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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丽丝.莱辛小说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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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否认,但她不让他打岔,继续说,愤恨难平的,“杰米,不能再这
样下去了。”他没接腔,突然,她又问,“杰米,你到底有没有叫过你太太和
你离婚?”
他爆炸了,“见鬼,小玫,你又要重提那件事吗?”
“我猜你大概以为那不关我的事,是我在干涉你的艹果。”说完,笑出声
来,带着她那种出人意料,阴森的幽默感。
玫瑰没和他再说一句话便出门看琪儿去了。他呢,他去找珍珠。那女
孩对他十分温柔,她说,“你要不想看电影,我们不一定要去看。”于是他们
去了家咖啡厅。他突然对她说,“珍珠,你知道,喜欢我是不会有什么好下
场的,女人对我认识多了些之后,就会认为我是毒药。”他凶狠地露齿而笑,
双手紧握。她伸手,握住他一只手,说,“我要什么,由我自己来决定,可
不是?”
“别说我没警告你哦,”他随口说,一手揽抱着她,似乎那么一说,就赦
免了自己对珍珠的一切责任。他想到了玫瑰,她现在该回到家了。唔,回家
找不到他,活该。她视他为囊中物,真是这样。但过不了五分钟,他就坐立
不安,“我该走了。”他要走时,珍珠说,“我爱你,杰米,别忘了,我会为
你付出一切,一切。。”她冲进屋子,他看到她在哭。至少她是爱我的,他
想,一边气呼呼地想起了玫瑰。他慢慢地一步步爬上又长又暗的楼梯,累得
要命。心中模糊地想道:我该睡点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叫男人消受不
了,我要直接上床睡觉去。
但他开了门,灯光明亮。她已回来,坐在桌前,仍然穿着整齐,整洁
的灰色外套,白衬衫,别着领针。头发看似刚梳过。引他注意的倒是她脸上
的表情:双唇紧闭,坚决,甚且带点胜利感。搞什么?他心想。
“你先别睡,”她说,看到他脱鞋脱大衣。“有点事要做。”
“是重要的事情才好,”他说,“我累得脚都站不住了。”
“就这么一次你也该站稳了脚。”玫瑰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冷酷,颇叫人惊
愕。
“怎么回事?”
“很快你就明白。”
他几乎要不理会她径自睡觉去,结果还是妥协了。他把枕头靠着墙堆
放,坐着靠上去。“神秘事件成熟时,叫醒我。”说完,马上睡着了。
玫瑰仍然坐在桌前,身体僵直,凝望门口,聆听门外动静。前一天她
做了个决定,或者该说,决定已为她做好了。她心中想:为什么不写信问她?
她该知道。。起初她自己也感到吃惊:怎么能做这么糟糕的事,这有违她做
人的原则。但她心中一旦出现了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以至容不下任何
其他的想法。最后她坐下来写道:
亲爱的皮尔森太太:
我这一封信和你我两人都有切身的关系,希望你
不怪罪,我实在无意冒犯你。我叫玫瑰·强生。你先生。
战争结束前开始和我来往已有两年。他说你们已分居,但
你不肯离婚。我现在希望把事情弄清楚,因此,我想假如
我们可以见面谈谈,事情或可解决。假如你不反对的话,
杰米大约10 点左右会回来,我们三人可以谈一谈。请相信
我,我无意惹麻烦,也无意冒犯你。
她把信送到她家,投入了信箱。投下之后,仍然走不开,她愧疚地在
那条路上走过来走过去,眼睛凝望着窗户,那是她的家。她的心充满了爱的
嫉妒,沉得脚步都抬不起。
那就是杰米和她住的地方,他的孩子住的地方。她希望看一看他们的
样子,于是在马路上游戏的孩子当中搜索,在他们脸上寻找像他的眼睛,像
他的五官。其中有一个她觉得或许是他的孩子,她对他微笑,眼中泪水盈盈。
最后,离开时,她走过那房子,心想:但愿有个了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
了。。
玫瑰听到了脚步声,她半站起身要去开门,但脚步声一直上去。后来
她已放弃了希望,才又听到了脚步声,而且停在她门口。这一刻终于来了。
玫瑰紧张得全身虚脱,几乎无力走过去开门。她想:我不要吵醒杰米,他太
累了。她开了门,不由自主做了个手势提醒她别吵了睡着的人。皮尔森太太
瞟了他一眼,抿着嘴笑,走进来,鞋跟踩得卡卡作响。这位玫瑰羡慕的女人,
杰米的太太,她在心目中绘制了各种不同的图像。不晓得什么道理,她认为
她应该长得弱不禁风,皮肤白皙,而且漂亮标致,像珍珠那样。她在路上见
过珍珠一次。但他太太和那完全不同。她长得方方正正,块头甚大,脸也是
方方正正,和和气气。棕色的眼睛平静坦率。开始变白的黑色头发卷成密密
的波浪,紧贴在头上,和她硕大方正的五官不太相称。“好啊。”她声音不高
不低,客气地对玫瑰点点头,“死因是在上刑前睡最后一觉”
“啊,不是,”玫瑰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皮尔森太太好奇地看看她,耸了下肩,把手提包放在桌上。“多谢来
信,”她说,“你是该知道真相了。”
“知道什么真相?”玫瑰马上问。
杰米动了一下,怔怔地望着那女人,然后一下子爬起来。“搞什么鬼?”
