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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正文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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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冯度使乃司宇韩门生,看来是早早备好了弃卒保车了,祁恒逍见何依欲深究,微微抬起一指拦了,笑道:“本王知道了。”
此事就此作罢,不出三日,那冯度使以蓄意陷害皇族为名满门抄没。
*********
冯氏满门抄斩自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不过这官场倾轧向来如此,不为纯臣,趋炎附势难免便要付出代价。司宇韩此计不成必然不会罢休,林素月轻叹,人道帝王心思九重之深,那人的心思又何止九重,自己曾以为心意相通到头来才知,自己仍不曾看清知透,却不知常伴那君侧的丞相,血脉相连的皇弟又各自摸透了几层?
莫蔚霖临走时痛心的神情历历在目……
‘为什么?’
他痴痴相问,她无言以对。
‘你定有难言之隐,是不是?!’
如此急切,如此……情真。
她却不得不答:‘不是,并无什么难言之隐。’
他怔怔看着她,似乎怀疑适才那一句是否听错,似乎希冀着那痛心之言只是风声作弄。
‘我早就说了,是你不明白,做了决定便再无回首之途了,大哥。’大哥二字重重咬音,‘马前卒最容易被踩踏碾碎,若不想莫氏一族遭劫,哥哥今后当谨慎安分为好。’
‘谨慎安分?’他愣愣重复着,忽而一笑,笑得……叫人心碎,‘好个谨慎安分。’抬眸望向自己,那眼神今生不愿再见。
他笑道‘多谢侧妃提点。’
……
……
多谢侧妃提点……
林素月闭上双目,轻轻吁出口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最想保护的人在这儿,愿用性命守护的人也在这儿,要保这个又要护那个未免太过贪心……
如今,波涛汹涌后终于归于平静,至少,表面上归于平静。
夜寒风起,桃花翩翩飞舞,树枝日益渐稀,很快就要落尽了吧?
不知何时到的人却突兀开口,打破一时宁静。
“本王断不会让桃花凋零。”看出那人心中所想,祁恒逍不知怎的脱口便道。
林素月一怔,望向那人,眉宇凝敛,眸深似海,灼光熠熠,引人迷眩,只因这其中全无半点虚假……
淡粉的樱唇轻轻扬起,令祁恒逍的心也随之扬起,却听她轻声道:“花落花开,自有其时,岂是人力所能逆转。”
“本王说能便能。”抬高声,不可一世的倨傲间掩着一丝不知名的恐慌。
林素月定定看着他,那唇角却是缓缓平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遥夕,你说花开一季不可逆,我却偏让桃花违季而放!事在人为,端看人心何如,人力可尽!相信我,遥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使沧海桑田不变今日之心,海枯石烂不违今日之誓!
如此的……似曾相识。
“真不愧是兄弟……”叹息犹如风过耳边。
“你……说什么?”那声太轻,祁恒逍怔愣间启唇问道。
林素月正欲答言,却是摇了摇头。
祁恒逍见她不言颇有几分失落,却听她道:“世子……可好。”
“你很关心泰儿?”
自然。
林素月一笑:“世子可爱非常。”
分明很近,那么近,他明明已然觉出从那一场风波后两人间有什么已然改变了,可……为何咫尺之距却隔着层层迷雾叫人瞧不清晰?
祁恒逍压抑着不知名的焦躁,握紧拳唯恐怒气上涨,破坏了这几日难得的平和相处,转身而去。
死局
祁恒逍压抑着不知名的焦躁,握紧拳唯恐怒气上涨,破坏了这几日难得的平和相处,转身而去。
瞧着他渐渐朦胧的背影,林素月无声一叹,有些事明白与不明白,其实并无不同。
忽而寒光一闪,一股冷意临头而下,林素月一惊,如今虽是内力全无,却仍凭着本能身子往后一倾,堪堪避过这一剑。剑光一转,那利芒却是如影随形,她如今身子极弱,却随手拾了几块石子扔了过去,看似强弱悬殊间的垂死挣扎,却偏生令对方退了一步。
“唔?”来者这才现了身,黑衣蒙面依稀窈窕女子形态,似乎惊异于林素月得以逃脱,微顿了顿,却在下一刻提剑,露出的双眸中满是杀机。
“你是……”林素月狼狈间,仍捕获住那一掠而过的神采,“为何……”
“纳命来!”
那人却蓦地打断,纤足点地一跃而起,剑锋直指她心脉所在,林素月慌忙侧身一滚,堪堪避开仍是划过一道不浅的血痕,点点殷红坠在泥地里恰似艳丽桃夭……
可恶,这身子实在太弱!
