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冬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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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研在里面转了几圈，依旧不见琥的身影，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空空荡荡，刚准备转身离开教室时——

“你要去哪里？”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身体反射性地猛然一僵，易研从一旁的镜子中看到了那个说会实·体·化的人。
“我要回去拿笛子，忘记带来了。”
“都不见你在岛上有这么丢三落四的，给。”琥一直反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易研面前，一柄横笛出现在掌心。

开始它的周围散着一些奇怪的蓝色光芒，可不久就消失了。

已经猜出他是怎么取到笛子的，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了讨他开心地傻问一句，易研自然地接过横笛，道了声：“谢谢。”
“真是不好玩，对我还谢什么。”
那是预料之中的失落表情，不过易研马上扯开了话题：“快些开始学吧，时间很紧。”
“好，”琥抬手握住自己的箫，对易研说，“那天晚上我想了一会儿，我们就选这首曲子吧，你听听看。”

上唇微微下压，将气流带入箫管中，随着空气柱的长短不一，便构成了一个个和谐的音符，一段凄美的乐章。

虽然已经听公主吹奏过一次，但由琥吹来仍旧有一种不能移目的吸引力。

她这才发现此时的他比在岛内更加俊逸，微闭的双眼投下的扇形阴影似有一种悲悯在其间流动，白晰的脸上是和常人别无二致的健康。

【如果他吹奏的是我吹过的曲子，那么就请你自己努力学会吧！】

如同从天边飘渺而来的声音，潜意识中辨认出那是秦亚的声音。

“这样，可以么？”不知不觉一曲已经终结了，他手握着箫，看向研。
“应该就是要这个吧？”研喃喃自语了一阵，抬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然，请慢慢教我，尽量学会。”
两人架好乐器，一个放慢速度，一个努力跟上指法，将每个由指尖生成的音符融入自己的心里。

十五分钟后

…………

“这个音，应该再低一个调。”
“是这样吗？”稍稍变换了一个手型，易研吹出了一个音。
“嗯，对了。到这里差不多主要段落都教了一遍，能记住吗？”
“当然，不要小看我的记忆力哦！”听了这话，易研立即把笛口放到嘴边，凭着记忆将乐曲缭绕教室。

琥抱臂闭目静静聆听着，突然——
“笃笃笃。”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伴随着门把转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啊！抱歉打扰……易研？你怎么在这里？”
探进来的是顾晨黎，看到易研正在吹横笛更是显出一脸的诧异。
“黎？有什么事吗？”相较之下，易研就显得淡定许多。
“哦，我是来取配舞的乐谱的，这位是……”顾晨黎的眼神移到了易研身边的男生身上，似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呵呵，来认识一下吧。”易研大方地拉过晨黎，在琥的身边站定，对琥说，“这位是顾晨黎，是我的学姐哦，她也是这次的策划人之一呢。”

“你好。”晨黎友好地伸出手，对他笑了笑。

顺势，琥也伸手握住了她：“你好，叶启。”

——叶启，这便是琥所用的化名。

“原来是你啊，我记得你，在咖啡厅。”顾晨黎恍然大悟地叫道，搭讪的意图有点明显。
“你们认识？”
“嗯，我上次放学去咖啡厅时见到过他。你是在学横笛吗？”晨黎友好地弯弯眉毛，拿好谱子，晨黎准备掩门离去，“那么，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等等！”易研出声将她叫住，“一起走吧，我也练习得差不多了。”

易研回头看看琥，对他点了一下头，“顺便把你送出校门。”

、

操场

易研一手挽着晨黎，一手拽着琥的衣角，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哟，这不是易研嘛！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少见啊，这位是……”迎面走来的是学生会主席，颜琪。
“他叫叶启，是教我吹奏横笛的朋友。对了，如果方便的话就告诉安排的人吧，说音乐已经确定了，是管乐重奏，而且可以参加下周二的排练。”
“不愧是易研，真有效率。”颜琪对研赞许地点点头，离开了。

顺利将琥送出了校园，琥将嘴凑到易研的耳边，低声说：“我会回到原来的树上，等你放学。”

