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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云端之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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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助地垂下头。眼眶中滑下两行清泪。
身为死神的她，归属在尸魂界。可蓝染，却是对她影响最深的人。要她为了尸魂界而向蓝染挥刀，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是为了蓝染，她大概什么都可以做到。
她很傻，但我很羡慕。
“椎名队长……”她擦干泪，声音沙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对不起。”我递给她手帕，“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有你才能为自己做出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要你不感到后悔就好。”
当她足够了解蓝染的那一天，如果还能坚定不移地选择他，未必是一个坏的结果。
我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常常面对许多无意义的抉择。
走向哪一方，都将面临荆棘险阻。
我未必比雏森勇敢，但我看得比她透彻。
我所要踏上的旅程，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因此感到彷徨无助。我不会背弃自己的原则与信仰，但也不会因此对真实的自己躲躲闪闪。
主人说，我变得不像他的十七了。
但我从来都是我自己的。
我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除了毁灭自己的心。
当那个人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放开你的手』。
我就告诉自己，十七做不到的，椎名十七夜可以做到。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握住他的手。
不能和任何人有任何交集的，是十七。
但我是死神，是五番队队长椎名十七夜，我可以，成全自己奢侈的梦想。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
“那个，椎名队长……”雏森已经停止了哭泣，手中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帕，“我刚才……听见朽木家长老的话了。”
我愣了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恰巧路过……”她急忙辩解。
“没有关系。”我轻笑，“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一定……在门外犹豫了很久，才有勇气敲门的吧。真是个傻孩子。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她生气，大概是因为不忍破坏她的美好。
“队长……为什么没有答应？”她问。
“你觉得我应该答应？”
“不，不是的。”
“唯心而已。”我说。
“嗯？”她迷惑。
我笑笑，不再说话。
庭院中，姹紫嫣红。
蓝染一定也是一个爱花的人，没有人，天生就是满手血腥。
我不能理解他想要成为王的野心，但也没有与他针锋相对的必要。主人没有下达命令，瀞灵廷也未直接与他对峙。
现在的我，只需享受片刻的休憩，学着放过自己。
朽木家的求婚，只是茶余饭后的笑料，我和朽木白哉，谁都不会当真。我们何其相像，所以大概就能理解彼此。
轻轻将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心中纷乱的思绪仿佛也顺畅起来。
仰首，眯着眼，日光穿过缝隙，射入我的眼底。
那上面，真的是我生活了三千多年的地方么？为何我会感到如此的不切实际。
浦原曾经问我，云端之上是什么。
我告诉他，那里有我的一切。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吗？
我竟不敢再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我所谓的一切，是什么呢？
尸魂界的我，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人。
那么神域的我，在那个没有他的地方，我真的拥有……一切吗？
***
日复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处理队务。雏森成了我的好帮手，她仍然很少笑，不再开朗顽皮，但很平静，认真地履行着副队长的职责。
有一天，地狱蝶将我带到了一番队的办公室。
“现世出现破面，黑崎他们似乎已经无法抵挡了。我希望，你和日番谷队长能够去现世支援。”总队长握着手杖，敲击着地面，眼中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看来，他已经料到了我的拒绝。还准备好了大量的说辞来说服我。
真是的，难道我就这么喜欢和他对着干吗？
“好啊。”我回答。如愿看到了他诧异的神情。
他清了清嗓子，“椎名队长……真是前所未有的爽快啊。我倒是听说，你很讨厌现世的。”
真不愧是总队长，这种陈年旧事他都能挖出来。
我摆上公式化的微笑，对他行礼，“总队长交代的任务，在下不敢不从。一定会竭力完成的，请您放心。”
“椎名队长……我对你真实的理由比较感兴趣。”老狐狸也是穷追不舍的人。非得把我的底挖得干干净净。
好吧，好吧。
既然斗不过你，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老实交代。
只是椎名十七夜，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我想了想，颇有些尴尬地看向他，“其实……最近正想逃婚来着。”
然后我很开心地笑了。
因为看到总队长的脸部肌肉，在抽搐。
第二十三回 无可救药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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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座。
第二次来到这个城市，空气依旧稀薄。我深呼吸了几下，仔细调整自己和义骸的契合度。
“这是什么衣服，看起来一点都不美丽。”说话的是十一番队五席，这次的先谴队成员之一绫濑川弓亲。
