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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前夜风云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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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锡麟当上巡警处会办之后,曾有意识的常到安庆的新军中走动,或将新军军官请到自己的寓所喝酒,安庆当时只有一标新军,下辖炮营、马营、步营、辎重营、工程营五营兵力,这五营的管带如步营的薛岳、炮营的吴介麟等和徐锡麟都相当熟识,来往频繁,他们似也对朝廷有不满之意,但徐锡麟此时还未和这几人挑明杀满光复汉家河山的事,不过徐锡麟自纣策反他们不难,只需在适当时候挑明就是了。 
秋瑾默想片刻,猛然抬起头来,两眼熠熠闪光,神情振奋激动,说:“徐兄的计划宏大厥伟,我决意配合你图此大计。如今浙江的会党培训已小有成效,新军的策反也初见端倪,如借起义契机以资号召,众人必踊跃而从,只要掌控得宜,大事不难成功。” 
徐锡麟见秋瑾认同自己的计划,又极力表示支持,大喜下挺然而起,舒臂杨眉而笑,说:“有你支持,我信心百倍,反满兴汉,便在你我此次的壮举。”当下又安排陈伯平、马宗汉与秋瑾见了面,四人将各种细节反复商讨了几天,感觉一切都在考虑之中了,秋瑾这才离了安庆,折返绍兴安排浙江方面的准备工作。   
三十九 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1)   
镇压了萍浏醴起义之后,大清朝廷又为预备立宪的改官制一事而争吵论辩起来,闹得拂拂扬扬、剑拔弩张。 
原来清廷预备立宪,涉及三个方面的主要内容:一是改官制,二是立国会,三是地方自治。改官制在立宪中首当其冲,慈禧觉得改官制可趁机将督抚等地方大员的权力收回来,便全力支持,但改官制也触犯了许多王公贵胄的利益,反对的声浪潮一般涌起。慈禧急得流泪,召奕劻、瞿鸿机、载泽等人问策,这几个人都说:“与其坐以待亡,不如下决心强改!” 
慈禧于是下了决心,命军机处起草改制方案。 
此时袁世凯虽在直隶总督任上,但对立宪之事十分热心,招众幕僚商量后,提出了一个官制改革方案:裁撤军机处、吏部、都察院等,成立责任内阁,以代皇帝行政。按袁世凯的设想,奕劻可作责任内阁的总理,此人与自己关系密切,又喜欢黄白之物,他做了内阁总理,内阁的事袁某人就能做半个主,那时候妙施手段,将亲信军政各界遍地安插,使皇权真正只作为一种象征,这不但符合立宪精神,而且,即使光绪皇帝复出,也对自己无可奈何了。慈禧这时已七十多岁了,虽然她一直对袁宠爱有加,但她还有几年活头,袁世凯不得不为自己的后事早作打算。 
袁世凯的方案一出台,立刻招来轩然大波。醇亲王载沣、军机大臣铁良、荣庆 等人大肆反对,说:“有内阁而无国会,谁来监督内阁?若要立内阁,就必须立国会,不然,内阁专权,无以为制!” 
原来预备立宪之初,袁世凯因表现得过于激进,满族亲贵对他十分反感,这些人以铁良、荣庆为代表,到处活动,说袁世凯要趁立宪之机,改官制裁撤官员之时,趁机大耍诡计安插亲信掌权,说他野心大得狠,甚至连宫中的太监也要尽数赶出宫门,另换新人。一时弄得人心惶惶,众官害怕丢了饭碗,对袁世凯又恨又怒,如今袁世凯的方案又因私藏揽权之心,极不规范,给铁良、荣庆等人提供了攻击的口实。 
慈禧太后即命袁世凯进京,然后在储秀宫召集众官商议他的方案,将光绪皇帝也请了出来。袁世凯振振有词的解释自己的方案,说:“皇上太后明鉴,改官制须得先行,立国会不妨稍后。宪政之行,上下阻力必大,阻力的来源便是旧官制,旧官制不打破,官员们人人为自己的利益而争,立宪之事如何能顺利施行。立国会却不用着急,当待民智渐开,各项法律制定完成之后,方可实施。如今《国会法》、《选举法》都没有制定,光凭说几句话就能把国会立起来吗?” 