她已然力竭,那人却是幽幽转过身来,一身黑衣在夜色间晦如幽灵,一步一步如同鬼魅,那泛着寒光的青锋上仍带斑驳血迹,她缓缓举高夺命宝剑,望向林素月的眸光划过一闪而逝的踌躇……
“你休要遭人利用!”林素月急急出声,却为时太晚,那一剑已然破风而出,势难回头,躲不开,避不了,难到真要命丧于此?!
电光火石,林素月甚至不曾来及稍稍眨下眼,那来势汹汹的无情剑已然坠落身旁,素色的衣裙上全是温热的,鲜红的液体,那流动着的血迹……并不属于她。
分明黑巾蒙面,林素月却偏偏能从那双湿润的眸中瞧出惨烈凄绝来……
“你……可有伤着?!”回过神,已被那人拥入怀中。
祁恒逍焦急的上下查看着,见到那道血痕更是戾气大增,心知那刺客必死,只是怀中那人的血入目忍不住抬手便还要再挥出一掌,多给些苦头吃吃,却被拦了下来。
“宋夫人,为何如此?”林素月抬手阻止了祁恒逍,开口却是石破天惊。
那黑衣人闻言吃吃笑了几声,一双眸却直直凝视着祁恒逍,缓缓费力扯下了黑巾,明眸朱唇便是此刻黯淡了颜色也仍可窥其明艳,确是宋惜晴。
“宋惜晴?”祁恒逍挑高了眉愕然间却难掩怒意,“你奉命而来,这些年却未曾有谋害之举,本王心中明白的很,你……”忆及那句‘一开始没用那种眼神看我就好了’不由声略轻了几分,“便是本王有负于你,你也不该下此杀手。”
宋惜晴见他细心拥着林素月唯恐有半分损伤如稀世珍宝一般,自己却是片刻便要命丧黄泉,不由笑了笑,道:“王……爷,您以为我此举是为了嫉妒?”艰难地摇了摇头,“未免看轻了我……宋惜晴。”
林素月何其聪慧此时已然猜到几分,“莫不是有人从中挑拨,以为我欲对王爷不利?!”
宋惜晴冷笑道:“是你贴身侍女樱红亲口认得,岂会有假?”
樱红?
“宋夫人,那樱红原是我娘家之人,前几日我已与兄长反目,这其中因果夫人当能猜得。”林素月轻声如叹。
宋惜晴面白如纸,似乎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呢喃道:“便是她说的是假,可是王妃……”
……何依?!
此言一出,林素月抬眸看着她,满是不敢置信,却见她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显是油尽灯枯。
“王……王爷……”目光中尽是哀求,祁恒逍终究上前握住了不住发颤的手,“我……我真蠢……是不是?”
笑着,泪却流了下来。
“你是个好女子。”祁恒逍或许是头一次真诚不假的,替她拭去脸上血污,“是我对不住你。”
宋惜晴闻言分明已失了神采的眸徒然一亮,勾起的唇终于带上几分温暖,启唇似还要说些什么,却终于无力的阖上了双眸……
林素月怔怔地瞧着那骄傲非常的女子至死仍含笑意,心却一阵阵地发冷。
‘有人爱说笑,有人爱假笑,有人爱痴笑,我宋惜晴却是要笑便好好地笑,要哭便真真地哭,从不假言说笑。’
‘我也不知,应该是王爷深爱的人吧。’
‘那个人……应该已不再世间了,难道你没发觉么,王爷不论是喜是怒还是再深沉也好,他的眼神总是……哀伤的。’
那个骄傲的,痴情的女子就这么死在了最心爱的男子手中……如果当初她不跳下云台,也许有朝一日,也难逃这世间最悲哀最绝望的结局。
桃花翩翩起舞,点点坠落在那女子含笑的脸上,林素月只觉一股莫名悲哀,许是她与曾经的凤遥夕有那么一丝相仿物伤其类。
宋惜晴进这王府为细作已然无奈,在那不属于自己的柔情中一点点迷失,则更是残忍,终究陷落再无脱身之力。
古来情字最伤人,春残花未落,红颜却已殁……
恍惚间,祁恒逍已命人将其尸首安葬,在自己耳边轻声道:“与你无关,她也明白的。”
林素月下意识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苍凉,与她……无关么?
若是她不曾死而复生,若是早早告知……何依知晓……
世事因果轮回,凤遥夕早在其中,林素月又岂能无辜?
