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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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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兵和农村兵的矛盾似乎越来越突出了。何涛等城市兵瞧不起农村兵,经常贬损农村兵,农村兵自然就有气。不久之后,新兵里面,渐渐形成了城市兵以马春光为首,农村兵以赵海民为首的阵势。
李胜利的对象马华来了信,何涛趁李胜利不在,偷偷拆开,发现里面有女人照片,就用铅笔在马华的嘴唇上涂上两撇小胡子,又封好口放到李胜利床上。李胜利回来,兴奋地拆开信,一下子傻眼了,气得哭起来。他怀疑是何涛干的,何涛就是不承认。
过了没几天,何涛又趁李胜利拍老兵的马屁,替老兵洗衣服时,悄悄把自己的脏衣服塞进脸盆。李胜利帮他洗了,也帮他晒好了,他不吭气也就算了,反而讽刺嘲笑羞辱李胜利。赵海民本来不想管李胜利的事,因为李胜利虽然是农村兵,却总想往城市兵那边凑,是个随风倒。但他这回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面警告何涛,不许他再挑事,否则就不客气。
何涛见自己打不过赵海民,便跑到马春光那里告状,说:“赵海民那小子欺负我,不把我们城市兵当回事就拉倒了,可从新兵连到现在他处处压着你一头。哎,马春光,你就甘心这么被他压着呀,要我说,找个机会收拾他一顿,压压他的气焰!”
其它几个城市兵也跟着起哄,一个说:“春光,咱城市兵不能输给这些乡巴佬吧?他赵海民根本没把我们城市兵放在眼里!”
另一个说:“这帮乡巴佬,嘴比咱甜,事儿比咱们会来。做着好事,打着小报告,扫完地连笤帚都藏起来,表扬全他们落,批评全是咱们的,真让人憋气。马春光,你是我们的头儿,到时候你得出面啊,咱找茬子教训他们一下!”
何涛继续浇油:“哼,马春光!你早晚得栽在赵海民这小子身上。”
马春光虽然没接话,但脸色已经难看了。
春天慢慢来到了,戈壁滩上的积雪不见了,有的地方冒出了点点绿色。星期天,兵们无事可干,就成帮成群地聚到一起,自己找乐子。马春光等人在一堵墙跟前,比赛上墙摸高。马春光很轻松地起步、加速,双脚如踏着梯子一般顺墙而上,一伸手摸到了平房顶部,然后手一松轻轻落在地面上,气定神闲。何涛等人鼓掌叫好。他也想试试,走出十几米,拉开架式,跑动、冲刺、上墙。“啪”地一声仿佛被墙壁弹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动作引起哄堂大笑。
小路上,李胜利走过来。何涛叫住他:“李胜利,过来试试。”
李胜利犹豫一下,还是过来了:“比不过别人,还比不过你?”
正说着,一阵女兵的歌声忽然从对面的营房传过来。
仔细听,主要是一个人在唱,其它人跟着哼哼:“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暧/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珉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歌声优美,抑扬顿挫。墙这边的马春光何涛李胜利等人都被歌声打动了,停止了说话,沉浸在远远传来的歌声中。
一个兵仿佛想起什么:“是那个报幕的!”
何涛说:“没错,是胡小梅!马春光,露一手,给她来个伴奏!”
马春光一笑:“别说,我还真被这歌声给感动了……”他仰脸望着天空。
何涛说:“快,谁去把马春光的口琴取来。”
马春光刚要制止,郑州籍的战士韩进勇已经朝宿舍跑去了。
那边,胡小梅依然在忘情地唱着。
这边,韩进勇跑来,手里拿来口琴。何涛等人怂恿着,马春光,吹吧!马春光不为所动,连口琴也不接。
李胜利也跟着讨好地劝说:“马春光,你让我们开开眼界嘛,那次演出吹得多好,我还没听够呢……”
何涛说:“再不吹她就要唱完了,马春光,快呀!”
马春光说:“谁爱吹谁吹,我是不想。”
众人一齐起哄,真要唱完了……再不吹我就吹了啊……我来……我来……
口琴突然响了,一阵呜哩哇拉的乱叫。对面的歌声嘎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起哄的女兵们的笑声。
马春光一楞,愤怒地说:“混蛋!谁他妈瞎吹的?”
李胜利也楞住了,口琴还咬在他嘴里呢。他慢慢拿下来,朝马春光递过去。马春光不接口琴,轻蔑而愤怒:“臭嘴!”
