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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 (电视小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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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不会不好的。”
“是,你耳朵是最好的,在乌镇是最好的,现在也要是最好的。”
“好的。”
阿炳洗完脸。脸盆里,全是黑水,毛巾也被阿炳擦得颜色都变了。
安在天倒完水再回来时,阿炳已经上床睡觉了,他轻轻地退出去,关上门。
其实安在天一直很担心,阿炳在老家神奇有余的耳朵到了701会不会变得不灵了,水土不服。但没想到,他交代阿炳要在领导面前‘露一手’,竟然是弄巧成拙了……
701院大门口,卖泡菜的小贩迟迟就是不走,在门口逡巡着、窥探着。蔡大爷从门房里出来,泼水,几乎泼在了小贩身上。小贩毫无反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院里。
蔡大爷骂:“卖泡菜的,你还不走啊,泡菜没腌好就来卖,缺德鬼!走!”
安在天走进招待所办公室,对周所长:“我给铁院长打个电话。”
周所长:“我都打完了,铁院长为了等你,一晚上都没合眼,半个小时来一次电话。”
“他过来吗?”
“李秘书说马上就到。安副处长,他怎么是个瞎子呀?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铁院长这么关心的人,我以为是个重要人物……”
“是瞎子就不重要了?”
周所长尴尬地:“不,我……没这意思。安副处长,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也辛苦了,要不去我房间先休息一下。”
“你不是说院长马上就来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话音未落,铁院长、华主任进来。铁院长没一句寒暄,直接问安在天:“小子,你们怎么回事,跟谁都不联络,说失踪就失踪?701的人是能失踪的吗?”
安在天解释道:“我们一路上都有特务盯梢,怀疑是上海电信局的总机有他们的内线,为了不惊动敌人,顺藤摸瓜,找出更多潜伏的特务,上海市局决定先不抓这个人,继续麻痹敌人,黄处长接电话时不方便给你们多解释……”
铁院长:“看看,这就是‘天网’行动,上天入地,见缝插针,敌人厉害啊!”
安在天疑惑地问:“‘天网’行动?”
华主任说:“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所谓‘天网’,与我们的‘深海突围’有异曲同工之意。敌人不光想让701淹死在大海里,还想把701的人一网打尽。罗山的死,就是你们这次行动被盯梢的一个信号。”
安在天:“……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们汇报,就擅自决定罗山的医疗费以及后事的费用由我们来承担了……”
铁院长打断他的话说:“这是对的,组织不出我来出。”
华主任瞪了他一眼。
安在天:“黄处长先垫的钱……”
铁院长:“赶紧还给人家。”
“要还的东西多了,还有武器。”
铁院长:“那就让金处长派人和送你们回来的同志一起返回上海,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华主任急切地问:“嗳,他呢?他叫什么来着?阿……什么?”
安在天回答:“阿炳。”
华主任:“人呢?”
安在天:“在睡觉。”
虽然相隔了好几个房间,但阿炳似乎还是被外边的说话声吵得难以入睡,他嘴里嘟囔着,爬起来,在包裹里找什么东西。好像是耳塞,他把它们塞进耳朵里,重新又睡下了。
周所长给铁院长和华主任殷勤地泡茶。
周所长:“叫阿炳来吧,铁院长和华主任专门来看他的。”
安在天犹豫着。
铁院长讪讪地:“睡觉就算了,下午再见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累了。”
安在天:“他一路上一分钟都没睡。”
华主任:“是因为第一次出门吧?太兴奋了,睡不着觉。”
“还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他耳朵太尖,稍微有点吵就睡不着。”
铁院长冷笑道:“看来他还不困?人困了哪还有耳朵?炮弹在头顶上炸,都照睡不误。”
“真的,铁院长,阿炳对声音特别敏感,在家里都没睡在村子里。”
华主任笑:“那他睡在哪儿?睡在山上?”
“他们那地方没山,是平原,地里种的都是桑树,他晚上睡在桑树林里,在村外。就因为这个,特务抢在我们的前面,差点儿带走了他。”
华主任:“特务呢?”
