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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风云(楚河汉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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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晓丽 著


电视连续剧《将门风云》简介

【故事梗概】
本剧是根据马晓丽的长篇小说《楚河汉界》改编。这是继《激情燃烧的岁月》、《历史的天空》和《亮剑》之后的又一部军事题材力作。本剧以两代军人的情感纠葛为主线,以不同时代的军人生活为背景,全景式的展现了两代军人在爱情、事业和生活中的悲欢离合,反映了他们面对荣誉、牺牲、事业和爱情所表现出来的真实而又可歌可泣的精神风貌。
抗战时期,八路军警卫排长周汉娃和侦察排长魏油娃一起护送英雄团团长去结婚,新婚之夜却被可恶的小鬼子搅了局。团长怀着遗憾带领大家连夜赶回部队,路上不料与敌人遭遇,团长身负重伤。为了不拖累战友,更无法面对新婚却未圆房的妻子,团长举枪自尽。为了部队的荣誉和士气,魏油娃主动承担起全部责任,含泪离开了自己热爱的部队。周汉娃以为油娃子被处决受到巨大震动,并因此对在这起事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黄振中极为不满。
英勇善战的周汉娃因屡建军功被提升为营长并改名叫周汉,政委李冶夫派黄振中给他做指导员。声称就是要让黄振中别住周汉的“直肠子”……
黄振中爱上了投奔革命部队的北平女学生肖萍,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肖萍心有所属的那个人却是周汉。然而,命运弄人,周汉挑了他认为能生娃的山东支前模范于恩华为妻,心碎的肖萍最终嫁给了黄振中。于恩华为周汉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肖萍为黄振中只生了一个女儿。
周汉和黄振中就像一对冤家,在争争吵吵中并肩奋战,一起迎来了新中国,一起成长为共和国将军。但周汉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那就是好战友魏油娃的“冤死”。
孩子们长大了,周汉的二儿子周东进与已是鞋匠的魏油娃的儿子魏铭坤同时被周汉送到了部队。魏铭坤要求与黄振中的女儿黄妮娜建立友谊,却被妮娜拒绝,因为她心里喜欢的是周东进。东进与铭坤率领各自的连队参加军事演习,东进由于指挥失误,让铭坤占了上风。东进拒绝接受授予他的三等功,让部队领导十分尴尬,并因此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妮娜埋怨东进不给她争气,东进一气之下断绝了与妮娜的恋爱关系。黄振中为了安慰女儿,私下里帮助妮娜挑选男友,选中了魏铭坤。妮娜为了报复东进,答应与铭坤结婚。东进被调离野战部队,铭坤却快速晋升当上了团长。
东进的大哥周南征与李冶夫的小女儿李小京结婚,妮娜与铭坤的婚礼也同时举行。铭坤婚后被调到部队机关重用,但与妮娜的关系却极不和谐,两人最终以离婚收场。妮娜后来转业到地方上工作,女儿了了出事的时候,东进向妮娜伸出了援助之手……
东进回家看望病危的父亲周汉,自己的部队却在这时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哨所出了“伤亡事件”;二是自己的老对头铭坤当上了他的顶头上司——军分区司令。
团政委王耀文在东进的哥哥、省军区组织部长周南征和分区司令魏铭坤的默许下,成功地把哨所“伤亡事件”描述为一场英雄事迹。东进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陷入两难境地……
老将军周汉逝世,东进在父亲精神的激励下毅然向上级说出了事件的真相……
【主创人员】
出 品 人:郑晓龙明振江刘戈建敦 勇
总 监 制:马朝军王昕燕兰先德
监制:李俊明李 晓孟 棣涂 钉
总 策 划:王荔茹郑晓龙李 洋
策划:曹 平陈亚平
原著:马晓丽
编剧:刘方炜
制 片 人:张迓平庞 敏
总制片人:敦 淇
导演:安战军郑晓龙
主要演员:周汉娃丁海峰饰周东进丁海峰饰
 肖 萍田海蓉饰黄妮娜田海蓉饰
 黄震中谭 洋饰李冶夫郑晓宁饰
 于恩华唐 静饰魏油娃刘跃军饰
 陈可心吴 越饰魏铭坤吴卫东饰
联合摄制:北京电视艺术中心
 八一电影制片厂
 世纪星润影视文化投资咨询有限公司
【精彩剧照】