回到教室，易研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阵眩晕，顿时趴在了桌上。
一边的舒翰以为她太累了，也没有过多的举动。
但好景不长，舒翰敏锐地感到了她的不对劲。她将脸蛋深埋在臂弯里，安静得就像个玻璃娃娃。

下了课，舒翰半蹲在研的身边，轻轻推推她，问：“易研？不舒服吗？”
“唔……”易研抬了抬头，将两只眼睛露在臂弯外，皱着眉，看向舒翰，“我没事……”

窗外的琥看到她此刻的脸色，也皱了皱眉，心里一阵不安。
——怎么又生病了？！

舒翰将手覆上她的额头，埋怨道：“你就知道不能麻烦别人，自己生病了都不说！”
看着他有些怒意的双目，易研打算轻声辩解：“我……啊！”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舒翰拦腰抱起，他身上的清香溢满了鼻腔。

医务室

身着白大褂的老师看着停留在37。5摄氏度的水银犯了愁：“很奇怪，是低烧……先在这里留一会儿再看看吧。”

正要转身离开的老师回过头来，对舒翰说：“你先回教室吧，我要出去一趟，让她好好休息。”

“走啦！”
“你不要拉我，我要陪她！”
“你陪着她也不会马上好，还不如回去多上节课。”
“你乌鸦嘴，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
“……”
似乎两人还在交流着什么，但由于走得太远，已无法听清。

“易研！”一个瘦长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医务室，伴随而来的还有蓝色的线条，来人将手探上她的额头，“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到人间时是高烧，现在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了低烧，琥看到她的状态，心里没由来地焦虑。

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手掌一挥，蓝色的线条将他们包围不见，飘下一张纸条：易研已被接回家，不必担心。

　　　

【第十四章】梦魇缠绕

　　回到家中，琥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床上，屋子里格外安静，应该是她的母亲出门去了。
从厨房取了一个水袋，琥手掌一翻，水瞬间结成了冰，包上毛巾，捂在了易研的额头。

眉头紧皱无法舒缓，琥看着她，动作微微一顿。

…………

眼前是一片让人心情愉悦的草坪，易研身处其中，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总算是从那些烦闷的事务中逃离出来了，易研来到欢快奔流的小溪边，看到河对岸站着一个人。
“琥？你怎么在那里？”确定来人，易研出声，但却在出声之后，她心中产生了疑惑，明明是大片的草原，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如此沉闷？

对方没有说话，脚尖一点，再看时，人就在身边。

“找我有事？”似乎琥的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喜悦。
“其实也不是……”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琥拉起她的手，跑动了起来。

那感觉如此真实，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心中的暖意就如同太阳一般温暖着身体。
随他不知跑了多久，站定时看到的是蔚蓝的一片海洋。
“呼呼呼……跑得好快……”易研喘着粗气，手抵着胸口。
琥看着她，微微笑了：“怎么样，看这里多美！还记得么？亚，这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听到那个称谓，研的脑中一阵空白，心跳也漏了一拍。

原来他的温柔不是自己的，他的笑容不是自己的，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还以为你永远都会离开我，没想到，还能再这样和你一起。”
在说话间，易研调整好了呼吸，看着他。

什么时候，自己会在乎他的言语，在乎他的举动，在乎他心里有没有自己了……

他向着她，越走越近。

咚——、咚——、咚——、

心跳加快了跳速，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他在离她两公分的地方站住了脚。
“你还是那样，那么理智。”
说着，他捧起她的脸，迅速将唇覆了上去。
和印象中诀别的那天一样，依旧只是皮肤的接触，还想再咬住她唇的时候，易研皱了皱眉，睁着眼看了看他的眉宇，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我希望你看清，我不是秦亚，不是你爱的人！”

她不明白为何他会把她们弄混，既然是真心喜欢对方，那就不会眼睁睁地对一个替代品那么好。

…………

“我，不，不是，不是她……”一声呓语滑出嘴角，她的脑袋轻微地侧了一下。
“易研？”
琥细心地替她将冰袋放好，门口传来“咔哒”一声，他警觉地回头，离开了房间。
在琥离开以后，冲进来的是舒翰，当然，还有搞不清状况的易母。

