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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曜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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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鄂夺玉慢慢地从她身边走开,背心靠上了一株树,道:“你就这么回去?”
去昃州或是神秀关,都当不得这么一个“回”字,然而他们两个却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杜雪炽提起鞭道:“我阿爹和阿哥都在昃州,他们的安危与毓王一同!我怎能不去?”
杜雪炽的声音格外地尖利,似乎是说给他听的,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又似乎是在说给那冥冥之中不可知地天意听的。鄂夺玉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痛,几个时辰前他们的对话突如其来地流过心头,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然而却有更重的力量压得他一个字也无法出口。
杜雪炽的鞭子挥了起来,那鞭子并没在击向马股上,却是向他抽过去。他没有闪避,紧紧地合上双眼。鞭梢的锐响紧贴着他的耳朵过去,震得他耳中“嗡嗡”乱响。然而却没有料想中的裂肤之痛,啸声再度扬起,最终狠狠地落在了他头顶的那株树上。
鄂夺玉听到了树枝痛苦地呻呤,一片轻而干脆的事物擦过他的鼻尖。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这棵树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叶子,竟似绵绵不尽。他不由得生出奇想,觉得若是叶子永远地这么落下来,会不会将他整个人埋进去,将他与身外的这个世界隔开。
他听到蹄声远去,一路不知蹋碎多少落叶,叶片“格格”声地响着,仿佛会长长久久地在停留在他耳中。
鄂夺玉在次日晚间,终于追上了罗彻敏一军。他这才知道,原来罗彻敬率部分援军己已经早走了三天。罗彻敬本来只是让宋录派一部分兵力去剿杀流寇,却没有料想宋录发觉了二十三是流寇的首领,便不顾他的命令将神刀都的主力拖了过去。罗彻敬差点没气个半死,又不愿为了神刀都耽搁行程,便让罗彻敏回头去追他,自己先走了。
鄂夺玉听到罗彻敏这么说,不由得脱口道:“这可有点糟了。”
“怎么了?”罗彻敏颇为不解地道。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道:“我们到你帐中再说!”
“好!”罗彻敏答应了一声,又向身边的作牙兵打扮的陈襄使了个眼色,道:“去,把他们都找来!”
将要进帐时,鄂夺玉骤然止住步子,他看到了二十三!
二十三的抱膝而坐,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他身侧环绕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兵丁,他们身上的军服都显得极不合身,显然就是前先跟从二十三的那伙流民。
“他……”鄂夺玉不自由主地压低了声音问道:“还是降了?”
“不,”罗彻敏神态少有地郑重,道:“从那天起他就这样子。他身上有千杀咒,我们不敢贸然伤他,可也不能这么放着他不管,就只好把他带着了。”
事情居然成了这样,鄂夺玉有点想笑,不知宋录他们会怎么想。
他刚这么想,就听到罗彻敏道:“神刀都的人对他即恨且怕,这一路上只怕难得太平。”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一同入帐。唐瑁杜乐英王无失和陈襄跟紧着就到了,杜乐英一见鄂夺玉,便问道:“我妹子呢?”
鄂夺玉实话实说道:“她眼下正去昃州路上呢!”
“啊?她一个人?”杜乐英不由叫起来道:“你不是一路护送她吗?怎么让她一个人往有战事的地方走?”
“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会儿等我从头说起……冯大哥呢?”鄂夺玉发觉座中没有冯宗客,不免问起来。罗彻敏叹了一声道:“他自昨晚起,精神也不好,我没让兵丁们打搅他。”
鄂夺玉道:“这事与他有关,还是要叫他来。”罗彻敏便再让人去叫。鄂夺玉将一路上情形说了一遍,犹其是那柄长庚剑更是细致地描述。
在座之人显然都是初次听到这件事,不由现出惊色。罗彻敏很不是滋味地道:“当年大哥麾下竟有这么一支奇军么?怎的我一点不知,你却晓得?”
鄂夺玉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了出来,道:“你们还记得救我们出来的那位曹老爹么?”
“喔?”罗彻敏对那人印象极深,自然不会忘记,道:“他怎样?”
