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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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个挂念的人吧，写了挂上权当是给他祈福。”

　　　　闻言，殷宁抿唇一笑，“借笔一用！”
14。第一卷　梨园深深…013【莫离】
　　　　“留，莫离？”那相士捋须道，“姑娘是要留下什么人吧！只可惜此人与姑娘身份悬殊，总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留莫离，即是刘墨离啊。他竟是一眼看出自己是红妆，还算得那么准，她写之人与她是有天壤之别，难道终究会是一场空？手中的笔落下，刚写好的字被涂成了一团。

　　　　殷宁慌张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师傅还能看相？”

　　　　“老朽在这里开摊算卦三十年了。姑娘如果有时间不介意坐下听老朽说几句。随意听听也无妨嘛。”

　　　　殷宁将那张红布系上枝头，才回身在摊前坐下。那相士将罐中的铜钱倾倒而下，一字排开。

　　　　看着这命相，那相士抬眼看了她一眼。“姑娘，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为情所困，在劫难逃！”

　　　　“师傅，为情所困，痛也甘愿。”

　　　　“姑娘，是孽障。你心中有他，为他而存在。他心中有人，为另一个女子而存在。那么也会有人心中有你，为你而存在。情至浓时情转淡，爱到深处爱亦恨。”

　　　　“师傅……”

　　　　“殷宁——”

　　　　殷宁急切相询，却被子云的喊声打断。她错愕回首看着不远处朝她跑来的子云。一想到，再没有机会可以相问，殷宁转头道：“师傅，在劫难逃，可有化解之法？”

　　　　“世人都询化解之法，若真能化解，那还是命吗？姑娘，寻你的人来了。”那相士站起身收拾着摊子。“老朽也是时候收摊回家了。”

　　　　“殷宁，我一转身就不见了你。急死我了。”

　　　　“让主子担心了。”殷宁满是歉疚。他向着她跑来，气还没喘匀，还没站稳，却是一把扯着她入怀。听见他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听见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以为我把你丢了。还好找到了！”

　　　　“主子……”殷宁任由着他抱着自己，没有推开。他是真的在担心着自己。第一次被人挂心着，感觉真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回过神来，子云四望。殷宁笑着说：“没什么。我迷了路，寻不到主子了。”

　　　　两人携手离去。那相士无奈摇了摇头，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师傅能为自己算命，可有算过自己的命？”

　　　　他缓缓转头，看着眼前的锦衣公子。“公子今儿个老朽收摊了。要算卦明日再来。”

　　　　“刚才那位姑娘写了些什么？”

　　　　“公子既然在暗处看了那么久，应该看清了她的红布条。”

　　　　正说话间，旁边的侍从上前将那红布条递给了锦衣公子。薄唇勾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留莫离，刘墨离？她还说了些什么？”

　　　　“只是算了一卦！”

　　　　“可否告知？”那相士漠然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无奈笑着摇头，“这是她人之命，与公子无甚干系。事关那位姑娘的隐私，老朽不便多言。”

　　　　“是吗？”他手上的折扇合起，跨步离去。身后，侍从手起刀落。那相士无声倒地。人来人往的街头，迅雷不及掩耳的剑招，一剑毙命。

　　　　一行人跟着前头的那位锦衣公子从容离去。

　　　　地上，那一条红布被脚踩过，污泥弄脏了那三个字。风吹起，飘荡了片刻，又落下。覆盖在相士颈间那血流如注的伤口。血水瞬间浸透。

　　　　原本就错了一笔，合着血合着泥，面目全非。

　　　　自回到离落宫，殷宁就伏在案前，细细地将那曲子写下。一宿没睡，将曲谱赶了出来。待到将曲谱呈给二殿下，他却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这曲子，以前听过吗？”

　　　　殷宁摇了摇头，“想必是那人自度的曲子。未曾听过。”

　　　　“如此？通篇也就宫商角徵羽，你觉得有哪里不妥？”

　　　　殷宁却只是摇了摇头。“殿下是从何收到消息的，有没有仔细盘问过。若是曲子有问题，他们应该更清楚。”

　　　　“罢了，你先下去吧！”

　　　　殷宁听命站起身。转身的同时，被他伸手抱入怀里。

　　　　手臂紧箍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轻声问：“你昨晚跳舞了？”

　　　　“殿下怎么知道？”