…………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想找你聊聊天罢了……只是这样……”
说着，琥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转身对着大海，身影的落寞让易研没由来地胸口一阵刺痛。

【对不起……】另一个声音介入了他们的对话，清冽的语气中满是愧疚，【请再次原谅我的任性，最后一次。】

在场的两人都听到了这段话，琥紧紧地盯着易研，就像要生吞了她。
海浪一次一次拍打着沙滩，琥的声音融进了空气中。

“你有事瞒着我。”他的眼神空洞得吓人。
“没有。”很神勇地没有去看他的双眼，易研咬着嘴唇答了一句。
“真的没有？”
眼睛一点点眯起，像已经知道了答案那般神气。
“没有。”她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没有波澜，而心里早就濒临崩溃。

她不保证他再问一次时自己不会红了眼眶扑到他的怀里去。

可就在此时，他拂手不再追问，“罢了，就信你。”
易研似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在心里暗自庆幸他的善解人意，抬头讯问道：“你何时去过咖啡厅？”
仿佛忘记了这是在梦中，琥也耐心地回答：“我现在是人，自然要生活，走在路上看见咖啡厅招工便去了。”
“招工？你做服务生？”
琥迟疑着点了一下头，“这个没有犯规，不会影响到光源石的收复。”
“我并不是问这个……算了，不问也罢。”
气氛因为琥的宽容而轻松了不少，易研学着琥的样子不再追问。
“说到光源石……我都没有见过呢，长什么样子的？”
“不用着急，我想等这次……之后你……到……”
在琥说话的同时，海岸边的浪忽然变得像猛兽一样疯狂袭来，回头寻找时，他却也消失不见，留易研一人在沙滩。

谁能来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易研的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恐惧。

“琥，你在哪里？”周围漆黑一片，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睁得眼睛涩痛，流出泪水。

…………

“……琥，在哪……”说着，易研还缩了缩脖子，呼吸短促起来。
一旁的舒翰听着自然是不舒服的，他撅起嘴看着醒不过来的研，心中翻起一阵酸意。
在昏睡时，嘴边念念不忘的，竟然不是自己。
树上的琥看到了舒翰的表情，用脚趾想都知道易研胡说了什么，可真实看到的时候却还是那样令人高兴。
利落地跳下树枝，进行实体化之后，琥向咖啡厅跑去。

果然还是不习惯这里的快节奏生活啊……

、

咖啡厅

“哎呀，叶启，你可总算来了。”

刚踏入咖啡厅，只见一个原本低头沉思的紫色身影从收银台飞到了琥的身边，随后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乱找，翻出了打勤卡后往机器里一扔。

“你这是……”

“嘀——”

“啊～不是吧，这样都算迟到……”看着刚跨过整点的时钟，女孩无奈地垮了脸。
琥愣了一下，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的行为，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嫣雅，我其实并不……”
还没等琥说完，女孩继续说：“以后我帮你考勤吧！”
“啊……嗯，好的。”
放弃了与她争论自己不在乎这个岗位的事实，琥平静地点点头。

嫣雅，一个高中生，因为姑姑是这家咖啡厅的店长，所以常常在休息日来帮姑姑打零工，也算是店里的一员。

虽然已经高中，但有着一颗孩童般的纯真心灵，但认准事情后的那股倔强也让人无可奈何。

“都还没有问，今天怎么会晚到的？”
嫣雅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琥。
琥将夹在小板上的钱和账单递给嫣雅，颇有些为难地说：“家里有人病了。”
把易研作为家人，这种感觉变得自然而贴心。
还没有机会再说什么，座位上又有人招手，琥只好拿起记事本离开了收银台。
“一杯黑咖！”琥向里屋叫了一声，嫣雅伸手把咖啡递给了琥。
“嘶……”
在接过调羹时一个不小心，金属的质地将琥的指腹划出了一条小口子。
“要紧吗？”嫣雅担心地问。
“没事。”琥用大拇指轻轻搓了搓伤口，只是几秒，血止住了，伤口也变小了，微微思量了一下，对嫣雅说，“我想，我要回去一趟，记得帮我请假。”

