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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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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扑进外婆怀里,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三
天地笼罩在晨曦中,隆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由小到大,由弱到强。黑暗渐渐褪去,雾淡了,冰天雪地显现出来。一张张新兵的脸清晰了……操场上,早操的队伍首尾相连,组成
一个巨大的圆环滚动着,滚动着。一阵阵口号响起来:“一二三四!……”
赵海民认真品味着出操时的感觉,他总觉得胸中有万千兵马在奔腾……
出完操,接着是洗漱,每栋平房前,都有几个水笼头,大家都在水笼头那儿接水,发出一片被凉水刺激后的嘻嘻哈哈的声音。
梁连长身边放着一盆凉水,边脱衣服边喊着:“有刮胡子的用热水啊!”
正刮胡子的班长张社会说:“一群没打鸣的小公鸡,毛儿都没长齐哩,刮什么胡子啊!”
新兵们一阵哄笑。马春光满满地端一盆水走到连长身边:“连长,新兵可以洗冷水吗?”
梁连长打量着马春光:“洗过?”
马春光放下水:“洗过,在牧区天天洗。”
梁连长就觉得这个兵不寻常:“哦?以前干什么的?”
“知青。”
“在哪儿?”
“内蒙,西乌珠穆沁。”
连长笑了:“好啊!不怕,你就试试吧!”
说着,梁连长已从桶里提起毛巾,拧一把,呵呵地洗开了冷水浴。马春光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较劲般,端起脸盆兜头浇在身上。
梁连长说:“嗬,跟我叫板哪!”说着,提起水桶,兜头冲在身上。恰在这时,马春光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李胜利洗完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踱到赵海民跟前,小声说:“海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又张不开口……在家里为当兵的事……我家得罪你家了吧?……”
赵海民冷冷地:“没啥,我这不是也来了吗!”
李胜利脸红了,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写信告诉我爸了,让队上好好照顾你们家,以后家里有啥困难,让你爸跟我爸说一声。”
赵海民态度仍然有点生硬:“不用。”
李胜利却不离开:“看你说的,咱俩再不互相帮助,谁帮咱?……哎,海民,那天在操场上,杨参谋都跟你说啥了?”
赵海民意识到了,李胜利是想知道杨参谋和他的事,就说:“没说啥!”
李胜利这才悻悻走了。赵海民把脸盆里的脏水泼得远远的。
女兵连那边,是另一番情景。一盆盆表面结了冰茬的水整齐地摆在平房前面的空地上。胡小梅的手刚伸进盆里,就跳起来,一声尖叫:“哇!凉死了!”
她夸张的叫声引起一片嬉笑声。肖班长说:“有特殊情况的用热水啊!”
但没人好意思去用热水。女兵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犹豫着,慢慢在脸盆前蹲下去。只有刘越和方敏习以为常地洗着。两人蹲在一起,搓脸的间隙相互看一眼,都笑了。刘越关心地说:“方敏,以前没见过这么凉的水吧?”
方敏点点头:“还行!”
刘越马上感到,这女孩的勇敢不是装的。
四
正式的训练开始后,赵海民马上就显示出了他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军事素质。班长张社会和连长梁东都发现了他的潜质,他做动作时,他们的目光中便露出赞赏。
李胜利都看在了眼里。李胜利知道自己这方面比不过赵海民,他决定找别的窍门。晚上,临熄灯之前,大伙忙着洗漱,李胜利就到厨房提一桶热水进屋,然后一下一下地朝所有人的脸盆里分发热水。每个盆里的热水都很少,轮到班长时,他却倒上半盆,再到外面水笼头那儿提点凉水,兑上后,试一试,再端到张社会面前,倒一半到洗脚盆里。张社会洗脸的空当,李胜利已替他挤好牙膏。他的眼睛始终不离班长,仿佛怕别人抢了一般。班长的脚刚一离开洗脚盆,他已走过去,立即端走了洗脚水。
马春光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嘲讽。
熄灯号响了,战士们各自迅速躺进被子里。有人还在说话。张社会手拉着灯绳,严厉地说:“睡觉,别讲话了!”
何涛突然支起身子,看着张社会:“报告班长,有人违犯纪律!”
张社会一愣。何涛伸手,迅速将身边李胜利的被子拽掉了。李胜利一声叫骂,一丝不挂的身体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先是一楞,紧接着哈哈大笑。李胜利急忙夺过被子捂着身体。张社会愤怒地看着何涛:“干什么你?”
