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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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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民,你总得征求一下人家刘越的意见吧?“
“眼下一切以战备为重,刘越会想通的。”
次日上午,本来应该是锣鼓和鞭炮齐鸣的幸福时刻,赵海民携刘越来到冷冷清清的新房里,他们默默地打量着已经布置一新的新房。那张他们二人和黄小川的合影照挂在醒目的地方,仿佛在说,这桩喜事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
营区的广播喇叭里,又在播放边境上的争端,以及我国政府的抗议。这些杂乱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气氛显得更加沉闷。刘越打破沉默:“海民,你们,都交请战书了?”
“当然。很多战士写了血书。士气高昂啊!”
“我们连也要交请战书。”
“你们?这种仗估计轮不到你们。”
“要是用上呢?我们也有权利上战场呀!我们保障通信畅通嘛。”
“我支持你去。结婚的事,只能拖下去了。”
刘越理解地点点头。
该离开这里了,赵海民把新房的两扇门拉上,他用手抚摸着门上张贴的大红喜字,不由有些感慨。然后,他用一把大锁锁住了它。刘越表情严峻,赵海民无言地把钥匙递给她。钥匙在她面前晃动,她愣怔着,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红绳,拴到钥匙上,又固执地递给赵海民。
“刘越,你拿着吧。”
“海民,你是一家之主,还是你拿着。”
“刘越,你留守,应该你拿着。”
“我不是也要求上前线了吗?”
“你们机会不大,真的。”
刘越柔情地,但又是异常坚决地:“我不管,我就要你拿着!新房的门,下回,总得由你来开!”
刘越不由分说,掀起赵海民上衣,仔细地把钥匙拴到他的腰带上。他明白了刘越的用意——那是盼望他平安归来!于是他一动不动,任她往上拴,拴得紧紧的。然后,他揽着刘越,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不断有各种消息传来,说是大批部队陆续开到了南部边境,还有大批部队开往中苏边境,防止苏联人从背后动手。边防三师在北方,主要作战方向应该是苏联,如此一来,他们调往南面与越南人作战的可能性变小了。
但是传言终归是传言。
四
1978年元旦那天晚上,师作战值班室来电话,让刘越火速到小招待所一号房间去。刘越一愣,一号房间一般都是重要首长住的,让她去哪儿干什么?她忐忑不安地去了,一进门,就见爸爸在里面沙发上坐着,她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了起来:“老爸!”
父亲站起来,哈哈大笑:“行!闺女还认得我这个爸爸。”
屋里的人都跟着站起来,陪着笑。刘越跑过去,拉住爸爸的胳膊:“爸爸,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是我的部队呀,我不能来吗?”
人们又笑了。父女二人在沙发上坐下,随行人员也跟着落座。父亲想起什么:“哎,那个小赵,赵海民,他人呢?”
师参谋长说:“首长,赵海民同志已经到了,在隔壁房间等着。”
原来他们通知刘越的同时,也通知赵海民了。刘孟达站起身:“好吧,各位,我跟两个年轻人谈点私事,你们就请回避一下吧!”
众人寒暄着离开了,秘书把赵海民引进来,他向刘孟达——他的岳父大人敬礼。刘孟达审视着他,象征性地还礼。赵海民有一丝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刘孟达说:“都坐吧,坐下说!”
赵海民鞠谨地:“首长请坐。”
刘越道:“海民,你别紧张呀,上次见过面嘛!爸爸很慈祥的,一点都不凶。对吧爸爸?”
刘孟达笑了:“叫你这么一说,我想不慈祥都不行了!”
大家笑,气氛马上缓和下来。刘孟达说:“小赵,你刚才叫我首长是吧?”
赵海民说:“对!”
刘孟达说:“刘越,你和小赵办手续了吗?”
刘越道:“爸爸,早办了!谁再想搞破坏,也晚了!”
刘孟达两手一摊:“没人破坏啊!我和你妈妈都很高兴啊!”
他们又笑起来。赵海民说:“我们的事,让首长费心了。”
刘孟达道:“听听,他还叫我首长。小赵,你已经是我的女婿了啊!应该叫我什么?”
刘越碰一下赵海民的胳膊:“海民,你傻了?还不叫爸爸!”