何涛等人马上不干了,上前揪住李胜利的衣领,几个人推搡起来。
碰巧被路过的黄小川看见了,黄小川急忙跑进宿舍,赵海民正趴在床头柜上写信,黄小川嚷道:“海民你快出来,李胜利跟人打起来了!”
赵海民一听,知道不好,跟着黄小川出大门,朝屋后跑去。
这时,口琴仍握在李胜利手里,人已退到了墙角。何涛捏着他的脖领子,恶声恶气地说:“你这种投机钻营的乡巴佬,就是欠揍!”
马春光没动手,抱着肩冷冷地看着。
李胜利被何涛一帮人推来搡去,很可怜的样子。赵海民跑过来,愣一阵,终于忍不住了,他扒拉开何涛等人:“李胜利,咋回事?”
何涛说:“姓赵的,你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赵海民看到了李胜利手中的口琴:“你拿别人的东西干嘛?”
李胜利懊丧地:“我就吹了一下……又没弄坏,他们想报复……”
何涛说:“谁报复你?是你自找的!就凭你那张臭嘴也配吹口琴?”
韩进勇说:“别人的口琴你瞎吹什么?喜欢吹自己买!你买得起吗?”
何涛说:“对,臭嘴吹过的别要了!马春光,让他赔新的!……”
赵海民目光投向马春光。马春光冷笑:“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们这些农村兵,还是很抱团的嘛……”
赵海民不想和马春光发生冲突,就对李胜利说:“快把口琴还给人家!”
李胜利嚅嚅地把口琴递到马春光面前。马春光不接,连看都不看李胜利。他定定地看着赵海民。赵海民耐着性子说:“马春光,这事是李胜利不对,可他已经吹了,你看咋办?”
马春光说:“既然你向着他,为他出面说话,那你就说说怎么办吧?”
赵海民想了想,说:“李胜利,你把口琴好好洗洗,用开水消消毒,还给马春光……再向人家陪个不是。”
李胜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要走,但被何涛拦住了:“不行!赵海民,你不是牛皮哄哄地为他打抱不平吗?那你就为他扛到底!”
赵海民只好说:“马春光,你是不是也是这意思?”
马春光不说话。
赵海民强压着火气:“好吧……马春光,对不起了!口琴我去给你洗。李胜利能来当兵,说明他身上没病,你要还是不愿意,硬让他陪,你就说句痛快话……李胜利,咱们走!”
“站住!”马春光大声说,“一把破口琴算不了什么,我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股劲儿。口琴我不要新的,洗好了还给我就行。但不是在这儿。下星期天的这个时间,我在戈壁滩上等着,你带上人,把口琴给我送过去!”
这无疑是下战书了!但赵海民不想示弱,他头也不回地说:“好!我一定去!”
他和李胜利直接去了伙房,找了个铝盆,把口琴放入,又到开水锅里打来热水,用瓢朝口琴上浇着开水,然后抓一把盐丢在盆里。
李胜利哭丧着脸站在旁边看,咕哝道:“海民,你还真给他洗呀……操他娘的,我给他撒泡尿泡一泡,让他吹去!”
赵海民看一眼李胜利,不说话。
“海民,他们是没事找事啊……他们就是冲你来的,还不是因为你训练场上老是压马春光一头,他们就报复,先从我身上下手……我可是从没得罪过他们啊……”
“甭说了!是我得罪了他们,行不行?连累你了。”赵海民烦躁地盯着李胜利。
“海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早晚会和咱们干一架……”
“是这么回事。”
“海民……下星期天,咱还真去呀?……这可是打群架……”
“那你把口琴还给马春光吧,他要是收下,我们就不去戈壁滩了。”
李胜利马上软了:“海民……要不,咱报告班长,让班长告诉连里,反正我就吹了一下他的口琴,没啥大不了的,是他们找茬,要打群架,让连里去收拾他们。”
赵海民不再说话,沉默着,认真地洗着口琴。
这对赵海民是个考验。他当然不想打架,但如果真要打,他也不惧怕,你要是惧怕了,退缩了,你就永远比他们矮一头!从此以后,你很难翻过身来,他赵海民宁可受一次处分,也不愿意被人小瞧。他可以去报告上级,那样上级会出面制止,会批评以马春光何涛为首的城市兵,可这又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因为他最不喜欢打小报告。这就是他的性格。
他决定观察一下再说。
开饭了,饭桌上比平日安静了许多。不同桌上的两拨兵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对视一眼,都是怒目而视。
到了训练场,课间休息时,一群城市兵聚在马春光周围,站着都不说话,目光朝一个方向看着,盯着赵海民。
一群农村兵围坐在赵海民周围,也不说话,与那群城市兵的目光碰在一处,对峙着。终于,两边的目光都收回了。
那边,韩进勇悄悄对马春光说:“赵海民要是不去怎么办?”
