知道,以为是钱,结果啥钱也没偷走,把我的前途偷没了。
夏国强他爸将信将疑地听完这段话。
你看你这孩子,衣服不洗也就算了,自己在外面,换下的*也不洗。夏国强他妈在那包脏衣服里拎出一个缝着口袋的*,准备扔到洗衣机里洗时,下意识地用手掏了一下她亲手为儿子缝的藏钱的口袋,从里面取出一张对折起来的打印纸,打开——准考证,夏国强笑容灿烂的黑白照片上盖着一个大红章。夏国强去夺准考证的动作迅捷而又夸张,夏国强他爸阴沉着脸,只说了三个字:拿过来。
即使夏国强真是吹牛的天才,他也来不及再编一个什么故事,去掩盖刚才那个天才式的谎言。他颤颤巍巍把准考证放在父亲平摊的手掌上,这是一张多么粗壮的手掌,浑圆的手指像五截短钢筋那样,带着一阵风,连同准考证一起,差点在夏国强的脸上戳出五个窟窿。
你个王八羔子,敢骗我!夏国强他爸的两只鼻孔水牛一样喷着酒气,夏国强捂住肿起来的脸,拔腿往外跑,夏国强他爸追了两步就站住了脚,望着夏国强飞奔的背影说:有种你就别回来!
对于夏国强来说,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家常便饭。夏国强是年级的百米亚军和五千米冠军,如此优秀的体育成绩和他爸平日对他的训练有素分不开。
比起夏国强和我,老六回家后对爸妈的交代最省事,他爸妈一个是劳动局局长,一个是工业局局长,他们一直认为老六学习上的事应该由教育局分管。更重要的是,他们想管也管不了,老六从来就不听。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老六的出生背景,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计划生育工作在县城还没有雷厉风行,老六在上面有五个姐姐的情况下毅然面世,当时他爸妈已经快四十岁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老六,当然对老六十分溺爱,老六从小在家就是说摘星星摘星星,说摘月亮摘月亮,他爸妈从来也不敢不同意,否则老六就学孙猴子大闹天宫,至少也要学哪吒闹闹海。这次,老六回到家,把行李往沙发上一扔,闻声过来的爸妈问他考得怎么样,在考场上怎么表演的,老六就说了两个字:没戏。
没等爸妈再问第二个问题,老六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重重一关,反锁好,打开电视和任天堂游戏机,玩他最爱玩的《魂斗罗二代》了。
林小芳是和她爸一起回来的,因此,她回到家,什么也不用交代。她爸更不可能像夏国强他爸那样打孩子,恰恰相反,林小芳还打了她爸一耳光,并且是当着全家及街坊邻居的面,并且她爸还是副团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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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六(1)
青春始萌达,朱火已满盈。
——陈子昂《感遇诗三十八首》
沈表弟跟着沈小琴找了我一次,之后再没来过。
后来我听沈小琴说,沈表弟对我的印象极其不好,那次从我家出门看电影前,我上了趟厕所,沈表弟见我电脑主机的灯亮着,想帮我关电脑,打开显示器,看到的竟是“*门”的男女主角。
我还奇怪,那天回到家,我电脑的桌面被改成这个了。我对沈小琴说。
你们俩犯克。沈小琴说:他回去就说,什么作家?垃圾!
他挺了解我的。我笑了。
是啊。沈小琴说:他一眼就看出了——你对我图谋不轨。
沈小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同居了。不过,我还是明确告诉她,她和她表弟第一次来我家那次,我的确有了图谋不轨的打算,但对象不是她,而是她的闺密秋秋。
秋秋比我好吗?沈小琴酸溜溜地问道。
没法比。我客观地说:你是一个动词,秋秋是一个形容词。
你是老母猪嚼碗碴子——满嘴是瓷。沈小琴说。
每一个男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女人在内心比较。坦白地说,我确实暗暗比较过秋秋和沈小琴,但我不愿意告诉她们比较的结果。或者,我可以把结果告诉她们,但不愿意去做更多的解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沈小琴和秋秋之间的秘密,因此还没有让沈小琴滚蛋的打算。
在汉语语法上,动词指陈述动作、情况、变化的词。这很符合沈小琴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和沈小琴在一起最初是源自本能的欲望,只是想和沈小琴动一动,但是,通过动作本身,事情的发展方向渐渐有所偏离,沈小琴毅然甩掉了新闻男主持,弃明投暗。这时候,这个动词就带有了一定的感叹词色彩。
秋秋本来是个形容词,可我们知道,形容词有时候也可以当动词用,所以我最初给秋秋发短信的时候,也抱有一定的把她当成动词来用的目的。即使当成动词来用,秋秋依然是形容词,这是因为:形容词主要用来修饰名词。
林小芳是名词。
从那次荒唐的采访,我就发现:林小芳要是大一号,就是秋秋。
也许,秋秋也是名词,那样的话,林小芳就成了形容词。
这句话还可以换成:秋秋的感觉很林小芳。
我给秋秋打电话,停机。
接着,我打沈小琴的小灵通。
找我干吗?沈小琴那边声音有点嘈杂。
我……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顺口问道:你表弟考完试了吗?
