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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就是这么生猛04:袁氏称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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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彝进:八成不可能出兵。
袁世凯:八成,够了。妈的,他一个独腿烂首相,竟然敢跟我老袁过不去,这不是欠揍吗?
致电单腿首相大隈重信:中国政府对“二十一条”,拒绝理睬。
致电发出几日后,驻日公使陆徵祥发来密电:
大隈内阁得袁氏复文,惊袁氏之胆大。而未经御前会议,自己即提出此项要求,遭袁氏回敬一棒,狼狈万状。不得已上奏天皇,已开御前会议……
袁世凯考虑,大隈重信的这“二十一条”,如果拿到御前会议上去讨论,人多嘴杂,意见不一,说不定日本人会当着天皇的面发生群殴。也说不定,这“二十一条”压根儿就通不过。
如果日本御前会议驳回了这“二十一条”,那么中方岂非不战而胜?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日本御前会议上,尽管诸人都对大隈吃独食表示了强烈不满,但这“二十一条”既然已经提出了,也不能说撤回就撤回。再者,日本人也都在琢磨:万一中国人犯傻,同意了这“二十一条”呢?那岂不美哉?
要不,咱们先忽悠忽悠中国人再说?御前会议上,日本人都这么建议。
抱着此种观念,在御前会议上,“二十一条”最终获得通过。
球又被踢回来了,这次要看袁世凯如何渡过这一难关。
袁世凯立即召回驻日公使陆徵祥。
【06。悠然诗意的东方神韵】
话说那驻日公使陆徵祥回国,一见到袁世凯,立即大放号啕:大总统,我陆徵祥终于又活着回来了。
袁世凯皱眉:咋个说话呢这是?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说活着回来了?
陆徵祥道:大总统,不骗你,我在日本,每时每刻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活着踏上故国土地,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袁世凯:小陆,你是有名的亲日派啊。你的日本朋友,比中国朋友还多,怎么会有杀身之祸呢?
陆徵祥道:大总统啊,这话你不该问,我的麻烦就出在日本朋友太多了这件事情上。单说你让我出任驻日公使吧,无非是因为我的日本朋友多,遇到麻烦易于解决。可大总统忘了,你想通过我的日本关系,解决国事,可我的日本朋友呢,却想通过和我的交情,逼我让步,出让国权。这事儿我怎么可能干啊,我不干,日本的朋友们就不答应,就逼迫我。我被逼得实在没法子了,就买了支手枪,睡觉时放在枕头下,吃饭时放在饭碗旁,去洗手间蹲坑都拿着,平时办公更是枪不离手。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那些日本朋友,谁他妈的也别逼我,谁逼我,我就死给他看。
袁世凯摇头:小陆啊,不是我说你,你的脑子就是不够用。早先总理唐绍仪弃职私逃,就让你出来组阁,你可倒好,站在台上哼哼唧唧,话都说不明白,结果被议员倒阁。丢人现眼的事,就不用说了,这次让你当驻日公使,你又把自己弄到了要自杀的份儿上,至于吗?对了,听说你对茶道有独到的研究,绿茶花茶乌龙茶,什么茶在你家里都能够找到,我还听说你茶水喝得太多,来不及跑洗手间,就干脆坐在马桶上品茶,有这事儿吧?
陆徵祥哭了:大总统,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我这辈子没别的乐趣,就是喜欢品茶。这样悠闲的人生,好有东方神韵,风味硬是独特,硬是有情趣。
袁世凯一拍大巴掌: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说老实话,你这人也就这点儿用处了。这次叫你回来,就是让你品茶的。
陆徵祥大喜:大总统,你让我去哪里品茶?
袁世凯道:谈判桌上。你将会在谈判桌上与日本人交涉,你是主谈,你的老搭档曹汝霖是副谈。我对你们这俩活宝,要求也不敢高了,就是得给我谈出个悠然诗意的东方神韵,谈出个独特的风味来。
陆徵祥心驰神往:大总统,这活儿,我真的喜欢啊。
【07。日本人哭了】
中日双方,就“二十一条”进入了谈判阶段。
先是谈判人手的问题。中国政府坚持组建五人小组,中国出五个人,日本出五个人,谈累了还可以打篮球,总之是人多才热闹嘛。
日本方面则表示强烈不满,要求最多三个人出席,公使、外交总长,再加一名秘书。日本人要求的是绝对秘密的谈判,不乐意张扬。
不乐意张扬哪儿行啊,中国人特乐意张扬。结果为了是不是应该张扬,双方几经拉锯,最后日本人胜出。
接下来是谈判节奏。日本人说:按一周工作五天的进程,每天谈一次,一周谈五天,如何?