“这事是他说给我听的,”鄂夺玉压低了声,道:“我估计他与长庚军有些关系,或者就是长庚军中之人……”
“可他那么老了,怎么会……”陈襄忍不住插话。
“不,”鄂夺玉道:“他不过四十余岁而己,并不算太老。”
“啊?”罗彻敏捂住嘴,众人都是一脸震惊。
“他才四十多岁?”连唐瑁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再重复了一遍。
“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以为他很老了。”鄂夺玉说起那个老人时,带着一丝戚容。
这时冯宗客终于通报而入,他进来时身上隐隐带着股酒味。罗彻敏微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决定假装没有闻到,他道:“冯壮士,请坐!”
冯宗客自自己也觉得些不好意思,在最未的位子上坐了。罗彻敏问他道:“冯壮士,方才听鄂夺玉说,你们在泷东码头上遇险之时,曾听到赵德忠的副将说出”长庚“两字,是吗?”
“是!”冯宗客简略地答道。
“那么,你告知过奉国公吗?”
“这个,”冯宗客抓了抓脸上的胡子碴,道:“这个倒不曾。”
“这是为何?”罗彻敏的问话有点严厉起来。
冯宗客似乎极力回忆了半晌,方道:“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用处……因此就没有说出来。其实……是一直到看到那剑上的字,我才猛想起来当初何销死前是说过这两个字的。”
罗彻敏起身转了转,唐瑁在一边道:“世子,这事只怕还是要让何飞知道才好。”
罗彻敏苦笑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在让人去传何飞的时间里,鄂夺玉问起他的事。罗彻敏皱着眉道:“你们才放了他,他就找来了。我知道是祸躲不过,就坦然说了,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他若想报复就找我,若是不向我报复就不要去找旁人的麻烦。”
“那他怎么说?”鄂夺玉颇为好奇地问道。
罗彻敏有点困惑地道:“我以为他会发怒的,没想到他却只是说,‘世子对朋友一片赤心,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后来又说,‘这些年来对世子多有得罪’等等、”
“怎么会这样?”
“是呀,他若是一见我的面就开打,我倒安心些,”罗彻敏揉着胸口做了个鬼脸,道:“眼下却让我不安得很呢!”
帘外脚步声响起,他赶紧把手放下来,脸也摆得十分端正。何飞进来,眼光随意地在鄂夺玉身上瞟了一瞟,那眼神淡然,似乎对他一无所知,然而鄂夺玉只觉得万分不自在,勉强在脸上摆出一个硬绷绷的笑颜。
何飞在听到“长庚”两字后果然神色大变,他道:“我得马上动身去昃州,请世子把你那匹乌霞驹借我一用!”
乌霞驹和白涛驹是罗彻敏十八岁生日时,罗昭威送他的一对宝马,他那次偷偷溜去看马球,就和杜乐英一人骑着一匹。回去后,他的一干玩物都被毓王没收,这对马也不例外。只是此次去昃州,却是当真要上战场,薛妃才将马还给他。何飞提出要马,自然是觉得十分紧急了。
“杜小姐己经去了!”鄂夺玉这时终于有机会说起杜雪炽的事来,他向杜乐英点点头,道:“昨日我们猜想这事可能对毓王不利,杜小姐就决定先去昃州,让我回来告诉你们。”
听到这话,何飞的焦急神色才略缓了一缓,但还是道:“即便如此……”
“王上军报来了!”外面突如其来地传来这么一声。那传话的兵嗓门甚大,听得帐中人心里都是惊了一惊。
“传进来!”罗彻敏喝令道。
军报到手,他折开一看,突然就站了起来。
“世子!”帐中人个个看定了罗彻敏。他念出声来:“于八月十八日从昃州撤……军?”他抬起头,惊诧莫名,道:“父王决意弃守昃州?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消息确实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几乎个个离席而起。毓王之志天下谁人不知?便是这次遇挫,然而根本之地无恙,大将无损,何至于就要放弃昃州?那几近于永远放弃了问鼎河山!这不过短短数日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竟让毓王做出这种决定?
何飞劈手将军报夺了过去,两只眼睛在上面紧急地逡巡着,双颊急剧地抽动。片刻后他将军报猛地往案上一拍,紧紧地合了一下眼,嘴唇微微蠕动,仿佛在筹算着什么。
罗彻敏不敢吵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军报又取在手中。他了看何飞方才注目处,却是撤军时的军力部署,以黄嘉军为前锋,刘湛副使率原昃州军为后,罗彻同为前锋。他想,看来刘湛是不肯离开昃州了,所以这上面只标着他的副使。那么,是刘湛有疑?
