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还阳草-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里往回夺人啦,我只有豁出脸皮,甚至是不雇前程去办这件事啦!你想啊,要把死罪给扳过来,这不是担着‘枉法’的干系吗?做官为宦,要犯了‘枉法’的罪名,不死也得免官哪!”他先这么镇唬孙老太太一番,以便她感恩、服贴,好由着他任意搓弄。临了,他又笑眯眯的说:“好吧,请亲戚妈放心住着,让我尽力去办,你们不用着急。在我这你们就像在家里一样。亲戚住的远了,要不是遇上有事来办,平素间我就是请也恐怕请不来亲戚妈呢!”老太太让他甜言蜜语一番话说的,心里像惴了蜜罐子似的不知多么感激了。当下连说:“秀英,还不替妈给你大哥行礼,谢谢!”秀英姑娘早被尹显仁看的低下头,暗自气脑了。听娘这么一说,拘在场面上,事逼无奈,便扭着脸一站身,坐回去了。
说了一回之后,尹显仁便从家里出来,去找后街住着的孙大脚。这孙大脚就是先前方梦天找的给方菲说人家儿的那个女人。她所以有“大脚”这个绰号,並非因为她脚板儿真的比别人脚特别大;是因为那年头儿“民人”女子都緾足,只有“旗人”女子为天足,所以“民人”多崇尚“三寸金莲”。这孙大脚在说媒拉线生涯中若是遇上男家挑女子脚大,她就巧言曰:“脚大三宗宝,压(纺线)车石头不用找,井沿儿打水站得牢,上山送饭凉不了。”就凭这片巧嘴,在本城说媒拉线成了名。要知道:古语说“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孙大脚耍贫嘴,当然就真假话掺半,天地良心不顧;所以尹显仁要干这宗事就非她不可。
这日孙大脚办成一桩“好事”而得到了好几吊报酬,正在家里躺着抽大烟享福呢。尹显仁一步跨进来,见她敞着怀,光着脚,大头朝下躺在炕上,喷云吐雾的“作仙”呢,便说:“啊呀!大娘子好福气,这么疏疏散散的过瘾哪?”
孙大脚迷糊中听见这么说。睁眼见是他站在地下,忙从炕上爬起来,以手理着乱发说:“啊呀,是尹师爷!快坐下说话。衙门里公事忙,今儿个怎么走错门儿,走到我家来了?莫非说是福星要照到我老婆子头上了?”她脚也不缩,衣也不扣,歪坐在炕边,絮叨个没完。
尹显仁坐到她对面,说:“我哪有你这么会享福!官身不由自主,成天让些事情压的喘不过气来。前后街住着,倒很少来老街坊家坐坐。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就像我尹某人做大,瞧不起人似的呢!”孙大脚忙陪笑道:“尹师爷,这话可说哪去了!咱没吃肥猪肉还看肥猪跑;你们公事忙的脚跟打后脑勺,不都在咱眼睛里呢!”尹显仁听她说的不是话,但为了找她帮忙成就好事,所以也就不挑她的字眼了。又听她说:“咱们街坊街邻的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只求有个闲乱杂事的时候,都能有些照应,哪里还能挑这挑那的呢!”尹显仁闻言,心想:这倒好,自己原掠了自己。于是就说:“谁不说的呢!我还忙着。今天来你这,有话就说:是我个人一件事儿,来和大娘子商议,求你帮忙。事成了,一定亏不了你。”
孙大脚闻听这话,眼角立时绽开笑纹,拖声迈气的说道:“哎哟!尹师爷!你这都说些什么哟!我一个孤寡老婆子,只想这辈子多帮帮人,修修好,积积阴功,到来世好别再像这么弄得寡妇失业的,无儿无女的。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我能效力的,什么还不成;说什么亏着不亏着的!”