慈禧对立宪一窍不通,袁世凯一番说辞,似乎很有道理,但她总感到那儿不甚妥当,却又一下子说不出来,所以就绷紧了脸不说话,铁良、荣庆等却立刻发言,驳斥袁世凯的方案,不过,袁世凯在提出这个方案之初,早已想好了对付反对意见的办法,铁良荣庆却是临时寻找理由,因此,被袁世凯三言两语,轻轻的就将他们说倒,驳得两人返不上话来。此刻的袁世凯如坐春风,满脸得色,奕劻、载泽、徐世昌等又在一旁为其叫好助威,越显得袁世凯气势如虹,袁世凯趁铁良等锐气受挫之时,爬下“咚咚”叩首,说:“请皇上、太后速下决心,以立内阁,为我大清万世皇图就此奠定基石。” 
慈禧犹豫未决,正自沉吟。坐在旁边的光绪却是旁观者清,看清楚袁世凯要利用改官制,以奕劻做傀儡,自己从中渔利,致使今后即便自己复出,也对其无可奈何。光绪猛然间就冷笑起来,大声说:“袁世凯,你的心思我全知道!” 
袁世凯大吃一惊,吓坏了,冷汗直冒。他忙垂下头,不敢和光绪的目光相接,心下一个劲想:“我的心事皇帝怎么会知道,这可怎么得了?” 
慈禧看看袁世凯,又看看光绪,似乎脑子里透过一丝亮光,明白些许东西,想了想,就作主先不设责任内阁……原来的军机处仍然保留,却取了袁世凯方案中的部分内容,又综合其他人的意见,将兵部改为陆军部,将刑部改为法部,巡警部改为民政部,户部改为度支部,增设邮传部,管理路、船、电报、邮政,又决定将东北之地设黑龙江、吉林、奉天三个行省,同时设一东北总督总摄其事。 
慈禧这么一决定,铁良、荣庆立刻奏道:“陆军部设立之后,各地督抚所编练的军伍,须得交由陆军部统一辖管,各省的财政大权也应上交度支部,请皇上太后定夺。” 
袁世凯的北洋新军,一直是满清贵族虎视眈眈的目标,慈禧太后对之也不无忌惮,上次搞练兵处没能削弱袁对北洋军的控制,反让他玩手段,借练兵处对河南、江苏等省的军务进行插手。因此这回铁良、荣庆的话刚说了出口,慈禧的眼睛就攸然一亮,不由自主朝袁世凯这儿看了过来。 
袁世凯脑中轰的一响,心也突然紧缩,暗想:“完了完了,我的六镇兵保不住了。” 
但慈禧并没有逼他,又缓缓将目光移开,对奕劻说:“此事请军机处拿出办法,容后商议。” 
御前会议散后,袁世凯急于出宫,找地方和徐世昌商量对策,哪知刚出储秀宫不远,便让一群太监围上了。 
太监们吵吵闹闹、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七嘴八舌问袁世凯:“你要立什么宪,却为何拿我等做伐?”“你怎敢让太后赶我们出宫,你好大胆!”“我们出宫靠什么活命,你既然断了我们的活路,我等就和你拼了这条小命!”   
三十九 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2)   
袁世凯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马上生出十个嘴巴来解释澄清,可太监们哪肯信他的话,缠夹不清,只是混闹。袁世凯脱身不得,一边招架,一边急得纵声大叫:“奕中堂,奕中堂,快来救我!” 
