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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断×孪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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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道一身全黑西装,也没撑伞,任著灰蒙蒙的天空不断飘下细雨,润湿他的肩膀。他走到堂前,肃穆地低头致意。
“请您节哀。”
“谢谢您的关心。”文媛媛点头,今天已经重复了几百次的客套话,早就麻木。接著,她像现在才意识到来者为何人的模样,恍惚又惊讶地开口道“您家夫人…无大碍吧?”
“是,托您的福。”尹道淡淡地回礼。文家的丧礼虽已尽力低调,来往的人仍是络绎不绝,不少人是不请自来,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是媒体派来的人。
本是与亡者道别的场景,身後那些一片黑压的喧闹,反让此处更像群魔狂舞的庆宴。
他看了眼她身後的女孩,有感而发“我想…再也没有什麽,比失去重要的人更痛苦的事了。”这点,即使像他这麽残忍的人,也曾深受其害。
娜娜闻言抬起头。
“您错了。”她说。
“我想…付出一切真心後,才明白自己被重要的人利用,那才是最痛苦的事。”
十岁不到的孩子,却这样冷静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尹道有些惊讶,但脸上表情仍是平静。
“…或许吧。”
对他而言,『利用』和『被利用』早已是司空见惯。他从小就受继承人教育,人,对他而言,最多也是足以交换的一种货币。好比陈绫绫,她有了他的孩子,让尹家後继得已延续,所以他不爱她,他还是服从母亲的指示,选择娶她。
尹道很少付出自己真心,他就像冰一样,爱人、被爱,他曾经不懂,也曾经不屑一顾。
直到那个最後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出现。
是她,让他明白什麽叫失控。他可以为她抛弃所有,甚至灵魂,只为赢得她一抹娇羞的微笑。她过世後,连丧礼也没举行,尹浩照她生前的希望,火化後洒向大海,然後在他书房与房间窗外看得到的地方,种满玫瑰。
所以,从前的他,或许会认同文娜娜这番话——但自从失去结发的妻後,尹道就明白了…即使被利用也好,他宁愿被利用到体无完肤,也不愿和她就此死别。
不过人生,没有假设的美好。他早失去挚爱的妻子,现在连原本要嫁给他的那女人,也戴著氧气罩,在ICU与死神搏斗。
他不怕失去,只要试著一切都不再珍惜。
***
小伊承穿著熨烫得整整齐齐的制服,从车上下来时,他怯怯地向替自己开门的司机说了声“谢谢”。这几天来,他在尹家过著超乎想像的华丽生活…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恭敬地喊他“小少爷”。他还是不太习惯,诺大奢华的房间、丰富到吃不完的每一餐,连去学校时,同学们和老师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
之前轻蔑,如今逢迎…但,他还是不习惯这一切,尤其,没有娜娜。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最近的礼物,可爱的留言什麽的最有爱了》////《
别某真心感谢你们啊~~~~~~
、13 疼的感觉,可以习惯。
他想跟娜娜道歉。
那天晚上,他真的只是刚知道真相,并非从一开始就故意接近她,要利用她的。他在家练习好几遍了,道歉的话…包括母亲和娜娜父亲私奔、还有隐瞒母亲阴谋的事。
但这几天娜娜都请假,没去学校,他怎麽等都没等到,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实在是受不了良心谴责和对她的想念…他才偷偷跑去拜托奶奶,让父亲带他一块来见娜娜的。他不敢直接跟父亲开口,尹浩在家里遇见他,也总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便冷冷的走过,眼神疏离,像在打量,又似在评估。
但他不是件商品,是他儿子,不是吗?
倒是尹家老奶奶,看到他时一脸欣喜,眼眶都红了。双手合十猛念“阿弥陀佛”, 又把他拉近怀里,摸著脸颊仔细瞧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佛祖可怜你这小东西,定不再会让你受罪的…”
老人家在他耳边叨念的碎语犹在耳畔。佛祖会同情、怜悯他这种人吗?他是如此龌龊而贪心,明知母亲的计谋,却仍对娜娜隐瞒…伊承知道,他会下地狱的。
下不下地狱都无所谓,现在的他,只想再见到娜娜一次,然後,对娜娜说…
对不起。
他们约定过了,她要永远陪在她身边…所以,她会原谅他吧?
