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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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萤歪了歪脑袋，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一本正经的开口。
“是商业机密来的~”
手腕一转，手刃变为扼制，同时步履轻移，玉流萤恍若游魂一般紧贴着来者的身边滑到对方眼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
“鉴于……”玉流萤对着一侧的墙壁努努嘴：“你的同伴哀嚎的很卖力，让我的心情特别舒畅，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语毕，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对了，请相信我的人品，绝对不会问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那么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寒烟翠。”名为寒烟翠的陌生女子警惕的注视着玉流萤每一个表情变化，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你怎么……”
“知道你跟无执相是同伴？”玉流萤好心的帮对方说出下半句，见到寒烟翠被说穿的表情，耸肩道：“当然是诈你的，其实我原本不知道。”
顿了顿，双眼眯起，玫红色的眼珠似乎会发光一样幽幽闪亮。
“不过现在知道了~”
微凉的手指在寒烟翠脖子上带有挑逗意味的划过，缓缓撤离。一瞬间寒烟翠便紧握红伞退开丈余。
“别这么不友善~”玉流萤摊开双手，笑道：“我说过今天放过你的性命，别让我改变主意。”
寒烟翠眉头紧锁盯着眼前那对诡异色泽的双眸，隐隐的压力让她连手心都沁出汗来。
情报的误差居然这么大！真正的见过这个人才会发现，她与情报中描述的完全不同。
后退一步，寒烟翠正打算立刻撤离，却瞬间变了脸色。
本就白皙的面庞现在更加苍白，美目不可置信的睁大……
这黑白的空间明明是她自己发动能力造就，此刻……她却无法控制，也无法离开。
眼前身着睡袍的人正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玫红色的双眸满是猎手捉弄猎物的恶质光彩，紧锁不放。
“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多聊两句再走……”那人一步步走来，愈发诡谲的气氛让寒烟翠几乎忘记呼吸。随后肩头被压上一只白皙素手。
“我玉流萤十分好客，你完全不用客气。”
轻缓的语调，随意的态度，此刻却是无形的压力，压得寒烟翠连动弹都很困难，唯一的选择只有聆听。
“啧，我们转回正题，我的问题很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在慈光之塔偷袭我的也是你们的人？”
玉流萤紧盯寒烟翠的面庞，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随即了然的点头。
“看来是了，我不知道先前与无执相联系的那人是谁，不过既然将我锁定为目标，那么……有机会见到他的时候帮我带个话，他会得到我玉流萤最优厚的款待~另外……”
玉流萤很是哀戚的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我的生意做得太小，名声不够响亮，居然你们火宅佛狱从来没听说过……我反省，是我能力不足。”保持着那副哀戚表情的玉流萤扬起头，泫然欲泣的缓声开口。
“居然从没听过……我玉流萤是不能惹的么。”
这一瞬间，阴冷的气息顺着寒烟翠的脚底一路沿着脊柱蹿升到脑顶，如果不是被对方释放出的压力压制，寒烟翠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战战发抖。
格外无辜的眼神与寒烟翠相交，玉流萤皱眉摇头，叹息着突兀的转开话题。
“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位强迫性听众几乎是瞬间便如蒙大赦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流萤目送自己的邮递员姑娘远去，随后扯过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转而来到隔壁的囚室。
小白鼠无执相额头的汗水已经将绿色长发沾湿，紧紧贴在脸上，昼夜不休的折磨却并非拷打。无边无尽永远不可挣脱的梦魇时刻折磨着他，这让他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很少。
说实话，这人长相不错，声音也不错，惨嚎了这么多天声音依旧洪亮有力，品质大大滴好。
投以赞赏目光的玉流萤撤掉了自己施下的幻术，两手环胸靠在门边等对方神智清醒。
“刚才……有个叫寒烟翠的来过了，看在你努力哀嚎的份上我放过她这一次，不过想必很快火宅佛狱正式对上阎浮提的那天即将到来。”玉流萤挑起无执相的下巴，对上那对依旧深沉的眼，“你该明白，战争开始的时刻，就是你彻底失去价值的时候，说实话，我对此表示十分惋惜。”
无执相抬起头，虽然嘴唇苍白，脸颊边的肌肉也因为气愤而抖动，却眯着眼，恶毒而嘲讽的回击。
“你以为，凭阎浮提这小小的城池能抵抗佛狱大军？”