马春光说:“他会去的。”
何涛说:“如果他们不敢去,更好了,那他就别再跟我们较劲,那帮乡巴佬就跟着他认栽吧,老老实实服咱们。”
这边,赵海民周围的农村兵也讨论着。家在河北太行山区的关正根说:“在家时,城里人瞧不起咱,到了部队,还欺负人,凭啥?”
黑龙江籍的于奇伟说:“可不是,处处窝囊咱,我早憋不住了。”
李胜利一对眼珠骨碌碌转着,不说话。他在思考对策。
赵海民知道,这一仗难免了,他心里反而踏实了,那几天能吃能睡。到了约定的时间,大伙都秘密进行完了准备。赵海民临出门前,把一条崭新的白毛巾摊在床上,口琴放在上面,仔细将口琴包好,装进衣兜,神情近乎于庄重。然后,他独自一人出宿舍,经过哨兵走出营区大门。
接着,马春光独自一人经过哨兵走出大门。
一个又一个的兵陆续经过哨兵走出大门。每个人都装作没事一样,仿佛是去逍遥地散步。一切都在有计划地秘密进行。两拨兵从两个方向走到戈壁滩上,爬上一个沙丘,先是远远地对峙着。
李胜利却突然害怕了,他假装去撒尿,飞跑着回到了营房。

 ·4·


 
 陈怀国 陶纯 著


第四章

李胜利跑回宿舍,找到张社会,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情况。张社会抽着烟,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李胜利。
李胜利说:“班长,口琴的事只不过是个引子……其实是马春光和赵海民两人相互不服气造成的,我给当成了靶子……我早就想给您报告……班长,他们不会真打吧?……”
张社会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打就打吧,侦察兵还怕打架?当一回兵好几年,日子长了,一茬兵里少得了打架的?没啥奇怪的。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一个连百十号兵,五湖四海、南来北往的,别说脾气秉性不同,光看长相就有不顺眼的,就想打!不打不相识,好好打一架就是亲密战友了!”
李胜利越听越糊涂了,愣愣地望着班长。张社会:“你也去吧!”
李胜利以为听错了:“班长……咋回事呀?……”
张社会一瞪眼:“还愣着干啥?别人为你去打架,你倒溜了!像话吗?”
李胜利只好匆匆又跑向戈壁滩。
天边,夕阳西下。一条弯弯的小河流向远方。高高的沙丘下,一边一伙人,分别站在赵海民和马春光背后,虎视耽耽地望着对方。赵海民先开口:“马春光,一定要这样吗?”
马春光冷笑。何涛上前:“少罗嗦!”
赵海民心一横,转身面对自己的人:“带了家伙的都掏出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扔在地上的有砖头、石块、木棍等等。
在马春光的注视下,何涛等人也把随身带的“武器”掏出来,扔在地上。
赵海民道:“我多说两句:别掏裆,别像女人似的抓脸,回到连里不许报告,输赢今天都了了,一切责任由我和马春光承担。行不行,马春光?”
马春光说:“就这么定了!”
二人同时朝身后一挥手。两拨人慢慢逼近对方。突然,张社会背着手悠闲地出现在沙丘上,望着他们。把双方的人都吓了一跳。韩进勇说:“赵海民,你小子卑鄙,叫你们班长来,你算什么好汉?”
黑龙江籍的于奇伟说:“你胡说八道,我们根本没叫人!”
李胜利出现在张社会身边,二人慢腾腾地走下沙丘。两边的人都明白了,同时嚷嚷:“李胜利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说话间,张社会已站在两拨兵的中间,李胜利也不声不响躲在了人群的最后。张社会嘲讽道:“打个架还有啥磨蹭的?打啊!你们真够磨叽!”
两边的人都不动,都看着他。
张社会一边脱棉袄一边道:“还不动手是不是?那就先跟我打。要是还不过瘾,你们自己再打。我看,这一架不打,你们都不舒服,皮痒痒!你们一边留下仨,其它人一边稍息去!”
