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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古剑]天命有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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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丽丝姐姐,一路顺风。

    ……

    墨姐姐,要幸福啊……

    ……

    诺丽丝,你是我的学生,除我之外,没人能批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教给你的一切,正是为了让你拥有那种任性妄为的力量——安心去吧,记得回来就好。

    ……

    墨姊,我在。

    ……

    无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风中回荡,血腥昏黄的幻象不知何时已不再出现。

    一个熟悉到让墨北微错愕的声音比什么都清晰。

    ——不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勇敢地面对,我想作为人类活下去,用自己的眼睛看清这个世界,用自己的双脚踏遍大地,用自己的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想起来了……

    那是……

    最初的……

    愿望……

    墨北微陡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竟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来衡山找欧阳少恭。

    当她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发现杏黄衣衫的少年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笑容有些奇异。

    欧阳少恭愕然看着天空风卷云散,太阳重新露出了真颜,洒下一片暖人的光芒。

    “欧阳?”

    墨北微向前走了一步,试探地喊了一声。

    欧阳少恭掩去惊愕之情,微笑着点头。

    “墨姑娘可是好些了?”

    “……嗯。”墨北微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墨北微稍稍定下心神,回想的时候发现记忆里有一段诡异的空白,一时想不出原因,她只好暂时放下,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想要保护一些人,却没有做到。至少,我要找出凶手,我不会让他们白死——”

    欧阳少恭浅笑不语,余光扫过地上大片的阳光,心中啧啧称奇。

    雷云分明已经聚集,却这般散去,墨北微突兀地恢复了神智,这算是如何的奇景?

    她似乎全然不知己身煞气引动风雷,她若是知晓先前头上一片劫云,还能这样平静地说话吗?

    罢了,看来冥冥之中有什么护着她,这一趟她倒是逃过了。

    “生死皆有定数,墨姑娘实在无需太过记挂,报仇一事,更是耗时耗力,劳心劳神,墨姑娘本是修道之人,如何看不开?”

    墨北微咬牙,恨声道:“生死定数与我何干!我定要为他们报仇,为自己雪耻——”

    欧阳少恭微愣,叹了口气,面带忧色。

    “如此……我只能请墨姑娘多加保重,千万莫要因为仇恨迷失了方向。”

    “……谢谢。”墨北微笑了笑,拿出两瓶酒来,“欧阳,喝酒吗?上好的女儿红。”

    欧阳少恭一愣,有些讶异她话题跳得这么快,笑着婉拒。

    “我可没有墨姑娘这般好酒。”

    “也不是特别喜欢……”

    墨北微顺手把一坛酒放到地上,“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些酒可能会好些。”

    她打开封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着醇厚的酒香,扯了扯嘴角。

    “这是我老师说的,我试试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我觉得她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欧阳少恭眼看着墨北微把酒喝下了肚还说这种话,不禁失笑。

    “墨姑娘可莫要喝醉了。”

    墨北微仰头灌下几大口酒,低声自语。

    “要是那么容易醉就好了。”

    她确是想要喝醉,这才从诗诗那里拿了许多酒,若不是怕自己说漏了嘴,她本想和诗诗大醉一场。

    但是,她有她的原则,诗诗只是普通人,她没道理把诗诗牵扯到这种危险的事情里。

    欧阳少恭目光一闪,惊疑不定地看过去。

    眼看着地上酒坛逐渐增多,墨北微还是没有半点醉态,他右手轻扣着左臂,微微皱眉。

    墨北微都懒得一壶一壶地拿酒了,一次取出了许多放在地上,有的开了封,有的没开。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太阳西沉,天边染上了霞光,两人仍是沉默地坐在地上,一人喝酒,一人不语。

    等到天色渐晚,从暖色退成了墨蓝之时,地上的空酒坛已有十数个。

    欧阳少恭到底看不过眼,寻了一个小酒坛,以袖遮掩,一手弹落些许药粉,而后提起酒坛轻轻摇晃,递给墨北微。

    墨北微顺手接过去,沉默地喝酒。

    半坛酒入喉,她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捂着额角,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闷哼。