陆徵祥断然拒绝:干吗要那么急?谈判嘛,这事儿急不得,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就每周谈一次吧,谈一次,休息六天,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日本人火冒三丈,强烈要求每周五天,陆徵祥发挥他的黏糊特色,也不急也不恼,哼哼唧唧非要每周只谈一次。最后的结果是将双方的要求加起来除以二,一加五之后除以二等于三,决定每周谈三次。每次谈两个小时,时间定在下午四点到六点。
总算是开始谈了。到了时间,日本公使日置益迫不及待地进入会场,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等啊等,等啊等,总算把陆徵祥和曹汝霖等来了,这俩活宝进了房间,落座,先由陆徵祥发表热情洋溢的致辞。致辞完了,陆徵祥一摆手:上茶!
日置益:上茶?
陆徵祥:没错,公使先生你没有听错,岂不闻古人云: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高歌取醉欲自慰,乡音无改鬓毛衰。茶在日本也是博大精深,岂不闻利休大师《茶道百首》中和歌有云:如有一釜,茶道足矣,耽于道具,是为蠢举。
曹汝霖在一边也深有感触地说:陆总长所言极是,岂不闻浮生如茶,破执如莲,须得戒急用忍,方能行稳致远啊。
日本公使慢慢地把头低到桌子上,哭了。
他不能不哭啊,因为他是中国通,知道双方见面,首先是上茶,此东方特有之礼节,他身为公使,不能无礼啊。
可要任由陆徵祥这么慢悠悠地品茶,这两个小时的谈判时间,就全被这厮给喝掉了啊。
【08。严重泄密事件】
陆徵祥跟日本人谈判,每轮都有大半时间耗在品茶上,这让日本人痛不欲生。虽然恼怒,却又无法发火,因为陆徵祥的确没耍心眼,他这人天生就是这么个黏糊蛋,凡事黏黏糊糊,哼哼唧唧,你就算杀了他,也改不了他这性格。
就在陆徵祥悠然品茶之际,从大总统府中,出来一个怪人,满脸都是胡子,穿西装围围裙,满身的煤灰,模样像个工人,却夹着个公文包,又有点儿像体面的公务人员。他在北京城东南西北乱走一气,后来绕到了美国大使馆,进门就要找美国驻中国公使芮恩施。
芮恩施出来,问:哈罗,你是一个什么怪物?
来人揪掉满脸胡子,热情地和芮恩施打招呼:嗨,老芮,我是顾维钧啊,中国政府国务院英语秘书顾维钧,你好好看看我。
芮恩施说:我知道你是顾维钧,可你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古怪?
顾维钧道:是这么回事,今天是我们中国的万圣节,嗯,化装,你知道的。
芮恩施问:小顾,你们中国是不是在和日本进行秘密谈判?
顾维钧腾地跳了起来:这是谁泄露的?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给泄露出来了呢?老芮啊,你看我们中国人,真的没法子管理啊,连“二十一条”都泄露给你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这样下去不行的。
芮恩施纳闷地问:啥叫“二十一条”?
顾维钧正色道:老芮,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外交人员,我是绝不能告诉你的,“二十一条”分山东四条、南满和东蒙七条、汉冶萍公司两条……无论你怎么向我打听,我都绝不可能告诉你,不信你问好了。
芮恩施:我真的没有问你……是你自己在说。
顾维钧:哈哈哈,老芮,你唬不了我的。你假装不问我,实际上是在旁敲侧击,想引诱我说出来,第一条是不是日本人提出来,让中国承认日本接收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啊,第二条是不是山东省或沿海地带的所有土地岛屿,无论何种名目,概不得租让他国啊,第三条是不是……
就这样,顾维钧一口气将“二十一条”全部背诵了一遍,然后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美国公使芮恩施。
芮恩施却是搔头又摇头:小顾,我真的没有问你,你为何要说这么多?
