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当空 一至三部全+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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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笑之间，仿若天地生花。　
——三少暗忖，若论姿色气度，扔回古代，亦不在霍锦之下。　　

（21）　
盘旋在茫茫水域上，瞬间从原始的密林又回复到科技爆炸的现代社会。　
蒋芳天争分夺秒，在飞机上一面充电一面赶制报告。　
石静言在他身后，看得皱眉。　
“太多的‘推测’、‘判断’、‘应该’这样的词汇了。”　
蒋芳天凝神想了想，“事情实在太过离奇，我的确写不出有证据的确切结论。”　
石静言蹙眉，“我来之前，接到首长电话。”　
傅馨海和朱郁冥都忍不住转过来听。　
名剑笑三少坐得很远避嫌。　
石静言微笑了笑，也不刻意隐瞒。“斋宫柚子是日本的正式宗教领袖之一，昨天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武田爱德华对日本政府呈报称，我们的军方组织杀害了这位宗教领袖。”　
天海冥都是苦笑。　
倒打一耙的事情，看来要交给外交部去处理。　
——但那就意味着，蒋芳天这份报告，不仅要上呈执委会，也会进入军方以及外交部的正规流程。那也就意味着，报告还要到国务院去兜一圈。　
“这件事，首长应该能压下来吧。”傅馨海扶了扶眼镜。自从上了飞机，他脸色就不怎么好，一直咳嗽。　
“执委会的事情，要是真想压下来，哪个部门都动不了我们。但是……以这份报告的可信度来说，”石静言笑得很勉强，“恐怕首长会慎重考虑。”　
朱郁冥握拳嚷道，“大不了找师父出关来解决。但是石姐姐，关键的问题难道不是怎么查出历史真相么？一直计算怎么对外交代，不是执委会的风格。”　
“——查出真相是天宙小组的职责范围。”石静言往后瞟了一眼，转过去大大方方介绍，“中国有天宇天宙两个小组，前者处理外星人事宜，后者处理时空穿越者事宜，和美国的第九区第十区相对应。不过两位前辈这里，是特别指定交给我们执委会全程跟进的。”　
笑三少难得地温和，“无所谓，各为其主，你们辛苦了。”　
名剑就一直看住窗外，拒绝参与其中。　
“说得好。各为其主——”石静言又转向蒋芳天，“我也不怕丢人，阿天你是下任昆仑掌门的不二人选，你知道首长对你的态度了？”　
蒋芳天眯起眼睛。“这恐怕不是首长对我的态度，而是军方对执委会的态度。”　
“严格说来，是军方对修行者的态度——执委会是军队的秘密机构之一，负责管理修行者，而不是修行者的自治机构。”　
“……事实上，石少将，我们均以军人自居。”　
“所以……”石静言沉默片刻，道，“不如重新准备报告。”　
“怎么写？”　
“把这件事阐述为简单的中日争夺时空武器的交手，去掉世界曾经变大变小类似于这样的描述，这样首长可以用这份报告上报国务院，斋宫柚子的事情算是我方的一种变相胜利即可。”　
“这样就不用惊动天宙小组，保住首长政绩？”　
“既然武田爱德华可以随便编一份报告，我们又为何要事无巨细？”石静言温柔的话语中却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就算照实写了，国务院也有大把老顽固会对这种事情斥之为怪力乱神。……阿天，不要给首长一个找你麻烦的借口和理由。”　
蒋芳天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笑。　
“六大门派的再传弟子当中，目前以石师姐的军衔最高。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听你的就好。”　
笑三少晃着名剑。　
名剑表示困，拒不理会。　
笑三少凑到名剑耳边去传音入密，“姓蒋的小子显然是生气了。他们要内斗。”　
名剑不胜其扰地答，“和我们无关，我们尽快回香港。”　
笑三少道，“那个峨眉章子怡气质有几份像你。你都没正眼瞧过她一次？”　
名剑叹口气，答他，“我喜欢王祖贤那种艳丽性感的，不喜欢章子怡。”　
