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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望流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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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人都有佛祖一般的承受能力的，所以才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么个说法。
“不过，认同不认同归一码，该做不该做又要另算。”迦梨顿了顿，轻声道：“如果万一你输了，你脑子里的秘密也就等于被异度魔界知道了。”
关于鬼域的事，告诉一步莲华已经是迦梨冒险的极限，要是让异度魔界知道，却是万万不可的。虽然迦梨确实相比之下跟袭灭天来聊得来，该做掉他还是要做掉他的。
一步莲华似乎有点失笑。“迦梨，如果无关鬼域，你是否会帮吾。”
“如果无关鬼域，咱俩根本不可能认识。”
有一个念头渐渐在一步莲华脑中成型，或许……似乎可行……
于是迦梨分外惊悚的看到一步莲华对着她露出一个貌似……欣慰？的笑容……
“喂喂！！一步莲华你在想什么？”
迦梨鲜少用到的第六感十分强烈的给出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没什么，佛魔之争，也该终结了。”
“说实话，我挺好奇的，为毛你连吞佛童子那一款都能抓来试图感化，就不试试感化一下你自己的恶体？比起吞佛童子，你更加了解袭灭天来不是么？”
“你认为，袭灭天来有可能成佛么？”
迦梨想了想，顿时黑线。“算我拜托你，你能别这么极端么？”
让袭灭天来成佛，想想就有够惊悚，只是，何必硬要改变魔之本质。
“异度魔界不是个能容得下袭灭天来的地方。”以她在异度魔界的经历，她不觉得袭灭天来是个被异度魔界完全包容的存在，即便他为魔界拖起了断层。“你或许可以试着折中一下，试试看？”
一步莲华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吾不能。”
沉默许久，一步莲华突然道：“如果……那么模糊掉一部分记忆，吾还是能做到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真的发生最坏的结果，那么一步莲华会拼尽全力模糊掉有关鬼域的记忆。这是圣尊者的承诺，迦梨相信。
只是，这种话……听上去就分外的不祥。
“你打算怎么做？约袭灭天来出来单挑么？”
“吾会进入魔界……”
“一步莲华！！进入魔界你是疯了吗？”
迦梨吃惊的张大了眼睛，这种行为跟找死没两样，虽然以现在的一步莲华是可以逃出来没错，可是谁知道与恶体一战之后会有何等的损伤，到时要出异度魔界，很难。
“你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步莲华并未回答。
“你……在算计什么？”
“等吾从魔界回来，吾会给你一个答案。”
迦梨皱了眉，一步莲华心意已决，谁都拉不住。
过了很久很久，一步莲华的气息才又出现在异度魔界外。
一直守在魔界外围的迦梨赶到的时候，一步莲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胸口的伤口很深，可以看出是从体内破坏造成的。
自毁，一步莲华想要跟袭灭天来同归于尽？
这到底算要怎样？
一步莲华……或许现在该叫袭灭天来了。
迦梨看着地上那只一身黑的家伙，顿时开始头痛。袭灭天来已经吸收了一步莲华的元功，只是佛者的灵识却还未能炼化。
不管如何，现在一步莲华的灵识都不可能最终做主导，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袭灭天来，而不是一步莲华。
那么现在……一步莲华是想让自己趁机杀掉袭灭天来？
掌气刚刚运起，地上的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一步莲华的意识再次主导。
“迦梨，帮吾压制袭灭天来，就一会儿。”
佛者不打诳语，鉴于一步莲华在迦梨这的信誉良好，迦梨毫不迟疑的照做了。
“吾答应给你一个答案……”恢复白衣的佛者缓缓撑起身子。“吾从不打诳语。”
“好啦，知道你一向有信用，不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是要她趁机取袭灭天来性命，又为何突然夺过意识主导？但无论如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步莲华已经注定回不来了。这一点认知让迦梨多少有些感伤。
