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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香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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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叔妹第七”说“由此言之,我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是说小姑、小叔之类的家伙们也统统要顺从:“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总而言之,让女子们一顺百顺,冤死不开口,打死不还手,任人践踏折辱。
尽管班奶奶的《女诫》被人捧为“立言不朽”,班奶奶也由此几乎成了庙堂之中的圣像,拥有享用冷猪肉的资格。但从现在的眼光来看,此书却是教导女子柔顺地服从吃人礼教的道德教科书,文革语言所谓的“大毒草”也。笔者读完了这《女诫》后不禁再三摇头,班奶奶的形象虽然不至于和“灭情灭爱”的灭绝师太完全一样,但在人们的心中班奶奶形象却是满头银发,一脸寒霜,不苟言笑,让人见了又敬又怕,竟无半分可亲可爱之处了。唉,班昭奶奶要是不写这个《女诫》,她在人们的心目中要好很多,不过班昭奶奶可能也不是因为老糊涂了才写这个东西的,班家家教可能一直如此,班昭在那个时代秉承家教,也不可能有更新的思想。不过据说当时,她的小姑曹丰生就不同意她的观点,曾作文批驳《女诫》的观点,据称“辞有可观”,一定另有新奇的见解,可惜文已不传。看来统治阶级对不同的声音还是予以压制禁毁的。
除了上述的作品以处,班昭还有一篇《东征赋》,也是很有名的。各位朋友如果有兴趣自己找来看一下吧。
班奶奶一生可谓德高位崇,汉和帝死后,邓太后摄政,很多事情都咨询于她。当时班奶奶因是女子无法封官加爵,就把她儿子曹成封为关内侯。班昭活了七十多岁后逝世,当时的皇太后亲自为之素服举哀,可谓生前身后荣光无限。在此后的文学史上,一评论到女性文学家,也是首提班昭,班昭几乎成为才女的代名词。像有人谈论唐朝才女李季兰时就说“评者谓上比班姬则不足”,班姬就是说的班昭。元杨维稹也说:“女子诵书属文者,史称东汉曹大家氏。”也是说的班昭。由此可见,班昭在女性文学史中占据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也是古时候的人最为尊敬,堪称德才兼备的一代才女。
辞根散作九秋蓬:胡汉恩仇文姬泪
宁为太平犬,不作乱离人(1)
蔡文姬又名蔡琰,是古时才女的代表,人们常将其和班昭并提,称为“班蔡”。但蔡文姬的一生波折跌宕,比班昭要传奇得多,却也痛苦得多。
蔡文姬是汉末著名学者蔡邕之女,蔡邕曾细校古书,觉得经籍多有谬误,于是订正后书写镌刻在石碑上(当时印刷术不普及,立碑是传播信息的最好方式了)。当时的后生学子都据此石经校正经书,每日观览摹写的不绝于途。这些石碑因战乱损毁,经过一千八百多年,洛阳郊区的农民在犁田时掘得几个有字迹的石块,经人鉴定就是当年蔡邕的手书,称为“熹平石经”(熹平,是汉灵帝的年号),现在珍藏在历史博物馆中。
熹平石经上面的字既不像张迁碑那样太过刚硬,又不像曹全碑太过妩媚,所以蔡邕不单是大文学家,也是大书法家,梁武帝称:“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如有神力。”他的字整饬而不刻板,静穆而有生气。除《嘉平石经》外,据传《曹娥碑》也是他写的,章法自然,笔力劲健,结字跌宕有致,无求妍美之意,而具古朴天真之趣。此外,蔡邕还精于天文数理,妙解音律,在洛阳俨然是文坛的领袖。据曹操自称,当年也经常出入蔡府,向蔡邕请教。大家可不要认为曹操是粗鲁无文的武夫,看曹操作的诗文,可不是一般水平。