母亲和娜娜父亲离开後,他就没见到她过,连电话也没有。照顾他的叔叔阿姨们口径一致,都要他再等等,说夫人很快就会回来见他。可是伊承反应很淡,只应了声“哦”表示了解,之後就没再提起过。该说什麽呢?他早清楚,自己不过是再次被母亲抛弃了。第一次害怕、第二次惊慌…第三次,他居然可以这样平静。
原来,疼的感觉,可以习惯。
小伊承手中捏著他出门前托园丁剪来的一朵白玫瑰。玫瑰被女仆姐姐用缎带和包装纸包装的好漂亮,比花店买的还精致。
早上园丁叔叔听见他的要求时,还咧嘴冲著伊承直笑,调侃道:“少爷您是要摘花送给小女朋友吗?这麽浪漫。”
女朋友…唔,伊承紧张外加羞涩间,抓住花束的力道又重了些,他旋即想起花会被掐坏,又赶紧放轻手劲。
尹家的每个人都对他很亲切,和文家那些人完全不同。伊承已经认真的想过了,虽然没办法继续当娜娜的弟弟,两人也没办法继续住在一起…但他们念的是同所学校,可以一起上学啊。
他现在也有自己的车子,还是随他喜好选的宝蓝色,车身擦的亮晶晶,开车的司机先生,还替他在车上的小冰箱放了几罐汽水呢。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车,姓氏也和娜娜不再相同……
他们不当姊弟,还可以…当其他的吧?咳咳、那个,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可以变成一家人的。
只要…只要她愿意嫁给他……
胡乱想著想著,小男孩的脸颊早已默默绯红。
然而,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手上的玫瑰,注定永远也无法送给那个小女孩。
转了一圈,他们只是从两个陌生人,再度变成了陌生了。
尹伊承一辈子都忘不了,被雨淋糊的视线中,一身墨黑缀有蕾丝的洋装,衬托出女孩双颊的苍白。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骗子。”
他害死了她的父亲,毁了她原该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一辈子,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那天起,伊承就再也不哭了。哭泣是软弱孩子的特权,而他和娜娜,都已不是小孩。
所谓的长大,其实,就是谎言被戳破的瞬间。
***
娜娜有些粗鲁地推开伊承,往前走了几步,动作却倏地定格住,一拐一拐的,小腿那儿隐隐疼著,辣辣麻麻的,刚才那样一扭,拐伤了脚踝。
尹伊承笑眼闪过暗流似的心疼,十几年这样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脆弱愚蠢的小鬼,他长大了……但却依旧没资格去保护她。
他没再次伸出手,只默默地蹲下,垂目盯著她的脚「扭到啦?我看看。」楔型鞋上,娜娜那细白的右脚踝上,早已肿起发红。尹伊承犹豫了会,食指小心翼翼地往那肿痕轻轻压了下。
「啊!你做什麽啊?」娜娜怒叫了声,脸疼得全皱在一起,要不是站不太稳,她定会狠狠往尹某的脸上踹下去。
「别动,再动会更疼的…」他低低笑了起来,彷佛在嘲笑她的孩子气。用手掌温柔地托起娜娜的右脚,在阳光下仔细地审视过她的伤势後,俨然命令的口吻「韧带应该是没拉伤…你坐著。」
「我…」
她辱骂都还没说完,伊承就仰起脸来,无奈不已的叹了口气。
「娜娜,你怎麽永远都长不大呀。」
「你胡说什麽!喂——呀!」娜娜吃痛的眯起双眼,还实实地咬住自己的唇。他不动声色地起身,也不管她如何反抗,打横抱起便快步往旁边的遮阳伞下走去。
「放开我!浑蛋!」
他忽略掉女孩往他身上的暴搥暴打,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躺椅上,然後再度屈膝跪下,手牢牢抓住娜娜的脚踝,迳自替她脱掉鞋子,露出玲珑的脚尖,解去系带的鞋子咚的一声,陷进沙里。
她脸皮薄的迅速涨红,连白皙的小腿皮肤,也隐约地泛红起来。
「你!你给我住手!别、别脱掉呀…」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的。既像玩笑,又像正经的警告:「你不要说这麽让人遐想的话。」
「喂,尹伊承!」
她现在实在是处於太过恼怒的情况,想也没想的,她居然把他的全名给当面喊了出来。原本正低头仔细替她揉脚踝的少年,触电似的抖了一下。
娜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竟也愣住了。嘴微张开,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尹伊承停顿了几秒,再度动作。他拿起旁边冰镇的瓶装水,扭开瓶盖後,将乾净的水淋上她的脚踝,冰凉的水流过肌肤,带去些许痛楚。将脚上的沙粒冲掉後,从口袋取出亚麻棉手帕,隔著手帕柔软的触感,拿出冰桶里的冰块覆盖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仔细、温柔且轻松。
她安静地盯著他,他也少见不同以往的聒噪。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只任海风呼啸过耳畔,似在怒吼的奔腾。
作家的话:
所谓的长大,其实,就是谎言被戳破的瞬间。(>﹏<)伊承呀~快来给姊姊我摸摸~~(!!!)
