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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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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缌鞣诺矗黾耷熬鸵颜蟹淙堑忻;楹竺患甘北愣哉煞蚵诚釉鳎障υ股蛊蕴久 U庖惶欤笸烷e云庵里的玉洁、冰清两个小尼姑化缘来到凌娇家。晓春在书房闭门读书,凌娇便把两个姑子让到她房里坐着说话儿,姜河屯与姜后屯本都紧邻,素日间谁家猫叼了鱼,谁家狗扒翻碗这些芝麻小事都隔不下谁的耳朵。像这凌娇的风流故事,本来就自带着八分情趣,更是二汉三姑们所悻悻乐道的;尼庵虽说是清净禅院,不比凡尘可以奢谈欢爱韵事;但这只限于山门以内,门坎儿以外便可以小男女们偷欢野合。再说,山门算什么,俗语不是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吗?”所以两个小姑子对凌娇的一些腥味和凡尘中人一样的充满鼻子了。反过来,凌娇的鼻子原就是属猫的——专寻腥味儿,故此对这玉洁、冰清二位仙姑也早有所闻;她们二人在吉家大围子化缘所结的善缘更是为一方人所熟知;都说她们被吉怀仁一留就是两、三天。
这会儿,佛弟子碰上信女子,正好气味相投,三人关了门坐在屋里,问候过了,就互相说起私话来。二位仙姑本性是行善,因而十分关心凌娇,问她“嫁夫后,日子过得可称心?”凌娇积怨已久,正不得个发泄处;经这一问,便把那一肚子苦水兜底儿倾了出来。尼姑们听着,便替她不平:玉洁说:“像咱们,是让那泥像‘号’下了的,只可以捂着耳朵去摘铃铛;你们居家之人,嫁夫找主一辈子,若不能称心如意的快乐,可真是太冤屈了!”凌娇忿忿的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呀!像我,这不是白脱生女身这一辈子啦!哎!咱们女人家可真是没法子呀。哎!我说呀,玉师姑,你可怜我,我是感激啦!可我也想问问你们;你们去‘摘铃铛’要是留下祸胎来,那不要受大难了吗?”冰清笑模扑哧的看玉洁一眼,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咱们虽说是佛弟子,可不是佛爷、菩萨生养的。谁让咱们也是人生、爹娘养的来,是人就有这种怪毛病。这毛病支使的人不顾得后来的死活了!像你们在家人吧,到临盆的时候,那难处还小吗?不也是死去活来,小命儿搁在鬼门关口上寄放着吧!可是大难一过,好了疮疤就忘了疼,一个个的都一群一群的养儿女。要说让哪个姑娘永世不嫁人,她都要闹的茶饭无心,心焦火燎的;你说人这东西怪不怪!”凌娇偏着头想了想,说道:“谁不说的呢!人的怪毛病也不单是这一宗。比方说抽大烟吧,谁都明明白白的知道抽上烟瘾就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可是人们还就那么瞪着眼睛朝那死路上走。你说这不也是一宗怪毛病吗?”