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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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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任在身,万事还得小心为上。看来这一次燕国之行真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总要保得弟兄们的周全才是。

众人在慕若的带领下沿湖边而行,这平湖甚为奇怪,湖面雾气云蒸霞蔚,雾气下还可隐见偶有水气沸腾,微微翻滚。众人行在湖边,虽是严冬,却丝毫不感寒冷,反而觉得暖洋洋的。清洛最初的好奇过后,想起陆先生所授知识,拍手笑道:“啊!我知道了,这是一处温泉。”

血衣卫有音笑道:“哪有这么大的温泉〃

慕若回头答道:“小哥哥说对了,这真是一处温泉,当年我父父亲发现时也感到很惊讶,当时的温泉口没这么大,水温也是十分烫人,后来父亲就叫人开凿出这样一个平湖,又从山上引入山泉水,才有今日这种景象。父亲说,这种温泉水对身体很有益的,所以便让我母亲住到这里来了。”

萧慎思听了心下更是凛然:要完成这么大的一个引水成湖工程,只怕这慕若的父亲还不是一般的富贵之人。于是趁慕若不注意,轻声嘱咐众人要多加小心,不要露了破绽。

绕过平湖,走过一段青石板路,便到了那宅子的前面,慕若不改本性,冲上去将门拍得山响,一会儿便从宅里涌出一群人来,皆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女子,个个环珠绕翠,红霞粉面,风姿绰约,见到敲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少年,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不由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闯到这里来了?”

慕若愣了一愣,叫道:“天啊,你们怎么了,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那为首的红衣女子也愣了愣,迟疑道:“你这小子声音倒是听着挺耳熟的。”

清洛扯扯慕若的衣袖,用手指指面上,慕若恍然大悟,笑道:“瞧我,还化着妆呢,姐姐们,我是若儿啊,快打一盆水来。”

那些女子娇呼起来:“天哪!若儿你怎么化成这种样子啊,叫夫人看见了又会数落我们的。快进来〃

慕若跨过门槛,便往照壁后面冲去,红衣丽人唤住她:“若儿,这些人是?”

慕若回头见清洛等人仍站在门外,大大咧咧的扬手道:“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先好好招待他们,我要去找母亲。”说着头也不回的去了。自有几名女子跟了过去。

红衣丽人回过头来,面对众人裣祍行礼,柔声道:“各位既然是若儿小姐的朋友,便请随我来吧。”大概是不惯与这么多男子相处,她脸颊涌上一圈红晕,愈发显得娇俏可人。

一名女子上来领着两名血衣卫将马车牵向后院,其余人随红衣丽人沿西首回廊而行,进垂花门,穿过一个夹道,再转过一个花厅,行过一条抄手游廊,到达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众人一路行来,见慕若家中房屋或轩峻壮丽,或秀雅别致,一石一木均配得恰到好处,更透出一种无可比拟的雅致与贵态。

行到院门处,便有两名仆人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红衣丽人吩咐道:“这是小姐带来的贵客,你等需好生侍侯。”向众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萧林等人见慕若一进家门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何时来见,众人又皆有些疲倦,便在那两名仆人的引领下来到院中厢房,或坐或卧,小憩了一会。

清洛昨夜所见太过恐怖,便有些心绪不宁,难以入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脸上爬,“腾”的一声便坐了起来,倒把正举着一根羽毛在挠她脸庞的慕若吓了一跳。

清洛嗔道:“若儿,你到哪里去了,把我们丢在这里也不管。”

慕若扮个鬼脸,笑道:“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这时萧林二人也醒了过来,着血衣卫们留在房中,三人随着慕若出了院门,往宅子东边的梅林行去。

堪堪行到梅林边,一阵清风拂过,扬起片片梅花,纷纷扬扬,萧萧而下,有几瓣艳若娇唇的梅花落在清洛的肩上,林归远轻轻的替她捻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柔的神情,却正巧被一旁的萧慎思看入眼内,他心中微微一沉,感觉这两位义弟之间似有些不寻常之处。