　　　　他不答反问，“回宫之前，你和子云消失了一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街上……很热闹！”她不安地垂下了眼。他伸手扣着她的下颚缓缓抬起，手指在她的唇上来来回回地磨蹭。下一刻，他将她抱起摔到案上。殷宁撑着坐起。他却是站在了她身前，分开了她修长的双腿。大手探入，裙摆飞扬。

　　　　他毫无前戏的进入，让她无助地后仰。一阵剧烈地冲击，几乎要跌下桌案。

　　　　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拖着她向自己靠近。猛烈地交缠，几乎承受不住。双腿紧紧缠绕着他精壮的腰。全身颤抖，无助咬唇，克制着呻今声。

　　　　他低头，舌粗暴地顶开她的唇，狠狠地吸允。

　　　　“啊……”破碎的声音从她的红唇溢出。下巴抵着他的肩，伸出手抱紧他，唯有此才不至于迷离。她费力睁开眼，欲望晕染的眼中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转身离去。

　　　　“殿下……”殷宁错愕，却只是一瞬，下一刻，她所有的理智都被那袭击全身的快感带走。眼中心中，只剩下他，完完全全占据她心的他，完完整整占有她身的他。

　　　　热泪滚落，她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墨离——”

　　　　紫薇花迎风一片绽放，迎风万点飘零。她坐在前廊，依靠着那圆柱。她恹恹的靠着圆柱，闭上眼，闻见了一阵芳香。听见有人在她身边坐下，闻见了一阵缥缈的檀香。

　　　　累到不想睁眼，不想说话。权当是不知道。

　　　　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你写了一夜的曲子。不回去休息一下？”

　　　　不得不睁开眼，然后站起身，盈盈一福。“见过殿下。”

　　　　“这兰亭，何时成了你的住处？”

　　　　“殿下误会了，奴婢要回流水阙当差。只是昨儿个忙了一夜，还没回过神来。想靠着歇一下。”

　　　　“坐下吧。”他知道她定不会坐，所以按着她坐下。殷宁惴惴不安的。他伸手揽过她靠着自己的肩。“闭上眼……”

　　　　殷宁听话地闭上了眼。他不再说话，殷宁的心剧烈地跳着，时间久了，渐渐也不急了。不知不觉地睡去。渐渐的，她的身子下滑。头枕着他的膝盖，纤手就垂挂在膝前。那摇坠的紫薇落了一地。她的睡颜安详。
15。第一卷　梨园深深…014【拒绝】
　　　　她依着他的膝盖，睡梦中秀丽的双眉紧紧拧起。

　　　　那一刻，看着在二哥身下承欢的她。才知道原来心真的是会痛的。

　　　　浑浑噩噩醒来，日已落。她慌张站起身，“殿下，时候迟了，我要回去了。”她来不及多说，提着裙飞奔离去。子云跟着她跑出兰亭。绕过离落宫的后院，出了门就朝着覆舟山而去。

　　　　殷宁看着身侧和她一起跑的子云，“殿下，你怎么跟来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不是梨园的方向？”

　　　　殷宁停下和他解释了许久。子云一听，居然非要跟着她去流水阙。殷宁也不好拒绝。唯有一起回了流水阙。时至二更，流水阙已经熄灯了。只有一个侍卫在外守着。见到两人来了，不多时秦公公迎了出来。

　　　　秦公公看见子云，慌张道：“五殿下怎么来了？”

　　　　殷宁尴尬垂下了头。她已经解释了很多了，这一路爬山走上来，她喋喋不休地不知道说了多少，也没把他劝回去。

　　　　“殿下，夜深了，奴才给你准备住的房间。雪大人已经歇下了，怠慢之处，还请殿下多见谅。”

　　　　子云漠然点头，跟着秦公公去了内院。一夜安然度过。第二天一早被一阵刀剑相撞声吵醒。起身出了门，到了那崖边，看见了在练剑的两人。

　　　　那瀑布飞落，溅起的水雾围绕在他们的四周。刀光剑影，松叶坠落，那白衣缥袂，那玄衣纷扰。交汇的那一瞬间，刀剑相抵。

　　　　凝望这眼前的这一幕，这一个清晨，惬意非常。

　　　　“殷宁——”听见喊声的同时，一柄剑向着她抛来。殷宁上前一步接住。本还在练剑，她加入后，却是跳起了剑舞。一片剑影，纷扰的长袖，回眸凝注的那一刻，殷宁隐隐觉得他的眼神那么熟悉。