玉洁微微摇头,说道:“你说这两宗事都像似怪毛病,可细细一想,又不一样,你想想;那一宗事儿是人生下就随身带来的,它不像抽大烟是后学的;大烟这东西咱不去沾惹它咱就没有那宗瘾;可是,那宗事,你学来的吗?不知怎么,它就鼓捣的你坐立不安,死活不顾。这谁有什么法子想呢?”丁凌娇点着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冰清嘻嘻笑着说:“这个呀,不怕丁姑娘怪我,有夫有主的,就别不知足了!比咱们呢,你的命啊,好多了。像咱们苦熬艰修的!不瞒你说吧偷偷摸摸那么有遭数的,也是八月十五云遮月,到正月十五还不定就有雪打灯,这不也得活着吗?谁让咱们都是薄命人呢!”玉洁道:“是呀!君子不跟‘命’争啊!要是像俺们大围子吉财主那么大富大贵的好命,不就没有这些苦楚了吗!人家那是祖上积德,自己修福,才有眼前的富上加富,贵上添贵呀!这往后还说不定发到怎样呢!现今连抚台大老爷都和他家交上朋友了呢!说是还要把他荐到朝廷去呢;那还不是个宰相的位子!再说,就单讲人家那种事儿吧;大小老婆五、六个,家里的丫头、媳妇不用说,外面的——嘿、嘿儿——像俺们——”说到这,就去看看冰清,“这还都算是贴食儿。嘿儿嘿儿嘿儿——”冰清被她伙伴这一提头儿,也勾起了心里那番佳境来,当时就来了兴头儿,两眼闪着亮光,接言道:“人家光是这人头儿多啦!那些花花法儿我说给你(凌娇)听听吧!你听说没?人家那採花园里有好些院子。有个叫做‘调理院’,像咱贴食儿到那,人家就先让你到这个院里‘调理’好了才行呢!你知怎么叫‘调理’?就是让一个从城里请来的当过老鸨子的半老婆子教你怎样行事儿。这老鸨子的爷们儿有个皇宫里太监干爹,老太监在皇宫里见识过皇上用的那些花花物儿,外面人谁有那么些心机?不经这么教,原来咱们还以为就是那么回事呢!谁知道,那讲究可多啦!还有那些你想都想不出来的家什器物,墙上还挂这那么些让你看着丢魂儿的画儿,多的也不能细说了!反正这么说吧,那儿的床帐枕褥,样样处处都给你添彩。哎哎,反正就甭说了,这会儿提起来都让人撮不住魂儿!啧啧,从那儿经验过了,这一辈子真算是没白活了!”她边说着还口有余香的直咋嘴儿。她一落音儿,玉洁就忍不住的接上说:“人家吉老爷那才是的呢,虎背熊腰,怎么不大富大贵呢!你家(指丁凌娇)爷们儿这把瘦猫骨相,更差远了!”丁凌娇听她二人讲的,心尖直痒痒,便问:“那么吉老爷也四十多岁了,那么些大小老婆,丫头、媳妇,又是没边的贴食儿,他就是个虎体吗?”玉吉一听这话直替吉财主不服气,说道:“哟哟!看你说的!人家吉财主本来就是黑虎星投胎临凡,那还不壮实!再说,人家成天的人参、鹿茸、燕窝、鱼翅、蜂浆,银耳的服养着;还有西天红毛国的烟膏攻着用;又有和尚送的仙丹用;那还不壮实!告诉你说吧,那个大脑袋胖的像个大东瓜不不,这多不好听像个,像个,哎!像个什么呢?对,对,像个小碾砣儿似的。那副像貌富态着呢!滿面红光,一部虎须根根都像钢针似的。再说那个胸脯和腰板儿,宽下没有三尺也有二尺半,两人对面搂不到头。只是,只是个头儿差些,也有四尺多高吧……”她越讲越兴头,把个丁凌娇说得坐在那儿直扭腚儿。玉洁讲得兴起,有些忘了神儿:“你问问她(指冰清),阿弥陀佛,让神佛菩萨做证,我撒一句谎不?”