他这时只觉得心乱如麻,随手将军报传给唐瑁,唐瑁看了一会,再依座位次序传给了鄂夺玉,道:“看来,我们只怕赶不上毓王撤军了!今日八月十三,我们明日能进入曹原岭,然而在曹原岭中最少也要走上七日!”
“不行,我们一定要在撤军之日前赶到昃州!”何飞断然道:“我们走冲天道!”
在地图上看来,其实通天道要往冲州绕去,是比拾宝道远出四五百里。然而拾宝道尽数在曹原岭中,道路艰险。而冲天道在曹原岭中,却只有一百里的路程,能少去两日路程。如若路上顺遂,便正好能在八月十八日赶到昃州。然而,通天道要绕入冲州一段,却是张纾的地盘,这路上,果真能够顺遂?
第二十章
眼下张纾那里情形不明,若是要入凌州,他们定然万万不敢。可冲州却是毓王旧地,在入驻泷丘前,罗家一直住在冲州。而且经过冲州的那一段路,又极偏僻,与军镇相距甚远,几个人一商量,还是决心冒险一行。
急行两日后的深夜里,越过了曹原岭的又一道支脉洛骨山,眼前的视野大大地开阔起来,夜空都变得格外高远,这便是到了冲州了。罗彻敏见唐瑁在马上一颠一颠地,似要睡着,过去拍了拍他,道:“唐判官,别摔下来了!”
“谁会摔下来!”唐瑁却不领情,侧了一下肩道:“我正算得起劲,却让你给搅了。”
罗彻敏和他极熟了,也不生气,嘻嘻笑道:“在算什么呢,说来听听。”
“我在算斗雪的经度!”唐瑁向天上扬了扬手,西北方向的空中,一颗色白如金的大星光度不凡,似被莲座所托虹霓所绕,自有种尊华之态,竟不逊中天明月。他手上执着一只星盘,上面布满各星的运行轮迹。
“让我来瞧瞧,看你算得对也不对?”罗彻敏探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看着。
“去去……”唐瑁正将星盘抢回来,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他霍然抬头,却见东方的天际上,一道朱色彗光倏掠而来,这光芒出现时,朗月群星一并失色,好似天幕被一柄怒剑劈开,淌下炽红的的岩浆。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军中一并哗然。大多数人抬起头来时,正看到如剑的彗尾拖过斗雪星的边缘,那一刹那间斗雪似被劈破了一般。
只是那么快,这彗光就向西北方向投去了,反应迟钝的人只能看到正在消失的一个黯淡光点。
罗彻敏眼前微微一眩,突然间变得有些惶恐无助,好象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飞快地消逝,天地茫茫,宇宙寒荒,只余下他一个人。
“世子,世子!”唐瑁的叫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茫然地抬头,斗雪辉光灼灼,静穆如初。
唐瑁神情有些惊怔,想来他此刻的脸色定然不好,他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唐判官,你看这异星出现,主何吉凶?”
“这个……”唐瑁犹豫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远远地,就看到一骑飞纵而来。他向这边高高地挥着手,罗彻敏认出那是他们先前派出的斥侯。
罗彻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支箭,仿佛是刚才的长彗投在下界的影子,从斥侯的头顶一没而入。斥侯的头颅耷拉下来时,更多的箭支就出现在了他身后的天幕上。
“快!快退!”宋录等人高声喝令起来,只要一听箭声,就知道敌军数量远远胜过他,在这样的空旷原野上,这种距离正适合弓箭,他们是待宰的局面。得尽快地退到方才越过的山丘中,才有反击的机会!
只是对方是马军,来得极快,自己这边大半是步卒,怎能跑得过他们?罗彻敏叫道:“步军后退,马军集合!”他双脚微微一夹,乌霞顿时昂天长啸,窜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诸将校都是身经百战的,明白罗彻敏的意图,是要以马军骚扰,掩护步军退入山中。
杜乐英骑着白涛奔来,罗彻敏叫道:“鄂夺玉、陈襄、冯宗客,你们领三百骑往左!何飞、王无失、乐英,你们跟我往右……乐英,把白涛换给鄂夺玉!”
杜乐英微有不乐,但还是点了一下头。他也很清楚罗彻敏这话的来由,鄂夺玉的箭术他是见识过了的,配以宝驹,肯定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鄂夺玉与他飞身换马之隙,向他轻声道:“借君宝驹,代君立功!”