收到CIYT HERO的礼物啦~矮油,老是给我赞太害羞了~~
各位,禁断总算迈向收尾的部分了,虽然很久,但伦家不想有仓促收尾的烂尾赶脚~
也请从最初读到现在各位,能继续陪著我,让我能用自己方式,把故事说完。
从今天起,当天满20票二更~
、14 他唯一没说的事
伊承最後将帕巾缠住她脚踝,打了个结,利用手帕压迫住扭伤的伤处,免得扭伤恶化。
「好啦,你先坐著别动。等会…」他往沙滩另一边看去,喃喃地又说了句「小晓他们就会回来了。你先把脚抬高吧,免得到时肿得更厉害。」
「你…你很懂这一些急救嘛。」娜娜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喔,这个啊。」伊承惊讶她问起,笑容意外中格外柔和「之前在岛上,小孩玩耍时常遇到紧急状况嘛。」
那个岛上唯一的保健医院在西边,离他们常去玩耍的东岸,用跑的也整整要花上一个多钟头。
孩子间玩闹总少不了意外,伊承当时算岛上小孩中年纪最大的,身为大哥哥,故跟护士阿姨学会不少急救措施。
听他这样轻描淡写提起从前,娜娜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那些锐利伤人的话,此刻却怎麽也说不出口了,只剩失控的心跳,急急地在胸口狂跃著「你…」她咬咬牙,忽然开口「你…如果可以,会想再回到那岛上吗?」
尹伊承抬起脸,那双刹间闪过光痕的眼眸,再复平静,他讶异她的提问。
同样,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问他这个问题。
「回去?」伊承静静地笑了。
多亏他那娘似的漂亮脸孔,这样的笑容可称的上是狐媚——唇红齿白,妖里妖气。娜娜想不懂,为什麽这麽不男不女的脸会受到其他女人的欢迎啊?她们每天看到他,难道不会觉得很自卑吗…
遮阳棚子下,她就坐在白色躺椅上,离他是如此的近。她很美,脸蛋像盛开的玫瑰,甜甜刺刺的,不笑的时候有种娇气,如霜如画…但他却是知道,她笑起来,更美,可以让人一瞬间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做什麽…她的笑有种魔力,让他著魔。
「我答应过一个女孩,要永远留在她身边的,所以我,哪都不去。」
「…呵,」她愣了几秒,才想起他话里指的是自己,忍不住嗤地冷笑了声「这些恶心到不行的好听话,你说给多少女人听过了?」
「很多呀,这话听过的女人…嘿,至少一百个左右吧。」伊承摇头,戏谑间,苦涩晕染「我答应会永远留在她身边,所以我要那些女人明白——她们,永远都无法取代。」
尹浩之所以厌恶自己儿子,除了他神似陈绫绫的容貌,更直接的理由,是尹伊承的颓废。
十年来,尹伊承活得几乎是纵情於朝生暮死的狂欢,但他的心,实际却根本生不如死的在煎熬中挣扎。
他爱她,他是真的爱她。爱到疯狂,毫无理性。
当年,伊承是在一无所有时遇到她的,或许这正是所谓的雏鸟情节。
他对文娜娜的执著,是一种的依赖。最初懵懂的追寻,并没有随著十年时间而淡却,反越演越烈——像酿起的酒,在光阴的酵发间,从甜变烈,犹带微醺却早已烂醉。
但他不能,他知道自己不能爱她,连说出来的认真都不配允许…这样的痛苦是种煎熬,明知道自己永远、永远都无法碰触到的她,他却仍旧无法自拔。
「你…」
她被他的眼神瞬间蛊惑。
像在他眼底失足落水般,一时失神,娜娜竟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理所当然地替他拂去额上遮住眼角的发丝——倏地,停住。她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却又觉得冒失缩回手感觉很狼狈,指尖僵在那儿,几缕风自她指尖与他的肌肤缝隙流过…带走暖意,只剩微凉。
娜娜发过誓了,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十年前那段短暂到像梦一样的相处,玩闹、嘻笑,握住他手时的踏实,捏掐男孩脸颊的软软触感,替弟弟抹去眼泪时掌上的温度……这一切,她从没忘记。
她一直把他当成家人,唯一的朋友,她把自己全部拥有的都与他分享,只求他给她一颗真心。
结果,他狠狠的欺骗了她,让她如此难堪。
她自以的正义,结果原来只是多管閒事。他想回尹家,他从来不想待在她身边,他骗了她。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她第一次想守护别人,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能改变他人的痛苦。