赵海民犹豫着:“……爸。”
刘孟达摇头,显然不满意。赵海民这才大声地喊道:“爸爸!”
老头子哈哈大笑:“这不就得了吗?以后就不要叫我首长了,啊?”
赵海民点头称是。刘孟达接着说,前段时间,他在军区司令部的一本刊物上,看到赵海民发表的一篇军事论文,叫做《诸兵种合成作战之我见》,观点很新鲜,提法也很好,不错!
赵海民不好意思地:“爸,那只是我的一点粗浅见解。还有很多想法,没来得及写出来呢。”
“那就尽快写出来,好的文章对转型时期的部队建设很有用。”
“是!”
“哎,我电话里听刘越讲,你们新房布置好了是吧?”
刘越抢着说:“是的爸爸。”
刘孟达思索着:“走!看看去!”
他们没叫车,也没喊人陪,而是步行去了二人的新房。进了门,刘孟达四下打量着,他把目光停留在三人的合影上:“好久没有小川的消息了……”
刘越说:“爸,我刚收到小川来信,他说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了。”
父亲点头:“哎,你们的婚事,为啥还拖着?”
赵海民说:“爸,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了……我们想,战备工作更要紧,个人的事,想再放一放。”
谁也没想到,刘孟达突然说:“可我的意思是——办!马上办!”
赵海民和刘越都愣了。老爷子在屋里踱着步:“孩子啊,正因为要打仗了,我才要你们结婚。我不能让女儿女婿带着遗憾上战场!结了婚,给我踏踏实实上战场去!”
赵海民突然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感激地望着面前这位可亲可近的老人,不知说什么好。刘越眼里噙着泪,说:“海民,来,我们谢谢爸爸……”
两人站到一块,对着父亲,举手敬礼。父亲激动地说:“孩子,你们成长、成熟起来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高兴啊!好了好了!执行命令吧!”
两天后,赵海民和刘越举行了简朴的婚礼,他们满心希望父亲能参加,然而刘孟达那天一大早就离开了边防三师,到另一支部队视察了。
因为战争一触即发,大家的心思全在打仗上,所以他们的婚礼与李胜利和马华的婚礼相比,显得冷清了些。没敲锣,没打鼓,也没放鞭炮,两个连队的干部们聚在一块吃了顿便饭,大家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就草草收场了。
到了晚上,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各连队组织大家看电视,任何人不得离开营房,所以也没人来闹洞房。赵海民和刘越坐在卧室里说话,都显得不太自然。多年来,他们早就心心相印,但像今天这样促膝相对的情况,还从来不曾有过,在这以前,他们甚至没有接过吻,只是简单地拥抱过。他们太纯洁了。赵海民从未认真接触过刘越以外的女性,刘越除了黄小川和赵海民,也未接触过其它男性,而现在,黄小川远走他乡,她最亲爱的人就在面前,她和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为了缩短这个距离,他们经过了多长时间的跋涉啊!
墙上的镜框里,他们三人的合影照片格外显眼。他们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小川,战端即开,小川他不会有危险吧?她担心,他说不会,小川受了这么多年的煎熬,才过上几天好日子?老天爷不会那么绝情。她笑了,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
后来,他们依偎到了一起,眼里满是柔情蜜意。他盼着上战场,到前线和小川并肩战斗,摸爬滚打操练了这么多年,本事也算不小了,到战场上施展一下,也不枉当兵一场!
他说:“刘越,咱们上战场之前结婚,这个婚礼更有意义,更值得纪念啊!”
她说:“是的。海民,我想起电影里面,战争年代,新娘子送新郎倌上战场,有的今天办喜事,明天就出征。小伙子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大洋马,新娘子追着送了一程又一程,那场面呀,真让人感动。这回呀,轮到咱们了,有意思。”
他说:“不少部队都拉上去了,我们这边,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真让人干着急!”
她说:“好饭不怕晚,耐心等着吧。”
夜深了,外面好像下雪了,雪花飘下来,大地变白了。新房里的灯光,熄灭了。他们缠绵到一起,尽情享受爱情的琼浆玉液……
1979年早春,中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上级给边防三师的任务是,原地向北防御。也就是说,边防三师没有机会到南线真刀真枪地干了。
那段时间,赵海民和马春光只能借助连队的那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了解前线的战况,他们摩拳擦掌,却无法施展杀敌本领,那个难受劲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刘越嘴上不说,心里特别牵挂黄小川,她常常在半夜里突然醒来,望着墙上的小川发呆。
终于有一天,在连部,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父亲声音低沉地说:“是我闺女吗?”