“从很久以前，吾就在想，佛，和魔，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一步莲华睁着眼，一直看着迦梨。“你曾经说过，佛，是被人利用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信仰都是被人利用的。”
迦梨点头，这是她当年被困万圣巌的时候跟这位聊天说过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
“形容的不同，本质却是相同，吾想了很久，你的意思其实是说，信仰，是因为人心的需要才产生的东西，苦海无边，人需要救赎，而佛正符合人渴望救赎的心。”
“魔，是危害人间，诱惑人类，造成悲苦的存在，吾一直是如此认为，直到你告诉吾有关鬼域的事……吾想了很久，魔也好，佛也好，其实都是顺应人心的需求而存在。”
人心想要得到善的救赎，于是便有了佛，人心也向往恶的妄为，于是便有了魔。
一步莲华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还说过，‘人活在世上，本就背负了罪孽’，所以吾想，或许可以尝试不要太执着的做法，或许无须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或许可以不必执着于让魔成佛。
一步莲华做了两个实验。一个实验在吞佛童子身上，那是近乎任性的执着。结果不能算坏，但也不算是理想。另一个实验在迦梨身上，他在最后放下了自己的执着。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如果那时吾没有放下对你的执着，现在我们之间会是怎样？”
如果没有放下执着啊……迦梨偏头想了想，如果当时自己对他说了鬼域的事之后，他依旧还抱着那种试探的心，以及决绝的心的话……只要他对鬼域继续抱着那种除魔之心，那么……
他们的结局必是只有一种。
“不死不休。”
一步莲华笑了，对迦梨，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其实，你给吾的感觉，与袭灭天来很像，或者说，你有着与他相似的看法，但同时你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如果一步你这是赞赏的话，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只是吾没有一百年的时间，来与他心平气和的谈天……或许以他和吾的关系，也永远做不到这一点。你离开万圣巌后，吾一直在想，如果以陌生人的角度来看，吾之恶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只可惜他是吾之半身，吾永远做不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他。”
“你想说什么？”
“吾想，如果以另一种方式来对待，不过吾没有那种选择的余地。”一步莲华顿住，看着迦梨用着最为认真的语气。
“吾不能，但是你可以。”
“一步莲华你什么意思？”
迦梨背后猛然冒出一股凉气，她的记忆没有发生混乱的话每次被一步莲华算计就是这种感觉来的。
“袭灭天来，他并非纯粹的魔，虽是为恶体，但其实是七情六欲、质疑和不确定的集合，他并非纯粹的‘恶’，天命不可改，但吾仍想尝试，倘若吾放下执念，留给他一个完整的存在，或许可以期待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而这一点，只要他身为万圣巌的圣尊者，就永远不能去做。
“一步莲华你是想跟我说你打算豪赌么？”
这回迦梨背后不仅冒凉气，而且还伴随出现了汗毛倒立的效果。
“吾半身恶体之事，就托付给你了。”
“哈？？”
等等，这种‘我闺女就交给你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不……”
“天命已改，吾该再入轮回……”
“喂喂，你能不能听我说……”
“吾很庆幸，当初遇见了你，迦梨，好友，能满足吾最后的执着么？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又来了，这种佛祖都拉不回头的执着……迦梨看着一步莲华任性到没边的眼神，无力的叹了口气。
“怕了你了，我由神佛之极端而生，是天纲中不被定义为存在的存在。”
神佛之杀念，恶念，执念，妄念，昏念，错念，天理中定义为不可能存在的情绪。她就是从这些情绪中凝聚而生，神气凝结而创造的产物，却不是神、人、魔任何一种存在，不在天命中，不存于天纲，不属三界，不入轮回。
“如此，吾便能走的毫无挂碍了。”
迦梨沉默了，虽然一直是亦敌亦友，但是评心而论，一步莲华是对迦梨而言最为深刻的一个存在。若不论二人的责任，他们或许可以成为至交好友。
反正都要分别了，她可以任性的为这段数百年的情谊感伤一下的吧……
