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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深处的误会 作者:傅国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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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花生米’要比我所想的更加反 复无常和怪诞。梅＇蒋介石夫人＇总是说，他很难把握……他得出结论时不
太考虑证据”。（9月25曰，《史迪威日记》201 ？ 02页）12月16日，两个女人
当面告诉史迪威，“她们已近乎精神崩溃。不能入睡。梅说昨天夜里她祈 求了他＇蒋＇。对我说她做了 ‘一切努力，就差杀了他’。埃拉说，他在烦的 时候就装出一副高贵的姿态。”（《史迪威曰记》 230 ？ 31 页） 她们的努力是有
效的，1943年将要告终之际，蒋介石终于授予史迪威指挥使用中国驻印部 队的全权。他在12月19日的日记中说：“一个多月以前我差点被赶走，现 在他却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史迪威B记》233页）
好景不长，1944年10月，史与蒋的冲突已不可调和，史最终被解职 离开中国。9月26日的史迪威日记不无凄凉：“两年零八个月的奋斗，得 到的是一个嘴巴。日本人广播说我阴谋废黜蒋介石，自己在中国当王。聪 明极了。仅此就可使蒋介石产生疑团。（或是重庆制造的，以使他的行为 显得有理？）”（《史迪威日记》2犯页）当然，这已是后话。
1943旱：史迷威日记中的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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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迪威日记中的宋美龄
“一位聪明、有头脑的女人。持有西方的观点。（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中国人在政治和斗争上往往采用拐弯 抹角、间接、隐晦的方式，而她能够理解一个外国人对此 做出的反应。）她直爽，坚强，精力充沛，喜欢权力，重 名誉，喜奉承，对于她的过去满不在乎。在与外国人打交 道时，她从不向西方观点让步。中国人永远是正确的；外 国人永远是错误的。文笔引人入胜，但也失于肤浅，对西 方的缺陷极尽讽刺，但从来不提中国任何一个微小的缺 点。能够随心所欲地施展魅力。她知道该怎么做。对蒋介 石有很大影响力，主要是好的影响。有几次帮了大忙。”
（《史迪威日记》？？ 5页，世界知识出版社1992年版，以下 只标明页码）
这是1942年4月1日史迪威日记中对宋美龄的评价。 同年8月4日，在重庆蒋介石的黄山别墅，他和蒋 夫妇、孔祥熙夫妇、宋庆龄一起吃饭，当天的日记中他对 宋家三姐妹作了这样一番对比：
“孙夫人是三姐妹中最令人愉快的，可能也是最深沉的。她非常敏捷可 爱，文静自信，细致周到，穿着很得体。
蒋夫人聪明伶俐，是行动型的，想把事情赶快做完，希望她自己是个 男人。思想不深刻，但理解事物很快。非常直率开放，但奇怪的是对传说和 谣言不加核实就加以接受，而本应该在釆取行动之前证实一下的。易于冲 动，仓促行事。孔夫人令人愉快但缺乏个性；对正在进行的事情不置可否， 这正是最糟糕之处。让别人去为眼下的事务操心吧。”（W0页）
这是一个美国人近距离看到的宋美龄，随着这位跨越了三个世纪的老 人的谢世，一个时代也彻底拉下了帷幕。追寻她当年的生命轨迹，她在历 史上留下的影子已日渐模糊，然而留在史迪威日记中的宋美龄依然生动如 初。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史迪威临危受命，再度来到他熟悉的中国，指挥 中缅印战区的对日作战，在缅甸战场上创造了辉煌的战果。从1941年12 月到1944年10月将近三年的战时岁月，他和蒋介石、宋美龄打过无数次 的交道，蒋介石身边尽是些唯唯诺诺的小人、寄生虫、献媚之徒，他听不 到真话，所以总认为自己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错。宋美龄是极少数几个能 在蒋面前直言的人，也是蒋在中美关系上的主要助手之一。她不担任军政 要职，却以第一夫人的身份频频介入军国大计，在那段历史中扮演了极为 重要的角色。她的个性、见解、魅力（包括缺点在内）都对历史产生了举 足轻重的影响，这一切都被史迪威忠实地记在了他的日记中。