张社会的意思是,他一个人要和六个人对打!赵海民、马春光、何涛等新兵站在那儿,犹豫着。张社会吼道:“还等啥,一起来,上!”
六个人同时扑向张社会。腾挪之间,眨眼的功夫,六个新兵已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全躺在那儿,不动了。
张社会轻蔑地看着他们:“我还以为你们真能吃几碗干饭呢,就这点本事也配打架?也敢打架?都给我滚!滚开!……”
说完,他潇洒地拎起棉袄,扬长而去了。
所有的人都觉得,再留下来,已经没劲了,他们一步三回头地怏怏离去,只有赵海民和马春光没动,站在那儿,互相看着。
风拂动着沙梁上的细沙,飘飘洒洒。初春的傍晚,仍有很深的凉意,赵海民和马春光都感到后背冷嗖嗖的。他们两个默默地坐在了沙丘上。马春光点支烟,苦笑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递一支给赵海民。
赵海民摇摇头,把毛巾包着的口琴掏出来,还给马春光:“开水烫过,盐水也泡过,不脏了!”
马春光长长地吐口烟,弹飞了烟灰,接过口琴:“想听什么?我给你吹一个。”
赵海民没想到马春光会说这个,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一下:“我不懂,你就吹个好听的吧。”
马春光定定神,把烟头丢到远处,打开毛巾,拿出口琴,深情地吹起来,蒙古族民歌“钢嘎哈拉”(黑骏马)优美的弦律在黄昏玫瑰色的天穹下轻轻响起……
赵海民很快就沉醉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样好听的音乐……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泪水,马春光似乎觉察了,他收起口琴,与赵海民轻轻对视一下,两个人互相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默默地朝营房走去。
经过这个黄昏,他们都仿佛成熟了许多。或许他们的友谊,也是从这个黄昏开始的。

月光下,室内枪架上的半自动步枪闪着寒光。兵们都在沉睡,鼾声此起彼伏。何涛拿着枪进门,站在黄小川床头,边摇晃边压低声音:“黄小川,小川,快起来,该你的岗了。”
黄小川醒了,迅速翻身坐起来,穿着衣服:“这么快呀?”
何涛说:“还快?我都替你站好几分钟了。快点啊,我先走了。”
赵海民也悄悄爬起来,轻手轻脚穿着衣服。他陪着黄小川出门,睡在门口床上的张社会也醒了,但他躺在那没动。
赵海民和黄小川走向门口的哨位。黄小川和何涛互相敬礼,换哨接枪。何涛打着哈欠:“哎!我说赵海民,黄小川的岗你来干嘛?”
赵海民说:“你说干嘛?小川睡着了,我可没睡着!两个小时的岗,你小子接岗不到一小时就交班,咋回事?”
“你别胡说八道!”
赵海民看一下岗楼里的闹钟,又瞅瞅天上的星星:“我胡说八道?这才什么时候,闹钟就四点多了,你看看天,像快要亮的样子吗?”
何涛嘴硬:“反正我站了俩小时,钟是前面的人拨的。”
赵海民说:“行了,岗我和小川帮你站,但你把钟给拨回去,不然下班岗怎么给人家交?”
何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钟上的时间往回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朝班里跑去。赵海民伸手拉灭电灯,两人默默地站在岗楼里。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又慢慢朝岗哨走过来。赵海民轻轻捅捅黄小川。黄小川紧张地:“谁?”
人影站在那不动。
黄小川急忙改口,拉了下枪栓:“口令?”
人影答道:“延安。”
原来是张社会。黄小川和赵海民急忙走出来,张社会对赵海民道:“黄小川的岗,你来干吗?”
赵海民说:“班长,我……我睡不着,反正下班岗是我……”
张社会打量着他:“睡不着?好啊,小川你回去,全让他站!”
黄小川急忙道:“班长,不怪赵海民,是我请他帮我的……班长,我、我一个人害怕……”
“怕什么?有鬼?”
黄小川吓得一哆嗦。张社会拍拍他的肩膀:“什么样的鬼敢到军营里来?我发现从新兵连开始,每次轮到黄小川站岗,赵海民你都要陪他,别以为我是瞎子。当兵多久了?还不敢单独上岗,传出去丢不丢人?赵海民你回去,你的岗也交给黄小川了,就让他站到天亮!”
赵海民着急了,不知怎么办好。张社会说:“没听见吗?回去!”
