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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当空 一至三部全+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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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三少理解地点点头,“江湖中人莫非如是。……那你那些侍妾中,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蝶舞算一个?”
名剑迟疑片刻,“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峨眉派的,我很喜欢。但是后来跟人跑了。”
笑三少啊地叫起来,“我知道那个妞。后来跟了青城派的孙刚青,但前两年好像参与了青城与崆峒的血战,双双死了。”
名剑叹口气。“她找过我帮忙,但书信寄到的时候已经太迟。”
“不帮也罢。青城崆峒去年又和好了,还结盟要挑峨眉。真跟娘们似的,一团烂账。”
名剑的二十余名侍妾雁字排开,堡主坐在首位吃菜喝酒,眯着眼睛欣赏。
“皇上看上哪个?”
“朕只有七八个嫔妃。名剑竟有那么多。”堡主恨恨地舀一勺燕窝,然后又受刺激,“——他还吃血燕!这个天气还有血燕吃!朕都吃不到!”
“皇上息怒,这里距沿海较近,所以……”
“就你吧。”堡主伸手随便点了个女子,“你穿的红衣服很好看。你侍寝吧!”
顾彩衣立在一旁,美丽的眸子里有淡淡的阴云。
待到侍妾们被安排退下,堡主被引入最华丽的内室,冯萧萧才慢慢踱过来。
“彩衣姑娘,皇上要的那女子,可没什么问题吧?”
“我不会让她有问题的。公公放心。”彩衣眯着眼睛,媚视冯萧萧。
冯萧萧如被苍蝇盯了一样退了半步,掩口欲呕状。“那便好,洒家先去看看国师。”
夜幕降临。
黑衣壮汉前往内院,带那名侍妾去给皇上暖床。
披着一身被那位堡主夸奖过的红衣,刻意妆饰,身上散发淡淡幽香的女子出来,略微欠一欠身。
抬头处,赫然便是顾彩衣本人。
“茉儿,你说她会不会对皇上用毒?”
在暗处监视一切的冯萧萧与花烟茉从檐影下踱步出来。月色如水。
花烟茉摇摇头。“她要的不是这个。”
“那她要什么?难道她真想当皇后?”
花烟茉鄙视地看了冯萧萧一眼。“你们男人不会懂的。”
冯萧萧苦笑,“茉儿,洒家为你,早已不做男人了。”
花烟茉冷笑,“你就算没了那玩意儿,也还是一颗男人的心。我就算有那玩意儿,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冯萧萧唉声叹气,“那你说给我听听,顾彩衣要的究竟是什么?”
花烟茉很简单地答了两个字。
“名剑。”
(16)
名剑愁眉苦脸地待在客栈里。
这本来不是他习惯的表情。但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名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最令人愉悦的选择,大概是立即拂衣而去,再也不理笑三少?
穿着寝衣的中年女子悠悠醒转。
“嗳哟……这是哪!哀家在哪里?”
名剑叹口气,回答,“客栈。”
中年女子尖叫起来。
名剑在叫声刚出口时运指如飞,点了她睡穴。
那边笑三少正笑眯眯地推门进来。
“我买了很多食物。来尝尝?”
名剑瞟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饿。“给她留一点。”
“你心肠真好。”笑三少愉快地撕扯着烧鸡的鸡腿。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去找那个兔崽子,问他还要不要自己的亲娘了。”
“然后呢?”
“看着办。”
名剑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出海,带着火器去南洋开国裂土,再也不回来?”
笑三少认真思考了下。“也不错。我还有百来名弟兄。你可以带着你庄里那些家丁。”
名剑摇摇头,“没有女人,就只能娶土著女子,丑得很。不如带上彩衣,给你做皇后。”
笑三少一口烧鸡喷了出来,呛咳得满脸通红。
名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一清早,八百里加急马踏飞鸽接力传送的邸报就送到了名剑山庄。
冯萧萧撕开阅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往内室打眼望望,堡主搂着顾彩衣睡得正沉。
细想了想,冯萧萧持着邸报,去了玉房。
花烟茉看完一遍,脸上肌肉抽了抽,随手摸出火折子,将邸报烧去。
冯萧萧叹气。“立即走?”
花烟茉点头。“我去,你留下稳住圣上。”
“你对付得了名剑和笑三少联手?”
花烟茉冷笑,“他们掳了人,想必是要货。那便将货点着了送去。”
冯萧萧一脸的忧色。“别震坏了你的身子。”
“震坏了倒好,”花烟茉冷笑,“来世换个好的。”
冯萧萧眼里噙上了珠泪滚滚,“你再乱说,可叫洒家的小心肝怎么承受。”
花烟茉不耐烦地伸手将冯萧萧抱了一抱。“行了吧?”
