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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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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清洛见他额头上仍有汗珠,忍不住伸出手来用衣袖替他擦拭,萧慎思闻到她衣袖中传来的幽香,向后猛退,又觉失礼,笑着掩饰道:“不如我再练上一遍,请三弟指正如何?”
清洛尚未答言,闻得一阵“扑愣”的响声,一只白鸽飞入院中,落在院内石几之上。
萧慎思脸上露出怪怪的笑容:“总算及时赶到了〃说着走过去将白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取下来,原来这是一只信鸽。
清洛见他从小竹筒中取出一束小小的白绢展开细看,便凑了过去:“大哥,这是从哪来的消息?说些什么啊?”
萧慎思将身侧过去,背对清洛,并不作声,只是全身在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白绢也好象拿不稳似的,在晨风中簌簌抖动。
清洛无由地觉得一阵恐惧,上前抓住他的左臂,关切地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萧慎思不发一言,面上神情怪异至极,似欢喜、似伤心、似雀跃,又似忧愁,他缓缓而用力地将清洛抓住他左臂的手扳开,向院中纵跃,一声低啸,手中银剑快如闪电,动似光影,激起一团团雪雾在空中飞舞,浏漓顿锉,壮其蔚岐。
此时林归远及众血衣卫听得院中动静,也已从房中奔了出来。
林归远见萧慎思情状,走到清洛身边问道:“大哥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清洛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终于,萧慎思轻喝一声,身形旋转,手中宝剑劈出,深深地劈入院内石几之中。
他身形顿住,一动不动,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应否喝彩。
过得一阵,萧慎思慢慢挺直身躯,转身大步向屋内走去,口中说道:“大家都进来吧,有事要与兄弟们商量。”同时将手上白绢悄悄纳入怀中。
三三、飞鸿欲过乱人影
腊月十七,晨。
寒冬的早晨风特别的劲冷,刮入人的脸颈处便如刀割过一般,雪却已停了。蓟都城内此时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行路人也都是缩头缩手的在街檐下快步走着。
都赞府,石狮旁,几个男仆正搓手跺脚地站立于大门前,瞧见一个瘦小的少年远远的跑了过来。一人眼尖,认出这少年正是那林神医的医童小洛子,忙迎了过去,笑道:“小洛子,今天不帮你家先生的忙,大清早跑到咱们这做什么来了?”
小洛子气喘吁吁地道:“你家大人上朝了没有?”
“正要出发了呢。”
“幸好来得及时,不知大哥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大人,我家先生说有几句关于老太太病情的要紧话儿转告。”
那几名仆人听得与老太太病情有关,知自家大人事母极孝,不敢怠慢,忙带了小洛子进去。正碰到石琚带着几个随从行了出来。
小洛子忙跪低行礼:“见过石大人。”
石琚看了他一眼觉得眼熟,问道:“你是何人?”
“启禀大人,小人小洛子,是慈心医馆林大夫的药童。”
“哦,见过见过,难怪觉得有些眼熟。起来吧,是不是林大夫有事差你前来?”