走在后边的奕劻听袁世凯喊声惊慌急迫,忙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见了这个阵式,只好帮他解围,好说歹说,又拍着胸膛担保决无裁撤太监之事,众太监这才不甘心的放了袁世凯。铁良、荣庆等人在一旁暗暗发笑,看见不可一世的袁世凯受窘,大家都感觉痛快解恨。 
袁世凯出了宫,满肚子的委屈,又气又恼,到了徐世昌的寓所,忍不住便大声发起牢骚来。徐世昌此时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对朝中形势知之甚详,也知道袁世凯的心思在北洋六镇上,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北洋六镇事小,立宪事大,请宫保深思。” 
袁世凯哀声叹气,说:“太后已有疑我之意了,看来我无可选择了。那么,拱手将这些兵马都交上去?” 
徐世昌说:“立刻就交,不可迟疑,不然大祸就在目前。” 
袁世凯重重的点了点头,即日回天津,就写了奏折,称愿将北洋六镇兵力全部交由陆军部统辖。铁良、荣庆等见了奏折一齐欢呼,说:“好你个袁世凯,你到见机得快呀!” 
慈禧却说:“给袁世凯留两镇人马。”于是将第二、第四镇新军仍归直隶总督管辖。 
袁世凯心中一喜:“原来太后对我这么留有余地,并没有特别疑我呀!”心中又高兴起来了。 
接着上谕发了下来,令铁良为陆军部尚书。然后铁良、荣庆等奏请慈禧:“袁世凯兼职太多,大权独揽,宜开去其参与政务大臣、练兵大臣等多项兼职。”原来袁世凯因行新政而得慈禧宠爱,他又喜欢争功揽权,不断借各种机会争位子,几年下来,兼职竟达八项之多,如铁路大臣、商务大臣等等,都是有权有油水的差事,满清亲贵们自然对此不服,如今铁良、荣庆便要趁改官制之机,将袁世凯揽到怀里的权力夺了过来。慈禧说:“新官制既行之后,旧官制自然取消,这个不用你们奏请。” 
铁良、荣庆听出了慈禧话中之意,欢喜而退。 
袁世凯却气得咬牙,背地里把满清亲贵们一个一个痛骂,但他知道此时形势对己不利,一切活动不宜张扬,只能暗暗布置,于是便又上折子辞去了自己的八项兼职,然后在天津埋头搞地方自治的实验,借以韬光养晦,不再多言多语。慈禧见袁世凯两次主动交兵交权,疑心顿去,反觉得有点委屈了袁世凯。 
朝廷大张旗鼓地在国内为立宪忙活,只高兴得海外的康有为梁启超手舞足蹈,欣喜若狂。两人通过电报书信商量对策。梁启超说:“我们保皇会该改名了,夫子以为何如?” 
康有为连连点头,说:“该改了。‘保皇’一名,针对慈禧欲害皇上而定,如今慈禧要立宪,我等当予她有相当的尊重,今后,‘妖后’‘逆后’是不能叫了,改称‘圣母’比较合适。保皇会的名字,莫若改为‘帝国宪政会’。” 
