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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成长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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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灵犀,真是不要也罢。
到美国的第二天下午,刚刚把房间打扫干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地发冷,程历历便量出自己体温,三十八度三。有些慌乱,但没有太在意。从随身行李中找出银翘片服下。依旧坚持到超市,买回了一些厨具和日用品。晚上强迫吃了点东西,没多久便吐得掏心掏肺。再量体温,已经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温度:三十九度五。
关掉空调,烧热水,洗热水澡,然后打开被子,捂汗。美国的医疗费用是有名的吓人,刚刚到,还没来得及去问医疗保险的事情。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去医院?自己随身只有几百美元的现金,奖学金要到月底才发。提前了两天来,不知道医疗保险是否已经生效。如果保险还没有到生效日期,现在去一趟医院,不知道还有没有钱吃饭。一咬牙,决定还是先看能不能自己扛过去吧。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被子和床单都被汗湿。量量体温,三十八度多了。舒了一口气。看看表,才半夜十二点。于是又躺下,把被子捂紧。没多久,汗逐渐干去,马上又开始觉得身体烧得飞烫。又量体温,又回复到了三十九度五。
因为时差问题,再也无法入睡。无聊中,一遍一遍地量起了体温。三十九度五,三十九度六,……到天亮的时候,体温已经升到了四十度一。
程历历慢慢有些害怕了。这样的高温,一定不是单纯的感冒和着凉,一定是有炎症。开始想向人求助。刚刚到美国,在国内匆匆找的公寓,现在房间里还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联系不到这里的师姐。住在公寓里的邻居,没有一个认识。于是又有些犹豫。
一夜没有睡着,觉得身体有些虚脱。挣扎着爬起来,翻出所有随身的药品。看样子应该要用抗生素。把药箱翻遍,只找到了一小盒螺旋霉素。把药服下去。再去烧水,拼命地灌自己白开水,捂汗。热水灌下去,出一身大汗,会临时退一点烧;但大汗一干,马上身体又像着火一样。煎熬到晚上,还是睡不着。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又是睁眼到天明。热度还是一直不退。
慢慢长夜真是难熬啊。药只够吃一天的了,看样子没有一点起色。程历历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病?会不会是急性脑膜炎?以前小时候有一个邻居,就是得了这个病。一开始总以为是感冒,结果送到医院没多久便去世了。自己难道,难道真的也要死在这里了吗?突然有一种恐惧涌上心头。
一天没有吃东西,这个时候肠胃早被水洗净了。浑身无力,头脑却是无比清晰。黑暗中,许许多多的画面突然鲜活无比地跳了出来。西沅春天漫山遍野烂漫而又质朴清新的映山红。那年春天,那个在树林里举着松果,眼睛扑闪扑闪地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孩。去医院照顾外公的路上相伴的身影,那时以为这就是一生的相濡以沫。考研那年的中秋在西沅,河水里越来越飘近的河灯。A大校园里巧笑倩兮的岁月,路灯下温暖的雪花。上次自己生病的时候,枕边安详英俊的面容。
一幕幕地滑过,一遍遍地流泪。过去的美好让人幸福得流泪。嘴唇早已被高温烧得干裂,辗转反侧的时候,泪水偶尔润湿嘴唇,咸咸地引出嘴唇的一阵刺痛。
周靖光,你现在在哪里啊?我还能再见到你吗?黑暗中,朦朦胧胧之间,似乎看见周靖光的笑嘻嘻的样子,正在眼前晃动。想伸出手去触摸,哪怕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幻影,可偏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又闪过机场分离时的强作的笑颜。突然惊觉,那天在机场用低沉的嗓音,强迫压制着哽咽,微笑着对自己反复叮嘱的周靖光,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瘦弱单薄又有些顽皮倔强的小男孩。那日在机场的那个带着淡淡的成熟男人沉郁的周靖光,更让自己迷恋,沉醉和怜惜。
偏偏这个时候,两人却越来越远。这一切又恰恰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所以事业和责任,在他的生活中有了任何事情都无法取代的地位。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又会如何?他会心痛,他会因为自己的束手无策而更加沉郁。想到这里,程历历心里也开始痛。因为他的心痛,所以心痛。
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对周靖光的感情,也没有怀疑过周靖光对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当越爱越深的时候,距离却越来越远?不管是空间上的距离,还是心里的距离。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但它又偏偏无比真实地正在发生。
身体难受得不知道如何去挣扎,自己会不会要死了?绝望的感觉一点点地爬上心头。绝望,无比的绝望。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死亡的畏惧。想到周靖光和自己的现状,心似乎又在慢慢死去。
又是一天点米未进。高烧了四天之后,这日早晨,体温仍是居高不下。本能的求生让程历历下定决心求助。下床的时候,却发现下肢已经无法承担起身体的重量,重重地摔到了地毯上。真的要爬到门口去求助吗?