史迪威日记中第一次出现宋美龄是1942年3月6日，他第一次在重 庆和蒋介石会谈，本来是董显光翻译，“董翻译时遇到了麻烦，因此由＇蒋 介石＇夫人来翻译，董做笔记。董很紧张，直流汗。夫人对英国人以及他们 未予兑现的诺言说了些刻薄话。会议结束后她让我留下来，同我谈起了陈 纳德。她有些担心，唯恐他会被撇在一边。当我表示美国志愿航空大队将 被编入（美国军队）时没有人反对。”（50页）
3月9日，蒋介石夫妇请史迪威吃饭，“饭菜很简单，但十分可口。” 饭后，蒋介石特意将史留下，发表了一大篇形势讲话，试图说服他。宋美 龄也接着追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
在缅甸战场上，由于蒋介石的插手干预，不断地给军级、师级指挥官 写信，结果让史迪威“本来就很小的权威消失得无影无踪”。4月1日中午， 史迪威向蒋介石摊牌，言辞激烈。蒋信誓旦旦：“我要调查，如果师级指 挥官不服从命令，我就枪毙他。”宋美龄对此忧心忡忡。（73页）几天后 （4月7日），蒋介石、宋美龄、史迪威和两个中国远征军主要将领杜聿明、 罗卓英见面，蒋明确告诉杜、罗，他们应无条件服从史的命令，他有提升、 撤职、惩罚中国远征军任何一名军官的权力。宋美龄告诉他们，这正是史 迪威自始至终一直在对他们讲的东西，如果他们当初照史的话去办，现在 的情况会好一些。（77页）
不久，他们在緬甸遭遇失败，史迪威率领幸存者徒步穿过丛林，历尽 艰险到达印度，6月初来到重庆。6月4日他和蒋介石夫妇见面，他们都很 高兴，还邀请他去黄山别墅度周末。他向他们讲述了这次惨败的全部情 况，开门见山，指名道姓。并将备忘录留给了宋美龄，她很快浏览了一遍， 并说了一句：“哎呀，这不就是德国顾问向他建议的那些东西吗？ ”（103页）
6月15日，史迪威和蒋介石谈话时提出将第五军留在印度，由他保留 指挥权（当时是杜聿明指挥），因为这样做对中国人便利一些，用不着再 和英国人打交道。并说贏得战争胜利的唯一出路是彻底重新整顿地面部 队。宋美龄跳起来，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说蒋还要考虑到“某些影响”等 等，指的是和英国的关系等。史告诉她，对此心里当然有数。但蒋对于站 在他一边支持他的美国所干出的小蠢事会使他失去一生中重大的机遇。
（105 页）
6月24日的军事会议上，没有担任什么职务的宋美龄也参加f，那时 她和史迪威的关系并不融洽，会前她还说了些讥讽的话，史迪威也回敬她 几句。蒋介石在会上提出几个计划，史也提了一个炮兵训练计划，并要求 必须将杜聿明召回中国。宋美龄再次审阅了计划后问他，是否愿意接受罗 卓英。他表示如果由他负责训练的话，可以接受。于是宋美龄走开，和蒋 商谈，结果蒋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协议达成了，由史迪威担任司令并 负责训练，罗主管行政和军纪。（1Q7页）宋美龄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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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下旬，蒋介石突然向美国提出3项最后通牒式的要求：一、要求 美国立即派3个师到缅甸前线；二、向他提供500架次飞机和零部件；三、 从8月份起，美国保持每月通过驼峰航线向他提供5000吨物资。这是出乎 史迪威意料的，他来不及研究和提出建议，他称之为“这简直是蒋介石的 直接订货”，所以明确表示自己帮不了忙。3项要求成为蒋和他之间关系的 转折点，从此蒋对他的猜疑与日俱增。
6月26日，宋美龄给史迪威打过电话，史在她眼中“成了坏蛋”。7 月1日的会议，宋美龄、史迪威、国民党空军将领周至柔、毛邦初，还有 陈纳德等参加。一切都预谋好了，毛邦初、陈纳德分别提出要200架和300 架的飞机、每月20％的零配件。宋美龄说：“我们不想讨论此事。怎样办 到那是你的事。”在会议休息时她“干了件很糟的事。”她在史迪威一个人 的时候对他说，她马上要去美国，一旦史迪威与蒋介石“建立起一种良好 的关系”，她就将动身。她甚至说：“我们将会看到你成为一个完美的将 军！ ”所谓“完美的将军”，正如史迪威在日记中嘲弄的我得做一个 中国人，当一个根据他们的意愿、并经她同意在一切事情上向美国游说的 傀儡。”对此他的反应是“见他们的鬼”。（no页）