不及他细想,一丝悠扬清远的琴声传来,令三人定住脚步细听。这琴声初时如山泉般高旷清澈,转瞬又如瀑布般激越飞荡,复又九曲回肠,婉转悠扬,这种种不同情绪蕴于琴声之中,却只让三人心中充满清远幽寂、平安喜乐之情。就好象看到一个绝代佳人,气质超群,才华无匹,韵自高贵,少女时饱含对生命的天真和热爱,经过荡气回肠的爱恋,如水年华的洗礼,蝶变成一位优雅娴静、无欲无求的成熟女子。

清洛听得最后一个余音袅袅散去,不禁举步向前走去,只见疏朗梅影间,落英缤纷下,一位丽人乌发轻垂,白裘拥肩,坐在琴前,含笑看着他们。

慕若如小鸟一般蹦了过去,环住白衣女子的肩,撒娇道:“母亲,这首曲子你怎么从来都不教我?”

三人听得这美丽女子是她母亲,忙恭身行礼:“见过慕夫人〃

这慕夫人见三人中,萧慎思商人打扮,状极精明,显是饱经沧桑之人;林归远的帐房先生虽说形象有些委顿,眼中却神彩奕奕,似也不是草包之辈;而跟随打扮的清洛就更加讨喜,红扑扑的面庞,眉间一粒红痣,便如那画上走下的善财童子。不觉心下欢喜,笑道:“若儿能与各位相交,实是她的福气,还望你们对她多多担待才是。”

三人又齐声道:“不敢当。”

慕夫人柔声问道:“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慕若拍拍脑袋:“唉呀,你看我这大迷糊,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你们可别见怪哦。”

相处时间虽短,三人却都深知她天真烂漫的性情,萧慎思微微一笑道:“慕小姐聪明活泼,玉树银姿,与我这位小兄弟更是一见如故,我们岂会见怪。在下姓盛,从青国而来,去往贵国蓟都,是一个生意人,这是我的帐房林先生,这一位清小哥是我的亲随,我都视之如自家兄弟一般。”

林归远细看了慕夫人两眼,“咦”的一声,走前两步作揖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可否让在下替夫人把一把脉?”

慕若站直身子道:“母亲,我请这位先生来正是想求他替你诊一诊玻”

夫人微微一笑,笑声中蕴含着道不尽的幽思,轻声说道:“若儿,你太过为我担忧了,我现在心中平安喜乐,归于平静,纵是只能活上三五两载,也知足了。何必再劳烦这位先生呢?”

慕若急道:“母亲,你就让这位林先生看看吧,林先生的医术很高明的。”

慕夫人淡淡笑着,却不将手伸出。

林归远细观她眉目唇颊,缓声说道:“夫人,你先天体质较弱,又多年忧思过虑,郁积于心,药汤难进,所幸靠这里的温泉之效延命至今,只是如果再不施以针炙之术,只怕病情会更加严重。”

慕夫人眼望远方,幽幽说道:“纵使能多活上三年五载,十年八年,到头来不还是要回归尘土,堕于轮回?”

三人听得她如此超然,一时也无话相劝,几人皆默默不语。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穿林而来,禀道:“禀夫人,小姐,谷外密林有陌生人闯进来了〃

二四、还看王孙落华堂

慕若听言蹦了起来:“哦,谁敢这么大胆啊?有没有将他拿下?”

侍女答道:“那人身手不错,晏公晏管家说一时拿他不下,又不明他的来历,便把他困在机关内了,只是,只是那人看样子与这位先生的手下装扮很是相似。”说着偷偷的看了萧慎思三人一眼。

萧慎思笑道:“只怕是我派去跟踪昨夜那群官兵的手下循着暗记找来了,还望慕姑娘将他放出来才是。”

慕若道:“我正要找你们商量这件事情。”又向慕夫人道:“母亲,昨夜之事唯有您才能替我阿母做主,若儿求您了。”

慕夫人低头想了一会,终是轻轻摇了下头:“若儿,依你所言,此事只怕真是那人所为,你也知,你父父亲一直以来对他是宠信有加,反倒对慕华淡淡的。虽说我名义上也是他的嫡也对那人有…有一些恩情,但他现在羽翼已丰,做事越来越不择手段,他又怎么肯听我言,现在我们又没有证据在手,你阿母的这个仇如何向他讨还?何况我现在隐居在这里,早已不问世事,不想再卷进去的了。”