 ·1·


 
 马晓丽 著


作者:马晓丽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2
ISBN:750633182
字数:360000
定价:25。00元
 
【作品简介】
本书是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品之一,是电视连续剧《将门风云》原著。
戎马一生的老军人周汉突发中风住进医院,人们都以为他已成为只剩下生命特征、不会吃喝不会思想的植物人,而实际上他的思想跨上骐骥在生命隧道中驰骋;与时同时,周汉的儿子、边防团长周东进正面临着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在两个战士巡逻落入雪洞后,是把此事作为事故上报还是通过种种手段把它改造成一个典型?已任八年团长而且本团连续十年无事故的周东进面临首晋升还是转业、荣誉还是耻辱、忠诚还是背叛的痛苦扶择……
两代军人使命感和铁血形象在历史长河中交汇叠印。围绕着周东进,还是沉稳老辣的周南征、落拓寂寥的黄妮娜以及历尽坎坷、质量和他同等优秀的老对手魏明坤,在命运的捉弄和安排下每个人都必须作了同自己违心或不违心的选择,故事情节曲折迷离,语言生动感人,是近年来状写军人生活和军人情感的一部不可多得的力作。
 
【作者简介】
马晓丽,辽宁省沈阳市人,七十年代入伍,曾当过炊事员、话务员、通讯员、护理员、护士、干事。1995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现为沈阳军区创作室创作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理事。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楚河汉界》(获第二届全国女性文学奖、第十届全军一等奖、第六届辽宁省曹雪芹文学奖);长篇传记《光魂》(获第四届全军二等奖);中篇小说《白楼》(获首届辽宁文学奖);短篇小说《舵链》(获第六届全军一等奖)等。

