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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 (电视小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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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她的寂寞,你好意思骂她吗?你忍心赶她走吗?男人爱一个女人,是一堵墙;女人爱一个男人,是一层纸……”
安在天厌恶地看着求饶的汪林,突然“霍”地起身,拂袖而去。
徐院长叫住他:“嗳,安副院长,你别走。”
安在天继续走出门。
徐院长大了嗓门:“你回来!我还要跟你商量事呢。”
安在天站在门口。
徐院长:“你走干什么?”
安在天:“我怕他脏了我的眼睛!脏了我的耳朵!”
童副处长和一名挎着手枪的战士跑了过来,迎面碰上匆匆出来的安在天。
童副处长问:“安副院长,人呢?”
“在徐院长办公室。”
童副处长点点头,带了战士,跑进楼去。
战士给汪林带上手铐。
徐院长:“带走吧。”
童副处长:“是。”
汪林这时才真急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叫道:“院长,饶了我吧,我再不敢搞男女关系了,再不搞这种破鞋了……我有老婆孩子……我是老党员老干部老同志了……我丢不起这人呢!徐院长,你不能就这样断送我的前程,你不能就这样断送我的前程啊……”
徐院长背对着他,示意童副处长带人走。其实她的眼睛也湿润了,毕竟汪林是701的老人了。
办公楼会议室,会议已经开始,秘书在负责记录。
徐院长:“……我已经向总部领导汇报了情况,领导要求我们先拿出个处理意见,然后上报批准。我的态度是一定要做严肃的处理,从快,不听解释,不留情面。真是狗胆包天啊,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一个已经有近20年党龄的行政主管,竟然腐化堕落到了这种程度,岂有此理!具体怎么处理,到会的你们每个人,都得有意见。”
几个在座领导互相看着。
陈二湖:“以前像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徐院长:“不要管以前,他的性质严重,不是一般的偷鸡摸狗。”
政治部主任:“那就‘三开’,撤消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打发回老家。”
陈二湖:“‘三开’重了,还是给人家留条后路吧。”
徐院长问:“什么后路?”
陈二湖:“保留个公职,哪怕不当主任了,当个普通的办事员也行。”
徐院长:“还让他呆在这儿?我不同意,这……人在一起,万一哪天又好上了呢。”
安在天目光一黯。
陈二湖:“这可能他不敢。”
徐院长:“要说不敢,他现在就应该不敢!可他偏偏就吃了豹子胆。我提个方案,撤消干部资格,开除党籍和公职,送去农场放羊去。现在肉供应这么紧张,让他一年给我们养几只羊吃,也算是将功赎罪。”
这提议得到了众人一致好评,惟独安在天没有表态。
徐院长小心地问:“安副院长,你同不同意?”
“同意。但我有个建议,我们能不能照常处理他,但不要把黄研究员扯进来。”
陈二湖:“对,黄研究员的名誉必须保护,否则会影响她工作的。”
徐院长会意地点点头,对政治部主任说:“这就是你的事了,好好在文字上做做文章。马上拟个文,报上去,尽快下文件,让汪林滚蛋,去农场放羊。”
机要员张国庆到各科室下放文件,往往他人还没出屋子,里面看的人已经面露惊异之色,甚至在窃窃私语,嘻嘻暗笑。
有人在逗张国庆:“张机要员,你下放的文件真有意思,只有甲方没有乙方,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另一个巴掌是谁呀?”
张国庆瓮声瓮气地:“反正不是我,我交不上那桃花运。”
小费把文件给安在天送来。
安在天扫了一眼,还给小费。
小费问:“要开会传达吗?”
安在天淡然地说:“开会又得浪费半个小时,有功夫抓紧时间干工作,让大家传阅一下就行了。”
小查是知道黄依依和汪林关系的,所以,她看了文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转身出去。小查一边急促地敲黄依依破译室的门,一边警觉地看向四周,仿佛怕别人看到自己,做贼了一样。
黄依依懒洋洋地开了门。小查抓住她的胳膊就往自己办公室走,一边还观察着周围动静。
黄依依看了文件,失语了很久,才吩咐小查说:“把门关了。”
小查这才想起去关了门。
黄依依脸色苍白:“小查,你跟我说实话,我跟汪林的事你跟别人说起过没有?”
“没有,我发誓,我向毛主席发誓。”
“可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小查快哭了,说:“依依姐,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那肯定就是我跟他太大意,被人看见了,事情暴露了。”
“文件上没这么说。”
黄依依苦笑着:“哼,那大概是为了保护我。小查,你该知道,我是个喜欢倾诉的人,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你,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所以我对你是毫无保留、毫无隐瞒的,什么事都跟你说,什么事都不瞒你。所以你也要为我负责,我对你没有秘密,但不是我对别人也没有秘密。”
“我知道。”
黄依依拍拍她:“知道就好,我相信你。”她转身就走。
小查突然叫了一句:“依依姐!”