慕若听了急得泪水在眼睛打转,声音也有些变调:“母亲,你再不想想办法,只怕下一步他就会欺到哥哥头上来了,他手段如此残忍,只怕有很多事情父亲都不知道,父亲最敬重您,只有您出面,才能让父亲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父亲绝不会允许他那样子做的。”

慕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你父亲若是还有一丝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唉,一切从开始就是错埃如果没有你和慕华,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尘世,眼不见心不烦的为好。”

慕若听了此言,张口结舌,呆若木鸡,魂断神伤。

这番言语听下来,萧林三人心神俱惊:这慕夫人和慕若究竟是何来历,如果幕后指使者是己方猜测的那人,那这慕若的父亲岂不是?如果这对母女真是那种身份,她们又为何要隐居在这山谷呢?

清洛见慕若急得小脸通红,泪水涔涔,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向慕夫人说道:“慕夫人,现在先撇开寻找昨晚的真凶这件事不说,我看慕若小姐孺慕之情甚深,孝道之义堪赞,她乳母遇到不幸,都如此伤心,何况对自己亲生的母亲?如果夫人一味拒绝就医,您看破世情倒没什么,只是万一有个不幸,若儿又将是何等的伤心,何等的绝望?万望您看在若儿的份上,也应先将自己的身体治好,这才是最让若儿开心的事情啊〃

慕夫人听她言辞恳切,情感真挚,禁不住向慕若望去,慕若伤心欲绝的样子映入眼帘,她如遭雷殛,身形摇晃。一直以来,她为情所伤,选择逃避,隐居在这深谷之中,先是自伤自怨,后又将自身看淡。一心想着等儿女长大成人自己便可了却尘缘,却从未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撒手离去又会让女儿情何以堪。今日听清洛一言,看到女儿的泪眼,方知自己以往想的有多么错误,推己及人,想到心中那人也有伤心无奈之处,突然觉得以往放在心尖耿耿于怀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解脱了。

林归远见她意志松动,也乘机进言道:“夫人的病是由心病而起,如果能解开心结,在下再施以针炙之术,当可恢复健康。还请夫人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

慕夫人犹豫再三,轻声说道:“好吧。看在若儿的份上,我也该去试一试了。”

慕若平时动若脱兔,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对林李二人的感激之情,反倒站在那里呆呆不劝,只是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求母亲和哥哥出手,帮小哥哥的同伴拿到解药,顺便报了阿母之仇才行。那真凶虽势力强大,手段残忍,她倒也不是特别害怕。

三人与慕氏母女回到宅中,萧慎思轻轻的碰了一下林归远的肩,林归远心领神会,借口要准备针炙事宜便和萧李二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这时派出去跟踪燕兵的血衣卫有侠已经被仆人从树林中带了回来。

确认没有外人偷听后,有侠禀道:“属下跟随那群官兵,大概向西行了二十余里路,他们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宅院,那宅院院墙极高,守卫森严,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后来那群官兵再未出来过,属下就循着暗记找来了。”

萧慎思沉默了一会,问林归远:“二弟,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林归远道:“如果我们料的不差,这幕后真凶真是齐显恕,而齐显恕的靠山又真的是燕国大皇子,那么这慕家母女身份就很吓人的了。我大胆猜测,这慕夫人只怕就是那前任国主的女儿清月公主,现任的燕国皇后。只是看她模样,似有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她身份尊贵,就是燕皇的宝座也是靠她得来,又有什么事情会伤她至此呢?听她母女口气,这大皇子好似不是她亲生的,对了,大哥,我朝在燕国的内应以往传回来的消息,不知有未提及燕国二皇子的名字?”

萧慎思缓声道:“燕国二皇子受封为逸王,表字正是慕华〃

林归远拍手道:“这就是了!我看这里的侍从侍女个个都不似平庸之辈,侍女们虽不惯见外人,但身形轻巧,显是有武艺在身,贴身保护这皇后和公主的,至于那些男仆,行动阴柔无比,并无喉结,声音尖细,更是泄露了他们真正的身份。”

萧慎思点点头:“不错,二弟观察得极为细致。”

清洛有些听不明白,好奇的问道:“那些男仆是什么身份啊?没有喉结和声音尖细与他们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啊?”

