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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照河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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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脸色已经冷静下来,微微欠了欠身道:“多谢指教。”
他转向叶真,刹那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深深的将那少年看了一眼,仿佛要刻在心里一般,几秒钟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
22、楚老师 。。。
那天补习的时候,叶真史无前例的乖顺配合,甚至楚慈让他默写化学元素表和金属活动性顺序的残暴行为都没有引起他的半点反抗。
叶真一边咬笔头,一边拼命摇尾巴:“楚慈楚慈,抽黑泽的时候你爽吗?下次直接按住让我抽可以吗?”
楚慈:“……”
叶真干脆把化学书塞到枕头底下,扑到楚慈身上缠来缠去:“你一直等在门外边,所以我叫的时候你才能立刻冲进来对不对?楚叔叔你一定练过对不对?我想抽那个串串已经很久了,你抽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什么感觉?”
“就像我强迫你写化学题时的感觉。”楚慈捏着叶真后颈上的软皮把他拎起来,面无表情道:“叶十三小同学。”
叶真尾巴讨好的一甩一甩。
楚慈声音轻柔:“现今为止被发现的化学元素一共有多少种?”
叶真歪头想了半天,终于不确定的道:“嗯……喵?”
楚慈一手把他摔回床上,居高临下道:“一百一十八种!存在于地球上的一共九十四种!我抽黑泽川的时候感觉和现在一样,一点都不爽!只感觉无奈!”
叶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坐好,两只前爪着地,星星眼仰望楚慈。
可惜这个POSE对龙纪威不管用,对楚慈也一样不管用。楚慈用书拍打着叶真的头,怒道:“九处怎么会要没有高中文凭的人!就算侥幸走后门当上公务员,也是一辈子的小职员!你想被人呼来喝去直到退休吗,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叶真委屈道:“我没有想去九处当公务员啊。”
“那你想干什么?”
“……”叶真歪头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混……混黑道?”
楚慈:“……”
现代社会的黑帮电影和港台刑侦剧大行其道,对某位穿越而来的小同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
楚慈坐在病床边上,冷冷道:“叶十三小同学。”
叶真一个激灵。
“我听说你曾经计划去日本堵山地家族的大门?”
叶真曾经把这个计划跟玄鳞描述过,他描述得很严肃,可惜玄鳞听到后哈哈大笑乐不可支,险些因为笑得太厉害而被花生米活活呛死。
玄鳞对此的评价是:“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去日本堵人家大门?你会说日语吗?你认路吗?出了机场怎么走你知道吗?万一被人当做偷渡客抓起来怎么办啊?你打算在日本一边捡垃圾卖钱一边找人家大门往哪开吗?哈哈哈哈哈哈这孩子太可乐了,乐死我了……咳咳咳咳……”
楚慈虽然没有笑,但是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玄鳞有着惊人的相似:“你会说日语吗?”
叶真:“……”
“你认路吗?”
叶真:“……”
“出了机场你知道人家家里大门往哪开吗?”
叶真:“……”
“那你怎么去日本堵人家大门呢?”楚慈淡定翻开书,总结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等你学好了化学,考上了高中,进了九处,再努力工作攒够钱,过个十年八年的,就可以去日本找山地家族算账了。”
叶真:“…………”
叶真掀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咆哮:“开什么玩笑!小爷还打算出院后立刻去找他们呢!小爷我一天都等不得!”
楚慈淡淡的道:“等不得也要等,报仇这种事不能急。”
“你知道什么,我本来可以成功的,要不是那个黑泽川……”
“你连黑泽川都打不过,如果人家用手枪,甚至用炸弹对付你呢?”
叶真不说话了。
“叶十三,”楚慈把手轻轻放在叶真手背上,低声道:“想报仇的人一定要学会忍耐,因为你弱,而山地家族强。如果不是黑泽偏袒你,山地家族没有这么容易回日本的。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地盘,但是……”
他顿了顿,仿佛话出口前临时换了语句。
“——这个社会每天都在发生不公平的事情,恃强凌弱、司法黑暗……你没有看过,没有见识过。贸然冲动最终会害死你。”
叶真抽了抽鼻子,不信任的看着他。
楚慈冷淡道:“我不会对每个小孩都说这种话的。相信我吧,这是我作为长辈对你的忠告。”
他低头去翻叶真那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化学作业练习本,侧脸轮廓优美而表情素淡。
叶真盯着他看了半天,闷闷道:“你不懂的。”
“哦?”