尹显仁闻言,连连说“好”,当下咕辘辘连转几下眼珠,向前凑了凑,对她低低的讲了一番话。最后说:“这事你一定明白了,一定要作的像,又要作的严密才成。我想:大娘子素日办事是‘装神像神,装鬼像鬼,是装仙像仙,’这事非你不成。所以特来拜求。”孙大脚觉得这事虽然担些干系,但他的报酬也绝不能太少。再说,她素知这人恶辣,也不敢不答应他。当时就慷快的在自己那肥腿上一拍道:“这个不难。尹师爷你擎好吧!莫说她这样个黄毛丫头,就是个女诸葛,在老娘手里,也休想囫囵着出去。”
两人又低低嘀咕了一陈,尹显仁才辞出来。再说孙老太太母女俩在尹家,除尹显仁像老猫见黄花鱼样的围弄,其它的人並不把她们当个亲戚看待。尹显仁的老婆是个黄头发,歪斜眼,鹰勾鼻的黄脸婆;每一说话,两个嘴角就各自拧出一个结。同时又喷溅着吐沫星子,而且看人从不用正眼神;对孙家母女看时,那眼神儿就更加斜上加斜。尹家的女儿,就是万永年卖鸡时因之闯祸——被孩子们打破头的那一个,更是对秀英母女直撇嘴。尹家的两个小子,就是拉万永年到衙门告状的那两兄弟,便时时瞅着空儿来挑逗孙秀英。尹显仁老婆还安排孙家娘儿俩和厨娘一起去吃睡。孙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一生煎熬,总然有些火气,也已销磨尽了,因而倒还能随遇而安。秀英姑娘则不然,她虽是小家碧玉,却也是父母掌上明珠,哪里受得这等窝囊气;因而就住的不受用。背地里直嘀咕她娘,要离开。老太太便埋怨她不知好歹;为了救人出来,怎么还能计较这许多的!这样过了五、六天。

二十救父失身冤上冤(2)


这天娘儿俩正嘀咕着,尹显仁从衙门里回来,他到自己屋里放下衣帽,也没顾得坐一坐,就径直来到孙老太太屋里来。嘴上是和老太太说着话儿,眼睛却是在直勾勾的看着孙秀英姑娘。秀英早被他盯的低下头去,只是把手捏着辫稍儿。老太太见这情形,只想那尹显仁四十多岁的人了,又是亲戚,也没往心里去,还只向尹显仁说着“麻烦”、“累恳”的感激话儿。尹显仁肉嘛,心痒一阵之后,这才说:“我今天晌午瞅空儿见了知县老爷的太太,说了你们这桩事,並说你们娘儿俩要给太太磕头来。她先是不肯见,经我再三恳求,才答应让今晚带你们到府里去。老爷今晚有事,不能回内宅,所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咱们去见了太太,千万要当心,言语上不可冲撞了她。只能央求苦告,不可有半点违忤了意思。这位太太是个好坏人都做得的人;顺她意了,她就是个菩萨,不顺她意了,她就是个夜叉。咱们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办成事情才是真格的。”他说到这,又嘱咐秀英:“大妹妹要学着会哄人。小人儿,多说几句甜敬话儿,太太一高兴,心一软,这比我从旁说多少好话都强。就是比亲戚妈的哀求也效力大呀。这个门路要是弄不成事情,我也就再没法子想了。切切记住哇。好吧,咱们晚饭后就早些过去。”说罢又紧盯秀英几眼,这才回房去了。
尹显仁去后,秀英忙关了门,就跟娘说:“娘,我不跟你们去了,你一个人和他去吧!”老太太惊问道:“怎么,答应了咱们俩个见太太,这会儿你不去了,那知县太太要是恼了,不就坏事了吗?难道你不想救你爹了吗?”秀英不言语,只是伏到娘的肩膀上,埋着脸晃头。后经老太太死说活劝,才终算勉强答应了。
上灯时,尹显仁穿带整齐了,来带领孙家母女出了门。尹显仁在前头领着,黑暗里,左拐右弯的走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东南西北,来到一所宅院门前。门关着,尹显仁上前轻敲几下,里面一个女人应了一声,门开了。尹显仁也不多说话,一摆手,让孙老太太和秀英跟进来。那女人随即拴了门,也进来屋。
孙老太太娘儿俩觉得这知县内院一些也不讲究;有点儿土门土户的气味。虽是黑暗中,可也看出院落简陋;大门二门之间也不过十几步,在乡下人想像中,县大老爷的家宅,不是高楼大厦,也应是青砖瓦舍,宽房大院,花香草秀,灯红影绿,使奴唤婢,仆役成群;而方才进来一看,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于是心中转念道:“也许是‘清官骑瘦马’,这个老爷是位清官吧!”