“会吗，我觉得很不错啊～”十番队的松本副队长显然对着装很满意，得意地转了个圈。
我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上回来现世的时候就发现了，现世的衣服用料好少，就像我现在穿着的这件，群摆短得简直不能行动。上身也有些紧，远不如死霸装来得舒服方便。
“这件衣服……”我双手压着群摆，瞥了瞥露其亚，“我们一定要穿这件衣服吗？”
“那当然，穿制服可是现世学生的规定。”阿散井理所当然地回答，摆出对现世熟门熟路的样子，“走吧，先去空座高中。”
日番谷队长皱着眉，并未对服装发表意见。
大街上，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
虽说我们无意引人注目，只是在这样的时间，一群类似学生的人一同走在校外，其中还有光头，小孩，刺青男，想不招摇过市也难。
“椎名队长，怎么了？”露其亚注意到时时落在最后的我，跑了过来。
“不，没什么。”我摇头。心里仍不停地咒骂这件衣服。实在是让人非常讨厌的款式啊……
慢着。
我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街道。
好熟悉。对了，上次就是在这里附近遇到了夜一。
“朽木，你们先去吧，我等下和你们汇合。”说着，我向一边的小巷走去。
穿过小巷，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就是浦原商店。
大道两边，人们松散地站立着，没有人向中间走去。只有那些被人类称作汽车的东西飞驰在大道上。
我站在人群之后，奇怪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都不走呢？只要避开那些车不就行了。还是说……他们都没有避开车的能力，所以想要的等车全部驶走吗？那该需要多长时间？
我想了想，向前挤去。
穿过人群，正欲侧身闪过右侧疾驶的汽车，突然，手腕被人扣住，向后一扯，就被扯出了人堆之外。
我猛地回头，撞见一双深如黑夜的眼眸。
“你……”我语塞，“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买果汁啊～”他举起手中的袋子，抑扬顿挫的嗓音如乐曲中的变奏，“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迷路的小猫准备往车上撞。”
“我没有往车上撞！”我甩开他的手，辩驳道，“还有，我不是小猫。夜一才是。”
“MA～这个无所谓啦。”他摆手，忽然又再度拉住我的手腕，牵着我随人流向前走去。
我频频回头，却发现那些汽车并没有再移动，反而停在两侧，而路人都若无其事地从车前走过。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没见过吗？”他指了指一根竖直的杆子，上面有绿色和红色两个小人，“绿色亮的时候才可以走。你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
我垂首，嘟囔着，“谁会注意这种东西。”就算它是红的，我也照样能够穿过，况且上一次，是夜一带着我走。她停的时候我自然停下，她走我也就跟着走了。我怎么知道这根杆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
回到浦原商店，只有小雨一个在看家。
半个小时后，我才穿着她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的一套颇为正常的衣服坐在屋顶上晒太阳。
“也就是说……总队长让你们来支援？”听完我的叙述，浦原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成竹在胸，遇见任何变故都处变不惊。
“是的。根据十二番队的报告，上次出现在空座的两名破面，是完成品。”
一阵静默。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成为五番队的队长。”
“我也没想到。”
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那么我应该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死神。完成队长布置的任务，然后躲在暗处观察瀞灵廷的一切，适时地向主人汇报。
仅此而已。
但太多的事非我们所能控制。
就好像我一直都在笔直前行，可走着走着，就望见前方的巨石，不得不改道而行。
就好像我以为自己不会改变，可岁月如梭，我已经变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就好像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我曾将他当作唯一的朋友，但是……真的只是朋友吗？
我想我是知道的。
谦恭有礼的自己为什么只会对他任性生气。
听话顺从的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欺骗主人。
明明想好什么都不要介入的自己，却会因为他的话流泪，因为他的话不知所措。
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我向后仰去，躺在排列整齐的瓦片上。
浦原学着我的姿势，躺在距我很近的地方。
“不是说要去和他们汇合吗？”
“突然就不想去了。”
“没看出来，你也会这么任性。”他低低地笑，似乎很开心。
“任性一点，不好吗？”我反问，“你不是一直说我太死板太无趣了么？”
“好，当然好。”他笑答。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反话？”
“这可真是太冤枉我了～”他拉下帽子，盖在了脸上。
我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我们都是不够诚实的傻瓜。
对自己不够诚实，也习惯了对彼此掩饰。
渐渐的，开始畏惧，学着逃避。因为我们太了解对方，所以反而害怕坦诚。
我们都不愿去触碰的情感，却在冰雪融化的那一天淌入心间。
手忽然就被握住。
“这样其实也挺好。”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好像年代久远的老旧木制品，很好听，让人留恋不已。
我没有想要挣脱。
因为他说过，不会再放开我的手。
只有这个人的话，我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因为他足够强，他从不轻易许诺，但他向来言出必行。
“这次的事，有点麻烦。”
“嗯。”
“蓝染的最终目的还没有弄清吗？”
“正在调查中。”
“你会来现世，真是出人意料。”
“啊，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
“不过我很高兴。一向讨厌现世的椎名队长，怎么会突发奇想了呢？”
“我说朽木家来求婚，我逃婚，你信不信？”