你个缺心眼的……顾维钧怒不可遏,穿上外衣,戴上假胡子,冲出门去了英国大使馆,找英国驻中国公使朱尔典。见面后,顾维钧义正词严地警告朱尔典:朱尔典,我知道你们英国,处心积虑地想打听到“二十一条”的详细内容,但我是个有着高素养的外交人员,绝不可能告诉你第一条是中国承认日本接收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啊,也不可能告诉你第二条是山东省或沿海地带的所有土地岛屿,无论何种名目,概不得租让他国啊,更不可能告诉你第三条是……又一口气背了一遍。
朱尔典在顾维钧坚决不告诉的时候,拿起铅笔,埋头在桌子上狂写,写完后拿给顾维钧:小顾,这是不是日本人对你们提出来的“二十一条”?
顾维钧接过来一看,大惊:泄密,泄密,这是严重的泄密事件,你们英国佬搜集情报的能力,真是让人震惊啊。
【09。比“二十一条”更卖国】
事隔多年,顾维钧回忆“二十一条”事件时说:
日本此次所提二十一条,包罗万象,集众大成,势力由东北、内蒙以至闽、浙,权利由建铁路、开矿产以至于开商埠、内地杂居,甚至第五项要求政府机关设立日本顾问,两国用同一军械,警察由日本训练,小学用日本教师,日本僧人到内地传教,凡此苛刻条件,思以雷霆之压力,一鼓而使我屈服。若使随其所欲,直可亡国。幸我府院一心,内外协力,得此结果,亦是国家之福。世人不察,混称二十一条辱国条件,一若会议时已全部承认者,不知二十一条中之第五项各条不但辱国,且有亡国可能,已坚决撤回不议,而所议定者不满十条。世人对此交涉不究内容,以讹传讹,尽失真相。
顾维钧在这里说,日本人提出来的“二十一条”,基本上等于没签。但人民群众基本上认为你就是签了,这让当事人极为郁闷。
那么,这个“二十一条”,到底都有哪些条款,竟然搞得这么扯皮?
夫“二十一条”者,总计五号二十一条。
第一号是有关山东问题的,共计四条:
1.中国承认日本接收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
2.山东省内或沿海地带的所有土地岛屿,无论何种名目,概不得租让他国。
3.由日本建造从烟台或龙口连接胶济线的铁路。
4.从速开放山东省内各主要城市,作为商埠,供外国人居住贸易。
第二号是关于南满和东蒙(即当时的内蒙古)的事项,共计七条:
1.将旅顺、大连的租界期及南满和安奉两条铁路的期限,均展延为九十九年。
2.日本人在南满、东蒙可租赁土地用于工商业和耕作。
3.日本人在南满、东蒙可任意居住往来和经营工商业。
4.日本人在南满、东蒙各地获得矿产开采权。
5.在南满和东蒙地区,欲允许他国人建造铁路,或为建造铁路向他国借款,并将南满、东蒙各项税课作为借款抵押时,中国政府须先经日本政府的同意方能办理。
6.中国政府如在南满、东蒙聘用政治、财政、军事顾问或教习时,必须尽先与日本政府商议。
7.将吉长(吉林——长春)铁路的管理经营权委托于日本政府,期限九十九年。
第三号是关于汉冶萍公司的,共计两条:
1.两国约定,将来将汉冶萍公司作为合办事业,不经日本政府同意,该公司所属一切权利、产业,中国及该公司均不得自行处分。
2.所有属于汉冶萍公司各矿附近矿山,不经该公司同意,一概不许外人开采,无论直接间接影响到该公司的举动,必须先经该公司同意。
第四号只有一条,也就是让袁世凯惊呼“小日本欲亡我中华”的那一条:
所有中国沿岸港湾及岛屿,概不让与或租与他国。
第五号更凶,是中国外交人员始终未曾让步的,共计七条:
1.中国中央政府,须聘用有力之日本人,充当政治、财政、军事等各方面的顾问。
2.日本在中国内地所设有的病院、寺院、学校等,中国一概允许其拥有土地所有权。
3.日中合办必要地方的警察,或在此等地方的警察官署中,聘用多数日本人,以改良中国警察机关。
4.中国所需军械半数以上须由日本采办,或在中国设立中日合办的军械厂,聘用日本技师,采买日本材料。
5.将连接武昌与九江、南昌的铁路,及南昌到杭州,南昌到潮州的各线铁路建造权,让与日本。
6.福建省内筹办铁路、矿山,及整顿海口、船厂,如需外国资本,先向日本协议。
7.日本人在中国有传教之权。
以上就是“二十一条”的全文。这些条文无不杀气腾腾,苛刻至极,却硬是被袁世凯举重若轻,化解于无形。
可要是这么说,就会有人反对了,如果说袁世凯并没有在“二十一条”上签字,那为何国人皆指袁世凯卖国呢?