“我们不一样的,你毕竟生活在……”生活在这个时代。
叶真肚子里腹诽,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楚慈抬头看了他半晌,突然冷笑:“我怎么可能不懂?”
他抬手解开衬衣纽扣——这时已经是开春,病房里暖气又足,他衬衣底下什么也没有穿,只见削瘦平坦的腹部上赫然爬着两道长长的疤痕,颜色深红,狰狞而惨烈。
他把左袖口卷起来,只见手腕上横着一道两寸余长的旧伤,已经几乎跟皮肤一个颜色了。
叶真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报复杀人。”楚慈仔细把纽扣一个个扣回去,冷淡道:“——我是说我。”
“啊——?”
“后来被人寻仇,堵在巷子里刺了两刀。人家说了,如果挨这两刀之后我还能活下来,那以前的仇怨就既往不咎。事实如你所见,我活下来了。”
叶真颤抖的指他手腕,问:“那是怎么回事?”
楚慈把袖扣扣上,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他突然问。
“楚、楚慈啊。”
“不,我身份证上姓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叶真一个劲摇头。
“因为从法律上来说,楚慈已经死了。这个叫做楚慈的人,两年前因为胃癌晚期,救治无效死亡。我在这里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份,而那个虚构出来的身份是如此脆弱并容易揭穿,以至于我不能用自己的名义买房,出国,应聘,开公司签合同……很多常人能做的事情我都不能做。”
一个几乎被禁锢起来的人——叶真心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幸亏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如果被楚慈听见的话,想必是一句很残忍的话。
楚慈把手放在摊开的书上,静静看着他,目光有点伤感。
“叶十三,虽然龙处没有详细告诉我,我也不清楚你的底细;但是作为过来人,我的现状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借鉴。如果你想复仇,起码要做好准备。你现在的准备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那天楚慈没有让叶真默写化学元素表,因为很快玄鳞就来换班了。
楚慈把叶真扔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的书本捡起来,收拾好,放回叶真的书包里,平淡的道:“你还小,不用着急,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他礼貌的跟玄鳞道了别,从外边轻轻带上病房的门。玄鳞一直目送他离开,才幸灾乐祸问:“楚老师又教育你啦?”
叶真皱着眉,半晌点点头。
“因为神马,数学题不会做?化学元素表背不出来?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楚老师训起人来可有一套了,整天把韩越训得一愣一愣的……”
“他没有训我。”叶真闷头道:“他没有。”
“啊?那他怎么蹂躏你了?把化学书蒙你脸上然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还是用圆规敲你的头,然后强迫你吃几何模型?”
叶十三怒道:“我才没有吃几何模型!”然后烦躁的把被子一卷,不论玄鳞如何好奇逼问、威逼利诱,都没法再从他嘴里掏出半句话了。
23、家谱 。。。
一周后,横滨。
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池塘粼粼的水纹映在长廊上,青石上游动着微许的波光。
突然一阵喧杂声由远及近,几个佣人试图拦住黑泽,却很快被黑泽带来的保镖推到了一边。
管家诚惶诚恐跟在后边,跑得几乎要断气:“黑泽先生!山地大少爷说要独处一小时,不管谁来都不能打扰他的啊!您要不要先等一会儿,很快就……”
一个保镖飞快把他推开,黑泽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长廊尽头一间和室前,哐当一声重重踹开了门。
山地仁一惊,飞快收起面前一张半人高的画轴:“谁?”
黑泽不在乎他在干什么,走过去把一卷复印文件丢到他面前,啪的一声。
山地仁翻开一看:“这不是山地家族的家谱和族秩么?上星期我还听人说表兄大人你不顾阻拦,跑进本家老宅里去强行取走了家谱,为此差点气死了自己的亲叔祖……”
“那是你的叔祖,我母亲三十年前就跟山地家族断绝关系了。”
山地仁笑起来,拖长了语调:“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请问我尊敬的表兄大人,你把这个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呢?”
