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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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伏婴师口气中的轻蔑，迦梨可以理解这种判断失误的缘由。
他们习惯了根据身体的素质来判断对方的强弱，不曾接触过这种精神力量的体系。
而华颜无道的对手，再不济，也是七十名红衣主教之一！

正如迦梨所说，华颜无道的攻击在波加主教口中念诵了一段之后凭空被挡下。
那道突然出现，有金色花纹环绕的巨大盾牌，上面的圣光甚至让华颜无道感到不适。
只见波加主教翻开圣经，衣袍蓦然飘舞而起，随着口中异国文字的念诵，身后渐渐展开六道天使之翼的虚影。
澎湃的圣气迎面而来，华颜无道惊愕之下竟被狠狠击退数步，唇角溢出血迹。
圣光渐渐包覆华颜无道全身，圣洁的气息不断侵蚀魔体，意欲将此魔净化。

看到华颜无道失利，伏婴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那六只天使之翼展开之时，弃天帝狠狠的皱了眉。
　
神州断层　

“圣职者的能力根据等级划分，与自身肉体修炼程度无关，依靠信仰和祈祷的力量借用神力……”迦梨一边凝神注视战局，一边解说着：“比如红衣主教，是教皇之下的第一顺位级别，共计七十名，可以借用大约三成的真神之力。”
伏婴师陷入沉思，片刻后问道：“直接借用神力么……那若是多个红衣主教同时借用神力呢？”
“他们口中的天父之力本源为一部分，而信仰的力量也可以化作另外的能量，所以两相叠加，近乎无穷。”
“也就是说……信仰者越多，力量越大吗……”伏婴师骤然压低了声调，周身笼罩了一层阴险之云。“那么主教的力量又有多少？”
“保守估计，未经过加冕的具资格者可运用五成本源之力，若是经过加冕，有七成左右。”
“那……这个人，与华颜无道相比如何？”
迦梨凝视战场，答道：“若单凭力量估算，由于圣气对魔族伤害加倍，华颜无道不是波加的对手，但若加入个人因素……”迦梨冷哼一声：“那个人自身的意志比华颜无道就差得多了，这是唯一可以取胜的变数。”

以波加主教那微薄的意志，若是受到攻击，便会产生胆怯，并且对疼痛的忍受能力不如华颜无道。
但是，前提是华颜无道要发出有效的攻势。

伏婴师想了想，手中咒术卡片再次出现，口中咒语急念，异度魔界入口外的魔族咒印开始发动功效。
地面回转开的黑色邪印渗出丝丝黑色魔气。波加主教见此情形心中顿时少了六分胆色，却还死撑面子继续念诵圣言。
得到咒印缓解圣气压力，华颜无道的行动力恢复小半，虽然圣气使得她此时身体状况极为不佳，但这并不妨碍魔之斗志。
败在这种人手里，她还有脸见魔吗！！
“乱神击！”
全力凝聚战意的一招，霎时破开护身圣盾，虽然力道减弱，仍穿透了波加主教的右肩。
全力的一招却只得到如此结果，华颜无道心头一沉，顿时挥起恶露天斧决心死战。
华颜无道作为魔界四大天王的自尊绝不允许自己败在这样一个人类手上，此番轻敌已是不该，见识到对方对魔格外克制的能力她已经心知此战凶险。
但哪怕是与对方同归于尽，也要维护魔的骄傲和尊严！

不料……
“卑鄙的恶魔！！我……我还会回来的！！”
波加主教脸色大变的捂住自己的右肩，眨眼间逃的无影无踪。

一瞬间，不管是战场上的华颜无道，还是看着投影的迦梨伏婴师弃天帝，统统陷入沉默。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袭灭天来，没等跟阔别两日的老婆好好亲热下，就被背后散发着格外扭曲诡异蓬勃气场的伏婴师连拉带拽直接拖走交流人类与信仰的问题去了。

波加主教扶着受伤的肩膀，找了个僻静的山洞，默默念诵着圣光治疗术的祈祷词。当确定那道小小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之后，这才远目着月亮一脸悲壮。
那个叫做异度魔界的地方，一定是地狱的大门，魔界的入口！！
感觉身怀重大秘密的波加主教，顿时感到自己肩头压上沉甸甸的责任。人类的未来，人类的未来就托付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
虔诚的祷告过后，波加主教立刻向教廷修书一封，发现恶魔大本营，求支援啊求支援！