这个,这个……这个对于袁世凯的指责,是因为在东京,又有人提出了比“二十一条”更狠辣的“十一条”,提出“十一条”的人为了脱身,就拼了命地把屎盆子往袁世凯脑壳上扣,最终导致袁世凯无罪空负千载骂名。
是谁这么胡来啊?
【10。孙文先生的“十一条”】
为了解决“二十一条”危机,袁世凯一面命顾维钧易妆潜入英美大使馆,一面派蔡廷干于1915年2月11日将消息泄露给英国记者端纳。端纳和袁世凯的政治顾问莫里循,一块把“二十一条”的全文,给《泰晤士报》以及英国公使朱尔典发了过去。
按说从泄露到披露,中间应该有个时间段。
但是没有。就在2月11日,在东京,中国留日学生千余人冒雨集会,抗议日本政府提出的“二十一条”。
两个星期后,也就是2月25日,流亡日本的陈炯明、黄兴、李烈钧、柏文蔚、钮永键发表通电,要求暂停革命,一致对外。
三天后,中华革命党领袖孙文发表讲话。略谓:
弟在南京首先除去会党之禁,悉使自由立党立会。及解职回粤,以粤为洪门最发达之省,故思从吾粤入手,使其立案,自由公开,为改良进步之办法。商之胡汉民,胡大赞成。弟遂授意黄三德上呈以请,其与黄联名者则外交司陈少白,税务处监理官史古愚,比胡之属僚也。而是时适陈炯明为军统,握兵权,锐意办匪,而彼并嫉会党,力阻其事,谓彼必俟土匪扫来之后,否则土匪窜入,会党更难收拾。胡不能强夺其意,而弟之目的,又不能达。此事应追怨陈炯明,其次胡汉民身为都督而不能制陈,致受阻挠,亦非无过。
孙文这个讲话,很有意思。简单说来,就是陈炯明明确提出反对“二十一条”,而孙文则指责说:陈炯明是个大坏蛋,他嫉妒江湖兄弟。你们不要跟他混,跟他混是没有出路的。
好像话没说到一块去。
很快就会说到一块去了。
话说中国在日本的留学生,冒雨抗议“二十一条”之后,日本报纸很不满意,纷纷指责孙文的中华革命党在幕后操纵。
对此,孙文明确否认。
最激烈的党人戴季陶,奉孙文命发表公开讲话,略谓:
……有人作为个人,只是为了某种利益而参加活动……但不是作为革命党员参加这一活动的。公使馆散布如此流言,目的是败坏革命党名声,使革命党甚感难堪……
戴季陶的这个讲话,耐人寻味,他的意思是说:反对“二十一条”,是很丢人的事情,说中华革命党反对“二十一条”,让中华革命党真的很难堪。而戴季陶所称的“有人”则是指陈炯明、黄兴等,指责他们反对“二十一条”,是另有所图。
有什么所图呢?
不太清楚,戴季陶不解释,因为他认为你懂。就在他发表公开讲话两周后,孙文先生致函日本外务省政务局局长小池张造,提出中日盟约草案“十一条”。
那么,孙文先生的“十一条”,又是些什么内容呢?
