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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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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孩子,千万不能冤枉了人!你有证据吗?”
“我告诉你,就是有叛徒!还有你这种人,不参加我们的事业,只知道跟蠢驴似的干活,你们得从充当犹太人奴隶的境地里把自己解放出来!”
父亲不做声。他盼着儿子平静下来,好让买水果的人快点回来。眼下他们都被阿泽勃的狂暴给吓住了,宁愿躲得远远的。隔壁的商贩开口了:
“阿泽勃你到别的地方嚷嚷去,把我的顾客都吓跑了!”
阿泽勃十分恼怒,吼了起来:“见鬼去吧你!你们这些胆小鬼!你们都是犹太人的走狗!”
好歹他还是走了,并没得到想要的信息。这个叛徒好像就住在他父亲很熟悉的一个村里面。如果父亲能给他提供几个信得过的人的名字,他就可以去拜访他们,花些时间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从而在组织里得到升迁。
这主意也不是他的。是他的上司派了任务给他,因为上司听说老卡勒布在那一带有些亲戚。这一回,他的白痴儿子也许能帮上点忙。
阿泽勃和他老父争执的时候,我们三个游击队员都在场。我们陪他往回走,一直到总部。上司见我们一班人簇拥着阿泽勃回来了,就已经明白事情泡汤了,这我从他阴沉的眼色里就看的出来。他问阿泽勃:
“怎么样,你问到了?”
阿泽勃支支吾吾:“没有……我们正在谈这事,可是被一个商贩打断了。晚上我再问他吧。”
“什么,一个商贩打断了你们?什么时候商贩变得高于事业了?滚,没完成任务就别回来!”
阿泽勃二话没说,立马去了。他在集市里兜来兜去,一直等到老父收摊准备回家。话题直奔他要说的正事上面:
“还记得戈兰北部的那个小村子吗?从约旦过来的时候我们在那里住过的?”
“当然记得!”
“那儿死了人。我们认为是以色列间谍混进去了。”
“这太恐怖了!”卡勒布惊叫起来。(随即一想,他声音又放低了)“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让叙利亚人自己解决好了……”
阿泽勃反驳说:“这是‘我们’的事!那个村子住的都是巴勒斯坦难民!我们一直有亲戚在那边,对吧?能去看看他们吗?”
“你?为什么你去?”
“因为我有叙利亚身份证件,而且上司派给我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我负责恢复当地的秩序。”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9)
“别去孩子,这不是什么好差使。你根本不知道该找谁!”
“没听说吗你,我将指挥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我不想卖一辈子水果,那些还没卖出去就开始腐烂的东西。我要战斗,我要去解放巴勒斯坦!”
温顺的老父小心翼翼嘀咕着:“别嚷嚷,我帮你写封信就是了。我不喜欢干这种事情。
但愿阿拉保佑你!”
“阿拉总和穆斯林子民站在一起!”
“说得对,我的孩子!”
我听烦了。我让他们继续讨论,自己跑去找法利蒂。他正在看阿泽勃的上司和哈马斯另一个武装分部的头儿吵架。这头儿埋怨对方:
“你搞错了,阿泽勃不能胜任这项任务,他没这个能力。”
阿泽勃的上司反驳说:“为什么不能?他做过好几支队伍的教官。”
“教官?不如说是夏令营的辅导员。”
他的上司毫不示弱:“他有叙利亚的身份,而且在当地有亲戚。”
“反正让他负责一支队伍不够资格!”
“他又不是头儿。我会让一个真主党派来的真正指挥官护送他。说到底,该他们来插手这件事。”
“那不是他们的领地。你把事情复杂化了。是谁来指挥?”
阿泽勃的上司指着法利蒂说:“就是他!阿泽勃只不过做个样子。他说什么,阿泽勃就落实什么。”
哈马斯那个头儿迅速和法利蒂交换了一下目光,说:
“那好吧。好好干,把事情解决。”
两天后,由法利蒂带队,我们陪阿泽勃到了叙利亚境内一个村庄,邻村就是“看门人”被杀的案发地。
“我和这些人是来抓以色列间谍的,就是上个星期制造恐怖杀人事件的那个人。” 阿泽勃一边埋头于装满美味佳肴的盘子,一边骄傲地向他叔叔宣布此行的目的。这是专门欢迎他到来的一顿家宴。
他们坐在地毯上,房间很简陋。叔叔的家比他父亲还要穷的多,就两个房间,一个“客厅”,另一个是卧室,全家人都睡在里面。阿泽勃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老父并非那么不济。
叔叔卡玛尔问他:“这些和你一起来的人……是你指挥他们吗?”