完了。
结果怎么样?
完了。
我心里有些诧异,以我的理解,艺术学院的导演专业似乎就应该培养沈表弟这样的好苗子,看来,并非如此。
秋秋咋停机了?
没有啊。沈小琴问:你找她干吗?
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再次顺口说道:我有个表弟,想跟她学播音。
沈小琴哦了一声,然后告诉我一串号码,最后问我:你在家干吗呢?
没事。我挂了电话,赶紧把这串号码存上,接着拨打,电话通了。
你那个号怎么停机了?
没有啊。秋秋听出来我的声音:我就这一个号啊。
我把手机调到免提状态,然后调出画家朋友那天发给我的那个号,质问秋秋。
这是沈小琴的号。秋秋笑了,通过免提传出来,声音很大。
幸亏是打电话,她看不到我的脸已经红了。
你找我干吗?秋秋不愧和沈小琴是闺蜜,连问的话都一样。
想你了。我厚起脸皮,说道。
至于吗?秋秋说。
没办法,我也恨我自己,原本已成为一个看破红尘的人,猛然发现红尘有你,才明白:再破的红尘也是红尘,再俗的生活也得生活。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六(2)
手机真是个好东西,说话的时候谁也看不见谁,能让人肆无忌惮地撒谎。
那你就生活呗。显然,秋秋知道我在胡说八道,显然,她也爱听我这样胡说八道。
可我生活不能自理。我说:尤其是性生活。
滚。秋秋小声骂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我窃喜一阵,想再给她打,铃声响了。
沈小琴焦急的声音:王小明!快过来!在你家门口!出事了!
【高三本纪005】
起返校,一日。
回到楚丘县的第二天,我就去学校上课,老六也来了。在家里呆着,还不如到学校,就像痛苦的人呆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只会让痛苦加剧,不如到热闹的地方,让人群稀释一下自己的心情。
第一节下课后,我和老六去找夏国强,他和林小芳都没有来上课。我们有点奇怪,老六皱着眉头问我:他俩不会私奔了吧?
林小芳要私奔也是和苗翔私奔。我嗤笑老六:咱仨,都轮不上。
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一些班里的同学,他们热心地问我和老六参加艺考的情况,我简洁明了,一一回答。老六被问得不耐烦了,冲着一个从县西北农村过来的老实巴交的孩子说:用你的西北话背外语去吧,这跟你有狗屁瓜葛?
这个孩子连脖子都红了,低着头走了大约有五米,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初试都没过,狂个啥?
老六的耳朵很好使,大喝一声:你他妈的说啥!站住!
老六的话音刚落,这个孩子就兔子一样撒丫跑了。
我操。老六说:他应该和夏国强赛赛百米。
本来,我们就没有上课的兴致,从济南回来,呆在教室里更是如坐针毡,和老六一商量,干脆,逃学好了。
高中三年,在逃学这件事情上,我和老六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我们俩溜达到校外的马路上,老六边溜达边念叨:你说,他俩到底弄啥去了?
