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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 - 二月河-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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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因笑道:“你没事还去吧!没的在这里,她们连个笑话也不敢说,你饿了只管传膳,我是不用的。”
当戏演到侯朝宗和李香君相继出家之时,苏麻喇姑想起自己和伍次友的事,不禁有些黯然失色。太皇太后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事,忙说:“戏文虽好,只是太文了,我有点坐不住。天色渐渐暗下来,趁他们掌灯,咱们不如回宫。慧真你也不用回畅春园,陪我住一宿吧……张万强,你陪着皇帝看戏,让他歇息一日,别说我去了,扫了皇帝的兴。芳兰,以后没事了,进宫去陪我说说话,给我解闷。”说完,便从后门起驾回宫了。
戏一直演到子初时分才完,康熙看得快心畅意,赏了戏子们,又命众人散了,他自己却兴致勃勃地要茶喝,又对高士奇道:“实在是才子手笔,这么好的戏,为什么不早奏朕知道?”
“回圣上,孔尚任这人是有名的大胆秀才,虎臣怕戏里头有什么违碍之处,先在南京演了才进上来。奴才原也想先看过了再请主子赏看。后来想虎臣何等精细人,岂能有错?就斗胆了。”
“晤,孔尚任是伍先生推荐过的人,即有小过,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绕那么大圈子请朕?只不知今年北闱科考孔尚任来了没有,可别再像南闱一样把他给取在榜外了吧。”
高士奇耗费了这么大的精神,为的就是南闱的事,如今,见皇上主动说出这题目,他能放过机会吗,忙道:“主子说到这儿,奴才就得进一言。前天万岁盛怒之下,天威不测,奴才被吓得走了真魂,就有话也得等主子消停消停再说——若论南闱的事,只能说臣工办事不尽忠心。可要是翻过来瞧,还是件喜事,不值得万岁龙心大怒,动那么大肝火。”
“你说什么?科场舞弊,有什么可喜之处?”
“万岁,什么事都得反过来看看,才能看全了!以奴才之见,此乃天下文人心向大清,盛世即来的转机!”
“唔?”
“圣上,我朝入关定鼎,已历四十余载,人心浮动原由很多。最大的事莫过于文人执拗,谬解圣人经义,死抱了华夷之见。所以历届科考皆都不足员。”
高士奇说着,抬起眼来看了一下康熙,瞧皇上神色平和,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便长了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人们不惜重金钻营门路,踊跃参加科考,乃政局大稳、百废俱兴之象。奴才说句不中听话,开国之初时连明珠那样的诗还中个同进士!‘三藩’乱时,南闱报考不足五分之一,也不敢停考,那时怎么没人花钱打关节?时事不一样,大势有变了!当然,有舞弊必有屈才的事,可毕竟还是少数。奴才看了中选名单,南闱取中的江南名士也不少,似也不可一概抹杀……”
康熙站起身子,端着杯子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高士奇停了口,笑了笑道:“你说下去,不要怕嘛。”
“这件事,万岁认真要办,就得兴大狱。如果真的像熊赐履说的那样,主考、副主考,一十八房考官杀的杀,砍的砍,这取中的文士谁不胆战心惊?办得如此之严,往后的考官也望而生畏!皇上费了多少年的心力才养了这点文人归心的风气,岂不又扑灭了?而且在南闱闹事主犯邹思明并没有拿住,他的背后有什么文章咱们也不清楚。严惩考官必放纵了这些闹事的人,往后动不动就抬财神进贡院,万岁办是不办?这善后何其难也!”
康熙一边听,一边思索着,“高士奇,你八成是受了什么人托付,趁着朕高兴,来平息这天字第一号官司的吧?依你说的,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竟作罢不成?”
高士奇“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说道:“奴才岂敢!奴才原是潦倒书生,跟了主子,不次超迁,已经贵在机枢,焉敢以身试法?奴才是说,舞弊当然不好,但主子乾纲在握,这毛病好治;可动摇了人心就不易挽回。主上天聪睿智有日月之明,自能洞鉴奴才苦心!”
本来决心大开杀戒的康熙被高士奇说动了。想想,高士奇说的也有道理。但撒手不治,又于心不甘,沉思一会儿,康熙方喃喃说道:“不办了?”
高士奇吃准了康熙急于用兵不愿朝局震动的心思,断然说道:“办还是要办,明面儿上不能声势太大,惊动朝局!将左某、赵某调回京师,严加申斥,夺官退赃!闹事者则密令缉拿。等台湾事完了,主上南巡之时,把落榜中确有才识的人简拔上来。这样,已选上的举子不致于玉石俱焚,落第才士又得特简之恩。将来察看他们的吏治,公忠廉能的提拔,贪赃不法者治罪,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康熙听至此,不禁双掌一合,刚要说“就依你”,话到唇边却变成了:“朕今儿乏了,明日召见上书房和礼部司官合议一下再说吧!”