喘息未平,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可惜自己已经似乎说不出了话。敲门声持续了一刻,正失望地要离去。情急之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放在地上的马克杯向门口拂去。马克杯撞到门板,发出咚的一声响动。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过了一刻,是师姐犹豫的声音:“历历,在家吗?”用尽全身力气喊“在”。听到外面的人似乎没有离去,于是慢慢地起来,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地移到门边。慢慢打开门,一缕阳光,随着门开,缓缓无力地映到脸上。
师姐见状大惊:“你怎么病成了这样?怪不得没看到你来上课!”赶忙掏出电话,找来另外几个高年级的中国师兄和师姐,忙里忙外地将程历历架到医院。
病好之后,办好电话,打给周靖光。周靖光在电话里问:“这么久都没有电话来,是不是在那里过得很充实?”程历历犹豫了一刻,最终还是咽下这场病,笑道:“是不错。师兄师姐对我都很好,帮了我许多大忙。”周靖光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嗯,那就好。”程历历又问:“你这几天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周靖光答:“我很好,不用担心。”然后是令人发疯的沉默。
不到五分钟就放了电话。这样的场景,真的太像太像一个结束。想起周华健的歌: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青青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这日晚上,反反复复地疯狂地听着这首歌。狠狠面对人生每次残忍。忘忧草,忘了就好。直到听得似乎流干了眼泪,方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电话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拿起话筒,心头的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沉默。到最后,说出来的话都是:“你这几天好不好?”“好。”“注意吃饭休息。”“知道,放心。你也一样。”然后过了一刻便失落地放下电话。自我安慰道,不管怎样,知道他好,就是好消息。
不死不活的感觉。想到七八年前,在本科的时候,二人也是这样不死不活地通着信。但不同的是,那时不死不活的信,是为了等待一个开始;而现在不死不活的电话,似乎隐隐是为了等待一个正式的结束。
也许是刻意地回避,对着美国的蓝悠悠的天,J市,西沅,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第一年结束,暑假的时候,程历历没敢回国。哪怕在这年年初,安谨平安生下一个漂亮女儿这样的好消息,也没让程历历最终踏上回国的路途。她害怕,要去面对这个正式的结束。
二年级刚开始,意外地收到了高中同学王若的邮件。王若随公司来美国参观考察,途经程历历所在的地方,于是顺路探望。毕竟是老同学多年未见,此时又是他乡遇故人,程历历的生活似乎也突然多了一些亮色。
二人见面,是比从前更甚的欢喜。王若已经结婚了,比以前胖了一些,但气色却出奇的好。一身得体的米色西装套裙,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嫩,现在是一个不折不扣优雅的office lady。
二人坐在星巴克聊了一个下午,提到当年元旦晚会上程历历被气哭的事情,大笑。王若笑道:“其实,我当时的确不是嗓子不舒服,是因为我怯场了。”程历历拍着大腿笑:“唉,本来老纪的‘女儿’是你,结果害得我背了多年的黑锅。”拿着咖啡捂着手,含笑道:“我当年还真恨你让我出丑。”
王若边拿起咖啡,边笑道:“我和以前的同学都好久没联系了。你知道老纪现在怎样了?”程历历说:“听周靖光说,去年过年的时候结婚了。”王若有些若有所思:“对了,忘了问你,安谨也结婚了吧?现在怎么样?”程历历微微笑道:“是,她幸福得很,我已经有外甥女儿了。”
王若半开玩笑道:“当时真是羡慕你和安谨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又是表姐妹。你们两个之间,外人都是插不进去的。”又问道:“对了,你和周靖光什么时候结婚?现在我们班现在也就剩你们这一对了。”
程历历笑道:“怎么是就剩我们?苏峰和秦晓雨呢?”王若有些诧异道:“你果然是很久没回去了。难道没听说,他们一年前就已经分手了?”程历历一愣,几乎拿不住咖啡:“什么?他们也会分手?”