 ·ABSTRACT·


 
 马晓丽 著


第一章
1
记得一开始我在地下室摆弄枪。
就像有什么预感似的,这段日子我老惦记着这几支枪。我这一辈子没攒下啥,要说在心里占点儿分量的恐怕也就数这几支枪了。
警卫员小齐把地下室那把大锁拧开后还赖着不想走,一个劲儿地嘟囔:“首长,你要拿啥就吱一声,让我给你拿呗,还用你亲自……”
我就不耐烦了,照他后脑勺给了一下子,说:“去去,没你啥事了。”这才把他轰走。
现在的警卫员呀,虽说还叫个警卫员,其实都是空顶个虚名。一个个水光溜滑的,瞅着挺像回事,可要身手没身手,要眼神儿没眼神儿的,中看不中用。哪像我们早先打仗那会儿,挑出来当警卫员的个顶个都跟精豆子似的。遇上点事,还没等你这边眨巴眼呢,他那边“噌”的一声早蹿出去老远了。那时候,部队里的各级指挥员好多都是干警卫员出身的,我就是。不过,我一直不愿意提自己当警卫员的那段历史,因为我当时是红四方面军的,而且干的是张国焘的警卫队。
其实,从内心讲我挺不喜欢张国焘这个人的,不是因为路线的问题,是因为那一口大萝卜,这家伙曾经啐了我一脸大萝卜。
那是1935年的夏天,我们四方面军从川陕根据地退到川西和一方面军会师。一方面军在这之前一直都在长征苦战,遭了不少的罪,部队别提有多惨了。人,一个个黄皮拉瘦的,满队伍里见不到几套囫囵衣服,花花绿绿穿啥的都有。武器,大多还是大片刀、老套筒,汉阳造什么的。相比之下,四方面军这边就显得牛气多了。往那一站,一色的染青军服,一式的人字花绑腿,利利落落的。武器就更不用说了,长的有快枪,短的有二十响的驳壳枪,枪屁股上一串串的红穗子直悠荡,荡得一方面军的弟兄们眼睛里馋虫疯长。
张国焘当时心情好哇,不好才怪了!每次开会,张国焘都让警卫队长挎着两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明睁眼露地大张着保险,虎视眈眈地立在他身后。警卫队长后来悄悄对我说,毛泽东这人不可小瞧,是个人物。说那种场面一般人都被震萎了,毛泽东却谈笑自若,时不时还哈哈大笑一阵。也不知咋搞的,警卫队长说,只要毛泽东那边一笑,他这边手心就开始冒汗,到最后竟生生攥出了两把水。
后来,毛泽东就不见张国焘的面了。张国焘到他的临时住处去了好几次,都被卫兵挡在门外不让见。张国焘觉得他够礼遇毛泽东的了,连自己住的房子都倒出来让给毛泽东住了,毛泽东反倒把他挡在外面,就立时气白了脸,把读书人的斯文扔在一边满地乱转,逮住谁跟谁急眼。
不久,一、四方面军就开始交流人员了。带我出来参加红军的同乡油娃子找到我,说他要去中央红军了,让我干脆跟他一起去算了。当时我很犹豫。我是跟着油娃子离家出来的,心里当然想跟油娃子一起走。但转念一想,历来当警卫的都讲究个“忠”字,从这个老理儿上讲,我哪能撇下首长说走就走呢。我就对油娃子说,这事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想不好。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要是想好了就去找你。油娃子临走时一再叮嘱我说:“你可得快点拿主意哩。”
油娃子走后,我自个儿站在原地发了半天癔症,正拿不准主意的时候,突然看见张国焘坐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吹凉。也不知咋的,我这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朝那边挪腾过去了。边挪腾边想:是啊,这么大的事,怎么的也得跟首长说说再作决定呀。我想,只要首长表示出一丁点儿挽留我的意思,我就铁下心跟着他算了。
正是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太阳强睁着昏黄的眼,恹恹地任坏情绪昏黄着一天一地。村口那棵老树被这遮天盖地的昏黄弄得无精打采,趔趄着身子硬撑着,眼看就站不住脚了。
无风。
走到近前我才发觉,树底下根本无凉可吹。张国焘手里攥着一个大青萝卜,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他的脸也同样的昏黄,阴沉沉地坠着满脸的坏情绪。我心里有些发怵,张了几回嘴话也没说出口。正犹豫着,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问了句:“什么事?”
我赶紧上前敬了个礼,刚叫了声“首长”,嘴就瓢了,磕磕绊绊地费了半天劲才把大致意思说出来。
听我讲话的时候,张国焘的表情始终很漠然。我有点闹不准他到底是听呢还是没听,反正他从头到尾就没看我一眼,只管一口一口地下死劲咬那个大青萝卜,嘴巴里热热闹闹地“咔吧”着,嚼得我满耳朵眼都是萝卜声。
没想到,我的话还没讲完,他那张嘴就突然对准了我,还没等我反过劲儿呢,就听得“噗”的一声,满嘴的大萝卜就喷了过来,闹了我一脸。
我一个机灵蹦到一边,抹把脸就准备开骂,骂词都到嘴边了,又让我生生地给噎回去了。我憋住了。好赖当了几年的红军战士,咋说也懂得点上下大小的道理了,我就是性子再驴,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逮着哪儿都撒野了。
生怕满嘴的骂词一不小心从牙缝里钻出来,我就死咬住牙根,一个劲地在心里发狠:
操!老子这就去中央红军!
操!老子这回跟定毛泽东了!
我一跺脚,扭头就往回跑。
转身时,我发现张国焘暴裂的嘴唇上竟然流下了一股殷红的鲜血。不知为什么,脚下突然就磕绊了一下,我硬撑着才没停下脚。
身后的太阳轰隆一声就掉下山了,像砸在了后脑勺上似的,震得我两耳轰轰直响。