她说:“爸,是我,刘越!”
电话那端沉默了。
“爸,你说话呀!”
仍然是令人焦心的沉默。她预感到什么,脸色苍白,嘴唇有些颤抖。
“闺女啊,我刚接到消息,小川他……”
“小川他怎么了?”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像擂鼓那样,震得她太阳穴几乎要爆裂。
“他今天下午……在前线……牺牲了……”
她摇晃着,感到天要塌地要陷!
“他是一个好兵,我没有白培养他……孩子,记住他吧,永远地记住他吧……”
她热泪长流,几乎昏倒。那天晚上,赵海民、马春光、方敏、杜连长一块来陪伴她,她们一边安慰她,一边陪着流泪。刘越仿佛大病一场,赵海民也突然消瘦,变得沉默寡言了。
半个多月后,两名陌生的军人在师组织科杨科长的陪同下,来找赵海民和刘越。他们是黄小川生前所在部队的,按照黄小川的遗愿,把他的遗物送回到他的老部队来,其中有两件遗物,是黄小川留给刘越和赵海民的,他们特意送了来。
赵海民颤抖着手接过小川的那两件遗物——一封信,一把用红绸皮包裹着的黄杨木梳。
来人走了,赵海民打开那封信——
海民、小越姐,你们好吗?我们部队已经到了最前线,过一会我要带一个侦察小组去摸清敌人炮兵阵地的方位,出发前在猫儿洞里,伴着烛光给你们写这封短信。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真的很想念你们,希望你们早日结下爱情的果实。海民,我想再叮嘱你一句:请你一定要遵守当初的承诺,一辈子好好地爱小越姐!另外,我给小越姐做了一把梳子,如果我有意外,就请后方的同志转交一下。好了,我要出发了,再见!
你们的弟弟小川。
刘越伏在赵海民怀里,痛哭失声。
赵海民泪花飞溅:“小川,我说过要去前线找你的,可我现在去不了啊……”
师里专门在师史馆为黄小川布置了一个展台,师直属队的人排着队来瞻仰他,一队队士兵从他的遗像前走过,人们为他流泪。遗像下面的玻璃柜里,陈列着他的遗物:他写给父母的一摞一摞的信;一张立功喜报;三等功奖章;他各个时期的几十幅照片。他使用过的皮带、胶鞋、茶缸,洗得发白的被子,陈旧的军大衣,有着破洞的床单……——记录着一个老兵成长的历史。
其中他和赵海民,以及他和刘越的合影,引人注目。
刘越选择一个安静的傍晚,在赵海民的陪伴下来吊唁小川。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胸前戴着小白花。两人无限悲伤地望着小川的遗像,庄严地敬礼。亲爱的兄弟,你虽然走了,你的生命永远和我们的生命在一起,你的青春永远和我们的青春作伴……
·19·
陈怀国 陶纯 著
第十九章
一
南边的仗很快打完了,部队得胜回朝了。那些没捞着打仗的部队,也跟着泄了气。生活又恢复了常态,营院里,每到傍晚,男兵们打篮球,打排球,踢足球;女兵们打羽毛球,跳绳。还有很多的人在散步。一派轻松、安定、祥和的气氛。
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上蹒跚学步,她长得细眉大眼,像个洋娃娃。她就是马春光和方敏的女儿马晓敏,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孩子。
马春光在前面引领他:“晓敏,乖女儿,迈步呀,对,往前走,勇敢点,对……”
方敏微笑着在一旁观看。
马晓敏摇晃着,终于迈出几步,扑倒在马春光怀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抱在一起,欢笑着。
赵海民和刘越在马路上散步,看到了这动人的一幕。刘越羡慕地望着方敏和她的女儿。赵海民感叹:“真是天伦之乐呀!”
马春光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叫过来,说:“我奉劝你们,也赶紧要孩子吧。有了孩子,才觉得生活更有意思!”
赵海民感慨道:“总想着要上战场,不敢要孩子,眼见着上战场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谁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马春光摇头:“你这个人在这件事情上老是想不开,要孩子跟上战场并不矛盾啊!有了孩子,留下了革命的后代,再上战场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对不对?”