笑三少冷哼了一声，终于学着名剑乖乖闭目假寐。　
在军事机场换乘回国的民用客机时，傅馨海发起了高烧。　
石静言替他拎着点滴瓶上飞机。几个人包了头等舱，石静言理所当然坐在傅馨海左侧。蒋芳天坐在傅馨海右侧，握住师弟脉门，平缓地输入真气，助他调理内循环。　
飞机平稳滑行。　
傅馨海熟睡过去。　
石静言的目光对住蒋芳天。　
“有一个证据。”　
“我想到了。”蒋芳天握拳。　
“是的。我和你通话时的音频信号。”石静言眸中有光芒一闪。“当时你们手中的设备保持了原状。从那个设备中收取的音频，可以分析出当时音频发出者的参考体型。”　
——恐龙的叫声，和科莫多巨蜥的叫声，听来类似，但从声学的角度，完全不同。　
“回去以后我陪你去科学院。”石静言淡淡道，“我在直升机上所说的，代表石少将的态度。现在我所说的，代表峨眉派石静言的态度。”　
蒋芳天看了她片刻。“我们这一代，既是修行者，又是军人。我只想找出真相，并无意成为执委会的领袖。——我认为，师姐比我更合适和上层打交道。”　
石静言笑笑，“你帮你师弟拿着吊瓶吧。我去陪两位前辈聊聊天。”　
——笑三少和名剑一路都在睡觉。　
石静言坐在笑三少身边的空位上，静静看书，度过了印尼到北京五个小时的夜航时间。　

（22）　
北京的确有些很好吃的菜肴。　
三少与名剑从羊房胡同转出来。　
“满族皇帝挺会享受的。”笑三少回味厉家菜的味道。　
“积累财富和权力三百年，这点享受并不为过。”名剑仰头看了看星光，“还有多少人跟着我们？”　
“本来有四拨，刚才主动撤走一拨，还剩下三拨大概二十个人吧。”笑三少从牛仔裤口袋里面挖出一根牙签开始剔牙。“一拨跟得明晃晃的肯定是执委会的人。剩下的，大概有石静言说的那什么天宙小组；还有的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联合国？”　
“联合国在北京什么也干不了的。”名剑笑了笑。“想不想坐公车？”　
笑三少眼睛一亮，“北京的公车最舒服，开得又慢，人又少，一路看风景最好。”　
又一拨跟踪者放弃。　
只剩下两拨各三四个人，厚着脸皮跟着名剑笑三少上了车，刚好把座位填得满满当当。　
公车方向是香山，但是名剑与笑三少却在黄庄下了车。　
沿着中关村一路走过去，笑三少忽然松口气。“全部甩掉了。”　
“我们在这里下车，要猜出知道目的地也不难。”　
“奶奶的。”笑三少大咧咧牵着名剑的手，晃进了中国第一学府的大门。“蒋芳天搞什么飞机，非要我们甩掉尾巴过来。”　
“搞他们那个音频吧。网上说，这里的声学研究机构是国内权威。”　
“唉。”笑三少皱眉，“我们被那小子召之即来，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他看准了我们关心谢四下落，且想要找出小天星阵的真相。”　
被召之即来的两人晃入某栋看起来十分之未来的科研大楼。　
蒋芳天一个人靠着窗口坐着，扔了两罐啤酒过来。　
“吃太饱了，不用那么客气。”笑三少敬谢不敏，“你那俩师弟呢？”　
“海仍在发烧，至今查不出病因。冥在医院陪他。”　
笑三少一凛，“和科莫多巨蜥有关么？”　
“不管那些恐龙变多大，败血症还是败血症，不会查不出也治不好。”蒋芳天面有忧色。　
“你的报告呢，交了没？”　
“石师姐帮忙宽延了几天。”　
“那段音频送进去检测了？”　
“送进去了。不过是翻录的副本。……我被监视得很厉害。”蒋芳天没有压低声音。“这里整层都被监听了。”　
“那……找个没被监听的地方？”　
蒋芳天吹了声口哨。　
“我们几个身体里面都植有GPS芯片，我在什么地方，组织随时能知道。”　
笑三少苦笑地看了名剑一眼。　
六百年过去，勾心斗角的世界照旧。　
还多了高科技的人体控制手段。　
“有什么能帮你的？”　
“石静言拿着音频正本去了科学院。”蒋芳天忽然换了传音入密。　
武功手段，仍然有效。　
笑三少讶然，“正本和副本有什么区别？”　
蒋芳天笑笑，“副本经过正常设施的翻录，很有可能被正常化。”　
“所以——？”　
“能否帮我去科学院接应她？”　
名剑开口。　
“去买点鸭脖子下酒吧。”　
笑三少精神一振。“好。还要什么？”　
蒋芳天掏出车匙，“笑前辈会开车？楼下那辆奥迪是我的。”　
“笑话，别说开车了，开飞机也不一定能难倒我。”　