　　　　一年一度的狩猎开始了。所有的皇子跟着云皇去了江都。而殷宁便在流水阙当差。悠闲的日子过得出奇的快。一转眼已经是七月末。盛夏的风，带着一股难掩的燥热。纵使是坐落在水边的流水阙，正午的时候也是一阵狂热。

　　　　“殷宁姑娘，雪大人找你有事！”

　　　　秦公公抱着一大堆的书，有些气喘。殷宁一愣，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秦公公叹了口气，“快些来啊！”

　　　　殷宁慌忙搁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这一个月来，二殿下也好，锦儿师傅也好，都没有来找过她。呆在流水阙，雪大人也从来没有吩咐她做什么。这流水阙也没多大，可她就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今日突然喊她，也不知何时，只感觉心里惴惴不安。

　　　　进了书房，依旧一身白衣的那个人在书架前找寻着什么。她规规矩矩地请安。听见她的声音，雪转过了身。“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的？”

　　　　“回大人，没有！”

　　　　“二殿下回来了，派了人来喊你。”

　　　　殷宁低垂着头，心里极是复杂。雪望着她紧紧拽着裙摆的手，微微蹙眉。“去吧，记得回来。”

　　　　殷宁沉默点头。才出了流水阙，看见那停在门口的轿子。四角流苏飘摇，锦缎上绣着红色的茶靡。

　　　　“殷宁姑娘，请——”一侧那公公上前，一扬手。轿夫压轿。殷宁不曾多说，上了轿。一路摇摇晃晃，当轿子停下的时候。她等待着有人拂开轿帘。可是等了许久也没人动，她犹豫了许久，伸手推开了一角轿帘。公公阴柔的声音响起，“殷宁姑娘稍等。”

　　　　殷宁匆忙收回了手。又片刻，那公公挑起了轿帘。殷宁俯身下下了轿，看着轿子停在了角落。便随意问道：“公公，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遇见了太子，你不方便见他。所以饶了道，停在了这偏僻的角落。到兰亭也不过几步路了，姑娘请跟我来。”

　　　　殷宁不再多言，跟着他进了浩然亭。这一处灯火通明。火树银花下，他搂着一红衣的舞姬，正肆意饮酒。殷宁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前头那公公急道：“姑娘你倒是快些。殿下急着见你。”

　　　　快走了几步，停在了他坐前。“殿下，殷宁姑娘我跟您带来了。”

　　　　他早已看见了她，这一路走来，她始终低垂着头，神情莫辩。

　　　　“你们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一干人等退下。一时间这浩然亭只剩下两人沉默相对。

　　　　“殿下找奴婢，是有什么事？”

　　　　他挑起她的下巴，暧昧笑着，“多日不见，你可曾想过本宫？”

　　　　茫然地望着他，然后缓缓颔首。

　　　　“还记得永盛剑坊吗？”

　　　　她依旧是点头。

　　　　“我要你去他的身边，查探一下。这永盛剑坊究竟有什么不妥。”

　　　　“他？殿下说的是谁？”

　　　　他勾唇一笑，俯身含住她的红唇。唇齿开合间，吐出两个字，“太子——”

　　　　湿热的唇流连在她的红唇，贝齿轻咬，舌尖交缠。她的手轻轻地抵着他的脸颊，推开他后，气喘吁吁。

　　　　退开一步，扶着那枫树而站。倾身上前一步，将她圈在了怀里。拽着她的手，推着她。抵着树，殷宁不得不抬起了下颚，默默看着他。

　　　　“明儿个晚宴，我们几兄弟为了庆祝狩猎归来。相约欣赏父皇御赐的千斤银弓。是个机会，你好好想一想怎样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微微抿唇，明明是四目相对，她的眼却不知是看向何处。“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说，愿不愿意？”

　　　　她有说不愿意的权利吗？“殿下，奴婢不愿意就可以不去了吗？”

　　　　“为什么不愿？”他微微低下了头，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拂。殷宁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游曳。干净到透明的天。她只奢望至少心是透明的。“奴婢的心里，只有殿下一个。”

　　　　他笑着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那美丽的黑色瞳孔，遥望这天际，纯色的忧郁。他怎会不知她的心在他身上。“我要你的心何用？”

　　　　心碎的声音很真实。她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多说无益，她只要照做不就好了吗？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爱着他，从来也不曾奢望过他会回应她一丝一毫的心意。一直以来，痛不都是如影随形。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她缓缓收回注视天空的目光，露出一丝苍茫的笑。“即是殿下的吩咐，奴婢一定会全力以赴。”