宋美龄想要他转送关于澄清500架飞机这项要求的公文，并加上他的 推荐，要他将信件的要点告诉她。史迪威的态度是，这是蒋介石给美国总 统的最后通牒，超出了他的职杈范围，并借此机会阐明自己的身分，一是 蒋介石的参谋长；二是中缅印战区美军司令，职权超出中国范围；三是战 争委员会的美方代表；四是总统负责租借物资事务的代表；五是一名宣誓 要维护美国利益的美国军官。他在日记中说：“如果她不懂得这一点，那 她就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n】页）
7月3日，宋美龄打电话要史迪威给华盛顿写报告。他写了报告，但 没有写椎荐。所以她在电话中大发脾气，开始责骂他。他说愿意去见她， 结果一直等到董显光到来，她把秘书陈珍珠也叫来，记录下他说的每句 话。“简直像疯狂的魔鬼。她抽了一个响鞭，但小丑没有应声跑出来。她 要把我的所作所为向蒋介石报告。我的立场是：整个事情是个圈套，这不 过是澄清三项最低要求中第二项的问题，因此作出评论超出了我的职权范 围，除非我的政府要我这样做。”他接着向宋美龄解释，运输5000吨物资 的必备条件是304架飞机、275名机组人员、3400名地勤人员，空运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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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各有5座机场，每个机场能容纳50架运输机。“这样，她才开了一点巧。 他并且告诉她说，蒋介石需要的是一名战士，而不是一枚橡皮图章或传声 筒。一旦出现缺乏信任的征兆，他想回国去。这一天的日记中，他以不无 嘲讽的口吻称宋美龄为“皇后夫人”。（1！】页）
7月8日，史迪威以整编、预算等问题轰炸蒋介石，蒋不辞劳苦地一 一答复。宋美龄抱怨他把整个参谋部都推给了蒋。（m…n3页）
史迪威发现中国的空军被宋美龄宠坏了，他在7月16日的日记中发 出感叹：“从一开始就在工资、服装、威望、营房等方面受到优待，成为 蒋夫人的宠物，其中的每个人都被宠坏了。飞行员们都喜爱冯克或李希霍 芬的风格，并使自己受人崇拜，但仅此而已……一旦飞机真的运到了，唯 一有指望的飞行只能在成都进行＇距前线600英里＇。”⑴6页）
这些问题不是宋美龄所能认识到的。虽然她受过良好的美国教育，但
对许多现实问题的看法还是中国化的，浅薄，有时近于 无知。说她“思想不深刻”是知人之论。但她是个行动 者，思路清晰，不乏决断和手段，她当时对新疆问题的 解决值得一提。在军阀盛世才统治下的新疆，有长达9 年时间与苏联结为亲密盟友，几乎保持着半独立状态。 当盛决定与苏联断绝关系、归顺国民党中央政府时，宋 美龄出现在垃圾遍地、“像个泡在泥水里的甜饼”的乌鲁 木齐，很快就达成了交易。对此，史迪威以不无赞誉的 口吻说：“蒋介石外出了，夫人乘飞机回来的；她颇有 胆识。你必须要赢得她的信任。” 032页）
9月9日，宋美龄一回到重庆，就召史迪威去见她。
将夫人在抗战中对将介石有很第2天，她就主持召开了一个军事方面的会议。不过尽
大影响力，主要是好的影响。有^ ； v a ^； 44/ IilL
几次帮了大忙一营如此，在S个II国军人的目艮中，当然了，女人f＇有她
们的影响力，但却是有限的；因为她们无法做出重大的 决定。而统治这个国家的正是这些重大决定。”页）“女人们”首先指 的是宋美龄，然后加上她的姐姐宋蔼龄。
历史深处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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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日，史迪威出席蒋介石主持的小型会议，宋美龄^^他第一次
称之为“梅”也在场，并提出建议，由他来挑选作战的师团和任命指挥将
领。蒋当即表示同意。
11月18日，宋美龄即将动身赴美，展开她一生中最为光华夺目的美
国之旅，史迪威曾到九龙坡为她送行，并在日记中称她为“白雪公主”。页） 正是在这次美国访问期间，“白雪公主”在参、众两院发表激动人心 的演说，成为继英国女王之后第二位在美国国会演讲的外国女性，在美国 大地上刮起了一股宋美龄旋风，为赢得美国对中国抗战的支持产生了重大 影响。但她的美国之行最初也不是后世人们想象得那么顺利，并不是到处 充满了鲜花、掌声和同情，史迪威日记中至少有三次提及她遇到的困难：