何涛振振有词:“当兵前我就听说,部队不允许光屁股睡觉,他违犯纪律。”
张社会不再理何涛,皱眉看着李胜利。李胜利辩解:“我不知道不准光着睡……再说又不是我这一个人这样,我们老家的人都这样……”说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海民。
其余人也都朝赵海民看去。张社会说:“还有谁是脱光了睡的?起来,把裤衩背心都给我穿上!”
赵海民与李胜利对视着,咬咬牙,突然一掀被子,露出身上的衬衣衬裤,然后翻身下床,出门上厕所去了。张社会再次生气地看一眼李胜利,厉声对众人道:“睡觉!”
他很响地拉灭电灯。
又出了个洋相,李胜利懊恼得半夜没睡着。睡不着觉,他又想出了一个主意:早起打扫卫生。他这才踏实地睡着了。
天未亮,他就悄悄起床了,摸黑到墙角拿出条帚和拖把,把厕所和走廊打扫了一遍。起床号响了,梁连长第一个出门,正碰上李胜利干活,梁连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在心里整整激动了一天。他暗暗决定,以后就从这方面当突破口,争取压赵海民一头。
进行正步训练时,就明显有人跟不上趟了。
在一班,黄小川最吃力,经常是练得满头大汗,却不得要领。张社会安排赵海民帮助黄小川。二人之间的友谊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一般赵海民利用业余时间帮教黄小川,他不厌其烦地给小川讲动作要领,一遍遍地作示范给他看。
赵海民为此经常受班长和连长的表扬。就有人不服气。一天晚上,他们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练习时,马春光和何涛等几个城市兵远远在一边观望,嘲讽地看着他们。何涛不屑地说:“凭什么呀?他姓赵的又不是班长,一个乡巴佬!”
李胜利走过来,讨好地说:“哼,看他能的!还不是当过民兵,比我们先学了几天!”
马春光却并没把李胜利放在眼里,打个手势,领着众人走了,把李胜利晾在那儿。
过了几天,一连在夜间搞紧急集合,李胜利又出事了。那天半夜,大伙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急促的哨音骤然而起。张社会一祜禄爬起,大声地说:“快!紧急集合!不要开灯!”
大伙手忙脚乱地穿衣叠被子。谁都没想到,李胜利背着被包第一个跑到操场上。梁连长和几名排长扎着武装带已经站在门前小操场上。连长用手电照了照李胜利,又照了照腕上的手表。为了让连长记住他,他响亮地报告:“报告连长,我是一班的李胜利!”
连长说:“李胜利,嗯,不错……”
李胜利简直有点心花怒放了。
陆陆续续有战士冲出屋跑进操场。黄小川几乎是最后一个跑出来。报数之后,队伍在黑夜中跑步。开始时队列还算整齐,一会就越跑越混乱了。有人掉队了。何涛的背包散了,被子搭在肩上。黄小川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一条条腿从他耳边经过,发出沙沙的响声。他用力想站起来,又滑倒了。后来有人伸手把他拉起来,是赵海民。他感激地望着赵海民的背影,咬牙跟上队伍。
回到营区后,各班都把灯打开了。战士们仍处于兴奋状态,一片嘈杂的说笑声。何涛穿反了裤子,被众人取笑着。李胜利格外活跃,看看班长,看看赵海民,一脸抑制不住的得意和欣喜。黄小川脸色惨白,一头的汗水还在往下流,失神地看着床上揉成一堆的军被。李胜利说:“班长,咱班今天露脸了吧?可惜黄小川被包没打好,拖了后腿,不然……哎哎,连长,连长来了!”
连长进来,战士们都站起来。连长一一看着床上的被包,走到黄小川面前站住了。黄小川慢慢低下了头,想哭的样子。连长拍拍黄小川:“第一次,没关系。”
黄小川点点头,把头抬起来。
连长转身,继续打量着每一个背包,在李胜利的床前站住了。李胜利急忙走上前去:“连长,这是我的,我叫李胜利。”
连长点点头,打量着李胜利:“不错,3分45秒,赶得上一个优秀的老兵了。”
张社会已然明白了什么,上前想制止李胜利,却已经来不及了。李胜利自得地说:“还差得远呢,连长,我一定继续努力。”
连长突然道:“一班长!”
张社会立正:“到!”