　　　　第一次，她扬袖推开了他，然后盈盈福身。果断地转身离去。风吹起她的长发，鬓边摇摇欲坠的蓝色紫薇掉落在地。他蹲下捡起，拂去花瓣上的尘埃。

　　　　她难道不知道，真心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他要的只是忠心。

　　　　出了离落宫，躲到了不会有人经过的角落。她蜷缩着蹲在角落。以往她总会哭到不能自己，为何今日竟是一滴泪都没有。眼涩涩的。就这样蹲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待到日落，她才想起还要回流水阙。猛地站起身，下一刻却是跌倒在地。蹲了太久四肢麻痹不能动弹。
16。第一卷　梨园深深…015【热舞】
　　　　015

　　　　带着一身的伤回了流水阙。漆黑的天，那微微开启的门。殷宁蹲在井边洗手，听见一阵脚步声，往另一侧躲了起来。只听见开门的吱呀声。往前挪，偷眼看去。一身白衣的雪大人带着纱帽，拄着青竹杖缓步出了门。

　　　　秦公公送他出门后，回到了院中。只待他的身影消失，殷宁缓缓站起身。这后院的门就连着一条小道，通往后山，可以直接通往宫外。有禁军把守山地那一头。他这是要去哪？她听说雪大人是被软禁在流水阙不得出门半步的。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思索间，身后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来。“殷宁姑娘，时候不早了，快些去睡吧。”

　　　　殷宁吓得冒冷汗，不敢回身，只愣愣地开口。“知道了，秦公公。”

　　　　“今天看到的，不准说出去半个字。”

　　　　“知道了，公公。”

　　　　秦公公绕到她身前，“在这宫里，规矩你都懂得。我就不多说了，去睡吧！”

　　　　殷宁不敢多问，回了房。昏昏沉沉地竟是睡了一夜。七月的阳光，温度灼热。她一个人在水边练舞，手中的酒盏就在指尖。

　　　　轻轻绕着，酒杯在指尖旋转。身姿妖娆，霓裳纷飞，急促的舞步，飘飞的青丝。丝裳上落了一层水雾。一直跳着一直舞着，直到无力。然后伏地，不停地喘息。这样恣意的舞，流一身的汗，痛快！

　　　　树影下，雪依树而站，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离去。昨儿个等了她一天，却原来只要看着她安然无事就足够了。

　　　　只待黄昏，殷宁换了衣裳出门。却看见了正在前院下棋的雪。她福身，风带起了她连绵的舞裙。雪微微蹙眉。石榴红出奇地适合她，这一身舞衣轻薄。她的妆容浓艳，眉间朱砂妖娆。“雪大人，奴婢要去晚宴。”

　　　　雪依旧专注自己的棋局。殷宁福身离去。她的手抓着裙摆缓步走在那山间的石道。半路却是遇见了那前来接她的轿子。

　　　　到了昭阳殿，公公引着她想着湖边的水榭走去。走过水面上木板铺就的走道，她停在水中央的平台之上。

　　　　殷宁木然，若是在这里跳舞，如何才能接近水榭里的太子。正在她犹豫的当下，只见水榭中的一群人，竟是起身向着她走来。愈走愈近，停在了距离她不到十步的地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太子殿下，他一身便衣风度翩翩。

　　　　殷宁低垂着头站着，不知所措。只听见一道浑厚的声线吩咐道：“会什么舞？”

　　　　“回太子殿下，醉仙歌。”

　　　　“好！本宫就在这近处，希望能看得真切。”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给了身侧的宫女。宫女将就酒杯送到她眼前。

　　　　纤长的手指缓缓搭上了那白玉杯。下一刻，乐声起。她凌波起舞，那摇坠的裙摆，风中凌乱的发。

　　　　舞，在眼前，仿佛是看见了那红色石榴花在枝头绽放，美不胜收。只是一个圆转，她曼妙的身姿在眼前消失。只是一愣神，她已经近在眼前。她红唇一笑，突然间落入他怀中，手举着那酒杯递到他嘴边。

　　　　刘墨胤默然低头看着她微微扬起的脸。薄汗渗出，白皙的脸泛着红晕，她的眸光含羞带怯。应该是第一次跳如此火辣的舞吧，所以稍稍有些生涩。投入他怀里的动作也稍有些用力。可是就是她这生涩的模样，牵动他的目光。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然后一扯。她站起身的同时，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转了一个圈。猛地一晃，殷宁站立不稳扑入他的怀里。杯中的酒洒落在地。

