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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 系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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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叶天籁震了一下,脱口低语。
“怎么不会?”叶天征嘴角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意,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摇了摇头,“试剑山庄四大名剑,已经有三个落入她手里,所有门下无一生还!连沈伯都被……你以为,拜月邪教的教主,还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么?”
叶天籁想起沈伯的一去不返,颤了一下,眼里的恐惧之意更浓,脱口:“那……我们逃吧!”
“逃?”似乎没有想到妹妹会说出这种话来,叶天征笑了笑,“是啊,以我的功夫,护着你逃出去,两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庄里的人呢?!”
他的笑意蓦然收敛,眼神冷厉如刀,看着怀里的女子,冷冷:“你要我把那些人留在邪教的重围中,不顾他们死活自己去逃命么?!他们都是试剑山庄的家臣、弟子……已经把他们的性命都交给了庄里,这个当儿上,你要我丢下他们、自己逃生?”
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呵斥自己,叶天籁怔了怔,说不出话来,眼睛眨了眨,盈满了泪水。
“我作为少庄主,曾应承和他们同生死,大难到来却临阵逃脱。我如果那么做,那就不单只是怯懦,而简直是——卑鄙。”看到她的泪水,叶天征的语气微微缓和,然而一句句却依然绝决,“要我在她面前做一个卑鄙者,比杀了我更甚。十年前,我已经逃了一次,这一次,我决不能再逃。”
他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摩过那幅已经上的血手印,将那片破布卷起,收入怀中。
“我错了,我错了,天征你不要生气。”脸上泛起了红晕,叶天籁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去,急急拉住了对方,带着哭音,忽然一咬牙,“那么,就答应她的要求吧!这样什么事都没了。”
叶天征刚要站起,听得那样的话,却一个趔趄坐回了椅中,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
那样苍白秀丽的脸,和他的面目如此相似……十年来,阴暗的天空下,他们的人生彼此交错,宛如两条藤蔓,相互纠缠着错综复杂地生长起来,扎入心底的最深处。那样畸形的、不可告人的关系,却是他生命中失去那人后仅剩的温暖,如何割舍得下?如何割舍得下!
“别傻了……你以为如果我真的拿着你的人头去见她、她就能放过我和试剑山庄么?”有些艰涩地,他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缓缓回答,“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她了,若是我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一定会让我死了一次后、依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试剑山庄会被吞并,拜月教的势力将会扩展到整个南疆,再然后,整个中原或许都会成为她放牧黑羊的牧场。”
那样冷定的叙述,让叶天籁打了个寒颤,脱口:“那、那怎么办?”
“就算我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但试剑山庄必须要保全,拜月邪教的扩张势头也必须被遏止,不然天下武林必然有一场大劫——到时候只怕鼎剑阁、南宫世家都无法对付这个邪教!”叶天征喃喃,思考着面前严峻的局势,忽然觉得胸肺间仿佛有烈火燃烧,咳嗽起来,“如果南宫在……如果南宫现在在这里,或许还有希望。”
叶天征有些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忽然烦乱地用手锤着自己的头,“现在我后悔了!我为什么不早点把真像告诉南宫那个小子?我为什么要瞒他那么久……我一直缺乏勇气,所以现在什么都完了。”
“天征,天征!”看到向来有主见的少庄主都没了主意,叶天籁又急又心疼,拉住他的手拼命晃着,想制止他疯狂的行动,“我们再想想……总有办法,总有办法的!你不要这样。”
“还有什么办法……我都不敢想过了今天的限期,明日整个山庄会如何。”叶天征苦笑着,握着妹妹的手,眼神里却是心力交瘁的悲凉,“我不是神……我已经竭尽全力去想如何解决面前的困境,但是我实在想不到。我死了也罢了,可你怎么办?庄里那些子弟怎么办?——我真的不敢去想啊,如果你落到她手里会如何!”
