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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 系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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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莱士……罗莱士呢?”没有听进去师尊的责备,她脱口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在此刻从口中吐出、依然有让她心神激荡的力量,紫衣女仙站在莲花中、四顾寻找,“他、他呢?那一场幻梦里,他应该不是虚无的存在吧?”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看到女弟子这样的神色,光华真人微微皱起雪白的长眉,淡淡回答,“没有高昌,没有古堡,也没有飞天舞……一切不过是心魔的幻象。我安排了一场幻梦,那个梦折射了每个人心里最缺少的东西。那种长久的缺失会带来强烈的渴望——在于你,是自由、梦想和感情;在灵修,则是无法割断的眷顾和深埋的凡人之爱;在于罗莱士,则是千百年来对救赎的渴望和光明的向往。一石三鸟,分别考验了作为剑仙的你们,和那一群西域来的邪魔——可惜,除了罗莱士,你们都未曾通过这一场最严苛的试炼。”

    “高昌城……毗河罗窟……”喃喃重复着那两个词,幻梦里的一切宛如风暴般席卷而来,迦香幽黑的眼睛里陡然闪过雪亮的光芒,低语,“罗莱士……灵修?”

    一切都是一场梦么?他们各自身处天界和西域,未曾相识,只是在幻梦里梦见了彼此?

    那个梦里,她尽情发泄出了千年来内心蛰伏的叛逆和疑问。对于蜀山修仙生活的叛逆,以及对于所追求的“永恒”的疑问——她曾那样隐忍着,独自面壁练剑,希求能和灵修一起永生。然而她的心却起了变化,这个声音被压制在最深处——就像梦中被封入铁棺的罗莱士,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她逃离蜀山。

    那个梦里,有多少的话,都是她多年来想对灵修说的:请不要自以为是,你并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不大声说出来,爱就会消失无痕……并不要修得什么永恒,她需要的是感知自身在这个空茫时空中的“存在”——哪怕即使是一瞬。

    那样的话,在千年貌合神离的修行中,她从未对他说出口。而高昌古堡的飞天梦魇中,都通过那个虚幻人之口,一句一句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那个百年来未曾交谈一句的青衣剑仙。而灵修,那个同样坠入幻境的灵修,何尝不是第一次通过那样激烈和极端的举动,将内心千年来禁锢和压制着的真正想法表达了出来。

    他们都在那个虚幻的梦境里,将真实的自己显露,同时也是将修仙中未曾克服的人性脆弱一面显露在九天的神佛面前,接受审视和试炼。

    “你明白了?一切不过是一枕黄粱,种种爱憎痴缠,原本都是空中之空、梦中之梦——”光华真人看着瑶池里陆续醒来的几名剑仙,知道又有人在试炼中失败,对着听得出神的两名弟子叮咛了一句,便继续勾销着封神榜上的名字,“回到梦华峰上再修炼一千年吧,希望下一次的试炼、你们能超脱一切。不生不灭、永留天界,永远摆脱生死轮回。”

    “不。”听得最后一句话,仿佛微微一惊、迦香打了个寒颤,脱口,然而看到老人诧异的眼神,她却笑起来了,忽然敛襟深深行了一礼,“谢谢千年来的提携,更谢谢师傅……在最后给了我那一场幻梦。”那样的大礼行过,紫衣女子头也不回地站了起来,眼神平静:“只是,该是醒来的时候了——我再也不会回到梦华峰。”

    没有任何预兆、回眸的微笑之间,她脚下踏过水云千幻,从蜀山绝顶瞬忽飞起,纵身投向脚下的万丈大地——那是逆着天梯的舍身崖、是犯了戒的仙人堕往凡界的所在。

    下界的云雾淹没了紫衣的影子,然而蜀山绝顶的瑶池边,没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神佛的眼睛都是平静而悲悯的,而光华真人只是注视了那一处翻涌的云雾片刻,便低下头重新开始整理玉牌,没有一丝的诧异——他已能勘破所有。方才在迦香投入舍身崖的瞬间、他原本可以拉住那个走入歧途的弟子,然而他没有。