　　　　因为他微微弯腰所以殷宁扑入他怀里的同时，搂住了他的脖颈。下巴抵着他的肩，她看见一旁的二殿下。四目相对，他对她一笑。

　　　　然后，她昏厥。她选择的用药，只为了寻一个机会。

　　　　怀里的人，苍白的脸上，唇泛着很不自然的红。扶着她的腰，她微微向后仰，修长的手无力地垂挂着摇晃。

　　　　“太子殿下，让奴才来处理。”李公公是见惯大场面的，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他一挥手，就有内侍上前搀住殷宁。

　　　　刘墨胤只是微微拧起了眉，“不必了！”

　　　　“太—子—殿—下—”李公公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刘墨胤却是无动于衷。他抱起了怀里的人，笑着跟同来的皇子们解释。“你们继续，容我先行一步。”

　　　　众人会意，纷纷让开了一步。墨离沉默望着他怀里的人。零落的青丝如网覆盖在她的脸颊，额上的薄汗。这一刻，他竟然无法挪开脚步。现在如果让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本能地想要阻止。

　　　　“二弟，玩得尽兴。”他开口的瞬时，墨离侧开了身。眼睁睁看着她被抱走，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一丝别扭，却也只是一闪而逝。回身看着正把玩着银弓的一群人。他们试图想要拉开弓弦。

　　　　“二哥，你要不要来试一下，这弓可真重！”一身玄衣的三皇子端着琥珀杯，关节分明的五指微微弯曲。一张脸酒醉的脸，令人厌恶。

　　　　墨离伸手抓起了那张银弓，长指一搭，一使力。陡然间拉开了满弓。

　　　　砰一声，弓拦腰折断。

　　　　众人大骇。墨离却只是松开了手。手上的半张弓掉落在地。他踩着那破碎的弓缓步离去。这一处灯火通明，他走在湖畔。视野的尽头处看见了那缓缓走远的人。美人计，从来都是百试不爽。他究竟在担心些什么？然后，他狠狠甩了甩头，向着离落宫而去。

　　　　蒙汗药下过头了。殷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忍不住痛，压抑着发出轻轻的痛吟声。仰躺着，盯着眼前金晃晃的透明纱帐。手心里抓着的真丝薄被，很浓重的红色。

　　　　“你醒了！”温厚的问候声响起。殷宁循声望去，看见了依窗而站的墨胤。她慌慌张张起身。光着脚下榻，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石榴红真的很衬她的肤色。睡眼惺忪，鬓发微散，玉足泛红。
17。第一卷　梨园深深…016【强吻】
　　　　他没有回答，也不曾移动位置。在他这个角度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她的紧张却是毋庸置疑的。她撑地的手在颤抖。衣衫有些褶皱，散落在地散开的形状看上去像是惨遭过蹂。躏的模样。

　　　　只是他犹记得她舞着回眸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诱，惑。和初见的漠然截然不同的眼神。二弟培养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良久的沉默，殷宁有些不知所措。

　　　　“起来吧。”他终于开了口。殷宁站起身，依旧是低垂着眼，看着地面。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影出她担忧的脸容。然后她强迫自己露出从容的笑。

　　　　“殿下，奴婢让您扫兴了，还请责罚。”

　　　　“那一日听过你的琴声，便一直想着再听一次。不知殷宁姑娘现在有没有心情为本宫再奏一曲？算是你补偿我的一场晚宴。”

　　　　他的笑容很温和，带着点点的羞涩。殷宁微微别开眼。那样的眸光温润如玉。这样一个如玉的人儿，他是不是不受任何的蛊惑？因他仁厚，因他规行矩步，所以才能稳坐太子殿下的位置。而太子妃，以及侧妃。一个是当朝权臣楼胥天唯一的妹妹，另一个翰林大学士的独生女叶紫烟。如此看来，太子似乎是人心所向。

　　　　“看来殷宁姑娘此刻并不方便。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抬步往外走。殷宁猛然回过神，“太子殿下，奴婢只是想起你送的那把琴。情锁姐姐要了去，我可能没有办法用那琴为你奏一曲。”

　　　　“哦……”墨胤微微扯了扯嘴角，“那琴并不适合你。”

　　　　他说着命身旁的李公公去取琴。“那本宫就在鸾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