阿泽勃骄傲地声明:“当然!”
“他们都是什叶派……”
“那怎么了?”阿泽勃有点恼火,“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真正的自由战士,因为我们必须做一个战士,而不愿意和你们一样,软弱保守,听凭犹太人在巴勒斯坦的土地上横行!”
“说的好!”他叔叔说,想让他冷静下来,“你们怎么行动?”
“行动什么?”
“就是……抓那个凶手!”
阿泽勃的表情变得严肃而且神秘。他其实对此毫无主意,一心指望着凶手被他们的到来吓破了胆,自己跳出来暴露真面目。他开始滔滔不绝:
“宽大为怀的万能的主知道一切,看见了一切……”
他叔叔附和道:“主无所不能!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
阿泽勃生硬地打断他:“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法利蒂和他的人,比如我,先还饶有兴趣地听他们聊了好几分钟。然后法利蒂觉得过分了,该打住了。他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法利蒂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屋里,大声宣布:“你们和这屋子都该清静会儿了!阿泽勃,我们现在出发去了解情况,明晚回。你留在这里。”说完就告别走了,声音干巴巴的,很是勉强。
卡玛尔怀疑地问:“说实话,你真的指挥这个人吗?”
阿泽勃气的发狂,为自己辩解:“我总得给他一点行动自由,在我们组织内部还有个讲究手段的问题。”
在阿泽勃舒舒服服用晚餐的时候,我们已经向发生命案的村子出发了。案情挺明了的。十天前,有人——怀疑是以色列人派来的间谍——摸到警方据点,把这片地区的特务头子干掉了。表面上这不过是叙利亚警方的事情,因为死者是他们的人。对他们来说,换个人然后重新开始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实际上,事情没这么简单。不单是死了个把人的问题,而是俄罗斯、叙利亚、伊朗和真主党之间的军火交易被以色列方面找到了证据,并且幸灾乐祸地把这些消息通过几家报纸捅了出来……阿拉伯人的报纸,特别是埃及方面的报纸。这些交易被披露出来,让俄罗斯高层非常不爽,为此他们对“合作伙伴”这边的情报部门发出了警告。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10)
真主党这边也有麻烦。以色列空军的轰炸表明武器运送路径和储藏地点都已经泄露了。最近一次轰炸严重损毁了他们的军械库。很明显,以色列人掌握了来自他们组织内部的情报。
叙利亚情报部门发现了一些可怕的巧合。在南部地区一个巴勒斯坦难民营里,他们派过去的一侦察人员被杀了。最开始,他们把这当成一起普通的寻仇事件,没有给予关注。但从
那以后,没有一个替岗的人能够活着呆够五个月。还有就是西部到东南部一线,莫名其妙的信息技术故障越来越多,一直秧及到约旦和黎巴嫩边界。更糟糕的是,几个月来这条故障线好像在向叙利亚纵深地区弯进。如果以色列方面的渗透行动继续下去,叙利亚情报部门就必须不惜代价地阻止事态扩大。
由于警方第一次介入毫无收获,叙利亚方面决定派一支巴勒斯坦武装来,他们也许和自己的同胞更好沟通。只有一个条件:巴勒斯坦人得由一支信得过的队伍来督管。这支队伍自然就是法利蒂带领的我们几个。深夜时分,我们进驻了这个被赭石荒漠包围的村子。
住在村头的一个老头告诉我们:“那个警官就在这间屋里被发现的,当时已经死了。”
法利蒂问他:“你看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哦,有!这事我和那些当兵的也说过。有个年轻女人一大早到村里来过。离开之前,她从这头到那头,把整个村子都走了个遍。我们以前从没见过她。”
法利蒂觉得有点奇怪:“她一个人?”
