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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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银鍠朱武正进行着艰辛的脑力劳动，只见地面上展开一片小小的黑色旋涡，一只黑漆漆肥滚滚的糯米团子从地底一扭一扭钻了出来。
糯米团子吱吱了两声，接着，一道颇为熟悉的女性声音从糯米团子内部发出。
【告诉朱武他小秘叫我给绑了，让他亲自上门带金子来赎人~】
传完话，也不等银鍠朱武反应，那糯米团子又一拱一拱的钻回地底下去了。

银鍠朱武来到无常谷，走的是跟伏婴师相同的一套路，甚至见到的也是差不多的一幅画面。大石桌，满桌的点心，要说唯一的不同……
银鍠朱武看了看被某女绑成粽子极为……艺术的挂在树上的伏婴师，眼角诡异的抽动了几下。
这绑法怎么看怎么像是苦境某部分特殊爱好群体才会用的方式……
两条腿大爷一样架在桌子边上的某姑娘，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抹了把嘴，伸出白皙纤细的一只爪子来招了招。
“赎金带来了没~”
银鍠朱武颇有种风中凌乱之感，堂堂鬼族朱皇，这辈子魔生第一遭遇到有人向他要赎金。
看看那边树上挂着的面无表情的伏婴师……唔，以银鍠朱武对伏婴师的了解，这个表情大概是已经气到内伤……
银鍠朱武要承认，他挺幸灾乐祸的。

银鍠朱武避而不答伏婴师的事，开口便是：“你要如何才肯医治九祸？”
迦梨张了张嘴，眼角瞟到挂在树枝上的伏婴师，心里顿时改了主意。
“这样吧，我这人从来都很好说话……”
朱武眼角一跳。
“只要你让那个家伙……”迦梨伸手一指伏婴师，“当我的跑腿小弟，我就去帮你给九祸调理身体如何？”
银鍠朱武皱了皱眉……这要求……好像怪怪的……
“好。”

其实九祸这病根本不能算病……充其量算是孕期反应过重。九祸铁了心要孕育圣魔原胎，而孕育圣魔原胎这种痛苦就成了必经的历程。每隔不久就会出现的阵痛，据说是让魔也无法忍受的程度。迦梨想象不能，也压根不打算想。只是让九祸这款的魔也痛苦到这个地步……
迦梨叹气再叹气，抬掌运起双极之气缓缓灌入九祸腹部。
这边灌着真气，那边补剑缺、戒神老者、伏婴师、银鍠朱武四对眼珠子死盯着，尤其是银鍠朱武的视线，热烈的程度堪比激光。迦梨敢肯定要是她出手之后九祸没有好转，这位能立刻扑上来掐死她。
现在就这样了，真的到了结束的那天可要怎么办呦。迦梨缩了缩脖子，肖子最难应付了。

不过好在让她头疼的时候还没到，九祸在接受了迦梨与弃天帝同源的能量之后渐渐平复下来。同时平复下来的还有一边那道想掐死迦梨的眼神。
眼神之威，此消彼长……
那道最为热烈的眼神渐渐平复下去之后，另外那道截然不同饱含怨妇……哦不时，是怨念之气，夹杂一股幽冷飘飘忽忽死死黏在迦梨后背上。
毫无意义，这是到现在被绑的地方都在痛的怨念版伏婴师……

迦梨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认真负责堪称医师典范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九祸无恙这才收手。
同时迅速闪一边。
迦梨的判断是正确的，当她收手的瞬间身后某红毛战车立刻扑了上来，要是不闪绝对是被撞飞的命运……
看着现在眼中只剩下爱妻九祸的银鍠朱武，迦梨眼中流出瞬间的复杂神色，但那抹异色转瞬即逝。
迦梨扭头对伏婴师勾了勾手指。
“伏婴师，去，给本姑娘端茶倒水然后回来给咱捶背捏肩。”
伏婴师嘴角一阵抽抽，不光伏婴师，补剑缺的小眼镜顿时滑落到鼻梁上，戒神老者那眯缝眼也瞪得圆溜溜。
咬牙切齿了一阵，伏婴师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是。”
都能听见磨后槽牙的声儿了……

补剑缺眼珠在朱武身上兜了一圈，了然的挑眉扶眼镜，嘴巴抿的死紧，不过显然在控制不住的上翘中。
迦梨挑眉环视一圈，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跟着某位周身散发幽幽怨气的棉被卷走出了房间。