“禀大人,我家先生差我前来禀告大人,老夫人的病还未完全根愈,自今日起尚需于每夜亥时再行针三日才行。但现在医馆那的病人每日到了亥时都不散去,先生只怕抽不开身,所以前来请示大人。”小洛子低头禀道。
石琚听说母亲身体尚需治疗,便着了急:“回去转告你家先生,今夜戌时末我会派家丁前来接他,那些病人就叫他们早些散了就是。”
“但是那病人众多,怕——”
“怕什么!我堂堂左都赞的大名还镇不住这些平民百姓吗?”石琚道。
“大人有所不知,昨夜我家先生脱口说出他乃天下闻名的‘妙手神医’的唯一亲传弟子,在百姓中引起轰动,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先生提前抽身,只怕”
听到这番话,周围随从们一阵惊叹,石琚也惊喜道:“哦?!原来你家先生竟是那‘妙手神医’的弟子,难怪医术如此高明。你回去告诉你家先生,我今晚一定会多派些人过来接他,怎都要请他帮我母亲将身体彻底治愈才是。“
“那小人就先回去告知先生了,到时还望大人多派些人前来。”小洛子说着退了出去。
辰时,慈心医馆前,依旧是人头涌涌。
林神医仍在不停地忙碌着,旁边却不见了那药童,倒是新来了两个帮忙的伙计。
排队守候的人群此时正在议论纷纷。
“原来林神医竟是‘妙手神医’的唯一亲传弟子啊,怪不得医术如此高明。”
“是啊是啊,‘妙手神医’的弟子竟能来到咱们这蓟都行医,真是天大的幸事埃”
“就是就是,看来咱这头痛之疾治愈有希望了。”
“林神医真是妙手仁心,大慈大悲埃”
未时,一位老者轮到了林神医面前。
林神医望着老者微笑道:“大爷,不知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那老者六十岁左右,面目慈祥,面上笑容甚是和蔼可亲:“林大夫,这一年来我总是觉得隐隐头痛,耳边鸣叫不休,口干心烦,也请过多位大夫诊治,服过丹皮、茯苓、泽泻等药,但总不见效果埃”
林神医替他把了一下脉,看了一下他的舌苔,又细细的问了一番症状,道:“大爷您这是肝肾精血亏损,但内热、血热、火旺不甚明显,所以用丹皮之类凉血泻火的药效果不会太明显,待我替你用银针治疗几日,再服用一些补益肝肾,峻补精备的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老者笑道:“今日听林神医提起用银针治疗,不由想起老夫三十年前在卫城曾见过林神医的师傅‘妙手神医’用一套蟒针替病人治病,看来今日又可见到这杏林绝活啊〃
林神医叹道:“原来大爷曾见过先师一面,只是大爷有所不知,这蟒针之术是先师创来用于虚寒湿痹之症的,于大爷这阴虚头痛之症却不合适。只是我观大爷好似另有隐疾,不知大爷可否让在下再为你探一下脉?”
那老者将手再次伸出,林神医探得一会,笑道:“是我多虑了,大爷可以放心去拿药,我这就过来替你施针。”
老者笑着站起来,正在这时,一名仆人装扮的人扑到他的面前:“老爷,家中出事了〃
老者“哦”了一声,忙回头向林神医道:“林神医,在下家中有急事,明日再来请神医施针治疗。”
林归远微笑道:“大爷请便。”
戌时末,医馆前人群仍未散去,却见正街方向有大队人马行来。
这群人马打着“都赞”字样的开路牌,一路分开人群,来到医馆前,一名随从装扮的人走入医馆,行礼道:“林神医,我家大人差小的前来接神医前去府中。”
林神医站起身来,笑道:“有劳各位了。”又转头向候医的人群说道:“今日大家就早些散了吧,明日林某再替大家诊玻”
人群中响起一阵不满嘈杂之声,但都碍于都赞府众人的威势,不敢过分喧嚷。
林神医吩咐那两名伙计看好药铺,登上了为他准备好的轿子。一行人直往都赞府而去。
黑暗中,一群劲衣大汉远远跟随着他们这一行人,行至街角,眼见轿子抬进了都赞府,一黑衣人凑到另一人面前说道:“统领,看来今夜是无法下手了,怎么办?”