王若叹息道:“是啊,当时看着那么痴情的一对,居然也会分手。这世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程历历张嘴问道:“为什么?”王若叹道:“老套的原因,第三者插足。好象是苏峰和另一个女孩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程历历呆呆地不语。
王若见程历历有些失神,于是便拍拍她笑道:“你别多想了,弄得好像兔死狐悲一样。不管怎样,又不是你和周靖光分手了。不过我劝你一句倒是真的,有空还是早点回国去,两个人赶紧把婚结了吧。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又不在一个地方,说得不好听一点,再拖下去可别真的应了‘夜长梦多’那句话。”
程历历听了苦笑。于是错开话题,问道:“我还没好好问问你的近况呢。听说你老公是个大帅哥,你们感情超甜蜜。”听程历历提起,王若脸上马上浮出一些幸福的笑容:“呵呵,你听谁胡说。结婚后的生活,其实就是斗智斗勇的。”
王若晚上便归队,随考察团前往下一个地方。程历历依依不舍地送到机场。回到家里又是一片漆黑冰冷。
苏峰和秦晓雨那样的恋人居然也会分手?还是第三者插足?这是一个怎样的不可理解的世界?诸行无常,太无常,无常到让人头晕目眩。
打电话给周靖光:“我今天见到王若了,聊了一下午。她告诉我苏峰和秦晓雨分手了,你知道吗?”周靖光有些意外,怔了一怔答道:“我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周靖光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忙起来,就忘了。”心里想的却是:“我怕你胡思乱想。”
程历历叹息:“我今天听到吓了一跳,差点在星巴克里把咖啡给洒了。”
周靖光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说:“总失眠的人,不要喝咖啡。多喝牛奶,牛奶安神。”程历历有些失神:“你怎么知道我总失眠?”周靖光声音有些低沉:“我猜的,你以前一直是心里一有事就睡不好。”程历历几乎掉泪。
放下电话,刚才那句“我猜的”在耳边久久萦绕不去。又反复咀嚼王若的话:“有空早点回国去,两个人赶紧把婚结了吧。”
突然决定,寒假要回国一趟。总之,要么结婚,要么结束,该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既然该来的总是要来,还是应该去勇敢面对。
想了想,不打算事先告诉周靖光。怎么对他说?“我回去和你分手”?“我回去和你结婚”?“我回去和你做个了断”?感觉似乎怎样说都不对。于是干脆算了,见面再说吧。谁知道到时候又会是什么情况?
寒假离开美国的时候,郊区的房子前,到处都布置着圣诞节前夕的彩灯。坐在去机场的shuttle中巴车上,隔着车窗,看着那些彩灯把周围的社区装点得宛若童话世界。门前偶尔立着一两个圣诞老人的灯塑,或者是天使。每一栋房屋,都是童话世界里的一个小小的乐园。这个时候的美国,处处是温暖的情调。但是,这却是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飞机起飞时的推动力又一次让程历历晕眩。在中国,能有自己温暖的归宿吗?