可是尹伊承,让她知道她错了。她根本什麽也做不了,父亲自杀、母亲崩溃…她却连承担什麽的资格也没有。最後,还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母亲逞强的爬起身来,孤身一人为留住外公梦想而搏命。
不能原谅,她绝对不能原谅伊承。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再度纵容自己对他心动,那麽——
她就又会再度陷溺於自己的软弱。
「你说谎。」她缩回手,一如十年间他无数次向她恳求原谅的结局,残忍而果决「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谎言了。」
听见女孩的回答,尹伊承心又是钝钝地一次重击,无法原谅…她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这…他不也心知肚明吗?
「这不是谎言…」而是他的真心,战战兢兢,卑微向她捧上的真心。尹伊承艰涩的说著,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有办法…再次鼓起勇气「十年前,我并不是刻意要欺骗你的。那件事,我根本毫不知情,直到我母亲出现前…还有,我说我想回尹家,也是因为我不想当你的弟弟。」
风很大,把她头发都吹乱了,除了辫子在她身後飞舞,未拢齐的碎发,在她鬓角边静静地摆著荡著,像无数怀著欢笑抛向天际的秋千,摇摇摆摆,终退回地面而叹息。
「这些,你都说过了。」她没有动摇,只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
眼前的少年,让她好陌生…奇怪的陌生,准确来说,是熟悉的对他感到陌生。
他总在她身边鬼鬼祟祟的晃来晃去,彷佛只要她一回头,就又会看见他站在那里,冲著自己笑。
但,他是什麽时候长的这麽高了?以前明明比她矮三点三公分啊,为什麽现在他连半跪在地上也比她高上半颗头…肩膀呢,什麽时候偷偷变宽了?除了笑起来时还跟以前一样,他总是像怕别人看见似的,老在笑开的刹那低下头来。
以前她总喜欢用手直接挑起他的下颚,让他抬起脸来,然後看他脸红到脖子,却乖乖站好不敢动弹。
但现在他笑的时候——却都一副不经意地低下头,瞅著她微笑,像故意只笑给她看一样,害她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在那男人的丧礼上,我也发过誓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一切如旧,听娜娜说完话後,伊承会露出苦笑,然後转身离开,但这一次,他却跪在原地,没有挪动。
「是呀,这些…我都说过了。」
他忽然低下头,拾起女孩的鞋子,拍去上头的沙尘,自言自语似的,蓦然开口:
「可是我从来没说过,文娜娜,这一切的理由,都是因为你。」
作家的话:
之前预估的太乐观了,咳,下一章预计把这部分结束掉。
、15 未完的故事
「因为我?」娜娜嗤笑一声,抬头往另边看去,那些人怎麽还不回来?对於这个疯子,她再也不想浪费口舌了「这藉口很差劲,你不觉得吗?」
尹伊承没对她的讽刺作任何解释,他捧著手上那只鞋子,极其平静的口吻:「我不懂,你明明喜欢粉红色和白色的,怎麽买了双蓝色的鞋子?」
「这…不关你的事吧?」她啼笑皆非,甚至暗自考虑,此刻是不是该向保全呼救的最佳时机。娜娜抢走伊承手上的鞋「我要买什麽颜色,关你什麽事?」
伊承反握住她探向鞋子的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痛的她想缩回手却挣脱无效。
「姓尹的给我放手啊!」
「不放,除非我把我的话讲完。」十年了,整整十年,她从来不给他机会能把话说完。她太狠了,对他,对她自己,都是。
「放手!」女孩怒气冲冲的嚷道「你不怕我叫我家保镳来吗?」
「管他的,就算被他们痛扁一顿,也好过我要眼巴巴的看著你却一辈子也得不到你!」
「你疯了…」
「对!对…我是疯了,因为你!文娜娜!我像个脑残一样屁颠屁颠的跟著你到处跑,你学乐器我就跟著去拉那什麽鬼提琴!你要考那个鸟学校我就跟著书呆子一样每天苦读十三个小时只为通过最低率取分数!为了你!我还不怕死的跑去拜托我爸捐钱给学校,为的只是有机会能在走廊上远远的瞧见你一眼!」
她目瞪口呆,他却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
「你去哪里听音乐会,我就一定要订到二楼上好的包厢位置!为的是什麽?为的只是能用望远镜远远的看著你聆听音乐的样子!」