那人想了想,道:“下午有那么多百姓在场不好下手,晚上又有石琚护着他,确实有些麻烦,咱们还是先回去禀告主子吧。”
他们这一群人离开不久,街角又转出几个人来,正是萧慎思等人。
清洛轻笑道:“大哥,看来今夜二哥是无妨了,咱们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萧慎思答道:“接下来就看雪儿的了。我这局棋赌的就是齐显恕听到传言说林神医乃妙手神医的亲传弟子,一定会易容前来试探,现下他果然中计。只是他既来试探过‘林神医’确为妙手神医的弟子,便会疑心可能是冲着他来的,定会让燕流光派人在他最后现身的地方设伏,他自己恐怕早已金蝉脱壳了。他却想不到,咱们还有个雪儿,二弟又在他身上留下了记号,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找到他,就让燕流光的人在那里空等吧。”
想了想又道:“伯父和有殇在许大哥的秘密地点那里应该很安全,我们可以放心行事。三弟,你和有侠及有竹、有音带着雪儿前去锁定齐显恕的藏身地点,找到后留有竹、有音在那监视,万事小心,事后你再和有侠到天香楼的西侧苑与我们会合。药铺那里是不能回去的了。”
“什么?!天香楼?你们去天香楼做什么?”清洛不由低声惊呼,想起素娘,心头呯呯直跳。
有德和有正挤挤眼,笑道:“李公子,咱们这一段时间夜夜都去天香楼、媚香楼、暗香楼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萧慎思盯了他们一眼:“闲话少说,行动吧。明日还有大阵仗呢。”
亥时末,林神医满头大汗地从内室步出来,一直在外等候的石琚迎了过去:“林神医,不知我母亲的病是否又有反复?真是要辛苦神医了。”
林神医抹了抹汗珠道:“石大人太客气了,慈心医馆有石大人庇佑,林某自当为老夫人效犬马之力。老夫人血脉每日运行到亥时时便不甚通畅,所以在下才先将她的瘫症初步治愈后,再选在这几日进一步替她通通血脉,以后她老人家定能得享高寿的了。”
石琚大喜:“神医想得如此周到,石某真是不甚感激。我看现在这蓟都城中,家家户户都在传颂着神医的美名埃此时太夜了,神医还是在我府中歇上一晚,明日早上我再派人送您前去医馆。”
林神医迟疑了一下,欲待张口又好象有些犹豫不决。
石琚不由问道:“神医有何要求,尽管说,只要石某能办到的,就没问题。”
林神医还是迟疑了一阵才说道:“倒不是林某有什么要求。只是林某在这段时间替蓟都百姓诊病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想说出来请石大人参详参详。”
“哦?不知是何奇怪的事情?”
“林某在替病人诊脉时,发现差不多有半数的病人体内似乎被人下了一种‘蛊毒’。”
“蛊毒?”
“是啊,这些人体内的‘蛊毒’似都出于同一母蛊,而且蛊的大小差不多,都还处于幼年期,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为什么会在这蓟都近半数病人的体内发现,就有些费解了。”
石琚听他此言不由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他知此事非同小可,南方苗夷之族利用蛊毒控制或毒害他人的传闻他也略有所知,如果真如林神医所言,在蓟都半数病人体内都发现了幼蛊,那这事就非同小可了。
他不由得又联想到近日蓟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大皇子光王暗地里请人培植毒物的传言,传言中公主亲眼见村人被毒害之事浮上脑海,他手心顿时沁出汗来。
这石琚位居左都赞,是前蓟国贵族之后,他少年得意,二十多年前便已出任前任蓟国国主的执笔总管,后又一路高升至左都赞,对先皇和现在的皇后二皇子兄妹忠心耿耿,是朝中支持二皇子的文官派首脑人物之一。
这几日他正和二皇子一派对大皇子制毒并拿老百姓试毒一事穷追猛打,天天在朝堂之上奏请燕皇彻查此事,只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如果今日林神医所讲之事属实,那么会不会与大皇子一派有关呢?
想到此节,他对林神医说道:“明日起,还请林神医多多在此方面留意,并将是哪些百姓中了蛊毒记录下来,本官自会详查。只是目前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其他人为好。”
林神医苦笑一声道:“不瞒大人,在下这段时间太过辛苦,今日替老夫人扎针又消耗了不少心力,只怕明日需得在府上休息一日,后日再去开诊,到时自会依照大人吩咐去做。”
石琚笑道:“既是如此,明日林神医就在此休息调养,日后还要多多依赖神医替我府中诸人治病呢。”
“林某任凭大人差遣。”林神医拱手道。
两人相视大笑。
子时,李清洛和有侠悄悄的溜进了绿衣巷天香楼的西侧苑内。
按照约定的暗号敲开西侧苑二楼的一间房门,清洛冲了进去,见到萧慎思正微笑着望着他,不由眉开眼笑的叫道:“大哥,找到他了,真的找到他了〃
萧慎思忙示意她小声一点,脸上却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清洛冲到桌前拿起茶壶就往嘴中灌水,“咕嘟”了好几下才放下来。用衣袖揩一揩嘴角,笑着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口渴死了,跟着雪儿转了好几条街道才找到齐显恕的。”
萧慎思见她如水牛般饮茶,禁不住有些好笑:“可以确定他在那里吗?”
