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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前夜风云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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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却对孙文怒道:“你怎敢大胆欺负你大哥,本事大了,便不敬兄长了!”
孙文忙笑道:“我哪敢欺负大哥,我是怕大哥还没弄明白道理,又走了岔道。”
正说着,屋外忽扶老携幼,来了一大帮人。孙眉的儿子孙昌笑嘻嘻跑进来说:“好几个叔婶阿婆身体有病,却信不过当地的医生,听说我二叔来了,便相互招呼找二叔看病来了。”
孙文忙起身迎了出去,将一众叔婶阿婆接了进屋。原来檀香山的华侨多为广东香山人,茂宜岛上更是如此,十之七八是孙文家乡翠亨村附近的乡亲,这些人不称孙文为先生,却叫他的小名德明,问长问短的,满口的乡音。
孙文笑呵呵不厌其烦和大家拉了会家常,然后一一给他们看病。病看完了,众人又问起了孙文今后的行止。孙文说:“我过几天便上北美去,扫除那儿的保皇会。”
孙文的舅舅杨文纳是扶着母亲来看病的,这时忙问:“你真要和保皇会的人大战,他们在北美的实力不小,你一人斗不过他们。”孙文说:“斗不过也得斗。保皇会在华人中流毒太重了,不驱尽此毒,革命无法进行。”
孙母听说儿子斗不过保皇会,担心起来,忙说:“保皇会既然这么厉害,就别惹人家了,你老是闯祸与人争斗,这怎么行。”
孙文笑了起来,说:“我这毛病改不了啦,中国的四万万人受满清虐待为奴,我要救大家,便得争斗,惹多大的祸也不怕。”
孙母恨道:“你做个医生,给乡亲们看看病不也是救人,何必东跑西颠,自找麻烦?”其他几位阿婆阿婶也忙说做医生好。孙眉就给弟弟帮腔说:“当医生能救多少人呀,二弟生来便是干革命做领袖的人,现在我都服他了,你们还挡他干啥!”
孙母说:“我们也不过说说,他下了决心的事,谁又能挡得住。”
孙眉就说:“二弟呀,你要去美国本土,须得办一张夏威夷的出生证才行。”
杨文纳也忙说:“你最好再加入致公堂,这样,你在美国就好办事了。”
孙文不解,问起原因,杨文纳就仔细讲给他听。
原来两年前美国就已将夏威夷并为它的第五十个州,允诺在此之前岛上出生的人都享有美国国籍。另外,致公堂是洪门分支之一,遍布于美国华人聚居之地,对华人社会有极大的影响力量,入堂之后,在华人之中活动可得堂内兄弟的协助,自然便利的多。孙文得知缘由,便听从舅舅的安排,在檀香山入了致公堂,被封为洪棍。此时孙眉托人将出生证明也办好了,孙文将证明装入口袋,袋内还有前一年朋友左光斗写给旧金山华人律师伍盘照的信,信中要他协助孙文在美筹款。孙文当下将这些东西装在一起,告别了檀香山的亲友及兴中会诸人,乘船往美国进发。孙眉等于码头送行时,又叮咛说:“北美的保皇党势力雄大,你可千万小心在意,别出岔子呀。”
孙文招手笑道:“放心,保皇党的势力再大,我最后也会将之悉数扫荡净尽。”
孙文横扫檀香山保皇会的消息传了开来,正在新加坡的康有为忙发电给美国片区保皇会负责人欧榘甲,嘱他小心在意,紧守阵地,提防孙文乘势东进,到美国来捣乱。欧榘甲接电心中紧张起来,过去在日本他与孙文有过一段交往,知此人行事有雷霆万钧之势,自忖以己之力绝难斗过,却又一时无良策可想。一日打开报纸,忽见有孙文离檀赴美的消息,欧榘甲大惊,彷徨无策,猛想到大清驻美公使何佑与自己颇有来往,忙往华盛顿找何佑相商。
何佑与欧榘甲往来,是存了万一光绪复出,保皇一派将受重用的侥幸,孙文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见欧榘甲对孙文颇有忌惮之意,何佑便笑道:“我有办法让孙文无法入境,灰溜溜照原样回去。”
欧榘甲忙问:“什么办法?”