*********
宋惜晴居然就这么死了……
任风吹帘幔浮动,不远处窗前挂着的碧青翠鸟欢叫地厉害,静坐木案前的人却纹丝不动,金红色的华服,宽大的袖口处绣着展翅欲飞的青鸾,缠着紫红轻纱垂在案上。
她……就这么死了……
其实自己是明白的,明白宋惜晴对王爷一片真心,也曾怜悯她与自己一般因为那人的痴心而动心,因为那人的情深而动情,可却在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后才懂得,痴心若是付之他人便是决绝狠心,深情若非对己而用便是最大的无情。
只是,那时她还总觉得自个儿与宋惜晴与任何其他人终归是不同的,天地之大只有她知他心中所想心中所痛,只有她与他同系一人同忧同喜同仇敌忾,他们有共同的伤悲也有同需以命相互之人!
所以,纵算此生她非他心之所系情之所钟,总是唯一知己知心知其伤其痛的……不同存在的人。
她以为是的……
他们共同抚育泰儿,共同为她复仇,同进同退,这世上又有几对恩爱夫妻,几对互许终身的人可以做到?
若能长久,她不奢求其他,就如此下去……也好。
可是,那个人……出现了。
纤弱不堪一折,偏偏举手投足间处处露出‘她’的神采来,他为之神迷,连泰儿也与她亲近,她一点点侵入,终于……
忆起那日她与莫家反目与他站在一处,似乎他们才是彼此相通的伴侣,才是生死相依的恋人,顿时……心痛如绞。
他在做什么?
难道真要将这个居心不明的女子当做‘她’?他难道不知何谓人心难测,难道不知司宇韩的厉害,难道就不怕她公然与莫家反目,只是一个取信与他的陷阱?难道不怕她是诱他入死地的吃人妖精?!
千种理由,万般猜测,她利用了樱红,误导了宋惜晴,欲……借刀杀人,可是,结局……
轻轻抬起手,雪白柔荑,比起昔日行走江湖整日舞刀弄剑来得不知细嫩白皙了多少,可那时妙手玲珑仰不愧天府不愧地,正气傲然,可如今呢?
“母妃?”小小的孩童转着黑乌乌的眸,仰着脑袋瞅着自个儿的娘亲,“母妃,你不高兴么?”
他自幼聪明,小小年纪如斯敏锐不愧是她的孩子。
“母妃,无事。”何依轻轻抚过他的小脸,忽而闭了闭眼,自宋惜晴死后王爷对她的保护可以说是严之又严,事到如今只有一计。
瞧着泰儿眨着大眼睛一点点喝下自己早些亲手炖的甜汤,再一点点缓缓阖上那双黑碌碌的圆眼,何依心一抽抽的痛,却最终抱着不知人事的孩子道:“半刻后,去告诉王爷说世子突发急症,请王爷速来照看。”
“是。”心腹侍女垂首应道。
“若王爷问起我……”
“奴婢会禀报王爷,王妃去庙里上香未回。”
“很好。”何依缓缓勾起唇。
*********
听闻泰儿忽的急症,自己心急如焚,本想立时去瞧瞧,待想起何依……又是迟疑,不料踌躇间,却来了意外之客。
“侧妃妹妹。”
双眉浅描,巧施粉黛,朱唇扬着清浅笑意,玉颜雅致,英气华美,曾几何时能料得当年布衫长裤随性妄为的少女有朝一日会蜕变得如此模样?
“……王妃。”轻声一叹,她既在此,那泰儿想必无恙,如此说来今日一切不过局一场。
当日母后与姚妃相争,不只一次以自己孩子来陷害,以本伤人最易取信于人。姚妃心肠恶毒,她信何依待泰儿必胜过姚妃待其子,不料,何依她……为了除去林素月,不止宋惜晴,竟连泰儿也能利用么?!
“何……“
何依,你可知我是……
启唇,却终是噤了音,为何,何依不惜除去自己,哪怕利用她如珠如宝的泰儿?
何依不知林素月所思所想,在心腹将殿内杂人清除时,她却是极沉默的兀自以上好紫砂壶泡起一壶散着幽香的上品好茶来。
“侧妃妹妹素来才思敏捷,聪慧出群,此刻想必已然准备了一堆能脱身说服我的话儿,可惜我却是一句也不想听。”何依顿了顿,手一弯,斟满两杯香茶,勾唇一笑道:“今日我只是要与你做个了断,如此罢了。”
“为……何?”仅仅两个字,却似用尽周身之力。
“不为何。”何依摇头道:“你的存在原本就错了。”
曾经,宋惜晴也说过相似的话……
她说,我也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惜……你的存在原就错了!