“开着灯,让李胜利重新来一次!”说完,连长大步走出去,站到操场上等。
除了张社会和李胜利,其余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闹明白。张社会没好气地低声命令道:“其它人出去,李胜利脱军装上床!”
一班的战士们都来到操场上,站在连长身边。宿舍的灯亮着,门洞开着。李胜利脱衣、躺下,起来、穿衣、打被包……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似乎过了好久,李胜利终于在班长的陪同下跑到连长面前。连长不看表,威严地看着李胜利。张社会主动报告:“连长,亮着灯他用了六分钟……”
连长哼一声:“李胜利,说说,怎么回事!”
李胜利脸上淌冷汗,小声地:“我……我天天夜里,都穿着衣服在睡觉,熄灯时脱,等别人睡着了再穿上……”
连长火了:“就为紧急集合第一个跑出来?”
李胜利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才穿了几天军装,帽徽、领章还没戴,就开始弄虚作假,趁早把这一套给我收起来!我告诉你,别以为套上军装就是军人,穿不好,不配穿,自己给我扒了,回家!”
李胜利的眼泪立马下来了。
连长转向张社会:“一班长,夜里你是怎么查的铺?怎么带的兵?明天把你的检讨一起给我!”
连长走了,张社会没好气地命令大伙回去睡觉。
这个事件给了李胜利重重一击,他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一天傍晚,又下雪了,他一个人跑到雪地里,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赵海民来到他身后时,他还在一抽一抽地哭着。
赵海民没说啥,只是把怀里抱着的大衣披到李胜利身上,被李胜利甩掉了:“你少装好人!这下你高兴了,有笑话看了……”
赵海民从地上捡起大衣,站在那儿,仍然没说话。李胜利哭道:“为啥,我天天打水、扫地、扫厕所、什么没干在你前面?可每次表扬的都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肯定是那个杨参谋让连长照顾你。”
赵海民冷冷地道:“是班长让我来喊你回去的,你要想让班长亲自来就等着吧。”说完把大衣塞到李胜利怀里,转身离去。
李胜利抹把泪,跟上来,依旧一抽一抽地小声哭着。要走进营房时突然停下来:“海民,求求你,写信时别把这事告诉家里。”
赵海民轻轻点了点头。
五
礼拜天,赵海民和几个新兵到伙房帮厨。下水道堵了,地上一滩积水,黄小川用棍子捅了几下,没通。赵海民拿块砖垫在水里,一步跳到砖上,挽起袖子用手掏起来。一不小心,砖被踩翻了,他就那样站在水里,继续掏着。下水道通了,赵海民的大头鞋里也早已浸满了水。炊事班长看在眼里,就把赵海民叫到炊事班宿舍,从床下拿出一双新大头鞋,自己换上,把旧大头鞋放到赵海民面前,说:“小赵,看你的脚,也是42的吧,换上。”
赵海民慌忙道:“班长,不用了,我放炉子上烤烤。”
炊事班长说:“烤?这鞋得慢慢晾,没一个礼拜干不了。我有新鞋,这双旧的就给你吧。”
赵海民不要,炊事班长逼他换上了。他感动地说:“谢谢班长,等我的鞋干了,再还给你。”
“扯淡!老兵说句话还能不算数?你敢还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海民和老兵都笑了。
回到班里后,赵海民用鞋刷子把弄脏的新大头鞋刷了刷,靠火墙边晾着。然后看着脚上炊事班长给他的那双旧鞋,端祥着,用鞋刷沾点水在明显脏的地方刷一刷。他打定了主意,自己以后就穿这双旧的,过几天把那双新的给爸爸寄回去,爸爸的腿一到冬天就疼,他最牵挂的就是这事。穿上这么暖和的新大头鞋,爸爸到冬天就不受罪了。
赵海民果然把新鞋寄走了,他没想到却惹了祸!
几天后,师首长来新兵团视察,检验前一阶段训练情况,除了会操,少不了要拉出几个班单练。不用说,各连都较上了劲。梁连长打算,如果单练,就让张社会的一班上。张社会那张脸别看长得不咋样,可他是全师的训练标兵,在军区比武大会上露过脸的,有张社会在,连里对一班最放心。
会操那天,一连在宿舍前集合,战士们整理着装时,连长扫视着队伍,突然皱起眉头,目光停在赵海民的脚上:“赵海民,出列!”