丁凌娇听得直上火儿,几乎要哭出来,埋怨道:“天呐!天呐!你们可别说了!你们这是诚心来倖痒人儿哟!头前跟你们说了,我摊上了那么个瘦狗熊蛋,你们还说同情我;同情就当我讲这些让人家够不着、望不见,惹人心痒的喀儿给俺听?这不是安心来演人吗?”她越说越烦恼,不住的拍打着炕沿。两个尼姑听到这话,才想起这前言后语是有些不相宜。两个人便面面相瞧的没了话说。
丁凌娇又拍屁股又捶腿。玉吉、冰清一旁傻愣了一会。玉洁忽然生出主意来,就凑着冰清耳边嚓嚓了一阵子。冰清一面听一面脸露笑容的点点头儿。完了,就连连拍巴掌道:“好,好。咱们既然请来神,还得能送神去;要不,还哪有脸儿出这个门去!”说着就笑啼啼的拉过丁凌娇,把三个头碰到一处,嚓嚓了一会儿,那丁凌娇听着,脸色是一会儿比一会开晴,最后竟然欢喜得在两个尼姑肩上各捶了一拳头,说声:“好吧。就依你们的。试试看,行了呢,咱也得开开心,见识见识;不成呢,已经也是已经了,老娘也就势闹他个河落水干!反正你们两个成全人就成全到底吧!”说罢,三个人又互相“哜哜”的调笑一回。最后两个尼姑化得半串钱,出门去了。

三十五东岳仙家附凡体(1)

三十五原是五七东岳仙家附凡体
拼马凑驴拍阔佬一班帮闲同臭气

过了两天。这日早晨,丁凌娇因夜里和叶晓春慪气发了疯癫病,头不梳脸不洗,赤身裸体就往街上跑。叶晓春拉也拉不住,反而让她抓伤了脸,衣服也被她撕破了。家人邻里众人上前才死活的拉回屋,关死了门窗。她不得出来,就直瞪着眼睛“嗬嗬咧咧”的边唱边摇着屁股扭摆,並且还唱得合辙押韵,有板有眼。人们仔细听听都唱些什么?就听到:“……我是东岳黄大仙呐咦哟,驾临胶州察民难呐咳哟!神仙怎和凡人见呐啊——,附着香童接仙凡唉唉哟。万千人里丁凌娇哇啊吔,替我行事在人间呐啊呀;领我神意为我使,他人不得多阻拦呐啊吔!附体跳神寻常事,不信你们睁眼看呐咦哟;猖马跳神随处有,还有朝庭和百官啊啊呀!洋鬼附身圣天子,百官身附天子的神儿。判冤决狱公堂上,银钱附权论正偏。君就是天,天派的官,官有的权,权就是钱,天、官、权、钱搅一团。天下到处跳大神儿,只是愚民没了然呐啊呀!玉皇大帝发善心,令我大仙下仙山。神仙事,你们莫管,唯由香童她自便,任从上天或入地,都是大仙我差遣。有谁不依我的话,招灾惹祸自承当呐啊呀!天灵灵,地灵灵,大仙我出巡脚生风,祥云缭绕在当空。四大金刚来护驾,五百罗汉听令行,九天诸神齐来了,十殿阎罗排后班,牛头马面守堂口,夜叉煞星护左右,险道大神打前锋哎哎吔!头上参辰、二十八宿,脚下五鬼、地灵精,鱼、鳖、虾蟹迎水上、灶王老儿看守灶火坑哎哎哎。上下四方排大阵呐啊啊啊,大仙要上马抖威风啊啊啊、骅骝马啊,歪飘鬃唉唉。金环笼头配红缨;要问大仙哪方去呀啊啊,九天云外游一程哎哎哎。我站立云头往下观,瞧见那三山五岳众神仙呐啊啊,二郎爷爷牵巴狗,李大天王擎金鞭,观音老母莲台坐,善才龙女立面前,合和二仙张嘴笑,吊死鬼舌头伸外边呐啊吔。爹娘爷爷祖宗尖儿啊,快快跟我来升天呐!我要上天,我要上天……!”凌娇唱着,就往房梁上蹿。三蹿之后还没上去,便拧腰回身来踹窗棂。那细木窗棂怎经得住这发疯的一脚!便立时粉碎,她也就势跳了出来!