“天征……”叶天籁听得一句,心里就沉重一分,忽然间唇角浮出一个奇异的微笑,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没关系,如果真的逼到了最后,我还是有办法的……“里面两兄妹正纠缠不休,门口却奔来了一个满脸喜气的弟子,一见这样的情形不由顿住了脚,不敢进来。
“庄主……”好容易等叶天征注意到了自己,那个弟子低下头去,讷讷道,“禀告庄主,鼎剑阁、鼎剑阁的人到了!”
“什么?”那样惊人的消息,让里面两兄妹一起诧异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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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白天,可试剑山庄外的空地上,却布满了一张张惨白的脸,应该是接到了指令,那些僵尸严密地看守着每一条通往山庄的路,不让一个人从里面逃出。那些面无表情游荡的活死人中,许多赫然就是原先山庄里的子弟。
南宫陌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山庄大门的门廊下。沿着山庄外墙的墙角,密密麻麻丛生着红火的曼珠沙华,衬得试剑山庄宛如一座在地狱烈火中的孤城。
记挂着庄里那两兄妹的安危,他来不及思前想后,立刻敲门。然而发现大门居然是从里面被封死了,他顾不得失礼,便点足从围墙上掠入——然而身在半空,劲弩如雨呼啸而来,若不是他拔剑得快,早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住手!我是鼎剑阁来的!”看着庄里如临大敌的子弟们,他明白了原委,立刻大声分辩,同时手中灭魂剑片刻不停地格开那些射来的箭,“我是南宫陌!”
“南宫陌?”山庄里有人低呼了一声,挥手让手下停下了攻击,走出人群来,却是现下试剑山庄四大名剑里面最后幸存的孙冯,他过来打量了一下来人,最后从灭魂剑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大喜,“真的是南宫公子!鼎剑阁的救兵真的到了!”
“救兵?”南宫陌不明所以,却看到身边试剑山庄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
在试剑阁里看见出迎的年轻庄主时,南宫陌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几乎认不出这个脸色憔悴苍白的男子、便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俊逸儒雅的叶天征。
“小叶子……小叶子还好么?”他顾不得别的,第一句便问。然后听到身后房间里桌椅碰撞了一下,似乎有人匆匆起身离去,他性子急,一步便跨入室内,看到了站起身来的白衣女子,长长舒了口气:“小叶子?还好,还好……真的吓了我一跳,那个妖女扬言要你的命,我怕我来得迟了你真的出事了。”
“南宫……南宫公子。”叶天籁退避不及,被南宫陌撞见,只好停下来敛襟行了一礼,“多谢你及时赶来。”
“这……不用谢,这是应该的。”没想到一见面对方就说出这样礼貌的话来,南宫陌陡然觉得陌生,别别扭扭地回了一礼,搓搓手,不知如何回答,“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苗疆的拜月邪教又卷土重来了么?昨夜我在扶风寨里,看到了一个妖女,居然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变成了天籁小时候的样子!”
“天籁……小时候的样子?”叶天征却倒抽一口冷气,迅速和妹妹交换了一下目光,急切地问,“她、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要杀你?”
“她若真要杀我,我也走不到这里了。”想起昨夜噩梦般的经历,南宫陌有些筋疲力尽地坐倒在试剑阁的椅子里,微微苦笑,“好厉害的妖女啊,只要抬抬手指就能把人变成僵尸!——我想她还想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所以暂时放过了我,想把我也关进试剑山庄这个笼子,最后一并处理掉。”
“她……她终归是没杀你,那就好了。”仿佛没有听挚友后面说了些什么,叶天征却是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了……她终归还有不想杀的人。”
“嗯?”不明白对方喃喃地说着什么,南宫陌疑问地看向叶天征。
这边,自从南宫陌出现在试剑山庄后,叶天籁就分外沉默起来,一直低着头呆在一边,此刻端上了两盏茶,南宫陌忍不住看向多年不见的未婚妻,却见她脸色苍白忐忑,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飞扬跋扈。见他目光看过来,她脸上一阵不自然,放下了茶盏,便想悄悄告退。
“等一等,”叶天征眼睛里陡然有亮光一闪,拦住了妹妹,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拉着叶天籁的手,一直走到南宫陌面前,“南宫,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南宫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听得此话嗤笑了一声:“说的这么慎重,一定没好事——不过,我们是什么交情?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何必……”
“南宫,你要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护得她周全。”没有让挚友将话说完,叶天征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请求,同时拉住了转身想走开叶天籁,“你要竭尽全力保护她,带她平安离开这里——我就求你这件事,你是答应也不?”