赵海民一楞,向前跨出一步。
“脚上的鞋怎么回事?被哪个老兵换去了?说!”连长口气严厉。
“报告连长,没人换,这鞋是炊事班长给我的。”
“你的新鞋呢?为什么不穿?队列里必须统一着装,怎么执行的?”
“我的鞋……寄回老家了。”
连长一看表,咬了咬牙:“除赵海民之外,部队都有了,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部队朝大操场跑去,只有赵海民一人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赵海民不仅没有参加会操,而且连长还命令他先停止队列训练,到伙房干活。张社会和炊事班长都替他找连长说清。炊事班长说:“都怪我,连长,要不我把这双新鞋再跟他换一次,这样他站在队列里就不显眼了。”
连长头也不抬:“没你的事,你走吧。”
炊事班长摇着头,叹息一声离去。
张社会说:“连长,还是让赵海民参加训练吧,明天我就让他给家里发电报,寄鞋……”
连长坚决地说:“不行!”
张社会说:“连长,处理的是不是太重了点,要说错也有我一半,我没讲清楚!要我看,这事倒反映了赵海民本质上不错,知道孝顺……”
连长说:“那就别来当兵!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要做孝顺儿子,那就好好呆在家里,别离开父母!回你班里去,好好开个班务会,让其它人都汲取教训。”
张社会只得硬着头皮召开班务会。李胜利积极站出来发言,他说,因为赵海民在家当过民兵,有一定的基础,训练暂时走到前面了,就骄傲自满,所以导致了这个错误;第二,虽然我们连会操拿了第一,但我们班因为缺一个人,不满员所以不能评优秀,赵海民损害了我们班的利益,受影响最大的当然是班长,说不定会影响班长的前途……
李胜利的发言让赵海民心窝子疼。张社会都听不下去了,皱眉道:“就事论事,别扯远了!”
李胜利这才住口。
那一段时间,赵海民就到伙房上班。张社会让他给家里拍电报,赶紧把鞋要回来,争取早点回班里参加训练,可赵海民就是拖着不拍电报,他仿佛在和谁赌气,或者是实在张不开口给父亲要鞋。
他没想到,李胜利写信把这事告诉了家里,李振发到处在村里张扬,并且在挖河工地上当众讽刺赵德明“养了个孝顺儿子,可就是给停职反省了”。
赵德明这才知道儿子闯了祸,当即把大头鞋寄了回来,同时给梁连长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是个残废,一条腿扔在了朝鲜战场,儿子私自把军用品寄回来,违犯了部队的纪律,现把鞋寄还部队。犬子至今没写信说这事,他是从别处知道的。由此推断,他没好好认识错误,望首长严加管教。他没教育好孩子,他和孩子他妈向部队道歉了……
梁连长看完信,有些动情,他把赵海民叫来,说:“让你给家里写信把鞋寄来,为什么不写?”
赵海民不语。
“还知道怕父母伤心?……好好看看你父亲的信。”
梁连长把信递给赵海民。赵海民读着父亲的信,泪水突然滚落下来。
过后,梁连长自己掏腰包,让司务长到军需科价拨了一双新大头鞋,悄悄寄给了赵海民的父亲。“大头鞋事件”终于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六
一辆解放车停在女兵连门前,一名战士从车上扔下两个装得满满的邮袋。女兵们兴高采烈,喊叫着蜂拥而上,将两个邮袋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拿到了信,迫不及待地跑回宿舍。有人当场拆开信,迫不及待地看起来。有人拿到邮包,别人喳喳乎乎,一副要哄抢的架式。
每逢这样的时刻,连队都热闹得像过节。
这天,胡小梅等人又收到了包裹。她们拿到宿舍后,趁肖班长不在,想尽快享受,班长突然从外面进来,女兵们立即散开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各自把包裹或放在床头或是朝床头柜塞去。
班长说:“谁收到包裹了?”
大伙都不说话。
班长说:“都放在桌上。”
胡小梅等几个人互相看看,犹犹豫豫地把包裹拿出来放到桌上。班长说:“胡小梅,你的包裹最大,里面是什么?”