伏婴师的神奇生物观察日记　

要开启万血邪录需要千万人的鲜血，银鍠朱武派出魔化后的叶小钗完成这项任务，曾经是杀手出身的叶小钗，不过十余日便斩杀千人。对此，伏婴师很满意。
关键的无罪之人，异度魔界众魔将们已经全力在追查，眼下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并且逐渐将重点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几乎可以确认。对此，伏婴师也很满意。
伏婴师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那个把他呼来喝去的名为冷情的……未知生物。
这姑娘绝对不是人！！
此乃伏婴师经过几次接触之后得出的肯定结论。
所以伏婴师的近期目标几乎全部放在了调查这只神奇生物的真正成分上面。
伏婴师的神奇生物观察日记，华丽丽的展开……

首先，他要确定的是手头已知资料。
名为冷情……也可能是迦梨，的神秘生物初次进入魔界还是在阎魔旱魃统治的时期。当时九祸女后主要担任辅佐任务，魔界征战事宜完全交与阎魔旱魃。而直到阎魔旱魃死后，这位外来者的资料才出现在第二殿女后的眼中。
旱魃身死，所以无人知晓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阎魔旱魃让这个外来者留下。不过伏婴师不难猜测，这只未知生物强悍的实力以及傲然的态度绝对很合阎魔旱魃那个PK狂的胃口。
再来，便是阎魔旱魃身死，这名未知生物一路闯进第二殿，直接冲到女后面前叫板，嚣张的不可一世。当初女后苦于魔界战力短缺，亟需助力，这才让这个神秘生物留在魔界。
根据可靠消息，这名未知生物当时是穿过空间乱流住在当时还身处无间的鬼族领地内……
伏婴师皱了皱眉，这实在有点过分了，在鬼族还全部处于封印之中的时候让一个外来者进入鬼族的领地……
伏婴师眼中寒光一闪，更加坚定了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决心。
再后来，便是袭灭天来主动把这姑娘拎了回来，或者说，骗了回来。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了袭灭天来的注意，至于是什么特质……伏婴师想了想那姑娘初入魔界的形态，似乎是不完全体。也许是让魔之者有了同类的感觉。
要知道，袭灭天来这种双极之体的特质，不是人也不是佛更不是魔，这姑娘显然也是双极体……却略有不同。
这点伏婴师觉得他没必要细想下去，毕竟那位魔之尊者脑子里想些什么从来都不会跟人说，在他看来那位袭灭天来是很容易揣摩意图，却非常难揣摩心思的家伙。
再再后来，便是这姑娘跟着主君一起回到魔界……
伏婴师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异度魔界每任不同的掌权者时期都有这姑娘的影子，换句话说，异度魔界的整个变化过程这姑娘都了解不少……
这未免太巧合了。

而现在，他那个妻奴又喜欢翘家的主君为了九祸把他给卖了！
虽然说技不如人伏婴师没什么可埋怨的，不过他埋怨的不是自己失手被擒，而是朱武那个不着调的主君居然二话不说把他给卖了！！！
贴身跑腿小弟，听听，这都是什么职位！他堂堂伏婴师，鬼族军师，现在要给一个外来者当跑腿小弟！
伏婴师深呼吸再深呼吸，确定面部没有扭曲的太过严重，这才摆出官方高深莫测般表情敲了敲门。
不用想，那姑娘刚刚传话说她嫌屋子里的椅子太丑了……
伏婴师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帮人拎椅子的事情，这副一手拎着椅子一手敲门的动作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苦境黄昏时分，这姑娘来到魔界之后就渐渐开始进入昼伏夜出的作息……虽然魔界几乎不分昼夜。

伏婴师没有等多久门便开了，门内的未知生物挂着一脸让他牙痒痒的笑意接过了他手中的椅子。
随即便要关门。
门闭合的瞬间，伏婴师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门的边框处……………………

不是每个人都会在这种情况下停止关门的。

近两人高的厚重门板结实的撞击手背发出一声闷响，并在惯性下毫不留情的碾压之，伏婴师清晰的听见自己体内传来如下声音：咔吧咔吧咔吧咔吧……
断了……他的手骨……

门内的姑娘再次把门打开，一脸抱歉但伏婴师怎么看怎么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他说：“啊，真是太抱歉了，你应该先吱一声的，我实在是没看见~”随即欢乐的附加一句：“需要我帮你疗伤吗？”
伏婴师露出来的那张嘴诡异的扭曲了好半天，这才用完好的那只手无意义的摆了两下。
“无妨，这点小伤伏婴师可以自己处理。”
伏婴师的后槽牙最近磨损程度大概相当严重……