她说,我倒想一见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她说,那个人……应该已不再世间了,王爷不论是喜是怒还是再深沉也好,他的眼神总是……哀伤的。
她说,他对侧妃很是特别……
新婚之夜他的绝望忏悔,漫天的桃花下他的哀悼悲鸣,他总是似乎透过林素月再瞧着谁,他问‘你究竟是谁’,他说你可知有人曾在三军将前抚琴一曲,他道你可会弹安魂,他不顾隐患悉心照顾泰儿……
这一刻,仿佛闪电劈来,划开层层迷雾,将始终看不清的真相直摊眼前,仿佛雷霆轰顶,将闭耳不闻的声直灌入耳中震聋发聩,仿佛明鉴直照,要她无所遁形,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再不得回避躲藏,再不可自欺欺人!
宋惜晴当日的痴,正是何依今日的怨,只因她们皆对那人情根深种,而那人……
那一刻,林素月只觉三九严寒一头冰水当头淋下,醍醐灌顶全然清醒。
终诀
那一刻,林素月只觉三九严寒一头冰水当头淋下,醍醐灌顶全然清醒。
“我明白了。”
林素月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搁在面前的紫砂杯,“世子玉雪可爱,王妃这些年辛劳万分,原是我莫家有错在先,王妃要罚也是理所当然,只望莫要……”
“莫要在秋后算账你家人?”何依蹙眉,似乎理所应当,似乎合情合理,可却偏偏觉得有哪里出了……错?
心忽而跳的厉害,何依下意识地对上那双眼睛,妩媚凤眸偏是一派清泠透彻,陌生面容偏是熟稔莫名……
……
……
‘何依,你信不信六道轮回,前世今生?’清丽女子挑眉,墨发飞扬,凤眸清泠,风华无双。
‘噗,遥夕,别告诉我你竟信这个!’随意束着发,翘着脚的人闻言却是嗤笑。
‘鬼神之说……’凤遥夕顿了顿,“其实信不信都无妨。”
‘无妨?’
‘我母后曾言纵有鬼神,纵有轮回,来世的自己也绝非今生的我。’
‘说得好。’何依点头,忽而又想到什么,猛地跳了起来扑向她,双手紧扯其领,‘如此说来,若有来生你可会认不出我来?’
‘应该……不会吧。’不会有来生,不过随口一说她倒认真起来,凤遥夕很是无奈。
‘你那么不肯定做什么?!’
‘……’
‘说,认不认得!!’
‘……’
‘呐,我告诉你,你若是有朝一日灵魂出窍,即使附在一只小狗小猫身上我也认得出,这才叫朋友!’
‘……’
‘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信我能认出?!’
‘附在一只小狗小猫身上……’抽搐着嘴角,凤遥夕揉了揉额头,难道她该为这个预测欣喜么?
‘我说真的,一定,我一定能认出你来!!’
……
……
突然闪过的回忆令何依更是恐慌不安,不会,不会的……
“你……”
何依皱眉,一定不会的,所以试试也无妨,不是么?
手心有些出汗,拿出个瓶来,“这里头是什么,你该清楚。”
接过瓶,林素月拔下盖子轻轻闻了闻,微笑道:“原来是‘黄泉花’。”她兀自沉静在悲哀绝望中,错过了何依一瞬颤动,面如死灰。
黄泉花,幽冥草,相生相克,皆是剧毒,却又是彼此的解药,这世上只有三人知晓,妙手玲珑何依,靖国王子靖池毓,以及……
凤国公主,凤遥夕。
何依只觉一时头晕目眩,竟是站也站不稳了。
她是遥夕,遥夕还活着,真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狂喜尚未从眼底泛上,却在下一刻心骤撕裂,痛不欲生,如坠冰窖!
她是遥夕……
她怎么能是遥夕?!
她是遥夕……那么,那么如今自己岂非笑话一场?
怎么办?
自己在她面前做了那么多……那么多阴险歹毒的事,怎么办?
她知晓了曾经的妙手玲珑已然面目全非,又该如何是好?
她……她在这儿,那么泰儿与祁恒逍他们,他们……
曾经与她的美好无暇,过往与他的祸福相依,还有……自个儿那无数阴谋百般诡计,对她的咄咄相逼无耻陷害……一点点蚕食尽所有思绪,徒留一片比绝望更绝望的空白。
自己做了那么多,以为是为了她,为她复仇,为她守护泰儿,就是祁恒逍,也是为她而嫁……可是,转眼前似乎天地变色日月移位,站在面前的人既然她,自己这五年来所做的一切却又为那桩?
为了什么双手染血?