“对,一个人。有几个男人想跟上她,可她一到沙漠里就不见了。”
老头做了个手势,仿佛她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
一个同伴小声说:“这活儿一个女人肯定干不了。她是来摸情况的。”
“这屋里可怕极了,我们找到那人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可就两处刀伤,要知道……”
法利蒂没好气地打断他:“没人开火吗?其他士兵没还击吗?”
“在门口我们找到一个被勒死的兵。其他人不是在巡逻,就是睡觉了……要么就是没办法。叙利亚人已经把他们都带走了。”
怎么找到那个潜进来的犹太人呢,他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利用一些私人恩怨,邻里纠纷和家庭矛盾就够了:这些东西能提供各种各样的嫌疑人。告密的人源源不断,争相把他们的“预感”告诉法利蒂。
等回到阿泽勃叔叔卡玛尔住的那个村子,又一条线索冒了出来。卡玛尔有个侄子上月刚来回跑过一趟,行踪可疑。他当然借口做生意,但负责运货的人一向是卡玛尔,而且并没有误工。那么,为什么还要跑这多余的一趟呢?卡玛尔不相信侄儿的解释,反而更加怀疑。他看不出这一趟和生意不相干的外出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他也未尝不乐意用这种方式来摆脱一个靠不住的合伙人。而对法利蒂来说,这个人有没有罪不打紧,要紧的是他决定杀鸡给猴看。他把队伍集合起来,传讯了那个倒霉蛋,勒令他坦白。这趟外出原因其实很简单:可怜的人爱上了一个黎巴嫩女孩。但这是不可饶恕的:正经穆斯林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感情问题。而一个品行如此不端的人极有可能背叛真主的事业。堂兄痛哭,辩解,哀求阿泽勃为他说句话。年轻人慌了,也痛哭起来。在他们周围,一堆村民发出蔑视的议论声,他们都是赶来参加所谓“处决叛徒”行动的。法利蒂阿泽勃叫出去,告知严惩堂兄是他的职责。关系到家族的名誉和指挥员的威信。阿泽勃有气无力地想辩解什么,向卡玛尔求助。他叔叔坚定地说:
“阿泽勃,去做你该做的,像个男人样!你父亲,我的兄弟,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阿泽勃穷途末路,两眼失神,边哭边向他的堂兄举起枪,然后跟个机器人似的,扣下扳机。
法利蒂做了个手势。阿泽勃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安慰自己,声音很平静:
“真主在上,你干得很出色。但你是被迫做到的。你是一个不至于背叛我们事业的软弱的家伙,但毕竟还是……”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11)
阿泽勃循声转过脸来,面色苍白,神情惊恐,和十天前那个看门人的表现一摸一样。和那家伙一样,他挨第一刀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残留了一点叫做人性的东西,第二刀下手很尽心,这样他能死得痛快一点。
两分钟后,我们的队伍准备开拔。事情总算了结了。
折叠刀用起来顺手,我很喜欢。不过它们需要细心擦拭,把碎肉和粘在刀刃上的其他东西清理干净。我专心擦我的刀,一面暗暗和卡玛尔交换了一个眼色。他带着赞许的神情慢慢闭上眼睛。家族里两个最有威胁的人就这样被除掉了。他很为我的行动折服,从此帮我监管了这个地区的所有驿站。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一片可供我安心操纵的自由领地了。我觉得卡玛尔是一个难得可贵的合作人。
1997年9月4日:三个恐怖分子在耶路撒冷商业区启动爆炸装置。五人死,181人伤。
1997年9月5日:12名以色列海军陆战队士兵在北部执行任务途中,中了真主党的埋伏,全部死亡。
真主指示阿拉伯罕;“你会选择生”。随后真主指点穆瓦兹,“你绝不会杀人”。
看着慌乱的诺阿穆,我无能为力。说出上面这段经文的,就是这个不到20岁的年轻士兵。他被同伴的死吓得不知所措——他一个战友中了真主党的埋伏—— 于是问我来了。为了盘问我,诺阿穆从心理危机治疗室跑了出来。我没有帮他的能力。他无所谓。他不指望我的支持,只是想感受一下从我身上不知不觉弥漫出来的冷酷一面。他观察我,解剖我,不断和我交谈,仿佛通过我可以直接和死亡对话。身为士兵,并且是精英部队的一员,他需要也必须理解一切。情况并不复杂:打战,有人先死了,就这些。但是他理解不了,因为他还没有杀过人。
“和其他工作一样,杀人也是工作,总之就是一个技术活儿。”
他问我:“杀人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什么也不想。”
我回答之冷漠,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绞尽脑汁,极力回忆那些时候自己到底想什么了。
“真的,没想。完全没想什么。”