此“十一条”者,系1915年2月5日,孙文并陈其美,与满铁株式会社方面所签订的《中日盟约》,史上简称“十一条”,内容如下:
1.中日两国互相提携,其他国家若对东亚有重要外交事务,两国应相互事先通知对方。
2.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国所用武器、弹药应与日本采取同样制式。
3.中国陆海军若聘用外国人,应首先聘用日本军人。
4.中国中央及地方政府若聘用外国人时,应首先聘用日本人。
5.为中日经济协同发展,设立中日银行,并在中国各地设立分行。
6.中国经营矿山、铁路、航运,若与外国合办,应首先考虑日本。
7.日本帮助中国改良弊政。
8.日本帮助中国整顿军备,建设健全国家。
9.日本赞助中国改正条约、关税独立及撤销领事裁判权等。
10.上述内容未经两国外交当局及本盟约签字人同意,不得与他国缔结。
11.本盟约有效期为十年。
王忠和先生所著《袁世凯全传》第343页中说:
盟约签订后,满铁向孙(文)提供了三十多万的经费。孙的做法在革命党内部引起了强烈的反感,有人称他为“中国的李完用”(李为要求与日本合并的朝鲜卖国贼,原作注)。
孙文担心袁世凯真的会接受“二十一条”,那样一来他在日本人眼中岂不失去了价值,于是迫不及待地于1915年3月14日,通过其老朋友犬养毅把他的“十一条”传达给日本外务省政务局局长小池张造。在信中,孙文对他的“十一条”与日本政府提出的“二十一条”基本相同表示欣慰,又说袁世凯不会对中日提携有诚意,以向日本政府输诚效忠。如果日本帮助自己打倒袁世凯,而执掌中国最高政权的话,他应允将给予日本比“二十一条”更为优厚的利益。
【11。东京这边有点儿乱】
王忠和先生在他的《袁世凯全传》第342页中,还说道:
1914年5月11日,孙文就曾写信给大隈首相,做过类似“二十一条”的口头许诺,只是,大隈认为孙乃在野之人,因此不大重视他所开出的空头支票。孙的两封信的复印件,于1986年被日本人公之于世。
这些日本人,真是太不像话啦,居然把孙文先生这些糗事全都给倒腾了出来,他们想干什么?
日本人想干什么,那是日本人的事,我们就甭管了。继续说孙文先生。袁世凯并没有在“二十一条”上签字,却仍然背负千秋骂名,可见出卖国家利益这种事,真的不能干啊。既然如此,那孙先生这么个搞法,又是何苦呢?目的何在呢?
王忠和先生解释说:
孙的这一系列谋划都是以国家利益为交易,想借重帝国主义扶植自己上台。此事或许知道的人极少,或许因为没有成为事实,遂慢慢为人所淡忘,以后的国民党当局本着为尊者讳的原则,不再提这一段历史。不过,孙的这些举措很为当时的人们所诟病。
当时的人们怎么评价,我们先不管。先来说说我们自己,我们教育孩子,第一要义就是要认清是非,知道如何评判一个人。一个人做什么事,他就是什么人。当跌倒时,我们不能趁机抓住扶我们起来的人反咬一口,同样,我们也不能抱着劫匪叫亲爹,人家认不认你,还两说呢。
可这个基本的是非判断准则,搁在孙袁这里,就出了岔子。明明是袁世凯力挽狂澜,独撑危局,以巧妙的手段化解了“二十一条”危机,维护了国家利益,我们却非要骂他卖国,甚至昧着良心造谣说他在“二十一条”上签了字。而孙先生弄出来个比“二十一条”更狠的“十一条”,我们反倒认为他有礼有节,爱国爱民,那么我们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孙先生这么个搞法,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只要日本帝国主义扶持孙先生上了台,搞死老袁,革命就算成功了。要是照这么个说法,孙先生上台之后,也是不会在“二十一条”上签字的,可现在袁世凯就不肯签,那为啥非要搞掉他呢?若说袁世凯不代表人民群众,你孙先生也只是代表民族资产阶级啊,和袁世凯代的是同一个表,那这么恶搞又有何必要呢?
最要命的,是梁启超对此事的评价:
我对孙君最不满的一件事是,为目的而不择手段。在现代这种社会里,不会用手段的人,便悖于“适者生存”的原则,孙君不得已而出此,我们也有相当的原谅。但我以为孙君成功者在此,其所以失败者,亦未必不在此。
用现代的思想理念,重新解读梁启超先生的这段话,意思就是说:政治家的职责,不在于亲劳亲为做具体工作,而在于为社会制订一套良性规则,传布诚信正直的理念。政治家万不可施展骗子手段,你骗,大家也跟着骗,全社会一起来骗,最终把个美好人间,生生弄成了骗子横行的恶狱。所以骗子政客以骗局得逞,却让社会付出了规则沦丧的惨重代价。
总而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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