“你那是什么脸啊，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一步莲华声音中竟是有一丝揶揄。
迦梨揉了揉大概会是晚娘状态的脸，狠瞪了一步莲华一眼。“下辈子你还是这性格的话还是别来给我添麻烦的好！”
一步莲华笑了笑，周身泛起点点金光。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再见了，好友。”
待到金光散尽，迦梨还愣在那眨眼。
等一下！！！她原本是要说别玩托孤这种事来着吧！！被一步莲华一打岔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迦梨看着眼前的黑袍魔者欲哭无泪。
一步莲华！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能压得住你的恶体的！！！！
换个马甲好乘凉
袭灭天来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断断续续的，从他初次感受到自己存在，到被万圣巌追杀，到一步莲华几乎将他杀死，到他逃入魔界，拉起断层。从诞生到现在的一切在梦中回放，有些模糊，又夹杂了些一步莲华记忆的残片。
反反复复，最清晰的，是当年一步莲华几乎将他击毙的那一掌。毫不犹豫的，那么坚决。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拼着最后的力气说了那些话让一步莲华动摇一瞬，或许现在自己已经不复存在了。
袭灭天来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袭灭天来是存在的！
他活着，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念。虽由莲来，因恶而生，但为自己存在！
那个时候，一步莲华对他出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然后一连串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切的传进耳朵里。
“拍死他，救他，拍死他，救他，拍死他，救……”
呵……这可真不像是一步莲华的语气……
醒来的时候，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还没有褪去，从树叶缝隙中投下的阳光有些刺眼，但那碎碎念的声音却清晰了起来。
“拍死他，救他，拍死他，救他，拍死……”
转过头，那边有个人蹲在大树边一根一根的拔着地上的草，口中念念有词。
‘果然，一步莲华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这种念头。
双眼的焦距渐渐对准，看清了那边那个碎碎念之人的样貌。
袭灭天来认得她，在断层结合前不久来到异度魔界的外来者。本以为是与他相同的存在，如今看来却是不像。
“你这样能得出什么结果。”
“别吵，我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那道身影头也不回。
袭灭天来没有再说话，感应了一下，体内一步莲华的灵识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吸收佛者的最后一瞬，佛者自毁元灵欲与他同归于尽，原力破体而出，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个巨大的裂口，光是要抑制伤口的流血速度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真气。
袭灭天来现在很累，而且那边那个人现在没有杀意，他暂时可以休息一下。
过了没多久，袭灭天来看到那个身影猛地一僵，喀喀喀的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了一会……
然后分外决绝的一头撞上一旁的树干。
“你醒啦。”
迦梨顶着额头正中的一块红印走了过去，认命般的将造化之钥悬在袭灭天来伤口上方。
袭灭天来知道迦梨得了邪之刀，自然也能推论出造化之钥在她手上，所以迦梨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况且能治这伤的东西只有造化之钥。
想了半天迦梨都没想明白一步莲华到底是想要自己干嘛。要说是让她趁机弄死袭灭天来，实在是不像。总不会是让她渡袭灭天来成佛吧，想想都觉得惊悚。况且一步莲华对她了解也算不浅，更不可能把对抗异度魔界拯救苍生这种事交给她。
所以说她讨厌托孤呀！！正常托孤也就算了，人类的小孩养个几十年也能单飞解脱了，但眼前这么大一只到底是要怎样！！！
迦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没吱声。袭灭天来看着她风云变幻的脸色，居然十分体谅她在想事情，也没吱声。