如果他是问“你有什么感觉”,也许我能说得动听一些。我继续回想在黎巴嫩南部巡逻时的战斗“片断”:遥远的枪声,杀死某个人而我并不想他去死。基于一种说不清楚的心态,有些死亡令人困惑,给人留下创伤,而有些却完全不会。人在死的瞬间,会下意识地表现出一种样子:变得很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满脸疑惑。这和一般的兴奋感不同,而是更为微妙的一种状态。就是那么一种感觉:既像刀刃一样锐利,同时又像拳击般猛烈,很难描述。如果足够强烈,周围的人也能感觉到。对,这会给人留下后患。当我向人讲述这些的时候,大部分没有经历过这种伤害的人理解不了,他们会冷笑,认为是我心理脆弱,过于敏感。那些毫无顾忌谈论这类话题的人,他们往往双手未曾沾血。以我的看法,眼下困扰诺阿穆的问题更加麻烦,因为他不是杀人后遗症的受害者,而是对军人职责毫无认识。
我很不情愿地进入他所希望我充当的角色,告诉他:“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必须懂得怎么面对死亡。不要乱了阵脚,应该往前走然后……”
我做了一个大清扫的手势。他点头称是,飞快地揉揉眼睛,然后长叹一口气。
“不过杀人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不想。”
我本来可以告诉他,杀人会带来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为所欲为,毫无制约,所有宗教和社会律条都抛到脑后,释放出内心最兽性的东西。能够去做被所有道义都谴责的事情,这是何等迷人和令人陶醉。虽然它实际上是一种难以解脱的痛苦。
“你从来没有过谦意吗?”
我很不高兴地说:“没有,为什么要有歉意?既然得做,我就做了,没别的。”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12)
他还是很怀疑,追问道:“可是,这么频繁的杀人对你就没有任何影响吗?”
“没有。”
我说的是真话。杀掉一个人渣不会让我有不适感。偶尔令我感到不舒服的,是我能够杀人的事实本身,是我突然获得的阴暗爱好和永远失去的诺阿穆那样的纯洁无辜。不过这是另
一码事了。
我告诉他:“知道吗,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退让和消沉才是对生命的否定。‘你会选择生’:没有比这更准确的表述了。不过依我看,自从有人开始杀戮的那天起,任凭别人掐住你脖子才是对生命的一种犯罪。六百万牺牲品足以成为那些冠冕堂皇原则的祭品。”
他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对这些反复听过的调调,他已经麻木了,他不再相信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我缺少演讲才能,这不是我的本行,我也不想再继续这种沉闷的对话。我最后颇为恼火地说了几句:
“你说的没错,我是杀人,为了以色列人的安全,为了求生的信念,我在合理的可以掌控的情况下奉命杀人。这不是盲目的仇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屠戮,而是迫切需要,国家安全的需要。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如果需要,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再杀一次。”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并建议诺阿穆回到心理治疗室去。他精神脆弱,而我帮不了他。
不久我听说他自己离开了部队,并加入一个名叫Yesh Gvoul的反战组织。
第四部分
第七章 重返叙利亚(1)
1997年9月25日:以色列特工在约旦暗杀Khaled Mechaal未遂,引发一场外交危机。
为了换回自己的特工,以色列释放了35个巴勒斯坦犯人以及哈马斯组织的精神领袖Cheikh Ahmed Yassine,他在10月5日成功回到加沙。
在我经常活动的那一带,形势越来越紧张。我开始担心叙利亚方面突然觉察出什么。有
天下午我跑到指挥官办公室,决心把自己担心的事情和他摊开谈谈。指挥官同意马上见我,但条件是谈话必须简单扼要。他正在审看一份文件,看样子那东西令他不很愉快。我断断续续说的时候,他勉强抬眼看了我一下。
“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随时能抓我。我参与了太多,都是他们要掩人耳目的事情。”
“那会怎样呢?”指挥官用一种干巴巴的无动于衷的语调反问道。
“什么,‘怎样’?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是笨蛋,可……”
“永远不要假设你的对手是白痴。”(他说的是英文)
我反驳他:“如果他们足够聪明,那就更糟了。我看我还是躲避一阵子比较好。”
“不行,”他硬梆梆地把我顶了回去,“你不如干脆叛变过去更保险。”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无比干脆:“继续工作。”
“让他们逮住我得了,这是最好的出路。”
“哦?那就让他们逮住你好了。他们没你什么把柄,如果你不开口,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就会把你放了。”
“你的推理有个漏洞:在被放出去之前——假设我能被放出去,很可能我要经历可恶的15分钟,我可不能保证……”
“你说什么?”