笑三少吹着口哨，直接从七楼的窗子翻身下去。　
蒋芳天与名剑相视一眼。　
周围的十几拨不知何时又聚拢来的监视人员，只分出了少数几个跟随笑三少的车离开。　
剩下的均原地待命。　
——漫漫长夜。　
蒋芳天对着前辈开始述说执委会五十年来的历史。　
一页页革命血泪，说得颇为曲折，听得亦饶有兴致。　
名剑破例喝了少许啤酒。　
凌晨一点，检测室的门打开。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过来抱歉地告知蒋芳天，此音频确认为普通人类所发出，并无任何不妥。　
道过谢后蒋芳天和名剑笃悠悠地坐电梯下楼。　
电梯里，名剑对着摄像头，大方地问蒋芳天，“你体内的芯片植入在哪里？”　
蒋芳天笑了笑，指住太阳穴。“这里。”　
名剑带着同情的神色看他。“有异物在脑部，内力运至灵台，终归有所妨碍。”　
“本来心脏还应该有一块，但是影响供血，对内功更为有害，所以特殊申请，执委会的不用装那块。”　
电梯开门。　
四野空旷静谧。　
名剑的手机忽然响了声刺耳的短信铃。　
打开看。　
一段视频。　
黑魆魆的建筑大概是科学院的古董小楼，被爆炸的火光衬得什么也看不出来。眼力很好的情况下，大致能看到一个黑影抱着一个白影团身从窗子里面跳出来。　
“三少发来的。”名剑看住蒋芳天。　
蒋芳天咬住下唇，“抱歉，牵连了两位前辈。”　
“无妨。”名剑看一眼他太阳穴。“石静言也有这样的装置？”　
“她患有癫痫，所以拆除了。——但她爸爸是军委老领导，对上面来说，她是自己人，不需要额外监视。”　
名剑点了点头，“再见。”　
他说再见便是真的再见。　
如轻烟样的身影，在京城的夜色中消逝。　
“好身法。”蒋芳天喃喃道。　

（23）　
笑三少坐在黑白斑马纹的沙发上翻杂志。　
白色实木地板上铺着长长的白色毛毯。纯黑的暗花窗帘，纯白的吊灯。简约的宝石黑超大挂屏电视机后面衬着一张巨大的黑白人影画。　
——石静言家里只有黑色和白色。　
笑三少无聊地想起来从前名剑山庄中，名剑那一色雪白的寝室。　
盥洗室内哗哗的水声渐停。　
石静言裹着浴巾，一面拿毛巾擦着湿发，一面光脚就走出来。　
“笑前辈，麻烦开下电视，音乐台。”　
笑三少抬眼看一下石静言。　
浴巾很短，腿很长。　
“电视后面那个侧影的画像是你吗？”　
石静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十六岁的时候，爸爸的画家朋友给我画的。”　
“哦……”笑三少从茶几上找到遥控器。“怎么开？”　
“我来。”　
石静言俯身过来。　
白花花的胸脯从三少眼前晃过去。　
又晃回来。　
石静言咬着下唇，“这个是复杂一些……开机，网络，选台，32……确认，好了。”　
电视里面正播Katy　Perry的MV。　
“你喜欢听这个？”　
“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家里没有声音。”石静言把音量开到最小，成为依稀模糊的背景声。　
“……我认识上一个有这种毛病的人是名剑。”笑三少放下杂志，“从前他在家里养了一班乐师，在很遥远的亭子里日夜不停弹唱。但是除非是深夜万籁俱静，其他时候几乎没人能听得到。”　
石静言一笑，“现代生活多么便利。——三少前辈也洗一下吧？”　
笑三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到的爆炸物灰烬。“我洗一下脸就好。”　
还氤氲着水汽的单身女子的浴室里面，笑三少小心地研究了一下盥洗台边的用品，最后正确地拿了一块肥皂，洗了一遍脸和手。　
无论在现代古代，他都算个帅哥——现代生活真心便利。从前最清晰的银镜亦未能如此纤毫毕现。笑三少仔细看了下自己的胡茬，决定过两日再考虑剃须事宜。　
走出房间，却愣了一下。　
石静言背部全裸站在客厅里面，手里拎着一条小小的白色T裤正打算穿。　
听见笑三少步伐，她转过来。　
三少即刻背转过去。　
却听到石静言笑起来。“我穿好了。”　
三少转回去。　
却倒吸一口冷气。　
石静言所谓的穿好了，不过是穿好T裤。　
上半身分明什么也没有穿。　
在三少有所反应之前，石静言已经从笑三少身边晃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上身套了件近乎透明的白Tee，胸前两点依稀可辨。　