这会儿人们都听到了她的神歌儿,除了叶晓春,谁还敢上前来拦挡。叶晓春文弱之人,哪里拦得住她的半仙之体!当即被撞倒在窗前那青石碾盘上,正好磕在脑门处,立时滿面开花的流下鲜血来!众人一见,忙上前来扶,看伤的看伤,揩血的揩血;有的就说“看看,说是拦挡她就要招灾吗!这不果然就招了灾!”人们忙着看顾受伤的,就由着她自己跑去了。
到下午时分,谁也不知丁凌娇又从哪里跑了回为,还拿着些香、纸、腊烛等物回来。这会儿她也不唱不跳了,像平常人似的,回到自己房里放下手里的东西,整理穿戴好自己的衣裤,又梳头洗脸,描眉画鬓打扮了一番。照过镜子,就收拾屋子里弄乱了的家什器物;各处打扫已过,便在屋子正面墙上贴上一张从外面带回来的大红纸,纸上写就“黄大仙之神位”几个大字。下角一行小字是:“信士弟子丁凌娇供俸”。神位安置毕,又把家里供俸祖先用的香炉、烛台搬出摆放到黄大仙位前。然后点烛、插香、升黄表;接着又跪到黄大仙位前叩头,嘴上唸唸有词的祷告着。现在家外人等只有在一边看着,偷偷打嚓嚓,谁还敢来管她!就这么由着她闹去了!丁凌娇从此便作稳了黄大仙的香童——也就是跳大神的神婆了。成日间,隔三叉五的就在神前又唱又跳的来一通;同时还不论日、夜、早、晚说走就走,有时成宿隔夜,两天三天不归。叶晓春一个软弱书呆子,对她这些行径自是十分恹恶,但也无法可想,索兴就自己躲在书房去,不管她了。
姜河屯离愚山镇三几里。丁凌娇这么张狂招摇,早被吉怀仁察知了她的姿色,于是就借口请仙问事,让人传话叫了她来;这当然就正合了她的心意,就这样踏进了大围子的门,便也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一进大围子。就这么,到海星丫环来通禀这天,前后也有半年多了。她可算是大得情趣;若不是还有叶晓春,就不想出大围子了。再说这时候会仙院里,海星和老婆子两人就台阶坐下,也不敢言声,只啼啼笑着朝楼上听。这会儿正早饭过后,又值春尾夏头,日头挺好,花草树木也正新鲜;早来的燕雀扑愣愣来回飞着。相邻各院也都鸦雀无声,单有一两处开关门户的响动。她们一老一少就这么你冲我撇撇嘴,我冲你眨眨眼儿,晒着日映儿,肃耳静听着。不用说啦,她们听到的全是猫叫秧子狗唤奶似的浪声气。
直到日上东南天的时候,楼上一声门响,海星知道是“请神”完毕。随着一溜儿楼梯乱响,就见小仙姑滿脸红云,一面以手理发,一手抻着衣襟走下楼来。海星和她擦脸儿而过,只做没看见。老婆子上前去开了院门,放凌娇拐着腿出去。
又过两盏茶的工夫吉怀仁才下楼来,像似才抽过大烟的样子,巴搭着嘴。海星到跟前时,一股苦烟气味喷出来。海星丢媚谐眼的上前侧身一声浅笑,禀道:“禀老爷,马、卢、刘、孟四位客人在前厅候见,请老爷有话说。”吉怀仁咧斜着肥泡眼,“嘻嘻”的抬手在海星儿粉脸儿上捏一下儿,略一点头,就往前厅走来。吉怀仁从后门进来,见胎里坏…孟柏兴正在嬉笑着拉着瞎蜢嘴…卢陸胜,往皮锥子…马维则右边的一张椅子上推,让他坐到那儿。等卢陸胜坐下后,孟柏兴回身向吉怀仁迎上来,一面还摆着手让马、卢二人别动。然后朝吉怀仁投上笑脸儿,说道:“哎呀,我说吉老,你可真会享福哇!人都说日上三杆未起床就是神仙日子了;可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真让咱哥儿几个好等啊!唉,先别说别的,来来来,你看我给你出个‘谜’,你猜,这‘谜’底打一字。”说着就拉吉怀仁到马、卢二人对面,让他猜。刘黑手见吉怀仁进来,也早站起身凑上前为显热乎,这时就和吉怀仁,孟柏兴一起来对那坐着的马、卢二人进行打量。坐着的两人,不让动就不动,只愣着眼儿等瞧究竟。刘黑手虽然耍把戏、敛钱是好手,对猜字谜可就干瞪眼儿插不上嘴了。吉怀仁到底是上过学塾的,对两人一打量,便回头笑骂孟柏兴:“你这个胎里坏弟兄们成天在一块儿摽膀子混,还这么耍他们俩!”说着就跨上前揪着马、卢两人的肩膀往孟柏兴跟前推,一面说道:“去,还不去捶他那罗锅儿!他都把你们骂出蛋黄来了不捶他还等什么?”卢、马二人只迟疑着不动脚。吉怀仁见状,就咧开鲶鱼大嘴笑道:“你们俩个夯货,也该让人这么耍耍,骂你们是‘驴’,你们都不知道,还成天充二孔明!”