黑泽冷着脸,哗哗翻到族秩当中的一页,重重指在被他用红笔画了一行的字上。
“甲午战争时期山地子爵的长子武郎,在战场上被中国人暗杀——有什么错误么?”
黑泽又从文件了抽出几张影印件,上边竟然是泛黄模糊的旧报纸,山地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是甲午中午战争时期的一份英国报纸电讯稿。
山地仁大笑:“您是从哪弄来这种东西的?”
哗啦一声,黑泽一把拽起山地仁的领子,声音低沉冷酷:“你不妨等到看完报道再笑。”
山地冷冷的回视他,几秒钟僵持之后,黑泽重重把他推回到椅子上。
甲午中日战争时期,震惊世界的旅顺大屠杀发生后,日本军方严格控制了当地报纸,甚至买通了英国路透社,宣扬日本军队在中国旅顺“并未屠杀一人”。英国记者从上海发来有关于旅顺大屠杀的详实报道,则被路透社拒绝刊登并丢弃了。
黑泽花费重金并人力物力无数,才找到当年电讯稿的影印件,可惜已经残缺不全。
不过就算是这份残缺的报道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在向当年日本士兵的后代求证过后,他甚至震撼得整夜无法入眠。
“‘独眼将军’山地元治长子武郎于军营中被中国暗杀者杀害……军营当夜暴动,暗杀者造成超过两百名士兵死亡……火枪队出动,历经整夜,于天明时将刺客逼下山崖,尸骨无存……”
山地仁用流利的英文一路念到末尾,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有个石头卡在喉咙里,最终只能发出可笑的咯咯声。
因为多次影印,陈旧的纸张上字迹残缺,然而泛黄的边角上仍然可以看见一百多年前那位英国记者写下的断断续续的语句:
“据悉,山地元治在得知爱子死亡后……勃然大怒,下令逐户排查……暗杀者为一中国少年,慨然赴死前……自称叶真,旅顺叶家第十三子。……因旅顺已无人烟,最终不了了之……意欲鞭尸,暗杀者尸骨神秘失踪……其残忍暴行,蒙文名之皮囊,实具野兽之筋骨……”
纸片从山地仁手上滑落,轻飘飘落到桌面上。
“黑泽川,”山地仁脸色铁青:“你以为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很好玩是不是?”
黑泽居高临下,一言不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看见那小子以后就念念不忘,为此不惜把我们先弄回国,方便你去医院看他?那小子一看就精神不正常!什么旅顺叶家第十三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借前人的名头,跑来跟我们故弄玄虚?”
“你的前一句话我不反驳,后一句话同样是我的疑问。为此我拜访了当年山地元治副官的后人,那个副官的兄弟当时在军营被叶真一刀捅死,为了泄愤,他建议山地元治将叶真的遗骨找出来鞭尸,但是一伙人在山下搜了三天,没看到半块骨头……”
“可能是掉到山下被狼叼了!”
“……就好像他中了弹,从山崖上掉下去,身体却在半空里掉进了另一个次元,所以没人能在山脚下找到他的半根头发。这件事让那个副官困惑很久,一直到死都念念不忘。”
黑泽顿了顿,逼视着山地仁的眼睛。
“你没有跟叶真谈过,但是我有。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看见他跪在旅顺大屠杀纪念馆的万忠墓前哭,当时我就想,这年头竟然还有中国孩子能在万忠墓前哭出来,真是我平生见所未见的第一次。”
山地仁手脚发凉,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们发动了在中国能利用的所有人脉,没人知道叶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被龙纪威所收养?他说他的父母是被日本人杀害的,而他曾经杀过数以百计的日本士兵,你知道吗?”
听到龙纪威三个字的时候山地仁不易为人发觉的震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他,”黑泽收拾起复印件,一边塞进文件夹里一边淡淡的道:“那么穿过百年时光,我不信他能饶水独眼将军’山地元治的后人。山地元治凭借杀中国人杀得多而获得子爵头衔,恐怕他当年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后代竟然有这么一天吧。”
黑泽提着文件夹转身离去,山地仁霍然起身:“你去哪里?”
“回中国。”
“——你去中国干什么?!”
“去找叶真。”黑泽头也不回走出大门,只听嘲笑的声音远远飘来:“——我对人家念念不忘,这不是连你都看出来了么?”