    “墨姑娘?”欧阳少恭试探地问道。

    “头晕。”

    墨北微双手捧着酒坛,脸颊泛红,比平时多了几分红润。

    “怪事……这又不是茅炎白酒,我应该没喝多少啊……”

    墨北微晃了晃酒坛,一手抓着,信手点着地上的坛子,数到二十一的时候,她停下了动作,右手食指抵着眉心,狐疑地自语,“我怎么觉得自己没喝这么多……”

    她对着地上整齐的空酒坛犯起了迷糊,又数了一遍,还是二十一,她抓了抓头,奇道:“记错了?”

    欧阳少恭冷笑一声。

    往日里他知道墨北微能喝酒,倒是不知道,她这么能喝酒!

    听她这种语气,显然二十几坛根本不算什么了——若不是他偷偷倒空几个酒坛,她打算喝上多少!

    催人入眠的药粉,常人沾之即倒,她喝下这几口,居然只是头晕。

    好得很,当真好得很——!

    欧阳少恭扣了个指诀,正要施咒,忽见墨北微站了起来,“咣”的一声将酒坛摔在地上,右手一拂,翻手便是一柄水色长剑。他心里一咯噔,换了指诀,谁知墨北微看也没看他,纵身一跃,跳出一丈左右,这才拔剑出鞘,挽了个剑花,脚踏七星,舞起剑来。

    “意气凌霄不知愁——”

    青蓝的长剑划破空气,竟似切断了风一般,带来瞬间奇妙的沉默。

    长剑斜挥而上,直指天空,与星星相互辉映,恍惚之间如牵动了星光。

    墨北微在空中一个旋身,脚下虚踏,生生在半空定住了几息,弯腰后仰,腾身旋转,手上指诀变幻,与极快的瞬息刺出数剑,剑气破空发出清吟。

    空中残留下无数青蓝的剑影,便如莲花绽放一般。

    此时,墨北微已轻巧地落了地,她无需思考,踏出几步,恰好便是北斗七星的方位。

    墨北微脚踏星位,左手打出剑指,斜指天空,右手长剑一振,迎风刺出,朗声诵道。

    “愿上玉京十二楼——”

    断水本是古剑,此时剑身隐隐覆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与本身的青蓝之色相合,呈现出清透的玉色。

    她一个旋身,长剑横扫,剑气飞出,竟劈断了几丈之外的苍天古木。

    墨北微恍然无觉一般,自顾自地舞剑。

    欧阳少恭诧异地望着墨北微,她是不是喝醉了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刚刚那一剑根本没用灵力——竟有这般威力!

    愈是看着她舞剑,他就愈是感觉到一种无法描述的心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记忆的最深处翻出来似的。

    如此情景……

    为何……

    让他觉得熟悉……

    墨北微膝盖微曲,点地跳起,身体轻盈无比,便似全无重量。

    她右臂斜挥而上,剑身轻颤,似是要接住星辉一般,剑身的残影已经密集到肉眼难以分辨的地步,乍看之下,便似数柄长剑并于一处。

    “挥剑破云迎星落——”

    “落”字诵出,墨北微转身下劈,断水并未触及地面,地上就裂开一道纵深的口子,迅速向前蔓延,直伸出几丈才停下,此时墨北微已收剑身前,左手打剑指,顺着剑身一路抚上,就似要将星光抹在剑上一般。

    那动作悠然闲雅到了极致,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危险,恨不得她动作再快几分才好。

    墨北微手指划过的剑身一分一分地亮了起来,等到整柄剑光晕闪动,定格成湛蓝的光芒时,她忽然抛起长剑,以极快的速度踏过一圈,双手在空中移动,每停一次,空中就出现一柄半透明的青蓝剑影。

    第七柄剑出现的时候,断水恰好落下,便如经过计算一般,稳稳地落在墨北微半张的右手中,她就势一挥,空中七柄长剑随之而动,同时刺向一处。

    “举酒高歌引凤游——!”