“被金处长干掉了。”
铁院长:“这么说,阿炳来这里来对了,这世上哪有比我们这庄园安静的地方?地主老财都知道把觉睡好了,才好去剥削穷人……”
大家都笑了。
安在天:“如果有可能,请给阿炳调一间僻静的房间,边边角角的家具都不要,但最好有个沙发,房间里有厕所……”
突然,外面传来阿炳的声音。“安同志……”话音未落,阿炳出现在门口,继续说道,“你是个好人,安同志,你像我妈……”
阿炳像一个幽灵一样地冒出来,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一副无措的样子。周所长看了一眼安在天,又悄悄地看了一眼铁院长。铁院长的表情异常尴尬。
稍事休息和洗漱过的阿炳,虽比刚才要中看些,但盲眼暴露,依然给人异样的感觉。安在天迎上去,把阿炳扶进屋。
安在天:“阿炳,刚才给你说的领导都看你来了。”
阿炳马上精神抖擞起来,知道“露一手”的时候到了。
安在天:“来,阿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铁院长,是我们单位最大的官。”
铁院长勉强握住阿炳的手:“你好,阿炳,欢迎你来我们单位,一路上……”
阿炳抢着说:“嗯,你是个老烟鬼,刚戒掉,50多岁,声音都给薰黑了……”
安在天赶紧打断他,喊了一声:“阿炳!”
铁院长拦住安在天,大度地说:“让他说下去。我的烟瘾,以前臭名昭著,除了丁机要员,不怕再有人说。”
阿炳却不说了,转而问安在天:“还有谁?刚才我听见这屋里有4个人。”
周所长故意逗他:“不,这里有5个人,包括你有6个。”
阿炳严肃地:“是4个,我和安同志不算。”
“对对,是4个,4个你不认识的人。”安在天赶紧跟大家摆摆手,示意不要逗他。
阿炳却纠正道:“其实只有三个……有一个是给我安排房间的人,叫……周所长,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安在天:“对对,周所长是招待所的领导。我接着给你介绍,这位是华主任,是铁院长的领导。”
阿炳像在背一句经常说的话:“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可以凭声音看见……还有谁?”
华主任主动地:“还有我,阿炳,你好……听说你认识罗山,我也认识罗山……”
阿炳打断华主任:“罗山是个坏人!他多要三爸收音机的钱,还不带我去城里混饭……”
华主任愣了一下:“是吗?他这些缺点我都不知道……”
阿炳一点儿没客气,对华主任说:“你是个大舌头……我妈说,大舌头的人心肠都软,是好人,但做不了大事……”
铁院长终于忍不住了,一指安在天,拂袖而走。安在天赶紧跟了出去。
安在天刚一出门,迎面撞见铁院长一双喷火的眼睛。安在天急忙把他往远处推,两人一直到了院外。
“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这……”铁院长终于憋不住地训斥,尽量压低声音,“完全是个神经病!”
安在天:“都怪我,我刚才提醒过他,要他在领导面前‘露一手’,表现一下他超凡的听力,这不……他有时候是有点儿……怎么说呢,像台机器,一旦你给他一个指令,他就……”
铁院长一瞪眼:“什么机器!是机器也是一台报废的机器!”
安在天申辩道:“可他耳朵真的好……”
铁院长:“光有耳朵没有心灵有什么用,那蛇的耳朵还好得很呢,你能把它们叫来给你干活!”
安在天:“你不能这样说,铁院长,阿炳有心灵,他爱憎分明,心地善良。”
“我没看出来!”