1月9日“传说夫人＇美国之行＇的使命一一管它是什么——已经落空 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164页）
1月11日“＇蒋｝夫人＇从华盛顿＇给子文发来求救信号，要他去帮她一 把。她显然境遇不佳。这里的传言是她的‘使命已告失败’，不管这使命 究竟是什么。”（丨65页）
1月14日，在给妻子的信中，他也谈到了这件事，“梅＇蒋夫人＇的旅 行出了点事。她显然要对美国进行一次玛丽女王般的巡行，到处施展魅 力，稳住那些对她着了迷的人。如今她在大声呼救了，可能是长官们了解 了一些情况，正在合上盖子。”（丨66页）
到1943年9月，史迪威与蒋介石之间的关系已严重恶化，何应钦等 和他的分歧也很深，緬甸战场陷入了困境之中。从那一刻起，宋美龄、宋 蔼龄姐妹以女性的方式介入了矛盾的旋涡中。这一时期，他在日记中称宋 美龄为“梅”，称宋蔼龄为埃拉或姐姐，这也是史迪威和宋美龄关系最密 切的时期。9月13日下午，史迪威应邀到蒋介石家，和她们姐妹会见一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等等，等等。显然子文对她们说了她们最 好支持我一下，进行合作，这是马歇尔将军推动的结果。
＇她们＇对准备工作的状态很警觉，急于做些事情。告诉了她们军队目前
状态的真相，她们十分震惊。讲了障碍与拖延，以及谁要对此负责。
补救？让梅＇蒋夫人＇担任军政部长。尤其是——人员——统一的指挥——
减少师的数目。满足她们了解情况的愿望。回顾了我们经历的所有磨难和考 验。建议从西北征召兵员。
梅渴望行动。＇她＇对姐姐＇孔夫人＇说应挪到城里，好在她家见面。有人打 报告说我是反华的。姐姐说她不知道我如何会有坚持的耐心。我们订了攻守 同盟。不管原因何在，她们是认真的，也许我们能取得一些进展。”（1〃页）
9月18日午饭时，史迪威和宋美龄开会，“她扮演了一个非常好的角 色，而且对采取行动十分认真。她渴望行动，希望她是个男人，憎恶何应 钦和他的那帮人。对她讲了我同他打交道的经历。他显然对她一笑了之， 因为她是女人，她对此十分愤怒：‘天啊，我不懂那个老傻瓜为什么不干 正事。’ ‘他们就像一群把头扎进沙子里而屁股仍然朝天的鸵鸟。我多想拿 根大棒赶走他们！ ’ ‘他们怎么就认识不到事情的重要性？ ’ ‘我们应该把 一切放到一边，把精力集中在军队上。’ ‘如果我们打了败仗，政治和青年 运动又有什么用处？ ’” （200页）
9月20日晚，史迪威在孔祥熙家和宋氏姐妹见面，她们已经对蒋介石 做了工作，宋美龄把何应钦叫做“那个说不出口的”，何很恼火。她在当 天的一个会议（应为参政会）上演说时，对挑剔别人千事的人进行了痛责， “不要挑刺儿，你要知道错误是怎么犯下的。不要出于嫉妒而指责别人。” 眼睛直视着何，她喜欢这样。宋氏姐妹发誓成为同谋，讲话很坦率，她们 确信史迪威是千事的，她们将去踢皮球。（20】页）
9月25日，他到蒋家见宋家姐妹，讨论了备忘录中提出的指挥及坦 克、迫击炮等问题，去掉了他以物资进行的威胁，顾全了蒋的面子，宋美 龄她们认为非常合理、正确，将使蒋介石同意这个备忘录。‘‘实际上她们 已经开始行动了。”史迪威接着写道：
4‘我越来越相信，这两名贵妇人（1）被宋子文告知要支持美国的努力，
（2）她们使这个家族而非 '花生米’认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花生米’越 来越不像是个独裁者，倒更像是个政治上的骑墙派，他除了树立了他的声誉 之外没有什么权力，他的家人了解这一点。”（2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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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总是说，蒋这个人很难把握，你得在适当的时候引起他注意，
他得出结论时不太考虑证据。
9月28日史迪威和宋氏姐妹见面时，宋美龄向他透露，和蒋介石过曰 子十分痛苦，因为没有其他人对蒋讲真话，于是她只得不断地向他讲述不 合意的消息。“和这个爱发脾气的小畜牲一起生活、眼见一切事情被搞得 乱七八糟不可能是件轻松的事。她将去一趟印度，给部队讲些打气鼓劲的 话。还要集合军官，对他们训话。”页）