无执相眼前的姑娘摇了摇头。
“抵抗？你的用词不太准确……”
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毫不吝啬的笑容瞬间绽放。
“我比较喜欢称之为……侵略。”

妖世浮屠的客人（误）　

那番大胆的，甚至在无执相眼中看来根本是疯狂的宣言之后，又过了数日。
比起那一瞬间尖锐而令人胆颤的疯狂，之后这段日子玉流萤平静的有些反常。甚至毫不理会外面已经四起的谣言，即便那流言几乎要动摇到阎浮提在苦境的立足。
当然，这流言是怎么来的，没人比无执相更加清楚。在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中，无执相有些恶意的想着，如果这流言愈演愈烈，直到一发不可收拾的话……
那不自量力的女人到时候一定会有很精彩的表情。
被猫捉老鼠一样折腾了很久的无执相，现在已经完全被报复心理淹没，哪怕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之后自己绝对得不到善终……自己的下场什么的，那些东西已经彻底被丢出了无执相的考虑范围。
只要玉流萤这女人吃一次瘪，他就是死也能笑着合眼。

“哈啾！”
玉流萤用袖子掩了掩，对座的儒门龙首也露出颇感趣味的眼神。
“看来是更深露重，玉姑娘不会连保暖的衣物都无吧。”
“啧，别介意，应该是有人在对我表示问候，习惯了就好。”
“哦~~~”疏楼龙宿意味深长的含笑点头，手一挥，穆仙凤恰到时候的端上热腾腾的新茶。
“如今梵天身亡，妖世浮屠的下一个目标……”
玉流萤端茶的手一顿，点头道：“就该是我阎浮提了。”
“嗯……看来雪座很清楚……”儒门龙首摇着珍珠扇，斜睨道：“吾称呼汝为雪座……没有失礼吧？毕竟根据某些传言，玉姑娘的地位不止雪座这般简单。”
玉流萤摇摇头：“无妨，言如雪永远是言如雪，这总是不会变的。”
“哈，现在外面的传言愈演愈烈，雪座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清者自清，我没必要瞎操心，倒是……龙首特意邀约，个中深意让玉流萤倍感好奇。”
“雪座猜不到吗？”
“吔~讲清楚就不好玩了，还是猜来猜去比较趣味。”玉流萤咂咂嘴巴，笑道：“让我好奇的是，龙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战友不放心呢？”
儒门龙首笑得高深莫测：“比起莫名其妙自己送上门来的盟友，吾更相信利益一致的人，比如……”
龙宿斜睨玉流萤一眼，并不言语。
“既然如此，那么龙首请说吧。”
“吾听传闻，阎浮提在集境也有产业。”
“既然并非问句，看来我也不用回答了。”
“哈，那么，阎浮提进驻苦境，当真只是为了做生意吗？”
“不然龙首以为呢？”
“吔，吾在问汝，怎么变成了汝来问吾。”
“玉流萤认为，即便他人不知，以龙首的智慧心性，应该能够参透个中缘由，玉流萤又何必多费口舌。”
“哈，真是滴水不漏，只不过，雪座这番表现难道不觉得稍欠诚意吗？”
“交易、合作，诚意在进行的过程中毫无作用，只要利益一致，不管诚意与否交易都是牢不可破，这点龙首无须担心。”
“好吧，那么吾便进入主题了……”

灭境邪灵除掉一页书这一大敌之后立刻遭逢妖世浮屠被越行石撞击的事故，本来在无执相以阴月石修补妖世浮屠之后，佛业双身是很想立刻对阎浮提发动进攻的。可是……
世间总是充满了可是，所谓意外这种东西是无处不在的。
妖世浮屠大殿之上，原本属于佛业双身的最高位置上，如今却是一抹陌生的身影。
当然，对佛业双身来说这人就不算陌生了。
身披白羽大氅的姑娘翘着二郎腿极为嚣张的靠在椅背上，那姿态根本不像是一个客人，反到像是这里主人。
有着黑色长发的姑娘笑眯眯的环视一周，依次扫过不明所以的邪释主邪儒宗，以及面色纠结扭曲的天蚩极业，最后落在神色最为正常的爱祸女戎身上。
“我说大家别这么拘束嘛……”银色的双眼眯起，主位上的姑娘一手支在头侧，歪着脑袋开口：“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了，我来借住几日大家叙叙旧……没意见吧？”
天蚩极业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整张脸都憋蓝了，最终也没憋出半个字来。
倒是爱祸女戎，娇笑着抛了个媚眼过去：“怎么会呢，自是欢迎，不过如今正是邪灵大业……”
“别担心。”主座上的姑娘笑着插话：“我很尊重你们的个人隐私，所以是绝对绝对不会干预的，要相信我的人品。”
爱祸女戎和天蚩极业同时抽搐了脸皮，人品？这姑娘有这东西么？
“啊对了，怎么没看到阿问？”那姑娘睁大了眼睛亮晶晶的闪动着，“数百年的时光才终于再次见到一页书，这我必须表示一下祝贺~”
“……………………”
爱祸女戎和天蚩极业同时对视一眼，极为默契的定下牺牲一个问天敌保全邪灵大家庭的决定。