他冲口而出,然后很生气地问,“你来管什么闲事?”
“她叫我来的,”她太太平静地回答,然后坐下。“杰米,过来这儿,让
我们好好把事情说清了。”
他显得十分困惑。之后,他也耸耸肩,点了根烟,坐到桌子旁边来。“好
呀,把事情给了结了,”他愉快地说。他瞟了玫瑰一眼,不可思议的。她怎
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他心想,伤他伤到了骨——而口口声声说她爱我。。他
绝不信任玫瑰,他绝不信任他太太。。好吧,她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听好了,杰米,”他太太说,像是和小孩说理,“看来你是对这可怜的
孩子说了许多谎话。”他坐得挺挺的,没说什么。她等了等,然后继续说,
眼睛望着玫瑰,“我们真的是结了十年婚,生了两个孩子。我们起初很快乐
——这嘛,也没什么稀奇。之后,他烦了,那也没什么稀奇。总之,他不是
个能够安定下来的人。我以往很不快活,但也习惯了。我心想:我们改变不
了自己的性格,杰米没有恶意,他就是凡事任其自由发展。
之后战争爆发了,你知道情况如何。我上夜班,他上夜班。工厂里有
个女孩,他们在一起。”她顿了一下,像个主法官。他仍一言不发。他抽烟,
低头望着桌子,嘴角露出一个愠怒的笑容。“我受够了,告诉他大家最好分
居。他匆匆赶回来,说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他不想离婚。”杰米动了一下,
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嘴。他太太很和气地问他,“你刚刚是不是想说
什么?”“没有,你继续说吧,说个痛快吧。”
“我说得不对吗?”
他耸耸肩,她等了一下,然后说,“因此事情好了一个月左右,然后他
又开始和别的女孩子。。”
“珍珠?”玫瑰突然问。
他嗤之以鼻。“珍珠,她就知道珍珠。”
“珍珠是谁?”皮尔森太太紧张地问。
“她是我新交的。”
“别管那个,”玫瑰说,“继续说吧。”
“这一次我是受够了,我说要我还是要她。”她对着玫瑰,不理会杰米,
她说,“要说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那就是下决心。”
“对。”玫瑰想也不想,同意她的看法。然后她涨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
望着杰米。
“继续说吧,说个开心吧,”他语中带刺。
“我们并没开心,开心的是你。”
“那只是你们的看法。”
“哦,随你说吧,你向来都是这样。只是我现在是在和玫瑰说话。我说
要我还是要她,他处之泰然,因为追根究底,他要我们两人。男人天生是喜
爱两委制的,他说。”
“对,”玫瑰又很快地答了一句。
“哦,老天,你们两人听不懂笑话吗。那是个笑话。你们以为是什么?