她们进得屋来,见眼前,却也有些出众的地方:房屋虽是狹小,收拾的倒还整齐,墙上挂了些白得闪亮的铮新字画、条幅,案头摆着几件通明瓦亮的古懂。她们乡下人也不知那都是些什么名堂,只见都是张牙午爪的不一般。但觉得每一喘气儿就是一股子鸦片烟味儿。这也不算什么怪事,连乡下都有许多抽大烟的,城里人家还用说啦!有一宗事令她们觉着似乎有点儿怪;尹显仁进门后称那开门的女人为“太太”,此外再没见有个丫环使女一类的人。但她们只能在心里这么想。现在就着灯光打量那太太:见她胖脸、黄牙、衣着花哨,身材肥硕、五十上下的年纪;可还塗唇抹粉。只是腮边没抹到粉的地方露出黑黄的肉折子来。
那女人先坐在了正位。孙老太太母女只靠门傍站着,不敢多迈一步,生怕错了脚步太太怪罪。尹显仁站在地当央,指着那女人,向孙家母女说:“这位就是我们知县老爷的太太,快给行礼;”母女二人忙行了礼。这时,只见太太把眼皮儿唿闪一下,嘴唇儿紧了一紧,没言声。尹显仁又指着孙家母女说:“太太,这两人就是敝亲,孙家母女。”说罢又招手,叫秀英给太太再行礼,请安。秀英不得已,便挪前一步,再次弯了一下腰。尹显仁又向太太说道:“太太,我这两个亲戚是乡下人,粗俗少礼,不周道的地方请您多包函些,权且看在卑职的份上吧。”
太太一摆手,让他们几个人都坐下说话,几个人便都坐了。
尹显仁看看秀英,又看了孙老太太一眼,然后向“知县太太”道:“太太,这一老一少就是在押犯人孙柏厚的妻子、女儿。孙柏厚不守王法,被押被打,实在是罪有应得;但他这一家老小还靠他養活。倘要依照刑典处了死罪,这就不但是一条命了,恐怕他一家老少都得冻饿而死了!所以这个亲家太太娘儿俩到我家哭哀了两天,让我想法救人。我没法子才领来见太太,请太太在老爷面前给说个情。若得老爷开脱,这不但他们孙家一家感激太太,老爷恩德,就是卑职也永世不忘太太大恩哪!”
孙老太太被尹显仁所说的一番话触动了伤心处,便抽抽咽咽的哭起来。秀英见娘哭,自己也止不住伤起心。她一是因为爹受难被押,二是凭她的火性子,这两天遭遇的一切,实在让她受不了!可又无处诉冤。这怎不让她伤心!于是也哭得言语不得了,连浑身都抽泣颤抖起来。
尹显仁在一旁看秀英的样子,心想:“美人儿不但笑时美,哭时也美。无怪乎有‘泪美人儿之说’,看看她,不正是泪美人儿吗!”心里这么想着,便浑身痒麻麻的有些难熬。
这时,就听“知县太太”一旁开口道:“尹师爷,我知道咱们老爷希罕(喜欢)你,我又常得你的孝敬,才答应见她们娘俩。实在说,谁家还没个三老四少的,哪家摊上这种事,家里能不火急火燎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能是铁打的心吗!看这娘儿俩这么伤心,我心里实在是搁不住啦;老太太岁数这么大,别急坏身子。这小妞儿我一见了心里就怪痛的了;再这么一哭就更叫我心肝都碎了!嗨!多可怜的妞妞!”说着就上前来拉住秀英的手,一面摸娑着,又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你虽然没说上一句话,可刚才尹师爷都替你们说了。等老爷回来我就跟他说,你们就等着听好信吧。”一面说着,就把秀英揽到她的怀里,像拥抱个小孩儿似的拥回到她原来的正位上坐下。拿起秀英的手臂仔细在灯光下看着,又捧起她的脸儿审视一番啧啧称赞道:“多好个闺女儿啊!比我自己那丫头还讨人喜欢哪!你若不嫌我,就给我做个干女儿怎么样?告诉你,这可没有你的亏吃呀!嘻嘻嘻!”
尹显仁在一旁忙说:“秀英,还不快给太太磕头,叫娘!这可是你有造化呀!”一边还直劲冲秀英使眼神儿。孙老太太早已止住了哭,此时听了这一声也急慌慌的让秀英给“知县太太”磕头、叫娘。心里一时高兴的没法没法的了。凭她们这样乡巴老,能和知县太太结上干亲家,这可是作梦也梦不到的事儿,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她心里立时就开了花儿。首先,老爷子的官司是不用多说了!