为了什么抛弃往昔原则道义?
为了什么一点一点一滴滴丢了自己的心,爱上了……他?
若她便是凤遥夕,那么自己却又是谁,亲王正妃?妙手玲珑?还是……笑话一场?
思绪纷乱,却是越多思一刻,越多一分绝望!
盼了不知多少回那人能死而复生,有一日便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笑盈盈一如往昔……可今日……往昔美梦成真,却成了自己最大的梦魔!何依忽而明白,上天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给予了最残酷的恩赐,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偏偏令人她重生……她若生,今生今世自便要永堕噩梦之中,再无苏醒之时!
轻轻的从她手中拿过瓷瓶,何依直直对上那对凤眸却又极快的掩了下去,曾经的心灵相通,她又素来聪明过人,自个儿的念头又岂能瞒过她去?
轻轻的将那似带着若有若无兰花清香的玉露,滴在了其中一个杯里晃了晃,接着移到下方似是换了几换,顿了顿,似乎终于下了决定搬搁回案上,勉力扯起唇笑了笑:“侧……妃,选一杯吧。”此番却对上林素月望来的视线,没有半点闪避。
终于,还是走到这里。
林素月觉得心似压着千年山石,沉得似坠无底深渊……
其实,这一生本是多余,死又何妨?
只是,实在不愿死在……何依面前。
也好,何依为了她甘嫁做人妇,替她养育泰儿。为了她,抛却了妙手玲珑,换上了王妃华服。
也罢,她欠何依良多,岂能再夺她所爱添其烦忧,既是一死可了其所忧所惧又何妨不可?她欠泰儿甚多,何忍再要他丧‘母’一回?
望向何依,林素月微微一笑,拿起两个杯子,皆放在跟前晃了晃,不到片刻便拿起一饮而尽。
黄泉花无色却有幽香,入水后虽是越发淡的犹如无物,却如何能瞒得过她?
见状,何依却是开怀一笑,深深再瞧她一眼,端起杯也是一饮而尽。
“泰儿他,最喜欢吃的鱼。”启唇,何依却是悠闲如话家常,“最爱的零嘴是山楂,最喜的颜色是……红色,爱笑,也爱闹……”
“你……”林素月听她絮絮道来,却是浮上不安。
“他还小,不过已然聪明非凡,况且又亲近你,想必以后由你照顾也是欢喜的。”何依顿了顿,凄楚一笑道:“毕竟骨肉之情。”
“何……依?”林素月浑身一震,却见她一点点滑落摊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一滴滴从唇中溢出。
“何依!!”
急忙伸手将她扶起,慌乱中欲要输内力逼毒,才想起这身体……这身体已是半点内力也无,林素月从未有这一刻这般痛恨失去武功,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没用的……”外头人早得了自个儿吩咐,怎会进来?何依却是轻轻握住抚着自个儿的手,微笑道:“‘黄泉虽毒,怎及幽冥夺魂’,幽冥草绝无生机,你知道的……遥夕。”
“幽冥草?”林素月此时不及去管她何时认出自己这回事,只急思道,分明是黄泉花,怎成了幽冥草?
莫非……?!
见林素月眸光一闪,何依便知她已猜得就里,道:“你从来比我聪明……咳咳……”血随抑制不住的咳嗽流出,何依却恍然未觉般续道,“我早在沏茶时已然下了幽冥草,那黄泉花本是解药……”
“那黄泉花……”见她华服染血,面色一点点灰白下去,林素月忍不住湿了双眸,“你放到我的杯里了?明知我会瞧出的,傻瓜,大傻瓜……”
“咳咳……我利用泰儿来害你,你怪不怪我?”
林素月沉重地摇了摇头,却听她又问:“我……我方才虽死想试你一试,却也并非全无别的用心,遥夕你……”
“何依,我只有欠你良多,哪有……”
其实,都明白,她将生死之择交与她来决定,若是自己放弃昔日友谊,那么……
其实,彼此间何需言明?
何依知晓凤遥夕定是只觉亏欠,岂有责怪?
林素月也知那黄泉花,乃是何依决绝一试,看自己是否仍是昔日的凤遥夕。
无需清香对天,不需结拜盟誓,凤遥夕与何依,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所以,林素月明白何依那最后一试,若你仍为昔日凤遥夕,我亦为昔日何依。
勾唇终于笑的几分开怀,双眸却划过一滴泪珠,“真好,遥夕,今生还能见到你。”
“何依……”
“只是,你为何……不早些出现呢?哪怕……早那么一点……”
言尽,人亡。
那双眸似乎下一刻还会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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