何佑说:“如今美国正开圣路易博览会,朝廷派溥伦贝子为大清的代表光临,他是道光皇帝的长孙,身份尊崇。孙文是乱党暴徒,若行刺贝子怎么办。我如今以溥伦贝子的安全为由,照会美国外交部,让他们阻止孙文入境。孙文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挡不住外交部的一纸命令呀。”
欧榘甲大喜,说:“高明,孙文若入不了境,本事再大,也无用武之地了。”
孙文此时在船上,心中却在想:“上岸后先找律师伍盘照,通过他和致公堂的人接上头,再以檀香山的老办法就可以横扫美国各埠的保皇势力了。”
二八 携雄风,豪气如天(3)
十多天的航行之后船在旧金山靠岸,孙文气昂昂提着行李上岸,哪知海关上挡住了他。海关关员指斥他的证件有误,不理孙文的百般解释抗议,强行将他关在码头边的一间木屋里,让他在此等候下一班开往檀香山的轮船。欧榘甲得信周身轻松,高兴万分。此时康有为又来电询问情况,嘱咐说:“不管情况如何,最要紧的是不能和孙文同流合污,切记,切记!”欧榘甲笑道:“老师对十三太保的事还心有余悸呀,孙文如今穷途末路,能翻起什么浪来,我等也早和他划清界线了。”
孙文被关入木屋之后,大怒下不绝声的抗议,但门一上锁那些官员就都走了,再叫嚷也没有人听。
孙文渐渐冷静下来,坐在空荡荡的木屋之内,听外面码头上人来人往,脚步踢踏,便从木板的缝隙向外张望,不过,外面的人多从离木屋较远的地方经过。孙文失望叹气。又看了一会,忽见一个小报童跨着一囊报纸擦着木屋而行,边走边哼哼着一首歌儿。孙文忙用英语喊他:“你好,小朋友,请蹲下来说话。”
报童忙蹲了下来,凑近木板的缝隙朝里看,说:“先生你可是要买报纸?”
孙文说:“如果你认识伍盘照先生的话,我就买你十分报纸。”报童一怔,随即咧嘴直乐,说:“我卖的报纸里就有伍先生办的《中西日报》,他是华人,你要找他吗?”孙文连连点头说:“就是找他,就是找他。”
报童喜滋滋的说:“那么,你真要买我十分报纸?”
孙文说当然,即写了一张纸条:“伍先生,现有十万火急要事相商,请即来码头边木屋相商——孙文”,将纸条与报钱一起从板缝递了出去,嘱托报童送给伍盘照。
报童递了报纸进来,说:“纸条一定给你送到。”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伍盘照接到孙文的信很是诧异,他虽早听过孙文的名头,但并不认识此人,不过看纸条上的语气极是迫切,就连夜赶到木屋,以律师的身份办理了有关交涉,入屋会见孙文。孙文急忙找出左光斗的信给伍盘照看,又将自己的遭遇简短说了,恳请他设法相助。
伍盘照认得左光斗的笔迹,将信仔细看了一遍,沉吟不语。孙文急问:“伍先生,可有办法让我能迅速出去?”
伍盘照又沉吟片刻,问道:“你可有对你有利的证据,你还认识这儿的什么人?”
孙文冲口而出说:“我有夏威夷的出生证。”想了想又说:“我还是致公堂的洪棍。”
伍盘照点了点头,说:“很好很好,你稍安勿躁,容我设法,我得一步步安排这件事情。”孙文自是连声答应。
伍盘照出木屋后,即去找旧金山致公堂的大佬黄三德。黄三德祖籍广东,当时除做旧金山致公堂大佬外,还是全美致公堂总会的负责人,为人慷慨好义,热心国事,一听说孙文是入了堂的人,即慨然允诺尽力营救。伍盘照与他商议良久,最后决定以致公堂的名义提出请求,以堂中财产作为担保先使孙文恢复自由,然后由伍盘照安排向美国工商局申诉,要求工商局撤销海关的决定。
既见到了伍盘照,孙文也就不再感到焦虑,遂安安静静在木屋里呆着,行囊中带得有书,看一会书,想一些理论上的问题,推敲斟酌半天革命后的土地政策,潮湿郁闷的木屋也就不觉其苦了。当他在屋内终于熬到第七天的时候,木屋之门大开,美国海关的两名官员进来了,说:“孙先生,因旧金山致公堂的担保,你可以出屋了。但你需在二个月内向美国政府申诉,不然,你仍将被强行驱逐出境。”
孙文怒道:“我会申诉的,美国给我的见面礼很不友好,但我是不会屈服的。”
两个美国人摇摇头,笑了一笑。孙文曳起行囊,急不可待便冲向屋外。
木屋外伍盘照、黄三德等五六十人站着迎接他,孙文刚一出屋,伍、黄二人就大踏步上来拱手,说:“委屈孙先生了,欢迎先生来美。”
孙文拱手还礼说:“感谢各位大哥、乡亲盛情搭救。”
黄三德大笑着上来将孙文的肩膀一揽,说:“客气什么呀,走,给你接风的酒宴都摆好了。”其余人众一齐鼓掌,说:“请孙先生上车。”
伍、黄两个领着孙文转了个弯,看见好几辆汽车停在那儿,早有人打开车门,将孙文恭迎上车,然后大家一齐上车,呼啸着开往市区,进了市内,东弯西拐,到了唐人街上一座大酒楼门口,汽车停了下来。众人下车进楼,一番扰攘热烈的仪式之后。大家纷纷入座,为孙文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三德持杯笑嘻嘻说道:“孙先生,你的革命壮举兄弟一直钦佩,在座的各位也久仰你的大名,渴慕一见。不过,现在华人华侨中情况复杂,心态不一。兄弟有个建议,不知先生可否愿听?”