跑出咖啡厅之后，一道强烈的蓝光将其吞没，回到了家中。

、

易研家

待琥回到家中，易研依旧没有醒来，额头的汗珠倒是丝毫不少，冰袋已经被取走了。说来也巧，此刻应该在她身边的舒翰却不在屋里。

本以为有他在自己就可以放心的，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想守护的就一定要亲手守护。

是梦魇吗？

靠她自己的力量完全挣脱不了啊，琥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前方的空气里画了一个圈。

——一个因为伴有技能，有淡蓝色的圈。

…………

原本沉浸在无尽痛苦中，即将心力交瘁的易研突然感受到了希望之光。
压抑的气管重新得到了空气，眼前的景色也渐渐明亮了起来，易研看清了自己的样子，发现身上还压着一个人，不，是一个死了的女人。
试探了她的鼻息，她却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在易研看来是多么的恐惧！

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害怕和压抑统统宣泄了出来！

…………

“啊啊啊啊！！！！”

惊恐地翻坐起来，却意外地投入了一个人的怀抱，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第十五章】首次彩排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那人抚摸着易研的后背，安慰着她。

似乎是还没有从梦中缓过神来，易研紧紧地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唤道：“琥……”
——这下算是真正知道被打击了两次是什么滋味了。

舒翰苦笑了一下，口气中带有讽刺的无奈道：“虽然不知道琥是谁，但我可是舒翰呢。”
“啊？”易研僵硬得尴尬透了，竟然失态地在他面前叫起了别人的名字，“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光道歉哪行啊，我可是生气了呢，怎么补偿我？”
“我请你吃饭？”
“带你去图书馆看书？”
“或者……让你观看排练吧？”

一大串的提议都被舒翰以沉默形式驳回，只有最后一句话引得他挑了挑眉。

“怎么，还是不可以？”
易研翻身下床，对着镜子重新梳着头发。
“这个可以，什么时候？”他就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眉宇间神采飞扬。
“是下周二，具体时间我再通知你吧。”
易研稍做思忖，不知道主席她们会不会介意……不管了，就算不同意她也会让她们点头的。

、

晚上

因为易研突然发了低烧，所以她的母亲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顿晚餐。
吃饱喝足，送走舒翰之后，易研回到房间，总觉得脑子里存在着一片空白。
但不论如何，排练才是最重要的。想着，易研翻找着那根横笛。

“嘎哒哒……”竹管在木桌上滚动着，那棱棱角角磕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易研闻声回头，看到了他有些疲惫的身影。
“琥？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听说你想练习，就赶来了。”
赶来？之前不在附近吗？

当然，这样的话易研是不会直接问出口的，因为，那是他的自由。

“要不要练练？我看你的接受能力很强，应该能熟练掌握了吧？”
易研自信地笑着，拿起横笛，一同吹奏了起来。因为熟练了，曲调变得较原来稍缓和一些，不再停留于原先的悲伤气氛了。

第二周
周二
下午

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大家都显得格外忙碌，但最忙得莫过于礼堂了。
礼堂内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只是那闪闪发亮得灯光照得晃眼。
穿着各种服饰的人匆匆从前面绕到了后台。
“好了好了，旁白呢，旁白！排练开始了！”颜琪一声令下，偌大的礼堂只剩下了主持的洪亮嗓音……

不过，前台忙定了，后台可是乱得不可开交。两名化妆老师根本来不及细细上妆。

一位女老师踱步走过易研的身侧时对她吃了一惊，说：“同学，你参加表演吗？怎么不换衣服？”
易研迟疑着低头看了看服装，问道：“需要换吗？我看这套就挺好……喂！你要干什么！”
“来来来，看看，这套多好看～”那化妆老师像见到了模特那样兴奋，取了一件粉嫩嫩的连身长裙在她身上比划着。
“我不要穿这种，身上这套就很好。”
“这件怎么样？很符合你的气质啊～”