冯萧萧这才破涕为笑。“摸着了,伤势大好了。”他眼色转为阴毒,“记得莫留活口。笑三少可是个笑面虎,名剑更是个祸患,最好是叫他们搓骨扬灰,洒家才能安心。”
笑三少吃完烧鸡开始喝汤。
喝了几口,忽然正容。“其实我是想弄到铜炮。”
名剑点点头。“我想也是。你只有炮丸,没有用。”
“你……早猜到?”
“这还用猜?”
“……那我此时才告诉你,你不生气?”
“愤怒会扰乱我的心神。”
笑三少有时候觉得名剑酷酷的,有时候却觉得他不过是呆呆的。
呆得叫人没办法。
“我打算用太后换铜炮。但朝廷手中有大量普通炮丸和少量诡丽八尺;若是不顾他娘性命攻过来的话,怕是死无全尸。”笑三少瞄一眼正幽幽醒转的太后。
太后心脏一缩,又吓得昏了回去。
笑三少抬眼看名剑。“你何苦陪我趟这浑水?武功再高,也快不过炮。”
名剑看着他,“我没说要陪你。”
笑三少这下只有苦笑了。“那你还是尽早离开。只要你不管我,朝廷也不敢动你。”
名剑摇摇头,“我也没说不管你。”
“那,名庄主究竟有何打算?”笑三少拱拳拜了拜。
名剑微微一笑。“看着办。”
(17)
一只矜持的鸽子飞进客栈。
笑三少一把抱住,亲了一口。“爱妾你来了!”
他将鸽子脚上的纸卷取下来,顺手把鸽子塞进名剑怀里。
名剑抚摸着鸽子身上的羽毛。
鸽子温顺地被他摸。
笑三少展开纸卷。
“好消息和坏消息,听哪一个?”
“都听。”名剑答。
笑三少瞪他一眼,“和你这么没有情趣的人简直没办法相处下去。——好消息是花烟茉一个人来了,坏消息也是花烟茉一个人来了。”
名剑想了想。“好消息是不用对付他姘夫。坏消息是人质可能没有用。”
笑三少大赞,“冰雪聪明!”
名剑皱眉。“这种词还是留给你的爱妾较好。”
笑三少大笑着接过鸽子,呱呱呱逗了一会,又吓唬鸽子说,“红烧还是清蒸?”
鸽子咕咕咕叫了几声,一拍翅膀飞了回去。
“四门铜炮,正午时分,重华门外,沉入运河。西郊民巷,日落之时,单人独骑,迎驾回宫。”
三十二个字行云流水,贯穿在一枚大力重箭上,于午夜被射进了体元殿。
大内侍卫以及全被任性的堡主陛下带离京师。现在的京都恍如一座空城,没有防备能力。
笑三少的部分人马已经顺利回撤返京。铜炮防锈,诡丽八尺门成班长期在海上打捞沉船的弟兄们性擅水性,要求花烟茉将铜炮沉入水底,既方便笑三少取货运货,光天化日之下又可根据入水重量以及现场情况判断花烟茉是否使诈。总而言之,乃是是非常聪明的手段。
而西郊民巷距离重华门外运河又半城之遥,半日时间足够笑三少前往与名剑回合,顺利交接——或者不交接人质。
计划万全,唯一的变数,就是不知道花烟茉又会有什么样的计划。
名剑一个人,独自坐在西郊民巷里。
此巷原本是收留难民饥民的所在,这两年年景丰足,早已废弃。
直通到巷底是原本派粥派米的大院子,可容数百人。
名剑坐在院子里,威名赫赫的青丝剑横放膝盖上,不紧不慢地喝着面前的白水。
坐在他对面,背对整条民巷的中年妇人,就是当朝太后了。
她穿着民妇装束,没有梳妆,风韵犹存。
她正在看名剑喝水。
“你为什么喝白水,不喝茶?”太后问。
名剑放下茶杯。“我喝茶很挑剔。”
太后挑了挑眉毛,“哀家宫里有上好的武夷大红袍。”
名剑摇摇头,“最好的大红袍都在我家。”
太后色变,“凭什么?”
名剑笑了笑,“大概是凭着名剑山庄开出的价钱较优。”
太后含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华版图上任何奇珍异宝皆是我家所有,怎可以因为你出得起价就将最好的茶叶给你?”