笑三少苦笑了笑。“抱歉，现代风气我大概尚未能完全习惯。”　
“与现代风气无关——”石静言认真解释，“三少又不喜欢女人，所以我平时怎样就怎样，不会刻意回避。”　
“为什么我不喜欢女人？”笑三少挠了挠头。　
——事实上，他有反应。　
只是穿着比较宽松，不会露馅人前。　
“三少不是同性恋么？”石静言理所当然反问，“应该是喜欢帅哥的身体的吧。”　
“我……”三少苦笑。“你当我是双性恋好了。”　
石静言静静看了半天三少。　
忽然尖叫一声，逃进了卧房。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一身严严实实的练功服。　
笑三少有点尴尬地埋首在杂志中，不去看石静言，举起手机晃了晃。“名剑还有二十分钟到这里。我等他来了一起撤。”　
石静言想了一想。“二十分钟。”　
“做什么？”　
“还是喝一杯吧。”　
片刻后，她从厨房端出两杯威士忌。　
笑三少知她想要化解尴尬气氛，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石静言也迅速灌了自己两杯。　
她略微调高些电视音量。　
主持人喋喋不休，背景音乐是舒适的蓝调。　
“你一直一个人住？”笑三少找话题。　
石静言点头。“七岁开始和保姆一起住在这里了。后来去四川，一边读大学，一边练武，然后趁暑假慢慢回来搞装修。”　
“你大学才开始练武？”　
“小时候筑基练气。真正的外功招式都是那时候开始练的。我知道联系得太晚，所以只能加倍努力。”　
“但是你错过了练轻功的黄金年龄。难怪先前中科院小楼的爆炸你差点躲不过去。”　
石静言苦笑，“我内功还可以。前辈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石静言被酒精染红的双颊忽然贴近。　
更近的是双掌一式简单地双峰贯耳，袭向三少两侧太阳穴。　
笑三少抬手，轻轻拈住石静言招式。　
并无太多后着变化。　
笑三少与石静言一触而分。　
“果然不错。”他真心夸奖，略顿了顿，却没有说下去。　
石静言妩媚一笑。“前辈的内功好热好暖。”　
笑三少错愕一下。　
一般都是形容他的路数纯阳刚猛。好热好暖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我不会喝酒。”　
石静言忽然捂住自己的头。　
湿漉漉的短发从雪白的指尖下面倔强跳出来，衬着她眉眼。　
“小时候师父告诫说，喝酒会令心失去平静……所以……”　
笑三少浑身一僵。　
石静言整个人投入了三少怀中。　
仰面看住他。　
眼神迷离，耳侧大片绯红。　
笑三少皱眉。　
反捉住石静言手腕。　
纯阳内劲徐徐度入石静言体内，助她从发尖逼出酒劲。　
蒸腾中，整个石静言就好像一瓶带着酒精味道的娃娃香水。　
肌肤跳动。　
石静言忽然一垂首。　
嘴唇贴到了笑三少胡渣。　
柔软的触感抵住三少胸膛。　
“石姑娘……你……”　
笑三少情急回头。　
“名剑，快进来帮忙。”　
隔着门，名剑淡淡的声音传进来。　
“门锁着，进不来。”　
笑三少急喊，“喂，你不要乱想。”　
“乱想什么？”名剑在门外答。　
三少一愣。　
他听见名剑脚步声趋近，却没想起来现今情境，名剑并见不到石静言在他怀中。　
刚松了一口气，却听石静言慵懒呻吟了一声。　
跟猫叫似的。　
笑三少终于霍然站起，将石静言略带劲道却又极其妥当安全地甩在了斑马纹沙发上，然后起身去给名剑开了门。　
“她怎么了？”　
名剑口气如常。　
笑三少抹去额头细汗。　
“石姑娘喝醉了。”　
名剑打量了笑三少两眼。　
“有什么不对？”三少无辜地问。　
“你勃起了。”名剑淡淡答。语声聚集成束，只入三少双耳。　
三少脸色瞬间僵硬。　
石静言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　
“两位前辈……抱歉，我先前酒劲上了头。”她神情十分坦荡，“今日的救命之恩，静言记在心中。音频鉴定结果已出，的确曾是身高三米以上的人类发出。可惜正本毁于爆炸之中……我会谨慎严查此事，有进展随时与二位联络。”　
名剑凝视她酡红面孔和镇定神色，点了点头。　