赵海民笑了:“也对……听你的,要!赶紧要!”
刘越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结婚后,刘越比以前丰满了一点,也更标致了。
赵海民把马春光叫到一旁,说起连里的事情,话题三转两转就到了李胜利头上。李胜利提干时间不短了,同期提干的,早就是副连了,他还一直是个正排职。赵海民和马春光商量,有机会多给他想想办法。
这时候李胜利正组织炊事班的人开会。虽说一直没提级,但他的干劲还挺大。他知道自己不能泄气,气如果一泄,再想鼓起来就难了,马华还指望着他呢!
炊事班的人都到齐了,李胜利说,今年的目标就是要拿下先进食堂!在师里拿还不行,必须是军区的!咱侦察连各种锦旗、先进多了!伙食这一块,虽然差不多年年被师里评为先进,可师里这片天有多大?数得过来的几个单位,说句难听话,凭我这张脸,凭咱侦察连这块响当当的牌子,不要他也得给!大家知道,我在三班当战士那会儿,就我们一个班,一家伙从军区拿回两个第一,一个并列第四,我就不信军区这个先进食堂我们就弄不回来。今天开个诸葛亮会,大家都说说,咱们问题在哪儿,有什么高招儿?
炊事班长说,司务长,不是我叫困难,咱们这儿虽然算个边防,却又算不上艰苦地区,和大多数部队一样吃二类灶,青菜比人家贵一倍,还买不着,咱们那点菜地,巴掌大一块,全长出肉来,能吃几顿呀?司务长你最清楚,咱伙食费哪年不超?去年情况最好,还超了三百多块钱!
上士说,是呀,就凭这一条,军区的先进食堂咱就没戏!
李胜利点着头,总结说,戏是人唱的麻,办法还得想。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得动脑筋,得节约!当然要在搞好伙食的前提下节约。咱部队有句老话,伙食是半个指导员,这半个指导员就是在座每一个同志……
开完会就该熄灯了,李胜利装作没事一般,裤兜里掖上一瓶提酒,一个盘里装着花生米和咸菜,推开林连长的门,刚洗完脚的林连长急忙把水盆端到一边:“司务长,你这是?……”
李胜利把酒瓶往桌子一墩:“放心吧连长,酒是我的,多吃多占就这点花生米和咸菜条!”
林连长只好坐下了。两人先喝了几口酒,李胜利就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他是想征得连长同意,把马华接来生孩子。马华上次回去没几天,就给他打来信,说是怀上了。这不,转眼间就要临盆了。
林连长喝口酒:“想来就来呗,农村的医疗条件我知道,更别说还在山沟里,就让马华到这儿生!”
“有连长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连长,哎,我听说你和指导员都要动一动?”
李胜利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打听一下这个事,来这儿生孩子倒不是主要的。林勇点点头,说了实话:“部队要搞年轻化,咱们的连级干部都三十好几了,今年转业的力度比往年大多了,至于怎么调整,师里是吹过风,但还没最后定。胜利呀,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李胜利一声感叹:“按说是组织上的事,我个人不该瞎想。您知道我和副连长、副指导员是同年兵,但我没有和他们比的意思,我是在想马华随军的事。每年一趟,不是我跑就是她来,这点工资全扔给铁道部了,马华还不像其他人,没个工作,孩子也马上要生了……熬到正连,还不知道要哪一年。”
林连长表示同情:“胜利呀,你说的都是大实话,我知道了,有机会我和指导员都会朝上反映的,干部提职虽然重在能力表现,但也不是不考虑个人的实际情况,况且,你的工作也是不错的吗,来,把这点酒喝了。”
李胜利高高兴兴回宿舍了。
二
为了争创先进食堂,李胜利想了很多办法。伙食是一方面,节余似乎更重要。根据他的经验,上级往往把节余这一块看得很重,到年底一算账,你这个食堂今年节余了多少,节余的越多,自然就说明这个食堂的当家人会理财,最起码没了多吃多占的嫌疑。一个司务长,如果他很贪心,食堂的账面上是不会有那么多节余的。
李胜利就这一点最好:他从不贪。不像别的连队司务长,群众背后骂什么的都有,他李胜利这方面的口碑就是好,别人说不出几闲话!