名为冷情的神奇生物每天都会准时为九祸灌入真气对失去功体的九祸引导真元流动，客观的来说，她的工作很有成效，至少圣魔原胎带来的痛苦明显减小了许多，至少九祸女后现在夜间可以睡得安稳而不是时刻有疼醒的可能。
这日例行的治疗结束，连日由于圣魔原胎而消耗过多力气的九祸随即陷入沉眠。银鍠朱武很满意，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傻呵呵的守在九祸床边。
伏婴师安静的立在一旁，眼中的不屑一闪即逝。
随即，他在冷情眼中明确的看到一抹大概是名为‘可惜’的情绪。

在送……或者说监视冷情回她房间的路上，伏婴师主动开口攀谈起来。
“冷姑娘，可否满足伏婴师的小小好奇，为何你对治疗九祸一事如此上心？”
“我没有不给她治疗的理由不是么。”
“伏婴师以为，你没有给九祸治疗的理由才是真的。”
“怎么没有？”走在前面的迦梨停下了脚步，“朱武把你卖给我，我给九祸治疗，这不是已经达成协议的交易了么？”
伏婴师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气不气，他是淡定的军师……
“你似乎对主君有诸多不满。”另起话题。
“我对所有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上的生物都不满。”
“哦？伏婴师可以理解成，冷姑娘并不认同主君的才能？”
迦梨认真的看了看伏婴师：“我一直觉得有这么一款主君，你该嚎啕大哭才是。”
蛋腚！要蛋腚！伏婴师默念着，稳了稳语气又道：“主君正在向着伏婴师，以及魔界子民期待的方向前进，难道冷姑娘不这么认为？”
迦梨笑了笑，一脸慈悲的表情道：“可怜的伏婴师呦，你哪来的自信能把朱武那款改造成完美主君的？”
伏婴师自信的一笑。
“苦境不是有句话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么。”
迦梨一挑眉。
“伏婴师啊，作为常年居住苦境的资深人员，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这句话的下半句。”
“哦？那请冷姑娘指教。”
“木棒子只能磨成牙签，材料不对再努力也是白搭。”
“…………………………”
伏婴师陷入囧囧有神的沉默中，神奇生物观察记录当中非常有必要加一句：心脏不好者勿近……

这趟短短的路途今天有新鲜的事情发生，伏婴师远远的看到某位魔将趾高气昂的走来。
不过他没打算主动做什么提醒。
红黄相见发色的魔将来到迦梨面前，挑起下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睨着迦梨。
“哼，这就是魔界的外来者？不过尔尔。”

迦梨搓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这位，一脸……新奇加趣味的表情扭头转向伏婴师。

“你们魔界，居然连公鸡也是人形的！”

无罪之人　

魔晦王，昔日银鍠朱武的旧部，鬼族四大天王之末。
虽然是四大天王之末，而且跟另三位的关系实在是不大好，但好歹也算是四大天王之一么，这辈子……
还没人叫过他公鸡咧！！

伏婴师上前一步，为迦梨简单介绍了一下魔界特产公鸡……不是，是魔界鬼族的晦王。而被介绍者，维持着一张很崩很崩的表情默默伫立原地。
“切，不是公鸡么……”
迦梨似乎极为鄙视的吐出一句抱怨，随后彻底无视了晦王。
其实他比公鸡都不如么……晦王默默风中凌乱中……

