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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断×孪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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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到她,他的心脏就会失控地鼓噪起来。
这个故事,很长。
他却对她说了,一点一滴,把那些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的从前,告诉了她。
「若晓,我利用了你。把连我…也觉得羞耻的过去通通隐瞒,然後,利用你的怜悯与温柔,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是他最初的开场白。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口吻,连若暮也很惊讶,原来…回顾过去,他能如此冷静。他们两个坐在沿海搭建的步道边长椅,肩靠肩的坐得很近。
若暮没有看她,而是望著海。她微微转头过来,从他侧面望去的黑眸,看见深沉的遥远,他在看什麽呢?又或者…他在茫茫大海中,寻找著什麽?
他说了,从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叫作『若晓』的女孩,消失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故事很长,却没有太多情绪残留在语言中,彷佛这只是个与他无关的童话…黑暗、诡谲,让人心颤。一个孩子如何在残酷的世界存活,他如何把自己当成筹码,换取明明在某些人眼中不屑一顾的事物、机会。
最初只是和几个有钱人家小姐交往,她们说喜欢他,而他来者不拒。若暮说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好像胃里有什麽在翻滚著…或许他确实满足了她们某些天真的妄想,但他终究是卑劣地利用了她们。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大多都在女方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而告终,还有一次是被父母发现,那个女孩被关在房间一个月不许外出,还被母亲赏了一巴掌。
“我们家是什麽身分的人!你敢跟那种不知底细的垃圾交往?”她家经营海贸事业,算是国内略有耳闻的望族。那女孩哭著给若暮打电话时,哽咽地转诉著家人的话……若暮,你带我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太过分了我妈妈——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那种不知底细的垃圾。
是的,他确实是这种人。他无父无母,从小住在孤儿院,说谎欺骗不计其数,连弹琴也只不过是为了赚奖学金。跟他这种不知底细的垃圾趁早断绝关系,对她才是正确的。
他并不在乎她。
後来那女孩貌似匆促的转学到私立的寄宿女校,也可能是低调的出国了,若暮不清楚,也不打算知道。他的心早就是冻著了的,很冷、很冷…他不可能爱上那些女人,因为她们也不可能爱他,他穷酸,低贱的像个乞丐。
若晓没有说话。他的过去,那些女孩…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却一点也不真实,脑子里只乱糟糟的想了又想,为什麽…她从来没问过他这些?
他继续说,语气有点急迫,或许是因为急於说完:「後来,我反而越来越贪心不知足,想要的东西太多…可是我没有钱。」
育幼院倚靠的捐款年年下降,寄养的孩子却越来越多,没有人强迫他这样,但若暮却觉得自己必须如此。修女老了,煮饭作杂工的阿姨叔叔本身也不好过,只有他…只有他能想办法挣钱。
他是故意的,对於那些女人,在宴会或演奏会上巧遇的富家太太们。这次,他学乖了——所谓交易莫过於此,他能给的,换她们有的。
「之前跟你说得很像我是被强迫的,但其实,我真的是自愿的。因为太简单了,这样得到的…比辛苦打工换来的钱还多。」
他为什麽要这样?他自己也不明白,升上高中後,他周旋的女人不只两三个。礼若暮自己也唾弃自己,他玩弄别人的感情、出卖自己的灵魂良心,他这样跟卖淫有什麽差别呢?