我想一次娶两个太太?一个就够了。”
“你是一次和两个女人结婚的,”他太太尖刻地说,“不管你喜欢不喜欢。
或是说,差不多是那样。”两个女人相互对望,开心地微笑。杰米瞄了她们
一眼,站起来,走到窗前。
玫瑰冲动地要朝他冲过去。“哦,坐下来。你的问题是你对他心肠太软,
我也是。”
杰米站在窗前说,“软得像水泥。”他对玫瑰做了个手势指着他太太,
“你好好看看她吧,看她有多软。”玫瑰看了一眼,红了脸,说,“杰米,我
不是有意要说你什么坏话。”
“无意?”语中充满了轻蔑。
“好了,”皮尔森太太大声地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最后我烦死了,
休了他。”
玫瑰倒吸一口气,眼神狂乱。“你们离了婚了?”她瞪着杰米,等他否
认,但他没转身。“杰米,不是真的,对不?”
皮尔森太太慈祥但粗鲁地说,“玫瑰,别,别生气了。你现在该知道什
么是什么的了。我们三年前离婚,我有孩子的监护权,他每个星期该付两镑
的生活费。但那个女孩要是以为他会娶她的话,那她就错了。他和我交战了
三年,我最后不得不采取行动。他说没有我他也活不了,可是在婚姻登记处,
他的样子就像是要上刑场似的。”
杰米怒火中烧,但冷静地说,“告诉你们实情,她不肯嫁给我,嫁了别
人。”
“那当然。相信她学到了点东西,人变理智了。你是有妇之夫。她发现
真相之后,震惊得醒悟过来了。”
“继续说,”玫瑰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没什么结果,问题就在此。离了婚之后,杰米照样跑进跑出的,好像
房子还是他的。‘喂,’我以往常对他说,‘我们不是离了婚了吗。’可是他要
是没地方睡,或是想找个地方念书,或是胃痛得厉害,他就会跑来吃一餐,
睡沙发。他现在还是这样。”她说完了。
玫瑰开始哭。“杰米,你为什么在骗我?”她哀哀怨怨地说,凝望他那
不为所动的背部。“为什么?你不需要骗我。”
他泄气地回说,“小玫,有什么用?我每个星期得给她两镑。我不能既
要付那一笔,又给你一个安适的家。”
玫瑰做了一个无助的手势,坐着默不出声,脸上泪水成串流下。皮尔
森太太注视她,慈祥地说,“哭有什么用?他对你没什么用。而你说他已经
有了另一个女人!珍珠是谁?”
玫瑰说,“他带她去看电影,她想嫁他。”
“活见鬼了,你怎么会知道的?”他问,终于面对着她们。
玫瑰带着乞怜的眼光看着他,低声地说,“可是杰米,人人都知道。”
“我猜你也去和珍珠谈过了,”他不屑地说,“女人!”
“我当然没有,”她吓了一跳。“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人人都知道。”
“这个人人又是什么人了?”
“这嘛,街角那家商店我有个朋友,店里来了饼干还是什么的,他常多
留了些给我,他说珍珠好迷你,他说人家都说你要娶她。”
“天啊!”他没多说什么,在床上坐下,“女人。”
“他就是那样,”皮尔森太太冷冷地说。“他总以为自己是个隐形人。他
在光天化日下做些事,以为没人会注意。而人家注意了,他则大惊小怪。他
和那女孩来往了几个月,全工厂的人都知道,可是当我向他提及的时候,他
还以为我雇了私家侦探刺探他呢。”
“唉,”玫瑰最后无助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皮尔森太太又带着那份粗扩的温情向她说,“小玫,别太介意了,相信
我,一切都过了。”
玫瑰的嘴唇又抖个不停。皮尔森太太站起来,坐到她身边,轻拍她的
肩膀。玫瑰泣不成声。“别,别,”她说,“别伤心,好啦,好啦,”她安慰她,
眼睛则恶狠狠地瞪着她丈夫。杰米坐在床沿上抽烟,模样十分狼狈。他心中
想的是:玫瑰竟然这样对付我——她怎能如此对我?
“我什么都没有,”玫瑰嚎陶痛哭,“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亲人都没有。”
皮尔森太太继续轻拍玫瑰,脸上若有所思,嘴上则发出咻咻之声安慰
她。然后突然如晴天霹雳般问了一声,“玫瑰,你要不要来和我同住?”
玫瑰听了吓了一大跳,停止哭泣,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我想你是会给吓一跳,”她的样子看来似乎自己也给吓了一跳。“我刚
在想——我下个月要开个蛋糕店。战时我存了点钱。我要找个人帮忙。你要
愿意的话可以住在我那里。虽然只有三个卧室和厨房,但能凑合。”
“那整个房子不是你的吗?”