那姑娘欢天喜地的跑去找问天敌之后，异法无天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发问。
“双座，那个人是？”
天蚩极业瞬间黑了脸色，爱祸女戎还未开口邪说沦语已经不紧不慢的接话：“观其形貌黑发银眸，似乎……”
“迦梨。”爱祸女戎长吐一口气，颇为苦恼的斜卧在石榻上。
“迦梨么……”邪说沦语确定心中所想一般点点头，继续用平板的语气说到：“弃天帝之女，居然回到苦境了么……难怪双座对她的态度颇有忌惮，招惹到她就是与弃天帝为敌，对邪灵来说并无益处。”
“不……完全不是这样……”
爱祸女戎瞥了眼自家同修今天格外蓝汪汪的脸色，纠结的拧起美艳的眉毛。
“我宁愿对上弃天帝，也不愿意跟那家伙多做纠缠……”

明媚华美的幻境之中，玉流萤跟迦梨再次碰头。玉流萤斜卧在软塌上似乎心不在焉的啜饮着酒水，完全无视身边好奇打量的目光。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对火宅佛狱感兴趣。”
迦梨兴致勃勃的两眼冒着精光，左右滚动八卦两个大字。
“结果呢？”
“妖世浮屠和火宅佛狱的合作，似乎也跟死国的莫汉走廊有关，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毕竟我跟死国不熟啊。”
“莫汉走廊？”玉流萤脑中思索一番却是毫无结果，这让她稍微不满的皱眉。
“怎么？你也没听过？你不是在死国待了相当一段时间来着？”
“好友~”玫红色的眼珠似笑非笑带着些许妩媚的抛了个媚眼过来：“你似乎总是用自己的年岁来揣度我的。”
“是是是，那么请问玉流萤小朋友，你这次怎么突然对火宅佛狱感兴趣了？”
“其实……”玉流萤自己也有些困惑的闭上眼，“不是对火宅佛狱感兴趣，而是对四魌界，火宅佛狱只是一个突破口罢了。”
“原因？”
“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出现在幻域的么？”
“当然记得……”

三大异域当中，鬼域与外界的接触是间接性，所以并无暴露的危险，而昔日的妖域则需要直接接触来取得物资，这就使得必须有个屏障或者保护性的东西存在。幻域在三大异域当中的作用就好像一道天然屏障或者说护城河。
与其他两域不同，幻域并不存在于实际存在的空间中。整个幻域都是虚幻出的空间，完完全全的幻境。所以理论上而言，幻境之中是不会有任何真实存在的生物……
玉流萤这姑娘是个意外，意外到简直不合理的意外。
幻域也有对外连接的通路，不过那通路是不可控制的。因为整个幻域都是非实体，所以在一定条件之下幻域会在某处与真实空间相接。
误入幻域的人会见到各种诱惑，心底最深沉迫切的渴望，或者最为刻骨铭心的恐惧。总而言之，一旦不小心踏入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旦踏入幻域，并被幻觉所掌控，那么这个人的精神就会一直处于幻觉当中，身体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直到精神力量被完全消耗殆尽，身躯也会随之湮灭。
这当中有个问题，那就是虽然陷入幻觉之后这个人的意识和身体已经分离，理论上来说身躯只是维持着生理机能，这个人本质上已经死了，只是精神还未完全消散，身体也借由独特的空间保持机制而已。
玉流萤诞生在她母亲身亡以后，居她自己说，是自食其力双手万能自己从尸体肚子里爬出来的。
普通生物而言，只有生和死两个界限可分，但玉流萤的情况很特殊。从死亡中诞生的新生命，她存在于既不算生也不算死的缝隙之内，这也造成玉流萤独特的游走在生死之间的能力。
一个是不入天纲不被定义为存在的存在，一个是非生非死介于两者之间的生命体。
迦梨对她们之间友谊的描述为：既然是邻居又同为珍稀物种，理所当然该多多走动。
玉流萤对她们之间友谊的描述为：因为知道了对方太多秘密所以只能做朋友，当敌人太不划算。
总之这两只是利益共同休戚相关，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为稳固的友谊关系。