这场会面到此结束，对迦梨来说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不过是在悬赏名单上增加一个名字。但是……事情有了意料之外的发展……
两天后，迦梨在自己屋子里照镜子的时候玉流萤的脸突然就冒了出来。
“拜托……你这样不吱一声就出现会吓死人的……”
迦梨拍着胸口一副夸张的表情。
玉流萤撇撇嘴：“鬼都吓死了你也吓不死！对了，那个晦王……”
迦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晦王就是那天见到的公鸡头，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他的任务是什么？”
“嗯？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晦王最近似乎盯上我了。”玉流萤也是一脸的莫名。
迦梨望天想了想，“晦王的任务大概是配合伏婴师，而伏婴师的任务最近主要是找无罪之人，所以他应该也在找无罪之人吧，不过为什么会找上你？你跟那个什么无罪之人认识？”
“………………不，完全不认识………………”玉流萤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个无罪之人有什么特征没有？”说不定她真的认识但是不知道是无罪之人呢。
“无罪之人嘛……魔界知道的信息也很少啊，只知道是个会自己发出檀香味道的。”
“…………………………檀香啊……”玉流萤眉角抽得相当欢快。
“………………”
迦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某人也是自带异香，那味道似乎……跟檀香非常相似……
“所以……他们以为你是无罪之人？”这回轮到迦梨抽了，无罪之人哎，光看这称号就跟玉流萤不沾边，那姑娘要是无罪的话这世界上的其他人肯定都是佛了！伏婴师脑子怎么想的？！
玉流萤微笑不语。
“好吧，有什么新情况我再通知你，你自己小心点。”
“嗯，知道。”玉流萤心照不宣的森然一笑，分外邪恶的加了一句便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我会告诉昭穆尊，晦王那家伙很值钱的！”

由于这次与晦王的小小碰面而带来的后续仍然没有结束。
某天迦梨打算到魔界新开放的旅游景点……哦不，是解开封印后的鬼族领地去转转，没想到半路就被一只女魔给堵了。
“就是你说晦王那家伙是公鸡来着？”
对面的女魔头上包裹着一个几乎盖住眼睛的头盔，从迦梨这边只能看到微微翘起的嘴角。这女魔的打扮也相当火爆，身上的铠甲只勉强遮住三点，高跟战靴一路包到膝盖，大腿部分露出黑□袜。
这御姐打扮的女魔该不会是那个晦王的姘头吧？
迦梨点了点头：“我说的怎样？”
“哈！说的真是太好了！”
“嗯？”不是姘头？
那女魔走过来哥俩好的搭上迦梨的肩膀：“我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华颜无道，那废物我不爽他很久了，公鸡……噗，真是贴切，走走，我请你喝酒去！”
“呃……”对同事被耍如此幸灾乐祸不太好吧……
“好啊好啊，不介意我这个老鬼也来蹭个酒吧~”戒神老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啊，最近很久没见到冷情咯，你这么忙吗？老人家我很久没有吃到甜食了……今天你做来庆祝吧，好吧好吧！”
“……”迦梨默了，晦王这家伙的人缘到底有多不好啊……

华颜无道显然对喝酒的地方相当熟悉，这家露城边缘的酒肆难以发现，店面也不怎么起眼，但酒可都是陈年好酒。
迦梨端着杯子咂着嘴赞不绝口。
戒神老者幸福的捧着一块迦梨借用人家厨房做的点心咬着，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爆料，这家酒馆还是补剑缺经常叫人送酒的那家。

华颜无道造型很霸气，性格也很霸气。酒过三巡，眼见着迦梨丝毫没有醉意，华颜无道那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头盔下顿时射出两条炙热的视线。
“再来十坛！”高呼一声，华颜无道一脚踏上椅子，“冷情，咱们来拼酒吧！”又转向戒神老者：“老者你要不要参加？”
“呵呵，老人家我就不用了，我还是多吃点甜食吧，好久没吃到了。”
得到老者的答复，华颜无道切了一声，一把揪下自己的头盔拍在桌子上，露出三只眼睛的独特容貌，紧盯着迦梨瞧。那架势分明是你今天不喝就不许走！
迦梨无比纯良的眨眨眼，歪头一笑：“好啊~”
反正她喝酒不会醉……

纵横魔界酒界多年，除了老狼主之外未逢敌手的华颜无道，今天算是碰到了对手。
一坛接着一坛下肚，对面坐着的外来者依旧笑容不变姿态洒脱的喝着酒，而华颜无道甚至已经开始感到些许晕眩。酒逢敌手的快意让华颜无道渐渐兴奋起来，结果就是喝的更凶，直到……
长着一对尖耳眼珠子占据了整张脸近乎一半的店小二搓着手站在一边，一对灯泡一样的黄色眼珠皮卡皮卡的看着这一桌人。
“客官啊，小店的库存已经没有了……您看……”
华颜无道眼神略有迷离的掂了掂手上的酒坛，仰头将最后一坛喝干，随手把酒坛一甩。
“切！没办法，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真是不痛快。”华颜无道支着桌子站起来，超过八公分的高跟战靴让她晃悠了一下又立刻站稳，“下次再来比过！下次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华颜无道显然有些醉了，不过还记得这次是自己说要请客来着，于是掏出一个分量十足的钱袋砸在桌子上。做完这些之后，华颜无道把头盔夹在胳膊下看向迦梨，显然在等她的回复。
直到迦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华颜无道这才蹬着高跟鞋气势十足的离开，一路划出稳健霸气的S型路线……
“呵呵呵，老人家我也要离开了，这还是上班时间呢，拜啦~”戒神老者打了个招呼，身形直接消失。
这华颜无道可真是有趣……迦梨一个人低头闷笑，这姑娘的性格真得她心，值得改明好好结交一下。不过四大天王啊……应该是朱武的老战友了，就不知道朱武的墙角好挖不好挖。
迦梨四下看了看，酒肆里已经没几个魔了，也对，这库存都被喝完了哪还会有新客人。于是拍拍衣服站起来……揉了揉肚子。
虽然不会醉，但是几十坛喝下去也是会涨肚的……