蔡文姬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可谓家学渊博,类似于武侠小说中黄蓉那样的,有个学究天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父亲。只可惜蔡文姬的家教只限于文学方面而已,武功是不会的,以致有身陷胡虏之恨。
蔡文姬从小就很聪明过人,所谓“明六列之尚志,服女史之箴言;参过庭之明训,才朗悟而通玄”。《三字经》上说,“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据宋代朱文长《琴史》记载,文姬十岁时,蔡邕在室外弹琴,室内的文姬听到父亲的弦断之音,马上说,是第二根弦断了。蔡邕非常吃惊,又故意弄断了第四根弦,文姬又立刻分辨了出来。蔡邕震惊于女儿的天分,开始教女儿学琴,两年之后,文姬琴艺大成,蔡邕将自己的焦尾琴送给了女儿。
这焦尾琴也大有来历,据说蔡邕有次看到吴人用桐木烧火做饭,当厨师添木加火时,蔡邕听到木头轰然爆裂的声音,知道这是块好木材,就赶快从火中抢出这木材,裁制成琴。琴成后,声音十分悦耳,琴尾还留有烧焦的痕迹,故名为“焦尾琴”。
文姬于二八妙龄之时,嫁给了当时朝中重臣之子卫仲道。据说两人感情和睦,但就在他们新婚不久,董卓被诛。这段故事大家比较熟,《三国演义》第九回“除凶暴吕布助司徒”写的就是这段历史。董卓是人神共愤的大奸臣,大家都恨他,但是这时候蔡邕却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惊骇的举动,《三国演义》写得翔实生动,也符合史实,我们来看一下:
正饮宴间,忽人报曰:“董卓暴尸于市,忽有一人伏其尸而大哭。”允怒曰:“董卓伏诛,士民莫不称贺,此何人独敢哭耶!”遂唤武士:“与吾擒来!”须臾擒至。众官见之,无不惊骇,……乃侍中蔡邕也。允叱曰:“董卓逆贼,今日伏诛,国之大幸。汝亦汉臣,乃不为国庆,反为贼哭,何也?”邕伏罪曰:“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卓?只因一时知遇之感,不觉为之一哭。自知罪大,愿公见原,倘得黥首刖足,使续成汉史,以赎其辜,邕之幸也。”众官惜邕之才,皆力救之。……当下王允不听……命将蔡邕下狱中缢死,一时士大夫闻者,尽为流涕。后人论蔡邕之哭董卓固自不是,允之杀之亦为已甚。
唉,蔡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为董卓死了,所谓“破船偏遇顶头风”,父亲刚死,过了没一年,蔡文姬的丈夫也病死了。而就在这时候,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人伙同北方的胡兵进犯长安,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道,这俩家伙虽然在书中算不上出众的人物,但一度却把吕布打跑了,杀了王允劫了帝后嫔妃等离开洛阳出逃,随着李傕、郭汜的胡兵也乘机杀民掠财,奸淫抢掠妇女。蔡文姬就是这个时候被掳走的,据蔡文姬的《悲愤诗》所写:
平上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看来战乱之时,真是生灵涂炭,不知有多少血泪浸透其中,现在不少男孩喜读《三国》,或玩《三国》的游戏,想到赵子龙杀得血染征袍透甲红,诸葛亮谈笑间烧得赤壁楼船一扫空,就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生在那个时代,也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甚至割据一方,志吞天下。你可要明白,《三国》中写的多是枭雄悍将,普通百姓可是“宁为太平犬,不作乱离人”。可知有多少家败人亡,有多少妻离子散?
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
蔡文姬为胡兵所掳,被迫离开中原,前往边荒胡地(现在的内蒙古)而去。一路上的辛酸屈辱,更是一言难尽。蔡文姬在悲愤诗中说:“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我们可以想像,一个娇美的女子被一群如狼似虎的野蛮胡人抢掠而去,一路上要受多少侮辱和辛酸!