黄依依回头问:“怎么了?”
小查哭了,急得直跺脚,说:“你怎么办呀?这该怎么办呀?”
门开着。安在天仿佛知道黄依依要来,所以坐好了在等她。
黄依依离开小查,直接就来到安在天办公室,公事公办地问:“安副院长,培训中心的汪林出事了你知道吗?”
安在天:“知道。”
“你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吗?”
“在他该在的地方。”
“你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
“我想去看看他。”
安在天强压着火说:“你为什么要去看他?”
黄依依平静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吗?”
安在天看着她说:“你有脸告诉我吗?”
“我为什么没脸告诉你?文件上说他‘道德品质恶劣,影响极坏’,大概就是指我和他相好的事。”
“对,你们之间是有秘密,是奸夫和淫妇的秘密。你是有脸告诉我,因为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垂头丧气,还得意洋洋……”
黄依依打断他:“我一向是敢做敢当的,我不是还想去看他吗?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惹事,但出事了绝不怕事,真正担当不起的是你。”
“我怎么了?”
“你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是可怜的替罪羊,所以我应该去看看他,这样才不至于丧尽天良。你既然不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只有再去问其他人打听。”转身要走。
安在天:“你别走!为这么一个男人,一个软骨头的家伙,你值得吗?”
“他是一个男人,无论他的骨头软还是硬,我都要去看他。我走了,如果你想跟我谈话,改个时间吧,这里是办公室,也不方便说私事的。”说着,走了。
安在天对她的背影,冷冷地:“你去保卫处看看吧,也许还赶得上。”
汪林跟在两名战士身后,从楼里出来,他拿着大件小件的生活用品,两个战士也帮他拎了一些。汪林像个逃难者一样,肩上扛着大包,手上提着小包,在明里暗里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拖拖沓沓地走过了大半个院子,上了一辆吉普车。这个过程之中,他始终没有抬头。
车里,他从身上摸出一封信,交给车窗外的童副处长:“麻烦你把这封信转交给安副院长。”
童副处长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谁?”
“安副院长。”
车子开走了。
黄依依气喘吁吁地往保卫处跑去。一辆吉普车过来,几乎溅了她一身泥,她也毫无知觉,继续跑着。
车里,汪林眼圈红了。透过他的脸往车后窗看去,黄依依还在跑着。
汪林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哭了,身子一动一动的。
黄依依累得不行了,停了下来,头发贴在了脸上。安在天开着吉普车过来,在她身边停下,跳了下来:“黄依依,他离开保卫处了……”
黄依依惊异地抬起头:“那他在哪儿?”
“他已经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黄依依身子一晃,突然抓住安在天的衣服:“你……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刚刚童副处长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怎么走的?”
“被两个战士押送走的。”
黄依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安在天扶住她:“对不起。”
黄依依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大声呵斥着安在天:“你跟我说对不起?你到现在才跟我说对不起,你不觉得迟吗?”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一个镜子已经被你摔碎了,你还要我对着它梳头吗?”
“镜子摔碎了,可以重新粘起来;人摔倒了,可以重新爬起来。”
“可我不会再对着一个碎了的镜子梳头,也不会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你走,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我送你回宿舍。”
“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恻隐之心,你滚!”
黄依依几乎已经歇斯底里了,安在天不由分说,拉住她的胳膊,就往车那边走。
黄依依挣脱不过,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安在天愣住了,他似乎想起了最初认识的那一刻。
黄依依也愣住了,她把他的手轻轻地放了回去,一下子泪流满面的。
安在天刚进办公室,小费就跟了进来,递给安在天一封信:“安副院长,你的信。”
安在天看信封上只有“请交安副院长”的字,问:“童副处长送来的?”
“对,他说是培训中心汪林要他转交的。”
一听“汪林”三个字,安在天的表情复杂起来,挥挥手叫小费走了,拆了信看。
安在天面色越来越沉重,气愤难平。
汪林在信里骂了安在天,说自己只是黄依依身边替代他的一个玩物,一个影子,最终安在天会因为没有爱一个应该爱的女人而付出代价。
安在天把小查叫来,他沉缓地坐了下来,小查紧张地不知所措。
安在天:“你也坐。”
小查:“我……站着好。”
“小查,我今天要跟你说点工作以外的事,但同样也是为了工作。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有些事情我们组织上是必须了解和掌握的。”
小查点点头。
安在天问:“你是共青团员?”
“是。”
“正在向党组织靠拢?”
“我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正在接受组织的考验。”
“既然在积极要求进步,为什么有事不向组织反映?为什么发现了同志的缺点,不光不批评,还要替她隐瞒?”