“哦，哦。连朽木家的婚约都敢拒绝，椎名队长果然特别。”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为什么要吃惊？”
“不问我拒绝的理由吗？”
他突然噤声，又大笑起来，“别说是因为我的关系啊～”
“臭美吧你。”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其实早已忘记自己说的内容，只知道，我们的手始终紧紧相握，不曾分开。
未来的事我已不愿再想，这一刻，就已经是我所期许的全部。
倦意阵阵袭来。
我闭着眼，半梦半醒。
“椎名。”
“……”
“椎名？”
“……”
“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
“喂，十七。”
“……”
他叫我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无论是严肃的时候，调笑的时候，疑惑的时候，还是生气的时候，那样清清浅浅的笑意，却是任何一个人都模仿不来的。
很久很久以前，当我还在神域的时候，总是看很多很多的书来排遣漫长的岁月。
有一本书里这样写道，如果你听到有一个人叫你的名字，他的声音并不特别，但你的心却抑制不住地跳动，那么恭喜你，你遇到了一个将你放在心里的人。因为你在他的心里，所以才能听到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我很喜欢听他叫我的名字。
所以故意不再回应他。
装作睡着，想要骗他，一次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握着我的手松了送，又收紧。
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了我。
我闭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
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淡薄的暖意拂上我的唇。
他没有继续深入。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
我们的唇瓣相接，却也只是如此。
他吻得仔仔细细，简简单单。
我没有回应，仅仅是放任与享受。
我们都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却互相扶持着学习纯粹地面对自己。
如果这是一场无可救药的荒谬，那么请让我沉醉其中，不要醒来。
耳边，隐隐传来笑声，“你就装吧你。”
他似乎又躺在了一边。我提起眼皮，悄悄向右侧瞥去。
帽檐下，棱角分明的脸晦暗不明。
风清，云淡，日盛。
天蔚蓝。
他睡觉的样子就像个懵懂的孩童。
我突然就玩心大起。
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侧脸说，“浦原，下次偷吻别人的时候，记得把胡子刮掉……”
第二十四回 等一场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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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阿散井也到了浦原商店。他们似乎商量好了，在破面再次出现之前各人先找地方安身，进而待命。露其亚照旧住进黑崎家，松本和日番谷去了井上家，至于斑目和绫濑川，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头红发的少年，大大咧咧冲了进来。
看到我之后愣了愣，然后只说了一句，“椎名队长你的方向感真是不错。”似乎对我第一次来到现世就能找到浦原商店非常诧异。
我瞥了一眼浦原，他拿着扇子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靠在门框上皮笑肉也笑，“啊啦，阿散井君也要住这里吗？”
“那当然。”阿散井盘膝而坐，“上回不也住在这里吗？”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接口，“最后一间客房被我占了。”说完，得意地看着阿散井的脸色黑了一半。
“椎名队长……真是无情啊。”浦原把玩着扇子。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先来后到这样的规则，阿散井君不会不知道吧。”我摊手，看了看浦原。
他盯着我，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我们一齐转向阿散井，对着他无辜地苦笑。
言语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呼吸，眼神，心跳。
我们甚至可以通过空气的味道，来感知对方的想法。
以前，我紧紧关上了门。而当我愿意打开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跨越了我原以为不可能达到的距离，就站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
我们是那样彼此了解，名为默契的那根线从一开始就存在。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我舒舒服服地住在客房里，阿散井则勉为其难在起居室里另置一榻，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
来到现世的第二日，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其他人都到了空座高中，扮作普通的学生。
我照旧躺在浦原商店的屋顶上，享受现世这不算温暖但却让人不舍得错过的阳光。
“我说……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逛逛。” 明知道我现在的角度无法看清，某人还是嬉皮笑脸地站在廊下。
“去哪里逛？”我翻身坐起，撑着下巴往下看，“大虚的巢穴吗？”
“啊啦，椎名真是……”他装作苦恼，“你难道不应该先解决衣服的问题吗？夜一这里，可没有几件适合你穿的衣服。”
我想了想，从屋顶跃下。
“也对。”
由于最初的那件所谓制服被我狠狠鄙视了一把，所以这两天我一直都穿着最普通最简单的宽大短袖上衣，和黑色长裤。夜一的衣服我是万万不敢穿的。现在这个模样不出门还好，若是出门，可是大大的不成体统啊。
“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和服店哦，要去看看吗？”浦原显得很高兴。
“好吧。”我才应道，又被他抓住了手。
我愣了愣，站在原地。
他却大步流星，“走吧。”拉着我的手，自然得如同呼吸一般。
他知道我喜欢和服。
在尸魂界的时候，除却死霸装我只穿淡紫色的和服。
他记得我喜欢的款式，剪裁，颜色，花纹。