在郭沫若编的《蔡文姬》一剧中,蔡文姬这时候就遇上了“多情重义”的左贤王,而且还很礼貌地劝她一起去匈奴国居住,说什么“目前汉朝的局面也闹得太不像样了,什么外戚,什么宦官……只晓得争权夺利、草菅人命……四处杀人放火,一杀就杀得一个精光,一烧就烧得一个精光……”剧中的“左贤王”得知“蔡文姬”决心在走投无路时就跳黄河自杀时,又说:“我想,到匈奴我就能够保护你了,我们匈奴也是好地方,牛羊遍地,骆驼成群,夏天的草原是一片碧琉璃,冬天的草原是一片白银世界,你到了那边,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于是这个“蔡文姬”假惺惺地先请左贤王保护她到长安为父亲蔡邕扫了墓后,就半推半就(不对,好像根本就没有推)地做了左贤王的老婆。受此影响,后人好多人写文章时也极言蔡文姬和左贤王的“恩爱”。
看了这些,真让人气得吐血。这是历史的真实吗?这是蔡文姬的故事吗?不幸的是,由于蔡文姬的《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中对此段经历未作详细的叙述(当是羞于启齿),以致后人有诸多误解。以下的情况是大家应该知道的:
蔡文姬流落胡地,其实并不一定就是成为左贤王的妻妾,《后汉书》上只说:“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 生二子”。这句话的意思也可理解为沦落于南匈奴左贤王的部落里,并不一定就是左贤王将她纳为姬妾,至于当左贤王的正妻,那更是不可能了。《三国演义》中也是这样转述的:“原来操素与蔡邕相善。先时其女蔡琰,乃卫仲道之妻;后被北方掳去,于北地生二子,作《胡笳十八拍》,流入中原。操深怜之,使人持千金入北方赎之”,也没有臆断为嫁给左贤王。
如果像戏剧《蔡文姬》中说的那样,年青小伙左贤王将蔡文姬当宝贝一样娶到匈奴去,那还叫“没于匈奴”吗?曹操还能拿“黄金千两,白璧十双”赎她回来吗?“黄金千两,白璧十双”,钱是不少,但如果蔡文姬真是左贤王的正妻,匈奴就算粗疏无文,也不会将自己的老婆说卖就卖吧?再者如果蔡文姬真是左贤王的正妻甚至比较正式一点的宠妃,曹操和汉使也不会用“赎”这一字眼。我们知道用“赎”字,往往是对于没有人身自主权者,比如替妓女赎身等,所以蔡文姬的地位在匈奴只是女奴的身份而已。这些在蔡文姬的诗文中也能找到铁证: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
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
鼙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伤今感晋兮三拍成,衔悲畜恨兮何时平。
这样的诗句是那个遇见英武善良、重情重义的左贤王的“蔡文姬”写得出来吗?那个风风光光地当左贤王的王妃的“蔡文姬”写得出来吗?看蔡文姬写得是什么:“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合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分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蔡文姬之所以没有在《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中清楚地描述她所生的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正是由于那段事情太伤心,太屈辱,以致于她不想回忆,或者难于启齿。但是更让人气愤地是,后世人“戏说”剧中胡乱一编,就把蔡文姬十二年的血泪一下子轻轻地抹去,“人多暴猛兮如虺蛇”的凶徒们也安排成了她的如意郎君,这无异于对蔡文姬的再次强暴!
所以在真实历史中,赎蔡文姬的过程,根本就不会像戏剧《蔡文姬》中那样——左贤王恋恋不舍,情深义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才“深明大义”地忍痛割爱。其实蔡文姬可能只是个普通女奴而已,虽然蔡文姬文采出众,琴书双绝,但匈奴人粗鄙无文,字可能也不认得几个,哪里懂得欣赏蔡文姬这种大才女。而且就算蔡文姬容貌可能也不错,但是十二年的大漠风沙,加上心情日日郁郁,想必也早已容颜憔悴,不见有往日颜色。哪里想到汉相曹操居然用“黄金千两,白璧十双”来赎。这厮恐怕喜出望外,如同无意中摸着一张大奖一般,这倒是很有可能。唉,人世间的事,哪有小说故事中说得那样动听,哪来的那么多的情痴情种,真实的历史往往平淡,往往残酷,但却比胡编戏说的故事更深刻,更值得回味。