到达J市是当地时间下午。坐在机场大巴上,周围熟悉的肤色,听着车上报站所用的熟悉的语言,看着街头广告牌上熟悉的文字,经过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面,巴士在熟悉的天桥底下缓缓驶过,还有这个城市熟悉的气息。轻轻舒口气。回来了,离开一年半,终于又回来了。心里也渐渐地开始有了些莫名的兴奋,随着大巴缓缓地开到越来越熟悉的街区,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
冬天日短,等到了周靖光住的小区门口,已是天色微黑。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前这里的小区门口,有一个“江南布衣”的时装店,依旧看到时髦的气质女人进进出出。对面有个麦当劳,也还在开业,此时玻璃上喷满了圣诞老人和雪花。旁边一个云南菜馆,依旧人来人往。街头橘瓣一样的IC卡电话亭,现在也还在静静地伫立。一年半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马路旁边灰蒙蒙光秃秃的杨树,也是无比亲切和熟悉。
什么都没有变。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现在,不过是在外面旅游了几日,玩累了后拎着行李回家,马上又要回到了一年半之前,或是两年半之前的家。舒了一口气,拖着箱子,信步进了小区的大门。仿佛马上,就可以拥抱久违的温暖。
进了小区,走到单元门口,看上面的窗口没有灯光,略略有些失望。想了想,也没哪里可去的,干脆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旁边的矮树丛上,尚留着上场雪的痕迹,路灯缓缓地晕出淡淡的橘色灯光。站在楼下,不时地来回走动,把手缩到羽绒服的袖管里,脸不一刻便冻得冰凉发红。拉了拉围巾,随着夜幕深深地降下,心里却是越来越热。
心底有些暗暗的兴奋,猜想着周靖光看到自己的时候的反应。会不会惊喜得不知所措,说不出话?还是会干脆过来把自己抱上楼去?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狠狠地捶着他的肩膀,放肆地大笑。含笑默默地想,三年前的心境,也似乎回来了。
等得有点又冷又饿,看看表,已经八点多。想想,这个加班是家常便饭的人,估计是十一点以前回不来的。于是琢磨了片刻,便拉着行李到附近的麦当劳坐了下来。要了些小吃和饮料,撑着头含笑回想着十年的往事。好容易熬到麦当劳快要歇业,才慢慢出来。
走到楼下,见到周靖光的房间已经亮着灯。压住心里的狂喜,釀跄地拉着行李快步上楼去。周靖光的单间,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
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笑声。一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其它的声音很杂,有男声,女声,听那谈话,仿佛刚刚开过party,大家兴致都很高。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周靖光这么轻快地笑了。
不知为何,程历历竟觉得心里一沉。没有她,周靖光大概过得更好吧。里面的人又开始讨论起了什么问题,只听见有个女声轻快地说道:“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错误。多亏了师兄!”接着是周靖光有些沙哑但是开心的声音:“你刚来,经验难免会有些不足。等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历历不无酸涩地想,“师兄”还叫得真甜呢。然后又是那个轻快活泼的女声说道:“师兄,你当时在A大的时候,老板还管你们比较严。等到我们这一级,老板就是在放羊了。所以我觉得自己硕士三年,根本没学到多少东西。以后还要继续向师兄多多请教!”
周靖光尚未说话,里面有人在一旁油腔滑调地说:“看这师兄师妹的,还真是亲近呢。”周靖光则立刻笑道:“不要胡说。”又有人道:“我说小周,你真的有女朋友吗?认识你这么久,也从来没见过啊!你不是用来敷衍我们的吧?”
这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程历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周靖光似是迟疑了一下:“她现在在美国。”开始那个年轻女孩不由“啊”了一声,又说道:“你们现在隔得好远!”
那中年女子又问:“她上次什么时候回来的?下次回来也带给我们看看啊。”周靖光则苦笑:“她已经有一年半没回来了。”那中年女子似乎叹息了一刻,又有些同情地道:“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不过大姐我多嘴一句,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有时候你工作的样子,好像是折磨自己一样,我们都看得不忍心。这么远的距离,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人总要现实一点。或许应该再重新开始。”
周靖光沉默。他在犹豫。他在犹豫要不要重新开始……不管他会说什么,重点是,他在犹豫了。
程历历再也无法呆下去,不想再去听周靖光接下来的话,她只能拖着行李落荒而逃。该来的,终归是来了。这场谈话也许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但是这一点点的重量却让刚刚扬起的希望迅速下沉。距离,首先是空间的距离。现在是更大的心的距离。这种距离如今成了一条巨大的绳索,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将二人都折磨得筋疲力尽。
即使重新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心境已不是当年的心境,这种捆绑再不复当年的甜蜜和默契,一个小小的事件,一句不恰当的言语,都可能会让彼此无言以对,在沉默中消耗掉彼此的情意。如果继续下去,除了累又还能收获什么?