天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十六岁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苍老的皱褶,生出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地老天荒的悲凉。
我头也不回地拼命奔跑着,任泪水在脸上哗哗流淌。
后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回想起这个昏黄的黄昏,每次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到底也没想透亮,为什么一个很偶然的选择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使你躲过一场尖锐复杂的路线斗争。也许就因为心里存了这么个疑问,使我这个莽汉子在后来的每一次重要选择关口,都格外地谨慎、小心。我从没跟错过路线。
我就想,凡事总能找出个来龙去脉,从这点上说,兴许还真得感谢张国焘呢,兴许还真得感谢那口大萝卜呢!
2
装枪的那只铁皮箱有日子没动过了,上面的灰足有一指厚。
这只铁皮箱是我从一个日本鬼子的少佐手里缴获的。我挺喜欢它的,这箱子结实,铁皮箱体下面镶着一圈木头底座,放哪儿都稳稳当当的。最主要的是这箱子上装有两条兜底拦到上面的粗绳,是专为驮在马背上准备的,行军打仗方便得很。那些年,天天行军打仗,换别的箱子早就摔打烂了,就我这老伙计扛折腾,跟着我从关里到关外,从东北到海南,一气跑到全国解放,除了盖子上被炮弹皮穿了个洞,身上磕了几个瘪,啥毛病也没有。
解放后不再行军打仗了,也就用不上它了。有一阵子我老婆于恩华嫌放在屋里碍事,想把它搬出去。我咋说她也不肯通融,我就急眼了,发狠道:“你敢?!老子跟它可比跟你感情还深哩,你敢把它从这屋搬出去,我就敢把你从这个家撵出去!”她果然被我吓唬住了,再也没敢提这个茬。
后来,还是我主动把箱子搬到地下室去的。这地下室大,纵深足有十米来长。我就把一面墙上贴了些靶纸,没事就到地下室来瞄瞄准,摆弄摆弄枪。总得有东西装那些枪呀子弹什么的吧,我就想起了我的老伙计,给它派上了用场。
那时候,一下子没仗可打了,心里空落落地憋得慌。每回摆弄一阵枪离开地下室之前,我都忍不住拍着我的老伙计说:“我真羡慕你呀,能成天搂着这些枪弹,闻着这股子铁腥气、火药味,你比我有福!”
箱子上的锁有点生锈了,费了半天劲才捅开。一打开箱盖子,一股浓浓的枪油味立刻冲了出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嘿,真他妈的舒服!
枪几乎是泡在枪油里,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不能常摆弄它们,又怕生锈,只好委屈着它们了。不懂枪的人都以为枪是靠枪油来养活的,以为只要有了枪油,枪就不会生锈,就不会犯毛病了。其实错了。枪这个东西呀,是得靠人气来养活的,你得常摆弄它。擦枪是为什么?你以为擦枪就是为了擦擦灰擦擦锈?不,是为了用手摆弄它。是为了通过皮肤、体温的接触用人气来滋养它。是为了通过手掌的摩挲来熟悉它,跟它交流,跟它建立感情哩。没用人气养活过的枪,再咋的也是个死家伙,怎么用都不顺手。一旦被人气养活出来了,枪就变成了活物,就有了灵性,有了情感,有了生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尽管撒开用吧。你会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你会发现它甚至比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更加了解你。在你刚刚发现目标的时候,它就已经指住目标了;在你刚想把目标干掉的时候,它就已经击中目标了。
只有养活到这个地步,你才有资格说:“这把枪是属于老子的!”
我这些枪都是早年打仗的时候漓漓拉拉留在手里的。开始也没特意要攒下,有的枪是因为有了纪念意义,就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不舍得扔掉;还有的枪是实在太招人喜欢,看上一眼就再也舍不了手了。结果就这么一支一支地攒了下来,没承想竟攒下了十几支。后来上级几次要求把个人手里的枪全部上交,我就是舍不得交。但一支不交又说不过去,谁都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哪个手里没有几支枪呢?思来想去,我只好忍痛拣出几支交上去了。
交枪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哇,像舍孩子剜肉似的,心里真叫疼。剩下这几支我是下决心说啥也不交了,我就去欺骗组织。我说没了,都上交了。
欺骗组织的滋味也不好受,特别是当着黄振中的面。
黄振中把我交上去的那几支枪扒拉来扒拉去地看了半天,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噢?就这么几支呀?”
这小子就喜欢迂回作战,很少正面出击。我没吭声,我得沉住,等他火力暴露了再决定怎么动作。
直到我都快沉不住了,他才假装不经意地突然问了我一句:“咦,你那支勃郎宁呢?就是袖珍的那个?那支枪不错,好像是在山东缴获的吧?你给我看过的。”
我心里这个气呀,又不好说啥,就照直说:“那枪早就送人了。”