24、过渡
叶真在病床上躺了三十五天之后,终于生龙活虎的出院了。
龙纪威对此有点焦虑,因为自从叶真卷着包袱住到他家来甜甜蜜蜜叫他“妈妈”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好好开过一次视频会议。每次国安局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突发性事件迫使他关掉电脑——比方说叶真蹬蹬蹬跑进书房里来尖叫:“妈——!玄鳞叔叔把我的校服烫了个大洞!”又比方说玄鳞无时不刻愤怒的咆哮:“叫爸爸!叫爸爸——!”
叶真被楚慈软禁在医院里的那三十五天里,龙纪威终于喘了口气。一方面他终于可以每天按时完成身为国安九处处长的职责,另一方面,他又可以每天抽出半个小时,专门用来慈爱的抚摸叶十三小同学的头。
因为上次赴京事件出了个巨大的岔子,九处暂时还没做好第二次邀请叶真的准备。龙纪威只得敞开家门,板着一张冰山脸看着叶十三小同学在进家门的五分钟内就和玄鳞滚成一团。
龙纪威扶着额头坐在沙发里。刚才当他目不斜视端着碗喝粥的时候,一块生鱼片突然从天而降,啪嗒一声掉进了他鼻尖前的粥碗中。不用看他都知道鱼片上还带着玄鳞的口水和叶真的牙印。
玄鳞暴怒拍桌:“叶十三小同学!你实在太过分了!老子都往鱼片上吐过口水了你怎么还敢抢!尼玛不嫌恶心吗!”
龙纪威:“……”
龙纪威默默的把生鱼片挑出来,放下碗,起身往书房看文件去了。
所幸龙九处长的灾难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叶十三小同学给了他解脱。
叶十三小同学说:“妈,我不想上学了。”
他说这话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早上,这样的时间一般被龙纪威用来喝早茶,看报告,聚精会神的工作两小时,然后起身给手下打电话布置工作。
叶十三显然挑了一个不错的时间来说这件事,说完后还不忘加上一句:“——玄鳞叔叔已经同意了。”
“叫爸爸。”玄鳞麻木的道。
“……”龙纪威沉默半晌,终于问:“那你想干什么,跟楚慈学赌牌然后去澳门讨生活么?”
叶真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前,然后把手放在龙纪威膝盖上,看上去就像一只前爪着地的小狗。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找个武馆继续修行,或者像我来之前一样找个山头闭关。我现在打不过黑泽川,但是不代表将来也对付不了那个串串……”
龙纪威打断他:“那之后呢?”
叶真问:“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问我‘那之后呢’?我连现在的事情都没做好,谈什么以后呢?说不定我哪天在路上摔一跤然后又穿回去了,所以我根本没必要考虑山地家族以后的事情……”
龙纪威吸了口气,目光从他脸上转移到玄鳞脸上:“你同意了?”
玄鳞点点头,无奈道:“自从楚慈去医院看护过他以后,他现在一看到化学书就条件反射性呕吐……他只有语文学得还不错,数学跟物理只是及格,英文直接是大鸭蛋。”
龙纪威:“……”
叶真说:“就算没有那个叫什么,文凭对吧,没有那个东西也一样能活啊。如果我考上高中拿到文凭的话,起码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山地仁一定会来找我算账的。你觉得他真的会放着我不管吗?”
“……九处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九处的保护,我要找山地仁的麻烦。妈,如果我在高中浪费三年时间,那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如果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度过这三年,我一定能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
龙纪威扶着额,刘海深深掩藏起睫毛下的眼神。
半晌他抬起头来,平静的对玄鳞道:“去卧室把楚慈送叶十三的见面礼拿来。”
玄鳞毫无异议的去了,回来带着一个红木的匣子。
龙纪威当着叶真的面把匣子打开,里边是一把漆黑铮亮的枪,还有一柄刺刀状的军匕。那匕首非常特殊,刀鞘上没有搭扣,随便一抽就能出鞘;把柄上也没有护指,相反有着粗糙的颗粒,握在掌心里颇有点生疼。
“枪是韩越配给楚慈的,小心别碰,里边有五发子弹,枪膛里还卡着一发。刺刀是楚慈当年用过的旧物,经过特殊处理,几乎削铁如泥。”
龙纪威示意叶真把刺刀拿出来,轻轻一拔便出了鞘。只见尺长的刀刃弧度极大,叶真反手一劈,刀刃破风发出轻响,劈斩范围比一般军匕大得多。
而那刀刃不知道用了什么涂料,就算对着光也没有任何反射,黑沉沉的仿佛吸走了所有的光源。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去军区靶场练射击,我会跟当地部队打招呼。”
龙纪威无视叶真瞬间瞪大的眼睛,平淡的道:“等你练到百发百中的时候再来找我,我有地方安置你。”
叶真茫然的在手枪和龙纪威脸上望了几个来回,弱弱问:“那我可以不做化学作业了吗?”