“应该不会有错的,雪儿到那处后就再也不肯走了,而且有竹和有音仔细察看过,那处宅院虽极为平常,处于普通百姓的房屋之间,但其实是外松内紧,里面防备相当严密,想来必是那齐显恕新的藏身地点。”清洛顿了顿又问道:“大哥,既然知道了齐显恕躲在那里,为什么咱们不今夜就去突袭,把他给劫出来?”
萧慎思神秘一笑:“因为明天咱们还得演一出戏才行。”
清洛听他说到“演戏”二字,省起这处正是天香楼,忆起那天素娘所演之戏,心头乱撞,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萧慎思凝望着她,眸中精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德和有正敲门进来,萧慎思回过神,问道:“消息放出去了吗?”
有德答道:“放出去了,应该明天就会见效的了。”
“许大哥那里有没有准备好?”
“许大哥刚来传过话,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那好,有侠,你准备准备,明天就看你的了。大家也切记要各司其职,配合无间,明白了吗?”
三四、流言袭来惑民心
腊月十八,蓟都城。
这日是蓟都城一年一度的“踏鬼节”。传说上古时,恶鬼横行,民不聊生,拉扎族眼见得就要灭亡,却于某一年的腊月十八有一位神勇的大力士出现,他的脚其大无比,一脚踏出,就将恶鬼们踏于脚下,令恶鬼们永世被镇于地狱之中。后来拉扎族的祖先就定下每年腊月十八为“踏鬼节”,这一日所有族民皆上街庆祝,许多人都穿上铁板底或铜屐之类的鞋子在街上跳舞,以预祝来年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这一日方到上午巳时,街上已是车马盈市,罗骑满街,行人如潮。
蓟都作为燕国的京城,城中屋宇错落,林林总总,人流众多,平时就已十分热闹。到了这腊月十八,由于是一年一度的最盛大的节日“踏鬼节”,商贾、士绅、小贩、游客甚至女眷等各色人都拥上了街头,更是显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只是今年这“踏鬼节”气氛似有一丝不寻常,人群中或三三两两或四五成群地在交头接耳地密谈。
“唉,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慈心医馆的林神医好似说他看的病人当中有半数中了一种奇怪的慢性毒药哦。”
“是吗?你听谁说的?”
“是在慈心医馆帮忙的伙计传出来的,林神医每天看完病后便会喃喃自言自语,他也是从林神医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不过看样子林神医到现在都不太敢最后确定,所以都没同那些病人说呢。”
“天啦,是不是真的?”
“看样子不假,只是不知是哪些人中了毒,对了,你家叔父不是去过林神医那里治病吗?不知他有没有在中毒者之列啊?”
“天啦,这可得赶紧去通知我叔父才行,要他赶紧去林神医那里问问。”
“今日可不行,林神医今日休馆一天,还是明日再去问吧。只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被林神医诊断出中了慢性毒药呢?”
“就是就是,真是让人难以想明白啊,但愿这不是真的才好。”
“只有祈求老祖宗保佑罗〃
“别说了,快别说了,都正大人和都赞大人过来了。”
这日巳时末,下朝后,左都赞石琚便在宫门口候着,见到左都正普颜昉迈了出来,便迎了上去。
这左都正普颜昉年约五十,清瘦面庞,三绺长须,看上去儒雅淡然,但石琚却十分清楚,这是一位久经宦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是现任燕皇能以驸马之身坐稳这个皇位也都多赖于他的支持。幸好这位都正大人是坚定的二皇子的拥护者,所以与石琚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关系。
石琚迎上去笑道:“都正大人,今日在朝上,真是托您的威严,才将那帮子蛮将的气焰给压了下去,皇上看上去也很有松动之意,还是您老威望高埃”
普颜昉却长叹一声:“唉,这光王是越来越嚣张了,浑不把我们这些前朝旧臣放在眼内,皇上又,唉,可惜现在找不到能置光王于死地的证据埃”
石琚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道:“现在可能有一个扳倒光王的大好机会。”
“哦?!说来听听。”
“普大人,这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请大人到我府上见一个人,详细叙说。”
普颜昉目中精光暴涨:“如有这等机会岂能错过,石大人请。”
“普大人请。”
两人分别踏上各自的官轿,自有大批随从轿前开道,轿后相拥,浩浩荡荡向正街行去。
此时,正街上人群摩肩接踵,节日气氛达到了一个顶点。
见都正和都赞大人的官轿队伍过来,人群便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这蓟都城中的老百姓多受前任国主恩惠,对拥护皇后和二皇子一派的文官们颇有好感。