两人议妥后,就于零七年三月在美国纽约开帝国宪政会的成立大会,康有为从欧洲专程赶往纽约亲自主持。会场上布置得花团锦簇,鼓乐悠扬。主席台上,特设一位置最高的座位请康有为就座,以示尊荣。徐勤、麦孟华、欧榘甲、徐拂苏等人及保皇会各埠的负责人济济一堂,为中国即将迈入宪政时代而兴奋不已。当然,最兴奋的人应该首推康有为,开幕式上的致辞一讲便是三个钟头,情绪激动,表情夸张,满腔热情讴歌君主立宪,并大倡“君民同治,满汉不分”,讲得与会众人热血沸腾,雀跃不已。大家最后选了康有为做宪政会的会长,以梁启超、徐勤为副会长,会议结束时,众人齐声高呼“中国万岁”,“皇帝万岁”,“康会长万岁”。梁启超虽因主持和革命派的论战没能出席会议,但心中和其他人一样,兴奋而且激动。 
不过,康有为梁启超等没能高兴多少日子,慈禧太后不但不承认“帝国宪政会”,康梁的“钦犯”帽子也不取,而且将康梁的徒众同仁一律视为“准钦犯”,严禁其入境活动,下令说一经发现,立刻逮捕。 
康有为却痴心不改,号召徒众在海外写文章,搞活动,为清王朝的立宪献计献策,同时又通过各种渠道,将立宪救国的各种设想、建议传给朝廷大员。他要不遗余力地接近朝廷、感化朝廷,为了这一目标,百折不挠。 
时任清廷军机大臣的瞿鸿机常收到康有为寄来的建议,却密藏起来,不敢示人。瞿鸿机,湖南善化人,进士出身,康有为组织公车上书的时候,瞿鸿机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庚子之变后,军机大臣中刚毅死了,启秀、赵舒翘等因助拳乱而被罢黜,荣禄便推荐瞿鸿机到军机处行走,这一年,瞿鸿机五十二岁。 
瞿鸿机被一般时人认为是清流派,瞿本人又擅长文墨,颇有见识,因而慈禧太后对他甚是好感。瞿鸿机入军机之后,见袁世凯与奕劻相互勾结,交易频繁,北洋的势力因之不断膨胀,心有不满,就暗中与奕、袁为敌,但奕劻袁世凯两人树大根深,党羽众多,难以扳倒,瞿鸿机心焦不已。 
后来,慈禧行新政,又要预备立宪,瞿鸿机见太后维新强国之意甚是坚决,便欲为康、梁求情,希冀召回康梁以抑制袁世凯。   
三十九 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3)   
注意想好了,瞿鸿机就趁慈禧高兴之时,借机奏道:“太后,如今上下一心,行立宪大事,康梁二人一向负有才名,可否赦其大罪,命其回国为立宪效命?” 
慈禧正言笑晏晏,一闻此言立刻敛了笑容,默然不语。瞿鸿机吓得不敢再说。 
但隔了一段时间,遇慈禧心情不错时,瞿鸿机又再次小心翼翼的提起,当第三次提起此事时,慈禧终于发怒了,将烟袋一扔,狠狠说道:“康有为梁启超乃是小人之才,专会造谣惑众,以博才名,这样的人最是可恨,绝不能赦免!” 
瞿鸿机哪知道慈禧此时的嫉妒和恨意,从西狩之日,变法行新政之时,慈禧便不愿别人提起被自己亲手扼杀了的戊戌变法,她的新政也不许别人和戊戌变法比较。康有为的才名越大,慈禧便越是痛恨,书生出身的瞿鸿机哪懂得这个道理,只好诚惶诚恐,再也不敢提起康梁之事。 
康有为却还在海外翘首以待、望穿秋水,等待着有朝一日瞿鸿机等人或可说得圣母皇太后回心转意,召自己回国参与立宪大事,想着那时尽展抱负,以宪政而强国富民,做出万世不朽的功勋,康有为便激动难以自抑。现在没有自己师徒的指导参与,大清朝就糊里糊涂预备立宪,这不是盲人瞎马上路胡乱折腾吗? 