另一边，在玉流萤那高昂的日租费面前，纵然心知赭杉军目前极其金贵，苍和一页书二人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那价码实在太高，居然还是论日算的，他们得好好想想怎么估算合理的时间让这最终的价格稍微少上几个零。
至于玉流萤……这姑娘早就优哉游哉的回阎浮提等消息，不过等的不是送上门的银子。
赭杉军的脑识是必定要被异度魔界所知。只因为，魔界里有迦梨。
多少对鬼域生物有些了解的玉流萤，怎么可能忘掉鬼域中可以进入人类意识的梦貘一族呢。
所以跟一页书和苍要那么高的价码……不过是玩玩么。

异度魔界，青色长发的男人如同初次到来时一般从虚空中走来，惹得伏婴师颇感兴趣的多瞄了好几眼。
“梦噬，已经取得想要的了么？”迦梨坐在爹亲旁边喝着花茶啃着蟹黄酥。
梦噬指诀一掐，一道闪着红光的丝线在他手中凝聚成一个圆球。
弃天帝抬手微动，那红色的光球已经自动脱离了梦噬的手，飞入弃天帝掌心。
梦噬一愣，随即恭敬的低下头静立在一边。
弃天帝将赭杉军脑中的秘密放在手上把玩了一圈，随手丢向天魔池。顿时池面映出投影，第四支神柱的位置终于显现。

万里黄沙，盘隐神宫。

另一边，玉流萤终于等到一页书和苍把赭杉军运送过来，并约定此事了结之后再行结算。
对此，玉流萤是没有任何意见，反正最后她要的也不是几两银子。
赭杉军苏醒的速度让苍和一页书都十分欣慰。
送到玉流萤指定地点的赭杉军，不过持续了三日的昏迷，便自行醒来。同时，也带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第四座神柱的位置已经被魔界知晓！”
还在虚弱中的赭杉军被玉流萤拎到云渡山，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怎会！”苍顿时一惊。
这句惊人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在我昏迷之时，有人进入我的意识空间并加以引导，我竟无法抵抗。”
苍沉思片刻，才道：“弃天帝不久之前才扫除识界，为此得到识界一些助力也并非毫无可能，是我思虑不周。”
“那么眼前首要之事……”苍眉头紧锁，而背着拂尘十分蛋腚的一页书，眼神不由自主向玉流萤飘啊飘。
支付了高昂的代价却没得到相应的功效，雪座啊，你看这银子的问题……
收到一页书严肃谈判的眼神，玉流萤等了一会儿才开口。
“公平合理是我们阎浮提的交易准则，既然未能达到预期的功效，这金额方面也不是不可通融。”瞧着闻言显然多放了不少注意力过来的苍，玉流萤大度的一甩手：“银子什么的就算了吧。”

不光一页书松了口气，一直偷瞄的苍亦是同样。哪怕是道尊佛祖现在站在他们眼前，都没有这个为他们免掉费用的玉流萤来的和蔼可亲！

天时未至，此时的盘隐神宫即便是弃天帝也不可能进入。这短暂的时间，是留给神州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
豁然之境的剑子仙迹，就是三教流氓当中的那一位也来到访过云渡山，送来了他那两位好友正在对面忙碌的消息，又急匆匆的不知道忙些什么去了。
这个一身白衣的家伙虽然还算干净，但是那衣服……玉流萤不屑的撇嘴，几百年都没换过了吧。
某位财大气粗的姑娘，显然对能闪到人眼睛的比较有好感。

再过数日，苍和一页书依旧没有提出什么有把握的提案。但神州断层的另一边，却传来了好消息。
断裂的大陆已经接合了。
大陆接合，为无聊到家的玉流萤提供了一丝乐趣。显然，并非因为天下苍生之类云云，而是因为云渡山新增的那两位访客。
顶着一头银色海螺背着金光闪闪佛牒的佛剑分说，以及从头到脚都闪闪亮亮的疏楼龙宿。
金海螺看久了看看银海螺是相当不错的，至于疏楼龙宿……玉流萤满目欢喜，看了这么久穷酸生物受到荼毒的眼睛终于得以放松。

疏楼龙宿环视了现场一周，云渡山是一页书的地方，他不太好说人家穷酸。不过……
那一角，白玉躺椅羊毛毯鎏金边柱紫檀檐水晶珠帘青玉桌，以及那名斜卧着笑得温和的从头到脚闪亮又华丽的生物……这真是符合他的美学。
疏楼龙宿摇了摇珍珠扇，径直就冲那片华丽的所在而去。
“这位姑娘，在下儒门疏楼龙宿，不介意借一块地方吧。”
玉流萤抿嘴，扬手间又一座白玉躺椅出现在青玉桌对面，酒具也成了两套。
“言如雪·玉流萤。”亲自斟酒送上，玉流萤对着这养眼的生物很有好心情。
“嗯……”儒门龙首咂咂嘴，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个中滋味果然不同凡响。”