站在店里，望着他认真挑选的背影，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其实……你要不要试试别的颜色？”由于订做过于复杂，我们决定直接买店中已有的成品。在试穿到第三套的之后，他建议道。
“别的颜色？”我想了想，“白色的话太容易弄脏了。”
“这个这么样？”他指了指角落处一套墨绿色的和服，“我的眼光不错吧。”
我看了看角落，又看了看他，“你的眼光……还是算了。”说着，直接走到柜台那里付帐。
“喂喂，椎名你怎么这么说，竟然置疑我的品位！”他不满地抱怨。
我斜了他一眼，上上下下审视着他这副邋遢大叔的模样，反讽道，“你确定，你有品位吗？”
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得意地勾起嘴角。
***
“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们站在十字路口，浦原问。
“不回家吗？”
他挑眉，“我记得，松本桑可是非常喜欢购物呢，你难道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有。”我简洁地回答。
“那就去便利店吧，买一些晚饭要用的材料。”
“好。”我点头，跟着他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
回头，对着我粲然一笑，“椎名，你这样很好。”
“什么？”明明知道他的意思，我却故意问道。
“你应该，更开心一些的。”他说，与我对面而立，“别想太多了。”
果然，他知道。
即使我再擅长掩饰，却还是瞒不住这个人。
他要看穿我太容易，而我，已经害怕欺骗他。
我反复地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听从自己的心吧，别去顾虑之后的事，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啊。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我不能再动摇。
可每到深夜，我却会不停颤抖。
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被我强行掠夺而来的快乐，总有一天是要被收回的吧。
身为副神的我，再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则不过。
“傻瓜，说什么呢。”我横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与他并肩，“走吧。”
他却定格在原地，与我交握的手掌冰凉。
“不能信任我吗？”他问。
他是从来不曾忧伤的人，即使是身在忏罪宫，却依旧风采逼人。可是现在，我分明看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光芒在减弱。
我浅笑，“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
正是因为全身心地信任你，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那是我所不能说的秘密。
他突然开朗地大笑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MA～这样也好，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轻轻点头，扣紧了他的手掌。
不要去想下一刻会如何。
不要畏惧分离的到来，当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与其咒骂无法改变的命运，不如坦然面对。
无能为力的悲哀，我已经品尝得够多。
若是如此，我愿用自欺欺人，来交换自己的无能为力。
***
现世的便利店，货架上，摆放着无数我闻所未闻的古怪商品。
“这是什么？”我拿着一个圆柱形的铁罐，敲击了两下。
“鱼罐头。”浦原拿起一把蔬菜，放进了我们的手推车里。
“鱼……可以塞进这么小的罐头里吗？”
“嗯。夜一很喜欢这个牌子。”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我死死盯着那个罐头，脸颊几乎就要贴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么小的罐子能有这么大的容量。”
“别看了。”浦原苦笑，拿走我手上的罐子，摆回货架上，又顺手拿了一个四方体的纸包递给我，“要果汁吗？”
“这是……果汁？”
“嗯，现世的人把果汁装在这样的包装里，然后插上吸管就可以喝。”说着，指了指纸盒一侧的吸管。
我恍然大悟地拿着纸盒，“现世……果然有很多奇怪的东西。”
“现在不讨厌现世了吗？”浦原问。
“诶？”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讨厌现世。”
我笑笑，看着手中的果汁。
讨厌现世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那个时候，讨厌现世，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现世，让我想到了懦弱无能的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样的自己，让我憎恨。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我已然全部放下。毕竟，我不能因为一个人，永远停留在原地，不是吗？
何况，如今的现世，有这个人的存在。
浦原喜助。
右前方的男子，虽然老是吊儿郎当，又不爱正经地说话，但从他还是个少年起，就那样优秀，是我黯淡的世界中唯一的光。
有他在的现世，我又怎么会再讨厌呢？
忽然——
脑中一阵鸣响。
这种感觉。
背脊森冷。
这样的感觉，我是知道的。
手一松，果汁盒掉落在了地上。
我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猛地蹲在了地上。
“椎名。”浦原蹲下身，搭上我的肩膀，“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拼命摇头，却抑制不住战栗的身体。
果然还是——
不，我要镇定。我怎么可以惊慌，怎么可以害怕。
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是的，只是巧合。
我抓住浦原的手，拉着他向出口走去。“我们回去。”
“怎么了？”浦原一手拉着推车，疑惑地被我拉着前进。
“先回去再说。”
身后的人一滞。
下一刻，他已走在了我的身侧，揽着我的肩，呼吸平稳。
“别怕。”低而稳重的嗓音，无论何时总能让我迅速平静。
他说，别怕。
我的心跳就真的舒缓起来。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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