龙纪威挑起一边眉毛,这样子让他的眼神看上去就仿佛刀锋一样锐利慑人:“醒醒吧叶十三小同学,你以为我真答应你不用上学了吗?”
叶十三小同学作为第一个使用该军区靶场的未成年人,被玄鳞开着SUV送进了驻军部队大门。
从此他的生活变得相当有规律:白天戴着耳套练习射击,大多是机械升降靶,然后由玄鳞亲自报靶;晚上回家补习作业,再跟着收音机念半小时英语。
后两项任务完成得惨不忍睹,前一项却很快获得了明显的进步。从完全脱靶到十发里有五发上靶,从平均三环到平均七环,再从每五十发平均成绩九点四环这样一个惊人的成绩,中间只用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玄鳞觉得不可思议,开始给他用移动靶。一开始叶真束手无策,但是很快他熟悉了移动频率和距离,两百发子弹例无虚发只花了他一个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叶真晃着枪口说:“我学点穴的时候为了练准度,用筷子隔空夹苍蝇都有,何况小小一个移动靶?我认识个前辈能用石子打翻几十米外奔跑的动物……”
“现代军事训练太让人退化了,”叶真最后作出结案陈词,“过分依赖手枪、步枪、冲锋枪甚至是迫击炮,让人身体都失去了攻击本能,一旦子弹打光,他们就像失去了獠牙的狮子一样不足为惧。人怎么能过分依赖武器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呢?总有一天人会退化到只有一根食指的,反正扣扳机一根手指就够了嘛。”
玄鳞对人类的进化不感兴趣,晚上回家后他把叶十三小同学的最近进度汇报给了龙纪威,于是第二天,当叶真趴在靶场上一口气打光所有子弹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摘下了他的耳套。
龙纪威站在他面前,穿着黑背心和迷彩裤,踏着一双高帮军靴,冷漠肃淡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个来巡营的高级军官。
一个副团级军官站在他身后,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看远处那个千疮百孔的靶子,眼睛几乎要瞪拖窗。
“叶十三,”龙纪威居高临下,声音就像是在冰块里冻过一样坚硬而不可抗拒:“——回家把你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我们去云南。”
25、十万大山
叶真以为龙纪威所说的“去云南”,是指去丽江啊大理啊,这类旅游胜地兜个风,吃吃东西,到处逛逛。然而在汽车上颠簸了两天两夜之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叶真已经完全丧失了方向感,他们经过繁华的城镇、破败的山村,然而车轮一直没有停止。进入山区一天后路况已经不适合开车,龙纪威把包一背,按着叶真的肩膀:“下来,换车。”
叶真头昏脑胀下车,周围是一片深山老林,放眼望去到处是浓浓淡淡的绿,树冠交织在一起,几乎看不见天空。
山坡下传来刹车的声音,他探头一看,一辆吉普停在离他们两百米远的地方,车上陆续下来几个训练有素的男子,有人从林子里牵来马。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车,突然心有灵犀一般往叶真的方向望来。
——那竟然是黑泽川。
叶真吓了一跳,这荒山野岭的,难道要火并不成?!
龙纪威往山坡下看了一眼,淡淡道:“已经跟我们一路了,不用管他们。”
他们这边人其实很少,龙纪威,叶真,一个司机,两个不苟言笑影子一般的手下,几乎没有存在感。而黑泽川那边粗略一看就有七八个保镖,硬拼的话绝对不是他们吃亏。
叶真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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