安在天看着铁院长,无助地喊了一声:“铁伯伯——”
铁院长愣了一下。
“不是我相信我的感觉,你也说过,天才往往有些弱智的东西。亚山的《天书》中写道,‘天才,乃人间之灵,少而精,精而贵,贵而宝,像世上所有珍宝一样。’所以大凡天才都是娇气的,一碰则折,一折即毁。他们一方面机敏出奇,才智超人;一方面又愚笨,顽冥不化,不及一个正常人。所以我建议我们现在马上回到那个房间去,跟阿炳道个别,你们先走,回头我与他交流,找个机会再见面。今天真的是因为我交代错了,过于急功近利了。”
铁院长站着没动,也没说什么,绝望的样子。
安在天上来拉了他一把:“走吧,头次见面,我们就出来而且长时间不归,阿炳一定会感觉不好的,这样会摧毁他的自尊心和荣誉感。他的心就像窗户纸,一捅即破。我们不能一开始就给他留下成见,他一旦对谁有了成见,是很难改变的。”
安在天和铁院长回来,里面的人都哑口无言,谁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阿炳要哭了的样子,他说:“……安同志吗?你去哪里了?怎么这样长时间……”
安在天:“我和铁院长打开水去了。铁院长说你刚来,是贵客,要请你喝茶。”
铁院长也附和着:“……对对对,阿炳,我有好茶叶,还是你家乡那边出的。”说罢一使眼色,周所长赶紧给阿炳泡茶。华主任松了一口气。
阿炳恢复了常态,说:“我就知道,安同志不会不要我的,我妈从来就不会不要我。”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阿炳……
院内一角,两只一大一小的狗正在玩闹。突然,两只狗不知为什么打起架来,“汪汪”地叫成一片……
狗叫声传进了屋里,所有人像被这狗叫声吓住了,都收紧了目光,看向一处——他们看的是阿炳,是被阿炳的神情吓住了。
阿炳屏声静气地听着狗叫声,用心又使力,他的两只耳朵隐隐地在动……
阿炳憨憨一笑,道:“我敢说,外面的两只狗都是母狗,其中一只是老母狗,少说也有五、六岁了;另一只是这老母狗生的崽,还不到一岁。”
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觉得又好奇又好笑。
铁院长问:“是不是这样?”
周所长回答:“也对也不对,那只老母狗是对的,它买来给招待所看门的。可那只小狗是公的。”
阿炳一下子涨红了脸,失控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你骗我!你……是个坏人,捉、捉弄我、我一个瞎子,你……这个骗子!你……大骗子……”
阿炳气急败坏的样子,跟安在天在乌镇见到的如出一辙。
安在天赶紧上前,学着三爸的样子:“是他骗了你,阿炳……周所长是个骗子,大骗子,我等一下就批评他,让他向你道歉,他还要给我们领导写检查……啊,没错儿,两只狗都是母狗,阿炳的耳朵怎么会听错呢……阿炳的耳朵比所有人的眼睛还好用……好了,阿炳,安静,安静……”
安在天一边说,一边对周所长示意。铁院长也冲周所长使了个眼色——
周所长只好上前,委屈地说:“阿炳,是我错了,我看错了,两只狗都是母狗!”
阿炳这才安静下来。
安在天:“阿炳,你累了,我们先回房休息,马上要吃中午饭了。”
阿炳听话地点点头,随安在天出去。
铁院长对周所长:“走,去看看你的狗,到底是公是母。”
周所长:“肯定是公的,那只小狗从去年生下来就一直在我眼皮底下,雌雄我能不分嘛。”
众人出来,一见到两只狗,周所长顿时愣了:“天呢,他说对了……”
铁院长:“怎么回事?”
“这小狗不是我们招待所的,是食堂的,我们的小狗不在这儿。”
“这小狗也是老母狗生的?”
周所长:“对,一窝生了俩儿,一公一母,我们那只是公的,食堂这只就是母的。”
华主任笑了,说:“这小母狗连老母狗都不认了,敢跟老娘打架?”
铁院长:“也算个不孝之子。”
众人都笑了。
适时,安在天送完阿炳出来,来到院中,大家都看着他。安在天纳闷:“怎么了?”
铁院长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确实给我带回来了一个活宝。他说对了,就是母的。”
华主任也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周所长说:“按干部待遇,安排好阿炳的吃住。”
铁院长意犹未尽地对安在天:“给他找一副好看的墨镜戴上。”
铁院长、华主任往回走着。
铁院长:“你有什么感觉?”