“一切小心。”　
“晚辈晓得。”　
笑三少在旁，略带尴尬地看着二人。　
控制之下，松软长裤内悸动已经平复。　
但先前的感觉所造成震荡，在心头掀起无数忐忑，久久不能离去。　

（24）　
老牌的五星级酒店，楼层不高，但是露台面对着大片密林，空气宜人。　
名剑站在露台上。　
笑三少惴惴不安地推开露台门走过来。　
——自从科莫多岛回来之后，两人便没有再回香山别墅，而是自费住在市区酒店中。　
一点红光在名剑指间明灭。　
笑三少惊到。　
“名剑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名剑随手将烟递给笑三少。“路上随手买给你的。”　
“你……生气？”笑三少俊脸飞红。　
“以前在香港的时候你不是偷偷买过这种烟么？”名剑认真解释。“很少见的牌子，难得在路边小摊见到。”　
“我知道……”笑三少一头黑线。“我有吸毒史么，所以不要抽烟比较好……达令，我可不可以解释下关于石静言的问题？”　
“解释什么？”名剑玩味地看着他。　
“解释关于……关于我的生理问题。”　
“好的。那你解释吧。”　
名剑摊开手。　
三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沉默的气氛中，香烟燃到了三少手指上，烫得他一缩。　
名剑看住他手指。　
“我们……最近有点淡。”笑三少嗫嚅地开口。　
名剑点点头。“诸事繁杂，没心思也很正常。”　
“或者……”笑三少太阳穴嗡嗡鼓胀。“也许……你知道，我有过三任老婆。……在六百年以前。”　
“我知道。我见过两任。”名剑点头。　
笑三少长叹一声，在露台上坐下来，盯住自己小腿边的一只长脚蚊子。　
“环境复杂，但是人的欲望不会稍减。”笑三少想了很久，才找出一句。　
“无论什么题材的电影都逃不开谈情说爱。”名剑接得很玄妙。　
“我爱你。”很肉麻的表白。　
但是气氛中没有情欲。　
冷冷的夜色当中晨光稍起。　
“回香港吧。”名剑道。　
笑三少点头。“你决定。”　
“如果由你决定呢？”名剑忽然问。　
笑三少摇头。“我不决定。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名剑微笑了下，转了话题。“今天我要去海淀图书城。你约了蒋芳天？”　
笑三少被晨风吹得一抖。“他今天要面见那个什么首长——顺便要把那几本资料还回去了。”　
“资料……”名剑微微沉吟。　
笑三少浓眉紧皱。“你想到什么？”　
“一昧逃避大概已经不是最优选择。”名剑拈住脖颈上垂下来的银色项链。“太过珍惜这劫后余生的性命，也许反而，会失却了自我存在的价值。”　
笑三少嗯了一声，竟似听懂名剑晦涩的言下之意。“那……我们买什么时候的机票回香港？”　
“上网看看什么时候有特价咯。”　
名剑轻松地转身回去睡觉。　
留下笑三少在那里嘟哝。“特价？不提前个三五十天怎么可能有特价……”　
笑三少睡到自然醒来的时候，名剑已经不在身边。　
距离海淀图书城不远。　
名剑已经在那里泡了三天。　
前面几天，笑三少没什么安排，就到处晃晃然后过去接上名剑一起吃晚饭。　
今天的行程……可赶得及？笑三少伸手开机。　
无数条信息在闪烁。　
一面刷牙，一面让手机女郎读给自己听。　
女郎的声音甜美而无感情。　
“九时三十七分，来自朱郁冥的文字讯息内容为：我们首长不相信小天星阵的故事，两位前辈可否来总部一趟？九时四十分，来自朱郁冥的文字讯息内容为：我现在过来接两位前辈。来自九时五十分，朱郁冥的文字讯息内容为：暂时来不了。出了点事情。十时十六分，朱郁冥的文字讯息内容为：师兄揍了首长，被关起来了。两位前辈见信请联系我。十时三十分，来自石姑娘的语音信息内容为——”　
无感情的手机女郎忽然换了石静言的嗓音。　
“三少前辈，方便的话，我家见。尽快来。”　
笑三少望了望手表。　
十点三十六分。　
刷好牙，直接套上牛仔衣和运动裤出门。　
出租车排队停在酒店门口。　
“航天桥？太近了……”散漫的司机忽然看到笑三少露在牛仔衣外的肌肉，改口很快，“这会儿不堵，十分钟就能到，您放心。”　
十点五十分。　
阔别八个小时，笑三少回到昨夜的地点。　
佳人香闺白日窗帘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