孙文拱手说:“愿听黄兄高论。”
黄三德很是高兴,高举酒杯,说:“先生既愿听,咱俩就将这杯酒干了。待会不管兄弟说的对与不对,你可都不能怪怨。”
孙文大笑起来,端杯与黄三德一碰,说:“孙某岂是小肚鸡肠之人,老兄请直言无妨。”
两人将杯中之酒喝干,黄三德便说:“现在美国的华人,十之七八都入了保皇会。本埠致公堂的报纸《大同日报》便请的康门高足欧榘甲主笔。兄弟想孙兄倡言革命,乃是为了我中华富强,保皇会往来奔走,也是为了中华的富强,前一阵子梁启超还来过这儿,说他们名为保皇,实乃革命,既然大家目标一样,那为何不携起手来,一同为我们父母之邦的强盛出力呢?”
二八 携雄风,豪气如天(4)
黄三德是消息灵通的人士,孙文在檀香山大战保皇党的事,他显然知道了,所以才有这么一番说话。在座的其他诸人也纷纷说:“孙先生,合则力大,分则两损,还是联合起来好。”
孙文微一沉吟,正色说道:“黄兄,诸位兄弟,你等上了保皇会的当而不自觉。保皇会所说的革命,乃是骗华人华侨的假革命,大家切莫要被他们骗了。”
黄三德笑着一个劲摇头,说:“革命那还有真假之分呀!孙先生,大家都是中国人,也都心盼中国强盛,可是,我们同胞之间相互争斗,不但消磨力量,而且也叫外人笑话,我看就不要作意气之争了,便由兄弟我做个和事佬,大家联合起来如何?”
伍盘照也插话说:“孙先生,要成就大事,便不能有门户之见。外国人看不起我华人的理由之一,就是我们的内斗,所以我中华虽然国大人多,却是屡受欺负。”
在座诸人一时纷纷表态,附和黄、伍的意见。
孙文当此情势,的确感到北美之地,保皇会的影响非同小可、难以小觑,知道在檀香山的老办法用不上了,当下微一沉吟,想到康有为决不会和自己联合,便笑道:“兄弟我心怀坦荡,从无门户之见,如果保皇会真的赞成革命,那么孙某谨遵各位所命,便与保皇会精诚合作,共同为中华的富强出力。”
这么一说,黄三德、伍盘照以及陪宴的众人都高兴起来了,说:“孙先生不愧威名远播,的确是虚怀若谷、见识高远,与常人不同啊!”
孙文笑了起来,随即正色说:“我只怕保皇会不是真革命,别说与我合作,欧榘甲等人恐怕连见我一面也是不敢。”
黄三德大笑,拍胸膛说:“这个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别的城市不说,旧金山却还是我说了算的。欧榘甲绝对会来与孙先生见面,共商合作大计,他保皇会的声势可都是我致公堂的兄弟给撑起来的。”
孙文微笑道:“黄兄豪侠仗义、爽快至极,那么兄弟就静待佳音,等着与保皇会携手合作了。”
黄三德兴奋不已,说:“这个自然。兄弟从速将这件事情办妥,三天之后,仍是在这儿,我让孙兄与欧榘甲见面握手、欢然道故,共饮合作之酒。”
接风宴后,孙文被安排在致公堂旧金山总部的大楼上休息。伍盘照着手为孙文写申诉材料,以孙文有檀香山的出生证为由,要求美国工商局撤销海关禁止孙文入境的决定。黄三德则兴高采烈去见欧榘甲,要为革命、保皇两家说和。
欧榘甲正因孙文的脱困而烦恼,心想补救之法,便是将孙文所主张的暴力革命先批倒批臭,如此孙文岂能再蛊惑人心!黄三德到来时,欧榘甲的两篇文章已经脱稿,正在构思第三篇的内容,想着必须对孙文来个全方位的狂轰滥炸,使其知难而退。此时黄三德满面笑容进来了,大声说:“大喜大喜,欧先生啊,我给你道喜来了。”
欧榘甲一怔,说:“黄兄,喜从何来,我烦恼还烦恼不过来呢!”