这个戏法儿一点破,在场几个人当时就牛声马气的哄笑成一团。
笑了一回,马、卢二人就骂胎里坏不义气。刘黑手一旁凑兴解围道:“弟兄们到一块儿,说说笑笑也好;不说不笑不热闹。”他又拿出了耍戏法走江湖的调门儿:“在家逗老婆,在外要开心就得朋友们逗笑取乐儿才成呢!吉老,你看你一来就遇上这场开心,是不得说是‘出门见喜’?”胎里坏当时就借高上驴的说道:“对呀对呀!要是您老爷跨进门就见咱们哥几个抡老拳,一个个鼻青脸肿,您老爷能高兴吗?所以我从后窗一望见你的影儿,就想出这个招儿来逗你一笑的。”皮锥子马维则,黑瘦面皮,腮上没肉,嘴巴没须,尖下巴薄得像锅铲。当即接着胎里坏的话茬儿道:“嗨,别说是鼻青脸肿啊,就是咱们一个个驴脸朝东,马脸朝西,吉老爷您看着就能这么乐吗?其实啊,他胎里坏一撅尾巴,要拉几个粪蛋儿我都知道。当时他拉卢老哥往我跟前一坐的时候,我就要躲开;可是刚一抬头,见你老爷到来,我就故意装糊塗,让他取这个乐,给你老爷开心的。”卢陸胜也不干落伍,接上说:“咱们都一个槽子吃食这么些年了,他胎里坏这点小聪明谁还不知道!咱不也是让他这个包伏做得成。这也是为让老爷你欢喜!给咱们吉老爷取乐,咱们当牛做马,什么还不行!要不,他胎里坏这个小轱轳腰,我不给他直过来才怪呢?”“好、好,这个笑儿取的好。”吉怀仁咧开大嘴“哈、哈”笑着说道:“这也是几位对我吉某关怀周道之处。那么几位早来舍下,有些什么话说,还是单来讨酒吃的?”

三十五东岳仙家附凡体(2)


马维则一掀簿片嘴,抢先开口道:“有话说,有话说。我是时刻都在替老爷你用心的。从那天听你说要给抚台大人送点儿礼,又没有合适的希罕物儿,我就暗暗替你吉老爷着急了,连觉也几天没睡好了。正在我各处想法子都不成的时候,可巧前天我这小舅子来了。他听我头几天讲过寻宝的事。这天来说是他一个行船的朋友叫万小戛,新近得了一宗宝物。他看过了,像似是个水晶宝儿,有茶碗口大小,样子像两个小碟子扣在一起…中厚边簿,透通汪亮。里面坐着个仙姿活彩的美人儿;她红发红唇,兰眼睛,高鼻梁;脸皮儿就像煮熟的鸡蛋去了皮儿那么又白又细又嫩绰。她那两只眼亮晶晶的瞅你笑,直勾人魂儿。你从正反两面看都一样。它最大的好处是:把它拿在手里,就像握着小娘们儿的手一样;大日头下晒,还是夜里天凉,它都那么一个温乎劲儿。你觉出凉了,只要拿它在手,立时就温暖如春。反正是不管天冷天热,只要拿着它,你就冷热正好。你说这是世上的稀罕物不?我听他这一说,当时就想到吉老爷您那送礼的事,就让他和我一起去找那万小戛。在船上找到万小嘎,没有外人,我一说,他就拿出来给我看了。果然不假,正像他说的那样。你们说,那是神物不?”