普颜昉想起燕皇平时叮嘱官吏要多与民同乐,便打起轿帘,向路边的人群微笑挥手致意,百姓们激动,纷纷呼道:“都正大人好〃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人来,拦住官轿队伍,仆服于地,口中大呼:“冤枉!都正大人,冤枉啊〃
见有人拦轿喊冤,人群象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往这边涌来。都正和都赞的随从们忙抽刀护卫,又要防着那拦轿喊冤之人伺机行刺,又要防着周围成千上万的群众踩踏拥挤,一时场面混乱至极。
这左都正普颜昉刚闻得有人拦轿喊冤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了,心中清楚这时自己不得不出轿接状了。因为自现任燕皇执掌大权后,曾与百官言道,他出身民间,深知民间百姓疾苦,也知官员腐败贪婪之毒,百姓们往往被逼到绝路,却有冤无处申诉。所以他颁下诏令,凡遇百姓拦轿喊冤的官吏,必须要亲自下轿接状,并当着百姓之面聆听告诉,以示公正清允,并可杜绝那等官官相护、私相循授之事。
他轻咳一声,从轿中钻了出来。
只见轿前地上,跪着一男二女,皆披麻戴孝,当前的那位男子圃伏在地,双手高高的举着一张状纸,后面的两位女子手上皆抱着数十个灵主牌位在低声哭泣。
见到此状,普颜昉心中一跳:难道,这起冤案竟涉及到几十人的性命不成?
这时,石琚也钻出轿子,行了过来,在普颜昉身后站立。
普颜昉重重的咳了一声,周遭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
普颜昉沉声问道:“轿前所跪何人?为何要拦本官官轿喊冤?你又有何冤情?抬起头来回话。”
此时围观人群已是成千上万,里三层外三里,将主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那喊冤男子抬起头来,只见他年约三十,相貌甚是普通,皮肤黝黑,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农家汉子。
此时他眼中两行热泪淌下,高声泣道:“都正大人,小的知您是左都正普大人,主管我朝刑律,小人村中这几十号人的冤情,只有大人您才能替小人作主埃”
听他此话,人群顿时响起震天的惊呼声,几十条人命啊!这可是自本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冤案,人人交头接耳,热烈的议论着,有那等靠后之人未听清楚,便挤上前来相询,这时街上场景又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普颜昉心一沉:几十条人命的冤案,这次只怕自己是遇上大麻烦了。但当此际,他也不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且一一述来。”
那汉子高声诉道:“小人乃城外百里蔺家村人,姓蔺名柏,小人要状告当朝大皇子光王,指使手下毒害小人全村老小性命。”
他这番话说出来,人群一片哗然。听得他便是那相传被大皇子投毒焚村的蔺家村人,此时拦轿告的又是大皇子光王,联想起这段时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所有人都觉得刺激兴奋,又夹杂着一些愤怒的情绪。
普颜昉和石琚听得此言,心下却兴奋不已,这几日他们这一派正就此事与大皇子光王一派斗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只是由于那蔺家村被烧得十分彻底,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仅凭传言中的公主所见难以服众。此时听得这蔺家村竟有人得逃大难,又现身告状,顿觉智珠在握,光明可期。
两人对望一眼,心意相通,微微而笑。
普颜昉走近那喊冤的蔺柏身旁,和声道:“你且起身,将案情当着这万千百姓面前详细道来,如确有冤情,本官自会替你做主,不管那犯案之人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势。”说到后两句,他颇为斩钉截铁,义正词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
那蔺柏依旧跪立于地,却用宏亮至所有人都可听清的声音诉道:“小人蔺柏,乃蔺家村人,大约一个月前,小人村中老幼于一晚均同时毒发,死于家中。由于小人幼时曾随父去过青国苗夷部落聚居之地,当时在那里服过一些抗毒的药物,所以仅有小人一人得以幸免于难。但当时小人也瘫倒在地,不能动弹,只能眼见着亲人们一个个死在面前。”说到这里,他情绪激动,热泪滚滚而下。
围观者也都心下恻然,发出一片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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