管他们俩弄啥,现在的问题是——咱俩弄啥去?我看老六是走火入魔了。
楚丘一中外面的这条马路还算宽阔,路边是稀稀拉拉的小餐馆和理发店,后面都是空旷的麦地。那时候学生的消费能力极其有限,小餐馆和理发店的生意都比较冷清。路上的人也不太多,偶尔有些汽车熨斗一样缓慢地驶过。沿着这条路往东走,十分钟就到了东外环,如果是往西走,十分钟,就到了汽车站,再往北走十分钟,就到了县城的中心跃进塔。跃进塔如今只是一个十字路口。听我爸说,在五十年代的大跃进时期,这里曾有一个五六米高的木塔,上面贴着各种振奋人心的海报,例如“大炼钢铁出成果”,“小麦亩产十万斤”等等。这些事情在我们听来有些荒诞,我想不通当时的人们为什么会相信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言,为什么不能像我们这样,轻松地对夏国强说句“全兴”,便一笑了之。
我们想不通的东西太多,不仅是历史,还有现在。
我和老六一直溜达到跃进塔,又从跃进塔往西,溜达到县城最繁华的东方红大街,街上人很多,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蹬三轮车的,夹杂着灰尘和黑烟的风吹到人们脸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眯起来的,显得憔悴、沧桑。
大街边有几个卖盗版磁带的小摊,为了招揽生意,每一个小摊都用喇叭播放着流行歌曲,摊主对流行风向的把握高度一致,我和老六边走边听,这个摊上放的歌弱下来,下个摊上放的歌就接上了,连贯得像一条长长的耳机线,一头插在我们耳朵里,另一头插在东方红大街这个巨大的随身听上。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六(3)
小时候,我特别愿意逛这条街,坐在我爸的金鹿牌自行车的后架上,晃着两条腿,从跃进塔向西转弯,穿过百货公司、五金交电公司、青年饭店、招待所,一直到新华书店,去买小人书。那时候一家人去看电影,影院门口喧嚷的人群里,总能碰到爸妈的熟人,他们一见面就笑容满面,高声问候,拿着大把大把的瓜子、花生往我口袋里猛塞。
如今县城的电影院每周六才放一次电影,平日改成了录像厅,红色的牌子上写着:周润发火爆枪战《枪神》、叶玉卿经典艳情《老娘够骚》、成龙荷里活武打《红番区》的字样。
后来,我才知道荷里活就是好莱坞,当时一直以为是对某部电影饱含赞叹色彩的评价。就像我们经常说的“全兴”!
电影院前面的广场摆着几个台球案子,三三两两的人在这里打球。
要不,打两把?我问老六。
得了吧,你那水平能跟我比?老六一脸神气:我从上小学就天天逃学打台球,人送绰号——杆子六,小学门口摆台球案子的老太太现在都认识我,在大街上碰见了,就找我要欠她的台球钱。
杆子六?我乐了:你“全兴”的水准已经越来越接近夏国强了。
老六拿起一根台球杆,水平托起,像木匠观察墨斗打出的黑线那样,认真地瞄了半天,换了一根,再瞄,然后走到台球案前,说:你开球吧。
我和老六还真没有在一起打过台球,看他的架势,还真不敢怠慢,我也挑了根杆子,左手在台球案下面的滑石粉袋子上蹭了几下,说:你先开吧。
老六叉开腿,弯下腰,拉开架势,猛地一下,只见母球原地哧溜哧溜转了几圈:滑杆了。
不算,你接着打。
好久不打了,手生。老六这一杆子力度很大,同时撞进了两个球:一个大花,一个小花,我打大花吧。
几个回合下来,我发现老六的台球打得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我要好。
看来,杆子六并非浪得虚名。
那是。老六特得意:指哪打哪。
我们一连打了三局,老六赢了两局,我赢了一局,我掏出一块钱给台球案子的老板,准备就此结束,谁知老六说:你这一局是我让你,赢你三门黑不好。
是你自己没打好行不行?我就看不惯老六这副不依不饶的劲头。
不服,再打!
好!
我们又开了一局,这一局打得异常激烈,进度咬得很死。县城的台球规则既不是国际斯诺克大赛的规则,也不是正宗的美式九球规则,而是一种在县城衍变出来的、简单的、直接的规矩:一共十五只球,大花球七只,小花球七只,先进球者选择要大花还是小花,进完自己的球后,最后打进黑色的八号球就算获胜。
不光是台球,很多事物一旦进入县城,就会被县城人自己的思路潜移默化,换成了另一种风格。台球在国外是标准的绅士运动,打球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喝着咖啡,悠然自得,在中国的县城,就变成了路边小摊,打球的人很多都是街头混混,就像我和老六旁边的那个案子上的两个人那样,捋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文身,嘴上叼着烟,一边打一边咋咋呼呼。
我和老六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我们还在读高中,还没有进入社会,还不能理直气壮的让家长绝望。
仅此而已。
摆台球案子的老板为了多挣钱,在有限的空间里错落放着尽可能多的台球案,每个案子之间的空间都特别小,挨着的两个案子如果都有人打球,一定要谨慎小心,一不留神的话,自己的台球杆很容易戳到别人身上。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六(4)
转眼间,案子上就剩了个黑色的八号球,由于我的失误,给老六留了个绝佳的母球位置,老六兴奋地大喊:认输吧!
认个屁。我吐了口唾沫:你肯定滑杆。
老六怪笑两声,拿了块“乔克”磨了磨杆头,挪到案子后面,支开架势:其实我绰号的全称是——无敌杆子六!
正在无敌杆子六即将一杆结束战斗之时,旁边那个案子打球的人一杆子捅到老六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妈的,不长眼啊?老六差点被捅得趴到案子上。
王八羔子骂谁呢?这个家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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