名剑摇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包括江湖。”他将青丝剑缓缓拔出来。
太后被那寒光吓得往后坐了坐。
名剑微笑了笑。“莫怕。等下你不要出此院门,就不会受伤。”
名剑站起来。
凝神。
备战。
太后却没感觉到有人来,亦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名剑忽然回头,“如果花烟茉用炮轰的话——”
太后吓得叫了半声,就要往桌底爬。
名剑失笑。“我是想说,如果他用炮轰的话,此处地理特殊,巷道狭窄,院子宽阔,很难伤到我们,却会反震炮手。所以你放心。”
太后悻悻然从桌底爬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屋檐上有沉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以为我会将铜炮搬来这里,一网打尽?”
花烟茉穿着一身宫装,浓妆艳抹,好整以暇地站在高处。
名剑按住青丝。
却没有回头。
回头的时分,是人体破绽最多的时分。
“所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城中六十四处内库中某处锁固。”花烟茉微抬手。
数十丈外,高低错落的屋檐上,缓缓出现无数兵卒。
兵卒均操机弩,挂箭袋,犹如攻城战样。
“十枚骨钉你就差点避不过去,”花烟茉沉沉笑,“如今当万箭齐发之时,你可有把握躲过我囊中的四百枚骨钉?”
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进了桌子下面。
名剑背对花烟茉,淡淡答,“没把握。”
花烟茉大笑,“你以为我必跃下来抢太后娘娘回去?然后就可以趁机一战?”
名剑不答。
花烟茉只好自己接下去。
“此处这个女人,你也未必能确证她的身份。若是真被万箭穿心,恐怕面目身躯都被射得一塌糊涂,之后我们再搜遍天下,寻出真太后的下落,想来也不算很麻烦。”
名剑哈哈笑了一声。
花烟茉忽然失去耐心,直接喝问。
“笑三少在哪里?”
名剑轻笑一声,终于搭他话。
“重华门啊。”
花烟茉剧震。“不可能。他一定在附近。叫朋友替死算什么好汉?笑三少,你还不赶快滚出来受死!”
重华门外。
老太监指挥壮丁把一具覆着黑布的重物卸下来,往运河里推。
壮丁有些疑惑。“怎么看不见国师在这里?……会不会有诈啊?”
老太监啐了一口。“国师手书怎么会有诈?全京城都知道笑三少要拿铜炮换太后,孝道第一,当然要把铜炮给他。”
扑通一声,溅起老高老高的水花。
(18)
“我如你所愿,滚出来受死了。”
笑三少朗笑一声,从民巷中大大咧咧地走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高壮的汉子,推着一具还沾着点水渍的铜炮,嘴里叼着根绳子,绳子缠在□□的身上,仔细看,一枚一枚竟都挂满了炮丸。
名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叫做“诡丽八尺金”的金属。眯眼仔细看去,确实如传闻种瑰丽,金灿灿黄澄澄的炮丸在太阳底下耀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彩,夺人眼球。
“铜炮!”
花烟茉面色大变。
“对,可不就是铜炮么?今天一早给六十四处库房投递了摹你笔迹的手书。原本想弄四具玩玩,不料各处人员对国师大人都忠心得很,陆续给我推来了十具。据弟兄们回报,还有几具在路上正运来哩。”
花烟茉大震,“不可能!重华门距此有半日之遥,你——你会□□术?”
笑三少得意洋洋,“邪法妖术是国师所长,我只不过沿运河水道的暗门,从护城河绕了一圈,到这里不快不慢,一个时辰。至于铜炮沾了水,本来是件头痛的事儿,可惜我们江湖儿女个个身怀绝技,用内功元阳将铜炮彻底烤干,纵然不算什么一流高手的弟兄,也可在半个时辰内做到。国师大人请回头看看——”
随着笑三少的逼近,周遭蛛网样密布的小巷中,各各出现了一座被壮汉推着的铜炮。
花烟茉目赤欲裂。
此处地形特殊。
巷道狭窄,如射地面,只有固定角度,轻易可避。
但上百名弓箭手均在屋檐之上,用炮斜指狂轰起来,却是四面八方,任意享受。
而屋顶上的弓箭手,射院子里的名剑是四面八方,周身难避;但对于身在窄巷里的笑三少或开炮壮汉而言,却不过是从一个方向来的攻击,轻易可以闪到路边房屋中躲避。反正铜炮又不怕箭射。
花烟茉叫道,“你若开炮,我便开箭,先射死名剑。”
笑三少神色凝重,“诡丽八尺炮丸可令铜炮速度增加数倍,想来片刻功夫即可把你们扫平。名剑若连这点时间也避不过去,也不配在江湖中生存。”
名剑不屑冷哼了一声。
笑三少连忙赔笑,“随口说说,别跟我计较。”
花烟茉冷笑起来。“你这么多话,也是怕真动起手来两败俱伤。如此,我携人马退走,你带铜炮消失,如何?”