黄三德一屁股坐在欧榘甲对面的椅子上,兴冲冲说:“孙文孙先生被我从木屋救出来了,经大家劝说,他现愿和你们保皇会合作,共谋革命,这还不是喜事吗?合则力大,孙先生又是革命多年的豪杰人物,两家若携起手来,那中华的富强就指日可待了。”
欧榘甲大惊,大瞪双眼乱摇手,说:“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孙文是乱党、逆臣贼子,我们怎能与他合作!”
黄三德笑道:“为何不能,你们两派的主张也差不多,目标一样,联合起来可有多好,又何必自己人吵闹不休,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欧榘甲急道:“孙文所说的革命,那是要连皇上也推翻了,搞什么民主共和,我们却是要保皇上的,怎么能相合作!”
黄三德想了想,说:“我看保不保皇上都无所谓了,庚子之变,八国联军进京,皇族的威信大降,大家对皇上的兴趣也减弱了。”
欧榘甲正色说:“不保皇上,敝师康先生那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可无法替敝师表这个态。”
黄三德摇摇头,郁闷起来,颇为不快。
欧榘甲却气呼呼说:“黄兄,致公堂不应该如此礼遇孙文,要对他不理不睬才好,这人到了那儿,总要生些乱子出来。”
黄三德脖子一扭,说:“这不行,孙先生是我致公堂门中之人,在檀香山即被封为洪棍,那是洪门大哥的身份,不管走到哪儿,按门中规矩,大家都必须照顾礼遇。”
欧榘甲吊下脸来,心内极是不满。黄三德见话不投机,便先告辞,约好明日再谈。
此后连着两天黄三德都来找欧榘甲劝说联合的事,却无任何进展。黄三德在致公堂中位高权重,说出的话没有不算数的,如今为孙、康两派的事却弄得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想着和孙文所约的三天之期已到,无奈下便硬逼欧榘甲和孙文见面,欧榘甲坚决不去。
黄三德急了,说:“我黄某为人义气深重,你不能让我没有面子,哪怕你们的合作难以谈成,但见见面总无妨吧?”
欧榘甲摇头说:“你如说服孙文不推翻皇帝,我马上就去和他见面,怎样合作也成,不然,敝师哪儿我怎样交待?”
黄三德想:“只要中国能富能强,皇帝推翻也罢,不推翻也罢,有什么重要!或许孙先生深明大义,善能变通,欧榘甲有老师在上,他是不敢拿注意的。”于是便想着去说服孙文,又虑自己学问粗浅,大道理讲不过孙文,便相约了伍盘照等七八位有学问的致公堂人,一行八九人赶往致公堂总部大楼,来见孙文。
二八 携雄风,豪气如天(5)
一行人进了孙文的房间,客气一番,便说起正事。黄三德叹气说:“孙先生啊,为你们联合的事,黄某没少跑路,无奈障碍良多,只好重来和你商量。”
孙文说:“黄兄热心国事,联合的事成与不成,孙某都甚是感激钦佩,即使不成,黄兄也不用难过。”
黄三德一怔,扬眉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孙先生这样说,那是将我当作外人了。我致公堂的兄弟无日不盼祖国强盛,不然,华人在这海外,总感低人一等,时常受人欺负。”同来的人也都点头,说:“是啊,祖国强了,我等也就不受歧视了。”
孙文激昂说道:“中国欲强,舍革命再无他途,康有为师徒不欲革命,便用保皇来毒害华人,大家如果人人中毒受害,中国的强盛就永远只是一个梦了。”
黄三德神情尴尬,说:“孙先生呀,话也不能这么说嘛,只要不推翻皇帝,怎样革命还不都一样。”其他人就乱纷纷讲起保皇的道理来,说来说去,要孙文放弃推翻皇上的打算。
孙文怒气渐生,因问他们:“大家都是致公堂的人?”