    剑端所指,剑气纵横,七道剑影破空而去,连绵不绝,清越的击打之声连成一道长鸣。

    一旁的山崖生生被这一剑刺出一道极深的裂痕,瀑布为之分成两半。

    墨北微再不停顿,剑随心动,七道剑影自结剑阵,到了后来,她竟踏着空中的剑影凌空而舞,没有一丝迟滞。

    苍茫无尽之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为何用剑?】

    墨北微半分也没犹豫,信手刺出一剑,凌厉更胜从前。

    【为粉碎一切阻碍。有形与无形之物,尽皆破碎!】

    凡我所行之路,万物皆不能阻。

    我欲行之道,若无通途,便以手中长剑开辟道路。

    我心系之人,若在险境,便以手中长剑护之周全。

    ——不问天命,只从本心!

    时间在这一刹那变得模糊,似乎被无限拉长了一般。

    许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着墨北微重复了那句断言。

    【立道,曰:破!】

    “立道,曰:破——!”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七道剑影飞入断水之中,剑身光华逼人,散发出凌厉的剑气。

    墨北微旋身抬腕,右手猛地向前一指,长剑脱手而出,挟着一道蓝光刺向山崖。

    说时迟,那时快。

    天空降下七道紫色的雷光,一道快似一道,接连不断地轰击着断水长剑。

    整个瀑布都被雷光覆上了紫色。

    许久之后,雷光消散,湛蓝的长剑穿过瀑布飞出,发出清越的鸣啼。

    原先高耸入云的山体赫然被劈成了两半,瀑布的水流自顶端分开,露出中间一段光滑如镜的石壁。

    墨北微伸出手,似是想要接住断水,却是身子一晃,软软地倒了下去。

    欧阳少恭身形一闪,及时接住了墨北微。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少女,再看看地上犹自缠绕着雷光的长剑,半晌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自上古之时算起,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起心魔引了劫云却自行恢复了神智;

    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日之内两次引动雷劫;

    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劫雷这般引了开去。

    这下可好,按理说天劫是落了,却不能算过了。

    她这辈子,若是没有天大的机缘,怕是永远别想成仙了。

    世间从无没有来由的巧合。

    修道者,叩问本心,追寻大道。

    天予机缘,摒除杂念,正是凝心淬体大好的时机,但教有心求仙,青云直上触手可及。

    ——天降如此厚赐,她竟拒了引领,自断仙缘。

    【立道曰破。】

    她分明心中有道,身在道中,却推却仙缘,足见她本心所求,无关仙神。

    非仙,亦非魔。

    所修者,唯道,唯心,而已。

    多少号称要济世救人的修道者一夕成仙便再也记不起昔日豪言,多少人沉沦世间狂心成魔迷失自我,却有几人还能记起,初时为何踏上此道?

    心魔之后,天劫之前,墨北微本心真意映出的,是如此之道。

    简单、纯粹——艰难险绝。

    欧阳少恭目光闪了闪,复杂的情愫一闪而过,最终定格成温柔的笑容。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墨北微……”

    作者有话要说:

    同步盗文的妹子们(别告诉我还有爷们,我会用鄙夷的眼神怀疑你的染色体),很高兴在你们的支持下我的订阅减半了哦,再减一减,大概我就可以彻底放弃用写文养活自己了。假如你心里对这篇文有那么一丝喜欢,就请你高抬贵手,别再继续做这种偷窃的事情了好吗?以及某些人,看了盗文再说“这文真烂啊果然不买是对的”这种话,我很想知道,你平时是不是会冲进KFC抢了汉堡就吃,吃完了说“好难吃哦果然不给钱是对的”。电子商品,并不代表没版权,就算是游戏的KEY那也是有限制使用次数的,买了一篇文只代表你拥有它的阅读权,不代表你有它的所有权可以到处传播。

    算了,每篇文都为了这些事情发牢骚真是没意义,反正小偷都是惯性的,偷完一本偷另一本,偷完一个人偷另一个人,好比盗版搞死了中国的单机游戏一样,再搞死一些网络写手,真是再简单不过。

    说着“喜欢”却做着“伤害”的事情,不晓得这样的“喜欢”若是轮到那些人自己头上,她会不会欣然接受?