皮尔森太太笑了。“我猜我们老爷告诉你那整个房子都是他的吧?才不
是呢。但地下室是我的。”
“地下室,”玫瑰听得翘起了耳朵。
“我们那一间啊,暖和而干燥,而且完整无缺,不是一般地下室可比拟
的。”
“而且比较安全,”玫瑰慢慢地说。
“安全?”
“要是有炸弹空袭还是什么的。”
“是吧。”皮尔森太太听得有点困惑不解。玫瑰热切地凝望她的脸,慢慢
地说,“你有孩子。”
“他们很乖,真的。他们上学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不可以有个孩子——不是,我是说如果和你
同住,我想领养一个孩子。假如和你们住在一起,我就合资格了,那些爱管
闲事的官员就会让我收养她了。”
“你想收养一个孩子?”皮尔森太太问她,大惑不解。她瞄了一眼杰米。
他说,“你就会说我——你看她,她和人订了婚,他战死了,她心中所想的
就是他的孩子。”
“杰米——”玫瑰口出抗议,但皮尔森太太插口问,“孩子没有妈妈吗?”
“空袭,”玫瑰简单地回答。
停了一会儿,皮尔森太太深思熟虑地说,“我看没什么不可以。”
玫瑰脸上绽放光芒,“皮尔森太太,”她柔声恳求,“皮尔森大太——要
是我能够收养琪儿,但愿我能够收养琪儿。。”
皮尔森太太冷冷地说,“要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搞得屋子里孩子满屋
跑。我要能从头再来一次,我是绝不会结婚生孩子。但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是说没问题吗?”
皮尔森太太犹豫了一下说,“对,有什么不可以?”
杰米哼的笑了一声,“女人”,他说,“女人。”
“随你说吧,”他太太说。
玫瑰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问道,“你现在怎么办?”
“你会关心才怪,”他气呼呼地说。
“他会娶珍珠吗,我看不会吧,”他太太说。
玫瑰慢慢地说,“杰米,你自己知道,你是该娶珍珠,你真的是该娶珍
珠。不娶她是不对。你不该让她不开心,就像我这样。”
杰米站在她们面前,双手插在裤袋中,想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
他缓缓点点头,似乎在说他最坏的猜测已获得了证实。“那你们是打算把我
嫁出去的艹果,”他恶狠狠地说。
“杰米,”玫瑰说,“她爱你,人人都知道,你约她出去,让她有了意思
——还有——还有——你们可以住在这儿,我不要了。反正你最好是住这里,
现在战争结束了,房子不好找。你和珍珠可以住这儿。”她说得好像是为自
己求情似的。
“老天爷。”杰米瞪着她,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皮尔森太太一脸狡猾地看着他。“杰米,其实啊,这倒不错,玫瑰说得
很有道理。”
“什么?你也这么说?”
“你不该再这样瞎搞下去了,你把玫瑰搞成这样,我可是一再告诉你,
要不就娶了她,要不就算了,我可是说过的了。”
“你早知道了我的事?”玫瑰惶惑地问。
“那,没什么坏处的,”皮尔森太太有点不耐烦。“玫瑰,别太天真了,
我当然早就知道。他回家来的时候,我常对他说:善待那可怜的女孩。你不
能期待她永远这样守着你,丧失结婚的机会,只为了让你过得悠悠闲闲,夜
晚有个地方玩玩。”
“我和玫瑰说过了,”他粗率地说,“我常常跟她说我配不上她,我是说
了。”
“那当然,”他太太不愿多说。
“玫瑰,我没告诉你吗?”他转向玫瑰。
玫瑰没回答他,之后,耸了耸肩。“我就是想不通,”最后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我请你是天生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可是
你现在是该娶珍珠。”
“为了让你高兴,我猜!”他转身对着他太太,带着挑衅的口气说,“还
有你。你想看见我稳稳地让人绑住,可不是?”
“拖着两个孩子,没人要娶我,”他太太说。“从这个观点来看,没什么
道理你不该也给绑住。”
“我每个星期要给你两镑,你还看不出来我为什么不能娶珍珠吗?”
皮尔森太太冲动地说,“你要是娶珍珠,我就让你免付那两镑。我希望
我的蛋糕店可以财源滚滚,我不需要你那一点。”
“要是我不娶珍珠,那我就得继续付你两镑?”