小查哭了,说:“安副院长,我错了,我对不起国家对我的培养,对不起组织对我的帮助,我是革命孤儿,没有国家,就没有我;没有组织,我也没有今天。”
“既然知错了,那你跟我说实话,黄研究员和汪林相好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查还是犹豫了一下。
安在天追问:“到底知道不知道?”
小查困难地点了个头。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吗?”
小查摇摇头。
“他们在相爱?还是乱搞男女关系?”
小查又摇头。
“你别老是摇头,是不知道,还是……”
“不知道。”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人关系的?”
“是她自己跟我说的。”
“她是主动跟你说的?”
小查点点头。
“她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嗯,她……爱跟我说……”
安在天有些心虚地问:“她还跟你说过什么?”
小查摇摇头。
安在天再问:“除了汪林,她还有没有跟谁好过?”
“没有。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连爱的人也没有?”
小查又摇摇头。
“就是那种……暗暗在爱的人。”
小查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是你。”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可是,安副院长,她很爱你。她还说……”
“说什么?”
“说你……不爱她。可是……她又说,你越不爱她,她越爱你……”
“小查,你动脑子想一想,这可能吗?如果真爱着一个人,还会去乱搞男女关系?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这儿主要是想跟你说明两点,一,以后她有什么事,你应该本着对她和对组织负责的态度,要告诉我,像这种事,搞到这种地步,对两个人都不好。现在组织想方设法在保护她,尽量不让她受伤害,因为我们肩负着国家安全的使命,所有个人的恩恩怨怨,都要退之其后;二,她现在的情绪不好,你注意着点儿,不行,这几天就先陪她住。”
“黄研究员是个好人,嘴上有时不饶人,其实心里很善良。”
“善良被人利用了,就变成愚蠢。你要密切注意她,她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不要出意外,要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小查认真地点点头。
晚上,小查拿着乒乓球拍,想找黄依依去打球。她敲敲门,没有动静;再敲门,门却自动开了,原来并没有锁。
屋里没有开灯,只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前。
小查叫了一声:“依依姐!”
没有回应。
小查打开灯,吓得大叫了一声。
黄依依手上正拿着一把剪刀,流泪满面,一副绝望、决然的神情。

 ·24·


第十八章
安在天不时地看向黄依依宿舍的窗口,他的面前放着汪林的那封信。
在黄依依的宿舍,小查吓得大叫:“依依姐,你要干什么?”她立即冲上去,夺过了剪刀。她以为黄依依要自杀呢。
黄依依惨淡一笑:“我不会自杀的,我要杀的是他……”
小查这才看到,茶几上放着好些张安在天的照片,都已经被剪破了。旁边还散落着黄依依一直收集的安在天抽剩的烟头。
小查纳闷地问:“依依姐,你抽烟了?”
“不是我,都是他抽剩的烟头。”
“你这是干吗?”
黄依依茫然地说:“……小查,我完了……我和他之间彻底地完了……”说完掩面而泣,痛不欲生。
小查安慰她,拍着她的肩膀。等她稍稍安静下来后,小查说:“依依姐,我说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既然那么爱安副院长,怎么能……又跟汪林去好呢?汪林那人,嘴上像抹了蜂蜜,一点不稳重不说,长得也不怎么样……”
黄依依像一下子哭醒了,她定定地看着小查,很久才说道:“我爱他爱得太苦了。”
“谁?”
“当然是安在天。”
“他……就是……啊哟,他要是汪林该多好。”
黄依依被人戳到了疼处,又抽泣起来。小查给她绞了个毛巾。
擦过脸后,黄依依:“小查,你还小,没有经历过多少男女之间的情事。你理解不了我的,我是数学家,可人的感情绝不是1+1=2那么简单。我爱安在天,可我知道这是一条死路,我想死里逃生,就只有飞蛾扑火,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方面,我想通过汪林来忘掉安在天;另一方面我在潜意识之中,也并不想隐瞒我做下的丑事,我就是要让安在天更加看不起我,更加蔑视我,把我当破鞋一样地羞辱我,然后赶我走,离开701,这样我就可以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地方了却一生。可是……每每想到我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直到我们都老去,在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也许相逢对面都不相识,我就心如刀割,绝望到了极点。”
“依依姐,你真傻,你就是想找个替死鬼也不能找他呀!汪林有爱人,你跟他好是没有前途的。”
“因为他有爱人,我才跟他好,我还要什么前途,我和他苟且而已,就是一对狗男女。”
“那你对汪林一点儿爱都没有吗?”