    。

    截图盗文的那位你敢不敢把作者有话说里这段截过去?我一骂盗文,你的截图就少了一截,好神奇哦,你真的好爱我哦——恕我命薄,承受不起你这种爱。我情愿你把每次同步更新前面的话改成“我非常恨这个作者,一定要她饿死街头,这是今天的更新”,也不想看到“我很喜欢这篇文啊,今天的更新来了哦~”这种蛋疼不已的话。

    。

    解释一下,北微本来是不会喝醉的(才喝了这点酒而已),坏就坏在少恭没事给人下药(……),北微从前是守护骑士啊,多少有过训练,抗药性也是挺不错的,然后两相叠加,她半醉半醒的,通俗的说就是脑子空空,全凭本能活动了,于是,她丫就把劫雷引去劈断水了。

    (北微:啊哈哈,看断水不顺眼好久了,天打雷劈,哈哈哈!

    断水:吾主,本该遭雷劈的是你。)

35 皆是故人
  青玉坛弟子远远地看到欧阳少恭便纷纷退开行礼,等到他走过去,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满眼狐疑,过了会儿,终于有个胆大的问了出来。

    “丹芷长老几时有了红颜知己?”

    “编排长老,你想死吗!”一人立刻捂住了那个冒失少年的嘴,狠狠剜了对方几眼。

    “唔唔唔……”少年挣扎着,囫囵不清地说,“可是真的从没见过长老带人回来,还是抱——”

    青年赶紧把少年的话全给捂了回去,低声斥道:“你莫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时候旁边的两人互相看看,同样低声说道:“先前有客人来找丹芷长老,想来便是这位姑娘了,只是不知她为何……”

    “会不会跟方才的雷云有关?”

    “嘘——我听说那不是普通的雷云,是劫云呢!”

    “天……莫非这位姑娘渡劫失败……”

    “你怎知她不是渡劫成功?”

    “废话,若是成功了还不白日飞升了……”

    几人讨论得入神,不防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惊得几人魂飞天外,看清来人,更是脸色惨白,纷纷垂首。

    “元勿师兄。”

    元勿审视几人,冷冷地斥道:“口舌之罪你们可知?自去领吧。”

    几人不敢分辨,应声退下,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元勿皱起了眉,转身望着丹芷长老所在的方向,长老会否救了不该救的人……

    片刻之后,元勿闭眼摇头。

    长老自有考虑,何需他人置喙。

    快些去了药材送去才是正经,若是误了长老的事,可是罪该万死。

    丹芷长老房间。

    欧阳少恭轻轻掖好被子,一手试了试墨北微额头的温度,不禁皱眉,想到先前她衣裳沾染的酒气,更生出几分怒意,将手巾拧得半干敷到她额头上,寻思着解酒的药是否该多加些黄连。

    过了会儿,欧阳少恭心念一转,转身从柜中找出一个香囊,计算着调配了香料扣紧,微笑着放到了墨北微枕旁。

    女儿家这般喝酒,当真好得很。

    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莫不是以为没有外伤便是没有病痛了?

    以前他知道她体质偏寒,只道是五行之中水灵旺盛,想着修道之人多有调理体内阴阳五行的方法,也未曾多加留意,方才一路抱她回来,这才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很是不同寻常,切脉之后,他真是大吃一惊。

    经络逆变、脏腑皆损,真不知她怎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

    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平日里做的多半是危险的事情,才会刻意地不给人留下追踪的线索。

    很好。

    他倒想看看,她醒来之后,要怎么解决发上的香气。

    墨北微安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却不是那么安详,反而皱着眉,微微露出痛楚之色,就似梦到了什么难受的事情一般。

    眼上的绸带移去之后,常年不见日光的肌肤显得异常苍白。

    解开绸带乍见墨北微眼周红色的图案时,欧阳少恭略有些惊讶,手上丝巾一偏,不想竟擦去了部分,他这才发现这些图纹能被清水洗去。

    聚集火灵之阵画在眼周,联系到墨北微的盲眼,太容易猜想是什么用途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至少,她认为这是没用处的,才会这般敷衍了事。

    多年之前,中秋的梦里,他听她提过,乌发转白、盲了双眼——都是逆天的代价。

    难怪她丝毫不抱有复明的希望。

    那么,还抱持着希望、令她绘制这阵法的,想来便是女娲了吧。

    “墨北微……”

    欧阳少恭站在一旁,望着安睡着的少女,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被女娲眷顾的巫祝?