黄振中显然不信,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不可能吧,我死乞白赖地跟在你屁股后面要了半天,你都没舍得撒手,能随便送人?”
我说:“真送人了,在我手里还没焐热乎就被人要走了。”
“真的?”
“真的!”
“那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还以为你是想留下送给于恩华呢,就没好意思下力气跟你要。没想到你倒送给别人了。”黄振中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我说老周,当时我可是明告诉你了,我跟肖萍正处在关键时刻,只要能把这支枪送给她,我就能保证打赢这场持久战,顺利抓获她这个俘虏。可你……”
见他露出了侧翼,我赶紧抓住战机以攻为守,故意讪笑他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凭你那满脑袋瓜的沟沟道道,就是没这把枪,也照样能把肖萍骗到手。”
黄振中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笑意,跟着就拖起了长腔:“不对吧,老周,那枪可是女同志用的呀。枪身才那么一丁点儿,男同志只能握住一个中指,不得劲呢。不对,你得给我讲老实话,到底把枪送给谁了?”又意味深长地笑着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该不会是送给哪个女人了吧?”
反正已经被他包抄了,干脆就正面回击吧。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说:“老黄,还真叫你说着了,我是把枪送给了一个女人。怎么样?你这个当政治委员的还想管一管?”
说罢,我赶紧拔腿就走。我知道,再待下去我肯定得被黄振中圈弄进去。除了打仗,干别的我都斗不过他,那小子太鬼。我可不想让他把我的底儿都套出来,他这人心思深得很,没准以后在哪儿等着我呢。
不过,我跟他说的那些话倒都是真的。
我是说,我的确是把那支袖珍勃郎宁送人了,而且的确是送给了一个女人。
3
箱子里有九支枪。严格地说是八支半,其中有支“汉阳造”的枪把子断了,只能算是半支了。
这支是“盒子炮”,也就是常说的那种二十响的驳壳枪,这家伙用起来最顺手,跟我的时间也最长。
这是支“王八盒子”,日本南部手枪,是从小鬼子手里夺来的。
那支大威力“勃郎宁”和这把“左轮45”都是抗战后期我们军队手里最好的枪了,那时团以下干部根本捞不着用。
这支挺新的“马牌撸子”,是抗美援朝时缴获美军的,对了,跟它一起缴获的还有个大家伙“卡宾枪”……
我就喜欢叫这些枪的诨名,叫惯了。就像管自己家的孩子叫小名似的,又亲近又顺嘴,能叫出一股子陈酿的老味儿,特别够劲儿。
我那几个小子小时候都跟着我这么叫,后来当兵了,知道一点屁事了就想逞强。有一次,老大南征竟敢显巴巴地跑来纠正我,说爸爸你别总“盒子炮”“盒子炮”的,跟个农民似的,一点都不正规。正规叫法应该是“毛——瑟——枪”。
我说,嘿,小子,你他妈的还敢来教训我?你老子玩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腿肚子里转筋呢!给我上军事课?扯!还是我给你上吧。你给我听好了,这支“盒子炮”是毛瑟M1932式手枪,德国造,口径7。63毫米,全长299毫米,重量1330克,枪管长139毫米,装弹量20发,初射速度每秒440米。这种枪的特点是射程远,威力大,最大的优势是它的木制枪套可以当枪托用来抵肩连发射击。怎么样?够你小子背一气了吧?告诉你儿子,你老子是农民出身不假,可你别忘了你老子摆弄了几十年的枪,别忘了你老子可是南京军事学院出来的!论别的你老子也许论不过你,论军事这套,你还得老老实实地跟我学!
老实说,我对枪真比对自己那几个孩子还熟悉。枪这东西和孩子不一样,枪是越摆弄越熟,越摆弄跟人越近便,枪不负人啊。孩子可就没准了,孩子这玩意儿你摆弄也不是,不摆弄也不是,弄不好哇,还越摆弄越生分呢。
前些天,三儿子和平突然回了趟家。我当时就挺纳闷,这小子从他妈去世后就没在家露过面,怎么突然想起孝敬我来了。还拿了不少东西,说其中一瓶洋酒就值几千块。其实,我根本就不待见那些洋玩意儿。如果他妈还在的话,我肯定早抬屁股上楼呆着去了。他妈现在不在了,我不好再冷着他,就在楼下客厅稍坐了一会儿。
这小子历来话少,这天却破天荒说了不少话。说他现在正在做一笔大买卖,说对方是有名的MG国际集团,还说这笔买卖对他很重要。
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从来就不过问他的事。我们俩怎么说呢,用毛毛那丫头的话说,就是我们俩相互之间根本就不认识。
这话不过分。从小我就没管过他,甚至都没注意过他。一开始我是故意的,是要故意冷给他妈看。但到后来就变成习惯了,眼里、心里真就没有他了。我几乎不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只记得他有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坏习惯:啃手指甲。
好像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去楼上办公室找文件。家里二楼那个办公室归我专用,其他人很少进去。我正埋头翻文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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