当治疗完毕，袭灭天来胸口那个大窟窿终于闭合的时候，袭灭天来觉得是时候讲点什么了。毕竟当初在魔界还算相处融洽？而且这位显然对什么正道魔道没什么偏向，如果能拉拢来作为魔界的战力倒也不错。
“汝……”
BIU~~~~~~~~~~
袭灭天来第一个音还没发出，眼前这位已经手脚相当麻利的化光跑路……
尹秋君这日还是一如往常加紧修炼着聚神凝体之法，那种拼命修炼的势头若是让当年玄宗同修看到大概会吓得眼珠子掉出来。其实尹秋君这么拼命当然是有原因的，早一日功成离开，他就早一日能去找那个负心薄幸……呸呸，是背信弃义的死木头算帐！
尹秋君睁开一只眼，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尸身，又摸了摸胸口。
看到自己死掉的惨样子他就觉得胸口拔凉拔凉的，那么大一柄云龙斩整个戳进来……而且那倒霉云龙斩通体又是龙鳞又是飞云的，坑坑洼洼一点也不像他家云天极刃那么光滑溜溜……
再瞥一眼自己尸体上那个狗啃一样的伤口……MD，很痛耶！！
加紧修炼！等功成一定要捅回来！！
打定了主意的尹秋君，在伟大目标的动力下咬牙切齿的再提升了一遍真气继续疯狂练功。
“尹秋君尹秋君！！”
地穴入口风风火火冲进来一团物体，夹着好久没闻到的新鲜空气气息，尹秋君没好气的瞪过去。
“吵什么！我在修炼你没看到？！”
“看到了，接下来我要离开蛮长时间，所以来跟你说一声，反正你也不需要吃喝，我没回来之前最好别出去，别人发现就坏了。”
“我看上去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么？！”尹秋君狠狠白了一记，又松了脸色道：“你要出去，做什么？”
“去长生殿解决个人私怨，有两个……”
没等迦梨说完，尹秋君立马竖起眉来拔高了声音截话。
“你要去长生殿？！！！昭穆尊那混蛋是不是也在长生殿！！！”
“呃……好像……”
“我也去！！”
“哈？可是你还没聚合完全……”
“不是差不多了吗！！你找个东西给我附身！！”
迦梨抽了抽嘴角，现阶段尹秋君已经可以保元灵不散，只是实体还未能完全成型，她给尹秋君的典籍上也有抄录一些简单注意事项，其中就有关于这段时间远离尸身的法子。
要找个有灵性的物件让他附身不难，不过……
带着尹秋君去长生殿……怎么想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看着迦梨有些扭曲的脸色，尹秋君想了想，保证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要做什么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就是！”
你这句话说的就很像小孩……迦梨默默吐槽。
“可是……你现在去了能怎样，你功体还没恢复，又打不过……”
“我又不是去找他单挑！！！”
“那你去干嘛？”迦梨眉一挑，勾起一个坏笑。“该不是你思郁成狂，想去看老相好？”
“呿！我……我偷袭不行吗！他在长生殿总有受伤的时候……”
“恩恩，我了解我了解，解释就是掩饰，你不用多说了。”
迦梨挂着一脸‘我都明白’的表情，摇头晃脑的拖着尹秋君走了。
十日后，诡龄长生殿的一些资料入了第一剖官鬼针叟的眼，那是夹杂在不老城近日动作中的不起眼的一张薄纸，而鬼针叟看到之后却怪笑三声，特地遣了人调查。
不过两日，资料呈上。
根据诡龄长生殿的探子回报的资料，此人似乎最近几个月才在黑道上出现，杀人手段无比残忍，性喜将人肢解活剖，刀法利落，可下刀不见血。而且杀人似乎没有特定目标，受害者从赌场老板妓院老鸨到市集上卖菜的各行各业都有。
随着探子的资料带回的，还有一具零落的尸体，说零落，实在是因为此尸身简直看不出人样。全身皮肤都被仔细剥离，竟然没有伤到皮下肌肉分毫，每一块肌肉都被独立割下，全身骨骼都被仔细剔除，一个个关节都被巧妙的毫无破坏的分离开……
居探子复述，这尸体发现的时候是肉一堆，皮一张，拼成原型骨骼一套，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鬼针叟搓了搓下巴，这做法挺喜感，有追求有审美，重要的是搞不好是他难寻的知音。
长年难得主动出门晒太阳的第一剖官首次主动请缨，说是要去寻一名能对长生殿有用之人。祖祭司看了看剖官那张荡漾的脸，准了。
又过三日，鬼针叟回返诡龄长生殿，身后跟着一名有些病态的纤细少年。那少年黑发如檀，眼如晨星，却是面色苍白，唇红如血，明明一直带着笑，却生生透出一股鬼气来。
站在那少年身边的长生殿第一剖官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眼中不断闪动的熊熊热情之火让祖祭司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偷喝了不老神泉返老还童。