华主任:“他是个怪人。”
“怪不怪跟我们没关系,能不能干事跟我们有关系。”
“应该有可能,但……也难说。”
“要不测试一下他,行就留下,不行就赶紧送回去。现在701成了一个竞技场,上面单位,兄弟单位,哪个单位的人都有,下个星期总部又要下来领导,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万水千山弄了这么个人回来,又不能干活,不能干出绝活儿,我看人家不是要说他是傻子,而是要说我们是傻子了。安在天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人,可别成为701的一个笑话。”
华主任称是。
铁院长又说:“所以,我在想,第一,他还不能住在招待所,那里太招眼,没两天人都知道了。第二,我们必须尽快有个方案,看他有没有可能搞侦听。他听力出奇,这一点现在看不用怀疑,关键是要看他有没有可能为我们干活,成为一个出色的侦听员。”
“要不让阿炳住在培训中心,那儿人少,可以避开大家的耳目……”
培训中心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也是平房,有一个门卫,是个半大老头,穿一套不戴领章帽徵的军服。他的一只脚是跛的,行动缓慢,所以敲了半天门他才把门打开。因为开门时间长,等铁院长和华主任进了院子,培训中心的王副主任已经从办公室一路小跑着过来。
铁院长给华主任介绍道:“他是这儿的副主任王彬,培训中心暂时没配主任。”
华主任:“看你年纪不大嘛。”
王彬:“今年三十二。”
华主任赞赏道:“不错,年轻有为。”
王彬带路,往办公室走。
铁院长:“你这边应该有空房间吧?”
王彬:“有。”
铁院长:“我要安排一个人住。”
“现在我们这儿没什么培训任务,有空的房子。”
“那个周所长是个猪脑筋,这里不是有房间嘛,还假惺惺地说自己要住树上,好像我是军阀……”
华主任问:“条件怎么样?有厕所吗?”
王彬回答:“厕所都在外面。”
“那就给我找个房间。”铁院长又对华主任说,“你不是还要测试他嘛,那里又有试听室,到时都在一起了。”
华主任:“言之有理。”
铁院长对王彬,命令道:“靠着厕所,腾一个房间,一个人住,马上落实下去。”
王彬刚要走,铁院长又喊住他说:“是一个瞎子,安排一个人照顾他。”
华主任补充道:“安排一个心细的人,这瞎子的脾气不太好,对他要小心一些,不能惹了他。”
安在天路过警卫连门口时,恰好碰见金鲁生带人出来。
安在天:“怎么也不睡会儿?”
金鲁生:“你不也没睡?”
“有阿炳我能睡吗?”
“有特务我能睡吗?”
“又有特务?”
“敌人真是要布上一张天网了,不光想弄瞎701,还想要701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人显然已经准备好了,在等待金鲁生的命令,他们全穿着便衣。
金鲁生一挥手:“出发!”
安在天问:“有行动?”
金鲁生没有回答,和众人迅速地离去。
培训中心,王彬已经指挥上几个人打扫房间了。这个房间原来是用来堆放宣传用具的,这会儿都被移放在了走廊上,有大、小锣鼓,标语,彩旗,还有一块大黑板。黑板上画着哭丧着脸的国民党兵,下面是一句话:别打了,我投降!
蔡大爷正在吃午饭,见金鲁生等人跑了过来,忙起身,把碗撂在桌上。
金鲁生:“不急,你先吃了饭。”
蔡大爷一瞪眼:“一顿不吃饿不死!”
金鲁生:“前面带路……”
蔡大爷:“你可得留一个人替我看门……”
一行人迅速地出了大门。
铁院长家里,鱼已经下锅了。安在天进来,丁姨赶忙上前:“怎么才来?是不是铁头又留你汇报工作呢?”
安在天:“没有。”
和丁姨的热情相比,安在天在她面前话不多,声音也是平平的,那恰是子女对父母常有的一种疏远和平淡。
丁姨:“那怎么才来?”
“我先回了一趟宿舍。”
“你别收拾屋子,你也收拾不好,我抽空儿过去。真是的,这明明成了家,还像个单身汉一样……”
安在天不好意思地:“去了趟上海,什么都没给你带……”
“带什么嘛,那么忙。”丁姨拉安在天坐下,“嗳,小家伙长高了吧,照片带回来了吗?”
安在天:“我都没回家。”
丁姨嗔怪地:“你也真是,到了上海还不回家看看,再忙也不至于。”
安在天解释道:“不是忙,是不敢。”
“听说你们这次被特务盯梢了?”
“所以回家不安全。再说,领导也没批准……”
“那你为什么不打报告申请呢?”
“走得太急。就是打了报告,没准儿也批不下来。”
“那我可以去帮你跟铁头闹啊!”
“……我在车里看见他们过马路了,小家伙长高了,走路也走得很好了……长得越来越象我小时候了……”
“说话了吗?”