剑子仙迹遥望着远处那片骤然间光华耀眼珠光宝气的所在，顿时觉得那边和这边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不用他好友讽刺，他自己已经感觉到穷酸之气蔓延在周身。
“好友……”剑子仙迹扭头看向佛剑分说：“你有没有觉得那边的光线突然特别刺眼？”
佛剑分说极为蛋腚的一瞥头：“不分说。”

玄天九变　

“已经解决了？”
风尘仆仆的寂寞侯刚刚回转阎浮提，便见到自家顶头上司正坐在大厅里悠哉悠哉的喝茶。显然是在等他的结果。
寂寞侯一反常态的并未立刻回答，这细微的反常让玉流萤抬头看了他一眼。
“柳生剑影心志坚定，要‘劝解’他，不是一件易事。”
“哦？还有你寂寞侯无法‘开解’之人？”
“不知主上……为何要让寂寞侯劝解剑圣离开中原？”
“你觉得，让弃天帝对中原增加更多的兴趣是件好事？”
“柳生剑影和楼无痕，会是不小的助力。”
“助力这种东西，只有达到胜利的结果才算有效。”
“倒是可惜了……注重私情的剑，注定失去一些锋芒，柳生剑影的道，已经变了。”寂寞侯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于玉流萤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取过一杯茶。“主上，您毁了一个顶尖的剑者。”
“这么说，看来你是成功了。”
“……不负主上厚望。”寂寞侯沉默片刻，又道：“主上跟弃天帝之女的关系似乎比我料想的要深厚。”
“怎么有此一问？”
“在柳生剑影处……我见到了袭灭天来，昔日的魔之尊者……变化很大。”
“怎样的变化呢？”
“无懈可击。”
“这可真是不低的评价。”
寂寞侯眼神一转，突然有些逼问的意味：“不知主上与迦梨究竟真实的关系为何？”
玉流萤顿住，斟酌了片刻，答道：“牢不可破的朋友。”
“哦？将牢不可破这个词用在朋友这种关系上，实在令人玩味。”
玫红色的双眼渐渐弯起，玉流萤微微倾身探过，轻声道：“我以为，以寂寞侯的智慧，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好’。”
“唉……”寂寞侯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寂寞侯的主上是您啊。”
要是他秉承这个原则，怎有可能得到现在的位置。
“……那是一段漫长的故事了，讲起来太费时间，日后有空我再讲给你听吧。”
寂寞侯点点头，独自饮茶不语。
玉流萤用眼角余光瞥见寂寞侯这副样子，弯着嘴角，继续悠闲的喝茶。

“唉……”这场耐性的小小比试最终由寂寞侯主动认输，“主上，能否告知寂寞侯一事？”
“说。”
“莫沧桑身死的消息，主上打算瞒我到何时？”
“嗯？”玉流萤笑意加深，微微蹙眉凝视寂寞侯，随即释然：“你比我预料中的，知道的早，受到的影响也小些。”
“主上认为，我会为莫沧桑之事影响正事。”
“低看了你，我道歉。”玉流萤亲自斟茶一杯奉上：“全当赔罪。”
寂寞侯坦然接下：“昔日莫沧桑曾对我说，我变强了，便无法体会弱者被牺牲的悲哀。”
茶水入喉，清香甘甜，带来一丝清明。
“此句，我一直不得堪破。”
“仅有此句？”玉流萤带着些笑音，“我确实低看了你啊。”
“雪座可否为属下解惑？”
“骗，我擅长，解惑？这可真为难我了。”茶杯在指尖以奇怪的姿态缓缓旋转，玉流萤一直紧盯那杯子，看上去似乎漫不经心。“不过，要说我本人的看法倒是有些……”
“别人的悲哀总要好过自己的悲哀，仁慈乃是施舍，强者才有施舍的权利，愈强，能做到的才越多，相信这点寂寞侯深有体会。”
寂寞侯只是沉思，并未回答。
“对了。”玉流萤突然想起什么，念了一句：“苍雷西响降霹雳，紫气东来显麒麟，玄天九变麒麟君。”
寂寞侯一震，又马上平复下来。
“你果然知道了。”
“寂寞侯啊寂寞侯，你也忒小看我了，这种事情我自然早就查到，至于如今才提起……”翻手间，一本残破老旧的册子出现在玉流萤手中，丝毫不作停留便被抛给了寂寞侯。
“这是！”
封面四个残破但仍能辨认的大字映入眼中，寂寞侯顿时惊讶不已。
“你家的东西，我就交给你保管了，要毁要留自己拿主意。”
寂寞侯心绪复杂的看向手中旧册，上面那四个字依稀可识得为……玄天九变。
此生头一遭，寂寞侯感到说不出话来，想说的话反复在喉咙里滚了两回，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只憋出一句。
“这东西居然真的有……”
“那是当然，昔日麒麟君之时我还并未来到苦境，这才用了这么久，这可是我拜托一位对苦境各处典籍都熟悉得很的朋友费很大力气才找到的。”
寂寞侯蛋腚的将册子收入袖中，蛋腚的抬头。
“主上，您如此强调费时费力……其实你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我练了对吧。”
“聪明！”玉流萤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拍拍寂寞侯肩头，笑眯眯转身而去。