秀英虽是一肚子闷气,但她知道是来干什么的,现在见太太答应得一妥百妥,自然也就消了闷气,换上高兴了,所以顺从的让太太摆弄,相看又拥抱去的,没想到现在太太又要给她当干娘,她可有点矇了蹬,不知该怎样才好。见尹显仁和她娘都催促她,让她磕头、叫娘,她也就在矇眬中跪了下去,磕头,叫了声:“干娘”。那“知县太太”欢喜的拉起秀英,又捧起秀英的脸儿亲了又亲,贴了又贴,直把个秀英羞得滿脸通红,头发也乱了,用手指梳理了。
孙老太太拙嘴笨腮的说了两句感激话:“我老婆子头一遭进城来求官儿太太。头没有好头脸没好脸儿,怪臊死人的!亏了她尹大哥啦,帮忙说话,太太又看中俺闺女了,俺老头子命有救了,谢谢太太和她大哥啦!丫头,你就好好给太太当个干女儿吧!听着没;”尹显仁听她啰啰嗦嗦有些不耐烦了,截住她,向“知县太太”说道:“太太,我们打扰这些时候了。蒙太太恩典答应了救人的事。我和亲戚都感激太太的大恩了。现在时候不早,我们不敢打扰太太歇息,就回去听候着吧。”“知县太太”还在握着秀英的小手儿,嘻嘻笑着说:“要说感谢,这到不必了。我这一是看俺家老爷平常里喜罕你尹师爷,所以看你面子上;再又,更是看我这干女儿可怜。要不,这么些案子,我都给说情,那不是让老爷徇私枉法么!还有句话你们可千万都得记着;今晚这事儿,无论到什么时候,也无论这当中都有些什么意外风波,可万万不能漏出外面一点儿风声。因为这是关系人命的大事,要是漏风到外面,我这呢,有老爷给遮挡着,是不怕的;你们几个人可是都要犯败坏国法的大罪;不用说救那老头儿,连你们自己个儿都得滚进去,弄不好都是砍脑袋的罪;你们听明白了吗?”
尹显仁和老太太都连说:“是、是。”说罢起身要走,可“知县太太”还拉着秀英不捨,把秀英闹的不知走好不走好了,十分为难。待尹显仁和老太太走到门边,回头见秀英被“太太”拉着赤脖子红脸,着急的样子。太太便冲二人说:“我真捨不得我干女儿走呢!倒不如让她就在我这住俩天,跟干娘说说话儿。”尹显仁回身说:“太太,这好么?怕她不懂事,多打扰你吧?”“太太”道:“这有什么打扰的?老爷不回后宅来,我又把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都支到那院去了。就我一个人在这有点儿怪孤单的。就让她给我做个伴儿吧。”孙老太太着急的说:“啊呀,太太,这哪成啊;她呀,乡下孩子,一身泥土哇!弄埋汰屋子啊;”“太太”生气了,说道:“我留她是喜欢她。什么乡下人乡下人的;难道我就是城里长大的么?乡下人是泥土做的,挨着就沾人吗?”尹显仁假做怕弄僵的样子,赶忙陪笑说:“既是太太喜欢,那就让秀英住下吧。”孙老太太没奈何,也就只好说秀英:“丫头哇,想不到你这么有人缘,太太喜欢你,你就在这让太太亲个够吧!”尹显仁背过脸去暗笑着,带领着孙老太太回家去了。

二十救父失身冤上冤(3)


孙秀英自从离家到城里来,本就觉得处处生疏,时时不自在;现在这又离开娘,住在县太爷家里,虽是这位太太待她十热情、亲善,可她还是觉得侷促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脚都不知怎么放好了,只是呆立着。太太让她坐,才敢坐下。太太也挨着她坐了,一口一个女儿的叫着。又问她今年十几了?有没有婆家?这么东一句西一句,问长问短。说对说错,回答不回答,太太也都不计较,这样倒使秀英心里塌实了许多。说了会子话,天已将近二更。太太便亲自打点床铺、被褥,安排已毕,两个便熄灯睡下了。
秀英像只小鸡儿让人给关进笼儿里似的,人虽在这里躺着,心儿却无论如何安静不下来,更没有半点睡的意思,只是在黑暗中闭了眼睛胡思乱想着。她最不爱想的就是尹显仁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像死羊似的,老是直直看着她。而且那双眼神里还隐含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她最不爱想,可那又总是在眼前出现,赶也赶不开,抹也抹不掉,这真让她心烦。因此就不住的翻身,弄的“知县太太”也睡不稳了;一会儿就偏过头来望望,但只是俏俏的望,並不出一点儿声息。