何况,他自愿的。
若暮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小声地说「直到後来发现,我一直有病。」他不敢看她的眼,只笑,勉强而卑微的「你不知道吧?先天心脏病…说是先天性二、三尖瓣膜闭锁不全,还有逆流现象什麽的。」
由於从小就没接受完善的医疗检查,心脏问题一直到严重恶化才被发现。先天性瓣膜闭锁不全,症状都不太明显。
若暮顶多只是比别人容易喘,偶尔呼吸不顺罢了,原来他心脏里的血总是一团混乱的乱流,他从没注意到。还是後来心绞痛连连发作,不得以才在修女强迫下去了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不太乐观。他需要一笔不小的医疗费换人工机器瓣膜,才能维持住血液流输正常。
手术替他留下了难看的疤,从此终生必须服用抗血栓的药物。而且,因为金属瓣膜的特殊性,若暮的心跳,变成了时钟般的滴答滴答声。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房间,盯著天花板的扭曲阴影,那缠人如梦魇的滴答声总让他怎麽也睡不著。
就好像在倒数…生命,滴答滴答的,慢慢走向尽头。
变成金属瓣膜後,他的心,并没有因此健全起来。反而,更加狰狞——他讨厌黑暗、憎恨寂寞,害怕独处……这样的恐惧让他无处可躲。
「接著,我遇见了郑茜。」
作家的话:
上次忘记说,擦乾净鼻血了吼。。。嗯,继续自备面纸
还有,心脏病那边,尽量忽视不要细究~~~


、27 不要说了,若暮

他第一次跟若晓提起这个名字。若暮强迫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而不是,又再一次胆小地躲开:「她…她是郑清的同母姊姊。」
「郑清?」她轻轻地歪了下头,左手放在膝上握成拳头,纤瘦的肩膀很冷似的抖个不停,右手则抚在发抖的颈子上「那麽,她对你…是、是…」
若暮於心不忍,自责地撇开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温暖的手掌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我当时很卑鄙,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什麽都没有,所以,我想要的,不管抢、骗还是利用别人的善良,我都要得到。」
郑茜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明明都结婚了,却总傻笑的像个国高中少女,缠著若暮,也不管他的表情多麽厌恶,拼命地说个不停。
那一天,他和一个富家少妇相约在饭店大厅喝茶…那女人已经暗示过他几次了,她的家世财力雄厚,也不讳言自己愿意『赞助』若暮出参赛费用——一趟国际比赛的花费如此之高,他自己和指导教授的来回机票,当地的吃住费用,光凭育幼院微薄的捐款金额根本支付不起。
学校里多的是有钱包下整台飞机的富家子弟,为了赢,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许…还有,为了若晓在话筒里那声「若暮,你好厉害。」
他厌恶他自己的一切行为,但却又无法抽开。一次一次地,在黑夜梦魇中惊醒,而那挥之不去的滴答声让他崩溃,只能无力地抱头坐在床上。
是啊,他就是那麽自私……因为寂寞、因为绝望,他比从前更加深陷在女人的温柔之中,那天,在饭店大厅里的茶厅,郑茜忽然闯了进来,也不管坐在对桌上的阔太太态度有多咄咄逼人,扯起若暮的衣领就拖著他往外走。
“你呀,可不能再这样过日子了。”这是郑茜第一句对著若暮讲的话,皱著眉头,耳提面命的神情,让若暮一度很想直接打断她——“请问,你是哪位啊?”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茜装熟热络的态度虽然奇怪,但她不是坏人,纯粹是热心过头。自从那天误打误撞的相遇後,她就时常假装恰巧的出现在育幼院里,还都是挑若暮回来的周末。
她二十出头就结婚了。对方似乎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但从没和她一起出现过,每次茜都搭著黑头车来,毫无架子的,绑著头巾替育幼院打扫、喂身障的孩子吃饭……若暮本来不理她的,因为她不能给他什麽实际的利益——当时他都是这样看人的,用价值来判定交际的程度。
可是,有时候他会不经意的看到,她笨手笨脚,却出奇的有耐心,即使忙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腾出手揩汗时,也还是笑呵呵的…
曾几何时,他开始习惯她的存在。
茜…和他对上目光时甚至还会害羞,揉著鼻子嘿嘿低下头的模样,他表面上无动於衷,内心却有种奇妙的踏实。他甚至偶尔还会拿音乐会的招待券给她,看她高兴得蹦蹦跳跳,说要找朋友去听。
像朋友,也像家人的存在——
「在我手术过後半年期间,郑茜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知道吗?大概就只有那段时间,我觉得我,或许、可能和你差不多幸福…和你一样……」
若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恍惚,眼神很遥远,像一片灰色的海,她什麽也抓不著,只觉得胸口好疼好疼,明明病的痛的都不是她,若晓却难受到快要哭出声来。但不行!她不能哭!她知道要是她哭了,他…若暮一定会更加难受的。
「後来有天,茜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她终於找到她的亲妹妹了。真正的妹妹,而不是像我一样,一个让她施舍同情的陌生人。」他没留意到自己称呼那女人,已从连名带姓的『郑茜』,变成『茜』。
礼若暮只知道,自己又被抛下了。
难道他注定被所有人丢弃吗?