国内的预备立宪此刻也确实进展得十分缓慢,袁世凯和铁良、荣庆他们还在斗来斗去,不过有慈禧太后掌握着平衡,他们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候,瞿鸿机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极其冷静。他越看越觉得袁世凯与曹操神似,又感觉铁良他们这般搞法,绝对扳不倒老谋深算的袁世凯,因为他的后边有奕劻撑着,奕劻不倒,袁世凯就安然无恙。瞿鸿机一边观察,一边暗暗的寻找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零七年初春,朝廷派出商部尚书载振与兼职政务处大臣的徐世昌考察东北设立行省的事。两人结伴,乘火车第一站到达天津。载振爵封贝子,乃是奕劻的儿子,袁世凯的结拜弟兄,他与徐世昌这一行关系重大,袁世凯免不了要好好招待,当下命天津道员段芝贵精心准备吃喝玩乐各档事宜,务必要使振贝子满意欢喜。 
载振下车伊始,就笑眯眯悄悄对袁世凯说:“大哥,太后觉得你交出兵权,又交出了八个兼职怪委屈的,这次可能有意让徐老兄出任东三省总督,所以才派我俩去考察东北之事。” 
袁世凯心中一震,已蛰伏了多日的雄心“腾”地一下又跳跃起来,心想:“太后毕竟眼毒,以此方法来安慰我,外人又看不出端倪,不愧是老佛爷呀!”当下心中泛起了一连串的想法,也不对载振明言,却频频暗示段芝贵,要他不遗余力的管待好振贝子。 
段芝贵别的本事倒也罢了,察言观色、善伺人意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高明,他也想趁机巴结上载振,将官儿升上一升,于是巧施手段,设计了一套招待方案出来。 
吃过喝过就是玩了,载振是王爷家的花花公子,什么玩的没玩过,段芝贵却有办法让他玩得开心。他请出了“协盛园”的当红女角杨翠喜,既唱戏又陪酒,一下子便把载振的眼看直了。这杨翠喜当时只有十八岁,相貌身段、唱腔演技不用说了,自然是上上之选,难得的是她那一种若有若无的忧郁,时隐时现的娇羞,再加上皮肤雪白,举止轻盈,把个风月老手载振看得心痒难骚,又怜又爱,一个劲的搓手叹息,摆头咂嘴,丑态百出。 
但杨翠喜唱完戏,陪完酒,就被段芝贵送走了,说是陪酒不配睡。载振无法可施,临出发上东北时,握着段芝贵的手苦笑道:“段兄啊,你让兄弟我失魂落魄,到了东北可怎么给皇上太后办事呀!” 
段芝贵笑道:“振贝子行好,卑职一定设法将贝子的魂给收回来。” 
载振从东北考察回来又经过天津时,段芝贵已经花银子将杨翠喜从协盛班赎了出来,当作宝物敬献给载振。载振喜出意外,眉花眼笑。与此同时,袁世凯递过来了一个东三省官员的推荐名单。 
载振连名单看也不看就装进了口袋,说:“大哥,只要是你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我回去怂恿家父按单子给太后推荐就是了。” 
袁世凯笑眯眯的又递过来一张银票,说:“这是给奕中堂过寿的贺礼,请兄弟稍带着一块拿回去。” 
载振说:“大哥,你老是这么客气,这可有多不好意思,老是让你破费。” 
袁世凯笑道:“自己兄弟,别说见外的话。” 
载振便将银票装进了口袋。 
载振回京后时日不久,上谕发了下来:徐世昌为东山省总督,唐绍仪为奉天巡抚,朱家宝为吉林巡抚,段芝贵为黑龙江巡抚。四个大员竟全是袁世凯的密友幕僚或者下属。一时之间,朝内朝外,少不了一番议论,但这四个人是振贝子考察,庆亲王推荐的,满清亲贵们不好说话。况且袁世凯的兼差全都卸了,兵也大半交了,徐世昌为人也还算可以,大家议论一番,也就算了。袁世凯暗暗高兴,段芝贵兴冲冲收拾行囊,准备赴任。 
瞿鸿机感觉同时打击奕劻袁世凯的机会到了,正思量该如何下手,忽在此时站出了一个刚直敢言的御史赵启霖。赵启霖直接上书慈禧太后,参段芝贵送美女换官位,载振得美女送乌纱。这一狠参,闹得满城风雨。慈禧太后坐不住了,勃然大怒。赵启霖的参奏虽因顾忌朝廷面子,没提奕劻与袁世凯二人的名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载振还没有卖官的资格,他只不过当了个二传手罢了。   
三十九 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4)   
慈禧大怒下命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彻查此事,二人授命,即派人首赴天津查问。但此时情况早变。段芝贵一口咬死没有美人换乌纱之事,协盛班也说杨翠喜是让天津盐商王益孙买走做了偏房,而杨翠喜这时却就在王益孙的家里,穿红戴绿,袅袅娜娜一幅姨太太的样子。原来事情一出来,奕劻与袁世凯惊得六神无主,一下子吓呆了,手足无措。多亏杨士琦出主意,劝载振忍痛割爱渡难关,又用银子买通了协盛班,瞒天过海,把这件事情遮了过去,只便宜了盐商王益孙,抿嘴偷笑。 
载沣与孙家鼐见事情成了这样,相视苦笑。他二人也因事情牵扯到奕劻,又不知太后的真实意图,不敢大动干戈,只好草草收兵,以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回奏慈禧。 
慈禧心知肚明,冷笑一声。载沣、孙家鼐吓得一哆嗦。慈禧就说:“没有这事最好!那么,诬参的御史赵启霖怎么办?这人捕风捉影,陷害大臣,非重重治罪不可!” 