祖祭司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剖官为长生殿尽心尽力，只是长年一个人呆在剖析室和血腥池，没人和他一起探讨解剖乐趣，没人理解他血肉的美学，难免有些寂寞。
而关于这少年的资料她也看了，心狠手辣技术出众，确实是可以为长生殿所用之人。
人生难得一知己嘛，作为上司要理解。
“咳咳咳，既然是剖官特别推荐的人，你便留在剖析室跟着鬼针叟做事吧。”
听到祖祭司的安排，剖官眼中光芒更盛，皮卡皮卡的不断放射着激动的眼神，看的祖祭司一阵发毛。
“咳咳咳咳，少年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病态少年抬起头来，精致的脸孔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吾名，温柔一刀。”
初入长生殿
少年含笑站在祖祭司面前，很是纯洁的眨了眨眼。
“请问……你们这里薪水怎么算？”
祖祭司和鬼针叟瞬间都有一丝沉默，貌似从来没有哪个加入长生殿的人提出过这种问题。
“恩……”少年掰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头算了起来。“休假、福利、年终奖、每日工作时间，都是需要仔细算的项目咧。”
“少年人……长生不死难道不是足够的诱惑吗？”祖祭司的声音有点崩。
那少年很是苦恼的歪了歪脑袋。“知道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么？”
“是什么？”
“人还没死，钱没了……”
一阵诡异的冷风吹过，祖祭司紧了紧身上几十年没换过的袍子，突然感到一阵寒酸之气飘忽忽的冒了出来。
“这点，我会跟匃皇商议……”祖祭司揉着太阳穴，对一边的鬼针叟使了个眼色。“先带他下去吧。”
作为一个在地底下被封了有些年头的出土文物组织，诡龄长生殿已经很久没有吸收过新人，除了最近才加入的黑道大联盟数人之外也只有这位‘温柔一刀’公子。鬼针叟得了新助手很高兴，带着这位很有知己潜力的少年仔把诡龄长生殿上下领导拜见了个遍。
在鬼针叟级别之上是春夏秋冬四宫，其中秋冬二宫早在上次与不老城的战役中亡于不老城太师太辅之手，现在仅余春宫冷海冬郎和夏宫赤山西君。虽说在品级上剖官远不如二宫，但剖析室是个长生殿中极为重要的所在，不论殿中事物，不参与殿中征战，算是独立的一个单位，所以也并不是需要太过服从这两位。
二宫之上，那就是剖析室需要服从的单位了。元祭司、祖祭司二人，都是殿中有资历有权位的掌权者，匃皇彝灿天长年闭关，最近才刚刚出关，在这出关前整个长生殿上上下下都是靠这两位祭司在打理，除了匃皇，这两人是这殿中的实际掌权者。
除此之外，祖祭司元祭司二人更是掌握着长生殿秘术，与剖析室有多方面的联系，至于是什么联系，现在鬼针叟还不能告知新人。
鬼针叟带着新人来到剖析室入口前，叹了口气，一脸对不住的转身过来，递来一只药丸。
“嗯？这是何意？”
“少年人，对不住了，我们剖析室有关长生殿最大的秘密，你是新人，这是必要的程序，你做的好自然会给你解药。”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从赤虺上提炼的毒药，你只要按时服用压制的药物就没事，等你为长生殿立功，我会帮你向祖祭司求解药的。”说完，鬼针叟还颇有安慰意味的大力拍了拍‘温柔一刀’的肩膀。
这位新人少年含笑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下药丸。
名为‘温柔一刀’的这位少年正是迦梨所假扮，过去的日子里她经常易容成各种年龄性别行走江湖，如今做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贾命公和戤戮狂狶要她的命，那她就亲自上门来看看他们打算怎么要她的命。更何况血断机曾叫他小心沙罗曼和长生殿，推算下来沙罗曼必定也是长生殿之人，一并看看究竟她想要做什么。
鬼针叟并没要求迦梨即时上岗，而是先分配到员工福利宿舍休息，第二日再正式上班。
等闲杂人等都走光了，迦梨腰间的蓝水晶挂饰开始不住一明一暗闪烁起来，一股雾气从水晶挂饰上窜出，不一会凝成人形。
正是柳飘絮·尹秋君。
尹秋君羽扇掩面，一对眼上下扫了迦梨许久，才开口道：“向长生殿要工资，你还真说得出口，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你真打算把他们卖了还要他们给你发工钱？”
“那是当然。”迦梨坐下来开始斟茶。“何况你难道不认为……有所要求的人，比毫无理由加入的人更加可信一点么？”
尹秋君沉默了一阵，又道：“你身上的赤虺之毒要怎么解决？”
“这个啊……”迦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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