孙秀英毕竟是年轻人,不睏不睏终于还是睡着了。她睡着,又作了梦:是在尹家的厨娘身旁睡着,这厨娘老是把她那油渍渍的胖胳膊搭到她身上来,推开去,又搭过来压在她胸口上,使她喘不上气来。后来,又像是知县太太的胳膊抡过来,不但搭在她身上,还把手伸进她胸前乱抓摸;尔后就去摆弄她胸前那双神秘物。这可是女儿家最珍重,最敏感之处,她哪里容得这举动,便用力去推那手,谁料竟没推开。而且就在这时,她觉得身上被一沉重东西给死死压住。她大惊之下立时醒来,明白了身上确是压着个沉重东西!这一惊,她立即清醒了,原来确实是个人在她身上,並紧紧搂抱住她,使她动弹不得。她当时被吓得差一点儿昏过去。她要喊,嘴又被人捂住。她下死力挣扎要翻身,只是翻不得。这时,那人的嘴巴凑到她的耳畔说:“老实着吧!你知这是知县太爷家不?你声张,马上就有人来把你拉出去打板子,然后剥光衣裳去游街示众!”她听出这是尹显仁的声音。她怕游街,不敢大嚷叫,手脚又动不得,便张口去咬,哪里咬得着!只把她激怒得似乎一腔子血都要喷溅出来了!这时,只听尹显仁又嬉皮笑脸的说:“小妺儿,别闹了,哥告诉你,我能在县太爷家这么随意的来去,就是和他家的人一样了。不用说你喊你闹,就是到大堂上喊冤告状也白费,能把哥怎样呢!”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双腿使力的去撑开她的双腿,还在哄她道:“妺儿,你听着,我早就喜欢你了;这不是玩乐一回就完了的事。我是要娶你,怕你不肯,就先来和你交往交往,明白吗?顺顺当当的吧,啊!”此时,她感觉到她最反感的这双眼睛现在已完全佔有了她的心以外的全体。她挣扎不动,喊叫不得,只有默默把眼泪往肚子里流——她,一个黄花少女,能把敢于在县太爷家里行奸、和县太爷家人一样,比她年岁大一倍半的衙门人怎么样呢!百般无奈中想起了那位干娘,她那么喜欢我,为什么这会儿不来保护我呢?她被揉蔺中,偷眼四下寻找,哪里也不见干娘的影子。心想:她到哪里去了呢?
当这个强人把她撒开手之后,她翻身坐起,吚吚嘤嘤的抽泣啼哭着,一面想着:逃走?深更半夜的又不知路途;何况这儿又是县太爷家里,不敢乱闯、乱碰。她想寻死,这个强人又在看视着她。况且本为救父而来,如今事已至此,要是自己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父亲就更没指望出狱了。她思前想后无路可走,唯一的就是听凭人家摆布吧!于是就哭的愈益伤心起来。尹显仁愿望初随,就偎着秀英甜言蜜语连哄带吓的緾绕着。他一再的说要娶她做姨太太;保她父亲平安出狱。又说跟了他,将会如何享福;他要给她做什么什么衣裳,置什么样子的首饰,让她一辈子不受屈……秀英厌恶的躲开他,依然哭泣不止。直到外面鸡叫,他才不得已的离去。
尹显仁刚走,“知县太太”就摸索着进来了,並做出一付惊呀的样子,问秀英:“你这是怎么啦?睡觉好端端的哭什么?”秀英见她回来,就抽泣着问:“干娘,你到哪去啦?刚才出去的人你没看见吗?”这“知县太太”做出大惊失色地样子问:“什么?你说什么?刚才出去人,谁从这儿出去了?你说;头会那院丫头叫我去有事,这么个空儿怎就能有人进来!你快说是谁?为什么?”秀英抽抽咽咽的哭着说了这番经过。最后说:“求干娘给我做主吧!”“知县太太”听了,沉了一沉,冷笑道:“哼、哼、哼;好哇;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拿我当傻子是不?你在他那住着,拿屁股交他,好让他替你们办事,是不?怪不得他那么出力来求我呀!他家人多碍眼,你们偷鸡摸狗的够当不方便,又跑到我这儿来狗扯羊皮。養了汉又撇清,你还跟我装正经,哭眼抹泪来哄谝老娘!”说着,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把秀英打得鼻口流血。这“知县太太”的气还不平,骂骂咧咧的不住嘴。
孙秀英遭了污辱就已心胆都要碎裂了,现在冤没诉了,反被污以以色诱人,又挨了嘴巴;她虽是农家女子,可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儿,从不受屈的。在尹家受人下眼相看,已是窝了一肚子火儿,这一夜又连连受此等奇耻暴辱,她无可逃避,又不敢哭叫,一口气就发了疯。她被打嘴巴,只历叫一声,接着就呆楞在那里,像根木桩,一动不动的竖着。停了一煞,便向“知县太太”、“啼啼”傻笑,笑过一忽,又转而哀哭,嘴里还嘟嘟哝哝说着胡言乱语:“天门开地门开,大鬼小鬼都出来。嘻嘻嘻!大士菩萨哪里去?救苦救难快点儿来。哈哈哈!呜呜呜!嘿嘿嘿!呵呵呵……”
初时,“知县太太”认为她是装疯,后来看看,见是真疯了,便傻了眼。想了想,便不雇夜黑无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