边防三师居住的这一带属于高寒地区,副食品种少,价格贵,客观上也为搞好伙食带来了难度。李胜利把主要精力用在节余上,饭菜质量却难以保证了。赵海民是副连长,分管后勤,由于食堂是李胜利当家,他以前管的不多,反正他也相信李胜利。最近,看到大家对伙食议论纷纷,赵海民有心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一个星期,中午和晚餐光是面条就吃了四次!而且曾经连续三天没有荤菜,大家快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候,马华来部队生孩子了。在师医院,马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看就是李胜利的种,小眼睛,宽额头,尖下巴,活脱脱一个小李胜利。
有了儿子,李胜利更有了做父亲,做丈夫的神圣感,他暗暗发誓,尽快把她们母子的户口弄到部队。眼下干部提拔调动的风声日紧,机会总该光顾他了吧?
马华住院期间,李胜利两头跑,既要照顾马华,又牵挂着食堂,常常是自己吃不上饭,眼睛都熬红了。马华吃的用的,都是他到军人服务社自己掏腰包买的,一点公家的便宜都没沾啊!
这天晚上,部队开过饭,李胜利刚要走,上士跟过来,悄悄说:“司务长……给嫂子带两包奶粉去吧,小仓库里还有。”
李胜利叹口气:“算了,我自己准备了麦乳精……这么个抠法,这个月还是没节余多少。”
上士不理解:“那也不在乎两袋奶粉呀?你一个堂堂的司务长,嫂子来队生孩子,连袋奶粉你都舍不得往回拿,说出去谁信呀?你看看人家连队的司务长……”
李胜利叹口气:“人家是人家,我是我。能抠一点是一点吧。”
他骑上自行车走了,上士钦佩地望着他远去。
马华在师医院住了五天。就是这五天里,让李胜利日思夜盼的干部调整计划下达了!师政治部干部科的科长亲自到侦察连传达了命令:侦察连连长林勇到边防九团司令部任作训股股长;副连长赵海民担任连长;副指导员马春光改任副连长,空出的副指导员位置被师宣传科的干事杨传军占了!
李胜利傻眼了!而他一直以为,副指导员位置非他莫属的!可老天爷偏偏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回到单身宿舍,坐在床沿上呆愣着,大口大口地吸烟。烟灰盒里,烟头满了,屋里烟雾腾腾。不知何时,赵海民推门进来,叫他一声,他把头扭向一边,梗着脖子,不吭声。赵海民在他对面坐下。他摁灭烟头,起身要走。赵海民堵在他前面:“一块走吧,到外面去。”
他们来到营院外的沙丘那儿。以前当战士时,经常来这儿,后来提干了,时间少了,就很少来这儿了。两人坐在那里,李胜利无奈、伤心极了:“……唉,想想也满足了,谁让咱没后台呢?能走到这一步,就算不错了,知足吧……”
“胜利,你知足吗?要是真知足,你就不说这个话了。”赵海民单刀直入。
李胜利突然咆哮起来:“赵连长!你高升了,当连长,我一点意见没有!我高兴!我恭喜你!……可副连长、副指导员呢?明明有位子,空出来了,可硬从上面下来一个,把我的路给堵住,你说句公道话,这合适吗?公平吗?让我这个拼死拼活干工作的人不寒心吗?”
“胜利,你先别急,你听我讲。”
“你是不是想给我讲大道理?大道理我懂!赵连长!”
赵海民没有给他讲大道理,而是心平气和地说,咱们就谈点实在的吧,胜利,你我是在侦察连当战士一路过来的,从一个普通战士的眼光,你看看连队的伙食,你满意吗?食谱订的不错,可战士们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呢?一月制订四张食谱,一年就是厚厚的一叠子,我知道你一张不落装订得整整齐齐放在那儿,那是留着将来评先进食堂用的,对不对?训练强度这么大,一周三顿面条就着小咸菜,你当战士的时候这样吃过吗?好不容易弄顿红烧肉,全是肥的,一块恨不得有二两重,是成心让战士们吃的吗?过去半片肉烧一顿不够吃,现在烧半片肉吃一顿,吃两顿,剩下的第三顿白菜粉条一放,又是一顿!顿顿有肉,可吃到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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