高士奇这一本算是奏准了,一场泼天大案被压了下去。皇上没有兴大狱杀人,却叫李光地拟了圣旨,飞马传送福建前线,催向台湾进兵的事。
远在福州的水师提督施琅,接到了康熙皇上督促用兵的诏书。诏书中要施琅与姚启圣商议一下,眼下是否可以进兵台湾,如果不行,那么什么时候用兵最为有利,商议之后,即刻回奏。施琅接了这个圣旨,不敢耽搁,便坐了轿子,直奔姚启圣的总督衙门。
在清朝初年,提督一职为正二品,比总督低着一级。可是施琅这个水师提督是以钦差身份驻防在此,而且圣上有旨,命姚启圣的人马,统归施琅调遣。姚启圣不敢托大,听说施琅来了,便率领着将军赖塔,率全城文武迎至东门。施琅也不谦让,即命各官散去,带着总兵陈蟒、魏明来到大堂上,圣旨开读已毕,便展了海舆图,福建的这两位最高军政长官共谋攻取台湾的方略。
听施琅大致介绍了敌我双方军事情形之后,姚启圣捻着胡须,慢吞吞说道:“施公,原定先取澎湖的方略是不错的。不过那时郑经还没有死,台湾政局尚属稳定,所以得步步为营,先打澎湖。如今郑经病死,他的儿子们相互残杀,全岛兵权,已落入旁人之手。刘国轩带着重兵驻守澎湖,其实也有点避祸的味道。我军不如避实就虚,乘现在北风正大时绕过澎湖,直取台湾本土,一鼓破之。这样,驻扎在澎湖的刘国轩进退维谷,必会不战而降!”
施琅一言不发听完了姚启圣的话,沉思了一下,笑着说:“启圣兄,你的话有道理、,若倒退回去五年,‘三藩’狼烟未息,主上命我下海打仗,我也要这样想。现在海内安定,以倾国之力取台湾,便不能走这步险棋,而抛弃全胜之道。数百里风滔之险,不是件容易事,万一台湾本土之战稍有不利,中间横着的澎湖便是我们全军葬身之地!所以兄弟以为应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台湾形势如何,攻下澎湖,台湾便不战自乱,这才是万全之策。”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得等着南风了?那最早也得等今年夏秋。”
“对。”
“施军门可曾想过,夏季海战风险更大!如澎湖一战不利,台湾内乱消除,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按照康熙以前的旨意,姚启圣在施琅军中的职责是宣慰军士。二人相处时间长了,时日多了,施琅知道这老头子认理不认人,便微微一笑说道:“启圣兄放心,为将之人不识天文,不辨风候,怎敢在海上打仗?夏季是季风,以南风最多,倒是冬春之风最难预料。我练水军五六年,郑家的兵我也当过,他们那两下子也还知道。取了澎湖,便扼住了敌军咽喉,他若负隅顽抗,我就派大兵舰泊在台湾港口,重炮轰击。另出奇兵分袭南路和北路。哼,台湾那几万兵,分散数百里海域岛屿,还要守本土,不难各个击破!”
他俩在这儿争论不休,那位将军赖塔却一直没有搭话。他坐在施琅的对面,一只手搭在椅子背后,连帽子也没戴;一条发辫顺脑后直溜下来,刚剃过的头和油光光的脸,酒坛子似的闪着亮光。他抚了一把刚刚修饰过的八字髭须、嘻嘻一笑说道:“二位说完了吗?下官说句不怕得罪你们的话,你们似乎连皇上的圣旨都没读懂!”
施琅为人严肃庄重,又一向看重军纪,很看不惯赖塔这样懒散随便的模样。施琅偏过头来问道:“哦?大人有何高见?”姚启圣撅着胡子扭转了脸,只鼻子里哼了一声,瞅也不瞅赖塔。
赖塔拿起康熙的廷寄谕旨,笑了笑,说道:“皇上旨里说的多明白。依我看这台湾的事啊,没准就吹了!你们寻思,如果定要取台湾,何必还要问‘可否进兵’?”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站起身来操一口流利的京腔,晃着脑袋又道:“咱们做臣子的得善体圣心!要我说嘛,干脆老实回奏,台湾暂不宜取,皇上也省心了。咱们呢,也省了多少无益的事儿!”说罢便伸懒腰。
尽快拿下台湾统一中华版图,是康熙亲定的国策。施琅在京的时候,皇上亲自接见谆谆嘱托。可如今这个赖塔,公然曲解圣意,胡搅蛮缠,打断了议事的进程,又这样口出狂言的傲慢无礼,可把施琅给气坏了。他突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赖塔,把你的帽子戴上!”这声色俱厉的申斥声,廊下的将军们都吓了一跳。姚启圣目光也霍的一跳。
赖塔懵头懵脑地问道:“什么?”