南宫陌一口茶差点呛住,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事?我如果连小叶子的死活都不管,我也不叫南宫陌了。你放心,有我一口气在,我必然不让那个妖女加害小叶子。”
“我不要跟他走!”然而叶天籁却一直挣扎,终于从兄长手中挣脱出来,苍白着脸瞪着叶天征,“我才不要跟他走!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到死都和你一起!”
听得这样的话,那一口茶切切实实地呛住了南宫陌,他咳嗽着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苍白的脸,秀丽的眉目,五官和叶天征颇为相似,然而眼睛里却是沉静温柔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飞扬跋扈。
——然而,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地,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叶子……?”他喃喃说了一句,哭笑不得,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怪不得叶家一直拖延婚期,原来十年后,长大了小叶子,心里一直爱慕着的人,还是她的兄长?那样畸形的情结,居然多年来未曾解开、反而越来越深地纠缠在一起了?
他忽然有种心力俱疲的感觉,横手一扫,将那盏茶泼到地上,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长身玉立的叶天征。试剑山庄年轻的庄主似乎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苍白着脸站在那里,却不发一言。
事情到了今日这般地步,真像绝对是无法再掩盖下去了,就这样闹破了也好。
“我不是小叶子!我不是小叶子!”叶天籁苍白着脸,终于崩溃般地叫了起来,踉跄着后退,双手在脸上撕拉着,瞬间扯下一张薄薄的面具,因为撕扯得太快、脸上的肌肤被扯破了几处,然而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终于被撕了下来,扔到南宫陌脸上,“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要娶的二小姐!”
那张轻飘飘的面具打到南宫陌脸上,却让他全身剧烈地一震,不可思议地退了一步。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清秀苍白,细眉细眼,柔婉美丽,五官和叶天征没有半点相似,一望而知不是叶家血脉。女子的颊边流着血,情绪激动地退到了叶天征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公子,我不要嫁到南宫家去的……死也不!”
“你是——”手里的面具薄如纸,南宫陌怔怔盯着面前的女子,看到她眉心那颗红痣,陡然间感觉有些眼熟,不确定地脱口喃喃,“你是……玉箫?”
“是。”这一次,接口回答的却是一直默不出声的叶家大公子,“她是玉箫。”
“玉箫……”慢慢记起了多年前天征身边那个侍女,南宫陌恍然大悟,“你让她假冒小叶子?所以一直来都不肯把她嫁入南宫家,是不是?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小叶子?小叶子呢?”
他急切地看向叶天征,白衣公子却转过头去,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他妈的叶天征,你把小叶子怎么样了?!”陡然间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南宫陌跳上去一把扯住了昔日好友,几乎一拳就打了过去,“小叶子现在怎么了?”
“你上山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她了么?”叶天征的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却阻止了一边玉箫上前,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静静道,“你不是说,她……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茶盏从南宫陌手中砰然落地,在接触到冷硬地面的瞬间迸裂成无数片。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多年的挚友,手指慢慢松开,一步一步倒退,仿佛忽然间不认识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
“叶天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灭魂剑铮然从剑鞘中跳出,拦在前方,南宫陌看着试剑山庄庄主,眼神里隐隐有了煞气,“你们叶家到底瞒了多少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玉箫成了二小姐?真的小叶子又怎么会成了拜月教主?十年来,你从不肯跟我好好说过一次真心话,亏我还当你是刎颈之交!”