杜乐英也不是小气人,回应道:“看我与十七郎谁能争先罢!”己是纵骑而出。
罗彻敏见杜乐英并不芥蒂,心中微宽,赶紧一夹马就追了上去,在越过杜乐英时,在他肩上重重一击。杜乐英回他的一拳迟了半步落在风中,他的叫骂声里,罗彻敏大笑着,当先冲向了敌军右翼。鄂夺玉人借马势,亦是如风卷云逝。他们两驹跑得绝快,带着身后马军,抄向来军两翼。
这时敌军军旗招展,赫然写着一个“张”字,当是凌州兵马无疑了。看那阵势,足有一两万人,绝不是偶然撞上的巡逻军。罗彻敏不由苦思道:“我们倒底是怎么走漏了风声?”
这时也不来及想这个了,罗彻敏忘情一喝,混元功用到十成,瞬间拉将手中强弓拉成浑圆,那箭簇颤呤,破风而去。
几乎与他同时,鄂夺玉长虹般绵绵不绝地箭也撒进了凌州军的左翼。
凌州军显然不能忍受这两支小小马军的袭击,顿时分兵出来拦截。然而罗彻敏却并不与他们纠缠,一拔马就远跑远了,凌州军追了一会,就被鸣金声唤了回去。显然凌军主将不愿被他们搅乱阵形,只想将他们赶开。等凌军一收,罗彻敏就又逼近骚扰,几番下来,凌军主将似也被逗烦了,凌军没有再后退,而是直追他来。
终于可以近身接战了,罗彻敏心中大畅,射罢壶中最后一箭,挂弓拔剑。最先的一名凌军与他迅速地接近,他几乎来不及看清就挥出剑去,乌霞的速度太快了,剑从凌军身上掠过去时,就象劈散了一团雾,似乎没有任何分量。在冲向第二名凌军时,他听到了身后的的惨叫,才能确信方才那剑没有落空。
罗彻敏拍了拍乌霞,似乎是他的暗赞让宝马倍受鼓励,顿时弹跃击起,给了罗彻敏一个极好的角度,轻松地砍掉了第二名敌军的头颅。
罗彻敏的剑虽然短了点,然而在长枪大戟之中寻隙抵暇倒更得灵动之便,偶尔有险,就总有一刀过来,为他解围。何飞的武功在这混战中虽然打了个折扣,然而刀锋所至,依然是无人能当。
这样杀了一会,王无失跑回到了罗彻敏身边,叫道:“我们得回去了!”
罗彻敏杀得昏了头,正问道:“回去什么?”就听到“啊!”地一声骇叫。
罗彻敏听出来是杜乐英的,赶紧循声看去,只见杜乐英俯在马上,一根程亮的矛尖正从他髻上穿出。
“乐英!”罗彻敏骤然变色,乌霞一窜而起。然而何飞却更快,身影如惊雀,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起伏。杜乐英堕马的那瞬间,刀锋钩去了使矛者的手腕。
杜乐英跑回罗彻敏身边时脸色苍白,罗彻敏急问他道:“怎样?”
“没事!”他话是这么说,然而气息却紊乱得很。
“我们快退!”王无失挥矛一指,那边是乌沉沉地一片枪林。“我们已经闯入他们主军之中了,快要撞上长枪阵了!”
他们几个人中间,以王无失作战经验最多,罗彻敏听了他的话,道:“好!我们退!”
他们身边的马军已然被打散,后撤也并不容易。凌军发觉他们有走意,自然不愿放过,越围越紧。
他们正打得辛苦,突然间凌军中似有异动。隔着数百个涌动的头颅,罗彻敏遥遥地看到鄂夺玉在马上拉圆长弓的身形,再看到陈襄叱喝的表情,冯宗客沉毅的眼神,原来他们也攻到敌阵深处了。罗彻敏舔了舔干涩的唇回头,看到何飞点尘不惊的侧脸随得极近,杜乐英杀声甚急,王无失长矛横扫。
罗彻敏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又高涨起来,眼前的重围变得微不足道。他一面冲杀,一面想道:“有他们与我一起,我一定能够活着回去!”
最终他们还是杀了出去,再度会面于洛骨山下时,步卒们在各自的掩体后向他们欢呼。
“今日的凌州军好象不对呀!”唐瑁见到罗彻敏时道,只是他的神色却颇难琢磨,有点喜忧不定的味道。
“怎么不对了?”