我们又不熟，你怎么知道这件符合我气质。

易研很想去吐槽她，但终究还是因为辈分关系忍住了。

老师拉着易研坐在梳妆镜前，退下她的发圈，问道：“你是扮演什么角色？哥哥，妹妹，还是妈妈或者……群众？”

“乐曲演奏。”

“哦哦，”这样的回答出乎了那位老师的预料，不过很快弥补了回来，她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坐在侧幕看他们表演。”
语气始终没有波澜，好像对于这个老师的举动有着极大的不满。
“嗯，不错的想法。”
两人断断续续地交流着，一个翻看着剧本，一个认真地梳着头。
“呼……真是累呢，过会儿还要上台。”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坐在到一旁的长椅上，扶了扶自己的□·浪卷发。
那个女生的同伴跟着她回到了后台，安慰她说：“那还不是为了让演出质量高一些么？殷林，少说一些啦！”

听他们的对话，易研判断出现在是休息，殷林……看来是这场舞台剧的主演了，那个策划倒有些眼光，很符合女主角可爱的气质呢。

“啪”的一声放下剧本，易研对身后问道，“好了么？”
化妆老师不紧不慢地在她的刘海处夹了一个嵌钻的发卡，替她拢了拢长发，说：“好了。”

易研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颜琪举着剧本对台上的安瑞挥舞着，她颇感无奈又同情地摇摇头。
“主席，不要太过苛刻了，大家好歹都是同学啊。”从侧幕突然探出的脑袋把台上台下的人都吓了一跳。
“易研？你也参加首排啊？不是说不用音乐也可以么？”
“啊啊，原本是不想来的……”回答有些慵懒和不情愿，“但是答应了某某人，不上台不好吧？”
虽然没有明指是谁，但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前排某位男生身上。

“好了好了，你们慢慢排，我再练会儿。”

将头缩回幕后，易研前思后想还是没有采纳那位老师要她去换身好看点衣服的意见，自顾自地练起指法来。

、

十分钟后

“易研，到你了！”报幕的同学催了催她，易研顺着她手指向的地方看了看。
台上黑洞洞的，唯一的一束光打在了蜷曲在舞台一边的殷林身上，显得那般的孤独和伤心。

她尽量让自己淡定不被眼前景象打扰，让瘦长而挺直的背脊提醒自己要清醒。

她完全站在黑暗中，没人知道曲调来自何处，没人知道吹奏的人是美是丑，没有人知道，这样一幕同样触起了演奏者的共鸣。

好歹也是第一次出演，紧张是难免的。她的掌心微微沁出汗来。

她慢慢举起手中那根特制的横笛，缓缓吹着，和平时练习一样地吹着。
虽然琥教她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是因为有秦亚的意识存在吧，即使是自己学，还是会感到她带给自己的轻松。

悠扬的旋律飘满了整座礼堂，就连忙碌不堪的颜琪也静静地坐下来聆听着，被眼前形乐完美融合的效果所震撼。

但当大家沉浸在乐曲中，就要进入高｜潮部分时，易研戛然而止，放下了横笛，乐声停止。

“咦？这就结束了吗？”颜琪一脸错愕，有些意犹未尽。

“当然不是。”易研走上舞台，灯光顿时完全亮起，她拉起坐在地上的殷林，朝颜琪可爱地侧了一下脑袋，笑道，“只不过后面的部分需要一个人的帮忙，不过他今天没有到场呢，所以只能在演出当天表演完整。”
稍微沉思了一下，颜琪拍了一下手，恍悟道：“哦哦哦！你指的是那个男生对吧？”
易研的眼角有意无意地划过了舒翰，答道：“嗯。”
颜琪放心一笑：“原来那是外校的啊，难怪没有见过呢。那样我就不用担心啦！就算是首排但还是要保持神秘性的。易研，我可把这块宝压在你身上了哦～～”

易研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就交给我吧，不会让你难堪的。”
回到后台，易研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从来不曾预料到自己即使在幕后也会紧张到要流汗的地步。

更能让自己紧张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原因——

不知为什么，易研能很自然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没什么好藏的了，我知道你在，这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