自从第四支神柱方位被弃天帝得知，魔皇亲临万里狂沙，静待神宫开启之时。
而异度魔界之外，却再逢挑衅。
恨长风持涅槃剑而来，曾经的异度王者，使得华颜无道等人皆不得妄动。
恨长风身侧，六弦之首同样持剑横指，白虹剑下魔魂无数，玄宗之首的威能让众魔自是忌惮。
魔城大门缓缓开启，自异度魔界之内步出一道黑影，正是魔之尊者袭灭天来。
“六弦之首，我们还真是有缘呐。”黑衣黥面之魔，不紧不慢吐出暗讽的话语。
伏婴师咒卡立现，登时咒灵涌现，直冲恨长风。站在一旁犹豫不决的华颜无道，突然收到伏婴师冷冷的一瞥，立刻收敛心神，提起恶露天斧，凝视曾经的主君。

天魔池边，迦梨注视投映出的战局，心中隐隐浮现一丝不安。
无法得知不安的源头，只能更加谨慎的注视对方一举一动，努力观察，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端倪。
眼前的天魔之池中，沉睡着银鍠朱武的魔体。这给了银鍠朱武来此大闹的原因。这并无不妥……
六弦之首……也并非没有与朱武一同的理由，好歹也是一起听过一步莲华爱的教育的难友，搞不好发展出啥情谊也是可能。
但是……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重，迦梨重新又将有用的信息疏理了一遍。
黑羽恨长风，回返魔界为了取回自己的魔身恢复全部力量，苍与他同行相助。苍……目前首要的任务是……守护第四支神柱！
似乎抓到了一些线索，迦梨眉头更紧，努力试图找寻一瞬划过的想法。

父亲正在万里黄沙，在思考出对策之前苍不会贸然行动，而借此空隙进攻魔界也是有可能。
等等！
迦梨脑中骤然划过一丝清明。
以苍和恨长风之力，对抗有她和袭灭天来在的魔界并无多大把握，但却并未有其他人支援！！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圣魔原胎的弱点？！
这不可能！圣魔原胎弱点的记载只有戒神宝典中才有，而戒神宝典无论是原本还是副本，都在她本人的监管下。
不，还有一个人看过戒神宝典的全本……
脸色一凝，迦梨立刻扯开黑洞直冲万里黄沙而去。

万里黄沙　

迦梨和弃天帝，父女之间的独特联系使得即便不曾去过万里黄沙，迦梨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父亲所在的位置。
第四支神柱的所在，盘隐神宫的所在。
独特的结界使得穿行空间之术在结界边缘失效。一脚踏出黑洞，眼前景象让迦梨当即失声叫出。
“父亲！”
已经消失于武林许久的魔流剑·风之痕，正与一页书联手进攻弃天帝，而风之痕手中的剑，正是穿过弃天帝之身的一幕。
眼眸瞬间沉落，迦梨可以感觉到心中那些浮躁的东西渐渐沉淀，渐渐变得纯粹。

三教先天本于一边护持观望，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他们同时一愣，那一句父亲顿时表明了来者的身份。
剑子仙迹哀叹着果然见到这个姑娘就没好事，一边古尘立刻出鞘，防止这姑娘打扰一页书他们辛苦准备的战局。
疏楼龙宿亦曾与迦梨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对立之身份不禁让人感慨世事无常。但如今这一局，是断不能被打扰！
紫龙影与佛牒同时出鞘，与古尘相互辉映。佛道儒三教圣气交融回绕，在这一方又形成一边战局。