黄小川快要哭了:“海民……你回去吧,我、我不怕……”
赵海民只好离开了。张社会用手捂在嘴上,打着哈欠也跟着走了。他没回班里,拐个弯朝宿舍后的厕所去了。却又不去厕所,就站在房角处,远远地看着岗楼里的黄小川。
赵海民回到宿舍后,并没马上睡觉,而是站在窗户前,远远地观察着黑洞洞的岗楼。从窗户到岗楼,大约有七、八十米的距离。月光明亮,能够隐约看清岗楼。
过了一会,赵海民恍恍惚惚看到,一个什么东西突然落在岗楼前的地上。黄小川犹犹豫豫,战战兢兢端着枪从岗楼里出来:“谁?……谁呀!”
突然“哇、哇”两声乌鸦叫,黄小川迅速躲进岗楼。
紧接着,又是两声乌鸦的尖叫从房角处传过来。赵海民刚要开门跑出去,突然又打消了念头。因为他看到张社会的床铺还空着,他明白了,就放心地上床睡了。
外面的行动还在继续,张社会猫着腰,头上蒙着棉袄,蹑手蹑脚朝岗楼摸过去。黄小川听到响动,颤抖着声音:“口……口令!”
张社会站住了,不回答,也不动。黄小川拉动枪栓:“口令!再不回答我就开枪了!”
张社会还是不回答。
黄小川停一阵,轻轻地带着颤抖的声音:“班长,是你吗?”
张社会突然嘿嘿笑起来,取下头上的棉袄,朝黄小川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黄小川依然颤抖着,用衣袖抹着头上的冷汗。
张社会把手伸开,掌心,露出几粒子弹。他轻声责怪道:“还拉什么枪栓,刚才我把子弹都给你卸了,没发现,也掂不出来?站岗楼里面去,别闪了汗。”
黄小川松了口气:“我没事了……班长,你睡去吧。”
张社会轻松叹口气:“你说你,有什么好怕的?其实,人的胆子就像肚子一样,是慢慢撑大的,先是一个馒头,慢慢地俩!仨!”
“班长,你开始站岗,害怕吗?”
张社会摇摇头。黄小川惭愧地:“我真没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别着急,下次站岗我再吓唬你,多吓几次你就不怕了。”
“谢谢班长!”

刘越以前多次看见过,不论是正课时间还是业余时间,赵海民单独训练黄小川的情景。赵海民好像挺凶的样子,对小川一点都不客气,而小川又像个受气包,任赵海民折腾。刘越总觉得这个叫赵海民的大高个对小川不友好,所以她就把他记在心里了。
这天,侦察连的人在操场一角训练擒拿格斗。通信连的女兵们在另一端训练野外收、放线。刘越又看到了小川受气的情景。
最初,张社会把赵海民和黄小川叫到一边,比划了几个动作,转身对黄小川道:“你那动作哪儿像格斗啊?软绵绵的不说,哪一个动作到位了?你们同时入伍,问问赵海民是咋学的?赵海民,把你的体会好好给他说说,你们俩,单独练!”
张社会离开了,赵海民先独自做了几个示范动作,然后教黄小川。黄小川刚拉开架式,赵海民过来,在他两腿上用脚踢了踢,口气严厉地:“绷紧!”
黄小川就用力绷紧腿。
刘越就在不远处,她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黄小川也看到了刘越,一个走神儿,有些尴尬和慌乱。
赵海民再次严厉地踢他一下:“集中精力!”
刘越气愤地瞪一眼赵海民,赵海民当然看不见。在刘越眼里,赵海民高傲得很,很少正眼瞧她们女孩子。方敏发现刘越异常,就说:“刘越,你看什么呢?”
刘越一哧鼻子,不屑地说:“赵海民,哼!走着瞧!”
把个方敏弄糊涂了。
刘越暗暗决定先“教训”一下赵海民,让他对小川客气点,别那么凶巴巴的。一天,新兵们到机房实习时,她灵机一动,给侦察连打了个电话,就说他老家来人了,在大门口等着呢,就把赵海民骗了出来。
赵海民跑到大门口,没看见老家来人,却看见刘越站在一棵树下,横眉立目的。刘越他认识,她经常来找黄小川,侦察连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刘越对东张西望的赵海民“哎“了一声。赵海民没接话,他仍在寻找老家人的影子。刘越提高嗓门:“哎,别找了,是我叫你出来的。”
赵海民不信:“你?”
“是我。”
“你骗我来,干啥?”赵海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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