安在天眼圈有些红,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呀?三过家门不入,但都碰上了……”
“……小雨一个人带着孩子……”
丁姨眼圈也红了。
安在天干脆把头埋进膝盖里。这个时候,他像个孩子,喃喃地:“……小雨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她比我小几岁,看上去比我老多了。”
丁姨叹气:“女人生孩子,都会老的。”
安在天:“我常常后悔要了这个儿子,不是我不喜欢他,不爱他。作为他的父亲,儿子生,儿子长,我都没在他身边。小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差点儿把命丢了,可我那会儿正在南京,解放军正百万雄师过大江呢。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丁姨安慰道:“已经回来了,想也没用了。我听铁头说,老李要调回总部做一把手。”
“老李是谁?”
“他是你父母和我们的老战友,就是把你托付给我们的那个人,算是你舅舅吧,假舅。三几年在上海做地下工作的时候,我们都叫他‘大白兔’,他公开的名字叫罗进。”
安在天问:“我父亲和我母亲有没有代号?”
“当然有。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小组一共十二个人,按照十二属相分别起了代号,你母亲叫‘公牛’……”
“我父亲呢?”
“‘毒蛇’。”
安在天冲口而出:“为什么在我党和国民党的烈士档案里,都有我父亲的名字。为什么你告诉我,我父亲和我母亲很相爱。但是在南京烈士纪念馆里,我母亲的名字却和另外一位同志并列在一起,被称为夫妻。”
丁姨没有回答,默默地站了起来,到一边去了。
县城里,蔡大爷在前面带路。小巷弯弯曲曲的,狭长,幽暗。
金鲁生几人在后面跟着,时隐时显。
长着青苔的地面,踏上去滑极了……
蔡大爷又拐过一个弯来,忽然有个东西,冲他的头顶砸来——是一个泡菜坛子,碎了,泡菜和水全流了出来,继而,又融进了血水……
·10·
第四章
电话响了,丁姨接起电话,对安在天:“安儿,找你的。”
安在天接过来听,什么都没问,就放下了电话。
丁姨:“要走?”
安在天“哦”了一声。
“吃完饭再走!”
安在天:“不了。我吃剩的半碗饭给我留着……”他急急忙忙地跑了。
那天和安在天一样没吃完饭的人还有蔡大爷,他带金鲁生他们去抓特务,却再也没有回来。蔡大爷牺牲了,但外人还以为是因为他老了,一不留神掉河里淹死了,单位公开也是这么说的,其实他是一名38年的老共产党员。
阿炳的房间里站满了人,有王彬、小胖子、周所长等,周所长一手拎着阿炳的包裹,一手拿着一副墨镜,小胖子手上抱着收音机。王彬站在阿炳的床边,试图叫他起来,阿炳就是赖着不起,还不停地抗议道:“我不走……我要见安同志……安同志不来我不走……”
外面有人喊道:“安同志来了。”
果然,安在天进来了,大家如获救星,都说:“你总算来了。”
阿炳闻声冲过来,一头扎进安在天的怀里。
阿炳哭着说:“安同志,他们要我走,没你我不走的,他们会卖了我的……呜呜……”
安在天抱着他,像抱着一个孩子,安慰他说:“没事,阿炳,没事……”
阿炳的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安在天的衣服上。
安在天抬头问:“怎么回事?”
阿炳:“他们要我走,他们要带我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你也没去过……”
安在天问:“去哪儿?”
周所长一指王彬说:“你问他。”
王彬:“铁院长给他安排了新地方,在我们培训中心,可他就是不去,非要见你,怕我们……”
安在天预感到下边可能是一句不好听的话,示意他别往下说了,转而哄阿炳说:“我知道,阿炳这是在等我,阿炳这是要我陪他一起去,是不是?”
阿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嗯、嗯……”
安在天问王彬:“那边有房间吗?”
王彬:“新腾出来的,都收拾完了,条件也比这边好。”
安在天:“阿炳,听见了没有?那边条件比这边好,我们去那边住好不好?”
“我听你的……”
“那就走吧。”
阿炳乖乖地拉住安在天的手,众人在后面会意地笑了。安在天扶着阿炳往外走,回头对王彬:“谢谢啊!”
王彬客气地:“都是革命工作,不用谢我个人。”
安在天一指收音机:“给我。”
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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