“他们好象是很疲惫,战力弱了很多!”宋录插话道。
“胡说……”刚刚杀得筋疲力尽的罗彻敏想也不想地就要反驳,可王无失马上道:“确实如此!”
“喔?”罗彻敏还是不信服,鄂夺玉却赞同道:“是真的,凌州军平素没有这么不经打的。若是通常情形,只怕我们这一去,能回来的只怕不多。”
罗彻敏这才不得不承认,以他们这小小五百人马军,主动攻击一两万的凌州军,能有现在的战果,确实十分侥幸。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正疑惑着,凌州军中,就又开始放箭了。
罗彻敏这边占据了有利的形势,自然不再客气,也回敬过去。几轮箭雨过后,凌州军开始往山上冲杀。神刀都以逸待劳,又占着有利地势,不多时便将凌州军给赶了下去。
这样来来往往打了几番,天不知不觉就亮了。等草原上秋日所独有的纯亮阳光投到山下时,罗彻敏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指着山下道:“你……你们看……”
几乎没有人不在吃惊,虽然昨夜看到了“张”字大旗,然而这时他们瞧清楚那旆旗的样式,七穗为饰,是张纡的节度使大旗呀!难道,竟然是他亲自领军到此?
正在他们指指点点时,数名将校簇拥着一员大将排阵而出。他们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那正是张纾!
张纾猛地一挥手,军中发出悠长而浑厚的齐喝。他们骤然一惊,知道凌州军的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侯发起总攻,罗彻敏实在捉摸不透张纡的用意。眼下他们占着地利,若是张纾强攻,只怕会付出极大代价。张纾军力远胜于他们,只要继续方才一波一波的骚扰,他们疲惫不堪时,就可以一攻而落。铄州附近,毓王兵马早己一空,也不太可能有援军到来。张纡他到实急什么?
然而无论如何,强攻确实开始了。
三排坚起的皮盾后,上千枝上千枝的箭向他们的阵地倾泻而来。罗彻敏缩在掩体后,箭支插入石缝,震得他身上发麻。何飞突然将他带着往后猛跃,那石垒在他们离开的瞬间轰然塌下,原来是缝中插入了太多的箭,将昨晚勿勿筑成的垒壁给涨破了。
在这样的急射下,凌军的刀盾手开始压了上来,一直到了山下。劲射未停,压制较高处的兵力,使得罗彻敏无法下令支援。最前沿的几道防线便没能守住,小半个时辰后,一名凌军开始跃出在罗彻敏的眼前。
他们己经攻到了山腰!
这时箭终于停了,一停之后,敝足了劲的神刀都咆哮着冲了下去。肉搏战正是神刀都的看家本事,他们这几天受了诸多挫折,正是满腹怨怒,这一杀就格外地尽兴。
一柄柄大刀挥过,残肢血肉四下横飞。山坡上一瞬间也不知滚落多少头颅,喷溅出多少鲜血,将遍野枯草浸得透湿。
凌州军的攻势渐渐慢了下来,两军在半山腰上开始彼此交错,混战成一团。罗彻敏的剑也不知刺入拔了了多少次,似乎是那剑上挂住了太多的血块,变得无比沉重,几乎都难以举起。
他好不容易能够抽空看一眼战场,发觉自己这边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战斗,而下面张纾手中,显然还有一部人马正整肃而立。
“何飞,”他向身边为他挡开两支长矛的何飞道:“你去传令鄂夺玉冯宗客他们,我们从边上再往下冲杀一阵,冲一冲他们后备军的阵脚……”
他话没说完,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罗彻敏霍然抬头,只见北面又有一卷飞尘腾起,秋日高爽的阳光之下,视野异常清晰,那军队旗号渐渐推近,可以看得出来,正是一个“瞿”字。
“是瞿庆来接应张纾?”罗彻敏脑子“嗡”然一声,他几乎想跌坐在地,然而还是定了定神,向何飞喝道:“不行,这样打不下去了,收拢人马,我们再往山上撤!”
“好!”何飞答应一声,正要去挥旗。可却发觉,惊叫的不仅是自家兵马,凌州军也一样同样发了叫喊。
罗彻敏起先以为他们是在欢呼,然而马上就觉出不对来,那分明是惊恐之态。下面张纾的旆旗动了一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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