蔡文姬归汉的时候,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虽然是她被迫为胡人所生,但母子天性,母亲对孩子总是有感情的,就像张爱玲的《半生缘》中的曼桢被她姐夫——恶棍祝鸿才强暴后生下一个孩子,曼桢对祝鸿才厌恶至极,却对这个孩子很心疼,甚至为了这个孩子答应和祝鸿才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因此当蔡文姬不得不离开她的孩子们回归中土时,她也是万分痛苦的。就像长错位的断骨重新复位时要再次折断一样,蔡文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再次撕开:“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抚抱胡儿兮泪下沾衣……”在《胡笳十八拍》中,从第十三拍直到第十八拍几乎都是诉说“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的悲苦之情。在《悲愤诗》中,这段难舍难分的母子间的情形描绘得更是详细:“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侧,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是啊,孩子懂得什么,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向对他们亲切慈爱的母亲突然要抛下他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这时候蔡文姬的悲痛至极的心情可能大家都能够理解吧。
披发跣足救夫君
有人说曹操本是好色之徒,是垂涎于蔡文姬的美貌才下力气赎她回来,而蔡文姬回来后,曹操见她经过十二年的大漠风沙,年纪也大了,容颜也不复当年艳丽之色,才没有纳蔡文姬为姬妾。这个说法恐怕也是以小人之心度英雄之腹,曹阿瞒好色是不假,但也绝不是那种没羞没耻的下流胚子。而且曹操文武全才,文采雄迈,卓有可观,也是喜读诗书之人,曹操对于蔡文姬文才的倾慕,应该是很正常的。另外;曹操和蔡文姬的父亲蔡邕曾有过交情,况且,赎回蔡文姬,本身也是一件显示汉朝国力,让曹操脸上有光的好事。我觉得曹操迎文姬归汉,就像我们现在国力强了,迎香港澳门回归一样,在当时也是有很强的宣扬国威振奋人心的意义的。
蔡文姬回到了中原后,要说曹操还真不错,特地给蔡文姬又安排了一桩婚事。曹操一想,觉得屯田都尉董祀风度翩翩,家世也是望族,就将文姬指婚于他。在《蔡文姬》一剧中,董祀被安排成迎文姬归汉的汉使(其实使者为周近),并且在路上“蔡文姬”就和“董祀”拍拖起来了,剧中董祀听蔡文姬弹琴后肉麻地说:“大姐,你是弹得很好,也唱得很好的。你的音调真是充满了宇宙,你的歌辞真是震荡人的灵魂……”哇,受不了,狂吐!
史书记载,当时的董祀应该还不认识蔡文姬,郭沫若的剧本将董祀改为文姬青梅竹马的恋人,爱她一生不渝,反而无味。历史的真实中,董祀被曹操指婚于文姬后,一开始还很不乐意呢。因为蔡文姬虽然才高八斗,书琴都是一绝,但当时蔡文姬已经三十多岁,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半老之人了,而且在大漠黄沙间十多年,又生育过两个孩子,肯定也没有当初水灵妩媚的容貌和身材了。董祀自命为潇洒美少年,却被指配给蔡文姬,心中常常不平。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从此死心塌地,喜欢上了蔡文姬。
婚后第二年,董祀犯罪当死。蔡文姬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当时在家都脱鞋上榻,并没有椅这样的家具,所以经常有倒履迎客的情况)跑到丞相府为丈夫求情。当时曹操正大宴宾客,公卿大夫各路驿使满坐一堂,正在觥畴交错,歌舞影集之际,曹操听说蔡文姬求见,对在座众人说:“蔡伯偕之女在外,诸君皆风闻她的才名,今为诸君见之!”于是,蔡文姬上堂,为丈夫求情,说得十分凄惨动人,在座宾客都交相诧叹不已。曹操说虽然他想免掉董祀的罪,但文状已下达,怎么办呢?蔡文姬又恳切地求道:“明公厩马万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骑,而不济垂死一命乎?”让曹操派轻骑去追回成命。曹操念及昔日与蔡邕的交情,又想到蔡文姬悲惨的身世,倘若处死董祀,蔡文姬势必难以自存,于是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追回文状,救回董祀一命。