笑三少打了个哈哈,“诡丽八尺本来就为铜炮而来。铜炮到手,我还不消失,等着被十万御林军凌迟么?”
花烟茉点点头。“原本计划一并剿灭你们二人,如今看来,却只能生擒其中一人。 本座这趟买卖,做得略亏。”
笑三少瞬间无法明白花烟茉的意思。
名剑却在一刹那间汗湿重衣。
因为一把剑,无声无息,无痕无迹,顶在了名剑身后。
剑尖距离悬枢穴只余半寸时,名剑才堪堪发现此事。
片刻间无数念头自灵台滚过。
前冲?横移?回剑?
那把可怕的剑上散发出的气息,令这些念头一闪而逝。
对方隐藏自身功力和气息的能力,隔衣取穴一分不差的准确度,以及不动则已一动便能移至名剑身后的速度,令到名剑不敢轻易应对。
若真移动,怕的是,快不过那半寸的距离。
刺正要穴并非寻常伤势,外加屋檐上有个持妖异骨钉掠阵的花烟茉,名剑并无把握可以带伤同笑三少并肩脱逃。
太后娘娘手中持着金簪模样的小剑,带着吟吟的笑容,站在名剑身后。
笑三少的心直如沉入无底深渊。
“你是什么人?”
“你猜呢?”太后俏皮地眨了眨眼。
“江湖中没有你这一号女人。”笑三少脸色铁青。
“洒家本来就不是女人。三少将洒家驮在肩上掳走的时候,感觉到洒家裙中空荡荡的,只因为——洒家乃是个光荣的太监。”
“撤剑,我将铜炮还给你。”笑三少大声喝道。
冯萧萧咂咂嘴,似在回味自己数日来的演技。“茉儿本可将你们一网成擒,没料到六十四库的守卫竟如此蠢材。幸好有洒家这步棋接应——死茉儿,还嫌不嫌弃你家夫君做无用的布置啦?”
他声音娇柔,说是中年女子毫无异样,但已知是宦官,不禁叫人作呕。
花烟茉嫌憎地道,“你看好手中人质罢,别被青丝剑反口咬死。”
名剑手中剑正微动。
金簪剑便似未动一般,却准准入体两分。
一股毒辣而蛮横的真气涌入。
名剑开口。
“你先走。”
笑三少迟疑。“那你呢?”
名剑露出勉强的笑容。“他们握先机时未下杀手,便是换个没炮的场合,诱你驰援。所以,只要你活着,我也死不了。”
冯萧萧格格笑道,“不错,三少若是现在自裁,洒家就做主,放了名剑。三少可信?”
笑三少怒吼一声。
然后声音回复冷静。
“撤。”
(19)
名剑坐在太后的寝宫里。
惟妙惟肖扮作太后模样的冯萧萧正在沏茶。
“这大红袍还真不如你家的好。”
冯萧萧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回头招呼花烟茉,“国师也尝一口?”
名剑坐在他们对面。
茶的香气飘进他鼻中。
名剑闭上眼睛。
茶香绕之不去。
花烟茉和冯萧萧是真正的狠角色。
名剑想,若是换了自己,面对随时有可能反扑的对手,自己或许也会这样做。
“名庄主渴不渴?”冯萧萧捏着嗓子问。
名剑抿一下嘴唇,然后如实回答。“渴。”
“这世上有的是神功可以让人不吃饭不睡觉,但任何人七日七夜不喝水就一定会疯狂,超过十五个昼夜不喝水而存活的,绝无仅有。”冯萧萧掩着扇子娇笑。
穿着女装走来走去,却比冯萧萧像男人得多的花烟茉,难得看起来心情大好,竟与冯萧萧一搭一唱起来。
“曾闻有人被困于海上,十三日没有饮水,几乎干枯成了一张人皮。后来获救之后以名药疗治,最终也只多活了三年。”
名剑点点头,“血液由水组成,缺水太久,血液粘滞,无法流遍全身,想来已经留下致命病根。”
冯萧萧娇声道,“那你已接近七日没有饮水了,你想不想喝奴家宫里这不算最好,只算次好的大红袍?”