奕劻在事情初起时,又惊又气又吓,忙招宝贝儿子审问,用脚狠踢命他招出实情。载振此时哪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坦白交待了。 奕劻破口大骂,载振跪于地上垂头觳觫。恰好此时杨士琦来献计,奕劻这才止了骂,命儿子快快辞了商部尚书之职,以避嫌疑。载振无法,只得写折子辞官。 
太后要重办赵启霖的消息传了出来,奕劻喜得拍手跺脚,说:“好极了,好极了,这些沽名钓誉之徒,讲究成仁取义,想用这一套法子青史留名,便杀了他们也不为过。”袁世凯却派人捎话来了,请奕劻一定设法劝太后从轻发落赵启霖,说办得重了,京沪的报纸为赵启霖喊冤,如惹起官绅士民的众怒,那就麻烦大了。 
奕劻一惊,想:“还是袁世凯想得周全,这赵启霖的确重办不得。” 
第二天慈禧召集军机大臣询问对赵启霖的处置办法,瞿鸿机说:“陷害大臣,罪不容赦,必须严办重惩!” 
慈禧点头说:“不错,若不重办,人人效尤,那还得了。” 
奕劻忙说:“太后啊,这赵御史绝不能重办。” 
慈禧冷冷的问:“为什么?” 
奕劻说:“御史专职监察之事,这些人不贪财,不怕死,忠心耿耿,就盼着那一天为国而死,那样,他们就认为死得其所了。奴才想,这些人虽然愚鲁,但究竟一片忠心,即使参得不实,对百官众臣也是一个警告。请太后看在他们忠心为国的份上,从轻发落。” 
慈禧眼一瞪,哼一声。奕劻心中发虚,忙低下头。慈禧说:“好啊,对百官是个警告,对你是不是个警告?” 
奕劻连连叩头说:“是,是。这个警告奴才刻骨铭心,奴才今后行事,一定小心翼翼。” 
看慈禧还在犹豫,奕劻就又说:“饶了赵启霖,百官万民一定说太后宽仁厚爱,于我圣朝政声大有好处。” 
慈禧想了一想,说:“那好,看在你求情的份上,这便算了。将赵启霖革职回籍,就不追究其它罪过了。” 
奕劻一身汗津津的出宫回府,暗自庆幸过了一关。 
赵启霖为参官场舞弊而丢了官,果然京津沪的报纸大肆写文章为他鸣冤抱不平,不过只是革职,倒也没有引起别的乱子。慈禧认字不多,从来不看报纸,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瞿鸿机见杨翠喜一案没能对奕劻袁世凯造成大的打击,除载振辞职,段芝贵涉嫌调换了别人外,其他东三省的官员一如照旧。瞿鸿机冷静思索,觉得自己一介文人,影响不大,难以拼过他们,苦想下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一拍桌案,喜道:“若得此人来京,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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