“我在四魌界的慈光之塔听到了很可能是有关幻域的传说。”
“嗯嗯？怎么说的？”迦梨立刻燃起八卦之火。
“据说……四魌界很久以前就有一处世外桃源，据说……只要向桃源内身带异香的‘仙人’许愿就能得到一切，据说……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没有回来。”
“切~”迦梨不屑的撇嘴：“真没回来的哪来这种传闻？”
话音未落，迦梨却突然一顿，随后僵硬的扭过头去。
“我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曾经留过活口。”
“嘛~那时候还小嘛，况且……”
一瞬间，玉流萤露出一种单纯的迷惘表情。迦梨半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抖着手指不敢置信的开口：“让我猜猜，你放过的人是因为来自与你母亲同样的地方？！”
“是，不过别担心，那个人去而复返了，还带了一票人一起，我可没放过他们第二次。”
“呼~那就好。”迦梨拍着胸口语重心长：“姑娘啊，杀人要彻底，斩草要除根，连个渣都不能剩下这可是前辈的经验之谈。”
玉流萤依旧在走神的嗯了一声，见她这样，迦梨不禁试探道：“你打算寻亲？”
“不知道，或许。”
“找到了之后要干什么？认亲吗？”
“全杀光。”
“噗——”
迦梨一口酒水全喷了出来，玉流萤这姑娘的思维回路依旧如此不走寻常路。
顺气了半天，迦梨这才缓过来，上下打量着多年好友。
“需要我帮忙么？我家犬鬼鼻子灵验得很哦~”
一颗黑色圆滚滚的小团子瞬间磨蹭到迦梨肩头，玉流萤打量了那东西半天……
“你家犬鬼瘦身成功了？”
迦梨眉头一抽，干笑着回道：“一天八顿的撑你觉得瘦身可能么……他们下崽子了。”
“………………”
玉流萤对好友家日益增多的子民人口表示深切同情……
纤指一掐，一颗血珠立刻从指肚冒出，一记弹指，那飞到半空的血珠立刻被小团子犬鬼吞下。
“对了，四魌界跟四境的空间距离可不近，我给你开个……”
话音未落，玉流萤和迦梨同时愣了。
那犬鬼，居然立刻就找准目标一样疾速飞走。

亲戚神马的，浮云而已　

怪石嶙峋，光线幽幽诡谲。此地是人称地狱口的一处峡谷，从名字便可窥得此地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鬼地方。
一块大石之后，玉流萤迦梨暗藏其后，犬鬼小团子趴在迦梨肩头附耳吱吱着。而在她们二人前方不远，可见两名异境之人的身影。
一名长相抽象身子像个衣柜的奇怪生物，和一名黑衣带着黄色眼镜的黑色短发女子。
迦梨听犬鬼回报了一阵，视线……直冲那抽象怪人而去。
玉流萤顺着视线同样看去……
迦梨要承认，这辈子她第一次在这位从来都处变不惊的朋友脸上看到这种所谓……被雷劈的表情。
纠结的目光注视向那名长得相当污染环境的……生物，却见自那相当挡视线的衣柜身子后面错出又一道人影。
白色狐裘，手持纸伞，那名被犬鬼锁定注意力的对象正是玉流萤几日前刚刚见过的寒烟翠。
玉流萤很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

“呦~我说好友，那姑娘跟你长得不怎么像啊。”
离开足够远的范围，两人在林间缓步而行，边溜达边聊天。
“不像是好事……”玉流萤森森一笑：“反正母亲死后我才出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有什么打算？”
玉流萤沉默片刻，双目微垂，夜色下的玫红双瞳闪动幽幽异彩：“总会再见面的……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哈~”
迦梨促狭的上下扫视着自家好友，满脸尽是看大戏的兴趣神情。
“你这次回到中原时间倒是不短，那边……没问题？”
“当然没。”迦梨不在意的摆摆手：“阿爹玩的开心就天下太平，现在老爹正在兴头上呢，拜此所赐，扩张十分顺利。”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瞥着玉流萤道：“老爹是好物啊是好物~”
“嗯……”
“我说，不管怎么说亲人毕竟是独特的存在，你真不打算认个亲啥的？”
“……我自诞生至今生命中从来没有过亲人这种名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需要。”
“啧，这嘴硬的脾气可真不可爱，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是难以用理论去衡量的。”
“等我真的感受到那种东西再说吧。”