――――――-真像-
叶天征的眼睛一直望着外面的天空,仰起头,不说话,仿佛挚友的责问半字未曾入耳。那样恍惚的表情让一边的玉箫心中发冷,不由暗自拉了拉他的袖子,叶天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许久许久,他缓缓抬起右手,举到眼前,眼睛黯淡了一下:“就是这只手,十年前,将天籁留在了那个火窟里。”
“十年前?”南宫陌脱口惊呼,“就是……拜月教攻入山庄的时候?”
“是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没能将天籁带出来。”叶天征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脸色苍白,“我拉出了玉箫,却将她留在了火场里……她落入了拜月教手里。”
“可为什么你们叶家要掩饰?为什么不跟我们南宫家说?”不可思议的,南宫陌问。
“让玉箫代替天籁,那是家父的意思,没有人敢反对。”叶天征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苍白而修长,能握住世上最犀利的剑,却错失了最重要的人,“而且,我们并没有瞒着你们南宫家,令尊应该在事发当年、就知道了真像。”
“怎么可能?”南宫陌这一次的震惊不下于看到玉箫真容的刹那,“怎么可能?我爹……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一直催促这门婚事早点完成!”
“令尊当然不能跟你说,你若知道了,哪里肯依?”叶天征微笑起来,看着挚友震惊的脸,“那样,南宫家和叶家的联姻也就完了……你爹是多么希望能联合南方的武林势力,来稳固他中原霸主的地位、阻挡拜月教的扩张,你知道么?至于娶的媳妇是不是天籁,有什么区别?只要是名义上的叶家二小姐就可以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南宫陌连连倒退,踢倒了一张椅子,厉声,“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这个女人又不是小叶子,凭什么要我娶她?!”
“令尊担心的就是你这般暴烈的脾气,”叶天征苦笑,看着怒气勃发的挚友,摇头,“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女的婚姻、并不是男女两人之间的私事,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南宫,你向来率性而为,从不肯为家族和大局考虑半分——令尊为你担了多少心,你可曾知道?十年来,你为何不长进一些呢?”
“去他妈的家族大局!长进?”南宫陌忽然冷笑起来,看陌生人般看着面前的叶天征,“长进到像你那样扔掉小叶子,然后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
叶天征苍白的脸陡然变成惨白,仿佛被刺了一刀般弯下腰、微微咳嗽起来。然而回头瞥见南宫陌扬头转身而出,立刻喝止:“南宫,你去哪里?”
“我去找小叶子,”南宫陌长长吸了一口气,冷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挚友,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玉箫,点头,“好,你不要小叶子,可我还是要的。”
“再也没有小叶子了!没有!”雪亮的剑光在他踏出试剑阁前掠起,拦住他的去路,那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试剑阁叶家剑法,叶天征忽然出手,将他拦截在大门前,脸色苍白如死,“小叶子,在八年前就死了……死在火窟里了。你回头去,找到的只有拜月教主!”
“滚开!”南宫陌毫不退让地拔剑,铮然交击,瞪着面前的挚友,眼里涌动着复杂的表情:愤怒,失望,痛惜和鄙视,“叶天征,你还好意思拦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当年为了这个丫鬟、将小叶子扔在火里,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问你……我问你,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她那样倚赖你这个哥哥,你却——”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当面毫不留情地责问,叶天征颓然垂下了剑,踉跄着后退,脸色苍白,“那时候所有山庄里的人都分头厮杀去了,试剑阁里只有我和天籁……火烧起来了,魔教两位长老截击我……好容易才摆脱,我冒着烟雾冲到天籁房里,拉起她就跑。一直跑,一直跑,半步都不敢停,着火的房子在倒塌下来……终于,我拉着她跑出来了,可是——!”