一个又一个的,眼睁睁看她们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丝毫没有要求这些的资格,但他真的很恨,恨这样没用脆弱的自己,恨他失去的每件人事物。那天之後郑茜就很少来找他,就算偶尔来了育幼院,也多是聊著妹妹的种种。
听她的口吻,若暮明白他一直被当成替身——郑茜一直找不到生母的亲生孩子,她似乎费了番苦心才寻到妹妹,而在那之前,他礼若暮,则被茜当成倾泄母爱亲情的替代品。
「那时候,我的心脏又出了问题。最开始只是疼,这里…」他手轻轻地放在左胸口上「隐隐的疼,辗转反侧的时候疼,练琴的时候也疼。偶尔胸闷,感觉就好像有什麽沉重的东西积压著,又像被什麽缠住,紧紧的束缚住那样。」
若暮闭上眼,沉著地垂著脸,低头的模样好似睡著打盹的孩子,月亮星光灰扑扑的照在他眼睫之际,闪闪烁烁的,好像那些光,在他脸庞上玩起迷藏一样。
若晓没开口,只轻轻地咬住下唇,怜惜地望著他,忍住伸手将他拥进怀中打断他说下去的冲动。
「郑茜没多久後,来学校找我,她说她要逃出王家,和妹妹一块住。她还给我一张自己画的地图,说以後我可以去找她们玩。」若暮静静地笑了,他是什麽东西?哪有资格去破坏人家开心的家庭生活。
像他…这种不知底细的垃圾。
「我拿过那纸条,连话都还没说,胸口这里,忽然像被撕裂开来一样,剧恸。很痛,若晓,真的很痛很痛,痛得我眼前一片漆黑,连气也喘不上来,昏天黑地的,我站在那里,无法动弹…我还要弹琴,我下节课还要替乐团练协奏曲……那时候我脑子里只想著这些,还有你——」他握住她发抖的手,用力地握住「你的笑脸从我面前晃过,我觉得好恨,都还没见到你就要死掉了吗?我,我都还没让你瞧瞧我过的很不错的样子,就要死了下地狱了吗……」
「若暮…」她颤抖地唤了声,回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只怕松开了,他就会像气球一样飘到遥远捉不到的天空底端「若暮!若暮!若暮!」
若晓猛摇头起来,臂力一拉将他的身体靠向自己,眼泪不争气地哆嗦往下掉,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好像他就要不见了一样。
「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眼神茫然,甚至毫无焦点「不行,若晓,我答应你要全说出口的——」她生气似的扯住他的肩膀,用力地将嘴唇撞上他的嘴唇,堵住他的话:
「不要说了!若暮,我不敢听、我怕…我真的好怕……」
作家的话:
有个妹子说,她对哥哥搞自卑不在意, 但很不喜欢若暮以这当藉口伤害别人的行为。。。
唉,一针见血啊。


、28 继续说下去

若暮没想到若晓会用这种方式堵上他的嘴,两人的嘴唇硬迭地撞在一块,钝钝的一声,柔软的唇随著撞击力道,被牙齿给沁出血来,咸腥味扩散开来,掺杂喘息哭音和湿热的气息交错开来。
她眼眶上含的全是泪水,揪著他衣领就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泪珠从颧骨上滑了下来,啪答地滴在若暮胸前,泪痕白衬衫上晕染开来,像只寂寥巍颤的水墨花迹。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你为什麽什麽都不告诉我?若暮…若暮你这个坏家伙…」话哽咽到後来说不清楚,只剩一阵又一阵的啜泣。
他心揪起来,温柔地抹掉如她断了线珍珠鍊的眼泪,低声哄道:「好,好不哭了…若晓,我不说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好,」她抽泣不断,用手胡乱揩了揩脸「我还是要听。」
「呃,明明是你要我别说了呀。」若暮愣了几秒,忍不住笑了起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上头湿湿热热的,全是一片泪痕。
「不行不行!」若晓猛摇小脑袋,还鼓起腮帮子道「若暮你这坏蛋,要是不现在一次说完,我怕你以後又要躲著不肯说了…」
他看了她一眼,温柔地:「那你别哭啊,若晓。你知不知道,你哭,我会心痛…」
「痛?心脏痛吗?」她著急地凑上前来,手还牢牢地握住他的衬衫角不肯松开。长椅上,两人靠得很近很近,嘴唇上淡淡的血腥味…不知何故让她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不痛,有你在我身边呢。」若暮微微一笑,看著她真心替他著急的脸庞,他打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点也不难受。」
若晓怔怔地看著他,慢了一拍才露出微笑。
「傻瓜呢…」她嗔道。
「你真好,若晓。」他忽然叹了口气,环住她肩膀,轻轻地拥著她「一点都不嫌弃我,有你爱我,我真的…死而无憾。」
「别说什麽死不死的,你不是还好好的活著嘛。」晚上海边很冷,她把脸埋进若暮胸膛里,撒娇地蹭了蹭「还有,我怎麽能嫌弃你?若暮…是你,当年要不是你把机会让给我,我…我根本没办法去英国。你把所有最好的通通让给我,而你自己却…」
最初在香港浅水湾他说给她听时,她就觉得自责。那种感觉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一定有人会说,礼若暮是活该的人。他从头到尾都自愿的不是嘛,凭什麽以此作为藉口反来伤害别人?