迦梨跑去祸害……哦不对，是借住妖世浮屠对玉流萤来说具有多重含义。除了大部分对邪灵们的同情之外，另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因素……想来短时间内佛业双身还不会对阎浮提动手。
这给了玉流萤一段很短的时间来处理一些杂务，时间不多，但是足够。
天刀笑剑钝在阎浮提经过了相当时间的喂养已经差不多恢复，于是玉流萤打算找这位看上去似乎比较聪明的笑剑钝促膝长谈一下。
笑剑钝此人极为重情义，当见到算是救命恩人的玉流萤之时表现出了十万分的感激之情，并表示日后又需要相助的地方他笑剑钝毫无二话。
“你中毒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玉流萤挂着温柔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陈述着。
“啸日猋不久前被来自火宅佛狱的人重伤，最近才刚刚恢复，现在正在极道先生的啸龙居，哦对了，醉饮黄龙在妖世浮屠受伤而回，现在也在啸龙居养伤。”
“火宅佛狱？”
笑剑钝听到火宅佛狱四个字，微微蹙眉。
见笑剑钝如此反应，玉流萤便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是找对了人说，便又继续道：“火宅佛狱也是四魌界之一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我感到十分好奇。”
“火宅佛狱确是四魌界之一，四魌界最上端便是我等御天五龙所在的上天界，而火宅佛狱便是四魌界最底一层……”
笑剑钝正要详说，却被玉流萤打断。
“我问的是，火宅佛狱与另外三界的关系，四魌界的地理位置我很清楚……”玉流萤斜睨一眼，别有深意。“不久前我已经听无衣师尹普及过基本常识了。”
“无衣师尹？！”笑剑钝大惊，“你去过慈光之塔？”
“是啊，就在不久之前，而且回程途中还被火宅佛狱之人背后偷袭。”末了，玉流萤特别补充一句：“在慈光之塔地界内被火宅佛狱偷袭，最近才刚刚养好伤。”
笑剑钝傻呆呆的愣了好半天，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轻咳一声，平复了心情问道：“你有出入四魌界的方法？”
“其实你想问的是我能不能进出上天界吧？”
“呃……确实如此。”
“我只能开通前往慈光之塔的通道，不曾去过的地方我也没有办法。”
笑剑钝沉思不语，偶尔瞥来欲言又止的眼神。玉流萤站在一边但笑无言，这念想她已经给了，御天五龙对故乡的思念最终会为她带来期待的结果。
不知道御天五龙论斤卖多少钱？她可是努力喂养的来着。

天刀笑剑钝听闻玉流萤一言之后立刻告辞，不过半日便带了醉饮黄龙再度拜访。
玉流萤斜卧白玉石塌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极道先生陪同前来这倒是合理，啸日猋作为五龙之一前来也算正常，以玉倾欢与啸日猋的关系，玉倾欢出现也是常理之中，不过……
玉流萤含笑注视不该出现的刀无极，又看了眼握扇子握到关节发白的御不凡，取过茶杯啜饮一口才不紧不慢道：“是玉流萤疏忽了，我阎浮提门口应该立块‘刀无极不得入内’的牌匾才是，要知道阎浮提现下跟主席您有仇的可不在少数。”
话音未落，一抹蓝色身影旋风一样冲入大殿，一道冷光立刻向刀无极脑后劈去。
醉饮黄龙连忙出刀，架住来者攻势。只见刀无形咬牙怒瞪刀无极背影，仅余一只的眼睛已然放出冷蓝光辉，而另一边包缠的纱布则是父子间不可弥补的背离。
紧跟刀无形身后赶来的是最近俨然化身保父的九州一剑知，见刀无极也是几欲拔刀。
玉流萤悠然放下茶杯，支身坐正：“看吧，如果主席不是来送死的，那么这阎浮提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刀无极垂首而立，平日从不离身的刀龙战袍此回竟不在身上。醉饮黄龙张口欲言，刀无极却是出手制止。伸手一撩前襟，嗵的一声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一言不发，大殿之上一时间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