这一天，她还提到正在拉姆加尔接受美国人训练的蒋纬国即将回到重 庆，“要讲许多不怀好意的话。但她将等着，要求说出根据。”（202页） 到了 10月17日，宋美龄两姐妹的努力开始产生积极的效果，蒋（史 迪威日记中常常将蒋称为“花生米”）没有坚持要将史迪威解职。这天晚 上，宋美龄打电话给他，宋蔼龄也在她那里，他说她们是一对战士，并平 静地告诉她们自己不想待在一个不受欢迎的地方。她们谈起职责、中国等 等，要他大度一些，再坚持一下，她们想代他去见蒋，要对蒋说史迪威只 有…个目标即中国的利益，假如他犯了错误，那也是由于误解而不是有 意。他犹豫了好大一会时间，但她们竭力坚持，他最终点了头。宋美龄说， 那我们马上就去做。蒋介石确实显出了和解的态度，立场有所转变。这是 宋美龄她们极力为他说话的结果。她们姐妹两个甚至一再表明，她们已经 把家族的珍宝寄托在他的身上，她们会继续支持他。
那天宋美龄还对史迪威说起自己的私事，她结婚后“人们都以为她会 在一年内和‘花生米’离异”。（207页）
11月5日，史迪威和她们姐妹开会。“梅现在称我为乔大叔。告诉了
她们我的打算，她们坚持要马上报告‘花生米’。她们将去做我建议的任 何事，并在‘花生米’面前支持我。”（209页）
11月6日，“梅生了病……” 11月13日，史迪威和宋美龄姐妹见面， 她们提醒他说、只要有耐心，她们保证将何应钦解职。而这在半年前只是 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12月13日，史迪威“给白雪公主打电话。” 12月15日，他和蒋介石 开会时，向蒋阐述了放弃进攻缅甸的可能结果。但蒋认为不能冒在缅甸失 败的危险，即使后勤供应被切断，他仍不想冒险。宋美龄的认识显然和蒋 不同，“梅尽了全力。她意识到了那层含义，这使她急得发疯。她想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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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孔开个会，想出点什么办法。但我看得出她情绪低落，没有什么希望改 变那个小畜牲的想法。”（^0页）12月16日，“见梅和埃拉。她们已近乎精 神崩溃。不能入睡。梅说昨天夜里她祈求了他＇蒋＇。对我说她做‘一切努
力，就差杀了他’。”（230…231页）
两天后奇迹竟然发生了，蒋介石授予了史迪威指挥使用中国驻印军部 。队的全权。在写给妻子的信中，史迪威感慨无比地说：“记下1943年12月 18日这一天吧，因为有史以来头一次一个外国人被给予了指挥中国部队的 权力，他可以控制所有军官而又不带有任何附加条件。你能相信吗？梅是 证人，我还拿到了一封要军、师指挥官们听从我命令的信，仿佛我就是‘花 生米’本人。经过了一场长期、艰难的战斗才争取到这点。”（2^页）这里 面确实包含了宋美龄的智慧和努力。没有她以特殊身分介入，也许就不会 有1944年缅甸战场h的胜利。史迪威说她“对蒋介石有很大影响力，主要 是好的影响。有几次帮了大忙”。此言不虚，无论出于什么动机，她对抗 战所作的贡献都是不容忽视的，这样的宋美龄无疑会永远活在历史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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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对抗曰 战争进程的判断
“五四”的产儿傅斯年（1896 ？ 950）是一个历史 学家，不是政治人物，但他是一个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 知识分子。从1929年起，他主持的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 语言研究所迁到北平，他同时兼任北京大学教授。两年 后，“九一八”事变发生，日本占领东北，山河破碎的痛 苦促使他发奋著成《东北史纲》，以大量可靠史料证明东 北有史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站在史家的立 场为民族争人格。从1932年起直到1937年抗战爆发，他 在《独立评论》和天津《大公报》发表了《日寇与热河平 津》、r九一八” 一年了》、《不懂得日本的情形》、《政府 与对日外交》、《中日亲善？ ？ ！ ！》、《中华民族是整个 的》、《北局危言》等一系列文章，就中日关系提出自己的 看法。他常常在文章中称日本人为“倭人”、“倭寇”、“倭 军阀”，坚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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