林归远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萧慎思由于心里把清洛当作男儿之身,并无障碍,笑道:“三弟问得好笑,那些男仆的身形特征自然说明他们是阉人埃”

清洛还是有些迷糊,要知道陆先生虽然教她天文地理,文采军事,这阉人之事却也不便向她提及,她父母自然也不会向她说起这些,只是见到林归远在一旁使眼色,便知可能不是好话,面上一红,不再追问。

林归远见她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岔开话题道:“大哥,没想到我们还未进蓟都,倒先见着了燕国的皇后与公主,现在该如何是好?”

萧慎思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其实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听她母女所言,这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我们能善加利用,当会事半功倍,只是大家切记不要露出破绽。”又转向林归远道:“现在就要请二弟发挥你高明的医术,替这慕夫人治好她的旧疾,自然便可引出那燕慕华二皇子了。等他现身以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清洛这两日来与慕若处得极为融洽,有些犹豫的道:“大哥,那大皇子生性残忍,听语气就是这慕夫人皇后都对他忌惮几分,我们利用她们母女,万一给她们带来不好的后果,若儿岂不是…”

萧慎思见她善良的天性又发作起来,软言安慰:“三弟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要利用那二皇子来打探大皇子及齐显恕的确切消息,必要时借助一下他的力量,但最后下手还得靠我们自己,不会连累到她们母女的,更何况二弟若能治好她母亲的病,对慕若来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清洛歪着头想了一下,确是如此,便放下心来,接着一个劲的催促林归远赶快前去帮那慕夫人诊治。

林归远拎着药箱施施然而去,萧慎思却还坐在桌前思忖:虽说现在一行人顺利抵达蓟都城外,又遇着这十有八九是皇后和公主的慕家母女,大有可以利用周旋的余地,但如何不露己方破绽,找着齐显恕的藏身之处,又如何逼着他拿出解药,只怕还不是一件易与的事情。更何况自己还一心想着能多了解一些关于燕皇的内情,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这边想得十分入神,却不知那边清洛正伏在桌上,两手托腮,瞪着一双妙目看着他。清洛其实也在想着心事:自己这次好象给大哥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又要不伤害慕若,又要拿到解药,又要除去齐显恕,难怪大哥原来清澈明亮的眼神象蒙上了一层阴霾似的,那眉间也似多了许多皱纹。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想要抚平萧慎思脸上的皱纹,抹去他眼中的阴霾。

两人一个比一个想得入神,眼看清洛的手就要抚上萧慎思的面庞,慕若象小兔子一般跳了进来,叫道:“盛掌柜,清哥哥,我哥哥来了。”

清洛率先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象被蛇咬似的将手收了回来,一时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心儿象擂鼓一样呯呯跳动,暗暗的骂着自己:清洛,你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萧慎思却没觉察到她的异样,站起身来,自然而然的拉起清洛,笑道:“就请若儿小姐引见,让我等拜会一下慕公子。”清洛不欲让人见到她红透的面庞,别着脸随二人出了院子。

慕若在前蹦蹦跳跳带着二人向宅子正北方向大屋行去。萧慎思仍牵着清洛的手不放,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三弟的手纤巧细弱,柔软无比,滑若凝脂,包在自己的大手里感觉异样的舒坦,心头的焦燥也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明知两个男子牵手而行大为不妥,一时却也不忍放开。

清洛心下羞怯,装作指点园中风景,将手轻轻抽出,两人默默体会着手中的余温,感觉却是一南一北:清洛自是害羞情怯,萧慎思却在不停责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有些危险的倾向?

这一路行来,园中景致在两人眼中便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不清也摸不着,理不顺也道不明。

好容易到了正房花厅门口,慕若开心的笑声让二人清醒过来。跨过酸枝雕花门槛,只见屋内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格,或贮书,或置笔砚,或安放石头盆景,透着说不尽的书香墨气。见两人进来,屋正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案前站起相迎,白衣轻裘,头戴束发银冠,勒着青玉抹额,腰围攒丝银带,脚踏绣蟒皮靴,清眉秀目,飘逸出尘。

两人想不到这燕慕华竟是如此年幼的一个少年,生得又是如此儒雅飘逸。萧慎思忙迎前一步作揖行礼:“盛某一介青国商人,今日得见慕公子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慕公子礼数极为周全,忙还礼道:“不敢当,听舍妹说,贵客既救得她性命,又替我母诊治旧疾,当是我慕华感到三生有幸才是〃

他两人你来我往正在谦虚客套之际,清洛拉住慕若问道:“若儿,林先生替夫人诊治,现在情况如何了?”