“我说你,把帽子给我戴上!”
第二十七章 严军纪施琅责赖塔 念勋劳康熙慰虎臣
接到圣旨,施琅连忙与姚启圣和赖塔一起,商议向台湾进军的事儿,可是这个赖塔,却军容不整,态度傲慢,而且公然曲解圣意,口出狂言。施琅听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怒声喝道:“赖塔,把你的帽子给我戴上!”
赖塔腾的一下涨红了脸,用手抹一把油亮的头发,咧嘴冷笑一声,“嗬?你就这么霸道?咱老赖生就的这德性!紫禁城里跑马、五凤楼下坐轿,见过的多了,谁敢说寒碜?你老大人那时候在哪儿贵干呢?”
一听这话,施琅的脸立时变得惨白。他是从台湾投降过来的将军,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当面揭他的这个短。那时候他在哪儿?那时候他还在郑成功父亲郑芝龙的部下当差呢。这个赖塔可不一样,他是镶黄旗下的将领,仗着祖父、父亲和自己的战功,压根就没把汉臣当一回事。姚启圣见惯了赖塔八旗贵胄的架子,虽十分厌恶,却也无可奈何。他在福建当官多年,最头疼的事儿,就是和这个打仗不怕死、平日耍无赖的将军打交道。
施琅却无法容忍,脸上肌肉收缩得紧绷绷的,做然仰起了脸,叫道:“来人!”
“扎!”几十名亲兵在廊下轰雷般应了一声。骁骑校尉蓝理按着刀柄进来,又手一立,请示道:“军门有何指令?”
施琅脸上毫无表情,一声令下:“撤掉赖塔的座!”
赖塔一向刁蛮不讲理,欺侮惯了汉人。征讨耿精忠攻陷白云坡的时候他立了大功,晋封为将军后,更加不可一世。见施琅发怒,将身子向后一仰,索性半躺到椅子里,双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怪声笑道:“施大人,你敢!我得用哪只眼睛瞧你这位提督呢?你是皇上?在你跟前不戴大缨帽就得——”
他话未说完,早被身后的蓝理猛地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出来,椅子已被提过一边。赖塔顿时勃然大怒,狞着脸,双手将公案一掀,“哗”的一声,将海域图、茶杯碗盏、笔墨纸砚乒乒乓乓、稀里哗啦掀得满地都是。总督府的戈什哈都被他吓得一怔,只施琅带的亲兵一个个目不斜视,钉子似的站着,却一齐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剑。
施琅腮边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轻蔑地一笑,低沉而威严地吼了一声:“升帐!”转身向姚启圣一揖,又哈腰伸手向旁边一让。姚启圣忙还礼退到一边。此时,仪门内的亲兵手按腰刀,墨线般笔直地列成两行,走了进来。施琅回身叫道:“请圣上赐我的金牌令箭!”
“请御赐金牌令箭!”
一声传呼,赖塔愣住了。到了此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妙,将红缨帽向头上一扣,嘻笑着扮个鬼脸儿道:“老施,何必生气呢?我府里还有点事,恕不奉陪,改日见,改日见!”
施琅淡淡说道:“哼,你有罪在身,岂能一走了之?”
赖塔脸色微变,强自镇定着,流里流气地笑道:“什么罪?哟嗬,你别吓唬人了!就为我弄翻了姚启圣的桌子?”
施琅阴着脸连声冷笑:“哼哼!你身为开府建牙大臣,私自暗通台湾,擅代朝廷向台湾谢罪,称他们是‘田横壮士’。还说什么‘中外一家,称臣入贡也可,不称臣不入贡也可——’可是有的吗?!”
赖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突突直跳,结结巴巴地说道:“朝廷叫咱安绥地方,那是权宜之计——”施琅却不理会他的辩白,又径自升至中座。赖塔见势不妙,扭头便走,刚至堂口,早被护卫亲兵“咔”的一声,两支枪交叉着挡住他的去路。总兵官走上前来,先打了个千儿,笑道:“大人,这时候儿我们军门不发话,谁敢放您出去?”