“包裹单上不是写了吗?药,还有两件内衣。”
“那好,打开我们看看。”
这下胡小梅没辙了,只好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各类糖果、点心。都是好吃的。班长又让其它人打开,也大都是食品。
肖班长说:“新兵团三令五申,不让家里寄钱寄吃的,为什么?就是不让你们养成乱花钱和娇生惯养的臭毛病!你们倒好,明着不敢了,来暗的。真是这么馋?馋到了挖空心思的份上?我看是耍娇气,跟父母耍,跟自己耍!是想比阔气,比谁的父母更疼自己,比谁家更有钱是不是?”
没人吭气了。刘越这时推门进来,默默地坐到方敏旁边。方敏从来没有收到过包裹。但刘越这天收到了一个包裹,是王惠替她拿到宿舍的。虽然现在没打开,却谁都知道也是食物。
胡小梅瞅一眼刘越,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班长说:“胡小梅,有话大声说。”
胡小梅头一扬:“说就说,刘越也收到了包裹,包裹单上公开写的就是糖果,跟我们比,她可是明张胆违犯纪律,干吗你不批评她,只盯着我们几个?”
刘越这才知道自己也来了包裹。她没反驳胡小梅。
班长说:“刘越该批评,但她是第一次。你这是第几次?哪个星期没你的包裹?……刘越也一样,每人一份检查!”
肖班长生气地离去。刚刚还哭丧着脸的几个女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纷纷扑向包裹,哄抢着,嘻嘻哈哈乱作一团。
方敏不声不响,悄然离去。
刘越看着离去的方敏,又看着哄抢东西的女兵们,摇着头也离去了。
方敏过了好久才回来。一进门,胡小梅就热情地迎上来,将一包糖果、花生递给她。她连连摇头,推让着。胡小梅说:“跑哪儿去了你?客气什么呀?快接着,再不接着我扔你床上啊!”
其实几个女兵也纷纷热情地劝着:“快拿着吧方敏,小梅特意给你留的。”
方敏被动地接过胡小梅硬塞到手中的东西,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刘越走起来,冲着胡小梅等人想发火又忍住了。她从方敏手中接过东西,说:“对不起,方敏,你先出去一会好吗?”
方敏点点头,走出宿舍。
胡小梅说:“刘越,你这是干什么?”
刘越关上门,压住火气,道:“有你们这么给人东西的吗?每次看你们吃东西,方敏就躲出去,估计你们吃完了人家才回来,为什么?因为她没包裹,她家里寄不起,吃了你们的,没法还你们!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们知不知道,她每月六块钱的津贴有五块都寄给她外婆了?……”
几名女兵低声道,我们也是真心诚意的,哪会想这么多呀。
刘越又说:“真对方敏好,不在乎这几块糖,千万别让她再难堪!以后大家再收到东西时都注意点,别太张扬了,别再让方敏躲出去了。”
胡小梅和其它人都诚恳地点着头。
方敏并没走远,就站在门外,里面的话她都听到了。她眼圈一红,差点落泪,但她马上克制住了。
·3·
陈怀国 陶纯 著
第三章
一
刘越双手抱着包裹来新兵一连,有人把黄小川替她叫出来。黄小川站在刘越跟前,显得局促不安,紧张地看看四周。刘越就说:“小川,你乱看什么?”
黄小川说:“怕别人看到说闲话……小越姐……你找我有啥事?”
刘越把包裹递给他,他看到包裹上写着刘越的名字。就摇摇头:“这是阿姨寄给你的。我不要。”
刘越笑了:“我妈是军人,知道部队的纪律,才不会给我寄什么糖果呢。寄到我那儿就是让我转给你的,违犯纪律也是我……对了,我妈还给你买了一副护膝,也在包裹里,记着戴上。”
黄小川感动地点点头。
刘越又说:“小川,春节要到了,我妈他们就是怕你想家才给你寄的东西。我爸让我转告你,好好训练,男子汉别老想着爸爸妈妈……”
黄小川脸红了:“小越姐,我知道了……”
黄小川的训练效果忽好忽坏,有些新科目总是跟不上。很多次,多亏赵海民帮助,他才勉强过关。
这天傍晚,黄小川在赵海民帮助下练习正步。张社会背着手走过来,示意两人继续。一套动作完成后,张社会这才走到小川跟前,纠正说:“腿绷直,两腿夹紧,踢出去的步子才有力!来,再试试。正步分解动作:一!”
黄小川一步踢出去,不由得一声叫唤:“哎哟!”他立着的一只腿颤抖着,头上已渗出汗珠。
张社会和赵海民都是一愣。原来黄小川两条大腿的内侧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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