众人一齐点头,孙文便冷笑说道:“你等中保皇的流毒竟如此之深,难以醒悟,反来劝我!满清早已腐败至极,人人贪庸,谁来想强盛中国的事?满人从来只将我中华的土地当作战利品看待,将我汉人当奴才看待,这些且不说了。我不明白的是,致公堂内万千弟兄,从上到下,连同大佬在内,被保皇派骗得连本堂的宗旨都忘了,却有何资格竟来劝我!”
这一番话说了出来,房内的人都大怒起来。黄三德红了脸,瞪着眼大声说:“大道理我们说不过你,且不说它。我堂内的兄弟个个急公好义,事事义气为先,我做本堂的大佬多年,堂中的条律规章那个不熟,哪一条不遵,你凭什么说我们忘了本堂的宗旨?”
二九 海外遗古训,长沙聚群贤(1)
黄三德这一质问,其他人也嚷叫起来,义愤填膺,要孙文立刻回答。孙文站了起来,傲然而立,说:“致公堂在海外多年,人气倒是旺起来了,可人气旺又能怎么样,堂中尽是糊涂好利之辈,贪图保皇会空口许诺的高官厚禄,忘了祖宗忘了根,为虎作伥,替保皇会传毒骗人,难为你们还自称入堂多年,岂不羞惭!”
屋内的人“哇哇”叫了起来,握拳捋袖,便要上前教训孙文,孙文兀然高坐,神情冷傲,毅然不惧。律师伍盘照挥手止住众人,示意黄三德说话。
黄三德此时大怒之下,暴跳如雷,冲上来指着孙文的鼻子,说道:“我黄三德秉承先辈遗训,视富贵如浮云粪土,行事做人只以义气为重,致公堂内的兄弟,个个义气深重,联络同胞,团结御侮,你说,我们忘了什么宗旨?”
孙文冷笑连连,却不说话。
伍盘照就说:“孙先生,美国致公堂上为国家富强操心出力,下为华人的团结急难联络奔走,堂内人人都是血性汉子,你若能说出我等何处忘了宗旨,违了祖训,那大家从善如流,决不会知错不改,可你若说不出来,只一味虚言大话,那么,致公堂的兄弟难道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嘛?”
黄三德等一叠声说:“伍先生说得对,我等难道让你这一番大话就吓到了!”
孙文兀然高坐、寒气满脸,说:“好。”目如利剑看着黄三德,一字一句地说:“请问黄先生,请问诸位,致公堂的前身是什么?”
黄三德说:“我堂由洪门发展而来,为洪门海外的分支,这缘由堂内兄弟人人都知!”
孙文大声说:“知道就好,再问你,洪门的前身是什么?”黄三德说:“洪门由天地会发展而来,袍哥,三合会,三点会,都是天地会的分支。”
孙文“呼”的站了起来,上前数步,逼视着黄三德,大声问道:“这些渊源你都知道,那你说,天地会的宗旨是什么,天地会发展到了致公堂,日长月久,你们就将这宗旨一项省略掉了不成?别人知不知我不问,你身为堂中大佬,这宗旨你敢说不知道吗?”
黄三德豁然一惊,耳边如响起一个霹雳,一下子震得他愣起来了。
孙文还在瞪着眼催问,黄三德额头涔出了汗珠,后退了几步,无力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孙文将目光扫向另外几人,那几人也顿失刚才的气势,垂下了头,一齐后退。孙文涨红了脸,激动得走来走去,说:“洪门遗训,反清复明,传了多少代了,后人却将它忘得干干净净,反而要去保满清的皇帝,还保的理直起壮,洪门先辈的血难道就白流了吗?”
房内一时静默下来。隔了好一会,黄三德站了起来,向孙文高高拱手,说:“孙先生,你责备得对,年深月久,辗转流传,大家的确将这一条淡忘了,我等心内甚是惶惑。”
孙文说:“知错能改,方为勇士。保皇会是我们的死敌,各位需得记牢了。”
伍盘照点了点头。另几人中有一个叫唐琼昌的,嗫嚅说道:“孙先生,黄兄劝你与保皇会合作,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想着联合起来力量大,可尽早致力于中华的富强。”黄三德忙说:“是啊是啊,的确是这样想的,心急之下,就把本门中的遗训忘了。”
孙文说:“黄兄,我也是致公堂人,时时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念,要达此目标,只愁人少,不嫌人多,但康梁之徒的确不是合作对象,这些人如今只想着个人的恩怨,事事只以他们师徒相传的陈腐道理为真经,容不得别人说话,和他们怎能谈什么合作!”
黄三德红着脸说:“孙先生,欧榘甲其实心中是赞成革命的,对你本人也颇为推重,只是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待我再慢慢开导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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