慕若撇一撇嘴:“不知道,听侍女说,还在行针,林先生似是极为吃力的样子,真有些担心。”

燕慕华显是也挂念着正在治病的母亲,说话间便有些心不在焉。

清洛细心看了他两眼,轻声问道:“若儿,怎么你和你哥哥年纪竟好象差不多似的。”

慕若笑道:“哈,那当然,他只比我先出来半个时辰。”

清洛也不由笑了:“啊,原来你们是孪生兄妹。只是相貌看着不太相似。”

慕若答道:“我象母亲,哥哥就比较象父亲了。”

清洛再细细的看那燕慕华,总觉得象在哪里见过他似的,一时又想不起来。

说话间,林归远从后堂走了进来,踉踉跄跄,身形不稳,面色惨白,额头更是渗出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

二五、卷旗夜探敌军帐

清洛见状忙冲上前去扶住他,急问:“二…林先生,你怎么样了?”

慕若与慕华也急围过来,林归远状极虚弱,清洛将他扶至椅中坐下,林归远颤声说道:“幸不辱命〃

慕若一声欢呼,冲入内堂,慕华也跟了进去。见他二人离开,清洛皱眉嗔道:“二哥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怎么如此耗损元气?”

林归远见她担忧的眼神和眼神中透出的脉脉关怀之意,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坐直了身子,笑道:“三弟不必担心,我调息一下就好了。”清洛不言,掏出丝帕细细的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归远心下激动,伸手覆上她握着丝帕的小手,柔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萧慎思见到这一幕,心头象被什么东西抓挠一般,痒痒麻麻,难受得紧,只得一甩脑袋,将各种杂念抛开,问道:“二弟,不知那慕夫人的病情可是大好了?”

林归远这才惊觉大哥就在身边,忙答道:“慕夫人积病已久,我运了全部真力替她施针,已基本打通了她瘀塞的经脉,只要再针上几日,配上汤药,就会痊愈的了。”

这时慕华满面笑容的走进来,对着林归远长揖到地:“家母得先生高义相救,慕华在此深表感激,请受慕华一拜。”

三人见这燕慕华虽贵为皇子,封为亲王,却执礼甚恭,事亲至孝,语出真诚,不象那奸诈狡猾之徒,与那阴险毒辣的燕大皇子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由心生好感。

萧慎思忙道:“慕公子切莫如此,我等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倚仗慕公子。”

慕华再施一礼,回至案前坐下,缓缓说道:“昨夜之事,舍妹已同我细说,我知贵属身中剧毒,急需找出那行凶之人,慕华本当尽力,只是这其中颇有为难之处。”言罢眉头紧锁,似是颇感棘手。

萧林二人对望一眼,愈发感觉到这燕国皇朝内部风云暗涌,那燕大皇子只怕真是气焰滔天,即使有公主本人亲眼目睹他的手下犯下发指罪行,身为二皇子的燕慕华还是不敢对付于他。只是不知那大皇子为何如此受燕皇宠信,胜过这身为嫡子的燕慕华。

萧慎思抱拳道:“我等也知那行凶之人必非寻常人等,只怕是权势通天之辈,我等只为求得解药,为手下弟兄解毒,还望公子明示,那人究竟是谁,帮我等探得他居于何处,由我们自行去讨取解药便是。”

燕慕华轻轻摇头:“这事凶险无比,还得从长计议,各位就请先在谷中安歇,静候我的消息。”

三人在侍从的带领下,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一路上清洛欲待搀扶疲倦不堪的林归远,却被萧慎思轻轻推开,揽了过去。清洛插不上手,只好在两人身后嘟着小嘴怏怏而行。

回到房中,萧慎思将门关上,回头说道:“二弟,三弟,我今晚需得去那宅院探上一探。”

“大哥是说去昨夜那群官兵最后进去的那个宅院吗?那可是险地来的,而且又不能确定齐显恕一定就在那里面,你以身涉险,有些不妥。”林归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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