读了上面这个著名的故事,笔者却有点怀疑。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曹操所设的一个计谋,曹操可能听到董祀不满意娶蔡文姬为妻之事,所以就故意借个理由绑了他要杀,文姬必然会为他求情,这时候再饶了他,董祀就会感激文姬而不再生他心。虽然未必为真,但曹操极富计谋,有道是“曹瞒诈术深”,听说董祀竟敢对自己的安排有怨言时,弄个小小手段来吓吓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管是不是曹操的计谋,从这个事例来看,曹操虽然被后世称为奸雄,也杀过不少人,但对蔡文姬却是很好的,像刚才说的蔡文姬为董祀求情时,“时且寒,赐以头巾履袜”。当时天气尚且很冷,曹操见蔡文姬慌忙中没有戴头巾穿鞋袜,就命人取来给她穿上。又和她拉起家常:“闻夫人家先多坟籍,犹能忆识之不?”问蔡文姬家中的珍奇古书能记住吗?当听到蔡文姬说还能背出其中四百篇时,曹操大喜过望,当下就要派十个人帮助蔡文姬誊写。蔡文姬表示不用别人,答应不久后亲自默写出来送给曹操,曹操看到后大喜。
蓝田庄里的青灯
董祀逛了圈鬼门关又回来,从此对蔡文姬满怀感激,不过也有了一些后遗症,他吓得再不敢当官了。于是他辞了官和蔡文姬在蓝田(今西安附近)隐居,后来他们又生了一子一女。蔡文姬闲居之余,就凭记忆整理父亲收集过的旧书典籍。《三国演义》中有过这样一段描写:
操在马上望见一簇林木,极其茂盛,问近侍曰:“此何处也?”答曰:“此名蓝田。林木之间,乃蔡邕庄也。今邕女蔡琰,与其夫董祀居此。”……操引近侍百余骑,到庄门下马。时董祀出仕于外,止有蔡琰在家,琰闻操至,忙出迎接。操至堂,琰起居毕,侍立于侧。操偶见壁间悬一碑文图轴,起身观之。问于蔡琰,琰答曰:“此乃曹娥之碑也。……妾父蔡邕闻而往观,时日已暮,乃于暗中以手摸碑文而读之,索笔大书八字于其背。后人镌石,并镌此八字。”操读八字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操问琰曰:“汝解此意否?”琰曰:“虽先人遗笔,妾实不解其意。”操回顾众谋士曰:“汝等解否?”众皆不能答。于内一人出曰:“某已解其意。”操视之,乃主簿杨修也。操曰:“卿且勿言,容吾思之。”遂辞了蔡琰,引众出庄。上马行三里,忽省悟,笑谓修曰:“卿试言之。”修曰:“此隐语耳。黄绢乃颜色之丝也:色傍加丝,是绝字。幼妇者,少女也:女傍少字,是妙字。外孙乃女之子也:女傍子字,是好字。齑臼乃受五辛之器也:受傍辛字,是辞字。总而言之,是绝妙好辞四字。”操大惊曰:“正合孤意!”众皆叹羡杨修才识之敏。
通过上面的记述,我们可想而知,蔡文姬整理了多少行将散失的古代典籍文化。像我们今天看到的蔡邕所说的《笔势》论著中一些精妙论述,如“藏头护尾,力在其中”等妙法,也是有了蔡文姬才得以流传下来的,有人传说钟繇学书于蔡文姬,然后传给卫夫人,卫夫人又传给王羲之,这才有了这位才冠古今的大书法家。当然,这样的传说未必全是事实,但蔡文姬使其父蔡邕精绝一时的诗、书、琴等绝艺得以薪火相传,没有就此湮灭,应该说居功甚伟。
当然,蔡文姬自己所作的《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更是在文学史上占有空前绝后的地位,胡汉恩仇、家国之恨、儿女之情等血泪凝就的这些诗篇感动了不知多少人。这两篇诗在结构上也是规模宏大,时逾二十年,地跨上千里,叙事为经,抒情为纬,具有不同寻常的艺术感染力。明人陆时雍在《诗镜总论》中称 “蔡文姬才气英英, 读胡笳吟,可令惊蓬坐振,沙砾自飞。真是激烈人怀抱。”
蔡文姬是一位古今罕见的大才女,而且她那富有传奇色彩不同寻常的悲惨际遇也使她的诗作成为千古绝唱。蔡文姬的诗篇和杜甫的诗篇一样是“诗史”,通过这些诗,让我们了解在“四方盗贼如蚁聚,六合奸雄皆鹰扬”的时代,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弱女子们,他们在承受多大的苦难。
这里,请允许我们遥想一下蔡文姬在蓝田庄里的情景:
山林繁茂的蓝田庄里,已是沉沉黑夜。蔡文姬在青灯照壁的书房里欣慰地看着那一卷卷默出来写好的古书。她吹熄了油灯,皎洁的月光升起来了,洒在窗前。文姬无法入睡,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风霜凛凛,黄蒿枯干的塞上,她在匈奴人粗暴凶恶的皮鞭下迤逦前行;碧草如茵的草原上她的一双儿子阿迪拐和阿眉拐正哭叫着追赶她乘坐的马车……过了许久,文姬终于擦干了满眼的泪水,对着架上的满轴书卷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在心中暗暗地说:“女儿没有辜负幼时父亲的教诲,也没有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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