这圣气对魔或许有效，但对双极之体的迦梨而言却不算什么。
心中满溢着父亲被伤的怒火，迦梨连调笑的心情都彻底消失无踪。

眼前的女子微低着头，一对银色诡异双瞳宛如毒蛇一般紧紧锁住三人之身。万里黄沙的尘埃被渐渐猛烈的风吹起，模糊了天地的暗黄之中那对莹白的双眼却更加闪亮骇人。
三教先天未先出手，对手底细未明，实力更是未知。何况渐渐冷凝的气氛已经昭示了对手的难缠，先出手，极易出现差错。

瞬间！

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同时一愣，刚才还飞扬的黄沙霎时间竟是全部静止，纷纷垂直落下地面。在他们三人包围圈的周围，仿佛突然形成了一个无风带，一丝微风都没有的诡异空间。
那对莹白的眸子慢慢挪过他们身后，看向他们背后坚守的战局，银色的眼中映出魔皇的身影，瞳孔微缩，随即缓慢而令人胆寒的将焦点放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淡色的唇抿起，嘴角缓缓上翘，似乎带着某种未知的变化。
三教先天同时感到心头一凛，各自急速旋身闪开。两道刀气紧擦着疏楼龙宿和佛剑分说的衣摆而过，剑子仙迹闪的有点慢，衣袖顿时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飘落了半片。
什么时候出刀的？
三人同时心惊，那姑娘手中并未出现任何武器！
不对！
疏楼龙宿眯起眼，出声提醒：“小心！她的双手。”
剑子仙迹与佛剑分说闻言立刻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女子的两只手上。那两只纤细白皙的手，竟闪动着兵刃的寒芒。
“这是！”
以身为刀！这女子的兵器是与她并为一体！！
一边是皎若月光的冰白之色，一边是隐隐的黑闪动着血色。两手指间突然蔓延出异色的两道雾气，细碎的环绕手臂而上，火焰般愈燃愈盛。

青白的火焰包裹着迦梨的左手，黑红色的烈焰包裹着迦梨的右手。天星暗星本就是溶入她骨血中的一部分，但是用这种形态战斗还真是第一次。
丝毫没有迟疑，一个闪身，瞬间便已经逼近剑子面前。

剑子仙迹猛然一惊，立刻仰身闪避，那手刀上的黑红色烈焰擦着额前碎发而过，几缕发丝几乎是接触瞬间就湮灭的连灰都没有剩下。
剑子仙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黑红色的火焰要是结实的烧到他身上……好吧，那他就连棺材都省了。
横劈过后并不是结束，出乎剑子意料之外，那只危险的爪子突然变为勾手，一道半月暗芒瞬间延展而出。
勉强一个扭身才堪堪躲过的剑子仙迹顿时觉得他的老腰在哀嚎……

还好他的两位好友还记得给他解围。
紫龙影和佛牒同时合招，两道剑气交缠着直冲迦梨后心，一实一虚，却又相辅相成。
不悦的放弃对剑子仙迹的逼杀，迦梨凌空轻飘飘的飞起，如同一片被剑气吹开的羽毛。半空中一个回转，双手同时展开一条炎流，两条异色炎流编织的长鞭立刻向佛剑分说与疏楼龙宿卷去。
佛剑分说有一丝分神，眼明手快的疏楼龙宿剑尖一挑，一道紫红剑气直冲而出与那炎流交织的长鞭缠斗在一处，同时一掌拍开佛剑分说。
暴动的炎流扫过佛剑分说原本的所在，地面的黄沙竟被炎流溶解，点点黑红色的熔液夹杂着极寒之气造成的纯白粉末，光是看就知道这一下挨在身上会有什么结果。

“好友……”龙宿冷笑着开口：“从不见你在战场上还会分神。”
佛剑分说沉默不言，他心知此战的重要，但面对一个救过自己两次的人，下手总是有些顾忌。
一声低叹，佛牒闪现万丈圣光。这一战，没有半步退路！

三教先天配合绝佳，多年的好友自然有深厚的默契。剑子的攻势大开大合同时密不透风，将迦梨严格限制在这一方战局之内，而佛牒之气猛烈霸道，总是夹杂万钧之势避无可避只得抵挡，疏楼龙宿剑法刁钻灵活，任何一个空隙都会被他立刻捕捉。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

然而，越战，疏楼龙宿越是心感不安。缠斗许久，却不见迦梨有任何突围之举，虽然招式猛烈，对他们三人威胁极大，但方才的目标……
迦梨在意的是负伤的弃天帝，为何此时却专心与他们三人缠斗……疏楼龙宿可不会认为，这个女子是会因为战意分不清主次的人。
骤然，迦梨嘴角笑意加深，紧随而至的，便是……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