但她知道的,没有理由的她就是知道…他的软弱,藏在冷漠外表下最深最深的那些胆小无助。
若暮根本没有长大,他从小到大,就一直在逞强,他不让别人看见自己害怕,只天真傻气地以为自己撑得起天。但谁没有弱点,谁不会有想哭的时候?他真是个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他还有她呢!
「我们不要分开了,我只要有你,就非常满足了。」她娇憨的嗓音在海边听来格外不真实。若暮忍不住用食指抬起若晓的下颚,让她抬起脸来看著自己。
「真的?」
「嗯。」她点头。
「那…我们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得我们的偏远地方,自给自足过一辈子吧。」
若晓破涕为笑「哈哈,好像很有趣呢。」接著,又想畏惧什麽地低下脸,纂著他的衣角「可是…可是我们长的那麽像……」
他们到底是长的极其相似的双胞胎啊。
「唔,就到国外好了,外国人看东方人的脸总觉得都一模一样的。」
「噗…说的也是。若暮你那麽会弹琴,靠这个一定能养活我们的。」她像得了糖吃的小孩傻傻笑了起来。
见她这样,若暮忍不住舔了嘴唇,唇上冷掉的血咸味随舌尖再度窜入口腔中。
「你喜欢就好。」只要她喜欢,他什麽都给她。礼若晓毫无贪念,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她只要他,即使只要现在也好,他都觉得满足。
「若暮,那…後来呢?」过了几分钟,少女侧坐在若暮腿上,把玩著他耳旁的发丝,怯生生地开口。
他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她问的是哪件事,他要给她说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郑茜要送她来的车子载我去医院。」那辆车的司机原本不肯,还是修女生气地揪住他衣领,怒斥人命难道要装瞎没见吗,司机才开快车送若暮到医院。
「这次呢,比之前都还严重。我的心脏似乎再也负荷不了了,烂掉了…」
送到急诊,心脏科医生检查结果急性心肌梗塞,心脏血管内除了多达有五条的阻塞,还有血栓现象。
「因为装有人工金属瓣膜,我一直有服用抗血凝剂,结果…还是血栓了。原本我想处理完学校的钢琴发表会,不然,那天是你打电话来的日子,我想,至少先跟你通下电话…」
他叹了口气,而她,除了篹紧手外,早已失去任何表情言语,只能涣散地望著他。
「我住进加护病房,等待手术安排时间,那几天…心脏真的很痛,连睡也睡不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你知道吗?我半昏迷的时候,护士说我喊著你的名字。喂,你不要又哭了…」
他指尖托起女孩的脸,温柔地摇头。
「我以为我没有那麽在乎你的,可是我错了。若晓,那一次…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活得这麽痛苦,要天天吃药,一颗颗绿色红色的胶囊,吞到肚子里的时候,胃沉甸甸的,一次次翻搅起来只觉得恶心,连身上和血管里,也全沾染了那种难闻的药味。我讨厌医院,却还是动不动进去,任人剖开胸膛、锯断胸骨,在心脏上缝满密密麻麻的线痕…简直像机器一样,给定期到厂维修。」
他撇开目光,难堪地继续说:「我讨厌你,我当时在心里,发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为什麽…一样是双胞胎,你却有颗那麽健康的心脏?而我…我不只活得污秽,连身体也那麽破烂。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像在胸口沸腾起来一样,烧得火红,我真的恨你,不,不只恨你,我恨全世界每个幸福笑著的人。我什麽都没有,什麽都——」
骗人,若暮。
若晓无声地在心中想著。