长剑从年轻的庄主手中坠落地面,叶天征颓然坐倒,用手捂住了脸:“可是我一回头,才看到拉出来的人不是天籁!不是天籁!……刚要回头冲进去,试剑阁轰然一声,全部塌了。”
玉箫连忙上去扶住了他,手指也是微微发抖。
“那之后我大病一场,一连昏迷了几天。肺部的伤没好,一直吐血。我想起冲进去的时候,在火里听到天籁在哭,我急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到拉起人就走的时候、那个哭声还在原地,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南宫陌看到叶天征惨白的脸,修长的手指痉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个从来不曾愈合的伤口再度迸裂,“我就一夜一夜地睡不着……我想着那时候天籁该有多害怕——她那样小,还只会倚赖我这个哥哥。四面都是火,而我却拉着别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天征……”南宫陌听得呆住,不由自主放下了手里的灭魂剑,喃喃。
“我以为天籁就那样死了……后来大劫过去,父亲不知为何隐瞒了天籁的死讯,反而将错就错、让被我从火里拉出的玉箫假冒了叶家二小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叶天征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玉箫,眼神深邃而复杂,忽地苦笑了一下,“我想,大约是父亲和南宫家商量过,觉得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两家的联姻还是需要完成,干脆就来个李代桃僵。”
“那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宫陌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个假冒的叶二小姐,想起原来在那么多年前小叶子便落入了魔教手里,不由心痛如绞,“我父亲瞒着我,你也瞒着我?你们、你们都当我是什么?”
叶天征嘴角有苦涩的笑意,抬头看着一起长大的朋友,忽然抬手握住了南宫陌的手:“南宫,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你其实很喜欢天籁吧?如果知道天籁死在拜月教手里,你一定不顾一切也要为她报仇——而我和你父亲商量后,觉得时机未到之前,绝不可再和拜月教开战。而叶家和南宫家的联姻,也必须完成。你若知道了,一定会搅乱我们竭力维持的局面。”
“天征?”南宫陌听得出神,怔怔看着面前白衣如雪的友人,得居然是完全的陌生,他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原来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那么你为什么不把这个该死的冒牌货嫁过来?是怕我识穿真面目么?”
“呵,事隔多年,你又非心思细密之人,倒也不是怕你识穿——其实识穿了又如何?有你父亲和叶家的认可,谁敢说她不是真的天籁?”微微冷笑,然而看到对方眸中的愤怒,叶天征的瞳孔忽然凝聚,抬手打开了南宫陌直指玉箫的手,站了起来,“是玉箫不肯嫁……我也不忍心逼她,因为我心里也不想她离开。”
南宫陌看着面前这一对假兄妹,唇角忽然忍不住泛起了苦笑——原来是这样…原来外面那些谣传,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多年相依为命支撑着山庄,共同守着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本该是主仆的两个人、反而建立起了不能为外人言的感情吧?
“你不能怪她——这件事里面,你可以怪所有人,却不该怪玉箫。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八年来,她为了我们叶家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你以为是她愿意的么?”仿佛生怕南宫陌盛怒之下对玉箫下手,叶天征轻轻将她拉到了身后,“她听了我父亲的遗命,去扮演这个二小姐的角色,这么多年来为了山庄尽心尽力,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玉箫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变幻着。
“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南宫陌看到叶天征下意识地维护那个女子,忽然觉得心头愤怒的火直烧上来,大笑,“她什么都没做错,就安安稳稳地取代天籁当上了叶家二小姐!——天籁本该有的一切,包括你这个哥哥,全部被人取而代之地占有。她没做错,难道是小叶子做错了?!”
那样的直斥,让叶天征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有火烫着,他松开了拉着玉箫的手,嘴角浮起了苦笑,将手中那幅断裂的衣襟展开:“是的,她们都没错——唯一错的人,是我。所以当我看到这个信物,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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