    她可知道,自从女娲离开天界避入幽都,和女娲扯上关系的,便没什么好下场。女娲后人更是代代为苍生而亡。

    睡得这般不安生,大概又做了噩梦吧。

    以“破”立道,确是巧妙地错开了“杀”,但仍是不够。这条路,满布荆棘,随时可能踏入歧途,届时便是想要成魔也未必有机会。

    拒绝成魔,拒绝成仙,偏偏选择这样一条路……

    你梦到了什么呢,墨北微?

    “你若是当真有兴趣,入梦之法你难道不知?”

    娇俏的笑声绵软动人,语调亲昵欢愉,便如见到久别的故人一般。

    欧阳少恭听到声音之时脸色立变,冰凉的目光涤去了笑意,隐隐闪动着剑刃的锋利。

    “……故人来访,少恭有失远迎。”

    “不敢当呢,太子长琴的恭候,芳菲恐怕承担不起。”

    黑色的雾气无端地出现,迅速聚集成一个人的模样,片刻之后,一双手从黑雾中伸出,莹白如玉,肤如凝脂,指如削葱,嫣红的指甲透出桃花的香气。

    那双手慢慢地伸展着,好一副妩媚的姿态,素手轻挥,一阵清风吹散了雾气,雾中的人方才露出真容。

    娉娉婷婷,柔仪婉媚,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生生地夺去了六分的春色,化作举手投足的风|流。

    女子抬眸浅笑,抬手一指尚在睡梦之中的少女,意味深长地望着欧阳少恭,叹道:“可怜这孩子十分真心待你,你眼见她道心成魔,竟不拉上一把,反倒看起戏来,这般也算是朋友?倒不如索性杀了她,一了百了,你说可好?”

    自名芳菲的女子指尖凝起一团黑色的雾气,弹指射出。

    一道气劲截风而过,将黑雾挡了回来。黑雾撞在石桌上,熔出一个深深的凹坑来。

    芳菲以袖掩口,长笑不止。

    “太子长琴,你可真是有趣呢。”

    欧阳少恭沉下脸色,左手仍捏着指诀,似是随时准备动手。

    “梦魔芳菲——”

    “芳菲很是荣幸,太子长琴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自天界大战之后,你我有多久未见了,如何一见面便为了一介凡人动手,真是叫芳菲伤心哪。”

    芳菲右手轻擦眼角,似是要抹去泪水,然而眸光分明尽是冷冷的讥嘲,哀婉的词句之中半分伤感也无,反倒盛满了好笑。

    “几年之前,芳菲便想给久别的天界战神送上一点重逢之礼,却不料想被这孩子扰了,那以身相代的情谊,芳菲亦是动容,可叹,她这等心意,却换来冷漠无情的算计。芳菲很是不忍。太子长琴,你不人不鬼地活着,何苦再拖累他人。不若将这孩子送给我。百年之后,她定会是魔界数一数二的角色!”

    欧阳少恭冷笑,瞳中凝出杀意。

    梦魔的力量在梦中才能充分发挥,在现实中,还不如普通的魔族。

    竟也这般挑衅!

    “梦魔,你不在梦中猖狂,这般出现,果真是活得厌烦了?”

    “魔界不比天界受那心胸狭隘的伏羲管辖,芳菲逍遥自在,又无轮回渡魂之苦——”

    芳菲恶意地加重了“渡魂”二字的音量,娇笑道,“怎会活得厌烦?芳菲真心喜欢这孩子,才想带她脱离苦海。”

    “一派胡言!”

    欧阳少恭凝气成琴,右手按弦,指尖光芒闪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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