他真的很善良,也很傻…忍气吞声,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付出所有,他确实是真心想替别人担下一切的,但他忘了,只要是人都会有不甘和憎恨,他没注意到自己内心逐渐蔓延的黑暗。
没办法宣泄的扭曲只憋在心里,才到最後,随著心病就碰地全炸开了。
作家的话:
我们来好好的虐一下哥哥,你们说好不好哇~~~


、29 眼泪,从他眼底滑落

「手术日期却延了一天又一天,我没办法去学校,只给请假在加护病房等著。」ICU一天的费用高的吓人,修女抽空来看他时,却什麽也不提,只要他加油。他们没钱,最惨的下场就是去借…银行根本不愿意放款给慈善机构,怕也只能向地下钱庄借高利贷了。
若暮觉得自己活得好难堪,好丑陋…他不想这样活著,好想就这样乾脆的死了。拔掉滴管,从病房里偷溜出去,然後躲到没人会发现的地方,不给别人造成任何麻烦的死了算。
医院里没医生敢给他动手术,这费用高、代价更高,不是人人都想淌这趟浑水的。心脏科没人打算接,说是排班找不到手术执刀者。主治医生最後居然百般推托,还拐弯抹角地建议他们转院,完全不顾若暮死活。
後来郑茜来了,她执意要若暮转院,转到一家有她熟识心脏外科医生的大医院。那可不是普通公立医院,而是大财团建立的高级综合医院。间间病房都是独立单人,连ICU加护病房都有完善的隔离设备——因为出入的病患大多是社会上的顶尖人士,讲求隐私。
若暮原本不肯,因为太贵了,费用比外面公立医疗高的让人昨舌。郑茜却一副你别管那麽多了的多管閒事。他对她吼也不理他,忙著替他办入院手续。
事情很顺利,三天不到就确定好手术日程,医生团队决定采取血管绕道手术,执刀医生还是从国外临时请回来的超级菁英。
手术比想像中还顺利进行,由於若暮之前心脏瓣膜手术所留下的种种问题,连带也在主执刀医生的坚持下,临时替他换取新的人工瓣膜。手术比预期时间还长,十八小时後才告一段落。
新装的人工瓣膜用的是尚未对外贩售的新材质,具有弹性的扩张能力。若暮的心跳声也总算由滴答声,变回正常的心跳。
虽然是大型手术,但在医疗团队的领先技术下,这次的手术疤痕很小,只从胸骨钻洞,用显微科技完成,只在腋下留下不甚明显的伤痕,复原也很顺利。
手术非常成功。
但若暮却忧郁症发作。
详细情况若暮自己也不太记得,只知道那一阵子常被人压著打安定剂。据神经科医师表示,有一定比例的患者在接受心脏手术後,会出现情绪不稳,甚至失智的精神问题——也许这是人本能对自己生命中枢被剖开的一种本能反应。
总之,礼若暮那段时间非常不稳定,度过非常艰辛的复原期。
郑茜比平常更常来医院看他,还会自作多事的替他削水果,喂他吃饭。若暮的主刀医师本来就和茜熟识,这次还是因为茜的拜托,才特意提早结束休假从国外赶回来的。
严格说来,这次,是郑茜救了他。
若暮却无法感激她…是因为忧郁症的关系吗?他不知道,他看不惯她,因为她那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让他觉得恶心。
明明非亲非故,这女人为什麽要这样拚命地救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了,他跟那些老女人睡觉上饭店,关她什麽事啊?她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吗?
他堕落…他就是堕落到十八层地狱也是他自己的事!这种没理由的温柔,是想嘲笑他的悲惨吗?
「我很贱吧…我居然这样对愿意帮助我的人?」
若暮苦笑著问她,也不等她开口,就低头继续说下去:「我那时候只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心脏那里好像被人挖走了,空的,左胸口好像是空的一样…所以我想,啊,原来我的良心什麽的也都在手术中被取走了吧。像个活死人活著,没有心跳,不会心动……」
他悄悄看了眼若晓。
「那我也,不会再为你感到痛苦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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