「你参加的宴会,我全都跑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穿礼服的样子有多诱人多美丽?可是我都只能在旁边可怜兮兮的看著,想碰却一点也碰不到!我想念你身上的玫瑰香味!想念你房间彻底的粉红色!我甚至只求在你看过的窗景前吃顿饭!只因为窗外的花草树木曾入过你的眼!」
这一连串仔细分析起来有些变态的言论,弄的文娜娜真的是瞠目结舌。尹伊承却脸不红气不喘,捉著她的手,认真无比地讲著——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叙述过一件事来:「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试过了。但试过了又怎样?碰别的女人时脑子想的全是你。我不想当你弟弟!真的一点都不想!因为那样……我,要怎麽让你答应成为我的新娘呢?」
「咦?」一个促不及防的真情告白,让娜娜脸颊酡红。她忿忿地使劲甩手,想甩掉尹伊承的手。她慌了,彻底慌了,这疯子现在是在说什麽鬼啦?
谁、谁要当他的新娘啦!!!
「娜娜,我说认真的。如果是谎言,就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从此性无能。从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呃不对,」发毒誓时内容给说的确切一点「从你第一次牵著我的手带我上学,跟我班上所有人宣布,我从此是你的人那刻起…」
「喂!我哪有说过那种话啊!」文娜娜瞪大双眼,什麽叫他是她的人!这种诡异的话她怎麽可能会说出口……欸,好、好像真的…有说过那麽一句话的样子…
「有啊,那时你知道我在班上被同学排挤,你就不管我挣扎的硬是抓著我冲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对早就吓呆了的同学和老师警告说:『这个小鬼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谁敢碰这小子一根寒毛,就是跟我文娜娜过不去。』」
娜娜脸越来越红,红到几乎像熟透了的苹果,快要炸开了。
尹伊承閒閒的瞅了眼女孩,悠哉到不行的继续开口:「从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我伊承这辈子就跟定你啦。」
「我、我……」
「所以,文娜娜你,一辈子都要像你说的,永远都别原谅我。」他松开抓住女孩的手,退後一些,仰起脸来,哀伤而温柔的看著她「永远,也不要原谅我伤害过你的罪。」
他不想後悔。
像若暮说的,他最後一人孤独死去的画面…真的太真实了,因为除了娜娜,他根本无法对其他人交付真心,这样的他,注定…会孤独的死去吧?
他曾经看过一部相当沉闷无聊的电影〈大国民〉,故事中的主角,拥有一切,但最终的遗言,却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句「玫瑰花蕾」…玫瑰花蕾,据说象徵的是童年令人无法忘怀的温暖,是呀,人总是怀念著已经失去的东西——但却畏惧再次伸出手的勇气。
伊承伸出手,将手掌抚上女孩的脸颊,她没有抗拒。
「然後,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曾经伤害过你的罪。」
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她。
因为曾经造成的…根本无法改变了。这个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没有魔法、没有神仙教母,太多的事情,注定留下遗憾的结局。
可是,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他跟娜娜,虽然都已长大成人,也曾错过来,但他们还活著,心脏还持续地跳动著,血液在血管慢慢流著,活著,只要还活著,就还拥有未知的明天,不是吗?
「你要用一辈子弥补…我?」
「嗯。」
「这、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不懂,也一如平常的率真,直率的将疑惑提问出口。
对此,尹伊承只是微笑。然後起身,站挺後的他,几乎挡住女孩眼前所有的视线和阳光。
他真的很高,到底是什麽时候长得那麽高了的…她为什麽都没有发现呢?
伊承慢慢俯身,手撑在躺椅上,靠近她通红的脸庞,嘴角噙著笑:「就是要和你一起过一辈子的意思呀。」
这小鬼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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