圣魔原胎出世　

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只要努力就可以办到。

即便迦梨已经很努力的延长九祸的性命，但能做到的也只有延长而已。
这日治疗的时候，九祸突然感到腹部的阵痛，这是生产的预兆。而生产的时候，便是九祸性命的终结之时。
性命渐渐流逝的时候，九祸一直看着迦梨，带着眼中那种复杂到无法辨认的情绪。
有一种倒是很容易分辨，那是在性命最后的一丝期盼，也许她希望在最后的时候再见到某个魔最后一面。
医魔急得满头大汗，迦梨则一直握着九祸的手输入真气。
不同以往，这次，不是为了保住九祸的命，而是在对圣魔原胎做出最后的调整。加入了迦梨圣邪双极气息的圣魔原胎，与弃天帝的本源更加相似，同时生产的时候也是最后一步完成的关键。
九祸是知道的，迦梨是知道的，但朱武不知道。他还在做着与九祸一辈子的美梦……
这种结局对朱武来说是残忍的，但这种结局也是朱武自己选择的。
世间万事万物，有因有果。在还可以做出改变的时候朱武选择了逃避，于是如今他只能承受这样的结局。
有的时机，错过了，浪费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亡羊补牢，有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迦梨唯一有些不舍的是九祸，这是个令人钦佩的女性，为了魔界付出了她的全部。从迦梨的价值观来看，这个结局对九祸来说不值得，但是九祸没有后悔过，甚至没有动摇过。所以迦梨知道，对九祸来说，这是她最为心满意足的价值的达成。
努力过，对自己来说值得，这已经足够了。
当鲜血已经彻底无法止住的时候，九祸的双眼也渐渐涣散了，那对上挑的美目渐渐阖上，不知道她在最后的时间里看见了什么，离开的时候九祸很平静。

对比九祸安详的脸和面无表情的迦梨，医魔的样子就相当狼狈了。每个魔界中人都知道邪族女王九祸对银鍠朱武的重要性，如果今天九祸死在这里，他只怕也会在主君的怒火下化为灰烬。
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即便医魔医术精湛，也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性命。

得到九祸生产消息的银鍠朱武很快赶了过来，但已经晚了。
他没能见到九祸最后一面。
面对暴怒的朱皇，医魔立刻腿一软跪地上了，冷汗噼里啪啦的往地上落，脸一直深深伏在地面上，一动不敢动。
银鍠朱武只是抱着九祸一遍一遍声音忽高忽低的念叨着。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连唤数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银鍠朱武整个人都有点怔忪。
猛然间，银鍠朱武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向迦梨……怀里的孩子，那眼神中的疯狂让迦梨眉头一紧，不容她多考虑便见朱武一掌拍向那个九祸刚刚生出来的孩子。
“疯了吗你！！”
迦梨吓了一跳，一手护着怀里的小婴儿一手跟朱武对了一掌。
这实在是出乎迦梨意料之外，本以为九祸的孩子朱武会疼惜，却不曾想这位没了老婆儿子也不要了。
朱武又起一掌，此时一道人影旋风一样卷进来，一臂格挡住朱武的手。
“你肖了啊！那是你儿子咧！！”
来者正是补剑缺，退休的狼主，也是抚养朱武长大的前辈。面对老狼主，朱武从来都很给面子，只是……
显然这次他没给。
“九祸已死，我要他何用！”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是心头一跳，银鍠朱武这回实在是抽的有点过分，而且看那疯狂的神色这哪里是看自己儿子，简直是看杀妻仇人……虽然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