“公平得很,”她冷静地说。
“勒索,”他一脸痛恨。“简直就是勒索。”
“随你怎么说。”她起身,从桌上挽起了手提包。“啊,玫瑰,”她说,“一
切都很突然,有点临时事变的性质;或许你要考虑一下。我本身通常不是个
冲动的人。我不希望你来了,然后又后悔。”
玫瑰不自觉地已站起了身,站在她身边。“我不想在这儿过夜。”她瞄
了杰米一眼,然后转开了头。
“她不敢和我在这儿过夜。”杰米酸溜溜得意地说。
“没错,我很了解你。”她太太模仿他的声音说,“玫瑰,别背叛我,你
不信任我吗?”
玫瑰缩了一下,喃喃地说,“别这样。”
“哦,我了解他,我了解他。你得把他链住了,拖到婚姻注册处去才行。
他不是不想娶你。话虽然是这么说,我猜他还是想娶你的,只是要你打定主
意,那可是要他的命。”
“小玫,留下来好吗?”杰米突然问道——赌徒出了最后一张牌。他注
视她明亮的眼睛,等待,几乎确定自己有力量叫她留下。
玫瑰痛苦地看看他,再看看皮尔森太太。
皮尔森太太半笑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对我是没什么差别。但她大声地说,“小玫,你要是留下来,才是大傻瓜。”
“让她自己决定,”杰米平静地说。他心中想:她要是关心我的话,就会
留下来,支持我。玫瑰心疼地凝望着他,迟疑不决,但脑中突然一闪:他只
是想向他太太证明点东西,他并非真的要我。但她仍转不开视线。他坐在那
儿,直挺挺的,却悠然自得。前额的短发稍嫌凌乱,一对漂亮的灰色眼珠凝
望着她。她心中一阵狂乱,想:他为什么坐着不动?他要是爱我的话,就会
走过来环抱我,柔情地叫我留下来,我就会——只要他那么做。。
而他,坐着不动,看她胆敢如何行动。紧张的情绪慢慢转了方向,玫
瑰叹了一声,垂下了头。她转身对着皮尔森太太。他不可能真的爱她,要不
然他不会光是坐在那儿——她是这么觉得。
“我跟你去,”她沉重地说。
“玫瑰,这才理智。”
玫瑰拖着脚步跟在那较年长的妇人后面。
“你不会后悔的,”皮尔森太太说。“男人啊,说真的,麻烦多多,没什
么用。现代的女人只好照顾自己,要不照顾自己,没人会照顾你的。”
“是吧,”玫瑰勉强同意。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眼巴巴望着杰米。即使
是现在——她想——即使是现在,只要他开腔,她就会跑回去留在他身边。
但他仍一动也不动,嘴角挂着微微的尖酸笑容。
“走吧,玫瑰,”皮尔森太太说,“你要是要去的话,就走吧,要赶不上
地铁了。”
玫瑰于是跟着她。她呆呆地想:我会有琪儿,还不算太坏。而等她长
大的时候,世界上该不会有战争,炸弹,还有那些其他的,而人也不会再这
么莫名其妙的。
我如何最终把心给丢了
容易得很,拿把刀子,剖开胸膛,取出心来,扔了,不就是。但不幸
得很,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并不是我,像其他的人一样,没想过要这么做。
不是,事情不是这么个样子,和我预料中的不一样。
事情就发生在我和两个不同的男人分别吃完了午餐和喝完下午茶之
后。和我吃午餐的,我和他同居了(大约)四年又十二分之七。在他离我而
去另觅居所时,有两年,或三年时间,我处于半死状态。我的心,如一大石,
难以移动,更别说还有其他加诸于我的重量。之后,我慢慢的,万分艰难,
才挣脱自由。我的心丝丝缕缕牵附在那第一位爱人身上,万般不舍。其实从
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该正名排行我的第二真爱(我父亲应该排第一)或排第
三(当中还得插入我哥哥)。
就如民谣歌词所说:
我一辈子爱了三个人
父亲,哥哥,还有那个人,他
夺了我的命
但如果从外表而不从里面看,他排行十三(可能是,记不清楚)。但这
么一来,就等于枉顾内在的感情因素。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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