姚启圣知道这施琅不是好惹的角色。眼见四名校尉抬着供了金牌令箭的龙亭步入中堂,心里一急,“叭叭”两声打下了马蹄袖,叩了三个头,起身凑近施琅说道:“将军息怒,瞧着他是满洲哈喇珠子、有功劳的份上,饶过这一回吧。”
“哈喇珠子”本是满语“小孩子”的意思,这里用出来却有双关意思,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事,也可解为深得皇上宠爱。姚启圣心很细,措词也很注意分寸。施琅不由暗自叹息一声,借人头立军威的主意只好打消了,便格格一笑说道:“哼,他是哈喇珠子,吾可是铁石心肠的将军!赖塔今日坏朝廷政令,乱我军心,已经有罪,何况竟在钦差大臣面前大肆侮慢,咆哮军帐!本钦差陛辞之前,皇上有密旨严饬,视你伏罪与否相机定夺,你竟敢如此放肆!来!”
“扎!”
施琅阴笑着下了公座,绕着赖塔,走了一圈:“哼,赖塔,凭你的罪,将你军前正法,可冤枉吗?”
赖塔早已被他的气势吓得魂不附体,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磕了不计其数的头,半日方期期艾艾地说道:“卑职今天喝多了酒,昏天黑地没上没下,冒犯了钦差,求……求大人饶过了吧……”
“革掉他的顶戴!——反正他也不愿戴了。”
“大人!”姚启圣忙上前嬉笑道:“施大人,念这赖塔打仗不失为骁勇之将,请允其……戴罪立功……”
施琅仿佛没有听到姚启圣的求情:“打仗哪里用得着这样的人,撒野打架倒差不多!本钦差原想杀掉你,念你世代功勋,又有姚制台代为求情,姑且免你一死——限四个月之内,替我大军督造十门大炮和十万支火箭,装船听用,并以此来赎你的红顶子。不然——哼!”接着将手一摆,吩咐道:“轰他出去!”
赖塔迷迷糊糊地叩了头,一脚高一脚低蹒跚而去。姚启圣饶是胆大,也被方才的一幕唬得脸上一红一白。
施琅已恢复了常态,上前扯了姚启圣的手向上让着,一边坐了,一边哈哈大笑:“启圣兄,亏你素有铁胆之称,对这样的东西,怜惜他什么?我们还是接着议。不才还是以为要等到夏季,借南风之势进击澎湖……”
姚启圣和施琅联名拜折,将两人争议的详情陈述了,发六百里加急直送北京,并将处分赖塔的经过情形另附折片奏报康熙。
奏折到时,康熙正在上书房与诸臣计议奉天之行的事。因为狼瞫回来述职,详细报告了在黑龙江查勘罗刹兵力布置和巴海、周培公与哥萨克周旋数年的情况,康熙决定亲自到东北看看战备,顺便接见一下漠南诸蒙古王公。看了施琅的奏折,康熙突然失声大笑:“赖塔这奴才就得施琅这样的人治一治!汉人的坏习气是沽名钓誉,满人也有一宗儿不好,就是骄纵无法。这下子好,用十门红衣大炮,十万支火箭去赎顶子,敢怕他不收敛收敛?”说着将施琅惩治赖塔的事说了,众人都赔着大笑不止。康熙便命高士奇草诏给施琅,照允夏季进兵,赖塔造完大炮着调任四川,以免掣肘。
康熙看了看众大臣:“说到大炮,还是西洋人的精。平定‘三藩’时,西洋人张诚造的炮在湖南、陕西都派了大用场。如今听说制炮局又停造了,这不成!索额图你记着这事,叫兵部留心,朕要亲自看看的!”
索额图忙欠身答应一声“是”,又笑道:“施琅的炮舰,奴才瞧着已经够使了。这回再造的炮,不妨用到葛尔丹身上,只怕在库里存的时间长了不好。”
熊赐履就坐在索额图身旁,他原不赞同打台湾,见康熙决心已定,反倒又担心战事不利,因笑道:“离夏天还有四五个月,若能再造二十门大炮,臣以为还该运到福建,小心点总是好的。等台湾打胜了,再将大炮运往古北口大营,交飞扬古用也不误事,和准葛尔打仗,更得筹备周密。”
康熙要在西部用兵,正在选择前敌大将,熊赐履几次推荐飞扬古能胜此任,他都没有下决断,听熊赐履这话,一笑说道:“哦?看来你决心要推荐飞扬古了。朕看似乎还是周培公好些,他在甘陕平工辅臣,很有章法嘛!”