名剑点头。“想。”
花烟茉很豪爽地给名剑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中间。
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茶。
名剑伸手就能拿到。
但名剑没有伸手。
他凝视着这杯茶,犹如凝视着多情的美人。
“你一定很想喝。”花烟茉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名剑。“可惜你的手筋被挑断了,你连抬手喝茶的力气也没有。”
冯萧萧格格笑起来,“不喝茶也好,你的脚筋也被挑断,你已无法站起来移动一寸。所以不喝茶,就不需要去解手,不需要解手,就不会尴尬。”
名剑静静坐在那里。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表情仍然淡漠,并没有失去一贯的风度。
花烟茉望着名剑,忽然叹了口气,“若非你武功太扎手,我真应该试试喜欢你的……你实在是个男人中的男人。”
冯萧萧面色一变,拍案而起。“你已经是个残废,现在还一副高贵镇定的样子,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就为了勾引我的茉儿?”
冯萧萧越说越气,将整杯茶水泼在名剑脸上。
茶水流下来。
名剑闭目,略微仰起脸,让茶水流入唇中。
颇烫的水渍让名剑的脸上留下微红的痕迹。
几滴茶水的滋润,甘甜沁入肺腑。
花烟茉冷笑,“总管你想太多了。他若是肯勾引我,我早就不理会你也不理会什么皇帝,和他双宿双飞,去海外名山逍遥了。”
冯萧萧气得脸都变了形。“你越这么说,我越是有冲动,狠狠地抽名剑一顿鞭子,再烙几层烙铁,上几遍夹棍,看他是否还能激起你的兴趣?”
花烟茉道,“你敢?我就要他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给我看。你偏要和我作对?”
冯萧萧软了下来。“好,好,好。你看,你多看几眼。反正过两日你就看不到活的了。”
名剑认真饮完那几滴茶水,忽然问,“过两日是什么时候?你们已约了笑三少?”
冯萧萧看他一眼,“你倒很关心你的朋友,只可惜你朋友没那么关心你的死活。我们广撒武林贴约了他七日,他都跟个缩头乌龟似地隐藏不出。所以,我们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冯萧萧故意吊名剑胃口。
名剑略为思考了一下,便知道答案,“杀了我?”
花烟茉一派仰慕神情。“像你这样,又英俊,又优雅,又聪明,又正直的男人,我真不舍得你死。只可惜……”花烟茉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名剑的脸,又自惭形秽一般地缩手。“只可惜你永远也不会屈服,亦即是说,永远都不会被人得到。”
冯萧萧愉快地点头,“后日午时,午门斩首。你猜,笑三少会不会来?”
名剑眼中,有星芒一闪而逝。
他紧紧抿嘴,没有回答。
冯萧萧和花烟茉喝完茶便很是放心地离开,留下名剑继续坐在那里。
反正名剑哪里也不能去。
夜幕低垂。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名剑睁开眼。
顾彩衣一身宫装,上了浓妆,发间簪着一只五爪银凤。
她原本是一个清丽的少女。
现今的装束,似使她老了五岁。
而她面上憔悴凄凉的神情,又额外令她更老了五岁。
看起来直似个三十岁妇人的顾彩衣,站在名剑身前,泫然欲泣地望着他。
“彩衣。”名剑轻轻叫她名字。
彩衣跪在名剑身前,用颤抖的手去碰他,触到名剑冰凉的肌肤,又触电似地缩回来。“主人……”她流下泪来。
“莫哭。”名剑用眼神温柔抚摩她的肩膀。“你……有了身孕?”
彩衣抬起头来。“……主人眼厉。才,才有的小皇子。……我,”她抬手擦泪,“我终于如愿以偿,跟了皇帝。”
名剑点点头。“你一直流离无依……终于有了归宿。只可惜,我没能准备上百车豪奢的嫁妆,风风光光看你出阁。”
彩衣哭得更为厉害。“彩衣……对不起主人。”
名剑微笑,“傻孩子。你不用自责,因为我从并没有把你作为对手——以前教你的口诀,要勤加修习,不要偷懒。人世间的权势名利地位,都不能够永远保护你。彩衣,记住,要靠自己。”
顾彩衣仰脸望着名剑。
一瞬间已明白。
名剑从没把她列为对手,因为她不配。
江湖的世界里,强者胜,弱者败。
顾彩衣面如死灰退了出去。
她出门以后,便迅速来到一处殿阁。
年轻的皇帝穿着龙袍,搓着手走来走去,花烟茉和冯萧萧侍立在侧。
“怎样,爱妃?名剑有没有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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