“能有什么爱?其实……说来说去,我就是恨他,”黄依依指安在天的照片,“他要好好地爱我,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也恨我自己,太贱,人家明明不爱我,可我就是要爱他。跟汪林好了以后,反而更加爱他了,我跟汪林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他。好几次,我就算躺在汪林的身边,梦里喊的也是安在天的名字……”
小查脸红了,说:“那汪林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我们吵过,还打过,动过手。”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你看,我把他照片剪了,他抽剩的烟头也都扔了,以前都没指望,现在就更没指望了,死心塌地了。”
“好男人多的是,你可以再找,天涯何处无芳草……”
黄依依答非所问:“现在……我只是觉得汪林太惨了……是我害了他,毁了他的前程……”
“你不要这样想,他有家有室还跟你好,本来就不对。”
“我想去找领导。”
“干什么?”
“不能让汪林独自承担责任,这是两个人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你没看下发的文件上,都没直说原因,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声誉。”
“声誉顶屁用,我求的是良心上的安宁。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再搭上一个。”
“啊哟,依依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去找领导,领导肯定会不高兴的,他们本来是为你好,你却不领情……”
黄依依犹豫。
夜深了,小查才从楼里出来。安在天的房间还亮着灯。
不一会儿,楼里又出来个人影,在小查身后约几十米远,好像是在跟踪小查。是黄依依,她并没有跟小查走,小查往院外走去了,而她却拐上了去安在天家的路。
安在天听到敲门声,意识到一定是黄依依,马上把门打开了。果然是她,却是一张平静的脸。
安在天也平静地说:“什么事?”
黄依依:“安在天,我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
“黄依依,我说你来跟我谈情说爱了吗?”
黄依依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安在天先开口,说:“请进来吧。”
黄依依进来,目不斜视,直接去了沙发上坐下。
安在天看出她刚哭过的样子,显得随和地,道:“我给你倒杯水吧。要不,冲杯咖啡?苏联带回来的咖啡。”
黄依依果断地:“不要!你坐,我要跟你说几件事,说了就走。”
安在天坐了。
黄依依:“第一件事,请你把我写给你的信,总共21封,都还给我。”
安在天听着。
黄依依问:“你总不会都烧了吧?”
“都还在。”
“在哪里?”
“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明天还给我。”
“好。”
“第二件事,我跟汪林之间的事,跟他无关,是我主动要跟他好的,是我先勾引了他,你们要处理就处理我,别处理他。”
“这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个人从天上被你们打入了地狱,是没什么好说的。”
“那是他咎由自取。”
“不对,你们是在拿我的错误来惩罚别人。”
“你以为组织上就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而是听事实,处理人总要根据事实吧。”
安在天提高了声音:“事实是我们化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招到701,不是要你来给我们惹事生非的,而是希望你来挑起重担,建功立业!”
“你现在后悔了吧?你亲眼看到谢兴国的老婆打了我,却还执意把我带到701来,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
安在天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黄依依同志,你是个著名的数学家,一个知识女性,我希望你自重自爱自尊,被男同志的老婆打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你想过了没有,汪林也有老婆,你跟他绞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
黄依依冷笑道:“什么好处?就是有男人的好处。”
“男人多的是,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吗?”
“我不是找了你吗?你要我了吗?你尊重我了吗?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回过我一封吗?在你眼里我是一个需要尊重的知识女性吗?我那么爱你,你给了我什么回报?你想过没有,我为你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可得到了什么?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死人,一部‘光密’,一只小松鼠……”
黄依依越说越多,越说越气,越气越伤心,越伤心越无理智,声音越来越大,以致于安在天不得不起身来劝她。这一近身,黄依依像被软化了一样,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倒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安在天不离开,也不安慰她,像个木头人,茫然地听着她哭。
黄依依哭了一会儿,突然抽身出来,擦干了眼泪,又去端正地坐好了,像没哭过一样。
安在天:“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
“他说什么了?”
“说你根本不爱他……你是把他当作我在爱。”
“他没有说错。安在天,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不是我自己要爱他的,是你把我推向了他的怀抱。没有你的薄情寡义,就没有我和他的成双入对。我现在反正也没脸爱你了,我可以对你说没脸的话了,我爱你,来了701以后我做的每一个梦里都有你,甚至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也同样……”
安在天打断她:“行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因为你们这样处理他是不公平的。”
“这由不得你。”
她盯着他,突然放低声音说:“如果你们还指望我来破译‘光密’,我就希望你们不要处理他。”
“已经处理了。”
“断头台上的死刑犯都可以改判。”
“但在我们这里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别再指望我来破什么‘光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听你的,你就不破了?”
“我破不了。”
安在天看着她,突然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她鼻子,声厉色严地警告她说:“黄依依,你别跟我玩什么游戏,我可以老实地告诉你,处理老汪就是因为他跟你的事。之所以不处理你,正是考虑到你在破译‘光密’。如果你因此不想破了,那好,我马上去找徐院长,把处理老汪的文件,再一模一样地签发一份,只要把名字改成你黄依依,然后你就可以跟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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