    老人只是整理着那些玉牌,看着睡莲中那些被幻梦惊醒和依旧沉睡的剑仙,灵修侍立一边,容色也是淡定。许久,老人将那些在封神榜中取下的玉牌收起,忽然抬手指了指山底下的云雾,没有看身边的弟子:“想去就去吧——或许,在那里、你们能找到一切的缘起。”

    灵修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深深一礼,然后揽襟回身。

    天风浩荡,吹起真人花白的须发,将手中那些玉牌错落地抓起,轻轻拍击,光华真人静静地看着舍身崖上那一抹青色消逝在云气里,叹了口气,喃喃低语:“各自修得各自的福缘……境界未到,勉强不来,勉强不来呀。”

    枯瘦的手指松开,两枚晶莹的玉牌跌落,在碧水中悠然下沉。

    -

    夕阳从远处的克孜尔塔格山上沉没,那座山如同火焰般跳跃着发出光来。

    夕照下,大漠如同一匹金色的缎子展开,而东方绝尘而来的两骑却宛如一把利剪,平顺地裁开了那一匹光滑的绸缎,那两道裂痕向着高昌古城笔直延展而来。

    古城外,迦香勒马,长久凝望着那座空无一人的城市——那,便是梦开始的地方?

    毗河罗窟的深处,那一口沉重的铁棺静静躺在废墟中。有人已经醒了,而有人还在沉睡。

    “如果有来世,我将循着这条漫漫古道、回来找你”——那是他们两个人都先后说出过的誓言,而如今、他们终于回到了这里。然而,他们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市里,又能找到什么?——彼此?埋葬千年的过往?还是茫茫中的未来?

    风从克孜尔塔格山掠下,在空城中旋舞,带起漫天黄沙和零落的花瓣,飞扬直上九天——穿过了沧海桑田、千变万劫,终于回到了传奇的起点。

    「完」

    2003。10。25…2003。11。22(ft,断断续续居然写了那么久?)

    后记:

    真是狗血的可以的情节………___…

    为了冲淡一下血迹,所以最后惨烈的和圆满的两个备选结局一个都没用上。

    最早落笔的时候,对自己说:这一次很简单,只是要写个童话……

    东方背景下的童话,简单,温情,快乐,小小的挫折,然后王子公主最后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多么的简单和温暖。 写的时候一直对自己说:“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就一个三角恋嘛……而且归根结蒂还是自恋@_@,有什么难写D?”

    但是总觉得想要讲一些什么深层的东西的,不甘于说完一个可以引着人听到底的故事。结果就折中成了这个样子。讲来讲去,说到底还是人心的纠葛,说小也小、说大也大的话题。

    其实就算童话,我也是偏爱王尔德多过格林兄弟,所以那样小小的简单的狗血的情节,也是无法满足偶折腾文章里角色的欲望——不管当初动笔时候曾多少次告诉自己这次要放轻松,放轻松,只管大泼狗血就OK……

    ——养成了结稿时候写上时间标签的习惯,回头一看,居然整整写了一个月!!!!ft,从来没有一片中篇居然那么费时,夜船也不过用了一个月不到,看来这篇的确折腾了我不少时间。

    明天就要去买台新电脑回来了,大约又要狠狠折腾一番=_=

    这篇最后的统一修改和润色,看来还是要耽搁个一两天好啦,写完了~~~~~~~鞠躬,谢幕……

    最后送上《飞天》歌一首——最初这篇文的缘起:

    飞天/含笑

    如果沧海枯了

    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我 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 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

    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那落日下 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 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 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 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漫天飞

    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 花也醉

    流沙流沙漫天飞

    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 缘来缘散 缘如水

    沧 海

    “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上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五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京师府中。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大约多少年纪,从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你啦!”厉思寒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 “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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