明珠却不愿周培公再度出兵立功,忙接下了话头:“圣上,陕西平叛,主将还是图海,带的兵是在京王公家奴,没有图海坐镇,他周培公一个汉族大臣,能济什么事?再说,古北口的兵都是上三旗正牌子,老图海患风疾不能上阵,周培公一个人是不行的。”
索额图接连写了几封信给周培公,没有得到回信,心里也不自在,便道:“熊赐履和明珠说的是,周培公文弱书生,单人统领满汉八旗劲旅确是力不从心,何况他也有病……”
康熙边听边摇头,几个人话中含意他虽不知端底,但说周培公不能带兵,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当初周培公还是白衣秀士时,康熙便在烂面胡同当场以军事面试,那真是谈锋一起,四座皆惊。南苑行军法,平凉大捷,周培公的功劳远在图海之上,调任奉天提督,原就为西边战事再用,此时岂可轻易变更?想着,不禁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李德全挑帘进来说道:
“万岁爷,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来京,递牌子请见呢!”
“什么,虎臣来了吗?在哪里?叫他进来!”康熙一跃而起,大声吩咐,“一定是刚到京城就来请见的。肯定没顾上吃饭,传旨,叫御膳房弄几个菜,样数不必多,要现炒,实惠一点!”说话间魏东亭已是进来,跟在身后还有个人抱着文书,却是内务府堂官何桂柱。
魏东亭出京已三四年,虽然与康熙有君臣之分,毕竟自幼同行同坐,君臣交情甚深,他刚进来便听康熙吩咐叫人给自己弄饭,不知怎的,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一边恭肃叩头,一边说道:“奴才魏东亭恭见主子爷!您瞧我这是怎么了,只是淌眼泪儿——胡子一大把的人了,真不成体统!”
这是真情实感呀!康熙由不得心里一热,一腔高兴化作了感慨,盯着魏东亭,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是啊,你如今也是独挡一面的大臣了。家里老小如何,朕的孙阿姆呢?吃得动东西吗?”
魏东亭忙拭泪笑道:“托主子的福,奴才的母亲身体康健,只是想念主子,天天都要念叨几遍儿。这次奴才进京,母亲将秋天专为主子泡的醉枣带了十坛,她说这是主子最喜爱的。贱内史鉴梅,今年产下第二胎,臣已在折子里奏明的……”
康熙笑道:“对对对,朕答应给这孩子起个名儿,就叫——魏俯罢——要不了多久,朕就要见到他们了。朕明年南巡,你叫鉴梅给朕两坛好鹅掌预备着侍候。哈哈哈……”又问何桂柱,“你有什么事?”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送折子来了,里头有靳辅修复萧家渡的折片。阜河已开了一半,下余的明年秋汛前可望竣工。这一件是礼部司官拟的去奉天从驾名单,要不要先让熊赐履瞧过了再进主子御览?再一件是李光地奏请主子北巡时由太子在京主持朝务的折子,一并请皇上定夺。”
康熙点头微笑:“好好,何桂柱这两年读书用功,有长进了,这几句话说得比先前简明了——”康熙说完拿起名单瞥了一眼丢给熊赐履,“我再斟酌一下吧。朕这次北巡奉天,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李光地、查慎行这些文人墨客就不必从驾了,有高士奇尽够了。东亭,你难得回来,陪朕一起去盛京走走吧?”
魏东亭忙叩头道:“这真是意外之喜,奴才巴不得呢!正怕主子撵奴才回去,有好些个事得从容回主子呢!”
一时御膳房来禀说菜已备好。康熙笑道:“不要送来,在这儿他吃不好,小魏子你还是到侍卫房和你那几个朋友一道儿,吃得香甜。朕后天启行,你吃过饭就去给老佛爷先请个安,看看京里朋友故旧,再去瞧瞧苏麻喇姑。后天天不亮就递牌子进来——你跪安吧!”
魏东亭连声答应着下去。康熙方拿起靳辅的折子,一边看,一边用指甲划着,口里问道:“皇帝出巡,太子在京坐镇,原没有什么说的,只怕他还太小些吧?”
索额图忙笑道:“小主子虽说年幼,外头大事都是皇上主持,他在北京不过学着看看折子,见见大臣,内里又有熊老夫子、汤斌他们照顾,李光地不从驾,也能帮办事务,皇上也不必过虑。”
明珠也笑道:“索相说的极是。奴才说句狂话,当年主子登极时才八岁,个子怕还不及小主子如今高呢!要紧公事自然还是要送皇上御览。其余不要紧的,外边有臣子们计议,里面老佛爷也能照应。大阿哥和三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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