在座几人听他说的这么神,都甚是惊异,齐说:“是神物,是神物!”吉怀仁更比别人惊奇,忙追问:“那么这个万小戛住在哪儿?那宝物又放在什么地方呢?”马维则道:“他是长门崖的人,但是他常来往在崂山、青岛这些地方。这样的贵重物放在哪他也不放心,所以就总是随身带着,还整天担心,怕被那谋财害命的强人算计了。我当时就哄着他让他别心狠,要高价;差不多的价钱能卖就卖了吧。他也说我说的有理。”
刘黑手在旁小心的问:“这个宝物,万小戛是从哪儿得来的呢?”吉怀仁被这话提醒,使劲儿掀了掀肥眼皮,问道:“对呀,你说说他的来路,再说他要卖怎么个价儿?”马维则被这么左盘右问,累得太阳穴儿上的青筯暴起老高,干咽着嗓子,张张嘴,才要讲,又住下了。他拿眼四下瞅瞅,看看没有仆人、使女等闲杂人,门窗又都关着的,这才把坐椅挪近吉怀仁跟前,低声讲道:“我说过了,万小戛是在海上弄船的。一个月前,那天在从崂山湾往灵山湾去的路上,经过大公岛,从岛上下来一个洋人和一个通事。他们要搭船去灵山,万小戛就载了这两个人。行着船,他问那个通事,他那主人是哪国人?通事说那是鳌来国的人。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拜师学艺那地方的。万小戛见他带着个挺好看的匣子,就问那是装什么的?通事说那是装镜子的。万小戛想:那一定是装珠宝的,不告诉人就是了。当时就想:不如把他们两个打下水去我就得了这匣子,说不定这一生就不用再弄船了呢?于是就把船往那远离岸边的深海里摆去。那洋人和通事看出了他的心思,通事就向他警告说:‘你别多想。希罕这个匣子就送给你吧。这装的是个宝镜,是孙悟空当年在鳌来国学艺的时候,学探海,从一个十万年的老龟肚里取出的。他在那前后所取的宝物足足堆成一座大山。像这样的东西在那里都给孩子玩儿的。这是个宝镜。在你们中国,皇帝家也未见得有。你拿去卖了就能买下半个山东省。可是,你要生坏心,我这位洋东家身上就带着鳌来仙翁传授的牛毛追命针,不等你动手就把命给你要了!’万小戛闻听这话,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心里盘算:洋鬼子都历害,既然他又给了那匣子,就装老实吧,当下就改道回了原路。洋人也没失信,把这匣子给了他。”
吉怀仁听罢这番话十分高兴,说:“这么说那东西是真有些来历了!好吧,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你回去就去告诉你小舅子,让他明儿个带领那个万小戛到即墨城里我的当铺去;我这里派管家吉顺去。在当铺让霍掌柜的替我看货。要果真是宝物,当场议好价钱,就从当铺开销。当铺不够,还有钱庄、油坊、烧锅、绸缎庄、杂货铺、粮店和平康里的紫云堂。这些总也差不多了。要像那洋通事说的半个山东,可也太玄乎了;不但我买不起,就是朝庭也不能舍得这么干哪,你说对不?再说那万小戛也得差不离的就行了!一个这么来的东西,太心狠了也得防着后祸呀!何况又是我要他的!”说到这他把牙咬了两下。卢陸胜、孟柏兴在他左右两侧,都看到他腮边的咬筋儿隆起了两三次。这情形,在前一时候团练所大杀乱民时,每当他决定开斩时就是这样子的。所以这是表明:假如万小戛要价过高,惹脑了吉团总,是没有好下场的。卢陸胜看明了之后,就说马维则:“你说孝敬俺吉老爷,也不能光拿嘴孝敬啊!办真事上也得出出力,把价钱好好商议着才是啊!”马维则把两片簿嘴唇使劲抿了抿,说道:“那是、那是。这你放心。难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这事说定之后,吉怀仁又拿眼看看旁边几个人,意思是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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