更何况,如今他的世界,也许已经快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了。时间可以在无形中以最强大的力量冲淡一切。苏峰和秦晓雨都可以出现变故,周靖光和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
程历历在外面呆立着,看到众人陆续离去,周靖光把一个女孩送到小区不远处的另一栋公寓楼下,又独自回来。他们居然住得这么近。呆呆地看着周靖光的窗户灯灭,没有了再上去的勇气,这几十米的距离,远得像是天涯海角。上去又能说什么?继续在不死不活的气氛和心情里对视?然后下决心说出分开的决定?
还是不敢去面对。既然依旧不敢面对,那么,还是走吧。走到这一步,他们已经回不到以往。也许这时候,应该下一个决定解脱这条捆绑,让彼此有一个新的开始。这样的周靖光也让她心痛,而对彼此而言,一个新的开始都意味着解脱和新的快乐。
她一直站立到手脚都冻僵,方缓缓地离去。麻木之中,歌声再一次在心里响起——“忘忧草,忘了就好……”
也许,那晚程历历再在楼上多呆一刻,她就能听见周靖光那句落寞的话:“我还是会等她回来。”以及接下来众人半是羡慕,半是无奈的调笑。可是周靖光,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可知道你一直在等的人刚刚转身,又再一次失落地离去?
零雨其濛
程历历拖着行李,缓缓地走出小区。再看熟悉的街道,终于发现变了,一切都变了。电话亭比以前更加残破;“江南布衣”的橱窗里的陈列的时装,也早不是当年的款式;白杨树长高了;小区的门重新修过了,不远处,新的过街天桥冒出来了……仔细一看,原来一切都在变。开始进来的时候,只是幻想着,一切可能都没有变。
这个世界,可能有不变的东西吗?永远在变,从来都不会有永恒。诸行无常,才是世上万物的本质。
如果是三年前的程历历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冲上去撅着嘴质问周靖光:“你什么意思,不清不楚的,还想找别的女朋友?”周靖光一定会大叫道:“有你这样冤枉我的吗?”或是说:“放心啦,没人看得上我,也就你眼光这么差。”程历历听到他自损,会在心里偷笑,但嘴巴上还是会继续无赖:“反正我不爽。以后你不许和她们说话。”这时候周靖光就会哭笑不得地抱头:“神啊,救救我吧。”
但现在,这样的无理取闹和斗嘴已是一种不可触及的奢侈,因为心里的距离,由爱而生的距离。
拦了出租车。司机问:“小姐,去哪里?”程历历一下子呆了呆,才说道:“机场附近的任何一家宾馆。”坐在车后座,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再次去感受夜景中迷乱孤寂的城市。心里默默地想,还有那里可去呢?嘴角弯出一丝自嘲,原来自己早已是无家可归。
家,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在宾馆里洗了澡躺下,突然想到,已经有五六年都没有回过西沅了。自从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回去得越来越少。可是,这些年下来,一想到西沅,心里总是会感受到一些宁静和质朴亲切。西沅,那个青山的宠儿。还有那条清浅的河,如同年少时清浅的梦。西沅,贮藏着自己简单快乐的岁月,是心里最纯净柔软的地方,是成年之后心底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鬼使神差地上了去省会城市的飞机。这两年建设很快,省会城市也变了很多,江畔新的开发区,正在把农田变成了现代化的商业区。突然隐隐觉得,自己回来是个错误。在这个变化的世界中,西沅,怎么可能还会是以前的西沅?
在开往西沅的大巴上,阴沉沉的天空下,沿途熟悉的山水。呼吸着一如既往的甜润的空气,几乎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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