他要激怒我。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恼火的样子。他提高声音,换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好像在和一个不肯去上学的孩子说话:
“你不要杯弓蛇影的!没那么可怕,你能应付,对不对?”
“应付什么?以防万一,可以;如果要飞蛾扑火……”
“那又怎样?干你的活儿去,讨论到此结束。”
这情况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变化证实了我的直觉:这些臭东西想把我在那一带溜达的后果和他们现在的判断做个比较。如果我毫无成效地回去,可能让他们感到放心,但我自己就丢掉了一个月来耐心播种的收获。从职业的角度看,这不划算。而不去也是同样的结果,职业生涯过失一次。
“不管怎么样,你说的对。应该回去把工作干完。”
指挥官头埋在文件里,赞同道:“你这回清醒了。”
我提了个建议,并且很为自己这主意高兴:“如果派我之外的人去,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这回他直起身来,紧紧地盯着我:“你变傻了还是一时吓破胆了?”他一边说一边离开座椅,走过来坐到我对面桌上,一张脸和我近在咫尺。
“嗯……再则呢,我想……”
他突然笑了,把手放到我肩膀上,以示要我放心:
“只管去,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能行的,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能干得多。很可能平安无事,谁知道呢?”
他这番话所起的作用和他所希望的正好相反。他越是想让我放心,我越是明白自己担心得有理。
回到大马士革后,我跑去阿拉伯人的市场里转悠,无非是想察言观色,感受感受气氛变化,然后和线人接头了解最新情况。有人在跟踪。我没费什么劲就查看清楚了。跟在后面的一直是同一个人,只要我从摊上看过去,他马上转过身,假装挑货,其实什么也没买。他这一出现,虽然很隐秘,还是把寻机接近我的线人吓跑了。这一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可以随时离开,但这样会留给他们更有利的证据。我决定再逗留几天,表现安分一些,“呆在家里”。
这天晚上,士兵敲门来了。他们等不及别人汇报我在城里的活动情况了。跟踪我并非为了监视,不过是想确定在什么地方逮捕我而已。
第七章 重返叙利亚(2)
对于控告我的原因,监狱里负责审问的军官看起来并不比我本人知道的多。审问只安排了一个人,他不断用坐牢来恐吓我,或者暗示自己是最强硬可怕的审讯官,乐此不疲。我假装很惊愕的样子。他不相信我,而我也不会相信他所谓的威胁。他把我关了四天,做了最后一次徒劳的审讯之后,把我放了。
我回到“家里”。家人都被盘问过,但没有像审问我那么仔细,也没有被捕。屋外一直
有人监视我。我离开大马士革,直接和真主党一班人马汇合,满腹怨气地向法利蒂讲了叙利亚人对我的所作所为。
“真奇怪,阿布·夏杜夫有天也问起关于你的一些事。”他说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阿布·夏多夫是FLP一个小头目。也可以说,是叙利亚人的一个傀儡。这时候装无辜肯定不是好的选择,于是我以攻为守:
“关于我?凭什么他打听我的事情?我打听过他的事吗,这个马屁精?”
法利蒂像是要安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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